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度排版我要再研究一下，待会儿发

一
滚滚倾落的头颅，挨挨挤挤地堆了起来，垒在她四周，活像一座小山丘，逐渐失焦的眼睛瞪得滚圆，统统都定格在她惊恐的脸上，她不敢看，绝望的目光投向上方，逆光的人整齐排列，居高临下，好像为她祭奠的一根根白蜡烛。
泥水、血水、泪水混为一滩，构成一幅内脏色的图画。她没有呼吸，喉咙只有些许“呜呜”的残音，像一只濒死的兽。
噩梦惊醒了她短暂的休憩。
此时乌云压城。
找出静脉注射的药水，娴熟地准备静脉注射的事前工作，透明液体随着管道一顺而下，寻到病人脖颈上的一径静脉，宛如一寸柔软的春虫，她犹豫了一下，思来想去，还是将细小的针头埋进去，小心固定，再一次调整点滴的速度。
病人睡得很沉，对外界的一切全然不觉。
闷雷微闻。
“已经两天了，”卡卡西单手托腮，忧思重重，“他还没有醒……”
她提笔写病历，没有说话。
“鸣人都开始嚷嚷着‘佐助到哪里去’了。”
她蘸墨再写，“普通人的恢复力始终有限啊，别拿鸣人怪物般的恢复力和他比，他可是货真价实的凡人啊。”
雨水应雷声号令，倾盆而落，哗哗啦啦的，倒放着那日的情形。
雨焦躁地泼向地面，室内尽是风雨肆虐的哀嚎，周围飘荡着飕飕寒气，纲手来回踱步，几次欲言又止，最终不得不强迫自己坐到办公桌前，染红的十指交错，支着下巴，柳眉紧蹙将要挤歪眉心的咒印，琥珀色的眸子盯着她许久，良久，才说话：
“希望我没有看错你。”
窗外又是一道巨雷闪现。
“不，他可不是凡人啊。”卡卡西斩钉截铁。
“对于医者来说就是。”
卡卡西凝视玻璃面，她的倒影与风雨交叠，像一朵逆风的花。
“我一直以为这项任务会由樱来承担，”卡卡西支着腮，解释他话里的意思，“论私情，樱会更尽心尽力。”
凄迷的雨水是一汪伤心欲绝的眼泪，继续将她拖入回忆的泥沼。
“唔……嗯……”
些微的声响让她打起十二分精神。
病人眼睫宛如秋蝉振翅，微不可察。她上前，焦灼地等待病人睁眼——病人撑起眼帘，墨色的眸子不复往日的神采，只有两丸光泽全无的珠子。
悬着的心又被提上了一截。
“眼睛……”病人翻身坐了起来，神情若失，喃喃道，“我的眼睛。”
下一秒，灼热的气浪穿透皮肤渗入骨髓，还没来得及感受疼痛，又一波扩散的查克拉辐射，像巨石沉海，洪浪拍岸，盲目地冲向屋内的一切。
她当即就在吹散一地的碎玻璃上滚了两三个圈，碰了一身的伤，热浪吹得她嗓子干裂生疼，发不出声来，勉强支起了身子，如果不是卡卡西将她护在身后，方才那一下足以她魂飞魄散。
“佐助！住手！”卡卡西厉声喝道。
佐助……
拥有这个名子的人并不多。
而他恰恰是最有名的那一个。
雨水依然肆意妄为，卡卡西的视线落在低头写字的她，接连几道闪电为她的侧脸镀了一层银光，他说：“但是，论资历，还是你更胜一筹。”
“……”雪腕忽颤，一笔丑陋的笔画歪在洁白的纸面。她的目光穿过玻璃，望着风雨飘摇的木叶，梦中的情形略过脑海，她跪在斗状的深坑里，四周全是头颅，她望着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是他们杀死了那天的太阳，降下瓢泼的血雨。
这是一场豪赌，她为佐助下了最大的赌注，也只能稍稍从命运的指缝里争取最差的结局。
回忆的深处总是在下雨,现实是，梦里也是，今天是，那天也是。
佐助认出了卡卡西的声音，发白的指节嘎啦地响着，咬牙切齿道：“木叶……你们对我的眼睛做了什么？”
“少胡思乱想了，”卡卡西步步逼近，火上添油，“你的失明并不是木叶造成的。”
佐助箭步上前，扬起一拳，卡卡西稍微侧身，轻巧躲过，夏树身后的墙裂成了蛛网的形状，碎裂的石块扑面而来，佐助身体腾于半空，下巴重重地磕到了地板上，继而滚了几个圈，卡卡西冷哼一声，揶揄道：“怎么，连这点程度都打不到吗？”
