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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六郎延昭】 驱马复归来之诈死云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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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差们的皇命,我一个犯官如何能知?”六郎的语气象结了冰的水一样平静。
“你不知道,我就告诉你。”柴宗曦快步转身从大案上抽出一封信,摔给六郎道:“你自己看看。”
六郎狐疑的接了过来,一目十行的扫了几眼,越看心中越是吃惊,手里中的汗湿得信笺纸边都有些潮了。
“王爷。”六郎将信笺叠好,双手递了过去,表面淡然说道:“这封信没头没脑,也不知道王爷从何处得来的,就怎知王大人是来杀我,寇天官是来追查您的下落呢?”
柴宗曦轻蔑地朝窗外看了一眼,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道:“赵光义自以为他的朝中是铁桶一个,却不知道我早在他身边安插有内线。妹夫,”柴宗曦缓步走上前来,轻轻地拍了拍六郎的肩膀,尽量用平缓的声气说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妹夫你想息事宁人,可是有人偏偏不让我们过安稳日子。为了我妹妹,为了宗勉,你也应该帮我。有你帮雄据云贵,我们便可占据铁盐茶马之利,更兼我有山川关河之险,本王内修政务,你为元帅外练兵马,就算是本王不能誓师北上,进光复我大周天下,我也能和赵光义分疆而治,你又何苦去受那些小人之气?”
“王爷,”六郎想都没有想,断然说道:“王爷让我做的事情,不仅仅是关系我杨六郎一人身家性命,更事关百万生灵。从古至今,只有天下一统,百姓才能乐业。一旦战起,沃野化为麋鹿之乡,阡陌顿生荒榛寒荆,人民流离,百业凋敝,这就是王爷想看到的么?王爷要杨景答应的事情,恕杨景不能从命!”
“杨延昭你好。。。”大概是气晕了头,柴宗曦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半晌才咬着牙说道:“自你到云南以后,本王推衣解食,何曾亏待过你,没有想到,你竟然这样不识抬举!好吧!”柴宗曦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按捺了又按捺,冷冷说道:“匹夫不可夺其志,更何况是三关大帅。你走吧。”


IP属地:英国17楼2019-10-17 0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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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郎没有马上移步,只是深深对着柴宗曦一揖到地,说道:“王爷多年筹划,想必早有主张,六郎也多劝无益,临了只有最后一句,天下一统,创建盛世,乃大势之所趋,愿王爷再思!告辞!”
    六郎说完,又是一长揖,而后径直去了。
    望着六郎渐去渐远的背影,柴宗曦一肚子的气倒无处发泄,正好有一个没有眼色的宫人前来奉茶,柴宗曦一把抓过茶杯,“砰”地一声砸在地上。
    “王爷,您生什么气呢?你周围文臣武将那么多,要成大事,也不在乎多他杨六郎一人。”屏风后的幔帐一动,一个宫装丽人摇着团扇走了过来。
    “曼珠?”柴宗曦缓缓转过身,没有接话,只是皱着眉头问道:“我交代你的事情,你做的怎么样了?”
    曼珠偷偷看了柴宗曦的脸色,小心说道:“昨日我带人去了搜查了姐姐宫里,除了这个,倒也没有发现别的什么可疑之物。”曼珠一边说,一边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精致的小木盒子。
    柴宗曦接了过来,打开看时,却发现盒内装着一个暗红的药丸,嗅一嗅芳香扑鼻,于是不解的问道,“这是什么?”
    “是解药,所用于黑苗人的蛊毒。”
    “解药?给何人的解药?”
    曼珠狡黠地一笑,略带得意的说道:“我让姐姐的贴身大丫头吃了一点苦头,她便全说了。那丫头说这个药是给一个姐姐的一个故人所备,为了这药,姐姐可是整整花费了十年时光,”说完她见柴宗曦脸色愈加阴沉,忙说道:“我只是按照王爷吩咐的将姐姐身边的旧人换走,将姐姐禁足宫中而已,其他的每日供历一如平常。”
    柴宗曦没有说话,他死盯着那药丸,仿佛在看什么洪水猛兽一般,不知怎得,他的嘴唇有些哆嗦,白亮亮的眼睛烛光下格外刺眼,忽然他一把抓过那药丸,放在掌心,捻了粉碎。


