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到达水底，狂风暴雨被五十米的水层过滤后抵达这里，只剩下轻柔的水波。这里因三峡水库蓄水而被淹没，之前是片山地，石头被水流磨得圆滑，难以落脚。叶胜从脚蹼中弹出钢爪，轻轻站在岩石上，伸手在底层泥沙里摸索。
他向亚纪亮出摸到的东西，一块有着古老花纹的陶片。
亚纪接过那片陶片检视，“至少有一千年以上的历史，是蜀文化还没有被中原文化吞没前的东西，有可能是白帝城的遗物。”
“氧气存量不太够了，这是预定位置么？但我看不到所谓白帝城的遗迹。”亚纪四顾，目光所及的地方没有任何可以被称作“城”的迹象。
“诺玛，我需要用声纳扫描地形。”叶胜呼叫。
“明白，声纳扫描准备。”远在美国的中央处理器立刻应答。
深绿色等高线勾勒的三维声纳图显示在叶胜和亚纪的头盔屏幕上，声波在水中远比光有用。
“虽然我们看不见，”叶胜伸手遥指，“但是东北和东南都是山，露出水面的是白帝山，水下的是赤甲山，形成一个‘门’的结构，对面是原来的草堂河，经过一片谷地。按照中国的风水学，这里是山龙和水龙交汇的地方，聚集了阴阳之气，是建城的好地方。白帝城的遗址可能就在这里，但我们得找到入口。”
“就算有入口，千年下来也已经被浮土覆盖了几米深了，”亚纪轻笑，“所以，节省时间，还是麻烦一下你吧，拜托了。”
“我需要一个固定点。”
“我不是你一直以来的固定点么？”亚纪游到他背后，脚蹼中弹出钢爪，紧紧抠住岩石，双手从后而前环抱叶胜的腰。
这是默契。叶胜驱动“蛇”时像婴儿般脆弱，可能被水流带走，也可能被信号线缠住而引发生命危险。所以每一次亚纪都会这样抱住他。
叶胜闭上了眼睛，“灵视”中，躁动不安的蛇在他的脑海中纠缠，鳞片泛着冷硬的青光。叶胜的身体微微一颤。
言灵·蛇。

叶胜对这些蛇下达了命令，思维深处的蛇群解放，蛇沿着叶胜的四肢百骸流动，最后汹涌而出，消失在水域中。
摩尼亚赫号监控到了强大的生物电流，在水下的某一点爆发出来。
“蛇”是叶胜的言灵能力，也是叶胜的帮手。平时它们栖息在叶胜的思维深处休眠，唯有叶胜能唤醒它们。如成千上万的斥候，为叶胜探索周围的情形。在科学的解释里，“蛇”是一种生物电流，而在龙类的理解中，它们是被叶胜降服的奴仆。
优良的导体中“蛇”会强大很多倍，此刻水库庞大的水体大大强化了这种能力，五公里半径的“领域”都在叶胜的监视之下。
叶胜的意识随着“蛇”进入水底的每个缝隙，一直向下，再向下，叶胜睁开眼睛，眼底流淌着淡金色的微光。他以“蛇”的眼睛观察着世界，世界在他眼里由无数细微的管道组成，管道交汇又分开，无限延伸，他的“蛇”在管道中穿行，所到之处弥漫着灰色的雾。
亚纪感觉到叶胜的身体在变冷。这是他最虚弱的时候，心跳速度迅速地下降到每分钟三十次，血液温度也降低，通过面罩，叶胜的脸呈现死灰色，只有那双令人不安的淡金色瞳孔闪亮。亚纪加力搂住了叶胜，试图让他感受自己的体温。她总是这么干的，虽然叶胜是组长，但此时的叶胜需要她的保护。

