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混////////蛋。
是我贪念的荒唐梦。
------------无心-----
1.
无心出了电梯一转弯,就看到萧瑟靠在他车上,脸上带着愠怒,仿佛下一秒就要上来和他拼命。
无心微微挑眉,笑了笑,开了锁。
萧瑟拉开车门,进了副驾驶,一路上说话夹枪带棒。无心懒得和萧瑟逞口舌之快,萧瑟在语言上总有一种独特的天赋,同样一句话,到萧瑟嘴里,能换百八十种方式让人想揍他。
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无心还没意识到这一点,所以接了萧瑟的话,然后一发不可收,事后无心看着萧瑟青一块紫一块的脸,回忆自己动手的画面,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他怎么就舍得往那张脸上招呼。
吃一堑长一智,无心再也没被萧瑟那种天赋带歪过。
但这次萧瑟越说越气,回家就开始收拾东西,一边收拾一边历数无心对他不起的地方,饶是无心早对萧瑟没理也要说出八分理的习惯免疫,也忍不住反驳。
“我和别人怎么就不清不楚了?”
萧瑟将一件衬衫扔进箱子,冷笑连连:“这三个多月你连个电话都不给我打一个,倒在千金台和人调情,那千金台是什么地方,你当我傻吗?还是你认为我非你不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无心太阳穴突突狂跳,萧瑟不提这三个月还好,一提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和萧瑟在一起差不多小一年,除了蜜里调油的头两个月,后面不是吵架就是冷战,到最后哪怕是吃顿饭,萧瑟都能以无心眼神停留在服务生身上超过三秒的理由扭头走人。
上一次因为他超过十秒才接电话,萧瑟将他拉黑,开始了长达三个月的冷战。
无心和沈静舟幼时相识,性格相投,这次沈静舟回国,千金台是国内数一数二的风花雪月之地,又是叶家的产业,于情于理他都要带着沈静舟来见识见识。
结果到萧瑟口里,无心倒成了不折不扣的负心汉,完全忘了当时他自己正和一群狐朋狗友玩牌,身边有个眉清目秀的小男孩给他喂葡萄,一副花花公子做派。
无心脾气并不好,能容忍萧瑟嚣张这么久,已是忍让,再一想到若不是他来千金台碰到萧瑟,这场莫名其妙冷战还会持续更久。
无心眼睛眯了眯,彻底没了笑意。
似乎是记起上次被揍的经历,口若悬河的萧瑟猛然住了口,一直到收拾完东西,拖着行李下楼,快速拉开大门,确保无心追不上他,才抬头冲二楼靠着房间门的无心豪气冲天道:“分手吧,我大人有大量,给你自由。”
平时萧瑟胡闹归胡闹,但分手二字却是头一次说,无心透过落地窗望着夜幕中萧瑟那辆宝蓝色的特斯拉背影,心里开始打鼓,这**不会真误会了吧?
2.
萧瑟当然不会误会,他就是误会无心不举,也不会误会自己的魅力,愉悦的吹着口哨,给萧凌尘打了个电话。
“你们在哪呢?我马上到。”
“美人庄,你经过雷家的时候,顺路把雷无桀带着,他脑子不好,自己来说不准会迷路。”
挂了电话萧瑟把车速开到最高,打开车窗,三月的夜风微凉,呼啸吹过时有一股畅快淋漓的自由,他一直认为感情的保质期只有一个月,遇到精品两个月就是极限了,算起来他和无心拖拖拉拉谈了十一个月,实在有悖人性。
若不是忌惮无心的身手,他怕是早在两个月之后另觅佳人,压根想不起这世上的感情还需要说出“分手”二字才算结束。
萧瑟一口喝掉大半杯威士忌,怒道:“真是奇耻大辱,竟让叶家的疯小子占了九个月便宜。”
“小时候萧伯父让你好好练练,你当时是怎么说来着?”叶若依给萧瑟续上酒,嫣然一笑道。
“哼。”萧瑟挑眉,又饮一杯,桀骜轻狂:“我若事事都用心做,你们岂不是没脸活下去了?”
“狂妄!”叶若依嗔骂。
“目中无人!”萧凌风补充。
“还是太年轻啊。”姬雪总结。
说完三人同时盯着雷无桀,雷无桀摸着头,过了一会大声道:“自大?哦,不!自恋!”
萧瑟一愣,转而似笑非笑,他从桌上拿了一副牌,抽出一张,道:“小夯货,猜猜这是什么花色,猜对了我新买的那辆特斯拉送你。”
“错了呢?”雷无桀问。
“错了?”萧瑟身体向后,靠在沙发靠背上,用一只手支着下巴,慵懒惬意,风流洒脱:“那你就委屈一下,给我当一个月的司机。”
“一个月后呢?”雷无桀不解。
萧瑟微微一笑,暧昧不明:“你先过了这一个月,再说以后吧。”
3.
