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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别小胡的结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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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9-10-21 07:17回复
    第六幕/结局:胡鸣,李阑
    胡鸣因孕中郁结,生产时遭遇难产,全吊着一口气,皇帝听闻为了冲喜,晋胡鸣为修仪,受册当天,胡鸣精神尤好,册礼结束胡鸣去见了李阑,提到当时第一次在月上海棠见面的事,胡鸣表示自己到底是没有做到,李阑于心不忍,于是只是宽慰她几句,看她精神尚可,劝她迷信之事总会云消雾散,胡鸣对此也十分赞同的样子。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9-10-23 1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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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1-07 11:2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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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册礼当天,连绵的雨终于消息,出了一点太阳。文绮殿受册,辗转去拜见官家、皇后,二人不约而同的用相似的理由,削去了相当一部分的繁琐礼仪。但跪拜之时,琳琅珠翠,这样沉的压在我身上,仍然教我差点直不起身,奚女要来扶,我推了推手,仍是正身。)
      (回来时,我改了主意,想去探一个人,我第一次见她是在沉夜,最后一次见她,要在朗日之下。生产之后我开始反复的晃神,即使众人都说,小皇子只是有一些不大好,所以远离我,在接受太医诊治,我相信他们,就像相信情灵。)
      (行至蕊珠殿,我再一次正了仪容,以至要带一点笑,令人去通传。)


      3楼2019-10-24 1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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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搬至蕊珠殿,我只带了得力的几人,不想这处人才济济,光懂医术的女吏便十之有三。
        真是好啊。
        我折回腕骨,正要请她们起身。凝露附耳,道来一个我最不敢见的人。春纤摸了摸肚皮,我终于明白杜情灵的恐惧了。
        报应,报之子女,确是蛇打七寸。
        “恭喜修仪,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娘娘恕罪。”
        我的声飘过染牙勾莲纹屏风,把她接了过来。
        脚尖勾了软履,匆匆下榻迎她,像是没听过那些流言,不晓得那些病痛,只如以往,带着点戏谑逗她。


        4楼2019-10-24 1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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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她声音相引,我极顺畅的迈步,至内殿,立一扇披风,她从后面出来——她是常衫,我着朝服,此刻生出一两份莫名的不谐来——谁敢说呢?跟着她的话,她殿中的众奚女,也低头称贺——原来大家都知道。)
          (大家什么都知道,册文、谣言,大家都知道。所以我也信了,对她的调侃,我仍报以一笑。)
          您与当年月上海棠一见,更无二致。
          春天里身子不好,一直未见您,今日有空,来找您说说话。
          (是我一时兴起,也是我的预感。)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9-10-24 15: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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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我衰败的希望,努力挣扎在后宫里,被我一剪子断了茎。
            可你不能怪我。我早说过,这里的人最有趣,也最多。一个她给我磨刀尖,一个她给我递剪子,太多个她,推着我送你的命啊。
            “你听,盛善八年的鞭炮声还响着呢,我都老了...”
            我没有由来地有些赌气,像是把洪流里的她无济于事地往回拉。
            “也不知还能听你夸我几年。”
            错过脸去,把我这碗咬得极好得雪莲茶递给她。青花瓷的盅,却不及她的肤白,那些细小的血丝,灰扑扑地暴露在她的手背上。


            6楼2019-10-24 16: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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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接过那盅茶,使了力,却仍颤了一下,才稳在我的掌心。)
              (我于是夹着杯盖,一点一点的剖白。)
              也许明年就是不一样的花了,谁知道呢?
              (合盖一声脆响,并非我对她的推拒,是我实在喝不下去,做得多,也暴露的多。)
              人最有趣,我明白,您说的对。
              可是我做不到了。
              (是像万寿上,回应她对我的期许,我明白过来,并非她过多的寄托,只或是因为距离难免的希冀,我只是生发了对自己的期待,并非惠及她。她看见我,是看见很多人,也并非只有一个我。)
              我觉得我不会再老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9-10-24 1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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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脸皮也忒厚了些。”
                我想这样就够了。她的孱弱残喘,足以唤起圣人的旧思,而他的儿子在哭闹时,也应该得到生母的怀抱。
                我决意住手,却还是听到了剪片碰撞的声音。
                “人哪能青春永驻呢。”
                冷风停滞在沉重的暗绣棉帘,只等她出门,砍下致命的一刀。
                “等以后我们垂垂老矣,看我不笑话你的。”
                苍山撒盐,决计在今年埋葬这个女人二十余年的柳下青青色,明年的花开,果然要不一样了。
                我一手接过茶碗,一手去捉她的腕,小腹卡在桌角处,我却浑然不知。