“船长，长江航道海事局通知我们可能会有强度五级的水下地震！”三副大声说，“他们坚持要向我们派出救援直升机，可能他们意识到这里有什么不对。”
曼斯走进前舱，凑到塞尔玛身边，盯着叶胜的心跳检测，“再拖延点时间，地震真是坏消息。我有种感觉……我们已经逼近了……很近。”
叶胜一哆嗦，瞳孔中的淡金色消失，心跳频率急速回升，血液重新变得温暖起来。绝大多数“蛇”重新回到他的脑海中休眠，只剩一条仍在一直向下，钻透黑暗，洞察到了光明！
“有结果了？”亚纪问。
“在我们脚下大概40米的地方，有巨大的金属存在，在那里‘蛇’的游动非常之快，只有金属体有那么好的导电性。”
“下面40米？”亚纪说，“下面是岩石，我们不可能打穿40米的岩石，龙王诺顿也不可能把他的地宫安置进岩石里。”
“叶胜、亚纪，准备上浮。”曼斯的声音响起在耳机，“今晚可能有强度五级的水下地震，水下现在有危险。”
“明白，暂时放弃。”叶胜说，随即他的脸色变了。四周的水体正在振荡，亚纪也感觉到了，摇晃来自她立足的岩石，整个水底都在震动，水底扬起的尘埃遮挡了视线。
“水下地震开始了……该死！他们这一次的预警也太准确了一点吧！”摩尼亚赫号上，曼斯从声纳图上清楚地知道水底正在发生的事，他转身对着大副喊，“收线！收线！把他们拉上来！”
轮机转动，同时充当救生索和信号线的黑索开始回收。但这时，曼斯听见一个崩断的声音从外面的风雨声中传来，随即轮机的转速失控。曼斯的脸色骤变，轮机转速失控，是因为没有拉力作用在它上面了，救生索断裂了。
楚子航闪电般的来到了叶胜和亚纪身边，不等他们反应过来，用手刀迅速地放倒了两人。
他们的武力并不在同一水平线上。
楚子航能感受到一点不同寻常的气息，他大概能确定这里就是龙王沉睡的地方。
在探索这里之前他得先把这两人送出去，否则很有可能葬身水底，这会是一个不小的损失。
楚子航一手搂着一人，急速往水面游去，水下地震貌似对他没有任何的影响，任何妄图将入侵者卷入水底的水流在接触到楚子航之前便被蒸发了个干净，而推动楚子航向上浮的水流则保留了下来。
前舱里一片死寂，曼斯双手插入自己的头发狠狠地往后梳，拔得发根生痛。
扩音器里传来电流紊乱的嘶嘶声，信号中断，存亡不明，那根救生索同时也是信号线，是联通他们和叶胜、亚纪的唯一通道。他可能损失了最得意的两个学生，虽然他早就意识到了这种可能，因为十年前发生过类似的事件。
水底的情况不明，是否应该派人去探索救援？还是像格陵兰冰海那次一样放弃？曼斯紧张地思考着。

曼斯并没有纠结太久，因为他的学生神奇地回来了。
曼斯注视着床上昏迷的两人，这是谁做的？他发现两人时两人正躺在甲板上，周围没有任何的人或者物。
捡回一条命就行了，感谢上帝，曼斯放弃思考这毫无头绪的事，目前最紧要的是离开这片动荡的水域，得等平静点再来。
摩尼亚赫号驶离了这片不安的水域，而水底一个不速之客再次闯入。
楚子航钻入了因水底地震而产生的巨大裂缝，随后悬浮在水中，目视因为地震而渐渐显露的东西。
地震暂时停止，水中的尘埃缓缓下落，视野渐渐清晰起来。
楚子航的正前方矗立着一面青铜巨墙，向着上下左右延伸，看起来没有边界，无限大。
这是一座青铜之城，据说龙王诺顿是把整座山凿空作为模子，把铜浆从山顶灌入，青铜之城成型的同时，高热导致山岩崩裂，从而铸造出现在技术都无法实现的庞然大物，一座完完全全由青铜制造的城市，他的栖息地。
楚子航来这之前已经将大部分资料研究了一遍。

走的是小白轻松风格，文笔渣渣，并不想弄死叶胜和亚纪，虽然悲剧经典哈哈哈

因为水底地震，叶胜和亚纪的任务被迫中止，楚子航的保护任务也顺势变成了探索任务。
眼前的墙壁貌似连缝隙也没有，楚子航思索片刻，将手覆在青铜壁上，黑色的火焰瞬间席卷了一大片青铜壁，覆盖在上的铜锈消失，露出崭新的金属表面，泛着过了油一样的青黑色微光。
墙壁上的图案清晰地显现出来，是凸起的一张人脸，嘴里含着一根燃烧的木柴，这是幅怪异的图画，脸被扭曲得痛苦，却不肯松开紧咬木柴的牙齿。
这是个活灵，炼金术的伟大成就，用最纯净的物质容纳精神，而后作为这里的守卫，只有高纯度的龙族血液会让他暂时地满足，而得到血液大概两小时后活灵是会闭门的。
楚子航并不确定变异的他能否打开这扇门，带有伤口的手指触在人脸上，一秒，两秒，三秒……
一分钟过去，没有任何事发生。
不算意外，但确实有点失望，楚子航收回手指，拿出防水摄像机打算将眼前所见拍下来作为任务答复。
突然，青铜壁隐隐地震颤，楚子航看着血液从手指上的伤口流出钻入青铜人面，与此同时他感觉一股莫名的力量想要控制他，让他臣服。
楚子航皱眉，摒弃杂念，默默地注视着青铜人面贪婪吸食血液。
片刻，楚子航切断了联系，血液够了。
青铜人面直愣愣地盯着楚子航，似乎在表示着自己的不满，楚子航不为所动。
沉默了片刻，青铜人面缓缓地张开了嘴，像是打哈欠似的。青铜壁深处传来金属加热碎裂的可怕声音，一个直径约有一米的漆黑洞口出现在青铜壁上，上下都是那张青铜人脸的牙齿，绝不是人类的牙齿，一枚枚锋锐得像是匕首。

