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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练】演绎:《局外人》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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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旁观者和参与者,以前世与现在的生活。
对戏:@virtueº


IP属地:安徽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9-05-18 20:11回复
    脑洞据说来源杂志,具体不详:
    在某世界,人类依靠个体分裂来繁殖。比如36岁的人[母体]决定死去,在登记后分裂成两个18岁的人[后代]。财产靠遗嘱划分,后代在诞生后,由政府组织的官方机构进行为期一年的教育。


    IP属地:安徽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9-05-18 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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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且请别插楼,水贴可以这里楼中楼~。谢谢。


      IP属地:安徽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9-05-18 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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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尔雅
          今天是我二十岁的生日,我在去年出生。
          听起来有些荒诞。去年的今天,引导人员打开分裂室欢迎我的时候我以为自己只是刚刚睡醒,但是很快地,我就接受了这个事实,如同在此后的一年里接受电磁效应、摩擦生热、绝对零度和万有引力的知识一样。有丝分裂是现如今人类繁殖的方式。
          我从未见过我的“母亲”——姑且这么称呼她吧,她在去年的今天分裂“生”下了我,然后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据我所知,我应该有一个同胞,在出生的时候匆匆瞥过一眼,但很快就被分开带去了“新生儿学校”,虽然可能不会再见面了,但我由衷地祝愿她平安顺遂。
          毕竟,只要一想到有一个与我别无二致的人鲜活地生长在这个世界上,就有一种莫名而遥远的呼唤从心底油然而生。


        IP属地:重庆6楼2019-05-18 2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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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尔雅
            回家的公交上异常的摇晃,午间的醺然而沉醉日光觉被儿童尖锐的哭闹声吵醒。我揉着眉头从座位上撑起来往后看,是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子,他的监护人尴尬而愧疚地向每一个因此望向他们的人点头致歉。
            这个国家已经很有少真正意义上的儿童了,因为在学校后半年的课程选择了医学预科的方向,有幸做过一些临终服务的实习,大部分都是中老年人,几乎没有见过二十几岁选择分裂的母亲和父亲。
            在二十几岁的年纪选择结束自己生命的人,该有多大的勇气。
            对他父亲短暂一生的无限遐想让人瞬间就对这个孩子产生了无限的体谅。我自己也是一个新生儿呢,在目前的生命里,除了二十岁的身体和文件包里“母亲”遗留下来的法律文件以外,空空如也。
            “临江公园站到了,有乘客们有序下车……”
            到站了,我翻开了遗嘱再次确认了一遍地址,从人群留出的狭窄的过道中穿行过去下了公交车。附近是一片静谧柔和的建筑群,花园和低层住宅错落有致,空气里飘着雨后湿漉漉的花香。
            打开房门,正对玄关的置物架的中间立着一幅中等大小的肖像,看上去是我,又不是我。她应该就是我的“母亲”了——那个四十岁选择分裂死去,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又将生命以另一种形式延续下去的女人。我抚摸了一下她那张与我无限相似的的脸,对自己说:
            生日快乐,尔雅。


