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缺第二次见到那个人时，他跪在一个空荡荡的灰色房间里，面对着一堵空荡荡的灰色墙壁，这是他那位大姑姑对他的惩罚。
那时他才六岁，完全不知道他为什么激怒了她，只是告诉她院子里樱花树下有个陌生人。哦，她的脸变得绯红。他用六岁的词汇量尽力描述那个陌生人，完全没有意识到，他说得越久，姑姑的脸就越苍白。直到玉椅的扶手在大姑姑的手中四分五裂，花无缺才意识到她的大发雷霆，她把他送到“惩戒室”过夜，不顾小姑姑的请求。
房间里鸦雀无声，当花无缺敢和他说话的时候，那个人也是如此。只是轻柔地低声说了一句“你是谁”，因为他应该在这里保持沉默，以免自己的声音干扰他对自己错误行为的反思。他冒着违反姑姑们规定的风险，一方面是因为他的好奇心，另一方面是他不能因为自己所受的不公正的责罚而责怪这个人——除了告诉她们他所看到的事情之外，他还做了什么？花无缺虽然年幼，却明白自己是这里唯一的男子汉，陌生人的出现和一个根本的规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就是不许任何人踏进这幽静的峡谷，更别说神圣的移花宫了。然而他的确就在移花宫的中央（And yet right in its heart he was），一个年轻人穿着雪白飘逸的长袍，浓墨似的黑发在肩背处瀑布般流泻。
他站在花无缺面对的墙前，脸色苍白，一动不动，人们可能会误以为他是一幅真人大小的水墨画。当他第一次感到疲劳时，少年开始认为这个陌生人确实如此。他不得不掐紧左臂的皮肉驱走疲惫。
花无缺重复了他的问题，颇为勇敢地放大声音。而这一次这个人回答了他，不是用语言或声音，而是用手势。他那修长而优雅的食指在空中移动，仿佛在画一幅看不见的图画。当花无缺意识到那男子正在写的是一个字符，而不是一副图画，一个侍从推门而入，遵循他姑姑的命令来确保他没有打瞌睡或昏倒。待到侍从离去，大门闩好，少年就把头转过来，却只瞧见了那堵灰暗的墙。真是古怪至极。虽然那个男人还没有完成他的书写，但花无缺直觉感到那是“父亲”的字样。
父亲？多么奇怪的概念。
他的预感并不可靠。
……
奇怪的是，怜星姑姑询问了他关于那白衣青年的事，当时他们单独待在花园里，没有邀月姑姑和侍从们的监视，没有什么比告诉她真相更重要的了。他就在那里，离他们坐的桌子只有几步之遥，中间相隔着一张棋盘，上面放着废弃的黑曜石和白玉石。然后那人用一双深不可测的黑眼睛盯着他，轻轻地摇了摇头，把一根手指按上双唇。于是那少年不得不模仿他，告诉他那温柔的姑姑，那一定是他空自的想象，如今已经被他彻底遗忘。他的姑姑展现出一种奇怪的沮丧，但不像邀月姑姑那样容易突然发火，怜星没有因为一个不甚满意的回答而惩罚他。年轻人冲着他笑得憔悴而神秘，花无缺尽量不想太多。
尽管如此，它还是萦绕在他心头，就像鹰爪钩住了一个愚蠢的小猎物，拒绝放手。

