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绝对迟到了||||||~~你快点啊！！”走在前面回身催促的女生不停地瞄手机上的时间，脸色越来越差。
     林也把系错了的鞋带拆了又系，“你赶什么赶啊？！！等下不是没课了嘛？！！”
     “你没有我有好不好~~”
     他抬头翻了个白眼，“……你有课关我屁事啊？”
     温卿几步迈回来揪着林也脸上的肉不撒手了，一下狠劲！“有种你再说一遍。”
     “我没种！亲姐！！我错了！！您放手~~~放手~~~！”
     她松开顺手拍拍他的脸，“少废话~速度点。”
     林也揉着脸颊伸手搂过温卿肩头，“你下手真狠啊丫头！什么课啊那么要紧？”
     温卿转头瞬时换了个脸笑得春光明媚，“小杨教授的课~”，她把脸伸过来表情变得有点诡异，“你知道我贿赂了多少人才选上这课么……”
     忽然回忆起什么的样子，林也巧妙地用手掌掩住笑意。他想起来前几天温卿极度兴奋地扯着他看校网里教授列表里一个明显地中海有了些年月的男人。……应该就是他了。
     “桂莹，你看那边那个男生！”
     “嗯，长得不错……搂着女友呢，你又搞这套？”
     “呵——三周拿下他。”微卷的刘海下秦绵绵的眼眸笑出丝丝的傲气。
     “……”
     从她们雀跃的语气与生动的神情中，这边的两个人很有默契地猜到了情况。林也眯着眼看了看，笑得有点暧昧。温卿看清了来人，黑着脸推了他一把。“走啊~~！！”
     “那个漂亮的有点眼熟啊……”
     “废话当然眼熟！！高三时我们隔壁班的~”她不屑地瞟他一眼，“怎么，上大学就不要男人要女人了？……还这种货色，鄙视你。”
     注意到她不爽得太明显，林也乐呵了，“不合您的审美观？”
     “档次也太低了吧同学~~清醒点啊~~！她倒贴你都别搭理她！”三步并作两步上到107馆二楼，两个人扶着门框气喘吁吁。温卿直起腰探着身子就着反光的窗玻璃顺额发。林也咧起嘴坏笑着抄过她的头顶揉乱她的头发，“你夸张点了吧，真当相亲啊？”
     “放好你的狗爪！给你个机会帮姐姐打开人生的大门。”
     “行，给你开。估计你的老头子还没到，教授都爱踩点。”
     推开门，教授果然未到，室内人声吵杂，干什么的都有。林也被一路拉到前排，选了个最显眼的位子坐下。
     林也显然很无语。“笨蛋，你的教授的课程是适合远距离观赏的。”
     “收声。爱是要用眼神交流的懂么~”
     林也拿她没辙，重重靠在椅背上，闲闲地翘起腿，“听说他很有个性，行为方式与众不同。”
     温卿呼开额上的头发“那是~魅力所在~”
     “听说，他经常翘掉学校的课，让助教代课，这样都没被踢掉，还真是很魅力啊~”
     笑容从某张脸上一点点褪掉。温卿扭过头凑过去咬着他耳朵淡到“要是真让你这张霉嘴说中了，你就洗干净脖子等我吧。”
     铃声就在此时响起，门开了。一个男人稳步走入，走向讲台在正中处站住了。已经有女生在底下窃喜。
     “早上好，我是杨教授的助教。我叫安琛。呃……有点对不住大家，有件事情。杨教授托我一定转告同学们的原话‘青春无价，我临时决定和老婆到五台山度二次蜜月，这段时间的课程由我的徒弟代授，大家玩得开心点啊~’，……呃……那个……事情就是这样，希望我能不让那些慕名而来的同学们失望。在这里预祝我们教学愉快！”底下一片桃花红，只有林也身边的女人很不应景地阴着脸。“你挂定了。”


     林小子有点慌，“他……他很帅啊！你看！”
     “他要是不帅你现在已经死了。”
     刚想大幅度打闹，却同时瞥见安助教逐渐冰冷的目光。收拾起手脚，识相坐正。温卿腹语咕哝“跟着你真够倒霉的，第一天就上黑名单。”小安的听力一定很好，脸色更难看了。
     “社会心理与交际学内容很丰富，但是只要掌握一定的规律与技巧，不久就可以在实际中运用了。今天是第一堂课，我们上一点轻松的内容——自我介绍。”下面嘘声四起。
     “好土。”温卿吐槽。
     “同感。”林也附和。
     “有些同学可能会觉得很土。我有个新要求，给我一个绝对区别于他人的介绍。哪怕只有一点，让别人无法将你与旁座的人混淆的介绍。任何方面，无所限制。5分钟考虑组织。”话音刚落，人声鼎沸。
     “那么小声他也听得见？！！中情局的吧？！”
     “绝对区别于他人？我报我的三围好了。”
     “最烦这一套！要是知道老杨不来我就翘课了。”温卿愤愤地。
     “这个女同学，”温卿一惊猛回头，安助教鬼魅般立在身后，带着人畜无害的笑容。“看你很有灵感的样子，等会你第一个发言吧。”
     “……好。”随着安助教走远，温姐的脸看着就垮了。“这人……打击报复！……怎么那么背……出师未捷身先死。”
     “你省省力气准备发言吧。”
     五分钟后，温卿果然第一个被点起来。
     “我牺牲后你也要秉承着革命的信念走下去啊同志。”这她的遗言。
     “环保主义，”“动物生存权利维护主义”正当她侃侃而谈“反性别歧视主义”的时候。
     “呀哈！！杀！杀！X他妈的！又被灭了！”
     温卿被打断有点尴尬不知道怎么继续，底下有人低声哄笑。
     “看老子这局翻盘！！全部轰死你丫的！！”
     “啪！”
     一本书从后排白色挑染的少年脸上滑落。——封页上写着林也的名字。