          IP属地:重庆7楼2019-05-18 2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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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蔷】
            她极少做梦,也不喜欢做梦。
            那些虚假且没有逻辑可循的剧情会让她产生些不切实际的思虑,比方说对自我的质疑。对于这个世界的结构组成,人际交往,包括关于“母亲”的等等事情,都是从别人口中知晓的,对于这一点,她心底总是莫名得忐忑不安。再浅显的说,她自出生就好像未曾获得过安全感,便总是有点患得患失,因而在被宣布她可以毕业回家的时候,她第一反应竟是惶恐。
            就像是站在深渊边,将块石头投掷进去后没得到任何声音的反馈,既看不清前方景色,又不知道道路艰辛,然而还是要硬着头皮往前走。在她犹豫要不要拖延几日再回家的时候,她蓦然想到自己的姐妹。「姐妹」。或许可以这样称呼那个和自己同基因的人。
            她于是又开始遐想,想对方会是什么样的人?对方和自己一起出生,一同被带离,现在应该也要回家了吧。她的家又是在哪里呢?晚蔷在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时,生平第一次开始想念一个人,一个还未有过交集的人。她睡眠质量很差,因而那日她理所当然地再次失眠,然后凌晨时猛然坐起身,订了早些的车票。
              ——她不知道那块石头到底有没有落地,但正因为未知而可以无限幻想,抱有期待。
            因一时的冲动,她提前回了家。这是母亲留下的遗嘱里为她安排的住所,并非是大富大贵的豪宅别墅,也没有热闹嘈杂的环境,屋里主体装饰暖色调,一些花草早已经枯萎了,只剩蔫蔫的叶。“妈妈,我回家了。”她对着静悄悄的空气自言自语了一句,又觉得这样的行为有点幼稚,便立即抿上嘴,即便清楚没人会看到这种事情,她还是有点害羞。
            晚蔷清理了下屋子的灰尘和杂物,就是那些枯萎的花她没舍得扔掉,或许有人还能看出这是什么品种的花卉。她心存念想,想与素未谋面的母亲,留个共同的事物,好像这样就能证明彼此的关系,这个社会里,大家情感难免会有几分寡淡,晚蔷却憧憬着飘渺的爱。
            她忽然听到异常的响动,好像是玄光传来的动静,晚蔷被吓了一跳,她抚了抚胸膛,轻轻回到了客厅。仅仅一眼,她的心似乎停了一秒,然后又疯狂地开始跳动。种种情感犹如洪水般来势汹汹,躁动的因子由内而外得喧嚣,她浑身发烫,脖颈间瞬间出了薄薄一层的汗。
            “你,你是……”
            她开始痛恨自己空会在文章上做功夫,笔上逞才子,如今真到了需要宣泄的时候,她舌头就开始打结,平日脑海里那些溢美华丽的辞藻,此刻都显得苍白。晚蔷站在原地,注视着那个与自己极其相似的女性,半句话没说出口,眼睛先湿漉漉红了圈。
            没出息。她还要心里再颤颤地骂自己一句。


            IP属地:安徽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9-05-18 2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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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尔雅
                这几乎是始料未及的事情。
                我从未想到过房子里存在其它人的可能性。
                也从未想到过与同胞的初次见面来得这样快。这个社会仿佛是一个巨大的整体,每个人都是整体细化出的一部分,因此分裂的初期有时候会有一种灵魂分割的错觉,有时候也会对某些场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毕竟每一场分裂也是一次重生,分离是一种宿命,而与自己重逢显得如此独一无二。
                或许在生理课上出神冥想过的场景有无数种,但像这样如此不完美的境况——放在相框上抚摸还未来得及收回的手,即将被放置在鞋柜上悬而未决的文件袋,刚换了一只的米色拖鞋,步行了十分钟被汗水沾湿贴在腮边的发丝,刚刚模索到开关而被点亮的一盏顶灯——站在这样一个聚焦下的角落的情况绝不是其中任何一种。
                几乎是竭力抑制着眼底所有的错愕与震惊,迅速地收拾好潦草窘迫的自己,拿着文件袋从玄关出来挪到不近不远的位置,大脑仿佛在飞速处理以便得出相应的方法,在这个出生即迎接孤独的社会,每个个体都得到了空前绝后的独立,同僚与朋友的人际关系占比无限巨大,只有从硕果仅存的现实案例或远古奇幻小说里可以得知家庭关系知识的一星半点。
                空闲的手从头发摸到了口袋,迷茫是深林中的野兽,慌不择路,
                “啊...你好...你是另一个吧......哦对...我是尔雅,见到你很高兴...恭喜你也顺利出生...”
                你在说些什么,一年的语言课交际课白上了吗。