居然是英文同人吗

……
侍女们像往常一样拒绝了他的邀请，跪下请求他的原谅。花无缺事先知道她们的回答和反应，就耸耸肩原谅了他们，转过身来：“我们下一局棋，可以么？”他向稀薄的空气问道，“你要白子还是黑子？”
在侍女们的眼里，那只是她们孤独的少宫主在召唤他想象中的朋友和他一起取乐，而没有一个姑娘能强迫他停止，唯恐引起宫主们的愤怒。她们无从得知有一个白衣似雪的青年优雅地坐在对面的座位上，伸出手指向装满白子的容器点了点。他温柔而深情地望着少年用熟练的手和稚气未脱的热情把棋子摆上棋盘。
在第一次请哑巴叔叔和他一起下棋的时候，花无缺就发现鬼魂是围棋的高手。同他频繁反复的对弈使得少年成倍提高了他的技术，其结果是在一个他被免除训练的下午，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战胜了怜星姑姑。
他姑姑盯着他望了许久，一言不发。在她的注视下，花无缺开始在椅子上坐立不安。他做了什么不恰当的事冒犯了她吗？到目前为止，怜星姑姑对他宽容多了，但还是……
“你真的很擅长这个，是不是？”怜星姑姑轻抚着他的面颊。她的手没有被编织的手套遮住，轻柔而温暖，不像邀月姑姑。她淡淡的微笑使她的眼睛变得柔和。
想来想去，花无缺从来没有见过两位姑姑真正的笑容，只有双唇紧闭、高雅有礼、几乎看不到眼睛的姑姑。在移花宫的空旷领地里，笑声是不存在的。
“如果别人不知道的话，他可能会认为你是在一个大师的指导下受训的。”
花无缺的思绪本能地触及不在身边的哑巴叔叔那里。他随意出现和消失，没有可预测的模式。有时他会离开几天，甚至几周。一定是精神上的东西。花无缺像往常一样感谢姑姑，然后说：“我期待着向大姑姑展示我的进步。你觉得她会高兴吗？”
怜星姑姑的笑容像初阳下的露珠一样蒸发了。她的表情显得很拘谨，这使他说不出话来。“我相信她对你的任何成就都会非常满意的。”她说，“但她正处于突破下一层的关键时期，所以最好不要打扰她，尤其是当你的技术如此像他——”
她似乎被自己猛地割伤（She cut herself），用流云长袖掩住了唇，好像这能帮她找回在疏忽间错漏的言语。疑问在花无缺的胸口酝酿着，他想问她们的事实在太多，以至于生出真切的胀痛。他的心升在咽喉，汗水濡湿了他的手掌。
最终花无缺选择了沉默，继续与姑姑的棋局，虽然她似乎失去了相当一部分的兴趣，只是单纯被他吸引。他从来不该提出质疑，即使他提了，他的姑姑们也不会屈尊给他最含糊不清的回答；在惩戒室里的无数个小时教会了他这样的道理。