“前辈！”她揪住卡卡西的袖子，嗓子哑得如吞木炭。
“夏树，你不要乱动。”卡卡西将她未说完的话打了回去。
佐助吃力地撑起身子，凝聚查克拉于左手，蓝光荧荧，雷鸣四起，卡卡西双手环胸，冷眼旁观，静待他早已得知的结果。
霎时，查克拉断流，蓄势待发的千鸟也随之熄灭。
“看来你似乎体会到了。”
“……”
宇智波佐助抽了一口气，鲜血充盈他的双眼，迟迟不溢。
“附着在眼球周围的查克拉已经断流，也就是说，即使你能重见光明，写轮眼可能也要从此消失了。”
语气平和得若无其事，理智又冷淡，是一如既往的卡卡西式的生硬说教。
有一个压泵抽尽了周围的空气，失神的眼忽而流下一双血泪。
“前辈，”夏树吊着自己的嗓音，拉满了分贝值，“不要再说了。”正站起来，膝盖又磕在了地上，鼻腔内淌出两道温热的液体，嘀嗒嘀嗒落在地上。
好痛，出手真重，夏树扶着墙颤巍巍支起身子。
“咳咳咳……”突如其来的咳嗽要拆了佐助的骨头。
“不要乱来了，佐助。”卡卡西沉闷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到底想说什么！！”
雨还在下，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夏树拔出针头，用医用棉签止住血，针孔没有肿起来——算是一个久别重逢的好消息吧，夏树收起吊瓶，思绪又回流。
当时的气氛沉寂得如置棺木。
“放弃吧。”
“……”
“想想带土，想去改变这个不公的世界的人，最终都会自食恶果，荡然无存了。”
“我曾说过，你是我心爱的弟子，我不希望你走带土的那条路，况且……”
“能改变世界的，不是你，而是鸣人。”
“我就直说吧，依照规定是应该将你终身监禁的，之所以能够对你至今的行为免责，除了你对解除无限月读有功劳外，还有鸣人的努力，以及我即将当上火影的缘故。”
“鸣人为了你吃了很多苦，还有樱，为了你流了不少的眼泪，所以别再任性妄为了，好好地留在村子里，先把伤疗好，以后的事再说吧。”
“纲手大人特地安排了夏树担任你的主治医师，她可是木叶很有名的眼科大夫，嘛，战后物资很匮乏，也就你能享受这样的待遇了。”
佐助的查克拉波动极不稳定，夏树迈不开步子，全身神经都如置炭火，望着佐助令人心颤的冷笑，所有言语都碾成粉末。夏树能肯定，失明和死，前者才是最差的结局。他不会接受的，木叶此番作为有如一幕沙漠独行的海市蜃楼，在他垂垂危败之际施以援手，不过是妄想宇智波屈膝臣服。
要他下半生做个平凡人，每日围着锅炉灶台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
不相当于是凌迟他吗？
佐助的一步一晃看得夏树心惊——他肆意挥霍的都是他剩余的生命。
轰——
窗外电闪雷鸣，和那日佐助的千鸟如出一辙。
一瞬间，屋内皆是电流，雷鸣四起，地动山摇，飓风飒飒，强大的气流震碎了整片玻璃，卡卡西两手交叉架起查克拉护盾，夏树顶着千万雷霆越过屏障，卡卡西竟一下子没拦住她。
夏树从来没想过，他孤注一掷的样子，是素未谋面的自己。
“噗！”佐助一下血不归经，吐了一大口鲜血，冷汗如雨，呼吸紊乱。
“你不要动！”夏树冲了过去，“快停下来！”
是真的痛，夏树没平衡住，直直地跪了下来，强忍着痛，还是稳稳当当地接住佐助，掌心托起佐助的下巴，关切问：“怎么样，能好好呼吸吗？”
“走开！”佐助以掌相对，生生印在夏树胸口，又一次将她冲开了。
卡卡西在夏树落地前将她捞起，又迅速地闪到佐助身后，看准时机，钳住了他的右手，轻轻一扭，关节转动的声音清晰可闻，手臂就颓颓垂下，夏树见状，心都凉透了。
“事到如今你就安分一点吧佐助，”卡卡西丢下佐助的手，“我不想再一次动用武力。”
佐助身子后仰，倒下了。
像今日雷雨中的山洪。