     “我忍你很久了，大叔。”
     白发少年僵了一秒钟，一身羞怒昴起来了。“你丫个王八羔子不要命了？！！惹你祖爷爷！！”
     “玩PSP厕所玩去，你吵到我姐了听懂了没有？一口京腔，你让首都人民的脸往哪摆？”
     白毛黑了半张脸，怒红了眼睛“少他妈跟我废话！和我叫板？老子让你爬着出去！！！”
     对面摩拳擦掌的气势。瞅着恶斗气氛越来越浓，温卿紧张起来，移了一步尝试缓和双方情绪。“同学，别理他，你继续玩你的，当他智障~”
     “姐！”
     “闭嘴！！”
     看林也真憋住不说了，白发少年大概淡去了动手的念头，但明显咽不下这口气，在林也周身逡巡着寻找其他的机会。忽而眼神一亮，停在林也的右耳。
     温卿几乎同时料到了他的发现，猛攥住林也的胳膊。
     林也倒是异常平静，安慰地拍拍她的手。“没关系的，姐。”
     白毛挑着眼皮不怀好意“右耳水钻，你是Gay？”


     “眼睛很尖嘛（眼力好之意）~那又怎样？”
     满室哗然，几个男生明显露出厌恶，余下的等着好戏的兴奋，女生兴奋得语不成句，坐得近的悄悄拿出手机……
     白毛满脸得逞的笑容，眼珠子转了一圈，单手撑桌近了过来“我有个想法。我虽然不好这口，但是也不介意试试。要你今晚一晚上，老子就饶过你，挺划算吧？”
     温卿不用扭头都可以感受到林也呼吸中的愤怒，然而他却抹着欢欣雀跃的神色，“哟，那还承蒙您抬举了~”
     白毛得意洋洋，笑得张狂显摆。
     林也冷不防凑过去，弯着唇角补了句“但是可惜了，少爷我不和狗做。”
     没有一丝气息游走，满座的人唯独林小子一人安然自若。
     “我他妈今天废了你！！”
     “啪！”
     又一记书扣。
     温卿慌了神，反射性地死命拉住林也的前襟，“笨蛋！！你不要命啦！还砸！！”
     他无辜地耸耸肩，“不是我啦，我就带了一本书。”
     白毛几近疯狂，这回谁也拦不住了。“哪个野种砸的？！！！！”
     “吵死了，我砸的。”只有声音，没有人站起来。
     和我们同一排，隔着五六个座位的男生微微侧首，“你要跟我上一样的选修就给我老实点。”口气不咸不淡。
     这人真蠢，火上浇油。林也和温卿不约而同地想着。
     结果却出乎意料，众人惊讶地看到白毛如同被泼了盆凉水骤然颓丧下来。安分地坐回座位不再吱声。安助教显然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好一会儿还没能把结巴顺过来。批评教育了两句，自我介绍继续。
     之后的一个半小时，林也和温卿不约而同地只记住了一个名字——夏承。
     快下课的时候，温卿悄悄转头，想和林也偷闷几句。林也的脸却少有的迎着另一个方向。她唤他，他没有听见。她笑了，他没有看见。
     铃声响起，人陆续走尽。
     温卿朝着林也的肩膀使劲来了一下。
     “疼啊！！干嘛啊？”
     “怕不用力你醒不过来嘛~”
     “我又没睡！”
     她坏笑着贴近，“被英雄救美的戏码唬住了吧？”
     “你没睡醒吧，我什么道行？”
     “林也，我认识你几年了？”
     “六年。”
     “跟我瞎掰有用么？”
     “我……就是觉得……”
     “觉得什么？”
     “他应该挺有意思的。”
     “还有咧？”
     “外形条件不错……。”
     “重点~我要听重点~”温卿腾出右手去扯林也的脸。
     “知道啦~我还蛮……中意的。”
     “终于——等到你这句话了。”
     “哈？”
     “你的春天姗姗来迟啊，我都快入秋了。”
     收拾好书本往外走。“看中了就试试吧，说不定直的也能被你这妖精掰弯了~”
     刚出教室几步，便撞上个人。


   头两节是组织胚胎学。
     温卿舞着打开的课本，炫耀似的遮到林也面前。“看这个！人家真感动得热泪盈眶啊~”
     头一页上印着《蒙娜丽莎的微笑》。林也正疑问着，顺着温卿的指尖看到那幅画下印着的小字“蒙娜丽莎看着你，她看到的只是你的上皮组织。”一个没忍住喷笑出来，“这样也可以？！！”
     “泪眼朦胧了么~~~~”
     接下来的两节课必须换教室，仍然是上大课，几百个人一个教室。
     解剖理论课的老丨师全身散发着七十年代的气质。推推鼻梁上的眼镜，边踱边道“我们的四川同胞用坚强的意志撑过了这次灾难。这样坚强的意志来自哪里？！！”眉飞色舞。
     “来自我们的神经系统！！”有点不对劲了……
     “好~我们今天来学习神奇的神经系统。”原来如此……
     昏昏欲睡的两小时终于过去了。人挤人往出口涌的刹那，林也瞥见一个背影。
     “……温姐，大教室上课我们这批是哪几个班？”
     “一到四班啊。”
     他摆摆手，“眼花了……”
     *************************************
     第二天一整个上午四节连堂解剖实习。林也到的时候温卿坐在后排啃面包。绕到她身边坐下，“你完全不内疚么？”
     温卿莫名其妙“内疚什么？”
     “在你左手边2．5与2．7米处分别陈列着一具男尸和一具女尸。你在他们已经丧失进食能力的情况下还坐在这炫耀你的早餐。”他挤眉弄眼作悲愤状“妹仔你是人道主义的叛徒！！”