……
鬼魂向来一成不变，尽管活着的人年复一年地长大成人，抑或渐趋耄老。如果花无缺身边没有鬼魂同他相较的话，这种对比也许就不会那么鲜明了。
在他们特殊关系的最初几年——花无缺喜欢把鬼魂当作他前所未有的一位朋友——他一直对这两者之间的区别一无所知。大多数孩子都是这样：在他们的头脑中，所有的成年人都被归为一类，所有的孩子都归为另一类；他们天真的眼眸无法辨认前一天可能没有的细小皱纹或几根灰白的发丝，他们也无法用衰老的概念来充斥自己的脑袋。不过，孩子们不会永远都是孩子，这种变化一点一点地进入他们的意识，就像雨滴穿过屋瓦的罅隙。
对花无缺来说，当他不用再伸长脖子看哑巴叔叔的脸时，他就开始意识到了这种变化。鬼魂在生活中一直是个高个子，站在同一块地上的时候，他总是比无缺的姑姑高一个头；一个六岁的花无缺自然只到了他的腰。
从那时起，花无缺开始察觉这种变化。不加注意就无法察觉，不仅在他自己身上，也在别人身上。一旦他注意到它们，就不可能全然忽视它们，即使他这样做更属上策。仿佛掀开了一层薄纱，他清楚地看到了怜星姑姑眼角的浅浅纹路，以及邀月姑姑从容不迫的把自己和他隔开的刻意距离。尽管怜星姑姑确信这是她姐姐的天性，但花无缺还是不能不怀疑她对他的容貌产生了某种莫名的厌弃，因此避开了他的脸，也避开了他整个人（ Wuque could not shake the gnawing suspicion that she was somehow allergic to looking at his face and thus avoided it. Avoided him.）。不久之后，她为了武功上的突破而进行闭关，在偌大的宫殿中，只有怜星姑姑和花无缺以及哑巴叔叔。哑巴叔叔无法言语，怜星姑姑则不肯开口，所以每次问题在喉咙里沸腾冒泡般翻腾时，他都深深地吸一口气，尽力吞咽，将它们全部掩埋，直到下次再度浮出水面。
变化不是一夜之间发生的；相反，这是一个跨越数年的漫长过程。不过，花无缺还是觉得自己被闪电击中了，当某天他站在镜子前，哑巴叔叔的脸和他互相注视。他吓得脸色发白，退后一步，几乎撞到鬼魂——如果他有肉身的话。
鬼魂没有倒影，所以镜子里的脸只能是他的。
哑巴叔叔浮在他旁边，而站在一起的他们是一对双胞胎。花无缺是孤儿，哑巴叔叔是一个死去了不知多久的人的魂魄；他们怎么会混淆于如何分开彼此的倒影？（how come they were splitting image of each other?）
“你是谁？”
花无缺不认为哑巴叔叔的脸色会比平时更白，但显然他可以，因为他的脸充分诠释了面白如纸的意思。他也显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像个飘渺不定的鬼魂，他的身影像烛焰在风中摇曳。花无缺非常害怕，这个问题完全从他的脑海中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的惊骇恐惧，担心鬼魂会在遗忘中逐渐消失。哑巴叔叔的嘴唇颤抖着，他似乎拼死地竭力想要说出什么，但注定无法如愿，这再一次让他痛不欲生地粉身碎骨，精神化为齑粉。他向花无缺举起了一只颤抖的手，尽管他知道身体的接触是不可能的，花无缺也同样被他吸引住了，尽管他清楚他能得到的仅是一把空气。时间悬浮在沙漏里，每一秒都像沙粒般缓慢滴落。突然有人叩响了门，践踏了属于他们的时刻。当花无缺看着哑巴叔叔迅速消失在一片透明的虚无中时，前所未有的愤怒在他的胸腔里燃烧（never before had anger flared in his chest）。
……
从那件不愉快的事情发生直到离开移花宫，花无缺只见过一次鬼魂。他第一次踏进江湖，这使他既害怕又兴奋。如果他有一个可以倾诉的朋友，他会给他以鼓励，并笑嘻嘻地拍拍他的背，来增强他的信心。移花宫不允许有朋友，他最亲近的朋友是一个心血来潮的沉默鬼魂。
当怜星姑姑拥抱他时，同样的鬼魂出现在他的视野边缘。她已经比他矮了整整一个头了，看上去纤小又脆弱；当她脸颊贴在他的胸口、双臂紧紧搂在他的背上时，他无从怀疑这一点。事后想来，花无缺应该知道这会带来多少麻烦，尤其是他年纪愈长，姑姑们亲昵而关爱的姿态就愈是稀少。情感属于弱者，而她们把他培养成了强者。强大到足以彻底摧毁江小鱼。
鬼魂怒火中烧。
虽然他看上去和平常风度翩翩的模样几乎毫无区别，双臂负于身后，好像只是在悠闲赏景或是闲庭信步，但他的眼睛讲述了另一个故事。在他眼里是一场燎原的业火，一旦得以爆发，所经之处的世间万物都将灰飞烟灭，直到余下的仅有烟烬。只要同那双眼眸对望一眼，花无缺的脊梁骨就流过一阵颤索，他千真万确、无可挽回地恐惧着他，甚至比面对血淋淋的幽灵的自己更胆怯。他浑身僵硬，心脏在胸口急遽跳动，他希望胸口能被层层衣衫完全遮掩，这样怜星姑姑才无法感觉到。他尴尬地闪身避开她的怀抱，这时她如梦初醒，意识到这是多么不合时宜。她静默地恢复镇定，抚平了她那件崭新宫袍上看不见的皱纹。在邀月姑姑的传唤下，花无缺跟着她走进了大殿，他瞥了一眼鬼魂，他的黑眸锐利地钉入姑姑的背上。他怒不可遏的对象自然毫无疑问，他也清楚如果可以的话他会对她做些什么（and what he would have done to her if he could）。花无缺在袖子下攥紧了拳，他转开了目光，祈祷着再也看不见。
她们说，要当心你所盼望的。那是他在离宫远行前最后一次见到哑巴叔叔。
没有机会说再见。

