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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章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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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偶见熟透的火焰舔舐血肉,又在崎岖蔓延墙上攀出层叠不尽的烟云,便想起那日章与我提起彤曜青空,飞绮扑天的灯市。
那日我在书桌旁起了坏心,从幽隙间探去要勾洲的习字帖子,不料两指寸窄,不上不下卡在缝里,只能骗他说灯市吃小孩儿,他有去无回,一斤二两地卖。
如今他提起我也不着急辩,长臂一揽,“这不都是你五哥,他不把帖子乱塞我就不早得手了,哪拖到今日。”


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1-02-16 15:36回复
    青天白日,离月出眉梢也就几个时辰,正琢磨着六哥打什么主意呢,陡然听这一声,忽而想起昨日府前那辆缀金穗流苏的马车,可是晏府啊!好奇心骤起,追着六哥问
    “什么帖子?晏家姐姐的拜帖吗?也是约五哥去灯市的?那我们得换个街口进去。”
    立马拽着六哥就往人少的地方扎“可不能被五哥看见我在这里瞎溜达,他布置的功课还被我丢在桌头,动都没动过哎。”
    这晃来晃去,也不知道晃到哪儿“这什么味道,像我那日打翻阿娘的那盒胭脂香,怪浓烈的。”边嘀咕边打量着身前大楼,瞧着门口推推搡搡的男男女女,喉间一动...“六哥,我们好像来错地方了”


    来自iPhone客户端2楼2021-02-16 17: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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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0-06 10:15: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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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未长成形状的碎云被日落烹煎成一片浓稠,像捕获了无数桂花的焦糖果点,眠在我手里。而那满满一碗熟烂的甜,又被我糊上手指,剖开扑面而来的胭脂粉气,沾了珉章满脸,我笑他,“你这脸红,是被晚霞扑的,还是被我揪的?哦——”
      我拖长了尾音不肯咬断,任由他在那群绮罗里像挡不住烈风的破碎瓦片,被吹的一翻转,又一翻转,刮擦着满身难得长起的苔藓与丛草,“是以为我们来错地方吓得?”
      于是伸手把他头上炸起的头发顺下去,“那我实话告诉你,并不是什么晏家姐姐,李家妹妹的。那帖子上扑满了香粉,又沾了口脂,哪家姑娘生了八个胆这样?”
      轻车熟路的把他拖进雅间,再喊了水牌自看,“今天拉你来,便是要在这弄明白,帖子究竟是哪来的。”


      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1-02-17 2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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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个胆?“得是熊啊。”六哥这话说的,我们五哥太猛了没有姑娘敢来?
        正欲开声问,便晓得我误打误撞来对地方了,新奇得呆了,被一股脑的带到香里香气的楼里,眼睁睁看着六哥要了包间,刚坐下呢,那领头的就眯眼询问着老八件?她脸上褶子都能夹死蚊子了,笑的怪瘆人的。
        彼时小子还不知道这是看肥羊的目光,狼口张着呢。
        屋里暗香浮动,环眼打量,总觉得撩拨,灌被冷茶醒醒神,趁那人得到肯定回复退下了,转头就问“怎么在这就能弄明白了?”瞪大了眼睛,毫不掩饰探究“你跟五哥来过?点的老八件?什么是老八件?”


        来自iPhone客户端5楼2021-02-18 1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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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四下屏廊薄得纸一样,有人嘈杂来往,从眉间指旁牵出墨来,一笔又添做一笔来画,每一道沟壑峰峦都泄露出某些特有的性质,在这脂粉充盈得室内独有得特点。它们不是什么胡乱得即兴表演,急切而昂扬,而是怀有真材实料,才能生出这样目中无人,这样的无法预料。如今我想把这些都告诉章,“他们都觉得这地方是鱼羹拌荆花,倒进你喉咙杀得满口呕血才好。并不全是,你看这往来皆是乌衣子弟,第一要紧的是什么,自然是身家安全,第二要紧又是什么,自然是吃食新鲜。”
          于是我觑着破天而来的月色掩住暮气,让人点了上好的羊脂灯,再上罢银鱼数尾,有葱段四沉,汤汁也收的干净,“老八件先放一边,你闻闻,这是什么的味道?”
          我自不会说,只待他来猜,猜什么?自然是洲食盒里,常有的那几条鱼罢。


