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dgar - Onslaught
第一章——米德加尔突袭

　 那是完全平常的一天——就像随便哪一天那样，但是却又与它们不同。即使是在萨菲罗斯战败多年之后，仍有一层蒙蔽着人们的虚幻面纱覆盖着米德加尔。无雨也无风，太阳也已早早落山宣告着夜晚的到来。这样的黑暗与阴影对于像萨菲罗斯这样的人来说，是开始行动的最佳时刻。静静地站在米德加尔之前，他在等待。脑海中闪过他现在拥有的无数选择。克劳德和他的队友们——还有雪崩的其他成员——确信他已经死去了。确信他已经瓦解，确信他不会再从Lifestream的深处归来。而这么认为的话，他们就大错特错了。萨菲罗斯迫使自己活了下来，而且他也成功地做到了。该怎样好好利用这个机会呢？有太多的选择来让他复仇了，是啊，可是哪一个才是最好的？哪一个才会是最可怕的，确保他会被铭记，并且会最使人痛苦？
　　此刻他正穿着一件长长的，带帽子的黑色斗篷来遮住脸。他的头发很好的隐藏在了里面，就像正宗一样——如往常般以一块磁铁固定在背后。
　　然后他注意到了一只小怪微弱的存在，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弱小存在。小小的怪物正绕着他转圈，它的小眼睛正注视着那高高的，被斗篷掩盖的身体，它认为这会是一个容易捕获的猎物。尽管它有着獠牙和利爪，它还是萨菲罗斯遇到过的最弱之一。简直不堪入目，他几乎都为它感到可怜。
　　但这几乎还不足以让他放过它。它死的很快，连是什么击中了它都不可能知道。

　　在离开这座已经乌漆墨黑的城市时，她注意到一个像影子一样的人独自站着，黑色的衣料在他周围静静翻滚。她没法说这到底是不是一个男人，只是从他的身高进行了猜测。他很高，比一般人要高出很多，但她看不到他的脸，因为那已经被兜帽的阴影很好地隐藏了起来。他长长的斗篷在飞舞着。微微眨了下眼睛，她试图感受这里是否有风，但是什么都没有。这个人注意到她了吗？
　　出于好奇——她的坏习惯之一，她向那个人走近了一些。他的视线朝她所在的方向微微移动，但仍旧没有完全面对着她。她猜他感觉到了她的存在。就在她想问他些什么的时候，附近又传来了神罗士兵的声音，她猛一转头朝他们的方向看去，出于本能微微蜷缩。片刻后声音消失了，士兵们已经离开。年轻女子微微叹了一口气，放松一些之后，她才小心翼翼地直起了身子。
　　“……你是不是和神罗有些过节？”她听到一个冷冷的声音查问她，她转过身面对着那个穿着黑斗篷的男人。她步伐轻移，准备进入战斗状态。这个男人很可能是穿着伪装的神罗士兵。
　　但是他只有一个人。
　　“是我破坏了那些魔晄炉……”她的声音十分平静，盯着他的帽檐。他动了一下，还是没有面对着她。
　　“所有的？”
　　她慢慢点了下头，眉头微皱。
　　“嗯。”
　　她听到他低语，并没有十分惊讶，他都没有动一下。
　　“你为神罗工作吗？”她好奇地问。
　　在她问出来以后，紧随着的是一阵强烈而又沉重的沉默，一阵强风忽然把尘土吹向了空中。有那么一瞬间她发誓她感到了一股由纯粹而原始的能量组成的强压正压迫着周遭，她匆匆瞥了一眼，而附近没有任何怪物。
　　“不。”他回答，他的声音听起来阴冷而黑暗。听他这么说，年轻女子还是不知道该不该松一口气。不管是不是神罗的人，他都可能是很危险的。
　　“噢……那很好，我不喜欢神罗。”她说着，希望能给他留下一个好印象。做什么都比让这个黑暗，神秘，高大，可怕而又冰冷的人成为她的敌人好。但他无视了她的话。
　　“……你为什么要摧毁那些魔晄炉？”他问，声音比之前稍大，也更阴暗。她对这个问题皱起了眉头。
　　“因为，如果他们不停止使用Lifestream，星球会死去的。星球自己也需要能量。”她回道，感觉更加坚定了，即使这只是事实的一半，她也已经答应了与那些人的赌约。她只能说多亏了她自己，才会陷入这样的困境。至少她不用自己买炸弹。