    IP属地:英国18楼2019-10-17 16: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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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了好多!激动!报个到有个考核完结后从头看。


      来自手机贴吧19楼2019-10-17 2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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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是夜半时分,云南的夜色本来就肃杀凄迷,偶尔传来巡逻打更的锣声,伴着的的笃笃的梆声,反而更显苍凉。
        寇准此时只穿了件深蓝色家常大褂,翘足坐在书案前椅子上就着烛光看书。忽然一条人影从房上跳下,悄然无声地落在草地上,那人轻脚轻手撬开后院房门,缓缓的举起手中钢刀,正当他准备一刀砍向寇准时,就见前门大开,一个声音高声叫道,“什么人?敢行刺朝中钦差?”
        “六郎?!”寇准一抬头,大吃一惊,急忙躲闪到一旁,扭脸看去,只见那刺客黑巾蒙面,手持钢刀,一怔之后,又挥舞着向寇准冲去。
        事出仓促,才进得房门的六郎也来不及找到趁手的武器,纵身一跃,一连急攻,那刺客也毫不退让,见招拆招。几个回合之后,那刺客渐渐落了下风。他心中着急,一分神,前胸重重的挨了一脚,那刺客不敢再恋战,虚晃一招,破窗而逃。
        来人虽然脱身逃窜,怀中之物却掉了下来,六郎担心中了刺客的调虎离山之计,也不去追他,只是快步走到寇准跟前,扶起寇准道:“寇大人,您受惊了!”
        寇准此时方惊魂初定,扶着六郎站起身,摇着头苦笑到:“六郎啊,辛亏你到的及时,救我一命。想我寇准不过是山西一届书生,官做得不小,却没有几两银子,不过,这人不像是为了钱财而来,倒像是哪个仇家来要我的命。”
        六郎扶着寇准在春凳上坐稳了,然后走过去拾起那刺客掉下的东西,打开一看,具是一些利刃,飞镖,匕首,挠钩还叫不上名字的古怪暗器。
        六郎小心翻看了一下,心中突然一动。,“这些暗器有些不是中原人物所用,难道刺客是他派来的?”
        ”六郎啊,你看出了什么了么?”寇准见六郎只是出神,忍不住凑了过去。
        “噢,寇大人,”六郎正在沉思中,受了惊似的一颤才回过神来,忙道:“没事儿,这人使用的暗器都是些江湖下三滥的玩意,我也看不出来历。只是寇大人还是要加强亲兵卫队的防御,您看,我刚才直接就从前门进来了,连把守的卫兵都没有。”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哪里有那么多刺客,就算是真的有刺客,那些守卫也不见得有多大的用处!不过,,,”寇准说着,突然打住,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六郎这么晚了,你来找我有急事儿?”
        “寇大人,”六郎突然面露难色,寇准用诧异的目光看着六郎,“六郎,你今天怎么了,不要吞吞吐吐的?有什么事情需要下官帮忙?”
        六郎目中晶然闪光,忽然双膝跪地,重重地磕了一个头,说道:“寇大人,这件事儿我也只能求你了。”
        “六郎,你这是干什么,要折杀我么?快起来,快起来!”寇准忙扶起六郎,说道:“有事儿说事儿,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快起来。”
        “寇大人,”六郎话还没有出口,眼中已是饱含泪水,“常言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生死之数,唯有司命,杨景本身就是‘留职立功以观后效’,杨景深知自己罪在不测,如果万一,,,寇大人一定要替我保护好郡主和勉儿。眼下郡主和勉儿住在云南王处,请寇大人务必将她母子接出,送回汴梁。郡主她身份特殊,我只担心她的前朝公主的身份被那一等有心的人利用,我的生死真的无足轻重,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们母子,这里隔着汴梁又岂止千里之遥。。。”六郎说着,嗓音便有些嘶哑哽咽。
        寇准忙安慰六郎道:“六郎,你今天没头没脑的说这些干什么?你自幼练功习武,又正值壮年,皇上发配你到云南,不过是为了堵住朝中那一班御史的嘴,说不定过个三月五月就赦免了了你的罪,我还是回去做我的天官,你还回去做你的三关元帅。”
        六郎苦笑的摇摇头,颇为感伤地说道:“寇大人,您现在不懂,说不定过不了几日,您就知道了。杨景这里先行告辞。望寇大人保重!”


