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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和嵇竑达成谈判的第六夜，月色清朗，夜风舒爽。）
（拿惯了长枪的手，生着茧，它盘不出好看的发。我一下一下用木梳梳着及腰的长发，偶尔看一下镜里的人，既熟悉又陌生。我想象着，这张脸描上红妆，带上各样的装饰，将要出嫁的模样——我想象不出来，我再怎么努力去想，都只有一张略黑的，骨骼分明的脸，它没有媚气。）
（“郡主——”后话戛然而止，我回头望去，看到一个错愕的副官。“您这是？”）
明日便要拿下秦州，今晚和兄弟们好好放松，有何不可？
（笑着下令。）
烤全鹿烤全羊都给兄弟们安排上！

npc程大金
（香味飘过来了……奶奶个腿的，吃什么好吃的呢，这么香。）
（努力伸长鼻子，试图闻到更多的食物香气。）
咳，都到这时候了，居然不给吃顿饱的再来，咕噜噜……
（揉了揉瘪瘪的肚子。）

（可惜，还未到城破之时，饮不得酒。）
（军乐起，众人欢呼雀跃，大块吃肉，好不快哉。）
（周公缓步行来，问我可要去观他十万雄兵。）
哎，各位今晚可欢歌，但也别忘了，盯紧了那宋人！
（“哈哈哈，郡主也太小心，区区数千兵将，何足为惧！”）
（觉得有理，也不再多言，只令乐官继续弹唱。）

我将嘴里所衔的半截草杆子啐下，随数千精锐静立于沙丘上，脚下是嚣张的珲光，隐隐可听歌舞礼乐之声。这真是太可惜了，他们应该好好读一读我们的宋诗，有一句叫做“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看来西夏人的头有点昏——哦，也不能这样说，毕竟他们并不知道，石厌来了。
我拍一拍身侧人的肩。
“兄弟，想不想立功？”

npc程大金
咋不想啊，我主动请命救援就是为……咱行伍的哪个不想着立功授勋呢。
（好险，差一点说漏嘴了。不过虽然我目的不纯，但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吧。盘算着该有多大好事才能把被围困那事压下去，用力攥了攥枪杆，决定少说话多做事。）

我拍拍他，示意他随我一同立在高凸的岩壁之上，向北遥遥一指。
“这里常刮北风，荒草遍野。故此，我向敌军北侧隐秘地派遣了一支小队，负责倾洒石漆。待风起便点燃石漆，火势迅猛难抵，敌军自会措手不及，向南侧疾速迁遁。”
收手负在身后，足下一跺。
“此处位于敌营西南方向。敌军一近，先放箭矢乱其阵脚，而后我率步兵攻其右翼，你率骑兵，趁乱去攻主将。”
太阳穴的血脉在扩张，我伸手按捺它的振动。
“数千人对上万人，这有些难。”
眼湖中染上缥缈的火光，我向北望，手握住刀柄。
“开始了——不要死。要活着。”

npc程大金
末将领命。
（被他说的热血沸腾，恨不能扯开上衣击打胸膛，作热血激昂状。现在却只能压低声音，怕被敌人听见。远处是西夏人的营地，他们火光明亮，人声鼎沸。近处是自家兄弟，虽隐在黑暗之中，我却能看到他们的光，他们的热血，他们的力量。）
那个小娘子主将，我想揍她好久了！

“揍她？”
戏谑凝在唇角，而非眸间——视线垂下去，弯成贪婪的凛气。我跃上马背，右手擎于缰，左掌催劲，刀身杀意斗然外溢。
“杀了她。”
连绵火光作探路明灯，举刀所指，敌军乱阵徙来——但有石将在此，秦州还是我大宋囊中之物。
“放箭。”
随令下，箭铮之声大作，盖过长风振林。灵驹悟人心意，腾身啸鸣，随戮拚之师，一马当先赴入战场。

（风动，光亮，刀兵鸣。我从欢宴中猛醒，提枪入阵――）
（一时乱箭如雨！我把银枪一阵狂舞，只是力有不逮，我护不住我的马，它已经陪伴我许久了。）
（全部人都能退，除了我。）
（一点寒芒出，我大喝一声！）
来者何人！
（我不甘心败于无名小卒之手。）

npc程大金
对对对，杀杀杀！
（尾音滚去几丈远，不知是否能入他耳。）
（行军途中几乎没有女人参与，那个小娘子就显得格外显眼。英姿勃勃，是个好样的，可惜了。高举缨枪，瞄准长长的旗杆掷出，满意地看到旗杆砸在香喷喷的火堆里。）
嗨，又见面了！
（火星四射，照的到处光亮。上风为我们占据，离结束不远了。）
我姓程，名铢，字大金。小娘子，你在瓶子山时不是很威风吗？现在怎的，枪都举不起来咯。

肢体分离的撕裂，迸发出沉闷，而刀身伐于铠铁的声刺耳。沉起交合是在战场奏靡乐，抑扬顿挫。
专注于眼前的闪动。遇人杀人，是为了不为被杀者的哀嚎而惊颤，有刀剑劈面而来，倾身下错，展右臂执刀推去，见血封喉，断敌生机。
脱离桎梏，扬鞭驰奔，至这位西夏主将面前，居高临下看她，双目无波。刀尖朝地，其上血痕蜿蜒，淋漓泄下。
“开封石四郎，石弃舒。”
月不再柔婉的焕发清辉。它伏在刀口，随刀柄的旋转，去灼她的眼。
我抬起手，刃上丹色往腕口倒灌。
“降于我，可活。”

（我骤然想起了几天之前，我和嵇竑说过的话――想活下去的心是没有错的，至少，不应太愧疚。）
（喉头滚血，我说不出话来。我绝不苟活，这是作为西夏皇族的尊严。）
（刀锋落下――）
（我活不下去了，长枪却还撑着我的身体，至死不跪。）
（在生命的最后一瞬，我想的已经不是宋国夏国，而是――能死在这人手里，却也不算冤枉。）

npc程大金
（群龙无首，便是龙也无可奈何，更何况是西夏人。）
（再倾城倾国的头，只要掉了，一样很难看。）
（战争不多时就结束了，更多的时间用来打扫战场。头一次出师，头一场丈，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撕了一块火堆上的烤肉，放进嘴里嚼吧嚼吧，随即吐了出来——真不是人吃的东西。）
@万极山- 结了就够5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