     “滚。少在这影响我的吞咽速度，只剩五分钟了。”
     “老这样吃你小心癌症，满屋子的福尔马林。”他单手撑头视线扫过，僵了。“总不会眼花第二次吧……”
     话音未落他已经起身闪到第二排，挨着个少年坐下。“怎么？串班串那么远啊？”
     夏承刚刚拆开一副一次性手套，也不看他，只是唇角不经意地弯起。“不是串班，是转班。以后多指教。”
     没料到的回答，林也傻了一会“等一下！呃……你转到我们班？”
     “嗯。”
     “为什么？”
     “躲几个人吧。”
     “吧？”也不想多问了，他侧过头背着林也吐吐舌头。“等会看尸体和我一组么？”
     “无所谓。”
     “那就这样了啊！”
     这节课看的是肌肉，福尔马林的呛味揉着人肉的味道，难以形容的……好吧……奇妙||||||
     温卿站在最前排面不改色地看着解剖老丨师不停地配合解说翻弄肌肉。夏承偶尔皱眉，也没大反应。只是夏承边上的林也却不太乐观。平常的脸色逐渐变白，继而转青，渐促的呼吸不多久就扩展成颜面的扭曲。
     在第三次异样的气息上涌时，林小子终于撑不住头抵着夏承的背捂着嘴干呕。
     夏承被他这阵势蒙住了，回过身一手抓着他的肩，另一边合着给他顺气。“真够丢脸的你，才看见什么你就吐。”
     林也好不容易回过一口气，偏头横他一眼“倒~我又不是干法医的，给我点适应过程啊！”


     两碗上来了，林也火急火燎地咽了一口，“嗯~~~！！就是这个味~~！！”
     “……豆味？”
     “呵~我小时候去过北方在那吃过一次。那也长得和南方的没大区别，但我刚放在嘴里就吐出来了，那摊主还怪我坏他生意呢~”
     “馊了？”
     “没馊~比馊了还恐怖~他们居然往豆腐花里放酱油！！我那天晚上都恶心得做恶梦~”
     夏承浅浅地笑着没搭腔。
     “喂！”
     “嗯？”
     “你以前就这么闷骚么？”
     “……不一定，看人。”
     林也不满地矮下肩膀眯起眼，“切~我很无聊么？！”
     夏承搁下勺子，直勾勾盯着林也半声不响。
     林也莫名其妙的，当他把情绪陆陆续续表现在脸上时。
     对面“噗”地一声笑开了。夏承使劲揉着他头发，林小子疼得呲牙咧嘴。“没见过你这么逗的~”捋着林也一缕额发，“也长得很好看。”
     “呯！”勺子碎裂的声响引来老板娘愤怒的目光。“放心美女~我会赔！”林也舔舔下唇让自己镇定一会“你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老板娘，结账！蛮晚了，回去吧。”
     “哦……。”两人一路无语。一朵云飘过来，遮起半个月亮。
     他看看他，又把脑袋正回来。“我也快二十了，不打算玩得太疯，所以……”走在前面的林也背着手转了一圈，“所以……你有什么……呃……唉ye！真是着力（这里是“很困难，吃力”之意）！！算了！！以后再讲~”心烦意乱地抓乱头发，一路踢开脚边的石子。
     夏承几步跨上来，拽住他的手腕把他拖到路边自助取款机顶棚所形成的窄窄的阴影里。“想说什么？”
     “忘了……”
     “我大概猜得到。”
     “你就板（吹牛兼骗人）吧~”
     夏承刷低睫毛，若有深意地温柔了表情，“你看是这个么？”他稳住他的下巴，卡住他的腿，唇贴了上去。
     待到两人重新找回呼吸，“猜对了么？”
     “50分，答案不完整。”
     “再给个机会让我负责吧。”手拂过林也的脸，轻轻插到他的头发里。
     “……70分。看在夜宵的份上，便宜卖你个试用期。”
     林也回到寝室狂奔到浴室冲了个冷水澡，出来瘫在床上。没躺几分钟又爬起来打开水龙头冰了脸。回去卧倒，从枕头下抓出手机，发了短信。“姐，今晚……得手了。”
     手机震动。“祝~早生贵子！！”
     “死丫头~呵~”


“喂！小林子！！再不起就迟到了啊！”
     “……吵什么啊……刚睡着呢。”
     “七点半了！少爷！”
     林也迅速撑开左边眼皮，“几点来着？”
     卢前一个凌空抽射，牛奶盒正中垃圾桶。
     “还有半个小时，甜心~”
     林小子从被窝里跳出来，浴室卧室来回冲了几趟，一手穿鞋一手套T恤，挎包往肩上一挂，“死咩~今天是赵老妖的课！你关门啊！我先去食堂！”
     “被示爱折磨得彻夜难眠啊小子？”温卿试图扳起他贴在桌面上的脑袋。
     “别吵丫头！……好困……让我趴一会……那老太婆来了就不能睡了……”
     他换了边脸贴桌，习惯性地轻轻撩开眼皮。
     左边的男生在看着他。看得毫无掩饰。
     林也重新闭好眼睛，“兄台素未蒙面，有何贵干？”
     脸上忽现的冰凉触感激醒了林也，“请你的，2小时你撑不过去的。”
     支起上半身，林也拿起面上沾满水珠的雅哈，鬼使神差地没有多问，撕开纸盒，一饮而尽，顺带瞄了一眼陌生的送礼人。
     “2班，言宁。有缘千里来相会呵~”
     林也怔了怔“3班，林也。你说请我的我就不给钱了啊~”
     那罐咖啡好歹起了点作用，林也挣扎地盯紧老太婆不断扭曲的脸。忽然想到什么清醒了一点，“唰唰唰”地在草稿本上撩了几笔，推到温卿
     那边，“认识我旁边那个男的么？”
     “不认识，但是……”
     “干嘛了？”
