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来我度过的60多个春节,就算应该有记忆的50多个春节吧,记忆最深刻的还是1969年的春节。之所以难忘,不仅仅因为过节的特殊形式,更因为那是我直到现在的人生中,唯一一次没有和父母、兄弟姐妹在一起过春节。
我们是1968年11月下乡插队的,当时就已经是岁末年终了,不知道为什么矿里的决策者们不让我们过了年再下去,我们不得不在乡下经历新的一年所有的节日。
刚刚下乡的日子还远远谈不上艰苦,因为农事已经到了打场的时节,场上的活计还不算很累,充其量最累的不过是我们男同学跟着社员扛口袋,一个装满黄豆的麻袋也就是200多斤,对于经常运动的我们并非不能承受,何况也就是几十袋子,如果不是那些眼红我们拿整劳力工分的社员较劲,说不定都论不上我们扛。但是离开家两个月的感受却很多,那是一个脱胎换骨的感受,很想和亲人倾诉,因此,我们格外的盼望春节快些来。遗憾的是就在年终岁尾的时候接到了上级的通知,要求知识青年在农村过一个“革命化”的春节。刚刚脱离学校,还具有满身的学生气,再说当年一切上级的安排都是以“最高指示”的名义发出,谁敢,谁愿意违背呢?可是对家和父母的思念又让我们归心似箭,于是我们只好在生产队的帮助下,回家度过了1969年的元旦,而在乡下迎来了1969年的春节。
1969年阳历2月16日,农历除夕,生产队政治队长在上午刨粪的活儿结束的之后,宣布下午放半天年假,4点钟全体社员到生产队吃“忆苦饭”。
那一天阴云笼罩,傍晚,刮起了西北风,让我们心里更加压抑。社员们的情绪似乎并没有受到天气的影响,一个个很有些喜气洋洋的拿着碗筷到生产队去吃“忆苦饭”,不知道是为了节约自己家的粮食,还是为了显示高度的阶级觉悟,有人甚至拿着盆子去了。说心里话,“忆苦饭”的滋味不错,磨高粱米筛下来的碎米、粗苞米面加上菜叶,大概是做饭的人也要吃这种饭,不想把饭搞得难以下咽吧?里边还放了油和葱花。那个年月,这种饭比照社员们平常的一日三餐不相上下,甚至会强于有些生活困难的人家的饭食。有一个赶车的老板子竟然吃了三碗,而且还要去盛,政治队长不得不宣布每人只限一碗。
吃完了“忆苦饭”,对于社员们来说,真正的年开始了,对于我们来说却有些惶惑:除夕过不过?年夜饺子吃不吃?守岁是不是“四旧”?“革命化”的春节应该是什么样?我们纠结着,彷徨着。
没有欢乐,也没有忧愁,只有沉默,让人透不过气儿来的沉默!人可以沉默,肚子却不甘寂寞的传来咕咕的叫声,一碗“忆苦饭”早已经运动到降结肠去了,大多数同学都饿了。饿是行动的最好的理由,也是行动的最好动力,而除夕又在潜意识里为行动指明了方向,大家几乎一致决定包饺子吃。说干就干,有经验的女生开始弄馅子,和面,有能力的男生也参与包饺子,像我等在家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无能之辈,此刻也派上了用场——抱柴火烧水,茅屋里很快充满了氤氲的热气和欢声笑语。
当象“小猪羔”一样的各种形状的大饺子吃到嘴里的时候,欢乐的情绪达到了高潮,男生们开始比赛谁吃的多,那一顿饭我竟然一口气吃了54个饺子,创了我平生吃饺子的记录,而在我们户我却没有能进入前几名。随着饺子填饱了肚子,一切顾忌都化为乌有,讲故事、说笑话一直到夜深!
“少年不知愁滋味”,肚子饱了不想家,不知道亲人们在这一夜是怎样的惦念着我们,而我们度过了平生第一个没在父母身边的年!也留下了每到春节就会浮现心头的记忆。
我们是1968年11月下乡插队的,当时就已经是岁末年终了,不知道为什么矿里的决策者们不让我们过了年再下去,我们不得不在乡下经历新的一年所有的节日。
刚刚下乡的日子还远远谈不上艰苦,因为农事已经到了打场的时节,场上的活计还不算很累,充其量最累的不过是我们男同学跟着社员扛口袋,一个装满黄豆的麻袋也就是200多斤,对于经常运动的我们并非不能承受,何况也就是几十袋子,如果不是那些眼红我们拿整劳力工分的社员较劲,说不定都论不上我们扛。但是离开家两个月的感受却很多,那是一个脱胎换骨的感受,很想和亲人倾诉,因此,我们格外的盼望春节快些来。遗憾的是就在年终岁尾的时候接到了上级的通知,要求知识青年在农村过一个“革命化”的春节。刚刚脱离学校,还具有满身的学生气,再说当年一切上级的安排都是以“最高指示”的名义发出,谁敢,谁愿意违背呢?可是对家和父母的思念又让我们归心似箭,于是我们只好在生产队的帮助下,回家度过了1969年的元旦,而在乡下迎来了1969年的春节。
1969年阳历2月16日,农历除夕,生产队政治队长在上午刨粪的活儿结束的之后,宣布下午放半天年假,4点钟全体社员到生产队吃“忆苦饭”。
那一天阴云笼罩,傍晚,刮起了西北风,让我们心里更加压抑。社员们的情绪似乎并没有受到天气的影响,一个个很有些喜气洋洋的拿着碗筷到生产队去吃“忆苦饭”,不知道是为了节约自己家的粮食,还是为了显示高度的阶级觉悟,有人甚至拿着盆子去了。说心里话,“忆苦饭”的滋味不错,磨高粱米筛下来的碎米、粗苞米面加上菜叶,大概是做饭的人也要吃这种饭,不想把饭搞得难以下咽吧?里边还放了油和葱花。那个年月,这种饭比照社员们平常的一日三餐不相上下,甚至会强于有些生活困难的人家的饭食。有一个赶车的老板子竟然吃了三碗,而且还要去盛,政治队长不得不宣布每人只限一碗。
吃完了“忆苦饭”,对于社员们来说,真正的年开始了,对于我们来说却有些惶惑:除夕过不过?年夜饺子吃不吃?守岁是不是“四旧”?“革命化”的春节应该是什么样?我们纠结着,彷徨着。
没有欢乐,也没有忧愁,只有沉默,让人透不过气儿来的沉默!人可以沉默,肚子却不甘寂寞的传来咕咕的叫声,一碗“忆苦饭”早已经运动到降结肠去了,大多数同学都饿了。饿是行动的最好的理由,也是行动的最好动力,而除夕又在潜意识里为行动指明了方向,大家几乎一致决定包饺子吃。说干就干,有经验的女生开始弄馅子,和面,有能力的男生也参与包饺子,像我等在家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无能之辈,此刻也派上了用场——抱柴火烧水,茅屋里很快充满了氤氲的热气和欢声笑语。
当象“小猪羔”一样的各种形状的大饺子吃到嘴里的时候,欢乐的情绪达到了高潮,男生们开始比赛谁吃的多,那一顿饭我竟然一口气吃了54个饺子,创了我平生吃饺子的记录,而在我们户我却没有能进入前几名。随着饺子填饱了肚子,一切顾忌都化为乌有,讲故事、说笑话一直到夜深!
“少年不知愁滋味”,肚子饱了不想家,不知道亲人们在这一夜是怎样的惦念着我们,而我们度过了平生第一个没在父母身边的年!也留下了每到春节就会浮现心头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