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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劫后余生》(连载十三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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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卷首:
这里是小狼好运,喜欢阅读悬疑类型的文章。平日里也会写一些东西自娱自乐,一般是短篇居多。
以下是关于文章里的一些地名解释和人物说明:
1.隅海:四洲之南,临海,渔业发达,方言为隅海语。
2.青隅:四洲之东,居住人口较多,海路贸易发达,方言为青隅语
3.凛北:四洲之北,森林之乡,冻原辽阔,传统狩猎者居多,信仰万物有灵,方言为凛北语。
4.牵城:四洲之西,古时为与外界陆路贸易的重要通道,境内有沙漠,方言为牵城语。
(故事发生在隅海。女主角程尘“我”与男主角江郁辰是隅海大学的学生,在Alone酒吧认识之后成为朋友,两人都喜欢爵士乐。程尘性格较为内向但沉稳,江郁辰喜欢开玩笑,会在危难时为朋友两肋插刀。)
希望各位阅读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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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1:奇怪的通知与烟花一般的巨响
我记得当时是下午四点左右,光线充足,天空也蓝得可爱。在此之前隅海已经下了好几天的雨,阴沉沉的天气,湿冷的环境都让人觉得骨头和肌肉都瑟缩着伸展不开。在这样一个难得天晴的午后,我和江郁辰正好没事就一起出来透气聊天。
“你到底是来逛街还是来上学的?”
“你有意见吗?”
这是江郁辰不止一次这么调侃我,无论是什么时候一起散步,我们俩的画风都有些不太一样:江郁辰基本不会背背包出门只是把重要东西放在衣服裤子的口袋里,看上去一身轻便啥都不带;而我出门总是背着自己装书用的背包,即使不放书也会放一些比如雨伞面巾纸之类的备用品。我们俩在一块似乎莫名的不搭调但是也能和平共处。就这么边逛边走神,我看见了熟悉的场景——Alone酒吧的招牌在不远处,如同多年的老友一般,静默着等待我们俩的到访。
Alone酒吧是我和江郁辰多次在隅海老街中心区瞎转悠的时候一定会经过的一个地方,那里的街道和骑楼的装饰一直保留着殖民地时期的番式花纹;原住民在房屋墙边保留着被漆成棕色的窄小信箱,一样的高度间隔着整齐站着,给人一种士兵列队的感觉;还有让人难忘的灯光和灯饰,每当夜晚降临,华灯初上的时候总能营造出一种舒适和温暖的感觉。而Alone酒吧已在这里经营了二十年,无论对于原住民江郁辰还是我这样的异乡客,都是无可替代的存在——Alone酒吧其实并非字义上给人感觉那么“孤独”,除节假日之外酒吧老板每天会在下午四点后开始忙着准备晚上的生意:那个时候,门会是虚掩着的,透过窗户仔细看的话,也许还可以看到老板忙碌准备的身影。
“今天怎么没开门?”
江郁辰的声音把我吓了一跳,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右边,映入眼中的是Alone酒吧。不过此时的酒吧细看之下和平日不同——大门紧锁而不是虚掩,而且不知怎的,酒吧内层窗户上面的遮光帘全部被放了下来,这可不像是酒吧老板平日的打烊风格;原本一直放在酒吧外边写着菜品的落地式小黑板也莫名奇妙地消失不见。我下意识看了看手表:也就四点一刻,今天并不是节假日。难道酒吧老板今天不来了?不对,这和他平日里必在酒吧的习惯完全不一样。老板生病了?也说不通,即使他生病也应该会有其他员工来开门,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边好像有一张通知。”
江郁辰似乎也在思考着同样的问题,不过他似乎又发现了什么不太一样的地方,话音未落就往Alone酒吧的方向走去。
“暂停营业通知。”
我跟上他的脚步,终于在停下的的时候看见了那贴在门边的不起眼的通知纸:
“敬告各位新老顾客,自开业以来承蒙各位照顾也能让小店经营廿年有余。因一些外部原因以及店长家中有较为紧急事情发生,故只得暂停营业,大约三个星期后会回来。”
江郁辰并没有把通知纸上的内容全部念完就想转身离开,我拽住他的衣角,指着下边还有一串让我回忆起曾经在青隅关帝庙里求签时所看见的,谒语一样的文字:
一隅四境,劫数在临;神灵护持,佑我存长。
以东为海,渔者生之;以西为涯,峙者生之
以南为天,行者生之;以北为角,困者生之。
沧海汤汤,长空茫茫;敬劝存者,早归四方。
“这些工整的句子有什么特别的讲究吗?”