图片能看吗？

沙花
感谢彼此的坚持和陪伴
期待这次夏树和佐助的故事

加油

看了好几年了，等待完结……

发字度娘老吞我！

哇，新鲜的，热乎的

顶

我文字实在发不出去了

四
清晨的阳光深情地贴在佐助的脸颊，他一向浅眠，更经不起粘腻膏体糊在眼球表面的折磨，闷了几声就坐了起来，惊醒了支腮而眠的夏树。
“疼吗？”
“……”
佐助的额角血管突突地跳，夏树又守了一夜，她无声无息地弱化了佐助的个人边界，她不需要佐助的应允，就可以肆意地侵略佐助的领地。
“你能别一天到晚跟着我吗？”
“来，拆绷带。”
“……”佐助没有说话，气还没消。
夏树越过佐助的情绪，调侃道：“起床气越来越重。”
“闭嘴！”
“别动，别动啊，洗眼睛了，当心戳到，”生理盐水冲灌而下，夏树偷偷用指尖挑开佐助嘴边的死皮，趁机塞了一颗糖丸，“啊，成功了！”
“你……”佐助差点没兜住糖丸，慌忙用舌头卷了一下。
“小心一点哟，丢了不会多给你的，”夏树预判了佐助的怨言，“含着，那是药的。”
“……”他不喜欢的甜成了一味药。
“心情不好的时候还得给颗糖，真是孩子气！对不对呀，雪球。”
“喵！”
夏树幼师式的交流策略真是死死地拿捏住佐助的死穴，分明是火上浇油，佐助这把火不旺反熄。
算了。总结下来佐助就只有这一个应对方法。
“做个全身检查吧，”夏树敲定了下一步计划，“看看到底恢复得怎么样了。”
“好。”
“凝聚查克拉。”夏树边收拾洗眼容器边说。
“嗯？”佐助不明白她的意思。
“凝聚查克拉。”她重复了一遍，用她一贯以来的口吻。这是医嘱，于是佐助照做了，滋啦啦的电流音在指尖绽放，雷光伴着佐助的心在跳动。
“我的查克拉能通过经络系统，没有排斥现象。”
“你的查克拉？”
“我的查克拉。”夏树重复一遍，“把查克拉凝结成液态，配成药水，”夏树解释道，“让你喝进去，查克拉从喉轮进入你的经络。”
喉轮？佐助微蹙眉头，用浅显的方式表达，“就是辣嗓子的那个。”
“对，服用后两天内会被代谢，所以，药不能停。”
“知道了。”
“站直。”夏树说过很多佐助不明所以的话，佐助开始还会争辩两句，现在也学会了遵从医嘱。
然后就是卷尺猝不及防绕到了佐助胸前。
“这是干嘛？”佐助宣示自己的主权。
“量胸围啊。”
“……”
“佐助，你太瘦了，”夏树手游过佐助的胸口，夏树指尖的暖意隔着衣物传来，惹得佐助浑身发痒，“我都摸得到你的胸骨了。”
夏树的手继续游走，划至肋骨处，然后自顾自地点着佐助的肋骨一根一根地数，她的指头很暖和，和佐助冰冷的肌体相触，引起一星暗燃的火，迅速蔓延，这奇异的体温太不寻常了，佐助难以适应。
于是佐助揪住她的指头。
夏树顺着佐助的动作，勾起食指在他的掌心里摩挲，佐助触痒便松开的手，夏树就摊开佐助的手掌，沿着脉络一直往上，停在了手腕上。
“你做什么？”佐助声音微抖。
“把脉。”
“把……”佐助忍住痒，“你好好的。”
“怎么了？”夏树声音很轻，如烟飘过。
“不要碰我。”
“我是医生。”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佐助切身体会到“我是医生”这句话的含义。
正如此时，夏树让佐助躺回床上，捧着佐助冰冷的脚，鲜少与人接触的佐助恶狠狠地踢开夏树温暖的手掌，他就是个不愿就诊孩子，张牙舞爪只为守着他那可怜巴巴的底线，“你检查就好好检查！乱摸哪里？”
“这叫触诊。”夏树不慌不忙地握住佐助的脚掌，谁知下一秒佐助又抽了回去。
“不要碰我！！再摸你试试！！”
“指甲能够反映血液循环的快慢，你的手指甲还没长出来，我只好摁脚趾甲了，”夏树看准时机，轻压脚趾甲，放开的瞬间，苍白缓缓回红，“看来血液循环的状况不错。”
“……”
夏树轻放下佐助的脚，佐助感知她有下一步的行动，身子后倾，慌忙而道：“你要碰哪里先说一声。”
“你不要躲，我动作很快的。”
雪球默默地卷进佐助的被窝里，视这对医患的闹腾于无物。
