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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哀】(原创)醉酒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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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重开了,抱歉,忘记规定了。
文笔稀烂,对不起大家了。


IP属地:天津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21-08-24 10:22回复
    1、
    当宫野志保从酒店的床上醒来时,已经接近正午,四肢酸痛无力,腰腹痛得快要起不来床,脑袋疼得像一场撕裂大地的地震,山崩地裂之后余震未了,醒来后的反胃恶心都告诉她,她昨晚喝了个昏天暗地的大醉。
    房间的两片窗帘紧紧贴住连窗户玻璃都没透过一丝光线,房间昏暗得仿若深夜而非正午。宫野志保忍着疼痛颤颤巍巍地挪动到床沿,艰难地起身开灯。
    光线一下子涌入她的瞳孔,让眼珠酸涩又干涸。良久,湿润的生理泪水让她的眼球像被清泉冲洗过后舒爽不少,虽然酸涩感依旧磨痛了她的眼球,但视线的清晰使她终于能将四周收纳入眼。然后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原先的衣服不翼而飞,身上穿着酒店配置的白色浴袍,浴袍胸口和袖子附近染有一大片酒红,浑噩不清的记忆促使她环顾房间四周,她看到衣橱里挂着的蓝色条纹衬衫和深蓝修身西装,她昨天就是搭配这两件衣服去上班。
    最让她震惊的还是床边垃圾桶里有开封过并有明显使用痕迹的安全套,谁用的?什么时候用的?
    直觉和理智都告诉她,这个房间里出现的物品肯定与她有关,包括这个垃圾桶里的安全套。
    宿醉后的昏沉和糊涂失身的荒唐击破了她的最后一道防线,向来如此理智的她怎么能允许自己做这样冲动的情事。
    挣脱一切疼痛的束缚,她发了疯一样地在房间寻找可以推理的突破口。玄关,衣橱,浴室,窗台……房间里的一切都仔仔细细地看过一遍,还是没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除了,床头小桌上的几瓶饮用品Heineken, Finca Las Moras Black Label,一种名叫獭祭的清酒。
    这的确是她一贯的作风。为了能够让自己更快地沉浸在酒精的刺激里,她通常选择搭配红酒、啤酒和清酒混合的饮酒方式。那样易醉的方式对急需用酒精**痛苦的她而言再适合不过了。
    急切于买醉的她甚至将那瓶红酒打翻,鲜红的液体从桌上淌下来,在靠桌的地面积成一滩妖艳的水洼,酒瓶就倾倒在桌面边缘离落地只有毫厘之差就能连瓶带酒一起摔在地上,她能想象到红酒打翻流出像血红的瀑布一样的酒液,坠落在地板上又会激起滴滴红珠四散于周围,像极了一幅只用白纸红墨来泼洒出扭曲凌乱的玫瑰花的抽象画,触目惊心的红让她更自责于自己的疯狂。
    在她观察那三瓶酒的同时,发现了被压在固定电话机下的便签,纸张和字迹都是用的酒店配备的便条纸和钢笔。那极有可能是一夜情的始作俑者留下的讯息。她急忙抽出纸条看上面的内容。
    志保:
    我本来想等你醒过来再一起走的,但电话催我去办案,你的手机被你用啤酒泼坏了,我已经把它擦干,但我来不及送去维修,抱歉,醒来就用房间座机打我的电话。
    字迹潦草,看得出写纸条的人着急离开,纸张的下半部分被红酒浸透得一片通红,看得出在红色酒液混合了一滩墨水,大概是被留下的一串数字和右下角的署名,她紧紧地盯着那张便签,凑近纸条想看清到底写了什么内容,但因红酒的染色而晕染出一大片猩红和乌黑,就算她把纸条看出一个窟窿来,她也看不清数字和署名。
    该死!房间里唯一有可能找到那个人的线索也断了,还是被宫野志保自己给扼杀在摇篮里,她甚至连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IP属地:天津来自iPhone客户端2楼2021-08-24 1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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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经历一番折腾后,她瘫坐在床边,用右手手掌贴住微微发烫的额头,让冰冷的触感砸向自己浊热的大脑,冷热交融直至平衡。
      休息良久,原本有些急促的呼吸渐渐平缓,陷于震惊和疼痛的心情逐渐平复,稍作休息的脑袋难得地放松,不久就发现了端倪。
      这个**用的称呼居然是志保,他认识她,他是她身边的人,他离开是因为办案,他还可能是个警察或者是个侦探。
      零散的记忆碎片在混沌的大脑里拼凑出比较完整的故事线,昨晚的画面在脑海里逐渐清晰。
      一切事情的起因是昨天宫野志保在上班的休息时间用手机看到了一则八卦新闻。
      隐秘结婚?BIG大坂队主力球员比护隆佑与青梅竹马的地下恋情曝光!女方系比护选手的高中同学,校服到婚纱——高调公开!