        IP属地:英国22楼2019-10-17 2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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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可以看到之前被吞掉的大段了!
          还有红菱怎么的更新也有!先坐沙发,等我晚上回来慢慢欣赏!


          23楼2019-10-18 09: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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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觉六郎两口子和寇准好生份好客套啊,寇准千里迢迢来六郎怎么也得请寇准泡泡吧吃吃路边小烧烤啥的,领略一下云南的风土人情开玩笑的,红菱乖乖更文速度真没得说,继续


            IP属地:重庆来自iPhone客户端24楼2019-10-18 1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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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得寇准行馆之后,六郎只觉得自己心里发空。头晕目眩,腿颤身摇象要晕倒似的,左臂那种痛痒的感觉又一次的袭来。六郎咬着牙,勉强的走了两三里路,来到一户人家的后墙,这户人家屋里闪着灯光,影影绰绰似乎有两三个人。此刻六郎已经是满头冷汗,两腿颤得发软,脸色象月光下的窗纸一样青黯惨厉。他勉强退到墙根靠墙借劲坐着,然后艰难地从怀中抽出一把匕首,挽起左臂,一咬牙朝那个黑点狠狠扎了过去。
              一阵钻心的剧痛,似乎缓解了左臂那如同发作在骨头上痛麻,六郎闭着眼睛咬牙忍疼,却无一声呻吟,渐渐的,六郎的视线模糊了起了,就当他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隐隐听到这家户主的门开了,似乎有人提着灯笼小心探看什么,接着便是一声惊呼。


              IP属地:英国25楼2019-10-19 0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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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六郎再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了。他努力撑着胳膊坐起来,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躺下一个乡下农舍之中,伤口已经包扎好,一位相貌慈祥,布裙荆钗的老妇正坐在不远处的一个春凳上。
                六郎正在疑惑之中,就见那妇人开口说了几句话,见六郎不回答,便换了生硬的汉话,道:“你从哪里来,怎么会得罪了黑苗人?”
                六郎轻轻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摇摇头,妇人见六郎不语,便猜到六郎有难言之隐,也便不再追问下去,只是走到六郎床边,无比惋惜的说道:“我看过你的伤口了,你也许撑不过下个月。我这里有一些蕈菌,虽不一定能解蛊毒,却能让你暂时忘记痛苦,我们苗人相信,吃了它就是让你最接近天神的时候。”妇人说着,把手中一些物什递了过去。
                “多谢婆婆相救。”六郎躬身致谢,他看了看她妇人手中几株土黄色蕈菌,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
                “对了,忘了告诉你,这种蕈菌还有一个名字,叫鬼手青。”


                IP属地:英国27楼2019-10-20 14: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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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日子王若钦的日子也不太好过,他原想派出乌戈暗杀寇准,扫除杀掉六郎的一个障碍,却没有想到六郎及时赶到,救下寇准。他料到经过这次刺杀,寇准钦差行辕定会加强防范,所以一时倒也不敢再轻举妄动。眼看离萧太后的期限越来越近,不由急得王若钦如同热锅蚂蚁般焦灼难耐——又不能对人说。
                  正心烦意乱之中,忽见一亲信手捧一份密信,走了进来,王若钦抽开一看,细细读了起来,忽然他眼睛一亮,心中有了主意,大声吩咐道:“来人,去把杨元帅请到我的行辕。”


                  IP属地:英国28楼2019-10-20 15: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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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若钦真的是国际间谍,日子过得这么好还想什么萧太后嘛,就在大宋过着高官厚禄的生活多好非要折腾.


