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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很早就想写的AB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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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在,今在,永在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9-01-15 02:25回复
    卡尔克萨端正地坐着,椅子两侧有扶手,但她宁可把手放在腿上也不要搭在那上面,至少,她不想给他们留下一个懒散随性的印象。
    这是一间普通的审讯室,或者说一间像是牢房般普通的审讯室,再或者说是一间普通的像是审讯室的牢房,因为这间屋子除了她现在所坐着的椅子以外什么都没有,甚至地板砖都没铺——不过那是因为之前有个人利用地板砖掩盖住了自己逃出去的通道,从此之后所有牢房都禁止铺地砖——走廊里昏暗的白炽灯光芒穿过银色合金栅栏投进室内,但在卡尔克萨看来周围依然是一片漆黑,那点微光像是丢进汪洋大海的一粒石子,惊不起半点波澜。要是可以的话一定要叫他们换盏灯,她想,这也太暗了。
    “抱歉,让你久等了。”金属敲击声打断了卡尔克萨的思绪,接着她看到一个高大的人影一闪而入,由于背光她看不清那个人长什么样,只能勉强辨识出金色短发,“恕我冒昧,请问您是Ο吗?”这太奇怪了,从来不会有人向嫌犯道歉,哪怕是这样出于礼貌的道歉。
    “这很重要吗?”来者倚在栅栏上,手里拿着摊开的笔记本,声音温和而不失威严,“好了,房间里有录音设备,但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会负责对你进行审讯并用纸张记录下来,我会问你几个问题,如果你不愿意回答的话,你有保持沉默的权利,但我不建议这么做,那会对证明你的清白不利,因为我们有实质性的证据可以起诉你。”
    这当然是恐吓了,卡尔克萨想,如果他们真的有证据,自己这会儿已经在跟律师商讨如何争取最低刑罚了,等等,从几年前开始这里就取消了罪犯的米兰达权利,也就是说,在开庭之前她是见不到律师的。“我了解了。”她说,与此同时她注意到笔记本的封面似乎有个微微反光的金属标志,“但在开始之前,纯粹出于好奇,您是O吗?”
    “当然不,这种场合不可能见到O,不是吗?”
    确实如此,社会上重要节点都被α占据着,O们总是只能找些β剩下来的工作,连与α竞争的机会都不可能有。像现在对她进行审讯的这位,按事件性质来看,他毫无疑问至少会是个β。要说起来,只不过是一名β医生在一次误诊中把一名Ο送进ICU的小事,嗯,如果这个Ο不是某位α议员的配偶的话,这件事本来可以压下去。
    刚开始的时候,他都只是问些不着边的内容,像是自己从哪毕业的,有过多少情感经历之类的,卡尔克萨都如实陈述,直到他问起那位Ο,卡尔克萨就一直用自己不认识他搪塞。
    “杰西·罗兰,这个名字听起来就像是个Ο,”审讯者若无其事地说,但是两个人心里都清楚,这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交锋,“他什么时候来的?”
    “12月23日晚上七点左右,”卡尔克萨回答,“本来我值完班就可以放两个星期假了。”
    “你平时什么时候下班?”
    “晚上九点,那是夜班交接时间。”
    “我之前听后面的几位病人说你看起来心不在焉的,是这样吗?”
    “我想,没有人能在假期前保证工作态度,更何况医生本来假期就比其他职业少得多。”
    “杰西晚上七点找你看病,当天晚上十点半左右发生过敏反应,全身发痒,”他一边记录一边问道,“你们医生开药之前不会先对病人进行过敏原检测吗?”
    “他的过敏史里没有记录,而且阿司匹林是非处方药,就算我不开给他,他也能随便在其他药店买到。”
    “而且,在发生过敏反应后,他没有选择立刻前往医院,一直拖到了次日凌晨病情加重才被送往医院。”
    “也许是他医学意识比较差吧,”卡尔克萨耸耸肩,“我以前见过一位出车祸被送进ICU的病人,明明都血流不止了还在喊自己没事,要我们放他走的,噢,他当时还一直嚷嚷着要起诉我们来着。”
    “或许吧,说起来我记得给Ο诊断的时候病房里一般都会有一名Ο护士在边上看着以此避嫌,但那天晚上似乎你的诊室里没有护士。”
    “假期前夕本来也不能指望他们安分呆在岗位上,不是吗?”
    “也许你不介意我问一下他去哪了?”
    “我为什么一定要知道一名护士哪天做了什么?你为什么不自己去问他?”卡尔克萨认为自己已经尽量在收起语气里的敌意了,好的,她又搞砸了。作为医生,患者进行交谈是必修课,按理说她应当对谈话技巧相当熟练才对,正所谓“熟能生巧”,但是这世上还有另一个词叫做“弄巧成拙”,因此某种意义上来讲,“孰能生拙”。
    “那么,他叫什么?”