      于是乎,茶水间的同事有幸看到惊慌失措、花容失色的宫野志保,昨晚的深夜注定有一个失魂落魄、酩酊大醉的年轻女孩。
      后来关于酒吧狂饮的场景,她也依稀记得。她一下班就在研究所附近偶遇工藤新一便强拉他一同畅快淋漓,但实际上,沉迷酒精的只有宫野志保自己。那个大侦探来的不情不愿,到了酒吧还在怨天怨地,说接手的案子没办完云云。
      再后来,就是喝酒,各种各样的酒,红的黄的白的,但凡是她能想起的酒都喝了个遍。到了她喝醉之后的记忆就开始模模糊糊了,她紧皱眉头,双手扶额,拼了命地回想。
      喝醉,酒店房间,打电话,开门,扑倒,脱衣服,缠绵……
      晕黄的灯光下,看不清对方逆光模糊的长相,以及游离全身的酥痒和带着欢愉的疼痛。
      回忆到这里,她徒然睁开紧闭的双眼,脑海里那些画面停止播映,以她的回忆作参考,大概是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她来到了酒店,打电话给某人,对方来了之后就把人家扑倒……
      主动上身的应该是她,不是对方,她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这起激情犯罪的主谋。


      IP属地:天津来自iPhone客户端3楼2021-08-24 1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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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中午十二点的阳光火辣辣地烤在宫野志保的身上,空气持续传递热量到她滚烫的身体上,她就像置身于一场火灾,火灾将她困在起火点,不知为何起火,不知如何灭火,任由熊熊烈火将她燃烧殆尽。即便是习惯遮阳的她,此刻也不管不顾从上射下的强烈紫外线,脑海里一遍遍地重复着酒店服务员的回答。
        “给您办理入住的是工藤新一先生,值夜班的员工已经换走了,他们的电话我不能给您,我并没有看到昨晚来的人,实在是不好意思,如果您实在想了解情况,他们晚上值班的时候,您可以亲自过来询问他们。”酒店前台的年轻姑娘不知道给她鞠了多少个躬,还给她解释了很多次拒给电话号码是为了保护隐私。
        其实当她知道办理入住的人是工藤新一的时候,就猜到估计问不出什么线索了,毕竟对方是因为她的电话才来的,应该和办理入住的人不是同一个,至于服务员拒给电话的原因她自己也能预料到。没有特殊的情况,酒店员工的号码是不会向外界透露的。更别说用查监控的方式来找那个人,她根本想都不会想,保护他人隐私也是她一贯坚持的原则。
        说到底问题在于她,谁让她喝得烂醉。当无法取到监控和人证时,就一点都没办法了吗?
        法证之父罗卡说:凡接触必留痕迹。
        她不信那个男人一晚上没留下一点痕迹。
        那个家伙既然是她认识的人,那么以后迟早会再遇见,她要率先抢夺主导权,被动的羔羊是迟早要被拔毛剥筋,而砧板上的鱼肉在刀下更显凄凉,至少她不愿做以上两种情况,她宁愿做屠夫或者刀俎。
        她正在前往小清所在的鉴定机构,然后再去小暮惠隶属的电脑维修公司,准备分别把从房间里拿来的便签纸和自己损坏的手机交给小暮惠和小清她们,希望能从中找到有用的线索。
        她们是宫野志保人生中难得的好友,除却工藤新一以外的默契存在,宫野志保第一次见到她们就是在去年同事的生日会上,她难得出席一次聚会,以往不是泡在实验室里,就是在家附近的咖啡馆里看杂志。那回是被同事用需要业余交流的理由骗去参加了隔壁新来助手的生日会。
        参加生日会就是热闹玩笑和吃喝聊天的最好方式,装潢豪华的室内在缤纷彩灯的点缀下温馨着每一个带着祝福和礼物的来客,而偏偏没带祝福也没时间准备礼物的她安安分分地坐在包厢的角落,仿若高贵的海鸥脱离鸟群独自在蓝天里穿过白云,独享自由,孤寂而优雅。
        本来不接受男同事热情搭讪的她却意外地结识了两个朋友。活泼俏皮的小暮惠,文静温婉的小清,两个性格迥异的女孩,只因她们和宫野志保一样喜欢BIG大坂队,只是不同点在于她们两个都喜欢真田选手,而宫野志保只关注比护选手,但话题匣子就因女孩们对偶像的喜爱而打开,她们发现彼此隐藏的宝藏,金光闪闪,璀璨耀眼。
        从酒店转移到出租车座,她有些茫然,认为自己昨天捎工藤新一去喝酒实在是愚蠢的行为。不应该贪图交通方便就随意选了个酒吧,后悔没带上小暮惠和小清她们,至少她们能把自己带回家,这样后来发生的一堆破事也不会就此缠身。
        车窗外是马路,是湛蓝的天,是一掠而过的飞鸟,是她不可逆转的时间洪流,车窗内是抵挡酷热的冰冷空调气,是茫然若失的她自己,是她极力挽救却无法否认的事实。
        “宫野,你可能要等等,机构里的所有人现在都在检测那个工厂里的化学药品,我尽量挤出一点时间来化验这张便签,不好意思啊。”
        小清的态度永远这么温和。冬天最后一场雪后的天晴融化了大地的冷白,受寒冰封的大地无意责怪,晴天仍旧毫不吝啬,小清的馈赠或许比晴天更加奢侈,从天而降的温暖亦使她更为珍惜。
        她如今更加明白,事已至此,坐以待毙只会全盘皆输,主动出击才是揭开真相的最佳选择。


        IP属地:天津来自iPhone客户端4楼2021-08-24 1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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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一路奔波后宫野志保找了个清静的咖啡厅来静候调查结果,上班时间几乎所有的咖啡厅里的客人都寥寥无几,她随便挑一间近家的咖啡厅就坐下了。
          这家咖啡厅她常常下班后会来这里消遣一下,边翻时装杂志边喝店里的招牌黑咖啡,无比惬意。但没想到得到了平时抢都抢不到的靠窗沙发,还是在一个本该忙碌的工作日。
          店内,她咽下一口黑咖啡,苦味在味蕾蔓延,她觉得这是她自己喝过最好喝的一次咖啡,咖啡味的浓度和色泽都与往常并无二致,但相比昨晚喝过的酒,她真是舒心了不少。
          店外,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街上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他们是为工作而奔走西东,这让先后前往三个地点的宫野志保本来舒畅不少的心情又变糟了,打车到东边的鉴定机构,又赶到中央繁华市区的电脑维修公司,又回到距离十万八千里的家里取备用机给酒店前台打电话说值夜班的人来了就拨她电话,这一切都为了揪出那个睡完就跑的**。
          他是**吗?他明明戴了套才和自己纠缠的,事后估计也是他帮自己清洗了身体并换上浴袍,衣橱里的衣服也是他给晾上的,走之前还特意给醉得不省人事的自己留了电话,他应该是期待自己回电话的吧,这样的人会是**吗?
