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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篇·我的老妈(第三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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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听完老妈所吐露的真情之后,我该作何表示呢?
震惊吗?悲伤?愤怒?绝望?
我只知道,那天晚上,许多情绪涌上心头,让我久久难以入睡。至少,我洗完澡后,老妈在桌子上睡着了,但我不想理她。我在被窝里,脑子很乱,特别乱。不管是生活中的还是书籍上的,我得到的都是母爱的伟大、深情,特别是单亲妈妈的不易。我一直知道老妈很辛苦,总是加班,看上去也越来越显老。但我做梦都没想到会有这种开展,我真的以为是自己的原因,现在想想真是讽刺。我是老爸的人生理想中的一环,但对于老妈而言未必吧。估计……老妈也是为了心疼老爸这么多年的付出才肯为他生下我,组建家庭吧。后来老爸出了意外,这样他的人生理想破灭了,我也就成了多余的了。哼,真是辛苦老妈了,花了这么长时间养我这个累赘,虽然她给了我远超于基本生活需求的物质条件,相对于的精神条件也足够多了。果然,我从以前就不需要幻想、呼唤这么多,知道了自己几斤几两之后,就真的感觉,老妈给的足够多了。不如说,因为给的太多了,让我自己有了种得寸进尺的感觉,就会想要更多。如果一开始就说清楚就好了,不过小时候我肯定会不理解的吧。隐藏这种事情这么久,老妈真是够辛苦的了……看来我也要懂事才行,毕业之后读大学吧,既然老妈想我读。不过必须找个有宿舍的才行,这个家以后能不回就不回算了。想着想着,我也逐渐地进入梦乡。并没有做噩梦,非常平淡地进入第二天。
第二天起来,我发现我的枕巾是湿的。真丢人呐,哭着哭着睡着了。洗漱完之后,到客厅时发现老妈还在睡,估计宿醉的劲头还没过去。于是我就做好了两人份的早餐,放在了桌子上。可能是闻到了香味,老妈慢慢地醒过来了,一边揉着脑袋一边跟我打招呼:“早啊裕君……疼疼疼……昨晚怎么又喝多了。”“少喝点吧,对身体不好。起来吃饭了。”老妈洗漱完后,坐在餐桌前,问:“昨晚我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没有。”
……
吃完饭后,我打算去买菜来着,但老妈执意跟过来。“裕君我好久没跟你一起出门啦,怎么妈妈变成老太婆了被裕君嫌弃了?”老妈的心血来潮让我很不习惯,明明昨晚说出那种话今天像个没事人一样,搞得好像就我一个人在意、而对她而言只是酒后笑谈而已。不过我也没理由拒绝,只好一起走了。一路上我听她感叹附近店铺的变化,没怎么搭茬。
“中午吃什么好呢裕君?啊不如吃土豆炖肉吧,我记得裕君最喜欢吃这个的了。”亏老妈还记得这茬,我以前的确挺喜欢的,后来就淡了。除了给叶月老师和食研的同伴们做过,我自己在家反倒很少做。不过老妈应该不会对我的料理水平感兴趣,就更不用说【大岛卷】了。“哦,好呀。”我边敷衍她边在商店街游弋,走着走着就到了一家蔬菜店。虽然我定睛一看,是那两只死猴子中的一家的店,但今天的我完全没有心情跟她们絮叨。“哟这不是大缟嘛,怎么没跟青海同学一起来?”“她回老家了。”“啊啦,裕君这是你的同学吗?”老妈听到我和猿江的对话,好奇地也加入了进来。“诶,是大缟的妈妈吗?初次见面,我叫猿江爱,是大缟食研的同学。”“嗯。”我简单地回应了一下,老妈很开心地对猿江说:“我是裕君的妈妈,裕君承蒙照顾了。”“啊哪里哪里……”猿江也算是有点眼见的,至少我和她关系还没好到能够在老妈面前随便的诋毁我。当猿江打包好蔬菜的时候,我把钱一给,说了声谢谢之后,就走了。
老妈很快跟了上来,似乎察觉到我有些异样。“裕君,怎么不说一声就走,太没礼貌了吧。”“哦,对不起。”我很没精神地用敬语道歉,老妈大早上就满腔的劲头也被我冲淡了不少。“裕君好冷淡……”事到如今我也热情不起来啊,我一言不发地往卖肉的店铺走去。
……