              IP属地:重庆9楼2019-05-18 2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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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蔷】
                在奔波的路程里,她有设想过无数种与姐妹见过的场景,应该是在车水马龙里擦肩而过,应该是在散步时偶然的一瞥,唯独没预料到她们会这么早就相见。事先准备好的语言都被打个猝不及防,晚蔷的小情绪还没等到深夜就又开始作祟。
                晚蔷看得出来对方显得紧张,尽管她表现得更加难堪些,这却反而使她的急促的呼吸稍微平静了些。“这里也是你的家,对吗?”本来想说分配到的住所,但脱口而出的却是“家”这个字眼。通常情况,后代们所分配到的遗产都是不同的,他们并不是非常在意亲情,除了基因相同外,他们就像是两条互不干涉的平行线,嫌少甚至一辈子可能都难有所交集。
                “我是晚蔷。”
                她声音极其得轻,还带着没来得及收敛住的怯颤。她很怕社交,每逢到必要的交谈场合,尤其是在完全陌生的环境,她的额头都会浮层细密的汗。但晚蔷喜欢直视他们的眼睛,无论是猜疑还是喜悦,她仿佛都能从中看到。
                晚蔷在原地踌躇了下,她捏捏衣角然后又松开,最终还是泄口气,她还是怕被推拒,所以按捺下了心里蠢蠢欲动的念头,撇出其它的话题:“你,请你先进来吧。这里我还没来得及好好收拾,如果可以……”她停顿了下,“可以一起整理整理这个地方吗?”