“这算是老派隅海生意人的作风,”江郁辰转过头来瞥了一眼解释道,“在过去的隅海,如果是店铺开业,转让或者是停业等等店家一般都会去庙里抽签,求得神灵保佑或者指引,很多店家基本上在求完签之后会把签文附上通知或者在一些客人可以看到的地方。”
“那客人看到的话有什么意义呢?”
“准确来说,虽然签文会和一些通知一块公布张贴,但签文一般都不是给客人看的,”江郁辰抓了抓后脑勺,像是在努力回想这方面的知识储备,“只是为了敬示各位神灵,祈求神灵说自己不论是怎样的命运,都希望他们能保佑自己。”
“我觉得也有可能是给客人看的,”听完江郁辰的解释我补充了一句,关于青隅老家的一些习俗的回忆逐渐浮现在脑海里,“我记得青隅和这里有类似的习俗,而且不仅限于生意人。若是做生意的话,青隅那边的说法是:除了签文敬示神灵,客人可以看见是因为:对于做生意的人来说,客人就是生意人依靠的财神爷实体化身之一。签文的存在在敬示神的同时也是在敬示客人,特别是在以前,签文就有吸引,通知甚至是警告客人的作用。”
“哦,是吗?”江郁辰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这倒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补充,不过现在的客人基本上都不会管这些东西了,谁会耐心地停下脚步去读这种东西,闲得无聊不是么?。”
“是啊,你和我一样都很无聊”我有点不高兴地瞪了他一眼。
“等等,我总觉得这可能真的像你说的......”江郁辰似乎并没有太在意我说什么,他反倒是重新认真地看那几句谒语,“与其说这是一个求神灵保佑的签,倒不如说一种警告。”
“诶?”我看向江郁辰,此刻的他眼神里透出忧虑与平日里一副老子看谁都瞧不上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他摇了摇头接着说,“但愿是我想多了......”
我们俩沉默许久,直到江郁辰低头拍了一下我的肩示意我一块走。
“砰——轰”
“还真是奇怪,隅海的大白天还有人放烟花......”江郁辰皱着眉头喃喃自语,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长长的飞机聒噪声盖了过去,我和江郁辰愣了。片刻,把我震回神来的又是刚刚那种烟花一般的巨响——
“轰——轰——”
离我们不远处一排的老屋墙头的粉尘被“烟花声”震落得像飘了一场石灰雪,一种不祥的预感在我心中迅速蔓延开来:
“这可不是烟花,快......”
“跑”字还没从喉咙里蹦出来,我的手就被一股很强的力量拽着往后撤,等我的脑袋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已经被江郁辰拽着,以一种将近起飞的速度狂奔起来......


1楼2019-08-11 00:08回复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9-08-11 0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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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9-08-11 0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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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9-08-11 0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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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9-08-11 0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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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9-08-11 0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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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小时惨案?不管了,先顶一个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9-08-11 1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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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o.2: 是否徘徊在地狱边境
                “轰——”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后的建筑被炸开时的瞬间的威力,无论是土坯沙砾还是钢筋混凝土瞬间就被炸开花,带着惯性和重量的作用下飞起落下。我终于在此刻的东躲西藏中体会到什么叫“子弹不长眼”,不过此刻应该是“飞石走瓦不长眼”更为合适。
                “你TM愣着做什么?快......”
                江郁辰的声音瞬间把我从刚刚的胡思乱想里拉回了现实,我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松开了江郁辰的手,他就站在我面前不远处冲我喊着,不过他的后半句我已经听不见了——又是一声巨响,我耳朵被震得生疼,右手边的一栋较高的居民楼某一层被直接炸开,不过好在暂时没有碎块落下来,爆炸点似乎并不是靠窗的地方。
                “咚!”
                沉闷的响声就这么在下一秒闯进耳朵,江郁辰也被刚刚的声音惊吓了一跳。有什么东西从楼上结结实实地砸了下来。我回过神来看见离我们不远处,一个中年男人就这么以四仰八叉的姿态倒在地上;带着惊异和恐惧眼神,似乎不敢相信之前发生了什么,地面上不断扩大的血液面积提醒着我,他身上的某处伤口还在汩汩往外冒血,如果再不做些什么,他很可能在一刻钟不到就会死。
                “保命要紧!”