回到家后,我在厨房放好食材,然后往房间走去。“裕君,你今天好没精神啊,是不是昨晚睡不太好?”老妈对我的担心,在当时的我看来显得更像是对我的追问或者拷问。我敷衍她说昨晚没睡好,多休息一会儿就好了。于是她自告奋勇地来做午餐,让我回房间多歇一歇。这幅过于亲密的场景,可能就是普通家庭一般都能有的“日常”吧,也是我很久以前就梦寐以求的。可惜早已不再是当初不懂事的年纪,现在反而对这种“日常”很不习惯。算了,待着就待着吧。
……
“裕君,出来吃饭啦~”我停下手中的笔,离开了暑假作业,径直走向餐桌。菜式很不错,无论是卖相还是气味,都能看出来老妈在料理上面下了很多功夫,跟以前只会埋头工作的她的形象相去甚远。“我开动了。”我小声地说。“哈姆,嗯好吃,老妈你的手艺不错。”“真的?那你可要多吃点哦,嘿嘿。”老妈笑了起来,看上去感觉年轻了不少。至少跟昨晚上喝醉酒了之后的老态相比是有这种感觉。好久没跟老妈吃饭了,这种感觉真是神奇,也挺温馨的。
“裕君最近过得怎样?作业有按时写嘛?”“送别了一些前辈,也没别的事了。当然有写作业。那老妈的工作怎样?还是帮人策划婚礼吗?”“最近接的单子都挺单一,新人们都不太注重形式,一些普通的套餐就能满足。而且越来越少人用日式婚礼了,我还挺喜欢白无垢的,虽然你爸穿黑色西装就更显黑了哈哈哈。”“老妈你和老爸结婚的时候是西式的吗?”“当然,西式的比较方便,没有日式那么多讲究。而且你老爸穿的还是白色的西装,肤色反差就更明显了。我给你说啊,那个时候……”老妈现在讲起和老爸的往事,滔滔不绝,似乎是想用一顿话的功夫填满过去十几年来我对老爸印象的缺失。这是赎罪吗?还是亡羊补牢?至少我越听越郁闷。是的呢,老妈已经不介意了,已经走出来了,不再是一提到老公就以泪洗面的未亡人了。就剩我一个,纠结于过去,这十几年的时间真的就白给了,像个傻子一样纠结。我本能地想逃离餐桌,于是加快速度清空手中的饭碗,双手合十“我吃饱了”,把自己的碗筷拿进厨房刷了。“裕君,你怎么吃这么少?裕君?”我把水龙头开到最大,企图用这哗啦啦的水声掩饰。洗完之后我对着直愣愣看着我的老妈说“我先回房间休息了,老妈你慢慢吃”,然后走进房间里陷入沉思。
……
“裕树,裕——树——”当我还在迷迷糊糊睡午觉的时候,我仿佛听到有人在叫我。虽然我一开始并没有搭理,但那个声音一直在持续,搞得我心烦意乱。睁开双眼看见千里正坐在我的书桌前,一遍一遍地叫着我。但今天跟往日不同,并没有粗暴地把我从床上扯醒。我感到诧异,因为我并不知道她过来要干嘛,不过她这样子不请自来的方式也有十几年了,所以我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啊……千里,你怎么来了?”我伸了个懒腰,在床上坐了起来,但没有下床,盯着千里看。“人家给你发了信息你都没回我,于是我就直接过来了,谁知道你在睡觉,真是的。”“姑奶奶,我中午睡个觉又找你惹你了吗?真麻烦……”我边伸懒腰,边听千里的辩解,“我又没有不让你睡……人家在这里都呆了半个小时了,谁知道你这么能睡。现在都三点多了,叫你起床不过分吧?”毕竟平时每天早上都是被她强行拽醒,今天的叫醒服务虽然出乎意料但也是相当地温柔了,所以我也没揪着不放。
“所以呢,这么突然地过来,有何贵干?”我从床上起来,坐在了床边。“我听猴子说了,你今天和阿姨出来买菜了对吧,你们关系不错嘛~”千里果然不会撒谎,她绕着圈子的意图已经相当明显了。“所以,猴子那家伙有没有跟你说我那个时候脸上是怎样的表情?是不是这样的?”我咬牙切齿低声地质问千里,果然任何时候猴子都是千里的人。“到底发生什么了……”千里看上去有点受伤,因为以往小打小闹都是我任由千里摆弄,一旦我真的生气的时候千里还是会被我吓到的。“为什么啊裕树,你没和阿姨好好谈过吗?”“该谈的都谈了,事情全都知道了。没什么好说的。”我不自觉地提高了音量,拳头不自觉地攥紧了。“那为什么啊……为什么你会这么生气,到底发生了什么啊?裕树你快说啊!”千里走了过来,坐在床边,猛地摇我的肩膀。说实话她咄咄逼人的样子让我很烦躁,因为这种事情说出来一点都不光彩,千里依仗着【青梅竹马】的身份不断想探索更多的事情,而因为老妈的事情我郁闷的情绪在当时也一下子被千里的逼问给点着了。