          6楼2021-02-18 1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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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鸥哥这一招我就有些看不明白了,尝口新鲜的哪儿不能去,要来红袖添香处?举箸小小尝了一口,肉入口即化,还挺嫩,符合新鲜这个说法,就是有点点忽略不计的海腥。
            哎?腥?偷腥?看向他的眼神顿时深沉,痛心疾首般:“我猜你是吃五哥醋了哟,不然这般暴食又是为哪般?”就差暴饮了,话音刚落,可不就美人半抱琵琶半遮面的,后头还跟着端酒壶的,我蹭一下就站起来了,涨红了脸欲言又止,比划了几下终于说出口:“爹,回去吧!要不然娘该生气了。”
            场面一度有点安静,进来的姐姐不亏专业的,才滞了一瞬又掩面笑开,顾自摆弄音案去了。
            有…点好看,“该不会是我五哥旧相好吧!”
            今天要完。


            来自iPhone客户端7楼2021-02-18 16: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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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经验老到的嗓唱开了虚情假意,又心怀鬼祟扑人满脸谄媚,只是这谄媚下虚无又空洞,寄生着繁衍,让看客生出暗淡无色的灰白,一层又一层,迷路一般在这水玉生烟之间打转。而章的话,把这音调的廉价寒酸叩破几重,格格不入的涌进人耳里,不由得在夜里幽微闪烁起来,惹得人都来看我,“慌什么。”
              我老神在在,把拭手的帕子缓缓展开,“你娘说你也大了,嘱咐我带你出来见识见识,你也是个出门的郎君了,不要像儿郎子天天闷在家里,来日春官桃李宴罢,还扭捏不成。”
              那些层叠的绸缎山峦一般来回起伏,一般无二的展开,在我面前一样,在他们面前也一样,只我与洲生来便互成迷宫又沼泽,我便装出正经问那姑娘,“前日谁递了帖,便等的这样不耐烦吗。”


              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21-02-19 2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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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的我听不见了,就那春官桃李四字直直往耳朵里灌,在四周不甚真切的淫词艳曲里显得格外突出,想是以后不愿看见荆门红联上贴的这几个字了。至此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对这个哥哥我是相当佩服了。
                戏都开头了,自然是要继续演的,瞧瞧掐了自己一把,委屈怯声“娘还说,秦楼楚馆不准来,犯一次,棍棒伺候”执法人还是我们二哥,那可是亲的啊,打弟弟从不带眨眼的。
                又殷切望向被问的姑娘,只盯着人家发髻上的步摇,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一眼也不敢往下乱瞟。那里的风景,还是得有缘人才能消受得起。金钗被摇的直晃,她似不明就里,也可能是装的?凑近五哥耳朵低声嘀咕“是不是认错了呀?”