          她望着窗外发呆,难得请了假专门来咖啡厅发呆,这样的清闲果真是太奢侈了,给了她太多时间来胡思乱想,想来想去都在懊悔和气愤中徘徊。她干脆想法设法地从支零破碎的记忆里拼凑那个人的模样,反反复复地回忆事件经过防止她漏掉任何细枝末节。
          手机铃响,一阵来电铃声把思绪万千的她拉回现实,刚充满电量的手机让她按接通键时莫名的紧张心悸。
          是小暮惠打来。
          “志保学姐,你要感谢水没有进到到重要部件,里面的SIM卡没事,只有电路板烧坏了,我打开查到你昨晚从两点以后打出的电话,一共三通,按时间先后分别是工藤新一,赤井秀一还有服部平次。”可爱柔美的女孩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通话时长呢?”
          “第一通打给工藤新一的是在两点十五分,通话时长是两分三十秒,第二通打给赤井秀一的是在两点二十二分,通话时长是五分十一秒,第三通打给服部平次的在两点二十九分,通话时长只有…两秒。”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
          “宫野,你还没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呢,你的通话记录你自己不记得吗?喂?喂?”
          嘟嘟的挂机声掐断了对面女孩柔和的声音,靠窗的沙发一角又重新恢复原先的安静,宫野志保揉乱了自己一头茶发,准备进入头脑风暴。
          她原本排除的工藤新一现在看来仍有可能在她打过电话后回来酒店,虽然她认为工藤并不是那种滥情的人,但昨天记忆里反反复复出现的人就是工藤那家伙,而且酒店房间的入住手续也是他办的,难道真的是他?如此一来,她不就成了勾搭有妇之夫的罪人吗?要真是那样,她该用怎样的态度来面对小兰和工藤?
          不对,她告诉自己,暂时不能确定,也有可能是之后的赤井先生和服部平次……
          似乎也没好到哪里去吧……大表哥和已婚的关西黑皮,这种配置……她以前还嘲讽过江户川老是遇到凶手三选一的案子,风水轮流转,如今自己也要从这三人中找出那一个。
          惆怅的一瞬间,仿佛那种宿醉感又回到了她的身体继续滋生蔓延,播下罪恶感的种子,生长出无解的枝蔓,浇灌根茎的是自己喝下去的酒。她理了理自己的茶色头发,将乱糟糟的思绪转回当下,掏出手机拨了工藤新一的电话。
          一阵忙音后,扣人心弦的话音提到耳边。
          “请问你是?”工藤新一略显疲惫的声音透露出微微的沙哑。
          “……”她鼓足了勇气,大不了就换个城市生活,天下之大何处不可为家?“是我,宫野志保。”精心修饰的声音即便是在大侦探的耳朵里也丝毫不露马脚。
          “是你啊?怎么换号码了?听你声音应该酒醒了吧?”
          工藤新一连着三个疑问句像一颗流星划过迷雾重重的天空一样点亮了她混沌的脑海,于是她敢肯定昨晚那个睡了她的人肯定不是这家伙。帮忙擦干手机的和奇怪更换号码原因的怎么能是同一个人?


          IP属地:天津来自iPhone客户端5楼2021-08-24 1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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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机昨晚让我用酒给泼坏了,用的是以前的手机和号码。”志保镇定不少,宁愿是研究所四号实验室那个无理取闹的中年男同事,也不可以是他。
            “怎么你喝个酒还闹出这么多事,我还以为我送你到酒店就大功告成了,结果我还没到案发现场呢,就又打电话骚扰我。”
            “……这么说来,你是临时接到案子,所以送我到酒店?”她对于工藤新一有些相当自信的了解,他有着对案子无限的热忱,并且到达了一个常人无法企及的高度。她有一次作为药学专家接受警视厅的合作邀请来帮忙分析一个化学罪犯从国外带来的新版药物,就在案件水落石出之后,她准确无误地听到工藤新一对目暮警官声称无论什么情况只要有他可以帮忙的案件就一定请目暮警官告知他,他会立刻赶到现场。即便在他们还是灰原哀和江户川柯南时,她就已经知道工藤新一是一个热爱推理狂,但她实实在在地知道他如此痴迷于推理解谜的时候,她还是感到惊讶无比。毕竟她也不会抛弃煞费自己心血的研究,但她觉得像工藤新一那样属实入魔了,所以她问工藤如果吃饭睡觉都遇到案子他是否依然立刻跑去,因为她真的好奇那个答案。
            “这个嘛……等你找到能让你无比重视的东西就知道了。”
            她只得到这样一句模棱两可的回答。
            她问完就陷入了回忆之中,直到工藤新一的呼喊在耳边响起。
            “灰原?你在听我说话吗?”电话对面少年反复地呼喊她。
            “……在听,你说。”
            “真是的,讲电话还走神,我刚刚说案子很紧急,所以我要尽快赶到现场,而且你一直闹着说不要回家,我总不能把你一个人丢下在酒吧,万一真的有人喜欢你这种类型的哈欠女呢?”