　　沉默紧随其来，那个人继续注视着米德加尔。他是准备进城，还是想要离开呢？他是在对那个曾被陨石摧毁而又重建，阴霾笼罩，人口过剩的地方问好，亦或是道别呢？
　　“为什么要你自己来做呢？为什么不交给雪崩？”他问她，说出最后一个词的时候语气充满了鄙夷。雪崩……那个由著名的英雄克劳德领导的组织。年轻女子转过身来，想着答案。
　　“……我想……他们现在只是太忙了……他们都不在米德加尔，至少不是所有人都在。所以我出手了。”她说，同样也转过身注视着米德加尔。由于魔晄炉已被破坏，整座城市都被黑暗笼罩。
　　“不在这里……”他轻轻地重复道，她几乎听不到他的声音。
　　注意到他开始了行动，她注视着那个高大的男人离开。越走越远，他的身影似乎与阴影融为了一体。虽然他看起来走得很慢，仍旧很快就消失在了视线中。他优雅地走向前去，她甚至怀疑自己能不能做到那样。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不能和他一样快。心里一出现这个念头，她就向他冲去，决定要追上他。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想要这么做。这更像是某一种挑战，她绝不会轻易服输。她的目标就是赶上他。就这么简单。

　　萨菲罗斯知道他被人跟踪了。至于那个年轻女子为什么跟踪他并没有让他感到困惑，她很可能还有一些未被回答的问题。然而不管她的理由是什么，她的行为只会让他感到厌烦。他都不需要转头就能知道她是否在靠近。他能听到她。已经气喘吁吁，她还在努力追赶，而当她的双足撞击地面时，都会有很大的声响。老实讲，让人教教她该如何正确跑步会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她跑步都能跑成这样，到底是怎么成功炸了魔晄炉的？这也太可悲了。
　　为了摆脱她，终结她所带来的骚扰，他可以直接杀了她。但事实上，他今天已经杀了一个毫无价值的存在。在不到一小时内杀死两个这样的存在无疑是在浪费精力。那个女的甚至都不值得他去杀。所以他加速前行，让她更难跟上他的步伐。她应该心存感激。

　　“嘿！……等等！”她喊道，眼睛盯着那个高个子的男人。他没有礼节性的停下来回答她，而是再次加速。她深深地皱了皱眉。这真的是太无礼了——她内心的一部分是想这么当面和他说的，但也要她敢这么做。当这样的想法在内心萌生时，她也加速了，决定在体力耗尽之前赶上他。她向前冲去，盯着那个穿着斗篷的人的后背。他不会那么容易就离开的。当注意到他们之间的距离缩短时，她跑得更快了。当她终于赶上他时，他停下了，但是没有回头看她。
　　“终……终于……”她气喘吁吁地说。他的头朝右偏了偏，目光仿佛越肩而视。虽然他的帽檐遮挡了彼此的视线。
　　“……你想做什么。”他直接问了出来，没有试图掩盖他声音中的不耐。她的身体微微前倾，双手扶膝支撑着自己。
　　“我只是想……问问……你的名字？”她喘息着说。

