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沉年
“是七夕宴会,歌舞锣鼓,衬着酒香的劲,玉年头一次,迷了眼。”
半夜里,邱氏点了蜡烛,悄悄的使着剪刀剪了烛芯儿:“宋稹..宋稹”小声的嘟囔着名字,巧让睡在床下的婢女听见,忙劝着不能说。撅着嘴,轻哼了一声:“有什么不能说的,那不是我的夫君吗,倒是你,耳朵灵得很。”摆了摆架势,摸摸鼻头悻悻的回了榻上,蒙着被,数着手指头:“是第一个年头。”羞的说不出话,急忙捂了嘴:“你偏不是我一个人的夫君。”迷糊着睡去,是这名字,误了邱氏的一生。
“有...有了,我有了。”初为人母的喜悦,挡不住的露于面上。那是第二个年头,她有了身子。
“是玉年没用...是玉年保不住我们的孩子....”。
“玉年知错了,知错了,可陛下怎么不来看我?”抬着湿漉漉的眼睛,睨视这空荡的殿:“他不会来了。”她沉下眸子,那双眼睛,也不再明亮了。
耀眼啊,这血红的火焰好似从屋顶窜上了天空。邱氏侧手打翻了蜡烛,从地上,烧至了妆台,顺着发油,愈来愈旺。她转过身去,捻着发丝,犹如那夜,攒着女儿家的情怀,做了个望春的梦:“宋稹....宋稹。”她渐渐没了声音。
梦中,有她的孩子,有她的夫君,那夫君是他,又不是他。
“玉年啊,爱极了陛下”。
靖元二年,七月初十,徽和小仪打翻烛台,火烧永寿,靖元帝假称失足落水而亡,追封过后,入葬妃陵。
玉沉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