    “我想……是伊德吧?”卡尔克萨摇摇头,“算了,不记得了。”
    “你知道你的那名护士,在前几天出车祸了吗?”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9-01-15 0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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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连艾尔熙德自己都察觉出这令人尴尬的沉默,“她的名字,卡尔克萨,听起来像是个地名。”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它确实是个地名。”希绪弗斯感慨着到底是有多虔诚的教徒才能拿一个宗教里虚构的地名为自己的孩子命名,“据说是哈斯塔所在的国度,我是觉得这种说法不靠谱,《死灵之书》都失传那么多年了,当然人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讲真,你打算怎么跟罗兰说这事?”
      “直接告诉他没有实质证据,让他别再纠缠了,”希绪弗斯顿了顿,“至少,就假期与不务正业的关系而言,我跟卡尔克萨的看法是一致的。说起来,假期你有什么打算吗?”
      “写报告,然后递交,再处理一下去年没来得及解决的事务,这之类的。”艾尔熙德的语气冰冷得毫无生气可言,或许是因为他是整个监察局少数的β——就他个人而言他认为是大家把他当成最好说话的人了,比如说隔壁同样是β的的马尼戈特,几乎没什么人敢叫他去干分外的事。
      “你应该拒绝他们,这是歧视……”注意到对方的沉默后,希绪弗斯也没再继续说下去。两个人在被雪淹没般的沉默中前行。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9-01-15 0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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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手艺?”
        “或者说'洛夫克拉夫特'(lovecraft),一个小众作家。”
        “您确定是这本吗?”笛捷尔最后一次确认道,眼前这位β借的书他很早之前就看过,相比较其他同类型的作品而言,这位作家总是显得不那么传统,比如说人们信仰的传统宗教黄衣之王在书中的描写寥寥无几——甚至被封印在了卡尔克萨——而书中万物之王反而是黑暗混沌的巨大不定形肉块,阿撒托斯。这样的设定自然是引起了宗教界的不满,因此他的书一度被视作禁书,还是在卡西露达女王上台之后制定政策稍稍放宽了出版,这本书才得以面向大众。即便如此,大部分人们,或者说信徒们似乎也没什么兴趣。
        “就是它了。”
        “好的,但您需要注意一下,这本书是放在藏品区的,也就是说借了它之后您是无法再借任何其它一本书的。”
        “我知道。”
        笛捷尔接过借书证,往刷卡机上一放,接着他扫描了书籍的条形码,在把借书证还给对方之前他不忘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名字。卡尔克萨,听起来像是个α,他想,信徒是不会用这个神圣的名字来为孩子命名的,而非信徒一般也不会想到用带有宗教含义的名字。或许她的父母是异教徒?但很快他又否定了这个想法,这个世界上没有异教徒,只有信徒和非信徒。
        “你对他的书有什么看法吗?”临走前卡尔克萨突然问道。
        “什么?”
        “我感觉你似乎看过,也许你不介意简单讲讲?”
        笛捷尔注意到她的视线时不时飘向自己颈侧那一小块条形码,于是他不动声色地拿起桌子上的酒红色围巾戴上。每个Ο出生时颈侧就会被打上一个条形码,大约在颈根上面一点的位置,不容易被注意到,但还是能让仔细看的人一眼就看见。能把它的位置调整到这个高度也是无数Ο和α争取来的,最早的时候这个条形码是印在脸上的,但Ο们不愿意被凝视,α们也嫌这条形码过于碍眼。“他的文笔很好,但是与主流信仰相去甚远。”
        “很中肯的评价。”笛捷尔听出了对方的失望,他觉得就算把这句话解读为“没想到你也就是个目光短浅的Ο”都完全没问题。