　　他的名字？说得好像他会告诉别人一样。所有的人都以为他死了，把他的名字透露给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是愚不可及的。这样一来克劳德和他的团队肯定会再次追杀他。不是说萨菲罗斯会关心，毕竟他这次赢定了，然而在复仇之前，他还有事情要处理，要准备。他只是不想被打扰而已。他的计划已经开始成型了。
　　他保持着沉默，那个女人挺直了身子，盯着他帽檐下的阴影，因为他现在已转身面对着她。
　　“……如果你不想告诉我你的名字，至少告诉我你要去哪里吧？”她问，显然想要多少了解一下关于他的事情。
　　“这与你无关。”他语气单调。在给出她的答案之后，他转身继续走了起来。而那个女人也继续跟了上去。
　　“我是Mika。”她说，好像她的名字能提起他的兴趣似的。
　　“这和我也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回答说，再次停了下来。Mika也停了下来，似乎很期待他再说些什么。
　　所以他保持了沉默。
　　“……但是我想，也许，既然我告诉了你的名字，你也会告诉我你——”
　　“你不应该按照常规来推测任何事情。现在，离开吧。”他的声音强有力，又富有控制感。
　　如果她不离开，他会杀了他，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这个叫Mika的人不确定地看着他，一步一挪，再慢慢地转过身去。
　　“……好吧……很抱歉打扰了你。希望下次见面会是你心情好一点的时候……”她嘟哝着离开了。心情好一点的时候？她这是在用一种人类的特质描述他吗？萨菲罗斯从来没有心情不好过。那些用来描述他的最好的词和这个一点都不搭边：他非常有决心且专注，只关心他的目标以及除掉任何阻碍他的人。想到这里，他转身向和Mika相反的方向走去——他并不想再见到她。

　　Mika悄悄叹了一口气，她又搞砸了一段对话。她现在能去哪里呢？她的计划是直接去下一个魔晄炉，但那里真的很远。同时她不得不找个地方睡一觉。这里附近有一个叫卡姆的小镇，或许她该去那里找一家小旅馆。
　　但是卡姆在完全相反的方向，那个穿着斗篷的男的已经往那里去了。如果她跟上去被他发现了，她怎么做呢？……她大概只要告诉他事实，她也正要去卡姆。他不能阻止她去她想要去的地方。如果他不喜欢她也去了那里，他可以去别的地方，因为Mika已经下定决心。她转身，往正确的方向前进。卡姆是她的目的地，没有人可以阻止她。
　　……不过，她的动作慢了点，因为她真的不想赶上那个穿斗篷的人。

　　天黑得越来越快，萨菲罗斯在不久前就停了下来。他又陷入了沉思，鉴于现在的情形，他已经想出了一个尝试性的计划。到现在为止，他的心中已经有了不止一个计划，而那些最佳方案都包括了突然袭击。不过，其中的一个计划比其他的都好。为了这个计划他也敢于冒险。在摧毁了所有的魔晄炉之后，Lifestream会变得愈发庞大，接着他就可以再次召唤陨石。当星球试图用Lifestream抵御时，他就可以把大部分的能量集中到自己身上。而Lifestream中无上的智慧就会传递给他，尽管并非情愿，这颗星球会成为他的知识之源。
　　但魔晄炉确实是一个问题，因为它们已经吸收了大量的能量……他可以轻易摧毁它们，但肯定会引起怀疑。即便只有一个人看到了他，谣言也会不可避免地传播开来，这是不可取的。黑色的斗篷的确掩盖了他的身份，但是使用魔石和他的正宗会让他露馅。选择别的武器也是另一种选择，但这样他又得去商店亲自买。这又是另一个麻烦事。
　　再次环顾四周，他找到了一个不算太远的小镇，尽管天已经很黑了，他仍能清楚地看到房子的轮廓。现在，这个地方就是他的目的地。他伸手把帽檐拉过额头，几乎完全盖住了整张脸。萨菲罗斯仍带着他的正宗，但是他斗篷的长度足以藏住它了。这样的装扮下，一个普通人很容易就会把他当成是幽灵。即使人们透过窗户窥探，他也会很安全。