            “我听着你说的这句话怎么感觉怪怪的,你给我讲清楚。”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烦我就算了,你居然还去祸害别人。半夜服部那家伙来打电话说你给他打电话,一接通他听了两句你的胡言乱语然后就给他挂了,还让我找你去,一听我就知道又是你耍酒疯。”
            她突然觉得服部平次这个直男比工藤新一更靠谱,虽然情商是低了些。
            现在工藤和他都排除了,她觉得服部平次那个电话就是喝醉后胡乱拨的,反正她原先也认为不是他,两秒的电话连地点都说不清,从大阪赶到东京绝没可能。
            “灰原,真没想到你喝起酒来是这种烂醉如泥不省人事胡搅蛮缠的样子,早知道我就录视频威胁你,以后要是敢反对我就公开到网上!”少年戏谑的声音就是为了惹她生气,他昨晚喝的酒也算不少了,全是她劝的。
            “你还有心思开这种玩笑?”她的语气透出不耐烦和烦躁,但又想到是自己有错在先,习以为常的反驳都失去了原有的底气,“……你也知道我不常在外喝酒的,这一次算是特例。所以,大侦探快去办案吧,日本警察需要你这个救世主。”
            不顾对面仍在抱怨的少年,她果断地摁掉挂机键,不动声色地做了几次深呼吸,心里并没因为排除了两个人而感到窃喜或轻松,
            三选一的案件有两个嫌疑人被排除。
            只剩最后一位人选。
            赤井秀一……她许久未见的表哥,或者用关系复杂更合适,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定义。但是她仍然觉得这最后一个可能性也微乎其微,他大概率在美国吧,现在是傍晚的日本、半夜两三点的美国。
            如果他在美国就更没可能在凌晨赶来东京了,那这三个人里没有一个人是她要找的。可是她仅存的记忆告诉她那个人就是接了她的电话匆匆赶到酒店,完事后就走人。
            本来已经明朗的局面又再次陷入僵局。


            IP属地:天津来自iPhone客户端6楼2021-08-24 1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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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宫野志保已经喝了今天的第三杯黑咖啡,浓郁的香味弥漫到鼻腔,她却全然不觉香甜。咖啡厅随着时间的推移来到一天中最繁忙的时段,人群从店里最内的位置蔓延开来,店内的人潮涌动给人以嘈杂喧嚣之感。晚餐时间快到了,好几次店员来问她是否需要点餐。
              其实她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已经整整一天没进食,她又一次明白心情也是饮食的重要因素,她摆摆手表示抱歉。
              这起三选一并非陷入绝境,瓶颈可能阻碍她寻找真相,但无法改变唯一的可能的事实。
              她从刚才就在深呼吸,一遍一遍,直到氧气到达肺部将其充满,她才感到一丝淡定融化了心里的冰山,从冰山的压力解脱后就需要自己划着船驶离这片死亡海域,此行全凭勇气。
              她颤颤巍巍地打开通讯录,不停下翻,直到属于赤井秀一的那串数字映入眼帘时又顿感无助。
              她昨晚到底喝了多少酒敢打他的电话?
              “……”
              “喂,志保,有事吗?”
              成熟又富有磁性的声线能激得她在炎热的夏天打一个冷颤。
              “没事,闲的无聊打个电话,你在睡觉吧?”
              她心里仿佛有一面明镜,但试探能得到更多。
              “没有,你昨晚打电话来的时候我才在睡觉。”
              “你在东半球?”
              “嗯,我在菲律宾办案。”对面的男人似乎沉默了一下“你昨晚已经问过这个问题,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就是昨晚我喝了点酒,没乱说话吧?”
              她有些心虚,她喝的真不是一点。
              “还好,我觉得你还是比较清醒的。”
              她可不觉得自己当时是清醒的。
              “只是问了由美秀吉的婚事和真纯的大学生活,还有玛丽妈妈的身体状况。”
              他说到家人时不免有些窘迫,他已经有段时间没有慰问家人了。
              她难得打来一个电话,她想知道的事,他都没办法统统告诉她。
              “……”宫野志保有些坐立不安,说出口的话都显得有些苍白无力。“抱歉,昨晚吵醒你了,你要工作,我就先不打扰你了。”
              “志保,如果有事就告诉我,别总觉得自己一个人就能解决。”
              她觉得这话从谁嘴里说出来都不应该是从他那里,他难道没意识到自己一直秉承着独来独往的作风?
              “好,我知道了,再见”她终是不能对他的话予以反击。
              “再见。”
              挂电话后,宫野志保呼出一口长长的气,就好像是溺水的落难者经历一番挣扎后摸到了岸边的石头,就算仍有一半以上的身体泡在水里,但片刻的安定还是冲散了溺水的恐惧。心酸和解脱同时来到,她自己也好奇到底哪一方占据了她更多的情绪。
              幸好不是他,不然太复杂。
              但其中也有那么如她的预期相差无几的猜测,他还是一样,四处奔波,去不同的国家,吃异国他乡的食物,饿了买速食快餐解决,困了在飞机火车上补充睡眠。他就是这样一个似有无限精力的人,她本来想提醒他注意身体,但预料到他仍旧不会变,就像他那一如既往的针织帽和皮外套,他穿一身黑衣拿一罐黑咖啡,等待扭动的火焰引燃烟草,一手夹起,吹起层层烟圈。
              若不是香烟上的点点火星忽闪忽现,那他就如同一头隐身于漆黑中蓄势待发的野狼,既能瞒过同伴的眼睛,也能不被敌人所察觉。


              IP属地:天津来自iPhone客户端7楼2021-08-24 1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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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夜幕下是霓虹闪烁的东京,车流与人流汇入繁华,跨越都市的电车线缠绕回旋于大地之上,交流国内外的飞机呼啸飞越自天空之中,留下人间一片灿烂。
                似乎一切都在不停前进,独独宫野志保仍在原地徘徊,她依旧坐在那张斜靠在窗户的沙发。亮堂的店内光线与路边灯光相碰撞,最终店内玻璃取得象征胜利的镜子,她就坐在沙发凝望着玻璃上映出的自己。
                那张原本秀气的脸庞与玻璃反射的自己一样迷茫黯然。
                错在哪?她想不出答案,只能用记忆出错之类的理由来搪塞自己。
                她在刚刚那个扎马尾的店员又一次问她是否需要点餐时心软下来,点了一盘花生蓝莓三明治。想吃的意愿并不强,她在等小清的电话,寄希望于那张便签能够解开谜题。
                电话铃又响起,她已向研究所请了两天的假期,照理来说应该不是工作上的电话,最有可能就是小清打来的电话,但她最终看到的来电是来自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
                那么只有可能是白天那个酒店前台来的电话。
                “您好,请问您是昨晚404号房的房客宫野志保女士吗?”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大概就是今天中午前台姑娘说的昨夜值班的员工。
                “嗯,我是。”
                “我听交接工作的员工说您今天中午找我,是为什么事情呢?”
                “我想问问今天大概凌晨两点以后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刷404号房卡的男人乘电梯。”
                “您是指您的警察朋友吗?”
                “你见过他?什么时候?”
                “大概就是您说的两点多那个时间段,不过您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事情了吗?”