                这回是我先反应过来,拉着还在震惊中江郁辰往着还没被炸开花的地方拼命跑,我终于在接踵而来的轰炸声和刚刚的“意外惊喜”中清醒过来。周围的街道上随处可见逃跑的人们,慌乱而匆忙,有人甚至穿着睡衣拖鞋,以一种十分滑稽的姿势拼命逃跑;我拉着江郁辰一路跑过去,没隔多远就能见到倒下的,不知是因为受伤还是已经死亡的人;尖叫声哭闹声混着时不时响起的爆炸声充斥着我的耳膜;不远处的某层建筑里飘出的黑烟清晰可见,一股刺鼻的味道随之而来......
                要是这场轰炸能消停一会就好了,哪怕就五分钟也好。
                不知是一轮袭击过去了还是刚刚的默祷奏了效,我和江郁辰跑了大概没多久,爆炸声终于停了下来,找见了一处并没有被炸到的建筑并不是什么难事,离我们不远处一家并不起眼的私人书店引起了我的兴趣。
                “这边!”
                我带着江郁辰突然一个急停转弯,因为惯性的缘故江郁辰直接就这么撞在我身上,我有些懵不过这次身体本能先于意识,我径直去把书店的门推开:
                书店门并没有锁,不过推开这种隅海的老式木门的确有一点费力,我推到可以供一个人进去的缝隙宽度时把江郁辰拉了进去,然后把门关上。
                冬日的天色总是暗得很快,夕阳的光辉逐渐从书店木窗的的缝隙间慢慢褪去,我和江郁辰大口喘气调整呼吸,也算是身体对我们刚刚的一路狂奔做出了最好的回应。我一直不喜欢这种上气不接下气的感觉,但是此刻它至少证明了我还活着。
                “我说......你还OK吗?”
                不知过了多久,昏暗逐渐笼罩一切,但我还是看得出江郁辰的脸色很苍白,眼神有着我从未在他身上见过的空洞和恐惧,我有些担心他受惊过度。
                “能行。”
                他终于蹦出了一句回答,不过声音沙哑得像好几天没喝水的将死之人,又像是喉咙里堵着什么东西,硬生生地把声音挤出来一样。
                “是因为那个坠楼的人?”
                “咳......不完全是,”江郁辰清了清嗓子,眼神的惊魂未定逐渐褪去,不过他的脸色还是很苍白,他摇了摇头,“我只是想到一些以前的事情,那种感觉......比徘徊在地狱边境还可怕。”
                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即使我们平日里开玩笑互相称对方“兄弟”或者“老铁”,在Alone酒吧认识之后经常出去逛。但是,除了了解他曾经放弃过他热衷的写作这一小部分过去以外,我其实对他一无所知。
                “虽然我知道那种类似于PTSD的感觉特别难受,但关键在于——你即使不是受洗的天主教徒,也早就成年了好吧!”
                我假装毫不留情地调侃他,试图缓解他的紧张情绪。我们俩互相看着对方,没过一秒就因为这个没有任何笑点的调侃同时大笑起来。
                不一会我们都沉默下来,我看向他嘴角还留着一丝笑意,忍不住问他:
                “你笑啥啊?”
                “你这个‘咬文嚼字’的家伙,还知道地狱边境呢!”他的紧张情绪缓和了不少,“我还想问你在笑什么?还有,你把我拐到什么地方来了?”
                “切,开个玩笑还吃力不讨好了,”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笑你,明明在天堂却想着地狱边境,真蠢。”
                江郁辰愣了一两秒,连忙看了看四周——除了书桌就是各种内嵌式的木制书架,而书架上基本上都是书,挤挤挨挨着基本没有剩余的空间。我跟他解释,告诉他这是隅海一家私人书店,他挠了挠头,再次打量四周,眼里的神色带着些怀疑,似乎在记忆里搜索隅海老区是否有这个地方。
                “这地方可不好找,”我转身去查看电源,“这家店可能是隅海上世纪三十年代就存在的私人书店了,经历了一番波折能经营到现在。我来过这里好几次了,这家店特别难找,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兜兜转转了好久才找见它。”
                “你很喜欢看书吗?”
                “当然,”我凭着记忆找到了电源总闸——这是我曾经看书直到书店打烊的时候看见店员收拾书店的时候发现的细节。不出我所料,刚才那一轮轰炸已经把隅海老区的电力给废了。不过为了安全,我虽然不打算徒手做什么修复工作,但还是是找了附近桌上的一个木纸镇代劳,把原属于ON状态的总电闸开关调成了OFF。
                “怎么没有经常在学校图书馆和隅海图书馆见到你?”
                “那些地方空气太闷了,我借完书就走了”我头也不回。
                江郁辰似乎在翻找什么东西,背对着他我都能听见书本被“哗啦哗啦”仓促翻开的声音,我不喜欢这种粗暴的翻书方式,也不喜欢他现在的无所作为,我有些生气了:
                “帮我找一点什么有用的照明工具或者防身武器行吗?总之,一切能用得上的东西,现在的暂时安全可不代表着我们能放松警惕!”