                    IP属地:重庆来自iPhone客户端29楼2019-10-20 16: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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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诈死了,多少年前的评书后后遗症不能直视云南这段,等红菱文疗伤


                      来自手机贴吧30楼2019-10-20 2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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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烛一盏,清酒一坛,太和城北一座简陋的酒肆内,老板和伙计早已不见了踪影,只有六郎一人静静的坐在角落里。这座酒肆早以打烊,比较白日里车水马龙人潮如涌,此刻却是家家关门,店店封户,冷冷清清没有几个人,只偶尔有几声狗叫声,打破了这安静的世界。
                        六郎叹了一口气,朝窗外看了看,天色已经黑透了,隔窗只能看见外间影影幢幢的树木房屋高低错落,屋外的风一阵紧一阵慢,这枝蜡烛也随节舞蹈,越显得屋里有些阴森静寂可怖。他给自己到了一杯酒,不知怎的,六郎那端起酒杯的手指有些发抖,他苦笑了一声,又把酒杯放了下来,这么多年风风雨雨,他自认为已经看穿生死,却不想面临生死关头仍然有许多拿不起放不下的事情。“明天一早,明天一早我便就要去王若钦处投案,我一死便一了百了,既不会遗祸妻子,也不会连累亲朋!只是娘,珺儿,几个孩子。。。”
                        一声帘响,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风尘仆仆蹇槛而入,他环顾了一下四周,一眼看见坐在角落的六郎,喜得开口说道:“六哥,你在这里啊,叫小弟好找。“
                        六郎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相貌身形和自己一般无二的人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原来是堂惠贤弟,”六郎用手撑着桌子,慢慢起身,强笑道:“贤弟怎么找到这里来了,快坐。”说完将手一让,请来人坐在对面。
                        “六哥,”任堂惠见六郎似乎心情颇为沉重,于是一边坐一边关切的问道,“老板和伙计都打烊回家了,六哥还怎么大半夜的坐在这里啊?”
                        “我不是和这儿的老板熟识么?”六郎起身从别处拿过一个酒杯,给任堂惠也到了一杯酒道:“我对老板说,‘我也不需要你着人伺候,也不需要热食汤菜,只给我一坛酒,我自己坐在这里便好。’贤弟来的正是时候,来,陪哥哥喝上一杯。”
                        “六哥,”任堂惠接了过来,“啯”地饮尽一杯酒,因见屋里气氛有些沉闷,于是开玩笑道:“六哥也太过日子了,您是云南王的座上宾,钦差王大人又是您的义兄,您怎么老是往这种小店里跑呢?在这里请小弟,小气了些吧!”
                        “贤弟,”六郎抬头看了一个任堂惠,苦笑了一声,自十多年前六郎在汴梁城救了任堂惠,任堂惠返回云南之后,二人便再无什么往来,直到此次六郎发配云南,二人才得再次在街头偶遇。自二人再次相遇之后,六郎和任堂惠便不时在一起说古论今,居然十分投了缘法。任堂惠甚喜六郎不拘形迹,没有什么官架子,且翩翩风度儒雅风流,六郎也觉任堂惠没有一般商人的世俗习气,这么多年也算是走南闯北见多识广,颇合着自己脾胃,同他交往不像与官场人相交一般勾心斗角,几来几往两人索性八拜为交已兄弟相称。六郎与任堂惠相貌本就一般无二,偶尔着装打扮一样,就连郡主和白氏也一时分辨不出。