                宫野志保怔了一下,昨晚居然还被服务生目击到,那她还有没有脸面存活在这个世上了?“我喝得有点多了,记不太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你能和我大概说一下吗?”即便要她尴尬到要在陌生人面前谈这种苦,她还是想知道一部分的真相。
                若那个男人主动出现在她的面前,是激情后的重逢,是关系的紧张,呼吸定会格外的急促,因为她不记得,不记得所有,包括前因后果,又关事件经过。她不要灵魂和肉体都由他支配,那像具傀儡,全听他操控指挥的一副空壳。
                她终于能摆脱困扰罗盘的磁场,逃离这片无穷无尽的惊涛骇浪,就在她听到服务生小哥的解释后。


                IP属地:天津来自iPhone客户端8楼2021-08-24 1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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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降谷零在难得的酣然睡梦之中被一阵来电铃声吵醒,他闭着眼伸手去找放在枕边的手机,工作上的恋人需要他怎么可以装睡不理呢?
                  他睁开惺忪的双眼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却发现是陌生号码而不是公安部打来,他犹疑片刻就按下接通键,将手机听筒盖在耳上。
                  传来一阵迷迷糊糊的呢喃……
                  “请问哪位?”对面发出的声音听不真切,降谷零心中隐隐觉得是恶作剧电话的可能性大于熟人深夜找他。
                  “我……不行了……”声音愈发断断续续,咬字发音都略显生涩。
                  “你是哪位?发生了什么事吗?”降谷零听到寥寥几语后完全从睡意中挣脱出来,声音急切地询问着对面意识模糊的女人,深夜打来极有可能是遇上危险需要帮助。
                  “我要吐了……”女人的嗓音被酒精折磨得有些嘶哑,但极具辨识度的清冷音色并未完全被掩盖,还被他给捕捉到了。
                  “志保?你喝醉了?”降谷零不敢肯定对面的女人就是宫野志保,迷醉朦胧的声线却格外清晰地让他体会到醉酒的痛苦和难受,估计这酒喝得快要得胃穿孔了。
                  降谷零不是没有喝醉过,神经被酒精刺激得逐渐**,判断力和反应能力都会下降,对肢体的支配也会造成影响,平衡失调,口齿不清,胡言乱语。
                  如果对面的那个人真是宫野志保,她应该比他更懂这些道理,现在她却抛弃她一向自持的理智和清高把自己灌醉成这般模样?他心中亦有所不解却难免担心她的安危。
                  “志保,你在哪里?”降谷零立刻掀开被子起床穿衣,“等我去找你。”
                  “不知道………”
                  “那你周围有什么建筑物之类的吗?”他语气变得焦急,脸色也不似平常那么平静,甚至打开了手机的录音功能生怕错漏了任何一个细节。
                  “有……大床床!”宫野志保看了看靠在身后的铺有白色被褥的大床。
                  “你在家?一个人吗?”降谷零并未停下穿鞋的动作,而后转了转门把手开门融入外面的深深夜色中。
                  即便她在家,独自喝醉睡着之后也有可能被自己的呕吐物阻塞气管导致窒息,有人在身旁照顾她会更安全,他这样想。
                  “只有我自己……还有电视……有大灯灯。”刚喝下的的酒加重了她的酒劲,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令她说不出更多的话。
                  “别走过去,就在原地看,房间里的窗是开着的吗?”降谷零认为如果是小扇窗户就摔不下去,如果是落地窗一般为保证安全而铺设防护栏,但醉酒之后呆呆傻傻地掉下去就不好了。
                  “有窗啊……关的……因为开空调了……”
                  看来她喝的真的是太多了,说出来的话都带着莫名其妙的笑意,这是在酒劲上头正耍酒疯啊。思及此降谷零不由得加快了步伐,“你现在过去看看,看到了什么建筑物的名字了吗?”
                  “东航大厦……”她站在窗前眼前的高大建筑物上挂着的霓虹大字,另一边的降谷零却听不到她的回答。
                  “志保?你在听吗?”降谷零坐上驾驶座插入钥匙,启动汽车,车前灯骤然亮起,照亮了夜晚漆黑的路面。
                  宫野志保踉踉跄跄地回到床前的小桌前拿起听筒,“我说了……我在窗前看到东航大厦了。”
                  “你是不是在酒店?”降谷零听到她的回答再结合她的反应,他记得东航大厦附近有几家酒店,估计宫野志保是用了酒店客房的座机打给他的,看个窗还不带上手机也只能是这种情况。“你记得自己的酒店名字和房号吗?”
                  “不知道……”她带着醉意微微抽泣起来,“那你过来,我不要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她抓起桌上的红酒对着瓶口仰头一饮,澄红的液体从她嘴唇和瓶口的缝隙流淌下来,淌过因吞咽而起伏的白皙脖颈,再流入敞开的领口里,最后汇入性感起伏的沟壑深深隐藏起情欲。“我在斯瑞酒店404号房,你来找我,或者我去找你……”松开握住听筒的手,她的身子渐渐沉下去,随后整个人重心不稳瘫坐在地面上,再没向对面讲一句话。
                  “你不要出门,不要给陌生人开门,就待在原地等我过来,知道了吗?”降谷零不管对面是否听到了他的嘱咐驱车就开到马路上,通体纯白的马自达飞奔在深夜东京的道路上,发出的长长轰鸣声在寂静深夜里犹显清晰而突兀,一路狂飙都看不见人影,只有阑珊灯火才能帮他寻觅到她的身影,借着灯光和月色他脚下油门更深。


                  IP属地:天津来自iPhone客户端9楼2021-08-24 1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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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您误会了,这位先生,这位小姐是808号房的房客,您不能带走她。”服务生小哥向一位油头粉面的中年男人摆手解释。
                    “她是我叫来的,不信你问她。”那个中年男人不依不饶地指着坐在大堂地板的茶发女孩。
                    “不是的,这位小姐是我们酒店的客人。”服务生小哥刚想伸手扶起坐在地上的宫野志保就又被那个中年男人给甩开,只能尴尬地挤出一个公式化微笑“先生,我们酒店不提供这种服务,您要这么做,我可就报警了。”
                    “你什么意思?你敢抓我进局子?”中年男人怒火中烧反而开始对服务生动手动脚。
                    正当他们僵持不下之时,急匆匆赶到酒店大堂的降谷零看到眼前推搡的两人和正瘫倒在地上的昏迷不醒的茶发女孩,他走近想扶起瘫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宫野志保。
                    中年男人见状意欲推倒此时蹲在女孩前的降谷零,降谷零稍偏过头,露出浅金色碎发下的蓄满冷冽怒意的眼睛,中年男人被他严肃的神情吓得往后缩了缩身子。
                    “怎么回事?服务生,这个男人一看就不是好人,你不是要报警吗?”中年男人下一瞬就双手叉腰,腆着肥脸大声嚷嚷,“快点报警把他抓起来啊!”