                来自iPhone客户端10楼2021-02-19 2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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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0-06 10:0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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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迁徙的风撞碎了满夜流光,又吻她耳上珠翠琳琅,在我杯上一寸三分薄酿间遇袭,恰好将一切的胡言乱语与残忍都归咎于酒意。
                  “我胡言乱语罢了,洲怎么会来这儿呢。”
                  我把某些无从捕捉又盘旋不去的试探全溺毙在水里,越过她们被水浸满血色的眼,和泡至浮肿的伤口,再落进眼前这个歌姬眼底,“她是你的姐姐,还是你的挚友?你俩长得好像……有无数共同的过去,她那天泡进水里,头上带的簪就和你这支一模一样。”
                  我闭上眼,恍惚被海风席卷裹挟的鸥鸟,或许不是海风,是我第一次从破碎的肉体中看见的,被压抑的重生,而今又因为洲的远离与赴任,彻底堕入癫狂里。我在这里编造一场谎言,在纤弱而暗淡的夜里,挖出过去哀怨于洪峰下的久大恸。
                  “珉章,你不记得了?你也见过她啊,就在莲花缸下。”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21-02-20 2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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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
                    闹了一会有些口渴,左右寻不到水,犹豫了一瞬,还是喝了点酒,解不解渴不知道,反正烧心,还熏得我眼眶发热,视野发糊。稍微甩了甩脑袋,此时神台不甚清明,听六哥讲话也忽远忽近的,什么姐妹泡进水里?“做泡菜啊?”
                    我定住了神看着那个姑娘,“你怎么在发抖,冷吗?”说着就脱下外袍,一步两步晃悠,递过去披在她身上,哎哟她还躲,被我摁住强行披上去了。
                    我还听见六哥说我们见过,在哪见过?哦,莲花缸下,笑了笑声,瞅了瞅她又看看似笑非笑的六哥“她不就在这吗?哪有莲缸……”
                    话声嘎然而止,有点不对劲,是哪儿不对劲呢?咻的一下站起来,蹒跚着步往案桌走,手扒拉到一个酒壶,想也不想就一壶下肚里。
                    哪来的莲缸?那日打碎的?那六哥说的见过是指什么?骷髅头是她吗?“可是不对啊,五哥说是假的…”
                    那如果不是假的,这姑娘是骷髅头化的魂,那…胸腔内的心砰砰的跳,像要跳出来似的,顿觉周围尽是鬼魅魍魉,要吃人。我抡起手里的物甚就往那个鬼魂身上砸,拉起六哥就往外跑“危矣!我们快逃!”
                    不论谁挡在前面,都被我推开,只有一个念头:我要带我哥跑!


                    来自iPhone客户端14楼2021-02-20 2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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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着章眼眶发红跌进酒泡的深潭里,掉进层层叠叠凌乱生皱的衣襟里,哦——似乎不是他醉了,是我醉了。不仅醉了,还像在汹涌的洪水里奔波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终于攀上我想攀的横舟,像受人捕捉戏弄终于逃脱的兽,我那些极度紧绷的扭曲又苏醒过来,它们因为洲过于频繁的探望,而被溺死在层层血色胎膜里不能发出一丝响声,而直到今天被似曾相识的面孔重新哺育醒来,所以我拉着章一路跑,“跑?为什么跑?”
                      我装作不甚明白的样子,看护院身体弯曲的像紧绷的弓弦,跳过台阶要来抓我,“她那副样子,又单薄又无助,想也伤不到人。章,你在害怕什么,难不成你在这屋里看出我看不出的东西来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21-02-21 2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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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姐姐她她她不是人,来找我索命了,因为…嗝,我…我跟麦麦打破她住的莲花缸了。”
                        光是这句话,便费了好大的灵光,鼻尖隐隐又是那股土腥味,接下来六哥再说什么我都听不清了。
                        后面逐渐逼近的鬼魅,个个都青面獠牙,张开了血盆大口,好可怕。“六哥,他们是不是要吃了我们啊?都是我、不好,连累了你。”
                        眼见前路被堵,眼前逐渐发黑,胃里又翻江倒海,被一人拽过去,约是晃的厉害了,吐了个彻底,而我俩也被淹没在重重阴影之中,逃得掉吗?
                        我还记得五哥说,章以后要护着六哥。于是我手脚并用的趴在六哥身上,抵挡他们的眸光,期望这些吃人的妖魔可以忽略六哥,不要看见他。从腰间掏了钱袋子丢出去,听说铜钱镇鬼,大喝一声,后又紧护抱着六哥
                        “妖怪退散!”
                        至于有没有用,身上又挨了多少口,是不是已经被咬烂了血肉,我看不到了。


                        来自iPhone客户端16楼2021-02-21 2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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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动起来


                          来自iPhone客户端17楼2021-02-23 2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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