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在寂静的林中显得格外扎耳，空旷的天上连鸟鸣声都没有。现在不过是夏天。
两个身穿黑衣的男女穿过林中，拾级走在被打扫地干干静静的石阶上。
男人没有言语，尽管他并不了解中国的古怪习俗，但他知道此刻没有比保持沉默更正确的选择。
“乒乒，乓乓……”乒乓球有节奏地吻合在球拍上，发出了令两人都无比熟稔的声音，滴答滴答地令人心惊。
东奥之后，他视力越发不好，但在一片并不高的灰黑色碑中，男人仍然很快就看到了声音的来源，一个黑色的高瘦身影。
如果在以前，他肯定会憨笑着诅咒，期待着那人的球拍与乒乓球完美错过。
“水谷先生，就是这了。”
“谢谢你，爱小姐。”
两人的到来并没有惊醒他。碑前的人仍然右手握拍，有节奏地颠着乒乓球。
寂静的园中，三人默默站立许久。夏日清晨的清风吹地树叶簌簌作响，水谷怀里的花也跟着抖动了两下。
“我带他来看看小雯。”福原率先打破沉默。
那人愣了愣，乒乓球降落，划过他白皙褶皱的脸庞，稳稳地落在球拍上。
水谷惊奇地看着眼前的人，急忙解释道，刘小姐是他非常敬重的乒乓选手，这次他来广州，特意请福原小姐带来来拜访。
“拜访……”黑衣男人眯起眼睛，思绪飘回遥远的过去。他好像记得，这个水谷说特别想跟她组混双。
“手下败将。”他向福原点了点头，冷漠地连一个脸色都没有留给水谷。他把小球放进口袋，握着球拍扬长而去。
水谷听不懂，只觉得分外诡异，远远地朝着他鞠了一躬。他把怀里煞白的菊花放在墓前，跟一束巨大的粉色玫瑰放在一起。
天空突然飘来迷蒙细雨，两人岿然不动，福原定定地望着那张黑白照片。时光静静流淌，熨平一切回忆，只有她是一样的巧笑倩兮，弯弯的笑眼勾走一切悲伤。
稳稳地坐在驾驶座上，他的衣服还是湿漉漉的。腰间不断传来的痛楚让他不得不俯身趴在方向盘上，可他觉得很快乐。至少，疼痛让他觉得自己还活着。
他用球拍轻轻敲着自己的腰。忽然不知哪来的怒气，他猛地把球拍一扔，愣了半响，终于低声哭泣。像一头蛰伏的困兽，他怨恨地将自己撕裂，舔舐着自己的伤口。
天空一扫晴朗，雨下的不大，细细密密落在玻璃上。
项链从颈间滑落出来，晃晃悠悠地，挂着一枚小巧的钻戒。
他低声埋怨道：“你这个笨蛋。”
二
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来回滑动，一遍遍点开图片，后拉，再返回，重新查看。明明在假装无所谓，可笑容还是不可抑制地爬上来。
“哥，行了吗？”周雨可怜巴巴地瞅着自己的手机，摆出一副想要逃跑又不得不留下的表情，试探问道。
“没。”他果断回答。
相册里的她明眸善睐，站在最高领奖台上，欣喜地举着手里的银色巨大奖杯。还有不少其他的，紧张的，疲惫的，喜极而泣的，搞笑的，训练的，吃饭的。他满意地扒拉着周雨的手机。
“哥，我不是都给你发过去了吗？以后这种事能不能别找我，我手机里都是雯姐的照片，万一被抓住了，会被当成偷窥狂吧。”
他瞥了一眼，说道：“你给我整个随队名额？”
周雨唯有苦笑。
“2021年11月28日，中国马龙获2021年休斯顿世乒赛男单冠军，2021年11月29日，中国刘诗雯获2021年休斯顿世乒赛女单冠军，祝贺国乒的两位选手蝉联本次世乒赛冠军。”
电视机里清朗的男声穿过重重嘈杂的声音，餐馆里的人群迸发出更热烈的吵声。
“马龙这个小伙子，未来可期啊，是第六次拿了吧。”
“不知道，但我看那个女选手，刘啥雯儿来着，东奥混双不是输了吗？”
有一个喝的脸跟猴屁股一样红的大叔，穿着老汉衫大叫，“东京奥运会夺我们金牌，今天叫你全吐出来！”
“老李头，你上次不是还骂人家混双不行吗？”
他暗骂，不嫌事大。
“行，老徐头，我可没说这话，这不又拿冠军了吗！说明人家有实力！”
“呸，小日本，又敢来打你爷爷！”
餐厅闹哄哄一片。张继科压低黑色的帽檐，半张脸隐匿在黑暗中，微微一笑，他知道她能做到的。