                    “要报警是吗?”降谷零沉着脸,站起来瞬间就俯视男人的头顶,“我就是警察,你找我?”
                    中年男人闻言一改方才倨傲无礼的态度,凑近降谷零然后小声说,“小伙子?你这么年轻和我抢什么?要不然,你先来再到我?”
                    降谷零往旁边挪了一步远离这个油腻的中年男人,然后伸手到外套口袋里掏出他的警察证件,“我说,我!是警察!”
                    请你离她远一点!
                    服务生和男人同时看到降谷零的警察证件,反应却截然不同。
                    “警官先生,这位小姐是我们酒店的客人,但这位先生坚持称自己认识这位小姐,刚刚还想把她带到自己的房间里。”服务生小哥看向眼前这位像天神一样解围的警察,心里不由得感激起来,立刻向他阐明事实。
                    “不是这样,是我认错了,她和我老婆长得有些像,我以为她是我的那个因为吵架出去喝醉的老婆。”中年男人俨然不像刚才那般盛气凌人,一个劲地道歉说自己认错了都是误会。
                    降谷零懒得看那个男人的无耻嘴脸,只是蹲下身将仍旧处于昏睡的茶发女孩打横抱起,看着怀中一无所知的小姑娘,他只觉无奈。
                    那个中年男人说了几句毫无诚意的道歉就不知道何时逃了,只剩服务生在他身旁,后来他拿出手机给服务生看了由404客房打出的通话记录和之前留下的录音,表明是宫野志保主动叫他来这里找她,服务生对他表示了几句感谢就回到工作岗位上。


                    IP属地:天津来自iPhone客户端10楼2021-08-24 1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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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当宫野志保坐在咖啡厅的沙发上,莫名的熟悉感顿然上涌,熟悉的暗调昏黄色光线,熟悉的不冷不热的空调温度,桌椅沙发排列出慵懒随意的风格,空气中弥漫的淡淡香氛让她似乎尝到果酒的甜腻和烈酒的辛辣,与昨夜相同的靡乱和沉溺刺激她感知胃中翻腾的酸液,脑袋和四肢突然沉重。
                      如她所愿,她知道了一部分真相,关于昨晚那个人的来酒店的起因和到酒店帮他们解围的事情,她问了服务生那个人的长相和名字。
                      “我记得好像是姓降谷,是个浅金色头发的黑皮肤帅哥。”
                      宫野志保突然又一下怔住,觉得自己有些禁不起吓,今天是个什么“良辰吉日”,件件到位,无一不是让她脊背发凉、头晕脑热,她所认识的人里,长这样的就只可能是那个人。
                      会是他吗?他看上去就一副正人君子,想不到竟趁人之危做这种事,按他的性格不应该是一把推开,然后一走了之?
                      她在电话里对服务生小哥表示感谢并道谦,感谢帮她阻止那个中年男人的行为,并对自己喝醉之后惹出麻烦表示抱歉。她随后放下了手机,犹豫着对降谷零那家伙到底是该感谢还是道歉,他及时出现并救了她,但之后的事却有她的责任。
                      她涣散呆滞的目光投向窗外繁华的夜色,右手攥着手机,纹丝不动的身姿在周围的客人里格格不入。
                      此前用这部手机是她还在米花町的博士宅的时候,号码和手机都是博士给买的,为掩人耳目,博士特地用的他自己的名义帮她置办所有物品,包括这部稍显老旧的手机和号码。她恢复宫野志保的身份后,便舍弃了灰原哀存在的一切证明,除了这部手机和号码是博士哀求她留下的,这算是她与博士的唯一联系,她偶尔也会用这部手机给博士打电话聊聊家常。
                      算是一种缅怀,缅怀灰原哀的过去。
                      当她今天拿起这部手机分别拨给他们时,才感觉到久违的熟悉。
                      尤其是当听筒里传来的带着少年音色男性成熟声音,她听到将溪水潺潺的清透和烈酒醇正的低沉浑厚糅合一起的沉稳声线时,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将电话拨给了他,她急忙掩饰声音中的不自然,将一贯的冷淡风格诠释到极限,就像昨晚一样只说清了地点。
                      “嗯,我这就过来,等着我。”
                      她有一瞬间失神,随即很快挂了这个电话,这部手机的寿命也快到终点了,电量的维持有些不够持久,她还要给小清打一个电话告诉她用不着帮她化验那张便签了,但是连拨了三个电话都给转到语音信箱里,她估计小清还在加班,小清的工作强度与她几乎不相上下,她想着如果自己没请假说不定就还在研究所或者家里处理白天的实验数据,可能半夜都要靠黑咖啡熬过困意的侵扰。
                      现在的清闲算是她和降谷零共同的成果。
                      待会他就要来了,在她完全清醒的情况下,怎么开口?直接提她不太清楚昨晚的事要他复述一遍?