楚子航缓缓游动。随着深入，一件件青铜器出现在眼前。
圆形的，四周是一圈锋利得如同狼牙的结构，第一眼看到就让人想起如果投掷出去，它会呼啸着划出诡异的弧线，咬在敌人的脖子上旋转。
数不清的金属圆盘布满一面高度数十米的青铜巨墙，青铜牙互相咬合在一起。
就像是……手表机芯。
这是种炼金机械，看它的复杂程度，龙王诺顿简直是个机械师。
青铜古城中都是一个又一个的空穴，每个空穴以青铜甬道相连，被水淹没之后，大部分甬道都位于水面以下的位置，像是一个半浸在水中的蚁穴。
楚子航拿出照相机，将穹顶上的古老花纹一一拍下，这是龙文——珍贵的资料。
完成穹顶花纹的拍照，楚子航翻身潜入更深的水下，如果有机会他需要带回龙王诺顿的卵，至少得摧毁它。

24.逃
狂风呼啸，水上波涛汹涌，这天气着实算不得好，水面之下暗流涌动。
突然，水下传出巨大响动，水上卷起一个巨大的漩涡，一个全身布满黑色鳞片的人影冲出水面，手臂还紧紧箍着一个黄铜罐。
没等楚子航松口气，一条长长的黑尾钻出水面，对着楚子航狠狠一抽。
在空中借不了力，楚子航只能伸出另一只手臂迎上长尾，巨大的力道从击打处传来，手臂一麻，楚子航已经被远远地抽飞。
不过这也正是楚子航想要的，鳞片的保护加上强大的身体素质让他不至于受重伤。
在楚子航的控制下，强大的电流已经顺着水流钻入了水下的黑影体内。
原本在水下迅速追击飞出目标的黑影狠狠一顿，发出痛苦的吼声，电流几乎片刻间侵占了黑影的身体让它陷入休克状态。
楚子航脸色微微泛白。
不知道休克状态维持多久，楚子航钻入水中，迅速往远处游去。
不久前，楚子航成功找到了王的寝宫并且发现了黄铜罐，不幸的是他也被龙侍缠上了，当然这也让他确定自己的目标没错，毕竟龙侍是守护龙王灵魂的武士。
带铜罐回去显然比毁掉它要难得多，如果他不带铜罐回去就可以用它作诱饵，可以比较轻松地把疑似诺顿的卵和龙侍一起毁灭得干干净净。
但是手里的铜罐是珍贵的研究资料，带回去的价值要大得多，而楚子航对自己的能力也有一定信心。
他已经发消息给校长了，用不了多久应该会有直升机到这，在此之前他需要彻底摆脱龙侍的追击或者找机会干掉它。
可怕的恢复能力，感知到后方复苏的气息，楚子航金色竖瞳中闪过一抹讶异。
不过这个距离勉强够了，楚子航把铜罐搂在怀里，爪子紧紧地锁住了铜罐。
与此同时后方水中高速移动的黑影似乎感觉到了危险，急忙刹住车，只是太迟了。
黑色火焰在离黑影不足一厘米处浮现的那一刻就注定迟了。
巨大的轰鸣声响起，黑色的火焰几乎一瞬间蒸发了周围的水，如附骨之疽缠上了黑影。
爆炸的黑色火焰炸开了黑影身上保护它的鳞片，露出了里面的血肉，残留的黑色火焰此时就在血肉中静静地燃烧，让黑影痛苦不堪。
黑色的火焰伤不了楚子航，但是爆炸的破坏力楚子航却实实在在地承受了。
尽管没有处在爆炸中心，尽管有鳞片的保护，楚子航还是受了不小的伤，后背血肉模糊。
咳出淤积在喉中的血，楚子航迅速往约定地点赶去。
后方的气息已经很微弱了，那条龙侍就算不死短时间内也恢复不了。
直到坐上直升机远离了这片区域，楚子航才彻底松了口气。