　　她终于到了那里，Mika现在已经可以看到那些建筑物了，她漫无目的地游荡了一会儿，看不清太远的东西。在她炸毁米德加尔的魔晄炉之后，卡姆已经没有魔晄能量了。她有点想知道他们有没有生气，但希望他们只感到困惑，因为他们也许不知道断电的真实原因。那样也再好不过，毕竟她也不想被问东问西的。撒谎不是她的作风，除非她已经事先练习过，而她真的没有。
　　向小镇走去，她注意到有一个高大的轮廓站在外面。
　　就是之前那个穿着斗篷的男人。她该怎么走过去而不被他注意到呢？咽了一小口口水，她决定避免做任何可疑的事情，直接从他身边走过。她只要假装没看见他就好了，毕竟他看起来只像一个影子一样。她走得更近，飞快地经过他边上，进入漆黑的小镇，希望他会无视她。小镇沐浴在阴影之中，唯一照亮这个地方的是那些窗户上的蜡烛。有些房屋白色的墙壁也让人能看得更清，但是也没那么清楚。
　　“……你。”她听到后整个人都僵住了，肩膀微微后缩，好像被人抓了个现行般，而实际上也是这样的。
　　Mika慢慢转过身。那个穿斗篷的人一动也不动。
　　“……有事吗？”她小声问道，不想吵醒已经沉睡的人们。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他询问道，他的声音低沉而安静——这甚至算不上是一个问题。Mika观察着他的兜帽，他的脸被藏得很好。
　　“呃，我想在这里睡一觉，明天启程，还有更多的魔晄炉等着我去处理。”她快速地低声道，转头寻找小旅馆。她也许不得不叫醒老板，现在已经真的很晚了。
　　“……更多的魔晄炉要去处理？”他用低沉，暗淡的声音重复道，几乎是在嘲笑她了。Mika点头，径直走向门上挂有“小旅馆”字样的建筑物。微微迟疑，她不知道该不该敲门。但是疲惫感正在吞噬着她，只好屈服，敲了敲门。
　　没有回应，所以她检查了下门是否上了锁。很高兴的确没有。

　　萨菲罗斯思考着他的可能性和她的话。她打算毁掉更多的魔晄炉，他也是。一个新的但相当令人不快的计划出现在了他的心中。假如他可以让她独自行动，呆得远远的直到她完成呢？同时他也可以随心所欲地进行训练。一旦她完成了，萨菲罗斯的主要计划就可以开始了：第二次召唤陨石。
　　没有人会认为是他摧毁了魔晄炉。这个叫Mika的人比他矮多了，发色也深多了。她用的还是炸弹。这项新增计划实际上是相当方便的，他甚至都不用告诉她要去这么做，因为不论如何她自己都会去的。而当她去的时候他只要呆在什么地方等着就行了。
　　……不。
　　这听起来太容易了，肯定有陷阱。米德加尔的防护等级很低，只是因为那里有太多的魔晄炉（神罗不得不把警卫分开来确保所有的魔晄炉至少都有一点保护）。但其他的魔晄炉都是防卫森严的。除了它们都被建在荒无人烟之地，警力的集中也让防护等级更高。他们不需要四处巡逻，和其他人换班。此外，在米德加尔的魔晄炉遇袭之后，防护等级也会再度提高。
　　况且，从她特别糟糕的跑步来看，Mika太弱了，根本无法与那种对手较量。
　　“嘿，你，过来……”他听到了，抬头看见Mika正往小旅馆里走去。还没来得及细想，他就慢慢跟了上去。房间里伸手不见五指，除了柜台上的那一小支蜡烛，勉强照亮着趴在上面休息的人。萨菲罗斯即使在黑暗中也能看得很清楚，但是他很怀疑Mika能不能看见。她伸出双臂，摸到了那张桌子边，似乎很害怕会踩到她不该踩的东西。
　　有个人正趴在桌子上睡觉，用胳膊枕着头。
　　“……嗯……不好意思，先生？”她小心地问道。
　　先生？她为什么要叫这个人“先生”？他根本不配这样的称呼。
　　Mika戳了一下那个人的胳膊，他醒了。眨了好几下眼睛，他用手摸索着放在蜡烛边的眼镜，戴上之后他眯起眼睛看了看来访者。萨菲罗斯有一刻好奇这个烦人的人能不能看到他，估计他也看不到。
　　“……抱歉，我好像睡着了……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小姐？”他问道。萨菲罗斯忍住对他皱眉的冲动。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萨菲罗斯，但是这样最好。
　　“我想要租两张床。”她说。就在那一刻，萨菲罗斯的目光突然转向了她。
　　“……两张分开的床，离得越远越好。”一息之间她飞快补充道。现在，这个叫Mika的人需要解释一下了。如果理由不够好的话，她最终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第一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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