        “祝您有个美好的假期。”笛捷尔不想再与她有过多纠缠,于是礼貌地请她离开。对方还算有自知之明,也没再说什么,拿着书和借书证走向电梯。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9-01-15 0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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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期期间,尤其是这样冷的冬天来图书馆的人不多,再加上这几天图书馆的线路在维修,馆内没有暖气,连之前来蹭暖气的人都散了。笛捷尔看着空空荡荡的一排排桌椅,解开围巾,半躺在转椅上,一手拿起还在冒热气的咖啡,另一手拿起右手边的一本封面花里胡哨的书,上面写着《学会控制情绪》。它的内容并不是真的讲情绪或者心理学的,只是这样的封皮能够保护它不被人们注意到,这本书当初发行没多久就被禁了,世界上大概也就最早印的那么几千册了,如果算上那些被焚毁的册子。近几年由于其他一些原因,政府对禁书的打压没有那么严了,于是它又开始在Ο之间悄然流传。笛捷尔也是从他室友那里弄来的这本书,至于他室友为什么能弄来,他觉得自己还是别多问比较好。这本书是卡西露达政权建立早期写的,作者对未来的看法似乎并不乐观,她预言有生育能力的Ο会被当作生殖工具——就目前的社会现状而言,确实如此,当然了,唯一值得安慰的是现状还不至于到她文章中所描述的那样,Ο被剥夺参政权和受教育权,并且被迫裹上大红袍子——不过也快了,比如说笛捷尔如果是β,他现在可就不是每天呆在图书馆无所事事地养老了。虽说他在图书馆倒也并非无所事事...至少他看完了右手边第一列书架上全部的当代流行小说,这类书一般要不了一个小时就能看完,来来回回就是α和Ο的故事,甚至于他想找一本以β为主角的书都没找到。看来是β不配拥有姓名了。右手边的第二列的作品基本都是另一个世界观,这些作者设想了一个双性世界,但是设定上还是非常死板地认为大自然把孕育能力交给了弱者。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主流文学借着另一个世界观的映射罢了。这一列的书他也有看过一些,但终究没能产生与那个世界的共情。逻辑上讲,双性世界是不可能存在性别压迫的,毕竟一半的人口压迫着另一半怎么看都不现实——等等这点可以先搁置一下,历史上极少数人压迫大部分人的时代也并非不存在——总之他不太看好这些把现实世界的意识形态代入架空世界的文章。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9-01-15 0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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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尔克萨拿着重的能当砖头使的书拧动钥匙推开门——书的扉页上甚至特意写了“请不要躺在床上阅览此书,以免砸伤”——这书她之前听室友说过。这年头基本上所有单身的Ο都必须和另一个Ο或者β同居,虽然没有实打实的法令要求这一点,但是多数人都认为Ο独居相当的不安全,至于为何不是与α同居,大概是考虑到他们在Ο面前都是天生的罪犯吧,一个被标记过的Ο与其他α结合,从α们的角度看很不公平。β又一次地失去了姓名,只是这次的原因是因为没有犯罪能力,卡尔克萨无从评价这令人智熄的刻板印象,就像她无从评价自己的Ο室友。一开始她也以为Ο都是温顺安静而且勤收拾屋子的,直到她见到这位室友。最初她听房东说有个Ο想要合租甚至有一丝高兴,Ο虽然经常唯唯诺诺了一点,但在家居方面却是相当让人放心的。室友搬来的第一天,卡尔克萨就注意到对方那不修边幅的外观,黑色短发乱蓬蓬地搭在头上,几缕刘海不合适地胡乱分叉,一身陈旧的夹克外套和有点发白的牛仔裤,这让她看起来疲惫不堪,事实上她微微泛出的黑眼圈也印证了她的疲惫,看到卡尔克萨时才勉强打起精神来。最重要的是,她的名字相当的难念,最后卡尔克萨实在念不出来只好问她可不可以取她姓名首字母简称,对方欣然同意,似乎是早就预料到了,“伊……伊德。(Yid)”后来她问起这个名字到底怎么念的时候,伊德也只是耸耸肩,“其实我也念不出来,准确的说人类语言体系里没有这个音节,这个名字我也是谐音谐出来的。”
            “所以你是外星人吗?”
            伊德听到“外星人”这个词的时候明显不太高兴,“嘿,谁告诉你人类念不出来的音就一定是外星来的?”
            随后的相处里,卡尔克萨见识到了一名Ο最狂野的一面。首先让卡尔克萨极其失望的是,伊德没有收拾屋子的习惯,上次卡尔克萨推开她房间门的时候,看见了一地的纸,纸上写了画了些什么东西,但她没注意,接着她就看到趴在桌子上,脑袋几乎被纸张埋起来看着像是睡着了的伊德。她怕伊德被闷死,于是好心地把纸挪开,然而伊德醒来后并不领情,反而怪她打乱了它们的顺序,随后她看着伊德怒气冲冲地把她刚堆起来的纸张再次散开在地。好吧,这个室友可真是挺疯的。
            伊德正坐在浅绿色沙发上拨动曼陀铃的琴弦,清脆悠扬的琴声仿佛来自远古,在屋内的时空中回荡。看见卡尔克萨手上的书,伊德眼前一亮,不等她说什么,卡尔克萨已经开口了。
            “图书馆里看到的,”卡尔克萨画蛇添足地加了一句,“所以顺手就拿了,不是因为你天天嚷嚷的缘故。”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9-01-15 0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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