     “那咖啡是他特地跑了一趟买的。”
     林也向她投去不可置信的眼神，温卿朝他轻轻点头表示肯定。
     凭着极细微的动作想斜着头再瞅那人一眼，刚对准焦距就被对方逮个正着。
     言宁给他一个正正的笑容。
     林也被晃到反射性猛转头，角度太大又正正撞见温卿幸灾乐祸撑着头在看。倒……什么况？！
     后两节的自习如坐针毡。下课铃一响他抱起书跟温卿打个招呼作势要走。
     轻轻被拉住。“林也。”
     “干嘛！”
     “……请你喝你起码自己扔掉这盒子吧。”
     “……”
     刚走到楼梯口，脖子被一把搂住。林也踉跄着回头，夏承微微喘着气，“跑什么跑？！刚打铃就跑……一起吃饭吧。”
     “好~~”
     夏承给他夹菜“下午没课打算干什么？”
     “睡觉~~”
     夹菜的手顿了一下，伸过另一只空闲的手不轻不重地摩梭林也的黑眼圈。
     “昨晚睡不着？”
     “别跟我说你完全不受影响？！”林也白他一眼表示不满。
     “我后来吃了点安眠药。”
     “……你比我有脑子。”
     也是不久前两个人发现他们的宿舍只隔了一间房。午饭结束得算早，他们提前回了宿舍。到了林也宿舍门口，林小子却忘了家似的没有停


     “谢了~消受不起~你准备的词差不多了吧？好走不送了。”
     “为什么回我回得那么死？”他扯开缠在林也胳膊上的枕巾。
     “您来晚了。”
     “就这个？早说啊~没事，你会选我的。”
     “哟~那么有自信？”
     言宁笑笑，向门口走去。
     “喂~”
     “干嘛？”
     “你怎么知道我是？”
     “我也选了那门社交课，还有……昨天迎新夜里正巧在酒吧撞见你，我就坐你身后，不足半米，那时觉得你是个很棒的男生。看~很有缘分吧~”
     “呵呵……|||幽默——”
     你往窗户上糊了一层纸想挡住蚂蚁，却没料到撞进来一只鸟。
     温卿煞费苦心糊的一层窗户纸在李楼同学势不可挡的攻势下不堪一击。
     “上课也陪，吃饭也陪，要是就寝也陪那就标准了~”林也对着毫无心情的女人打趣。
     “你想死可以直接告诉我。”
     “不是我说你啊丫头，你就偶尔给人家一个好脸色会死啊？我看着都心疼~那也是别人的宝贝儿子啊~”
     “阿婆你一边凉快去啊~别一副看大龄女青年的嘴脸。”
     “你这人就是犟！”
     “得啦~吵得我头都晕~”
     “……死丫头~……联项运动会什么任务你？”
     “啦啦队~~~~很适合我吧？！”眉飞色舞。
     “真适合……|||……你身后都有花在飞……”
     所谓联项运动会，就是除了正常的田径运动会还有附加项目。医大去年因为准备评估取消了排球赛、篮球赛和足球赛。今年评估成绩大好，校领导眉开眼笑大放承诺会把你们的球赛全都补回来~~
     由此，联项运动会的口号也让人目瞪口呆，“崽子们~让你们一次玩个够~！！”
     “你咧？你参加什么？”
     “老本行。”
     “排球哦？”
     “恩~~杀他个吐血身亡~~”
     “暴力狂……队里有我认识的么？”
     “有啊，言宁。”
     “小子。”
     “干嘛？”
     “你转过来看着我！”温卿愤愤地把书往林也身上摔。
     “你激动什么啊~”
     “你到底想干什么的？！”
     “什么什么啊？”林小子觉得一头雾水。
     “你在给他机会？”
     “……神经。”
     “你跟我掰（说谎敷衍之意）！上课也陪！吃饭也陪！……对了有件事还要问你呢，就寝他陪不陪？”
     “疯了你丫头！”林也上了些火气。
     温卿咬着他不松口，“你看出来我脸色不好……就没瞧见你老公脸色差？”
     “……”
     “知道理亏了？你自己怎么回事？有了男人还玩暧昧？！幼稚不幼稚啊你？！！”
     “倒~根本不是那回事嘛！我就觉得他蛮好笑的，所以……一下子没忍心说狠话。”
     “……你跟我说冷笑话么？”
     “姐你别没事瞎琢磨，我还小么？——我懂珍惜。”
     “——真懂就好了。”


     她目的明确，向夏承走去。手里拿着运动饮料和毛巾。中途她轻轻撞到另一个拿着毛巾的女孩，那女孩的毛巾落在地上，她却没有停下，优雅地在毛巾上踏过。
     温卿打了个哈欠，“一点都不像了吧现在。”
     林也点点头，也觉得索然无味。
     皮相再怎么像都不着重点，她没有得到那个美丽女人最让人欲罢不能的一点——高贵却谦卑。
     她停在夏承面前，递去饮料，羞涩地笑了笑，想抬手替他拭汗，夏承礼貌且不甚明显地先接过毛巾。状似愉快地调笑着。
     那幅情景和谐得让林小子觉得刺眼。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温卿面带惋惜地搭住林也肩膀“小子，你的报应来了。”
     他听不太明白，心情却忽然烦躁起来，不耐地拿下她的胳膊“鬼知道你在讲什么。”
     “知道她是谁么？”
     “……”
     “想知道么？”
     “什么代价？”
     “一顿晚餐而已~”
     “……行了讲啊！”
     “5班，季澜，168公分，家庭条件优越，07级公认级花。对你老公的企图大概是在两周前萌生的，该女行动积极，听说高中倒追屡试不爽。”