                8楼2019-10-24 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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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1-07 11:2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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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掌心有点凉,我这样想,容她握住,是手腕轻轻落在她手里,空空的,是已经带不住玉镯。)
                  您不能笑话我的。
                  (我对她要求的语气,又带着一点娇嗔,去应她的那句问,突然生出了新的想法,于是茶杯在二人间转了一把,又回到了我的手上,她适时的松开,容我去品这杯茶。)
                  在您心里,没有青春永驻的人吗?永远那么年轻。
                  (茶杯放在二人之间的小桌上,飘出一缕热气。)


                  9楼2019-10-24 2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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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除了姐姐,我不想再让任何一个人,青春永驻了。”
                    我很少说出这样的话,无论多么锐利的场合,我总爱打着哈哈搪塞过去。
                    这样可以留一个心眼,留一个戒备,留一条后路。
                    天寒地肃,深掩门扉。
                    安静的风雪声中,人们摩拳擦掌地恭候着新年。
                    “我去给你...那个垫子吧,你才出月子,要是受了寒,可是不容易拔掉的。”
                    我收回拿杯子的手,轻轻握在身侧。


                    10楼2019-10-24 2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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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座椅上挪动了几下,将全身落在椅背上,已无姿态二字,点了点头,承她厚脸皮二字,于是眼神落到茶杯上。)
                      茶也快没了。
                      (我在耗费我所剩无几的日光,也愿意再与她品一回茶,即便嘴里寡淡,已尝不出什么滋味,分辨不出好坏。)
                      您的话,我记住啦。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9-10-24 2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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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脸青洇了斑驳几块,我透着窗上的楞格,往外看了看。
                        飞花入户时,青竹变琼枝。
                        风急一送,原是远处的旧梅也疾疾飘过桥,失序地飞进小厨房的暗牖。我凝神片刻,把垫子夹在腋肘底下,将一应茶具端进暖阁。只见她蜷在为新年预备的崭新青缎靠背坐褥里,四肢窝着,像个要冬眠的小熊。
                        我拍拍她的屁股,示意她抬一下,可是只等到她灰白的嘴唇翕动片刻,又抿起来对我无奈一笑。
                        我眨眨眼,又眨眨眼,也笑了,费劲儿地拽着她的腰,帮她把垫子塞了进去。又喘着粗气看她直笑,半晌才扭身,背对着她捣茶膏。
                        要过年了小熊,我们过完年再睡好不好。


                        来自iPhone客户端12楼2019-10-25 0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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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走远时屋内很静,回来时依旧无声,我笨拙的任她动作,将合未合的眼睛看着她。)
                          (她是美好的,此刻皆散着柔和的光,珠翠落在椅背,即将失去最初的严整,当她面对我时,我说不出一句话,于是只能冲她笑——是回报她的笑,我是抱歉的,她不应要面对这样的我。)
                          (于是她背过身,我却松了一口气,沉了沉嗓子,也许是要说出一些告别的话,这话说完了,我也可以告辞回宫。)
                          (回宫后,也许再有一天呢?)
                          (我抬手,扶在木桌边,是微微的颤,她仍背对我,许我想要的茶,我想了半晌,什么词儿都没有眉目,于是给她讲今早我的一个梦,我梦到了我的母亲。)
                          …我离她好近,感觉她要摸到我的头了,但到底没有,然后她说——
                          (我闭上了眼睛,仿佛没有那么疲惫了,长长的舒出了一口气,我不知道我是在重复母亲的话,还是在劝慰她。)
                          “今天是好日子,你不要伤心。”
                          (花容易就凋,容易就谢,我算不得什么好的,也就请你,不要伤心罢。)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9-10-25 1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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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鸢肩托腮等,山泉水沸了两次,鱼眼螃目大的气泡便咕嘟嘟跃起来。我振奋地挺直了脊梁,惊喜极了,这样的天儿,水很少能鲜得如此快。
                            琅声叠叠,步子也忙。
                            “祺修仪好福气!”
                            落碨更是细密均称,霏霏雪不如,撅嘴不服,呢喃道。
                            “今儿怎么这么顺啊。”
                            我声儿扬地又轻又快,却还是抵不住她诉起梦来。
                            可大梦一场三千载啊,载着荣枯有数,得失难量,到尽头终南,徒留不老坟一座。
                            忒冷,手抖得不行,盏没暖好,云脚散得也快。嗐,有时候不得不信命,步步对,可总有那么一下,把棋局吹错。
                            “胡鸣——”
                            “胡鸣——”
                            “胡鸣——,新年快乐。”
                            有女吏把茶盏捧落,碎成一地曼陀罗花,咿咿呀呀送她。


                            14楼2019-10-26 2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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