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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银杏落叶前会回来,便真的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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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啊秋末的落叶,你听它叹息着离别。”
那是很平淡无奇的一个傍晚。
平淡的让殷信觉得一切都像是一场梦。
殷信记得那天是元宵节,整个西安充斥着热闹。努力了一年的人们聚在一起庆祝着来之不易的“团圆”。风穿街走巷,带人回到那再也回不去的“故乡”。
那天公司放了假,殷信开了半个小时的车去长安区接了那个执拗的老太太——她的婆婆,边伯贤的妈妈。为什么说他执拗呢?因为无论怎么劝说她仍独自居住在那个小小的有些年份的公寓里。边伯贤说那是他爸爸留给他们唯一的东西了。
老太太年纪大了,坐不了车。一到家就喊困,殷信将她安顿好看着她睡着了便套上了围裙开始洗菜。
窗外太阳染红了天边的云,温柔的光照在殷信的侧脸上。一室静谧。当时殷信在想什么呢?她在想她今天要给边伯贤打个电话,她要做一桌子菜让老太太吃好还要给边伯贤炫耀,最重要的是让老太太听听边伯贤的声音。快有一年没见了,老太太虽然没有说出来,可是眼睛是藏不住的。看到边伯贤的照片那双不再明亮的双眼里全是想念。
她哼着歌,在厨房这块小天地里想象着她计划的美好。
接到电话时殷信正在尝汤。老太太喜甜,她尽力往合适的味道上调整。
突如其来的铃声让殷信吓了一跳。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甚至打翻了装调味品的盒子。各种颜色的粉末混在一起,一地狼藉。
殷信匆匆忙忙的接了电话。
那边是个没听到过的声音。低沉,冷静。
“你好,请问是边伯贤的太太殷信女士吗?有个很不幸的消息需要通知你一下,您丈夫也就是边伯贤于北京时间2019年2月19日在马拉维因一场意外事故抢救无效死亡。遗体已送达西安,请您尽快前往边伯贤生前就职医院认领遗体。节哀顺变。”
时针片刻不停地旋转,滴答滴答,一声两声,殷信那一刻没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她不由的站直。
“先生,请您不要开这种无聊的玩笑。我丈夫确实在马拉维,可他是位医生,又能是怎么样的意外事故会要了他的命?今天是元宵节,希望您能适可而止。我和婆婆今天晚上会给他打电话的。”
“边太太我知道您现在无法接受,可这确实是事实。希望您尽快前往边伯贤生前所在医院认领他的遗体。”
“早入土为安。”
电话挂断了,殷信不知道是自己还是对方先挂断的。
殷信抬头望了眼太阳。明明还在她怎么会这么冷呢?像是冬日里穿着单薄的夏衣行走在冰天雪地里,刺骨的冷风如针一般,穿过皮肤扎进骨骼里。
殷信有些撑不住了。
她抱着肩膀缓缓蹲下,缩成了一团。她快要喘不过来气了。她想拉住什么东西站起来却不小心打翻了瓷盘,她慌忙的捡起却割伤了手。血一股一股的外涌,滴落在洁白的瓷盘碎片上,红的扎眼。
殷信的眼泪再也没能忍住。
边伯贤,也再也不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