     “……你为什么会连她企图萌生的时间都知道？”
     “迎新晚会我有幸撞到她充满占有欲的眼神~”温卿夸张地模仿，“有些眼神，旁人一眼就看出来了。”
     他转头静静地凝望远处的涌动，忽然嫉妒那些正大光明的美丽。和异性站在一起的那个男人似乎融到阳光里。明亮得让看的人只想闭眼。
     “争夺很辛苦，但轻易放弃很耻辱。你也觉得是吧也仔？”混沌中揉进一点温度。
     林也低头笑着搂过她肩头，“是啊~”再沮丧也不致死，因为总有温度。“对不起，姐。”
     “嗯？”
     “我脑瘫总说蠢话。”
     温卿抬手拍在他脸上“要是每次都跟你计较你早被弃尸荒野了。”
     就在此时，夏承转过身来，正撞上林也没有移开的目光，他用护腕蹭掉残留在脸上的汗滴，又像完全没有注意到任何有意义的人或物，转了回去。


“卿~”
     “姐夫~”
     “你们两个给我闭嘴。”
     “去吃晚饭吧我们～好饿啊～”李楼拧着已经湿透的毛巾，额上还在不断冒汗。温卿看不过眼递了包纸巾过去，他惊讶地接下，满心感激地望着她。
     林也在一边叹气“一包纸巾就感动成这样，你平时怎么虐待人家的……”
     “想知道？过来，我示范给你看。”
     “吃饭～我们去吃饭～”林也拽起李楼的胳膊就走。
     “你急什麽啊？！去叫夏承啊~”
     “不叫了，他没空。”
     “干嘛没空？”她回头，季澜和几个女生正向夏承邀饭的样子。“坏了！快点去啊！马上去！再晚点他就推不掉了！！”
     “推什么推啊~我们三个吃饭挺好的……真的挺好的。——走吧，姐。”
     “……”
     这样算起，虽然同班，却有近一周没怎么单独见面。都有一周了啊，还真是迟钝。
     篮球赛中07级众望所归地拿下桂冠，但是足球赛却一败涂地。作为最后的球类赛——排球赛可谓强手如云，07级仍大力水手般坚强一路过关斩将，踩着强队的尸首进入最后一局。
     对手是06丨级，林也看过他们一场比赛，赛后他转头就骂，“倒~妖怪！！被那几只猩猩的球打到铁定进医院接骨！”
     温卿安慰他，“没事~你姐在场下就可以帮你接，不收费~不过也没有售后服务~~”
     运动员进场~06丨级一片虎背熊腰，几个东北的男生……N男人。07级这边——温卿差点没被口水呛住。场上统一的蓝白相间的额带，随风飘扬——蓝白是级旗的颜色。
     “……好！绑的好！够蠢！！够阿根廷！”温卿赞叹。
     蠢小子队里空前的安静，视死如归的气势。温卿见状忙指挥啦啦队打开早就准备的巨幅标语。
     啦啦队尖叫。
     队员们闻声转头。
     “燃烧你的小宇宙，释放你的查克拉，爆掉seed也没有关系~今次！我们要——”
     这是临近高考的某晚自习时林小子和温卿在班级日记上的涂鸦。
     林也呆住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舔着下唇笑得很动情，他招呼队友聚过来，手都叠到一起，
     “今次！！我们要？！”
     “医大制霸！！！！！”
     这场杖打得很苦。对方状态很好，打配合也默契十足，最重要的是他们恐怖的力道。100%就是林也理想中的那种“让对方没法翻盘”的狂扣。
     林也是个很聪明的队长，瞧出对方唯一在边界与擦网处的防守薄弱，捏准机会连连出手，配合己方得分大玩心理战。但出于实力实在相差无几，双方的比分咬得很紧。
     胜负各两局。
     最后一局打到15：15，林也叫了暂停。身边的战友尽显疲态，身旁今天功劳最大的二传言宁也遮不住目光涣散。
     要快，再拖稳输。
     林也盯准对场一个累得很明显的队员，他果然无力一再招架，赢回几分，这几分又恰恰引发06丨级后几球的发球失误——快要赢了。
     对场发球。球直冲4号位，主攻手去接，却接到一个意料之外预言之中的结果。
     啦啦队抽人将林也队里的主攻手往附院送，场上换上新人。
     比分像疯了一样追平到赛点。
     一球落地。对方又得一分，还有一球。
     对方发球。接住了！言宁打了个手势，4号位的副攻冲上来，在球旁高高跳起，却只是打了个掩护，林也从六号位插进来一记重扣。
     仿佛，太重了点。
     球好像打在后界上，好像。
     林也盯着裁判。裁判把手打向他们这边——是打在后界上了！
     07啦啦队搏命（拼命之意）地欢呼。林也却没有动。
     他看见有个人跑过来，越跑越近。
     ——是边裁。
     两人咕哝了两句，裁判把手往刚才的反方向一打，几乎同时，长哨响起。
     比赛结束了——球打在界外。
     ……啊……输了呀……怎么输的？
     抑制不住全身的颤抖，林也觉得自己抖得像个帕金森病人。呼吸变得艰难，他感觉脸颊一片麻木，抬手去摸，却发现自己的额带不知道哪去了。踉跄茫然却执着想找回额带。他想不起今天站在这里的目的。
     “林也！！！！”他反射性朝声音望去。
     “今天……”温卿带着不知如何形容却让人无法忘记的神情，“今天……小子你真是帅毙了！！！”她捂着嘴哭，跪到地上，李楼在旁边越劝越凶。
     他是在言宁走到他面前才发觉的。
     他取下自己的额带，系到林也手腕上。也无意征求他的同意，言宁将他举抱起。仰着头望他，无言无语。
   

