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生还
起初我一点也不想来看这部剧,毕竟《无人生还》是我最熟悉的阿婆小说之一,我想不出来它改编的话剧对我还能有什么吸引力。可云杉反复劝我,说话剧在小说基础上做了相当大的改动,而且表演、舞美和音效等等都很出色,绝对值得一看。出于对她的信任,我订了票;出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原则,我拉上了乌衣。
剧院的座位设计得很合理,即使只买到第一排最靠边的位子,依然可以看清舞台上发生的一切,演员的表情和动作尽收眼底。罗杰斯夫妇在最后一次收拾大厅,以保证它能以最整洁的样子出现于客人面前。罗杰斯太太手脚麻利地擦拭着家具上也许已经完全不存在的灰尘,罗杰斯先生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不停地讲些笑话,逗得她咯咯直笑。
“我一直觉得书里的他们单调木讷,真没想到他们可以像这样……”我开始思索用词。
罗杰斯太太把一只空酒瓶放在托盘上,准备拿进厨房。该不会是她丈夫刚刚偷享了主人的藏品吧?罗杰斯先生伸手去拉太太的衣袖,似乎想和她开个小玩笑。
“像这样有人情味?”乌衣好心地替我补充。
罗杰斯太太熟练地转了个圈,避开丈夫的手,站到了舞台边上。
“不,是像这样打情骂俏。”“人情味”这三个字显然在表达程度上远远不够。
罗杰斯先生把太太的举动看成了有意思的游戏,他追到她身边,又去抓她的手,而她又笑着转了个圈避开。然后我就看到有什么形迹可疑的物体因为惯性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闪闪发光地向我飞来。我马上意识到,那个即将与我的脑袋亲密碰撞的东西就是从托盘上飞出之后被灯光变漂亮了的空酒瓶。可是来不及了。
“小心!”乌衣的尖叫是我在坠入一片黑暗前最后听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