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过后,乔巴开始宣布结论。
“简单来说,是噩梦威胁到索隆的生命。”
“噩、噩梦?”
“绝不是普通的噩梦,我想索隆应当再清楚不过了。”
当事人的表情并无明显变化,微微低了低头以示认同。“类似于在梦中夺取人的性命……某种能力者的能力吗?”
乔巴愣了愣,支支吾吾道:“这、这个……”
“由我来说明吧。”罗宾的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还记得你们去过的‘迷惑之洞’吗?”
三个人整齐地点点头。
“小罗宾,难道那个地方有什么……”
“之所以叫‘迷惑之洞’是有原因的。”罗宾并没回答山治的话语,而对名字的由来做出解释,“传说,女神露利将她的秘宝安放于此地之后,当时所有跟随她埋下秘宝的人都被噩梦折/磨致死。为了调查人们死亡的真相,她不惜放弃了女神权能,于是寻到了原因。”
“也是这家伙做噩梦的原因?”
“嗯。‘迷惑之洞’能够进/入人的梦境。它选择的对象无规律可言,不分性别与年龄,或是身体素质的强弱。诅咒倒谈不上,不过,这也就是我从某些老人家那里听来的传言罢了。”
索隆望着罗宾和乔巴道:“可能性是有的吧,否则乔巴不会下结论。”
“是的……索隆你的身体并无异样,普通的噩梦不可能过于影响你的呼吸与心跳。你放心,我会尽我的最大努力,争取在医学方面把你医好。”
“还有,无论梦到什么,都不能被迷惑住,不然,你现实中的身体必将面临死亡。”
他自己自是不相信传说这种近乎虚幻的东西,既然称之为传说就表示它必然会被后人夸大,说到底,德瑞姆岛上的居民那夸张的虔诚态度令他有种些许的不适感,像被束/缚那般。
想在睡梦中夺走未来第一剑豪的命?做得到的话就来试试看吧,别太小瞧他的忍耐力。他不觉得自己会败在区区传说的脚下。
今夜,他梦到了山治。
山治的脸变得血肉模糊,本应无比耀眼的金发也失去了光泽,他正跪在地上挠着双臂,哪怕皮肉外翻也没停下手中的动作。忽然,他抬起了手臂,索隆这才看到那嵌在他指头上的长长的指甲,指甲缝中满是红色的血肉。他发/狠般地吼出声,继续抓挠着双臂,森森白骨不断露/出。
山治那张再正常不过的脸刻入索隆的眼眸之中,宣告着噩梦的终结。总归是能熬过去的,就是这梦的内容也太恶趣味了一些,不管作为能力者的能力或是传说中不似诅咒的诅咒,都十分令人感到恶心。
“白/痴,你睡过头了。”他站于床边,距他不近也不远。这是个极其尴尬的距离,若真被索隆问起就不好解释了。他可不想通过细节被他看出丝毫关心之情。
索隆缓缓开口:“你的……手。”
“嗯?我的手怎么了?沾上脏东西了?”他立即抬手看了看,却一无所获,双手依旧像往常一样干净,“喂,我说你……”
“干嘛?”
“呃……没什么。”这算是他第二次败下阵来了。“早饭,做好了,快去吃。”
“哦。”
山治的指甲一直修剪得整齐,不曾如梦中那样长。
索隆本是最清楚的人,却也需要“眼见为实”。他不认为单凭一个噩梦就能搅/乱自己的内心,他更不认为自己的命会平白无故地交给不知名的家伙的手里。他不惧死,但不能死得不明不白。
“乔巴,在担心索隆吗?”
“……我知道他很强大,但是按照罗宾你的说法,他做的梦……”
“是呢,”她搅拌着杯中少量的咖啡,神情平稳,“关于特别之人的悲惨模样。”
“我们都会出现在他的梦里吗?”
罗宾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没办法否定,但出现最多的人是……哎呀,咖啡快喝光了,山治,能麻烦你帮我倒一杯吗?”
索隆在梦中救下了伤痕累累的山治。
他做了太多太多超出正常人承受范围的噩梦,若非心理素质极高,早就因忍受不住而晕厥过去。索隆见他死去很多次,奄奄一息或在自己的怀中咽气,他的双眼就是无尽黑暗中闪耀的光芒。而那接近真实的无力感压得索隆几乎喘不过气,他一遍遍告诉自己这只不过是梦境,却无数次清晰地看见犹如地狱的场面。
正常人也许早就崩溃了,可未来世界第一的剑豪绝对不可以。
‘别碰他。’伴着话言落下的是一道劈开四周的剑气。理由不明,妖刀三代鬼彻能陪他到这梦境中来。‘看好自己的命,臭厨子。以及……’
永别了,该死的梦。你困不住我的。
Fin.
“好了?”
“嗯,好了。”
“你这家伙为小罗宾和乔巴添了不少麻烦,要给他们道声谢。还有我。”
“啊?我给你添什么麻烦了?”
“……早上起得晚,耽误我收拾碗筷。”
“那到底是什么呢……”
“乔巴,想再多也无济于事。”
“话是这么说没错,究竟是如何治愈的呢……”
“或许是因为他承认了自己的心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