     喂喂喂~~有没有搞错~~不要走啊~~会死人的啊~~！！！
     前面……人怎么那么多啊……好挡路……等等！……所以……意思是，……快到终点了？
     模糊中捉到温卿跳动的惹眼身影和那面见鬼的旗。紧挨着终点线站着的，还有拎着慰劳林也的矿泉水，同样一脸疲倦，但笑容温暖又满足的的言宁。
     还好有人接。林也朝言宁的方向接近。言宁伸开手臂。眼看就要解脱了，却再方向有些许偏差的地方被截住了。
     这味道真熟，熟得有点悲伤。
     林也越过夏承的肩膀看到言宁失尽颜色的脸，话语不着控制地滑出“小鬼~是我的水吧？拿过来啊！还发呆呐？！”
     言宁傻了一会便扭开盖把水递了过来。林也没有接水，伸长胳膊抓住言宁的手臂，倔强地不再松开。
     半搂着林也的夏承阴沉了脸，“你神志不清了是么？”
     “大概比你清醒。”
     “放手。”
     “我已经放了，该你放了。”
     “……”三个人的呼吸，不在一个频率。
     远处“啪”的一声，又一场赛跑开始。
     夏承猛地打散林也和言宁连着的手臂，矿泉水瓶坠到地上，洒了一地。它滚到言宁脚边，他望着一个人架着另一个人离开，原本被林也拉着的右臂渐渐显出青色的血管。
     “倒~你现在脸听人话都有困难了是么？！老子叫你放手！！”
     夏承转过脑袋近近地瞪了一眼林也，从未见过的凶狠“我他妈今天放你回去我就不姓夏！！”
     林也真的慌了，“你到底谁啊？……怎么隔了一个星期人格替换啊！”
     夏承停下脚步，笑得阴阴暗暗，抬起林也的下巴，“不像从前温柔，不够原来善良了是么？”
     “……”林也觉得自己等不到什么好答丨案。
     “因为这些东西在你这都不值钱，我装着也累，所以统统扔了。”
     “你该看医生了……”
     他轻轻笑了一声“好提议~在这之前你是不是给我解释下那条逼我看医生的漏洞百出的短信？”
     “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林也猛地愣住了，些许心虚的“我……我那天是……其实是……”
     “得了吧你！”打断他的话，“不想听你编故事，烂得郁闷。”
     一群短跑队员跑过。林也没有说话，也放弃挣扎，夏承瞅了他一眼，抓起他的手就往人稍少的地方带，“还站！再站你这腿就废了！……3000米你说顶就顶啊，真行啊林少~”
     “你……”林也抿了抿嘴，还是下决心往下问，“你没打算分手么？”
     话音刚落夏承就乐了出来，笑声里沉浮着按压已久的火气。“您刚把我撩拨认真就想闪了？”他伸手抚林也的脸，“我以前是出来混的，成全那套没学过，前段时间你都在做梦的话，今天就醒醒吧。”
     这样的虚伪应该是很令人生气的，如果诚心交往怎么能不在那时就显露真性情呢？
     生气应该天经地义。被拽着走的林也，却在夏承身后暗暗勾起唇角。几天的郁结被几句威胁冲得烟消云散，万里平原上高耸的就只有占有欲和成就感。
     倒~变态的地方……倒还真像。


晚上的慰劳宴搞得很丰盛，今天一天的参赛运动员，做杂工苦力的学生会成员和一班腐败分子凑齐了几桌对酒笙歌，暴饮暴食。
     夏承从3000米之后就没有出过以林也为中心，2米为半径的范围圈。慰劳宴刚开席他便极其自然地贴着林也坐下。温卿讶异于他俩和好的毫无征兆，坐到林也的另一边。李楼挨着温卿坐，边不停地给她夹菜边配音这个不错那个好吃。温卿看着碗，好一会儿才动筷，没有动碗里的，夹起一块鸡，放到李楼的小碟上，“吃饭了啦。”旁边的动作立即全面瘫痪，他腆着脸看不清表情，小心翼翼地把小碟移到面前。
     林也在一边抖着筷子悄悄瞅着，满心意足地看着一直在打转的两个人逐渐往直道上拐。拿起酒瓶往杯子里倒了杯啤酒。白色的气泡互相推挤着上涌，透过橙色的液体，是言宁的脸。
     林也直起身子坐正，才发现他就坐在对面。言宁确认到他已经看见自己，朝他举举杯。
     林也握住酒杯也举，还是觉得挺不是滋味的，酒杯才移到唇边，一只手伸来盖住杯口。
     夏承顺溜地拿走他的酒杯，递过来一杯牛奶。“补充蛋白质~”说完那杯酒被一饮而尽。
     酒足饭饱。人群开始分成几块。谈政治经济的凑一桌，讲美容八卦的围一圈，猜拳罚酒的两两成对。
     夏承曲着胳膊去圈林也的脖子，贴着他的后颈缓缓吐气，“出去透透气。”
     满天的星光，在中国的许多城市都看不到这样正常的夜色了。走到花圃与草坪接壤的地贰趼脚步，夏承回身丢给林也一罐牛奶，自己开了一听啤酒。
     “喂~我怎么又是牛奶啊？”
     “蛋白质啊~”
     “蛋你个头白质！”林小子甩掉牛奶迈上去抢啤酒。
     夏承呵呵笑着转着圈躲闪进攻。
     7，8厘米的差距在这时成为巨大的劣势，连拉带拽也敌不过对方守着啤酒的长胳膊。
     夏承躲一次喝一口，玩得不亦乐乎，却没料到接踵而来的天旋地转。摸着摔疼了的膝盖，“那么卑鄙的招你也用。”
     林也笑眯眯地蹲到他旁边“是你喝多了，我就说帮你分担一点嘛”他伸手拾起啤酒罐，却在握稳那一秒青筋尽显。“什么时候空的？”
     夏承半伏在一边乐得上气不接下气，“在……在你刚开始抢的时候就已经是最后两口了”
     “耍我耍得面不改色啊小子，今天哥哥教教你怎么做人！”
