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自小少一道管束,又不曾为衣食发愁,错不了大格的愿望,就没什么无法实现的,因而我记事至今,活着倒是随性时多、负重时少,也极少生出熊掌鱼翅的困扰。但此刻,在这样和煦的柳绵春风里,金水碧波畔,一丝难以述说的不足,忽然漫上心底,如枝头鸟雀的小爪一勾、一勾。
重湖叠巘,合该配才子佳人,而不是愣头愣脑闯入画中的凡夫俗子。
说悔也是无稽,我一向对文人墨客的东西兴趣平平,过眼即罢,不曾花心思在上头,若为一时感怀违拗了性子,是本末倒置。这用时方恨少的惆怅,便也难以得解了。胡思乱想着,心念一动,抬起指尖轻轻触她鬓边的珠坠儿:
“看不见就不看了,多看看我。”
话甫出口,便觉得酸,别扭得很,可已覆水难收。不自在地清了声嗓子,转圜回去:“那边围了人最多的就是,也不知是不是他,唱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