……
人们说世界是一个巨大的染缸，一旦你身处其中，不在乎你是不是一个纯白的人，很快你就会被斑斓的颜色浸透，直到你忘记自己原来的样子。去年的熙熙攘攘让花无缺对哑巴大叔的最后记忆沉淀为一个充满仇恨的复仇者，每天晚上闭上眼睛之前，花无缺的脑海里只留下一个俊美高洁、一尘不染的男人挥之不去的留影。他还注意到，在移花宫的大理石墙外，他一次也没有瞥见一道空灵的白光。即使他否认那是他的埋骨之地，他还是被关在宫殿里吗？花无缺也许永远也不会明白答案；实际上，他甚至无法确定他回来后是否会见到他。据他所知，哑巴叔叔可能仅仅是他的凭空想象，出于他对同伴如饥似渴的向往。
花无缺再次踏进移花宫的那天，他提出了一个关于江小鱼和某个名字的迫切问题（he was bearing a burning question about Jiang Xiaoyu and a name）。
江枫。
他应该知道两者的结合对他来说永远都不是好事。
……
雨是寒冰，而他的血是火焰。它们在花无缺的皮肤上肆意混合，尖针般渗入他的毛孔。
他的眼睛几乎被沉重的寒水弄瞎了，维持双眼睁开则是一场战斗，他必败无疑。接着一片洁白进入了他虚弱而模糊的视野。他抬起头，感觉到脖子上的伤口被剧烈地刺痛（feeling an exquisite sting from the cut on his neck）。
哑巴叔叔站在雨中，丝毫不受暴雨影响，低头看着他。他轻缓地伸出手，抚摸着花无缺冰冷的面颊，仿佛要在他的皮肤上搽出些暖意。年轻人发誓说他感觉到了什么，但同时他很肯定那是疲劳引起的幻觉。
“你的名字叫江枫吗？”花无缺颤抖着嘴唇，低声喃喃。
他迫不及待地等待着鬼魂的反应，但鬼魂的回应可能根本就不会出现，因为黑暗已经阖起了他的双眼。
……
哑巴叔叔伸出手臂，仿佛某种邀请，嘴角挂着轻浅的微笑。在他周围，樱花粉瓣在微风中翩翩起舞，却没有一片有幸落在他的白袍上。
花无缺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一刻的模样，悲伤一荡而空，充满极致宁静。他不是这里唯一如此表现的人，因为他年长些的姑姑正向他走来，伸出双臂，好像再往前走几步，她就能触碰他，就能把他拉到怀里。她脸上挂着花无缺有生以来从未见过的幸福的微笑。
他们的笑容美得令人难以忘怀。他们会在他有生之年留在他的脑海里。
花无缺大声叫着她，想提醒她注意脚下的方向。——鬼魂所指引她的方向。
尽管如此，她仍然是他的姑姑——她和已故的怜星——他们是他最靠近母亲的存在。如果他能救她，他会的。
令人叹息的是他失败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凌空坠落，好像一朵美丽而短命的鲜花。微笑一直缠绕在她涂过颜色的嘴唇上，直到永堕深渊。
他看着那个洁白的幽灵，他的笑容对他的儿子们来说变得更温暖了。
“父亲！”花无缺喊道，望着江枫迅速变得缥缈透明。在他的心里他清楚他们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这不公平，他想对着天空尖叫。小鱼儿和他刚刚揭开了他们被埋藏已久的身世秘密，他才发觉哑巴叔叔的身份。
不是叔叔，而是父亲。这么多年他怎么能没有猜到呢？真是迟钝得很。如果是他的弟弟，聪明机敏的小鱼儿，他早就知道了。
小鱼儿的轻语几乎低不可闻。
“母亲，你要去哪里？”
END.

后记：
*关于为啥翻译这篇：今天在ao3心血来潮搜绝代，无意间发现还有几篇外国妹子写的绝代新剧同人！虽然是2020剧版同人，但作为原著粉来看，这篇违和感也在我个人可接受范围内，作者的写作意图以及故事设计都非常打动我，因此临时起意用半个上午翻译完了搬运到这里，供各位同好阅读。
*关于我咋翻译的：英语渣水平有限，生词有借助翻译软件，但绝对不是全篇机翻，是我一个单词一个单词照着翻下来的orz很烂我知道，但一回生二回熟嘛（bushi
*因为我尚无ao3账号所以还没要授权，如侵权则自删示歉ww
*我会试试去要授权的，如果要到了会把截图贴在楼里！
*结尾小鱼儿那句话真的有杀到我。父亲的灵魂陪在哥哥身旁，与此同时，母亲的灵魂伴在弟弟身边。