我猛地甩开了她的手,狠狠地盯着千里说:“你烦不烦啊千里?你怎么什么都想知道?你是想来嘲笑我还是怎样?”“裕树你什么意思?我这是关心你,为你好啊!我好心想帮你,你想和我吵架还是怎样?”千里与我针锋相对,但我丝毫不会退让。“为我好?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关你事吧?你让我去跟老妈谈,我谈了啊。然后你还想怎样?”“我是你的【青梅竹马】,是你十几年的朋友,为什么不能管你的事?你跟阿姨谈都谈了,那怎么还会这样?阿姨可是你妈妈啊,为什么不跟她好好相处?”“好好相处?老妈差不多等于长期放养我,甚至不怎么回家,现在才来重拾母子关系?当初干嘛去了?换你你试试?你知道我家情况吗?……”随后我的怒火让我打开了话匣子,我一股脑地把昨晚所有老妈酒醉后的真言还有我的不满一股脑地发泄了出来。我无暇注意千里的表情,一昧地宣泄内心的苦闷。
“……***到底做错了什么啊,就因为我长得像老爸所以被躲开了?那为什么要生我啊?老爸出车祸我也不想的啊,他被老妈如此想念,所以他就值得去死,我就不配活着?我哪里跟他像了啊,他是好男人,我就像个孤儿。我甚至得腆着脸去求邻居的帮忙,没有你们一家我甚至活不到现在。现在你满意了吧,我还能怎么办?她是我老妈,无论是血缘还是法律我都斩断不了。她供给了我十几年的生活费、学费、这些乱七八糟的费用,我欠她的啊,我哪有资格去原谅她。我一天不把这些账还清我就一天不能跟她断绝关系。还重拾母子关系?她又没给我什么,我凭什么给她。钱的话我早点出来赚,以后还给她就是了,你还想我怎样啊千里?你想让我敞开心扉跟她聊天?跟她撒娇?还是说把以前的事情全部忘掉?这下你满意了吧?那你教教我该怎么做?”我的眼眶湿润了,还是触到了痛处,但我的怒火让自己保持原本的声调。我看向千里,她低着头小声地啜泣。我也心想着自己说的有点多了,于是出去厨房想给千里倒杯水,也让自己冷静一下。当我手摸到门把的时候,突然千里一把把我从身后抱住,头倚在我的后背上,双手抱紧我的腹部。
“千里,你干嘛……”“裕树,别说了,我不知道发生了这种事情,是我不好……”“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我不该对你发火的,明明只是我和老妈两个人的事……”“不是的裕树,我一直知道你很想念阿姨,我很想为你出一份力的。我知道那种想念亲人的感觉,如果没有裕树的话我的心病可能会越来越严重……但是我知道我自己代替不了阿姨,我再怎么安慰你也不能添补你的寂寞,所以我才不想你因为太被动而错过跟阿姨重归于好,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个情况……对不起裕树,我真的没有恶意的……”其实我也知道的,千里是个直性子的姑娘。虽然行事粗鲁了点,但出发点还是好的。而且这么坦率的千里我也心软了,好好地安抚她之后就给她倒了杯水喝。
……
“衣更,你明天回来吗?我好想你呀。”
“嗯嗯,人家也很想你呢前辈,小仁小智也是呢~~明天你可一定要过来呀,特意给你准备了特产,希望能合你的口味~”
“谢谢了衣更……”
“怎么了前辈?听声音感觉你这几天都没什么精神呢,出什么事了?”
“……”我吸了吸鼻子,强装镇定。
“没事衣更,最近有点鼻塞,已经没事了。”
“这样啊,那前辈要多多休息,我很期待明天呢~~”
“嗯嗯衣更,
我真的好想你。”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9-10-21 07:04回复
    更贴时间越来越慢了,心里很过意不去,所以只能抱着罪恶感继续拖更了(误)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9-10-21 0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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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啦老弟,几个月不见,也就我俩是真爱了。


      IP属地:辽宁来自手机贴吧3楼2019-11-11 1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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