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傭兵與小說家〈十六〉亡国之族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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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特sky 翻譯



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9-04-22 09:01回复
    与其说是惊讶,不如说更像是厌烦了。先是聖女和骑士团骑士长,这次又是红衣主教。我今天到底得要碰到几个教会的家伙啊。
    红衣主教从马车上下来,视线停在我们身上。不对,准确来说应该是停在我旁边的人身上吧。
    「哦呀,那边的美人是……」
    红衣主教在露出惊讶的表情之后,接着面带优雅的微笑,走近了过来。
    「这不是作家佛勒斯塔老师吗?有许多时日未见了呢!」
    小说家面带文雅的笑容,握住了红衣主教满脸喜色地伸出来的右手。
    「许久不见,马尔姆斯汀卿」
    看来她和这个人也相识。所谓小说家,是种人脉有这么广的工作吗?还是只有她比较特殊?我总觉得恐怕是后者吧。
    「上次见面还是在泪涑浵辰雅剧场里举行的典礼上吧。诶呀,您还是那么的美丽」
    「您看起来也很精神呢」
    「哈哈,实际上已经老得不行啰。最近肩膀和腰都酸疼得不行呢」
    「对那些事只字不提的态度,正是您信赖的源泉吧」
    「您过度评价了啦。不过还真是奇遇呢。老师来迎宾馆是有什么事吗?」
    「嗯,实际上是承蒙聖女大人的邀请」
    看着在温和的气氛中有说有笑的两人,我感受到了虚情假意。现在,他们在我面前说着的,都是些不含真心的空洞社交辞令。在跟其他人遇上时,这个男人即使说出「最近我的肩膀跟腰子感觉非常好呢」,大概也不会有人会感到疑惑吧。
    听到小说家的回答,红衣主教想起了什么般拍了下手。
    「啊啊!这么说来,诃梵蒂雅大人是佛勒斯塔老师的大粉丝呢」
    「是啊,对此我深感荣幸。机会难得,于是就心怀感激地前来领受她的读书感想」
    在恭敬地低着头的小说家的背后,我讽刺地歪着嘴。『心怀感激地』领受了的不是感想吧。
    红衣主教夸张地点头。
    「我也拜读了老师的最新作。哎呀,真是一部非常有趣且精彩的作品」
    听到红衣主教提出的话题,只有一瞬间,小说家的眼睛像是锐利地眯了起来。不过,在下一个瞬间,她的脸上就再度挂上社交性的微笑。
    「能得您翻阅拙作,甚是惶恐」小说家在稍稍行礼后,接着说道,「但是……」
    看到她那双抬起的眼眸中所寄宿着的锋锐光芒,我才知道刚才的表情不是我看错了。
    「其实前几天出版的是第二稿」
    「哦呀,原来是这样吗?」
    「恩。不知为何,初稿在教皇厅的校对中曾一度被取消出版了」
    虽然小说家依旧面带着笑容,但她的眼睛里却含有着从正面提出异议的意思。
    可是,红衣主教装作没注意到那个的样子,看起来很遗憾地皱起了眉头。
    「呋姆,我也感觉到最近的校对有点过于严格了。剥夺言论自由,也就是在剥夺支撑着国政的国民的动力。虽然即使我道歉了,可能也不会有什么改善,但是对老师是真的做了对不住的事」
    他这样子说着,深深地低下了头。这是红衣主教的亲自谢罪。从旁人看来的话,会觉得这是十分诚恳的行动。
    但是,在听了维莉蒂刚才的忠告后,我怎么也不能相信这句话。
    「不不不,竟然是您来道歉,这样我可受不起……」
    尽管小说家一副慌张的样子摇着头,但与她口头的上相反,她眼中那锋锐的光芒一直都在。她唯独语气听上去饱含歉意地继续说道。
    「我写的内容里,或许有会引起误解的表述也说不定……是我实力不足」
    「您谦虚了。如果说老师您都实力不足的话,那其他作家可就无地自容了啊」
    「您过赞了──啊啊,对了,其实这件事有个小传闻」
    「传闻吗?」
    「是的,就是那份被刷下去的初稿,虽然说起来很羞人,但在民间它被人们称为『幻之初稿』」
    红衣主教的脸皮有那么一瞬抽搐了一下,我并没有看漏掉那个。恐怕小说家也是一样的吧。她毫不在意地继续说着。
    「好像是明明并未装订成本,却悄悄地在市面上出现了的样子。而且还是被用相当高的价格进行着交易」