                IP属地:安徽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9-05-19 1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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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尔雅
                    天色尚早,轻柔打湿了空气的微雨混合得刚刚露脸的细软阳光,惬意像冬日的被窝一样包裹着每一寸皮肤。这样的时间里出现的相似的基因,她对这栋房子的所有权几乎昭然惹揭。虽然初见的气氛有些尴尬,但转念瞬间就能反应过来这是多么让人幸运而幸福的事情,不管以后大家是否能亲密如故,至少在这个刚向世界探出好奇目光的新生时段里有“家人”的相伴,几乎是一种恩赐了。
                    “没问题,当然是应该的……这房子也要迎接新的生活了嘛。”
                    像是感受到了充满善意的目光,身体一下子平和了下来,忍不住想要回报这样郑重的迎接,笑意无意识地在脸上完全化开了。于是泰然自若地挽起袖口,准备开始整理运动的庞大工程,经过她的时候再次向她点头微笑致意,试图安抚下她额头细密的汗珠,就像是自己一样,她也会在意外情况下紧张不安手足无措,脑海深处的念头甚至在幽默地神游,至少没有被当成什么奇怪的人物不是吗?
                    阳光聚成的光斑里,灰尘的数量显然要低于一年的时光了,快速地浏览了一遍布局,屋子的重心就是这间大大的客厅了,对称地分布在阳台两边两个房间让不禁胡思乱想,那个人也是和同胞住在一起的可能性以及这间屋子子代代传承的历史。收回漫游的神思,从茶几着手。
                  光滑的大理石平面散落一些未整理的杂物,两张被遗忘在分裂中心通知信下的郎姆酒酒心巧克力包装纸,空了三分之二的酸梅蜜饯罐,装满一半签名音乐光盘的盒子,被勾划过地址电话早已过期的滑冰场开业宣传单,以及几本夹签未阅尽的英文书籍,似乎都预示着那个人分裂的匆匆。
                  她是一个喜欢各种零食,喜欢后摇,喜欢滑冰,喜欢侦探小说的人。结论得出的时候一丝错愕敲击在心房上,不是没有想过是晚蔷带来的可能性,可是无论是她还是“母亲”留下的东西,我都对我们如此相似的喜好产生了巨大的怀疑,这种分裂后的相似是巧合还是冥冥注定?
                    像是看悬疑电影时对最后的凶手心里有呼之欲出将解未解的感觉一样,迫不及待地想要分享给同样处境的人,轻轻呼叫了晚蔷,而后又陷入短暂的思索,再开口已经只带着对另一个人心理状况的探究和好奇了,我想,每个从分裂中活下来的新生儿都有过对母体与自己关系的思考吧,尽管我们从未与TA见面,又无形之中与TA息息相关。
                  “晚蔷,你觉得她对我们来说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IP属地:重庆11楼2019-05-20 2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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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蔷】
                    有所察觉却默默不语的笑容,这会是胜过所有语言的贴心安慰。对方已经开始主动地整理起桌面,晚蔷看着尔雅忙碌的背影,看浮光掠在身前,和煦且朦胧,仿佛把家具的棱角都打磨得圆润。她仍然觉得自己是没有翅膀的鸟,在绵软的云端里战战兢兢得行走,一切都美好得虚幻。
                    在这种初见场合,彼此间还尚且不熟悉,所有印象只能靠“感觉”这种容易出错的东西,她还没有信心去维持长时间的融洽和睦,晚蔷期待未来,更畏惧好的列车并未按她计划好的轨道行驶。别在想那些没用的了。晚蔷拍拍发烫的脸颊,不断提醒警告自己,别在这里又开始那些无病呻吟的把戏。
                    她环视了一圈,最终选择先从储物展示柜下手。晚蔷用湿巾先简单擦拭了下蒙尘的玻璃,掩藏在岁月后的物品露出了它们的轮廓。展示柜不算很小,搁置了很多东西,诸如摆设品不提,还有些修剪花草的工具,防蚊虫叮咬的药膏等生活用品。晚蔷还找到抽屉里翻到了一本生活开销记事本,只是很可惜,被浸了很大一块墨迹,只能看到几个模糊的字迹,而且记事本的本人看来也并没有太多的耐心,从日期来看,两个月里她只记了五六页的账。
                    客厅里两人互不打扰地专心做着手头的事情,晚蔷太习惯这种安静,以至于被喊了声名字的时候,差点没听见。“她?”晚蔷等了一会儿听到提问,下意识重复了个字眼,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是在说母体。
                    晚蔷停下手头的事情,认真地低头思考了番,然后略带迟疑说道:“我们是如此的密切相关,却又永远不会相见。我称她妈妈,可事实上她只是给予了我,给予了我们生命。这种本该是最亲密却显得生疏无比的关系,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定义才算准确。”
                    “只是,我想她如果是真的是位母亲,应该会是位温柔到我会无时无刻想要对她撒娇的女性吧。”晚蔷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耳后,她知道这句话会显得有点天真,便迅速转了个话题,“她似乎有不少爱好,这样的人——这样热爱生活的人,为什么会选择结束生命呢?不过40岁。”
                    她又重复遍这个年龄,对其颇为在意。明明还有精力,看起来,也不像是特别为生活费用而发愁,一时冲动?不应该的,分裂繁殖程序所耗费的时间,足够能让一个人冷静下来了。