                      她原本以为自己如果还是无法整理出事件的全过程,就让他复述一遍,然后她便可见缝插针理所当然地提醒自己和对方都是成年人了就别那么计较醉酒后的情事。
                      可现在偏让她知道了个大概,装傻充愣恐怕是个最不要脸又最得心应手的做法。


                      IP属地:天津来自iPhone客户端12楼2021-08-24 1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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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
                        店外的街道上总有过几个人结伴而行,行人手上通常提着几个纸袋,握住一杯饮料,偶尔用一只手拿完所有的东西再空出一只手掏出手机拍照,可能照自己和朋友的游玩记录,也可能照自己与夜晚的霓虹彩灯的街拍,照完之后喝一口手上的饮料外和朋友谈笑风生继续向前,来来往往的行人数不胜数。白天炽热的气氛就像化开的奶油蔓延到了夜晚,带着甜蜜和腻味,一点点地侵蚀人们的灵魂。
                        宫野志保面前的那块三明治终于缺了一角,柔软的面包边上有残缺的牙印,或许她的嘴角也着蓝莓酱和花生酱的光亮润泽,但过不了多久她一定会用纸巾轻轻擦拭掉油光,还从包里拿出很久没用过的橘红色口红涂在唇上。
                        她计着时间,他快到了。
                        为了缓解内心的焦躁,便学着江户川以前无聊时玩猜职业游戏的样子,把进门的客人都猜个遍。
                        来了一个大腹便便的秃顶男人,他手拿着公文包,一手指着新出的巧克力慕斯蛋糕。皮鞋锃亮,车钥匙扣在右手食指上。
                        估计是个上班族加班后来买自己或家人爱吃的蛋糕。
                        下一个进门的女人身材姣好,浓妆艳抹,穿着性感的吊带配热裤。
                        暂不确定,可能是去附近的夜店。
                        她觉得有些烦闷,遇到再困难的案件工藤都能完美解决,她却要费尽一番功夫来找一个自己原本就熟识的故人。
                        下一个进店的客人来了。
                        一个年轻男人在门口环顾店内,似乎在找某个人,然后他看向她这边,笔直地向她走来。
                        秉持着因为脸一般无法得到有关职业的线索所以最先看穿着和动作的宫野志保并未先看来人的脸,但当她看到浅金色头发,小麦色的肌肤,穿着工整的灰色西装外套……她预感不妙,急忙侧过头整理好表情,顺便检查一下衣着。待确定自己面色从容之后再缓缓拿起咖啡杯,准备不动声色地迎接即将到来的一切。
                        是安室透,或者说是降谷零。
                        他在她对面的沙发坐下来,俊秀的脸上出现了焦急和期待全都被她捕捉到,他有些窘迫,坐姿都透露出一种不自然。她刚想开口却不晓得该说什么才能缓解尴尬,早知道就该阅读《高情商必备社交小技巧》这类书,好歹也有个底气不是。
                        降谷零平了平一路奔波后找到她的惊喜和疲惫,注视对面脸色有些难看的茶发女孩,心里还是担心她宿醉未退。
                        “志保,你身体还难受吗?”
                        “?!!”她的心脏像受了一记重锤,杯中的液体刚流入口中就被他的话吓得呛了一口咖啡,咖啡直呛到她的气管,辣得她不停地捂着胸口咳嗽。
                        他指的是什么,醉酒还是……
                        “你没事吧?慢点喝。”降谷零从桌子一旁抽出两张纸巾,凑上前来就要帮她擦嘴边的沾到的咖啡渍。
                        “你说什么?我听不太清。”她觉得接受他的关心和照顾还言之尚早,便往后躲了躲他的动作,降谷零见状便没有坚持帮她擦嘴,索性把纸巾递给了她。
                        “我问的是你酒醒了吗?头还晕吗?”他的紫灰色眸子跟紧她的表情,生怕错漏了她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感情。
                        推测她的心理,推理她对于昨晚发生的事到底是怎样的看法。
                        “已经清醒了,昨晚喝得太醉了。”她擦了擦嘴边留下的咖啡渍,一想自己刚说的这句话又有些后悔。
                        这算是甩锅给喝酒?这种推卸责任的话也能从她口中说出。
                        她的心脏在不停乱跳,突然想起了以前上学时擅长的心电图解析,她暗暗地像此刻自己的心电图一定乱了方寸。毕竟自己面对的是这家伙,虽然他们在黑衣组织覆灭后曾同住过一段时间,但过去的两年几乎没有联系过。
                        此刻降谷零正在睁着一双无辜清澈的眼睛看着她,看着她因为情绪的起起落落而放大的瞳孔以及从刚才开始就狂眨的双眼。他本不期待她会出现害羞的神情,但此刻她过分的窘迫让他忽然觉得到昨晚的事似乎只他一个人记得。
                        果然只是因为酒精的缘故,不然怎么会她怎么会在自己一进门后就对他又亲又抱,还对他上下其手。
                        降谷零虽然很不情愿就这样放弃触手可及的机会,但如果她不愿意,那他也没办法。


                        IP属地:天津来自iPhone客户端13楼2021-08-24 1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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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昨晚我们的事,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与其纠结于已经发生却不能改变的事,还不如敞开心扉,这样我们还能继续做朋友。”
                          他的话越说越小声,甚至最后一句轻到差点让她都听不见。反正她还处在说出那句话的后悔之中,对他后来说的话也不甚在意。她最多也只关注到那句“昨晚我们的事”。
                          即便她在咖啡厅一个下午都在给自己做思想准备,只要那个家伙一出现,自己一定要拿出气势,不能让对方觉得自己是个无助可怜的失足少女抑或是难耐寂寞的饥渴妇女。但这家伙毕竟是眼前的警察先生啊,以前可是身兼多职的多面卧底。而且是自己乘醉酒之际对他欲行不轨之事,他会不会下一秒就拿出手铐以猥亵罪把自己拖进局子里。
                          以他此刻略显担忧的神色和蓄满期待的眼神来看,他不是来拘她回警局,至少肯定这一点后,她乱成一团的心跳逐渐平缓下来。
                          她辛苦准备的理智终于发挥了作用,首先敢于直视眼前的公安先生,她抬起头直直地看向面前的降谷零,她摆出自认为最淡定的表情,再来就要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
                          她做了什么?