     他伸手想去扯夏承T恤的领子。对方却早就看穿他的拳路般抢先攥住他的手，往草地上发力一带，就着他着地不稳的姿势骑到他腰上，压着林也的肩膀，他俯下脑袋，挑逗样地轻轻摩擦他的唇。
     夏承直起身子。
     林也闭着眼，缓缓睁开。夏承说，那一刻那小子眼睛里除了期待和迷离，还有一层让他无比慰藉的，喜悦。
     “等什么呢？”林也曲起食指勾下他的T恤领口。
     “等你说开始啊。”
     林也夸张地朝他扇扇睫毛，双手交叉搂下他的颈项。夏承张开嘴容下林小子的舌，牙齿偶尔碰撞，相互交叠的部分温热地抚慰。淡淡的晕眩，牛奶的味道浓郁了醉意。一口气刚顺过来，林也支起一只胳膊撑住上身，额头擦了下夏承的额头，抬起下巴追着他的嘴唇挨了近。另一只手悄悄探进夏承的T恤下摆，顺着腰背结实的曲线煽情地爱抚上来。


     夏承稍弓起背，顺从地让林也把自己的T恤从领口脱下来，扔到一边。他放开林也的嘴，搂着他的腰，埋到他肩窝，不轻不重地吮吻漂亮的锁骨。
     林也抱着他的脑袋，压抑着喘息，被吻得吃痛时转脸去叼夏承的耳朵。
     抬起头细细舔林也的嘴角，对方稍稍松下来，狡猾地把林也撑着地的胳膊拉开，重新将他压回地面，手转回来摸进林也的上衣里，滑过肚子上的皮肤，附在前胸上。
     温暖的手掌却让林也实实地打了个战栗，腾出一只手稳住在他衣服里的手。
     “打住~打住~再往下就停不住了……”
     夏承漫不经心地亲了亲林也的脸颊，“停不住就不要停了。”
     他抽出双手夹住夏承还在点火的脑袋，“死鬼~醒醒酒啊~这里是路边也！”
     在草坪的这个位置，不远处的确有一条通向后门的马路，虽说夜色朦胧，但是做得太过火……还是相当显眼的。
     夏承装作很苦恼地撑着脑袋，“讨厌，你把人家的衣服都脱了。”
     林也听得一头黑线，“那我帮你穿回去，少爷？”
     “不要”他居然乐得像个得了甜头的孩子，“再亲我一下就放过你~”
     “你的症状很像酒精中毒……恐怖……|||||”这样说着，林也把脑袋靠了过去。
     “离我们上一次多久了你记得么？”林也找回那瓶旺仔，拉开拉环。
     “半个多月吧。”夏承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
     “换作普通Gay，早就上床办事吵架分手另结新欢几轮回了。”
     夏承舔了舔唇边的牛奶，“所以你想说明什么？”
     “所以说~泽塔琼斯的魅力很大啊~”林也露着白牙假笑。
     “泽塔琼斯？”夏承一脸懵懂，忽而恍然大悟。“你说季澜？”一个没忍住喷笑出来。
     “哟~‘季澜’啊~叫得真亲~”
     “小子~别找碴啊！这就是她全名好不？！”
     林也没理他，大口灌着牛奶。
     夏承坐近了一些，贴着他的耳朵问，“她很漂亮吧？”
     林也特鄙视地白他一眼，冷笑道，“漂亮啊~可惜我只懂欣赏梅格瑞恩这样的半老徐娘~夏大少你也长得不像班德拉斯~”他收回腿想站起来。
     夏承一把将他勾回胸前，没骨头似的靠向他肩膀，“一身的醋味~”
     林也想扳开他的胳膊，发现尽是徒劳便放弃了。
     “我就只知道她的名字。”
     “关我屁事~”
     夏承搂紧他，“也没打算知道得更多。”
     “……”
     “林也。”
     “干嘛啊？”明显软和了的语气。
     “忘记了。”
     “找抽你……”
     那条马路的远处一个人影步步走近。逆着光，林也眯着眼瞅到来人漂亮的卷发和高挑的身段。
     说曹操，曹操怎么来着……
     想也没想，他转身跨坐道夏承的大腿上，巴着他低声，“继续刚才的吧。”
     夏承被他毫无征兆的一连串动作蒙住了，“哈？”
     “继续啦继续~”
     些许宠溺地望着林小子，“说继续就不许停了啊~”
     两个人自然地贴近，偏过头，接吻。
     林也交叉着双臂把自己的T恤从领口扯下来，夸张地把它甩得很高很远……很惹眼。
     赤裸的肌肤碰触带起相似的沐浴露香味，林也锁着他的腰亲吻，斜着眼睛瞟旁边马路上的动静。
     显而易见的，那个女生看清了情况，震惊在当场。当林也讪笑着想去看她的表情时，自己也愣住了。
     怎么会是她？
     骤然颓丧下来，他耷拉着胳膊挂在夏承肩上，“真是浪费表情~”
     “怎么？不是泽塔琼斯？”
     “咦？！！！！”惊讶地盯住他。
     夏承好笑地扯了下他的耳朵，“你几斤几两我不清楚？知道了以后就少耍小聪明~”


     “你怎么想就是什么啰~”
     “切~”
     “饿了没有？”
     “饿啊~干了半天苦力怎么不饿~”
     言宁左顾右盼，把纸袋都挂到左胳膊上，腾出右手拉起林也空着的手，往最近的麦当劳走去。
     林也低头看着相连的手掌，张开嘴，却摸不着拒绝的冲动。“我要巨无霸。”
     “要一个巨无霸，还要……”
     “我要3个。”
     “……|||||……点了你就是往耳朵里塞也要塞干净。”
     点餐完毕。“小姐~麻烦打包~”林也补上最后一句。
     “干嘛打包？”
     “不干嘛，我乐意在外面吃~”林也技巧地挣开他的手几步闪到门外，转身时再一次与黄喆的视线轻擦而过。（注：还有人记得他么？小夏的舍友。）
     心虚个什么劲……
     宽阔的商业街，第9次接受路人的侧目，言宁有点受不住了，放下汉堡。“你觉得丢不丢脸？”