                “这里有一个急救包哦。”
                我顺着他的声音回头,差点被一道光源闪瞎眼,等我适应光亮之后,才看见江郁辰不知什么时候手里拿着一个手电筒,手电筒里的光源指在一个离我不远的一个木制的,内嵌橱子里。
                “这里还有提示语呢。”
                江郁辰说完这句话,我才发现木橱外面贴了一张标语,白底红字上用中、英、葡三种文字明明白白地写着:“紧急时开启。”字样。
                “这家店的原本的老板上个月回香港了,现在暂时承包给一个年轻人,他是老板的一个学生,很细心也很喜欢书,而且完善了这家老书店的很多不完备的设施,比如急救包,消防设备之类的。”
                “你也是这家书店的常客吗?”
                我有些惊讶地看着江郁辰,他不紧不慢地把手电筒的光源朝上,让它立在了离我不远的木桌上。另外一只手拿着一本翻开的书,他似乎一直在等我问这句话。他很认真地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
                “我在小学的时候就经常来这家书店了。”
                说完,他陷入了沉默,好像在回忆什么。我有些惊讶,却不知道说些什么来回应他。
                “你很喜欢爱伦坡吧,”没过几秒,他再次打破了沉默,“这本书上的笔记估计都是你写的吧。”
                借着并不充足的光线,我终于看清了江郁辰手上拿的书:那是一本爱伦坡写的,封面看上去很破旧的«怪异故事集»。


                8楼2019-08-11 2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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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9-08-11 2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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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9-08-11 2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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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9-08-11 2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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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9-08-11 2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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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9-08-12 0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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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o.3: 真实存在的“推理游戏”
                            摘要:谁曾想到,命运会让我和江郁辰以这样的方式过一把“推理瘾”。
                            “你之前没见过我的字迹,你是怎么认出来的?”
                            “很简单,”江郁辰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我之前看过你写的一些发表的作品,你的悬疑小说风格有一些爱伦坡的味道,还有一篇书评,这是你为数不多发表的关于评论类的文章,能看得出你是爱伦坡的忠实粉丝;我以前发现这本书一直待在书架的角落里,基本就没人来翻过,直到有一天它突然改变了位置,而且上面写了不少笔记......”
                            “那也有可能是别人不是吗?”我有些疑惑地看着江郁辰,他的样子让我想起了爱伦坡笔下的侦探杜宾,很耐心地和不明所以的吃瓜群众解释谜题,还都带着一种莫名的骄傲感。
                            “哦,差点漏了关键——你把自己笔名都写在上面了,作为你的忠实读者,如果连你的笔名都不知道,那就太不靠谱了。”
                            “行了侦探先生,不用再显摆您的推理能力了,”我戏谑他一句,“咱先在肚子还没彻底空空之前,上二楼找找看有什么可以填肚子的东西行不?”
                            “诶,你也知道这里有二楼啊。不过,你不是没来过这里几次吗?而且,平日里二楼区也不开放,你怎么会知道?”
                            “并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有事没事喜欢推理着玩。”我给了江郁辰一个白眼,从之前发现的橱柜里找一只手电筒,按了开关,然后往书店左侧的一个较为隐蔽的拐角走去,打算先去二楼看看。
                            “告诉我原因呀,别话说一半啊!”
                            “我的故乡青隅的老式建筑也有这样的骑楼,底下开店楼顶住人的那种。”我一边上楼一边解释,江郁辰紧随其后,“还有,我虽然来过这家书店的次数虽然没你多,但也见过店家打烊收拾的时候,店老板拿着东西往二楼走。”
                            “行吧,观察力不错,如果我是福尔摩斯,你就可以当我的助手华生。”
                            “得了吧,我还是更喜欢马普尔小姐。”
                            我懒得和他争辩也不想再浪费太多时间,拿着手电筒,开始仔细查看二楼的情况。
                            虽说之前从没到过二楼,但我的猜测是对的:这是一个类似于起居室的地方,和一楼的书店装潢风格十分相似,走的都是复古怀旧路线。不远处是一张老式的皮沙发,沙发前摆着一张看上去有些年岁的木桌,看上去十分整洁;而桌上还放着一盏不知多久没用的、起积尘严重的马灯;沙发对面的墙上挂着一些相框,墙面左侧的最高处挂着一幅梵高的自画像;而左下方还有一些类似于收藏品的皮革以及一些狩猎战利品;不过,最吸引我的,还是墙面最右侧挂着的一把弓。
                            “我有一种感觉,这里不只是普通的起居室。”
                            江郁辰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怀疑和思考,我转身看着他拿着手电筒轻轻摇晃,屋内的光影随即不安分地跳起舞来,我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侦探您先歇一会,咱先试着找点吃的再来推理行不?现在这个状态撑到明天,估计我们明天连推理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是啊,我说认真的,你看这张照片!”