*以及，我个人认为翻得不好/中译意思表达不准的句子，我把英文原句贴在了括号里

哇哦

你这翻译，一点也不像是歪果仁的口吻了。

*顺手又翻了另一篇鱼相关的短文，《Mr. Medicine Pot!》，作者AriDesert
*因为太短了就不开新帖了，也贴在这楼里
*这两篇文虽然不是一个作者写的，但联动看一下，可以命名此楼为《双骄悲惨童年纪实》
当小鱼儿在四处挪动着针尖时，他总是会对药罐子叔叔说话，但在黑衣人来过之后，万叔叔告诉了他关于他和药罐子叔叔之间的联系，小鱼儿就开始跑上楼梯并躲在浴桶后，以此躲开他的伯伯姑姑们。
“药罐子叔叔，他们一直强迫我捉弄所有人，可我并不想对他们这么刻薄。镇上的人们开始避开我走，但当我成功完成了个捉弄人的把戏时，他们还是会哈哈大笑。”
“药罐子叔叔，今天我想了个法子捉弄了李叔叔！瞧瞧他发现自己的美酒里塞满脏卵石的那副神气吧！”记忆里，小鱼儿中断了自己的话，忍不住大笑。
“药罐子叔叔，你知道我觉得我是谷里最聪明的人么？也许我甚至是全天下最聪明的！现在捉弄所有人都太简单了，有人想加入我的时候，我必须费力气解释清楚。”
虽然他和药罐子叔叔的谈话大多是关于他耍的花招和恶作剧，但有时候他也会感到一种忧郁。
“燕伯伯，万叔叔告诉我你是我爹爹的好朋友，甚至是他的兄弟。有时候我实在想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也很了解我娘的么？移花宫为什么要杀我爹娘？”
“燕伯伯，你是个什么样子的人？我一直只知道你是个泡在药罐子里的人，但万叔叔说你是天下最伟大的剑客。你怎地会变成这样？”
“燕伯伯，我想我的姑姑和叔叔们正想法子把我送走。他们老是在每天结束的时候聚在一起，抱怨我对他们耍的把戏。好吧，那只能证明他们把我教得有多好，是不是？”小鱼儿轻轻地笑了笑，“如果我说实话，出谷的想法真是让我激动得很，也有点吓人。如果我离开，我就可以为我父母报仇，还能瞧瞧这天下江湖！但你还在这里。这也是我所有知道的事了。”
小鱼儿茫然若失地盯着浮在水面的药草，瞧了半晌，摇了摇头，又拍了拍手：“好！如果我想去，我就去；再多说也没用。”
药罐子叔叔，我如今就要走了。莫要担心任何事，好好养伤。我会回来的，所以在那之前，我一定要活着。
原文：
Xiaoyu’er often talked to Mr. Medicine Pot while he was moving the needles around, but after the man in black came and Mr. Wen told him that he and Mr. Medicine Pot were related, Xiaoyu’er started to run up the stairs and hide behind the tub when he wanted to escape from his aunt and uncles.
“Mr. Medicine Pot, they keep making me do mean things to everyone. I don’t want to be mean to them. The townspeople are starting to avoid me, but they still laugh when I pull off a trick.”
“Mr. Medicine Pot! Today I managed to trick Mr. Li! The look on his face when he realized his good wine was full of dirty pebbles!” Xiaoyu’er broke off his sentence to laugh at the memory.
“Mr. Medicine Pot, did you know I think I’m the smartest person in the valley? Maybe even the whole world! It’s so easy to trick everyone now and I have to explain it when others join me.”
While much of his talks with Mr. Medicine Pot were about the tricks and pranks he’d pulled off, sometimes a melancholy fell over him.
“Mr. Yan, Mr. Wen told me that you were my father’s friend, his brother even. Sometimes I wonder what he was like. Did you know my mother well? Why would Yihua Palace kill my parents?”
Mr. Yan, what are you like? I’ve only ever known you as the man in the medicine pot, but Mr. Wen says you are the greatest swordsman in the world. How did you get to be like this?”
“Mr. Yan, I think my aunt and uncles are thinking of sending me away. They’re always gathering at the end of the day to complain about my tricks on them. Well, that only proves how well they taught me, doesn’t it?” Xiaoyu’er grinned and laughed a little. “If I’m being honest though, the thought of leaving the valley is exciting and a little scary. If I leave then I can avenge my parents and see the world! But you’re here. And so is everything I’ve ever known.”
Xiaoyu’er stared blankly at the herbs floating in the water for a long moment before shaking himself and clapping his hands. “Well! If I go, I go. No use dwelling on it.”
Mr. Medicine Pot, I’m leaving now. Don’t worry about anything and focus on recovering. I’ll be back, so stay alive until then.
Notes:

想问凹3有没有05版同人……算了想是也没有

四楼被吞了，我恨

补补四楼！

哇好棒，第一次见绝代双骄的英文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