“你顺利地完成了这次任务，十分出色。”驾驶座上昂热侧过头微笑，眼里闪过一抹赞赏。
“嗯。”楚子航简单地应了一声，对他来说现在呼吸都是痛苦。
昂热也能看出楚子航受了不轻的伤，两人都没再说话，气氛陷入安静。
楚子航望着黑夜发呆，这是他任务之后的放松，什么也没想。
也许今晚云层比较厚，月亮和星星不见踪影，黑夜吞噬了一切，除了人们点亮的灯火。
但是这片人烟稀少，总的来说还是黑夜占了绝对上风，楚子航不清楚为什么黄金瞳突然收不了，这使得他在黑夜中也能看清一切，难免破坏了黑夜的美丽。
楚子航默默地闭上眼睛，他清楚现在算是安全了，黑暗和疲惫让他昏昏欲睡，疼痛也只能让他保留一分清醒。
“我代表曼斯他们感谢你，你知道这个我不会公开，他们也不会知道你救了他们。”昂热突然开口，“屠龙路上牺牲的人很多，但每次的牺牲都让人痛苦，再次感谢你的出手。刚好你受了伤，看来你可以休一段不短的假了，如果有什么需求可以告诉我，你可是功臣。”
昂热的语气认真又带着一丝调侃。
“不用谢。”楚子航感受到眼部还没消去的灼热感，皱了皱眉。
“如果可以我暂时需要一副美瞳。”楚子航吐出一口气，不受控的感觉令人不适。
“没问题，回学院你就能收到。你应该能控制住吧。”昂热侧过头，“否则你可能要经历一次全身体检，但是这对于功臣来说可不太友好 。”
“你应该能感觉到我没失控，不然我现在不会安稳地躺在这。”楚子航睁开眼睛静静地看着下方渐渐旺盛的灯火。
“在消灭黑暗的过程中很多强大的人都是被黑暗所同化了。”昂热笑了笑，“黑暗是非常强大的东西，但就算如此还是向往着光明，希望你的黄金瞳永远明亮。”
乌云散去了些许，点点星光透过云层射入楚子航的眼中。

楚子航最终什么也没说，不到那一刻他无法确定自己会怎样。

25.迷茫
夜深人静，路明非盘腿坐在双层床上，看着窗外发呆。
他被安排在学生宿舍1区303，一间双人宿舍，室友是芬格尔，一个原本是A级现在已经降成F级的师兄。
从火车站开始他就开始跟做梦一样，就算楚子航事先有和他说过这些，但是当亲眼看到时还是颠覆了他的世界观。
杀掉龙王什么的，莫名其妙他成了稀少的S级，被寄予厚望，又莫名其妙地一枪秒了学生会会长恺撒，一个学校风云人物，他都感觉他会被那群迷弟迷妹们给撕了。
这些天他除了上课之类必须得出去的活动都赖在寝室没出去过，担心一出去就被一大群人围住挑战什么的。
还好他本来就宅，这样的日子过得还算舒服，没事就打打游戏。
只是上课的什么龙文他根本就看不懂，也产生不了共鸣，而且所谓的言灵他也没有，值得高兴的是太极练到了小成，但是在非人类的世界这点也算不上什么优势。
他觉得那个所谓的评级是个错误，他不可能是那些人口中的S级。
来这里可能是个错误，路明非想，他天生就不是拯救世界的料，当时的热血过了这么久也该冷却了。
事实证明热血逆袭拯救世界不是他的剧本，他应该老老实实地填个国内名牌大学，顺利毕业找个合适的工作，也许当时告白成功现在他还在和陈雯雯谈恋爱，也许他们能一起走到毕业然后步入婚姻殿堂。
老了后继续打打太极，还能在其他老爷爷老奶奶中间吹牛，美好平静的生活。
可惜时光不能倒流，就算再后悔他也回不了那个分岔路口往另外一条路走。

“不是哦。”一个长得乖乖的男孩坐在窗沿，晃悠着一双腿，脚上穿着白色的方口小皮鞋，一身黑色的小西装，戴着白色的丝绸领巾，一双颜色淡淡的黄金瞳。
“如果哥哥能付出四分之一的生命我就能实现你的愿望哦。”男孩笑得像个天使，只是说出的话确实让人心梗。
路明非此时就很心塞，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小孩不久前占了他弟的身份，没有人发现不对劲，而且每次出现都离不开推销服务。
就算他很平凡但是谁没事拿生命做交易？万一他只能活四年了，交易了就剩三年，他会换绝对是脑子坏了。

