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小杰幻想过很多次他和奇犽再一次见面的情况,在他幻想中的每一次都是他恢复了念能力后离开鲸鱼岛去找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他结束了米特阿姨心心念念的升学考试的第二天,奇犽和亚路嘉就忽然冒了出来,出现在他的面前。
“你们不是在旅游吗?”小杰一脸的惊讶,阳光洒在那张小麦色的脸上更显得那双金色的眼睛亮晶晶的,犹如阳光聚焦于此处。
“啊,小杰,那天不是说了吗?都已经到了鲸鱼岛的附近,肯定要顺路过来看看你呀,亚路嘉也很想你呢。”奇犽丝毫没有注意到他根本就没有在电话中提及上岛的事,招呼着亚路嘉,两个人笑嘻嘻地欣赏着小杰脸上的表情。
两年多没有见面,再次见面的两人完全没有因为长时间的分别而产生距离感,但时间并没有在他们身上暂停,何况他们是处于稍不注意就变化特别大的生长期。
小杰仔细地打量着面前比他还要高出一个头的格外俊美的少年,依旧是瘦削的身材,白到站在阳光下仿佛能够发光般,就像是生长在极地世界的雪精灵,虽然从发梢到棱角都透露着一股生人勿进的冷峻,但那银蓝色的眼睛中还是熟悉的温柔,就像是冰雪中的温泉水。
“奇犽已经比我高了啊。”这是手机视频上无法察觉到的,只有见到真人才会发现这两年给他们带来的变化。
“小杰,不也一样长高了吗?”奇犽笑弯了眼,被称赞长高似乎令他格外高兴。
当然,这些都不及他见到了小杰所带来的喜悦,犹如吸入了整个春季的阳光,令他的心脏扑通扑通地直跳,那是言语难以描述的情感,想要再靠近一些,想要见到小杰的笑容,想要亲近他,想要和他在一起,哪怕只是注视着他说话,就非常满足了。
“哎,奇犽也这么觉得吗?”小杰听了后高兴地挠着头,他招呼着亚路嘉一起进来,“米特阿姨,奶奶,奇犽带着亚路嘉过来玩啦!”他扯了一嗓子,兴奋地叫着米特阿姨和奶奶,就像是任何一个进入假期的男孩见到友人那样的高兴。
或许还不止。
奇犽始终将视线黏着在小杰的身上,而时刻关注哥哥的亚路嘉自然是发现了这一点,她也喜欢小杰,但她最喜欢的仍旧是奇犽哥哥。
“呐,我要给哥哥创造和小杰独处的时间。”亚路嘉对自己说,于是在见到热情的米特阿姨时,亚路嘉展现了自己乖巧又可爱的一面,她知道如何施展自己的魅力来获得阿姨婶婶们的喜欢。
奇犽看了眼亚路嘉,见那串有着法老祭祀之力的黄金眼镜蛇项链完好无损地待在亚路嘉的脖颈上,就放心地跟着小杰,转过头的那一刻他的满心眼里都是两年多没有见过面的小杰了。
“升学考试后你打算做什么呢?”奇犽盘腿坐了下来,就像三年前他初次来到鲸鱼岛的时候,时间似乎又回到了那刻,在这个房间里他和小杰度过了非常愉快的时光。
还发生了那种事——一想到这里,奇犽看了眼小杰,他不觉得这个满脑子直来直去的家伙还会记得那个时候他说的那些话。
什么只要奇犽愿意,他们随时随地都可以亲吻。——真是的,那个家伙真的知道这句话的含义吗?
奇犽顿时感觉到了一股燥热,就像是夏日艳毒的骄阳蒸熟了他的脸,他不自觉地用手盖在脸上,那柔软的银色发梢的尾部都散发着羞涩的热量。
“奇犽是热了吗?”小杰惊讶地看着奇犽将头埋在手中,露出来的肌肤透着粉,就像是中暑一般。
小杰飞快地下了楼,给奇犽带来了一瓶冰镇可乐,“给。”
冰凉的饮料贴在面颊上,奇犽接过了汽水。
“你还没回答我,你准备继续读书吗?”他闷闷地说,喝了口冰凉的汽水。
“我还没想那么远。”小杰笑了笑,“奇犽呢?要去黑暗大陆吗?”