                            沙发放置在靠墙位置,所靠的墙面上空空的,就只有一副并不算大的相框被摆在了正中间的位置,与对面墙上丰富而不杂乱的装饰风格相比,显得有种怪异的单调和突兀。
                            “这个合影里的人......”江郁辰的手电灯终于不晃了,他让光集中到那照片上,看来许久突然开口,“那个酒吧通知......”他转头看向我,声音里竟然还带着一丝激动,“天哪,还好你当时拉着我把那张通知看完了!”
                            “你......你冷静一下好好解释一下,”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试图安慰眼前这个激动得像小孩似的“侦探”,“这张合影是怎么回事?还有,这和Alone酒吧的那个通知有什么关系?”
                            “左边这个中年人,是书店的老板,他是书店创始人的儿子。在回香港之前,我记得以前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他一直经营着这家书店。而他右边的那个年轻人,你再看仔细一点,我就不信你不认识!”
                            “行行行,你先别激动,太大声了可能会有危险的好吗。”
                            我直接爬到沙发上,把挂在墙上的相框取了下来,并且试图让江郁辰安静一点——这并不是玩笑话,因为遭遇过战争的地方,一到夜晚降临,危险总是未知的,谁都不知道噪音会不会吸引一些什么奇怪的东西过来。
                            “那个年轻人......是Alone酒吧的老板?!”
                            江郁辰想起了什么似的,把相框从我手里拿过去,试了好几次才把相框后面的盖子打开:一张折叠着的小纸片和照片背面一块显露出来,他小心翼翼地取出纸片,打开阅读了起来。而我则注意到了照片背面上的文字,好像是用钢笔写的楷体——
                            “1988年12月摄于书店前;伯父大人 存念,侄儿国仁 敬赠。”
                            他们是叔侄关系?我心想着,直到江郁辰把那张纸递给我,原来是一封信。
                            “......早先听闻隅海的资源争夺可能引发争斗一事,当时并没有重视这件事。没曾想家族里的消息警告来得这么快......”
                            “重点在最后!”
                            江郁辰催促着我赶紧把信看完,我没有接着念信而是跳到了信的末尾。
                            ......你我也算是旧式的隅海生意人,若不是因为争斗原因,绝不轻易离开。当下若只忧心隅海故人或旧客的安危,实则劳而无功。不如你我在离开之前能把一些必要的东西留下来,或借暂停营业之警告,将真正可以活着离开的方向告诉他们......
                            “我明白了,”看完这些,我恍然之间明白了什么,但是为了确认自己没有推断偏差,我特地回想了一下之前在书店一楼看到的隅海旅游地图。然而,被贴在Alone酒吧门口,签文一般的警告在此刻同时出现在了我的脑海里,而且异常清晰:
                            一隅四境,劫数在临;神灵护持,佑我存长。
                            以东为海,渔者生之;以西为涯,峙者生之。
                            以南为天,行者生之;以北为角,困者生之。
                            也就是在那一瞬间,我顿时理解了江郁辰的激动,我的推理也就在下一刻脱口而出:
                            “Alone酒吧就在隅海老街,我之前在旅游地图上看到过,它基本算是整个隅海的中心区域。所以“一隅”大概指的就是这片中心地区。若要离开这里就得往“四境”方向考虑。不能往东,因为我们不是渔民,也没有船只;不能往西,因为那里有大片未开发的山区,不熟悉的人很可能会在那里迷路,而且我也并不擅长赤手空拳地在山里生存;不能往南,因为南边的填海区有机场,肯定有可离开的飞机停在那里,但是可能会有很多人。坐不上飞机不知道,最重要的是我们无法保证那边的人是敌是友......”
                            “往北走是一块新开的口岸,过了关闸我们就能到境内求助。这倒是很符合我们——困者向北,我们往北走最有可能活着离开这里。”
                            江郁辰没等我说完就直接抢过话茬,一副“你终于开窍的表情”:
                            “推理得很成功,侦探小姐。”


                            14楼2019-08-12 2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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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了,后排帮顶。


                              IP属地:天津15楼2019-08-13 1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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