一直将那人的话谨记在心,只是后来发生的事却容不得我多加抉择,甚至忙乱中,只来得及与那姑娘仓促一顾。豺狼恶虎一双翻云覆雨手,身如无根浮萍,随急流匆匆陷在深漩之中。尚有一丝清醒时,只记得被强硬拽离马车后,下颌为歹人掐得生疼,顶着一道又一道不怀好意的目光,不能自主,咽下一杯烈酒。随后天地动荡,一切事物叛离本真,光怪陆离——
提线木偶般随操纵者,一步一步,踉跄往更堂皇、更隐秘处赴去,这一派旖旎,与周遭幽林格格不入。再多些时分,烈酒余味已如疾风过境,斋留酒气在鼻息间。而那大片大片绯色埋在颊畔,眼中聚满密云,喉间漏出绵密轻吟……则不止是酒力所能及。额上如悬了巨石,脚边则像踩在棉花上,不合逻辑的体感,勉以维持平衡,难受得想掉眼泪,可又非痛觉,不至于烫珠滚落,于是盈盈凝在眸里。自己是不知,于旁人观来,此番是何等风情。
到底过了多久呢,不可得知。被人揽在怀中,贪婪地嗅着其间清香。趁其伸手探额,干脆牵过较自身冰凉之掌,依恋地将面庞贴在上面,想驱走浑身燥热。可那手十分不安分,竟覆在眼皮上掰不下来了。直至声声闷响,血腥味渐渐浓烈,闯入喉鼻,险些呕了出来。再使劲儿撑开眼皮,终于将一道影像捕入视线范围内,瞧清眼前满满当当的、只剩一个人了。“呜——”
感官迟钝、意识混沌。猫儿一般,懒洋洋地寻了个更舒适的依靠,卷着衣袍,倒向他怀里。手还抚过他胸膛,不知要寻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