                        IP属地:英国32楼2019-10-21 0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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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在往日,六郎也定会说几句玩笑话,只是今日他祸到临头,哪里有心情和任堂惠说笑作乐,于是只惨笑一声道:“对不住了,任贤弟,倘若为兄在汴梁,什么珍错玉馔,琼浆玉酿为兄不能请?只是如今。。。?”
                          “如今怎么了?”任堂惠不明就里,又给六郎斟了一杯酒笑道:“那王钦差是您的义兄,此番他前来不就是准备赦您回京,官复原职吗?怕就怕到时候六哥不认得我这个贩马的义弟。”
                          “贤弟,”话说到此,六郎再也忍不住了,他脱口而出:“此番怕是为兄最后一次和贤弟一起饮酒了---”他突然觉得自己说漏了嘴,想要改口却见任堂惠睁大了眼睛,吃惊的说道:“最后一次?六哥,您在说什么,什么最后一次?”
                          六郎本不想细说,但他是积郁已久的人,在任堂惠的连连追问下,也不禁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最后六郎仿佛不胜感慨,连了自斟自饮了几杯酒叹道:“其实看穿了也就明白,王公也好,庶人也好,就算是龙子凤孙也终归一抔黄土,谁又能逃了了生死天命?若是能用我一个人的命能换得南疆太平也算是我死得其所。更何况我本时日无多,原想多陪陪的郡主她们娘俩几日,只可惜。。。”
                          “六哥,”任堂惠一把抓住六郎的手,他仿佛不胜其寒,连说话的声音都颤抖得厉害:“六哥,你明明没有做过的那些事情,你为什么要承认?那,那是要杀头的!还有那王大人,他不也是您的八拜之交吗,他为什么一定要苦苦相逼,要害您的性命?”
                          “贤弟呀!”六郎惨笑一声,其实这些时日发生的之事十有八九涉及皇权之争又岂能对他明言,只得含糊说道:“有些事情你不明白反而好些,更何况王大人也算是对我仁至义尽了,至少他许我这一夜不必被羁押狱中,否则你我兄弟岂不是连最后一面都不得相见?只是我还不知道如何去告之郡主,等到天亮吧,等到天亮我再去和郡主最后一别。”
                          任堂惠神色复杂的看着六郎,其实刚才六郎的话他有一多半是听不懂的,不过他弄明白了一件事---明日一早六郎便要到钦差处自首,承认自己有不轨之心。“不行,”他忽然眼睛一亮,“六哥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总说来世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六哥,可是何需等待来世,眼下也不就有个报恩的机会吗?”


                          IP属地:英国33楼2019-10-21 0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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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郎哪里知道任堂惠此刻心中所想,他左一杯右一杯,只是吃酒,不久己是醺然欲醉,对任堂惠说道:“兄弟,人都说吃饱了不想家,醉了不惆怅,只可惜我这里今日无甚吃食,委屈了贤弟。贤弟,来,陪为兄再喝上一杯。”
                            “六哥,”任堂惠忙给六郎满上,自己却举着空杯说道:“我酒量不宏,您多吃几杯,”说完又试探的问道:“六哥,说不定是您想多了吧?当年我吃官司的时候也说是杀头的罪,可是掉脑袋这个事是要御审了才能定夺,那能说杀就杀的?再说了,如果王大人真的要杀您,今天还会让您回家?”
                            六郎摇了摇头,言语间已有些口滞舌涩,“贤弟你这就不懂了,我家一家老少都在京中,我能逃何处?那王若钦是钦差,有先斩后奏之权,他请出王命旗牌天子剑,杀我于辕门之外又有何难?。。。”
                            六郎本是几日都没有好好休息的人,此刻多吃了几杯酒,已到了十分酒意,不一会儿便已是玉山倾颓,头一低,竟伏在案上沉沉睡去。
                            不只过了多久,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已不在那家小酒馆里,却是在一间七尺见方的斗室内。不但自己躺在床上,旁边还有一张小桌子、桌上子放着一套水壶茶碗,他揉了揉依然头疼欲裂的脑门,恍惚了好一阵,忽听到房中有动静,于是下意识地扭头一看,只见一个小伙计正弓着腰蹲在地下,熬着什么东西,见六郎醒了,那小伙计满脸堆笑道:“任爷,您酒醒了?”
                            “嗯,”六郎答应了一声,随口问道:“这是哪儿?现在什么时辰了?”
                            “这是城东乔家酒店,现在已经过了巳时了。任爷,给您熬的醒酒汤好了,您现在趁热喝点?”
                            “城东?任爷?”六郎忽然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对劲,“我怎么会在城东?你喊我什么?
                            “您不是任爷吗?昨日四更时分,是您的一个朋友将您送来的。他说您和家中夫人拌了几句嘴,心里不痛快,所以多吃了几杯酒。他怕送您回去尊夫人气还未消,所以让您在这里过一夜。还叫小的好好伺候,说您是太和城北作牛马生意的任爷,还说我伺候的好了,您一定重重有赏,这是您的衣服,小的昨天连夜浆洗干净又放在火旁烘干了,您看看。。。”那店小二云天雾地喋喋不休地说着,六郎的目光向那小二递来的衣服一触,那分明是昨天任堂惠所穿衣裳,他赶紧低头看了看自己,却发现自己的内衣和中衣也都不似昨日所穿,六郎像是被针刺了一下,身上惊悸一颤,又仿佛钻透了一片浑浊之极的浓雾,一下子清亮惊醒过来,“任贤弟,难道你。。。?你好傻!六郎本是将死之人,你何苦。。。,不行,我不能。。。”六郎重重捶了一下自己的腿,也来不及多想,一把抓过外衣,胡乱的披在身上,连鞋也不及穿好便朝门外走去。


