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反面角色却又富有魅力的悲剧人物(但作者透过吉克传达的思想理念太过晦涩,让大多数读者难以理解,导致这个角色的商业性远小于思想性,不过我很好这口
)。生活在极端高压而扭曲的疯狂社会中,又几乎没有感受过爱和自由,一生的身份都在卧底和叛徒之间转化,无论家庭、民族还是国家都无法给他归属感,这样一个人注定难以走出自我真正理解他人,更不适合成为领导一族一国的王,然而本性懦弱悲观的他却偏偏是拥有改变世界关键力量的王血尤民。于是性格、身边的人、特殊的身世经历与社会环境叠加在一起使他的三观逐渐扭曲,最终他全盘否定了生命的意义,变成一个冷酷残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神”,尽管他似乎无意留名于历史。(值得注意的是,谏山对吉克过去经历的描绘看似详尽实则留白很多,没人知道从举报父母到提出绝育计划中间近十年来吉克的经历和思考究竟是怎样的,他对父母的感情也十分微妙)对尤弥尔子民尤其是帕岛消极又残忍的安乐死计划与整部作品传达的价值观背道而驰,在上帝视角下却讽刺地是作品中不死不休、结果势必会对其中一方不公平的局面下矛盾的最优解。用加缪的理论来解释的话,吉克大概就是认清世界的荒谬无法消除后认定紫砂是必然选择的形象(与之形成对立统一的,是同样认识到荒谬、同样不寄希望于未来的艾伦,选择以不断进击的方式与荒谬抗争)。但吉克又是矛盾的,性格中总带有几分苦中作乐的幽默,极度自负源于内心深处的极度自卑,清醒又狂热,无情又仁慈,在消极的基础上积极进取,因为厌恶战争所以抱着玩乐的心态战斗,怀救赎之心行杀戮之实,因为对世界已然绝望所以活在超脱于现实的希望中,做为个体活着是为了追求群体的终极的死,渴望从因果的锁链中挣脱,所做所为与其结果却又无疑在重复这悲哀的循环。吉克的一生就像一出荒诞的黑色笑话,总想去拯救什么却不知道自己才是最需要被拯救的,但他选择的路让他注定不配也无法得到救赎了
(或许他深知这一点而潜意识里也渴望得救,所以才会对艾伦抱有如此强烈的执念),因为本来就没有拥有过多少所以不能理解失去的痛苦,渴望爱、想去爱却又不懂得如何去爱,自以为能认同自己的弟弟其实是与自己针锋相对的存在,而真正能理解他的痛苦并一直爱着他的,是被他“背叛”并怨念了多年的父亲,但在他发现这一点时父亲已经死去多年,而他自己也早已无法回头,只能不断向注定的结局前进。事实上真正与吉克同病相怜的其实是被吉克当奴隶使唤的始祖尤弥尔,两人某种程度上都属于名副其实的工具人。纵观吉克的一生,会发现他几乎一切行动的结果都符合当年格里沙对他的期待,而他自己的想法心愿现在来看似乎都变得无关紧要了,无论怎么反叛父亲,自始至终他都是父亲的奴隶。(话虽如此,每次想起121话的父子相拥都有种泪目的冲动,尽管他们都走到人生和使命的尽头再无归途,失去的一切也无法弥补偿还,但这份爱意终于得以传达,至少在格里沙心里吉克再也不是工具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