    「吼哦,那可真是……」
    红衣主教第一次卡词了。虽然表情还是一如既往地稳重,但内心的动摇却表现在了言行中。小说家不理睬他,以演技般的样子摇了摇头。
    「到底是从什么途径流出来了呢……真是伤脑筋。明明不论卖得有多贵,如果不经由出版社出售的话,就不能成为我的收入。只好拿来当笑话说了」
    小说家自嘲道。像是配合着她般,红衣主教也笑了起来。
    「哈哈哈,那可真是灾难啊」
    可是,这次红衣主教的眼睛没笑。在他眼中摇曳的,是朝向小说家的烦躁之焰。
    我当然猜测不到,小说家所说的初稿里到底是些什么样的内容。但是,从红衣主教的反应来看,很容易就想象到,那对他来说是种不合适公开的内容。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9-04-22 0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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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旧帝派,就是支持身为尤纳利亚教皇合众国前身的『尤纳利亚皇国时代』军国主义的思想派系。跟率领现行国势的教皇派相比,其规模非常小,但也是提出极其危险的政治思想的一派。凭借如今高揭民主主义的法律,无法完全将之排除掉,经常被用作教皇厅的不安定分子拉出来进行讨论。
      小说家没有停下脚步,淡淡地讲述着。
      「如果仔细观察,那个旧帝派也有被分类为几类。被认为最危险的鹰派,也就是俗称的旧帝激进派。他们所提出的与其说是思想,不如说是对旧皇帝的狂信」
      旧帝過激派。
      旧帝激进派。
      说起来,我好像就在近期里有听说过那一派的事。那是说的啥来着了?轻轻地将手指放在太阳穴上探寻记忆,终于想起了那是候说过的事。
      不自禁地从我嘴里说出了一个单词。
      「……阿尔诺伦事変」
      对了,是那个骑士团选拔考试的问题集里写的事情。我记得那应该是由于激进派的恐怖袭击,导致教皇厅的圣人和红衣主教同时被暗杀了的事件。
      我一边想着自己的记忆力还是可以的,一边注视着小说家。于是,不知为何她低着头,露出了悲哀的眼神。
      那简直就像是在后悔什么似的,带着伤感的表情。
      但是,她马上抬起头,在眉间留下了表示厌恶的皱纹。
      「没错,十二年前引发了那起惨案的也是那伙人。是一群现在仍在继续信仰着九十年前死去的皇帝的亡者们」
      小说家说这话时的语气,听上去充满了憎恨。看来她自己和那一派有水火不相容的理由。
      另一方面,面对这一完全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题展开,我再次反问。
      「那又怎么样?那个旧帝派和红衣主教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有一段时期,教皇厅内流传着马尔姆斯汀勾结旧帝激进派暗部的传闻」
      听了小说家的话,我自然而然地抬起了半边眉头。
      「喂喂,真的假的啊?」
      可是,她用小幅度左右摇头。
      「谣言来源殊属可疑。谣言传出是在一年前的不信任选举的时候,虽然马尔姆斯汀在教皇厅内的支持率很高,但同时不投他赞同票的人也很多。那谣言本身恐怕不过是对立派弄出来的操控印象的谣传罢了」小说家这样说着,嘲笑似的哼了一声,「不过,好像几乎没有效果就是了」
      「什么嘛,是谣言啊」
      我总觉得有种期待落空的感觉。
      「但是」小说家说道,「我觉得那个设定很有趣。甚至不禁想写一笔」
      她嘴边所浮现出是种会让人感到深不知底的贪婪的微笑。
      「一旦开始妄想就停不下来啊。面对着打字机,故事一个接一个浮现出来。打字的手指一直打个不停。有种自己绝对在写有趣事物的实感」
      或许是想起了执笔时的情景,她露出了陶醉的表情。
      「虽然设定的要点是参考了那个谣言,不过实际的故事却是凭借着我的想象进一步更改而成的。我想说的一件事是,当时驱使着我行动起来的仅仅是纯粹的创作欲望。我并不打算通过那部作品诽谤红衣主教。虽说登场人物是以马尔姆斯汀红衣主教为原型,但名字就不用说了,连性别我也改了」