无心不想这么快找萧瑟,但有人迫不及待的向他伸出橄榄枝,煞是郑重的将雷无桀的照片递给他。
无心对雷家这傻小子有所耳闻,他不认为萧瑟会喜欢这种类型,不过他忽然记起某一次事后,萧瑟趴在床上,一只手懒洋洋的支着头,亦真亦假强调:“无心,我可没有传言的那么大度,若是被我听到你和其他人的流言蜚语,我绝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
似乎也是自这之后,萧瑟才变成这般蛮不讲理的样子。
一年前他回国,叶鼎之为他办了个盛大的介绍会,黑白两道有名气的都在邀请之列,一群老头子聚在一起,推杯换盏,他们的后辈又学着他们的样子,道貌岸然。萧瑟拉着唐莲去叶家的花园透气,回头看到月下的无心,惊为天人,一见倾心。
第二天,萧瑟便对他展开攻势,日日手写一封情书在各种人为的偶遇中递给他,有时候情书里会有几片玫瑰花瓣,染得信纸清香怡人,温柔缱绻。
他亦不是矫情之人,萧瑟很快就拎着行李搬进他家。萧瑟爱玩,又比旁人聪明一些,什么新奇的都想尝试,什么事到萧瑟那都成了轻描淡写一句“哦?我当有什么稀奇的呢!”。
那段时间萧瑟坦荡自信,游刃有余,怎会如惊弓之鸟般,日日盯着他是不是和其他人有染。
无心皱眉,他心如磐石,所以萧瑟这大半年一直在他的私生活上找茬,他都一笑置之,却忽略了人心。既然有人能将萧瑟的近况主动告知他,难保不会有好事者将他的事添油加醋传到萧瑟耳边。
若萧瑟真是信了捕风捉影之事,才如此不安,他虽不想给惯着萧瑟爱说分手的坏毛病,却也不忍心让萧瑟伤心,这种误会还是早点说清楚为好。
无心遂让人订了一批玫瑰,送去萧家。
4.
萧若瑾把萧瑟从美人找回来的时候,指着客厅那片玫瑰的手都气的发抖:“混账东西,什么人你都敢招惹?”
萧瑟有点头大,有点无奈,他低着头,盯着脚边的玫瑰,一言不发。
“你说说你,一开始你看上叶家那小子的时候,我就提醒你,叶家人和我们不一样,看看叶鼎之对已故的叶夫人的架势,你就该想到他生不出你这种花花公子。”萧若瑾越说越气,手杖在地面敲的咚咚响:“你偏不听,非要迎难而上,现在好了,别说守九个月,我看你后半辈子都得守。”
萧瑟猛地抬头,惊恐道:“我亲眼看到他在千金台和小魔仙勾肩搭背!我和他说了分手的,他默认了,不能反悔!”
“你……你……!”萧若瑾眼冒金星,打了萧瑟一手杖气才顺了些:“你跟静舟的关系,无心迟早会知道。我懒的管你这些荒唐事,你现在,马上去叶家负荆请罪,想来叶家家大业大,定不是纠缠之人。”
“父亲!”萧瑟抬高声音,委屈道:“无心身手那么好,他可不像您打我一样,上次他打我的地方,现在还疼呢。”
“你该打,我要是叶鼎之或者无心,让你这辈子都出不了门。”萧若瑾依然严厉,他不耐烦的挥挥手,然而想到当时萧瑟脸上的淤青大半个月还没退,再开口明显没有刚才那般怒气冲冲:“雷梦杀说要送无桀去钟南山学上一年半载的武术,你这几天不是对那小子有兴趣吗?正好一起去。”
“我去做什么?我对雷无桀有兴趣,可又不是要和他长相厮守,下次有机会我再和无心解释。”见萧若瑾又要动气,萧瑟穿过玫瑰丛,靠着沙发,悠悠道:“放心,这青天白日的,他还能来萧家抢人不成?”
5.
无心自认为他给足了萧瑟台阶,可他等了好几天,没有等来萧瑟的电话,也没有见到萧瑟的人影,倒是收到一支录音笔。
送他这份礼物的人非常会掐时间,再早点,无心或许一怒之下踹在萧瑟脸上,再晚点,无心就会看到萧瑟携手新欢招摇过境的画面。
一夜无眠,无心来到沈静舟门口。
“无心?你是路过?还是找我?”沈静舟出门看到无心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打电话?”
无心抬头,平静的看了沈静舟一眼。
“怎么了?进去说。”沈静舟觉得奇怪,也不出去了,招呼无心进门。
无心和沈静舟认识十余年,他信任了沈静舟很久,他相信只要他想知道,他有一百种方法能悄无声息的知道沈静舟和萧瑟的关系。
无心沿着楼梯上楼,他的手沿着扶手徐徐划过,到最后一个台阶的时候,他回头居高临下望着沈静舟:“你认识萧瑟吗?”
“认识啊!”沈静舟莫名其妙:“我小时候在国内呆过一段时间,当时就住在他家隔壁。那混小子惹你了?”
无心歪头,笑了。
无心的笑容让沈静舟寒毛倒立,沈静舟这次回来一直比较忙,还没来得及跟萧瑟见面。他想了想,替萧瑟解释道:“萧瑟就是爱玩,又被周围人惯坏了,但相信我,他绝对没有恶意。”
无心打断沈静舟:“也包括你吗?”
“什么?”沈静舟一头雾水,但还是老实答道:“不止我,萧伯父,叶伯父,姬伯父,还有叶若依,姬雪她们,都挺喜欢他的,那小子虽然轻狂,但天生有一种魅力,让周围人忍不住信赖他。”
“是吗?”无心道。
想到萧瑟从小到大做的荒唐事,沈静舟放弃替萧瑟开脱:“不说他了,你和他接触久了就知道了。不过,那小子挺风流的,他没对你下手,不应该啊?”
无心冷笑:“我们刚分手。”
沈静舟:……
“你和他这么久没见,不给他打个电话吗?”无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