“师兄你说什么？”路明非眨眨眼，他觉得有点不真实。
“你可以现在退学，麻烦我会尽量解决，陈雯雯现在没有男朋友。”楚子航给自己说的话做了一个简单的总结。
他意识到路明非和他是同类但是又不一样，在这里的生活也许只会让他痛苦。
他了解了这些天路明非的生活，压力也许能让人成长，但校长想要的显然是更大的压力，和他原本想象的有点不一样。
对他来说压力的大小没有区别，甚至他追求压力寻求突破。但是他知道师弟和他不一样，压力的大小对他来说有区别，但是他会表现得没有区别，直到被压垮或者更进一步。
他人的期待这些已经成了师弟沉重的负担。
“老实说师兄你对我这么好我挺有压力的。”路明非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却像是在哭。
楚子航愣住了，他忘了对师弟来说太好也是一种压力。
路明非垂下头，吸了吸鼻子，眼泪涨得眼睛疼，有几滴已经流到了下巴。
还好有头发遮挡一点，路明非默默地抹了抹下巴，他其实不想哭，但是师兄对他太好了。
以前他不会想到有一天会和校园风云人物成为朋友，也想不到面瘫师兄其实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
他其实一直希望能出现一个关心他的人，因为他向来不受人重视。
当这个人出现时路明非发现他忍不住，他现在在克制自己的心情，他怕自己一个忍不住直接扑过去抱住师兄，那样太丢脸了，他是个爷们。
楚子航有时情商是很低，但是不包括此时，事实上很多时候情商低是因为他不在乎。
一股力道传来，路明非被拉入了一个怀抱，这个怀抱的气息和他的主人一样清爽干净，让人安心。
路明非感觉到一只手在自己头上轻轻地摸着，还有一只手在自己背上轻轻拍着。
这是在哄小孩吗？路明非有点不满，但是此刻他确实舍不得离开这个怀抱。
“我开心是因为我在意的人开心，压力他对我的心情没有影响但是会影响到你的心情，如果你因为压力而感到痛苦。”楚子航停顿了，他不太习惯说煽情的话。
“我会感觉你没有照顾好自己。”楚子航还是说不出我也会痛苦这种话，最终说得比较含蓄。
“你不需要因为我对你好而有压力，你是我师弟。”是我在意的人，所以你开心我也会开心。
楚子航觉得杀龙侍也没有这么费劲，说完后心里松了口气。
“老实说师兄你平时有一半的情商不至于现在还单身。”路明非狠狠地抱住了楚子航，脸埋在了肩胛骨那块，声音显得有点沉闷，“师兄虽然我确实会后悔，但是我并没有想回头。”
“选择了这条路我会走下去，不过师兄你得罩着我啊，不然我顶不住，我还是感觉这评级有问题。”路明非并不是一味退缩的人，尽管很多时候他会想缩在后面，天塌了也有别人顶着，但是人有生老病死，师兄也不是一直无坚不摧。
也许哪一天师兄会倒下，那时候他肯定得站出来的，按师兄的性子他很担心没有帮他的人啊哈哈。
只是希望永远不要有那一天，他还是比较喜欢躲在师兄身后喊六六六。
“师兄我觉得你平时情商太低了，要找女朋友你得改变一下。”路明非认真提着意见。
他师兄要颜有颜，要钱有钱，高富帅还能打，然而至今单身，要是师兄平时能有今天一半的情商绝对有女朋友了。
“我觉得你的太极需要多练练。”楚子航的手移到了师弟的后颈上，轻轻地掐了掐。
救命，也许是师兄太过温柔让他忘了残暴的本质，路明非鸡皮疙瘩掉一地。
“既然你想通了，我先走了。”楚子航放开路明非，“这段时间没有任务，你有事可以随时找我。”
楚子航觉得刚才那一抱后背的伤口可能裂开了。
“没事不可以找？”路明非觉得自己可能属于得寸进尺的人，说完顿时有点后悔。
“没事也可以。”楚子航揉了揉师弟的头发，他发现手感有点小好，软软的。
路明非有点不想承认，但是被揉头的感觉有点小好，当然如果换个人可能他会很不爽，小魔女可能可以，几天前她帮他挡过一枪，虽然是假的。

我认罪，我文笔太渣了，剧情感情什么的很生硬，但是我还是要磕cp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