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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漉漉的逶云之外，是在目断处的赤金色，我从九重凤阙中辞楼下殿。绯袍更之以隆重的暗缎深衣，信手跽坐在清心阁，在一片书香中撕扯出半刻的清欢。束脩陈案，阴影中盖一总角，肃容恳真，我自来几分热切予他：“如今拜师礼毕，你便在我休沐时讨论文章便好，平日里我总不能时时刻刻像多数师者那样处处提点，但你我的情意，更重在日后，眼下就十分微末了。”
瘦细的火舌在傍晚蹿出，在天暮尽时执起一只光杖，我更想和他谈些旁的有的没的增进感情：“今日就留饭吧，我几个孙子孙女都和你差不多大年纪，我觉着你们应该能玩到一块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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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袭白衫，垂手立在老师身前，敦敬恭肃，达者为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道理自己从小便知兼者父亲耳提面命了许久，自是应对老师如父亲般恭敬，听罢老师的话，拱手而言。）
“老师于学生的情谊，学生自当铭记于心，若是处处需要老师提点，学生也就太过愚笨了。”
（天光将暮，课业刚好结束，受益良多心中颇感满足之意，便欲向老师辞行，却没成想被老师留了下来。）
（心中微微莞尔，玩乐这一词，仿佛从不会出现在我的世界里，与我为伴的不过是四书五经，不过既然老师如此说了，自然是不能拒绝，躬身行礼。）
“是，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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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伏深时，清风摇曳，舔舐起他月牙白色袍角，温顺的像驯服的狸奴，也把他衬出华色珲环，产生几分不真切感。魏氏的儿郎，非是两家相交的约契，我就是在汴河沿岸望进一双灵慧深邃的眼，陡然生出几分怜惜，连哄带骗把他带进了门下。轻抚他单薄的肩膀，虚扶带起他整个躯体，边走边道：“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如今厨下都烧些时兴的菜，樊楼有的，家里都有，日后你来嵇府，也不用请示我，若有不懂得，嵇刚在家，你也可以问他。”
掌中的手骨还是稚儿娇嫩，指节不明，怡颜和蔼道：“虽说你是读书的，但是平日里练些傍身的拳脚也无可厚非，晨起打一套拳，对读书也有益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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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的关心让心底渐渐温热，不能说母亲父亲不对我疼爱，只是他们对我的期望太高，比起学业其他尽皆都是小事，我不能让他们失望，那只能失去一些，只有这个年龄才拥有的。）
“学生什么都吃得，没有忌口的，老师不必费心。”
（都说男儿文武要双全，只是最近一门心思扑在文之一字上，确实疏忽了拳脚，但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要想兼顾却是太难，只能择一而精，选了文，也算我的一点小小私心。）
“父亲已为学生请了教习于家中教学生拳脚，最近是学生怠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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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堂过廊，我给他指了不少嵇府楣名，又不能惊扰了后院，点名叫几个孩子来耍：“往常他们都是随母亲居住的，我家人多也不在一处用饭，今日难得聚在一起，正好介绍一下。”
语言常笑，天然恬德模样，若非争驳，多数时候我都是这样，不肃不睦，情绪多掩抑在动容之中。这当口儿，几个孩子还有些脚程，我喊来了沸水，演茶：“你不必太过自谦，我看得出来，你的教养很好。”
细细的毛尖儿在澄水中起舞，伸展暗长的绿，又把水染成似碧似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