      「但是,结果上来讲却影响到了马尔姆斯汀吧?」
      我惊讶地说。不管作者意向如何,到头来接受其内容的都是他人。即便那是虚构的人物,如果那个原型是实际存在的红衣主教的话,那么起哄者会过度解读那个是常有之事吧。
      「这事有点不可思议啊」
      小说家说。
      「不思議?」
      「不可思议?」
      「世间流传着他勾通那个旧帝派的谣言时,红衣主教过得相当泰然自若。一副全然不在意的样子。但是,他又为何对我的作品产生了过度反应。甚至逼到禁止发售我那份初稿」
      呋姆,我陷入了沉思。这听起来确实很奇怪。一般来讲,在那个谣言流传起来时,都会去想些对策进行处理的。
      她一脸严肃地继续说道。
      「这样的话,我所说的『修改了的部分』,是不是有触及了那个男人的某根心弦呢?我是这样想的」
      她这样说着,竖起了一根手指。
      「修改了的部分?」
      「啊啊 不过,虽然这话由我自己来说有点不太妥,但那是个太过离奇的修改。我始终认为是不过虚构的,是谁也不会将之当真的。毕竟那就是个有那么过度妄想的设定」
      我皱着眉头。
      「你说的『修改了的部分』到底是什么啊?」
      最终,小说家用郑重的语气说道。
      「───那个红衣主教是皇帝莱昂的后裔」
      「哈……!?」
      我不禁惊愕地大叫了一声。
      皇帝莱昂。


      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9-04-22 0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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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名凭借着选民思想(民族优越思想)和军事至上主义,血洗了整块大陆的稀世暴君。同时也是,九十年前被革命军在这座城镇───伊库苏拉里讨伐掉的尤纳利亚皇国最后一位皇帝。
        我感到愕然,同时说道。
        「这是真的吗?要是那是事实的话,那可不得了……」
        九十年前,莱昂运用压迫政策来进行剥削,推进军备扩充,企图侵略各国。但是,在此之前,国内革命军发动了武装政变,也就是后来所说的『独立战争』爆发了,于是他从皇都逃亡了出来。
        曾试图将这个国家赶向毁灭,最终由于国民的愤怒而被讨伐掉的历史上最恶劣的暴君,这就是皇帝莱昂。
        如果说那种的人物和现在教皇厅的重要人物红衣主教有所瓜葛的话,舆论自然不会沉默的吧。不但支持率会下降,甚至连下台都在所难免。
        但是,小说家暧昧地摇了摇头。
        「没有确凿的证据。说到底只是由归纳法性地考虑出针对我作品的理由,从而得到的结论。只是,用官方资料去查询马尔姆斯汀一族的族谱,很奇妙的是,只能查到其三代左右前,也就是七十年前左右的族谱信息。这尚未公开的二十年空白的源头连接着皇帝莱昂的族谱的可能性并非为零」
        我低着头,思考着小说家的话。
        她凭想象写出的虚构故事戳到点子上了,正因如此,马尔姆斯汀才禁止发售那本书。这样一来确实说得通。
        在那之中,我试着说出了涌出的疑问。
        「但是,皇帝莱昂的子孙真的存在吗?如果他的血脉一直延续到现在的话,我觉得会被迫害的啊」
        「根据史实,莱昂的血脉似乎在九十年前的独立战争之后被根绝了。看一眼当今旧帝派的狂信模样就明白,皇族血脉很有可能会成为王政复权的引爆剂。但是……」
        小说家眼神凶狠地说道。
        「───如果,其血脉不为人知地延续的话呢?」
        我不由得咽了口口水。
        我甚至连去想象都做不到。祖先被人彻底抹杀掉的人,到底会在想些什么。得到了红衣主教这一最高地位,究竟会企图着些什么。是颠覆国家吗?还是……
        可是,在这里最先结束了话提的是小说家。
        「……嘛,不管哪一个都不过是想象罢了」
        她叹着似是看破红尘般的叹息,同时这样子说道。
        「纵使于此处东想西猜,终归一切都仍是假设。根本不是有建设性的话题」
        我呻吟道。
        「不,话是这么说。你都说到那种事了,挺让人在意的啊」