                          她带了三瓶酒到房间里喝,打了三个电话给不同的人,最后打给服部平次时把正在喝的啤酒泼到手机上。手机坏了之后,她用的是酒店房间里的固定电话拨了他的号码,他按她说的地址来到酒店。
                          他进门,她扑倒,上床,脱衣,……
                          事后他给她清洗身体,换上浴袍,他临时有事,她昏睡不醒,他留下的那张纸条被迷糊之中的她打翻红酒而染上污渍。
                          直到现在,她看向面前的降谷零,额头布满细细汗珠,眼睛下面有淡淡的乌青,眼神远比往时更加炽热,她感受到自己的双颊微微发烫。
                          昨晚的他也像现在一样接到她的电话就不顾一切地飞奔过来?只因为是她打出的电话?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把他的电话号码记得牢牢的,即使时隔两年,即使醉得一塌糊涂。


                          IP属地:天津来自iPhone客户端14楼2021-08-24 1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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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
                            宫野志保想起两年前的那一天。
                            夏季的阳光刺痛她的眼睛,炙热的空气挤压她的头颅,熊熊烈火席卷她冰冷的躯壳,浴火重生后掩盖所有的伤疤。她就是在那一天从安室透的口中得知了组织覆灭的消息。或许是因为当时太热,他的薄薄衣料被热汗浸湿,他的神色出现了焦急的期待,他的眼神比天上的太阳更加炽热,这让她有一种他们曾经熟识的错觉。
                            同样在那个令人汗流浃背的盛夏,宫野志保服下APTX4869的最终版解药,然后被这个热爱祖国的正经公安给圈养起来了,名正言顺的证人保护。
                            他听从上级指示,和她一起搬进一个不起眼的小公寓,全天候地监视,给她做一日三餐,帮她带来日用品,刷他的卡买她的衣服。
                            也是在那时,降谷零将他与宫野家的渊源以闲聊的方式告诉她。他与她增进信任,因为那并没有所谓的错觉,他们的确曾经相识。
                            降谷零把自己的手机号码写给她看,并一再强调无论如何都要将这串数字烂熟于心。
                            “当你陷入危险,第一时间打这个电话。”
                            “万一你当时刚好有事呢,万一你赶不及呢,那我打你的电话不是白费力气?”
                            那时,他每天都严格抽查她是否记得他的号码。
                            他们相处了多少天,号码就背了多少遍。
                            他改变一贯的温和作风,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出那句话。
                            “无论什么情况,只要我活着,就一定会赶到你的面前。”
                            他说这句话时脸上是难得一见的严肃认真,他自以为的深思熟虑在她看来却是初生牛犊的幼稚冲动,她就当着他的面笑出声来。
                            “请你相信。”
                            “好啊,就按你说的做。”
                            监视期的宫野志保实实在在地感受到百无聊赖的折磨,或者说她就是一个调皮淘气的小女孩。
                            她按他说的做,拨他的电话,用座机拨给他,用手机拨给他,一天好几次。
                            降谷零经历人生里接电话最多的日子就是他和宫野志保相处的一年。他除了接上司下属的电话,还要接来自只有一墙之隔的茶发女孩的电话。
                            他被她打来的电话叫醒,仅仅几秒的“懒虫,睡醒了吗?”就能让他比喝了咖啡还要精神振奋。他在给她做饭时接到身后女孩的问候电话,“酱油不要放那么多”“别放芹菜,我可不吃”。
                            常人难以理解的行为却让降谷零和宫野志保乐此不疲。
                            他陪她一起疯,疯狂到两人的电话费都高出了原先的好几倍,也许他每天工作都要接很多电话,但是一天到头打开通话记录,映入眼帘的首页一定满满的都是她打来的电话,承载着他们细水长流的点点滴滴。
                            在她的监视期结束之后,他的电话便不会每天都在清晨六点准时响起。


                            IP属地:天津来自iPhone客户端15楼2021-08-24 1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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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
                              往后的这两年,她恢复宫野志保的身份接受研究所的工作邀请成为药学研究员,她的大多数电话从此只为工作服务,她接下,她拨出,没有他的声音。她像一支攻势凌厉的箭,迅速地从他的世界划过,他被箭划伤流血,不可愈合的伤口也不能结痂,那支箭在他的天空里敏捷刺过,只留下一道如同星星陨落的漂亮弧度。
                              宫野志保看向对面的公安先生,想起但凡是他和工藤那家伙邀请的聚会,她统统不来,降谷零问过她原因。
                              “只是太忙。”她回想起都觉得自已未免过于无情无义。
                              但无情无义的又何止是当时,昨晚就是最鲜明的例子,她隐约记得自己将无情无义发挥到了极限。
                              半晌,她走丢的思绪又回到了她的身体,蓝眸里已然有察觉一切的了然和似赠于他的歉意。她主动开口,不是因为尴尬需要缓解,而是她接下来需要的坦率。
                              “我昨晚…有没有胡言乱语?”她试探性开口。
                              “还好,话没乱说。”
                              行为倒是乱来。
                              “可是我记得我有说些什么……你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不记得了……”
                              怎么可能不记得,你在床上喊比护隆佑的名字。
                              昨晚降谷零从她细碎的呻吟声中分辨出一个人名。
                              她喊了很多次比护隆佑,一次降谷零都没喊。
                              气氛突然又沉默下来,她觉得他有话想说,但他始终没说出口。他说过的话,她记得最清楚地依然是那句。
                              “无论什么情况,只要我还活着,就一定会赶到你的面前。”
                              原先的她以为这句话只是玩笑,谁会真的立刻不顾正在做的事情就跑到另一个人面前。她这么以为,所以当时她也和他开了许多个不怎么好笑的玩笑。但她误会他了,就像她误会了工藤新一是一个对推理入魔的人,所谓重视的东西就近在咫尺又怎能装聋作哑,入魔只是害怕失去的时刻很可能就在下一秒。
                              就像他昨晚一接到她的电话就飞奔到酒店里找她。
                              他遵守了对她的承诺,担心她的安危而不顾一切地飞奔到她的面前。
                              宫野志保看向他独特的紫灰色眸子,里面有粼粼波光在荡漾,像此刻店里明晃晃的灯光,像东京霓虹灯闪,像天上星星闪烁的夺目光芒。
                              他们面朝同一张桌子,盈盈笑意比昨晚相见时更加动人。


                              IP属地:天津来自iPhone客户端16楼2021-08-24 1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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