     林也坐在他旁边。——两个一站一坐在商业街的步行街中央。他若无其事地继续清理他的巨无霸。“不是特别丢脸啊~”
     “我还以为你有什么进食好去处就拉我出来，结果就是在步行街展览来的？”
     “这多通风~又没辐射~……你不喜欢被人看啊？”林也仰起脸玩味地瞅住他“我喜欢~那群小女生的表情很好笑也~”
     “……自恋加虚荣。”
     林小子耸耸肩，“自恋是种美德，虚荣也很难得~”
     言宁一时语塞，尴尬地承受下一波注目。
     “喂！年轻仔！”两人同时向声源转头。五十岁上下的清洁工大妈拄着大扫把，一脸“你们碍着我扫地”的不爽表情。
     林也赔着笑脸躲进路边的一家店。
     言宁被逗乐了，“你那套在成熟丨女性那行不通呐~”
     林也朝他翻白眼吐舌头，拉了张店里的椅子坐下。言宁放下纸袋，环顾店里的布置，就在转身之时，一眼便瞅见它。
     他微微兴奋地咧嘴笑，一把把林也拽起来往店里的一角带。“玩这个吧~”
     林小子像看神经病般地望着他，“你要我陪你照大头贴？”
     言宁愉快地点头。
     他拍拍他的肩膀，“您越来越幽默了，我觉得跟不上您的速度了。我休息下，您自己玩啊~”
     “668，路路发。”言宁稳住他要转身的肩膀。
     林也闭上眼睛，顺了顺额发。
     “拜托您老呆会再吃啊！”言宁伸手去抢。
     林也挡开他的手，“你只说照相，没提其他要求。现在再补来不及了。”他往前挪了挪，贴着屏幕眯起眼鼓着腮帮笑得特贱~
     言宁无奈地攀着他肩膀失笑，“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拍得真丑，我的脸都变形了，撕了吧。”林也皱着脸挑剔贴纸上的表情。
     言宁两步抄上来一把夺过，“你神经！一百五的照片你说丑就撕啊~”转手把贴纸放进钱夹里“就是照得像狒狒也得留。”
     “切~拜金。”
     “收钱才照相的人还真是最有资格这样讲~”
     “我是按劳收费，对社会有贡献的好么！”
     “那是~我从来都觉得你这样的青年最光荣~”
     “……”
     “好啦，动气伤肝~下一站动物园~”
     “动物园？你想买头狮子给伯母当猫咪养？”
    

     从窗户漏进来的月光浸冷了夏承的目光，“编谎编得越来越自然了你……我今晚杵在那就是等你们从市中心回来。”
     “你别胡思乱想……”林也低头扯平衣角，“我就是想，”顿了下抿抿下唇“就是想赚点钱。”
     夏承退后一步，移手撑住墙以支持最后的理智，“你们，做了什么？”
     “你丨他妈别给我搞些污七八糟的联想！！”
     “你丨他妈跟我说你为了赚钱跟他出去！你要我怎么想？！！”
     “倒~你瞎了啊！看不见他手上都是衣服的袋子啊！我陪他去买衣服的白痴！”
     “……”
     临楼一声吼，“对面楼的哪个王八蛋在瞎吼的？让不让人睡觉啊！！”
     夏承转身扭开冷水阀，水珠撒下来，迎着他的脸把他淋了个半湿。“就算是买衣服……你不会天真到以为他真的就只想让你陪着买衣服吧。”
     “……”
     “你最近那么缺钱？”
     “……”
     “说话啊！”
     “你小声点，”林也退一步靠在墙上，纠结地抓乱头发“还有两周，是那丫头的生日。”
     “……”
     “我从来没帮她过过生日……今年她都20了。”
     “为这个赚钱？”
     “我想办个好的……20岁是个坎，不管过了多少年，人不是总喜欢回头想想自己人壮血热的日子么。”他扯下旁边挂着的毛巾，扔给夏承。“这种世道，谁知道哪天就会海角天涯。”倚着墙抖抖腿，绽开在黑暗中也能清晰分辨的笑容“等那丫头找老公，过新婚，生孩子……哄她的小崽子睡觉，在打哈欠的时候还能想起她有过这么一个哥们——我啊……就是这么想的。”
     毛巾被搭在水龙头上，夏承凑过去抱着他肩膀揉他的头发。
     “满意了，警察？”
     夏承收紧圈在他肩上的手臂，侧俯下脑袋挨过去，探着舌尖在林也带着水果清香的唇上湿湿的舔过。
     不等他离开，林也咬住他的舌头，稍稍用力。
     夏承一个完全回身顺势把林小子往墙里压，擒住林也的一只手往自己腰上挂，另一只手向林小子衣里摸去。“和那丫头交情很深呐小子。”
     他往林也腰上捏了一把，林也痒不住一笑，放开了某人的舌头，“痒啊别碰那！”他咯咯直乐，“那丫头我，我娘~”
     棉质的背心掀到锁骨以上，吻顺着颈肩优美又直率的线条随重力而下。夏承停了一秒，试探地去温暖他胸前的茱果。
     林也短短地颤了颤，环住他的后脑勺，赞美般在夏承额发上印下一吻。
     如同得到最美妙的鼓励，夏承加重力道吮吻敏感的地域，手指打着转在光滑的背上抚摩。
     难耐地将手穿过他黑色的头发，享受的喘息，和窗外的蝉鸣一应一合。
     模糊的声音从胸前传来，“怎么不给你亲妈忙活生日？”
     “……”
     “嗯？”
     “早死了。”
     这样的回答让夏承不自觉地抬头。
     林也淡淡地看着月色隐去的地面，转眼与他对视，像完全忘了他们刚才在干什么的模样挣开他的怀抱，“好困，没事了吧？那我回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