                            IP属地:英国34楼2019-10-21 0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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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爷,任爷,你去哪儿?”
                              六郎顾不上回答店小二,拔腿便朝城西而去。
                              太和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是寻常日子从城东到城西不过一个多时辰的脚程,偏生今日赶上了集会,只见城西全安门内人群熙熙攘攘的,有长衫的、有短褐的、有满身珠光宝气的、有破衣烂衫甚至骨瘦如柴打着赤膊的、到处都是满挤挤捱捱,加着小商小贩们吆喝的尖嗓门儿……扰攘成一片,竟费的六郎两个多时辰才挤了过去。
                              待他匆匆跑到城西的小校场外,远远的便见一排排的亲兵早已列队,乍然一看,满眼都是刀光剑影,旌旗帅旗间甲胄林立,十分森肃威严。校场的空地上五花大绑正跪着一人,离此人一箭之地外旁边有一个临时搭起的官棚,里面坐着几个人却看不清爽。
                              还未等六郎再靠近些,便见校场外站哨的一个士兵大声喝道:“你是干什么的?营前百丈都是戒严之地!你凑这么近起来算怎么回事儿?走,说你呢!一会巡营的长官过来,谁也没个好儿!”
                              “这位兄弟,敢问里面是要杀谁?”
                              “杀谁和你有什么关系?这不是看热闹的地方,走走走!”
                              六郎此刻心急如焚,也顾不上自己像似被叫化子似的被呵斥,陪着笑脸道:“这个大哥,我好象和被杀的那个人有些个交情。你看。。。”
                              “你?”那个士兵打断了六郎的话,轻蔑的一笑道:“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实话对你说,今天要杀头的原来的三关大帅,当朝郡马杨延昭!杨元帅能和你有交情?”他正说着,便听见校场内传来三声沉闷的炮响,六郎一听便明白行刑的时辰已到,他踮起脚朝内看,只见官棚内走出一人,向供在台上的御批令箭行了礼,然后便转身像似下达着什么命令。
                              两个满身横肉的刽子手得了令后,几步来到跪倒在地之人跟前,一个手提起那人的发梢,一个高举鬼头大刀,眼睛盯着监斩台,看似只等一声“斩”字令下,那人便要身首异处了。
                              此刻,六郎不及多想,他一把将自己身前的那个士兵推开,大声喊道:“刀下留人!”
                              六郎这一喊不要紧,担任护卫的士兵以为六郎要劫法场,霎那间便有十几个侍卫拔出了腰刀,一声呼啸围了过来,其中一个领头的高声怒骂道:“你们都是瞎子?不知道今天钦差大人亲临法场,如果出了乱子,你我吃饭的家伙还想不想要了?还愣着干什么,把这个目无王法的东西给我拿下!”
                              此人的话音刚落,便见一阵呜嘟嘟号角悲凉响彻四方,六郎踮起脚尖朝内看去,只见那玄衣红带的刽子手,手执鬼头刀到那刑人身后,极为熟练地朝后膝窝一揣,挥刀斜劈下去,猛蹬一脚闪身离开,一颗人头便直滚出去,这是刚刚午后,乃阳气最盛之时,只见那具尸体腔中鲜血激箭般直射而出,连几丈外都糊满了殷红的血,生死只在顷刻之间已是了事。
                              六郎一下子惊呆了,他象石头人一样木然而立,呆若僵偶,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五花大绑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推推搡搡的带进了法场,更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跪到在官棚之前,他的脑中,心中,眼中仿佛除了那刺目的鲜血,就没有其他。忽然他觉得自己被重重的踢了一脚,接着便有一个声音粗暴的喝道:“你装聋子啊?抬起头!钦差大人问你话呢,你是谁?叫什么?家在哪儿?刚才胡说什么?”


                              IP属地:英国35楼2019-10-21 0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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