诚然夏树非常专业，也架不住佐助敏感，你来我往折腾了一上午，好容易消停了一会儿，夏树就嚷着要领佐助去天台晒晒太阳，佐助原本不太乐意，窝在床上生闷气，夏树又说了他几句，无外乎就是“佐助像猫一样”，雪球在旁边敲锣打鼓，一人一猫又撒又闹才摘得佐助的首肯。
“佐助，来。”
不用想，她肯定是伸出手要为佐助引路。
“不用。”
“嗯？”
“用查克拉就可以知道周围有什么东西了。”
佐助一句话字不多，夏树脑海里重复了几次，顿时明了，“那不就是蝙蝠那样吗？”
“……”所以佐助就是不想和她多聊几句。
难得夏树信守承诺，说是晒太阳，就真是晒太阳，佐助靠着秋千椅，合眼感受秋日的阳光，雪球趴在佐助肩膀上，惬意地打了个哈欠，也闭上了眼睛。
秋风吹动了佐助的睫毛，也吹动了夏树的坏心思，她想摸一摸佐助的睫毛，当即就被捏住手腕。
“少来，现在不需要你触诊。”
夏树反倒是有些得意，小碎步跑到一架篱笆边上搜寻着什么。
一个湿润的果实挨到了佐助唇边，佐助微微地抬起眼皮，半眯半睁更显眼尾狭长，如海棠春睡，慵懒高贵。
“小番茄，七八月就结果了，当时没来得及摘，落了一地全烂了，现在也就零零星星还挂着几个，尝尝。”
她又把小番茄往佐助的唇边靠了几分。
“洗过了。”夏树又说。
佐助的手还垫在脑后，双唇一开一合就叼走了通红的果实，是那样的随性自在。
很小一个，汁水倒是很甜，尝到甜头的佐助也会稍稍给点好脸色。
“还不错。”
佐助接连享受了几日秋光暖阳的恩赐，报应也跟着来了，夜里咳了几声惊动了夏树，佐助嫌她小题大做，卷起被子继续睡，到半夜里就急发性高热了。
夏树急急忙忙给佐助打了退烧针，几乎是一滴一滴地熬到药水点完，佐助原本就是不想夏树辛苦守夜，在体热干咳中倍感懊恼。
“对不起。”夏树也很愧疚，摸了摸佐助的额头。
“……”佐助听到了，还有花火簇簇喷发的声音。
是梦。
梦里花火一明一灭，小佐助牵着母亲的手，她笑着，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正向着佐助的额角伸去，小佐助扁嘴，略微缩了缩头，母亲没有说话，花火一波一波地炸开，映出她温柔恬淡的笑脸。
小佐助的表情缓了下来，母亲的手帕贴了过来，右边的额角一阵冰凉，让佐助不是很适应，他伸手就把手帕给扒下来了。
“佐助，我得把你的汗擦了。”佐助听到这样的声音。
小佐助揪着手帕一角甩了起来，手帕就一圈一圈绕着食指，他咧着嘴笑开了。记得那年的花火如昼，他们一家四口过得很幸福，很幸福……
母亲要收回手帕，佐助用喉咙闷出一个“嗯”，极不情愿，母亲也不勉强，揉了揉他的发顶，问他：“热吗？”
佐助说了话，没有发出声音。母亲又问：“是渴了吗？”
梦里小佐助兴高采烈说出一串话来——“等爸爸和哥哥过来我们就一起去捞金鱼，还要吃刨冰……”
小佐助讲了很久，讲了很多，梦里母亲什么都没说，就是那样听着，听着，嘴角微扬，目光满是爱怜和不舍，不由让佐助泪满盈眶。
佐助喊了声妈妈，很轻，像一片雪花，还没落，就化了。
夏树捕捉到佐助细微的呼唤，眼睫倏忽抬了一下，不由自主就应了一声，佐助同样捕到轻微的回应，当即就安稳了下来。
夏树将吸管口递给佐助嘴边，佐助饮了一大口后，夏树用拇指抹去那点水。
佐助一侧头，梦就醒了，此时阳光正好。
他似乎又经历了一次丧母之痛。
他已经很久没有梦到过母亲了，偶尔见到她，都是与父亲交错倒在血泊里，一双点漆美目逐渐没了光泽，画面就定格在那一刻。
佐助欲伸手拭泪，忽觉右手里有什么。
是一方帕子。
梦里的情形又一次将佐助卷入了漩涡，这回连伤感的夹缝都没有，他当即捕到两声寝息——是她，又守了一整夜。
“醒了吗？”是佐助在问夏树。
“你醒了多久了？”夏树甩甩头，试图让自己马上清醒。
她声音很干，像枯裂的树干。
“嗓子怎么了？”
“嗯？”夏树以为自己听错了。
“……”算了，佐助将此搁下，“我再睡一会儿。”
佐助也很想，再次回到梦里，重游故居，再见亲人。

dddd

从晋江来，想看更多，但是......是要改了？还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