两个身穿黑衣的男女穿过林中，拾级走在被打扫地干干静静的石阶上。
男人没有言语，尽管他并不了解中国的古怪习俗，但他知道此刻没有比保持沉默更正确的选择。
“乒乒，乓乓……”乒乓球有节奏地吻合在球拍上，发出了令两人都无比熟稔的声音，滴答滴答地令人心惊。
东奥之后，他视力越发不好，但在一片并不高的灰黑色碑中，男人仍然很快就看到了声音的来源，一个黑色的高瘦身影。
如果在以前，他肯定会憨笑着诅咒，期待着那人的球拍与乒乓球完美错过。
“水谷先生，就是这了。”
“谢谢你，爱小姐。”
两人的到来并没有惊醒他。碑前的人仍然右手握拍，有节奏地颠着乒乓球。
寂静的园中，三人默默站立许久。夏日清晨的清风吹地树叶簌簌作响，水谷怀里的花也跟着抖动了两下。
“我带他来看看小雯。”福原率先打破沉默。
那人愣了愣，乒乓球降落，划过他白皙褶皱的脸庞，稳稳地落在球拍上。
水谷惊奇地看着眼前的人，急忙解释道，刘小姐是他非常敬重的乒乓选手，这次他来广州，特意请福原小姐带来来拜访。
“拜访……”黑衣男人眯起眼睛，思绪飘回遥远的过去。他好像记得，这个水谷说特别想跟她组混双。
“手下败将。”他向福原点了点头，冷漠地连一个脸色都没有留给水谷。他把小球放进口袋，握着球拍扬长而去。
水谷听不懂，只觉得分外诡异，远远地朝着他鞠了一躬。他把怀里煞白的菊花放在墓前，跟一束巨大的粉色玫瑰放在一起。
天空突然飘来迷蒙细雨，两人岿然不动，福原定定地望着那张黑白照片。时光静静流淌，熨平一切回忆，只有她是一样的巧笑倩兮，弯弯的笑眼勾走一切悲伤。
稳稳地坐在驾驶座上，他的衣服还是湿漉漉的。腰间不断传来的痛楚让他不得不俯身趴在方向盘上，可他觉得很快乐。至少，疼痛让他觉得自己还活着。
他用球拍轻轻敲着自己的腰。忽然不知哪来的怒气，他猛地把球拍一扔，愣了半响，终于低声哭泣。像一头蛰伏的困兽，他怨恨地将自己撕裂，舔舐着自己的伤口。
天空一扫晴朗，雨下的不大，细细密密落在玻璃上。
项链从颈间滑落出来，晃晃悠悠地，挂着一枚小巧的钻戒。
他低声埋怨道：“你这个笨蛋。”
二
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来回滑动，一遍遍点开图片，后拉，再返回，重新查看。明明在假装无所谓，可笑容还是不可抑制地爬上来。
“哥，行了吗？”周雨可怜巴巴地瞅着自己的手机，摆出一副想要逃跑又不得不留下的表情，试探问道。
“没。”他果断回答。
相册里的她明眸善睐，站在最高领奖台上，欣喜地举着手里的银色巨大奖杯。还有不少其他的，紧张的，疲惫的，喜极而泣的，搞笑的，训练的，吃饭的。他满意地扒拉着周雨的手机。
“哥，我不是都给你发过去了吗？以后这种事能不能别找我，我手机里都是雯姐的照片，万一被抓住了，会被当成偷窥狂吧。”
他瞥了一眼，说道：“你给我整个随队名额？”
周雨唯有苦笑。
“2021年11月28日，中国马龙获2021年休斯顿世乒赛男单冠军，2021年11月29日，中国刘诗雯获2021年休斯顿世乒赛女单冠军，祝贺国乒的两位选手蝉联本次世乒赛冠军。”
电视机里清朗的男声穿过重重嘈杂的声音，餐馆里的人群迸发出更热烈的吵声。
“马龙这个小伙子，未来可期啊，是第六次拿了吧。”
“不知道，但我看那个女选手，刘啥雯儿来着，东奥混双不是输了吗？”
有一个喝的脸跟猴屁股一样红的大叔，穿着老汉衫大叫，“东京奥运会夺我们金牌，今天叫你全吐出来！”
“老李头，你上次不是还骂人家混双不行吗？”
他暗骂，不嫌事大。
“行，老徐头，我可没说这话，这不又拿冠军了吗！说明人家有实力！”
“呸，小日本，又敢来打你爷爷！”
餐厅闹哄哄一片。张继科压低黑色的帽檐，半张脸隐匿在黑暗中，微微一笑，他知道她能做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