                    IP属地:安徽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9-05-20 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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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尔雅
                      “是啊,看得出来是个很温柔的人呢,怎么会突然......”
                      我低头喃喃道,家具的每个尖锐的部分都使用的平滑的圆角,布艺的颜色也简单而温暖,随处可见已经枯萎但仍可想象当年繁盛的花草,早已人去楼空但细心周到的宠物玩具,那些小心翼翼的温柔已经从她身上沾染到了屋子里每一个角落,每一寸都似乎还保留着她存在的气息,曾经有这样一个鲜活热烈的生命在这里生活过。
                      似乎不经意地就对这个人产生了无穷的遐想,那些从出生到选择分裂的漫长时光,是自己没有经历的但即将迎来的琐碎而真实的“生活”,想要去了解的她的生活,她的爱人朋友,喜好禁忌,学习工作等等,既然已然没有与她当面对话的机会了,就只能从她遗留下来的蛛丝马迹中寻找了。
                      向晚蔷示意后,我进入了书房,经过一年封锁而猝然开启的门发出沉重而低沉的悲鸣,像是对主人致以迟来的哀悼。开灯以后,撞入视线的就是一个纯白的相框,是立刻就能辨认出的恋人合照,那张我已经在镜子中见过一年的脸散发着灿烂的笑容,有一种恍惚记忆重现的错觉。
                      轻柔的用毛巾拭去相片上的灰尘,把它重新摆在窗台上。书桌左边的抽屉是一本朴素的纪念相册,封面签着两个的姓名,翻开后的第一张与立式相框的照片相比,两个人更加的年轻却有些拘谨,背景是临江的烟火,绚丽而夺目,然而即使在这样的衬托下,“母亲”依然显得沉默寡言眉心笼罩着沉重的雾气,然后是每年一张的合照,可以感觉到那些溢出纸面越积越厚的幸福,直到第十六张戛然而止。
                      右边的抽屉是一些重要的文件,与客户签订的合同,屋子的产权登记书,小动物的领养证明,献血的爱心证明等等,还有一份分裂志愿声明,日期是十六年前,分裂的预设年龄是六十岁。有更多的疑惑从心底密密麻麻地生长起来,而最后一份文件,却是一份两年前的死亡证明,第一页的相片框里是“母亲”恋人的脸。
                      有那么一瞬间我感受到了呼吸的停滞,似乎感同身受了她的悲痛。那些双人的靠枕,成对的拖鞋,两份的手柄通通失去了意义,而又似乎明白了提前的分裂日期,突然中断的生活计划原因。捏着文件的手难以抑制的颤抖,酸涩从心脏出发一路冲到头顶,再停在眼睛里回旋,我抑制着颤抖着的声音站在门口
                      “晚蔷,你来看看这个。”


                      IP属地:重庆13楼2019-05-21 0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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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安徽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19-05-22 18: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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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尔雅
                            “你别——哎呀,她们肯定肯定十分相爱,一起度过了十多个年头。”
                          联络着已逝之人的信物被紧紧攥着,沉甸甸得有些让人无法承受。晚蔷的眼圈也迅速地红了,胡乱说着奇怪的话试图安慰一下她,忘记了自己眼里也蓄满了悲伤,雨水对于缩短雨季来说毫无益处。有些慌张于造成眼下这样沉重的局面,四肢百骇充满了初次面临非自然死亡的措手不及并把悲伤传染给另一个人的懊恼。
                          在医疗中心实习迎接过许多选择分裂的人,即使明白将消逝于世界这样的结局,意想不到的是他们面对那样的场景并未显得多悲伤,至多是严肃和庄重的,一般人的眼里分裂并不是真正的死亡,反而是一件有希望的事,赋予了人类选择生命时段的权利。戛然而止不再伸长的非自然死亡是多么孤寂,永远坠入黑暗之中。
                          想到在这里为一个人素不相识的人黯然神伤,竟然轻轻笑了一声自己的多愁善感,第二年就这样惆怅,以后的生活又要怎么过下去呢?轻轻叹了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心情。摸摸晚蔷的头,安慰她,
                          “她们一定在更自由的世界重聚了。我们也要加油了,把这里重新布置下,她们也会高兴的。”
                          悄悄抹去一滴逃逸的眼泪,像是重整旗鼓一样拉开了书房的窗帘,让光线可以穿透进来,照亮每一处小小的黑暗角落,从角落正好寻找到一个大纸箱,把那些属于两个人私有的物品装进去,为她们曾经的存在保有一份自己的记录。随意纸箱的慢慢填满,仿佛像是逛一座实物图书馆,一个人的人生在一件件物品陈旧时光沾染的暗示中清晰起来了。
                          十二岁出生的懵懂好奇,十四岁童年的沉默封闭,十六岁成年的独自成长,十八岁初恋的欣喜尝试。人类啊就是这样,即使肉身湮灭,依然有证人证物记录着他们曾经来过。最后是一张陈旧的已经有些泛黄的照片,里面是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和另一个人,疑惑了一秒以后又像是捕捉到了什么,唤了晚蔷,
                          “你看这个女孩像不像我们?”
                          那是相比正常人比例更小的,不寻常的体型,柔软而可爱。通过这样的方式看见自己可能的“童年时期”的模样,心里流淌着细微的诡异和奇妙,只是画面中小小手被放在大大的手里,看起来多么温馨和谐,是这个时代少见的父女情谊。但是即使跨越了时光,男人眼中难以抑制的悲伤也冲破了这薄薄的相片纸,