他知道奇犽和亚路嘉的旅行目的是为了解决亚路嘉身上的拿尼加的能力,虽然现在是暂时找到了压制拿尼加能力的办法,但这并非长远之计。
可能最终他们还是要去黑暗大陆,将拿尼加送回去。
“嗯。”冰凉的汽水令奇犽的脑热降了温,时间在这沉默中走得十分的缓慢,他托着下巴,直直地望着小杰,似乎就这样注视,哪怕到天荒地老他都不会厌烦。
“考试结束后,莉迪亚向我告白了。但我并不觉得自己是受欢迎的那种性格。”小杰忽然开口,他想起拒绝莉迪亚后,塞给他的那本漫画,他还没来得及看。
“我只觉得和奇犽在一起就很开心,完全想不到会和其他人在一起的情况。”那张盛满了向日葵的金灿的笑脸朝向了奇犽,“奇怪的是,明明我们已经两年没有见面了,我却觉得和奇犽并没有生疏,真的很想和奇犽继续冒险呢。”他感叹着,言语之中的失落轻飘飘地被过多的喜悦托起,明明分别对两人来说都是难以忍受的伤感,却因为这一句而重新燃起了对未来的期盼。
就好像他们有着无形的联系,哪怕相隔在世界的两端,那么远,却又那么近。再遥远的距离都无法令他们真正失去彼此。
或许那份粘稠的联系的情感,就是思念吧,剪不断,割不舍。
“小杰是笨蛋嘛,如果想要继续冒险的话,我又不是说不带你了。”奇犽轻轻地骂了一声,那双银蓝色的眼睛中有着如同大海的包容,温柔地抚摸着小杰。
“但是莉迪亚是怎么一回事?你不是说她只是一个同学吗?”奇犽猫猫突然凑近,尖锐的指甲从猫爪软垫中冒出,仿佛小杰的下一句惹到他就会将他抓花。
“啊,莉迪亚给我了一本漫画。”小杰忽然开口,他说着从书包里翻找出那本封面上印着R18的两个美少年相拥的漫画,脑海中非常自然地浮现了莉迪亚的建议。
“呐,奇犽,要不要试试看呢,进行大人的运动?”
奇犽口中的饮料喷了出来,“你说什么?”
“不过,奇犽向来就很成熟,肯定已经童真毕业了吧。”小杰摸着下巴,自顾自地猜测着。
“当然没有!你究竟被人灌输了什么啊!”奇犽抓狂地双手抓住小杰的肩膀,一顿摇晃,又因为顾着小杰失去念能力,而削减了力道。
“做还是不做?”小杰一脸认真。
“这种事是朋友之间能够做的吗?你到底知不知道这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呀?”奇犽仍旧在抓狂中,小杰在他不在的时候居然被灌输了这么奇怪的思想,不可饶恕啊!
“如果是奇犽的话,我觉得没有问题呀。”小杰并不觉得这和朋友亦或者其他什么有关,在他看来只要是奇犽,他可以和奇犽做任何事,只要彼此觉得快乐就行。
这可真是一个两难的抉择啊。
奇犽和小杰对视着,他踌躇不前。就在这时,小杰忽然向他靠了过来,温暖的触感贴在了他的唇上,就像是三年前同样在这个房间内,他们之间发生的那个吻。
又湿又热带着如同他最喜欢的巧克力糖的甜味,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小杰。
这就如同一个信号,奇犽重新抓住了小杰,加深了这个吻,并趁着亲吻的间隙,他的舌灵巧地闯入了对方的唇齿之间,愉快地掌握了主动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