        「即使很在意,你也不会去国营图书馆亲自去寻找史实吧」
        小说家半睁着双眼盯着我。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说得完全没错。我会主动去图书馆查阅资料,那种事我甚至连想象都不会去想象。
        看着沉默不语的我,她似是感到厌烦般地摇了摇头。
        「若是真的有在意的事,那就通过自己的力量,一直调查到自己接受为止去。那就是名为知性之物。全盘相信他人的意见或思想,可是会吃苦头的喔」
        老实说,这话说得太正确了,听得很刺耳。基于这位小说家的主张,我反问了一下。
        「啊~那也就是那个吗?你的意见也只听一半吗?」
        「若是以一名够格的知识分子自居的话,那才是明智的选择。但是,作为缔结了主从关系的佣兵,那可以说是愚蠢的选择」
        小说家言及于此,嘴角处勾勒起狂妄的弧度。
        「毕竟那种情况下,给你的报酬也就会减半」
        我顿时愁眉苦脸,小说家则是感到好笑般地笑着。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9-04-22 0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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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们在新商业区整顿一系列旅行准备时,太阳已经西落。之后,我们去东北区划的马房,按原定预定订了一辆康尼斯托加(Conestoga)。
          康尼斯托加一般都是些以宽幅车轮为特征的,由多匹马儿拉车的大型马车,但我们所选的是单马双轮的特制马车。虽然无法横渡大型的河川,但却可以摘去车蓬,是特别惹那些往返城镇时行礼量也会随之改变的旅行商人喜爱的类型。
          无视掉在跟商人说着关于车蓬彩色花样変化的建议的小说家,我向熟悉的马主打了声招呼。他是我在佣兵时代就认识的老朋友,一看到我的脸,他就跟往常一样露出了爽朗的笑容。
          「哟,索多,真是倒了大霉啊」
          大概是在说佣兵工会解散了的事情吧。我也苦笑着回道。
          「我感觉自己已经用尽了一辈子的倒霉运了啊」
          「哈哈哈。但是看你那个样子,你还行也找到了新的工作呐。太好了,太好了」
          我从马主的话中感到了让人在意的内容,皱着眉头问道。
          「你『也』?」
          「啊啊。前天戈登来借马车了。借走了比你选的家伙要大上数倍的大篷车(Caravan)。而且不是一辆,而是三辆。那家伙是打算开始当旅行商人吗」
          接着他又说了句「我不觉得他是干那一行的料就是了」后,就再次高兴地笑了起来。
          一种不好的预感,导致我嘴角抽搐。
          那个**,到底承包了什么工作?
          该不会有可能会跟我的工作扯上关系吧?
          我怀着莫名的不安,眺望着夜幕低垂的城门之上的天空。万里无云的有晚霞的天空既不祥,又像是世界的临终现象。
          明日出发。
          似乎将会是个万里无云的晴天,这是我唯一的慰藉。


          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9-04-22 0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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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苦孤酱了,俺应该再用心点翻译的感觉麻烦孤酱修改了好久


            IP属地:湖北来自iPhone客户端7楼2019-04-30 14: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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