                          IP属地:重庆16楼2019-05-22 2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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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蔷】
                            在暴风雨来临的旅途里,指路牌堪堪折在雷电中,晚蔷是只漂泊在河流里的船支,不知道要奔赴何方。在极度的悲伤与否定中,她忽然看到了光。书房的窗帘被拉开,光线穿过玻璃与尘埃,投下斑驳陆离的亮与暗。晚蔷站在门口的阴翳里,她看着尔雅正在将属于从前的记忆,把纸箱逐渐填得满满当当。
                            她回味着刚才发旋处的余温,和那细声细语的安慰,不知不觉间向前迈进数步。等察觉时,她身旁已经有了人的陪伴。“是呀,我们现在要好好生活…。”她自言自语地喃喃一句,随即又笑开。
                            晚蔷着手开始收拾没有用处的杂物,比如已经过期的茶叶,尽管它味道尤其醇香,但只要能将这段香味铭记于心,何必还拘束在物的形。
                            “女孩?”她凑过来去看相片,“应该是母亲吧,说起来,这个年龄段的人真是很少见了。”
                            话音刚落,她就微微皱了皱眉头,十二三岁的孩子,母体应该是极其年轻的女性,24岁的新生儿并稀奇,可这个时候就选择分裂的少之又少。照片里的监护人,眼神里所蕴含的情感也太过窒息,晚蔷下意识觉得这并非是段幸福的故事。现在的气氛已经很奇怪了。
                            她轻轻拉了拉尔雅的胳膊,开始找了由头:“好啦…快点收拾吧。我们一会儿出去买花,好吗?替换掉家里枯萎的花草。我来时在路上有看到家花店,不算远的。”
                            或许换个地方交谈,心境会稍微变好些。


                            IP属地:安徽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19-05-23 0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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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尔雅
                                “好,这附近还有花店吗,我对周围一点也不了解呢,正好买完一起出去吃饭吧,我们都收拾半天了。”
                              说到这里就不禁加快了手里的动作,广阔的世界好像一直在不远的地方微微招手,原本也是想回到家里稍作休息一下就出去转一转,看一看那些由文字影像资料提及的光怪陆离千变万化的都市文明,那些轮转过不知几何在地球上繁衍生息的生命,那些远方今后或多或少能有所交集却擦而过的人们。
                              沾染着旧日生活的物品中一件一件地包裹好被送进黑暗的纸箱里,屋子里陈旧的气息似乎渐渐淡不可闻,拭去灰尘刷洗窗棂,每一个隐蔽角落的故事都在久历光阴终被开启以后慢慢凋零沉默下去。故事随着生命一起被重新书写,崭新的章节也将娓娓道来。
                              当所有的故事城堡终于被尘封打包以后,我从电话本里找到了回收中心的电话,希望那些拭去专属符号的物品能够找到另一个主人,继续见证他的故事。而那些特别的见证人被打包成了单独的一份,联系了邮寄中心寄往那个记录选择分裂最终消散的灵魂们的墓园。
                              收拾好散碎的随身物品,准备出发。
                              “我们出发吧。”


                              IP属地:重庆19楼2019-06-07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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