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耀吧 关注:55,318贴子:1,003,819
  • 21回复贴,共1

【原创】少年 (耀中心 历史向 文笔渣)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由于标题删帖重开
历史向,短篇合集
情节需要部分虚构
掌握不好详略想哭QAQ
这儿南木,早安(*/∇\*)



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8-11-25 06:48回复
    哀时客

    恶 !是何言!是何言!吾心目中有一少年中/国在!
    ——《少年中/国说》
    我被召进宫时心里还有些忐忑,虽说如今太后乱政致使局势动荡,但毕竟还是大清的天下,天子想要一个文人消失再简单不过。而我,已然损伤到了皇室的尊严。
    想来都是一时冲动,前几日我和老师一同去都察府上书,适逢台/湾被割,但凡当地有些名气的学士都聚在府前,一时间都察府万人空巷。
    耳边有嘶哑却激动的斥责,抬眼望去是一位年迈的秀才站在朱色的大门前,一身长袍马褂,痛斥太后专权,皇帝无能。他的声音沙哑,一字一句从喉中挤出,浸渍了殷红的血,岁月在他双颊上刻下的沟壑纵横的纹路此刻皱缩起来,像是一张被肆意揉皱的宣纸。
    老秀才说着说着倏然仰天大笑,再低头时已是涕泪满襟。
    我到底是年轻气盛听不下这如血的控诉,拿出联名状就着指尖的鲜血涂涂画画,慷慨陈词,这才有了今夜光/绪/帝的秘密召见。
    月色暗淡,连树影也是模糊的,与暗色的墙院融为一体,分辨不清。远处有微风拂过树梢吹乱婆娑的叶,亦掀起腐草中点点流萤如星光璀璨,迷乱人眼。
    领路的是个极年轻的姑娘,手中拎着一盏精致的八角宫灯,却不是宫娥打扮。她未盘发,也不曾穿旗袍,仅披了一件袖口宽大的衣裳,是极淡的红,上好的缎面似流转的月华,卷草枝枝蔓蔓从袖口一直延伸到衣摆,精致却不繁琐。我猜想那是汉服,据说清人入关以前中原都是这番打扮。
    女子屈膝向我行了一礼,清清冷冷的声音随夜风一同灌入我耳中:“久仰先生大名,小女早就听闻先生文采斐然,今日一见,果真名副其实。”
    她低头时如画的眉眼隐没在夜色中,露出耳边别着的一朵绢花。花瓣重重叠叠,攒蹙成杜鹃的模样,明艳的红镶嵌在乌色的发中,是谁的一片希冀飘散在无边春色里,笑叹不如归去。
    我拱手回了一礼,道:“姑娘过誉了。”
    “先生是有抱负的人,只可惜……”
    她兀地顿住了,匆匆转过身去:“时候不早了,去迟了,兄长是要生气的。”
    兄长?召我进宫的不是光/绪/帝吗?可这位姑娘看起来并不像宫中的格格,难道要见我的另有他人?
    我几度想开口询问,每每话到嘴边又咽下,或许问了也是没有答案的。
    回廊幽深曲折,纤纤玉手中那盏宫灯随着步伐微微晃动。晚间有微风徐徐,烛火被风拉得纤细,却不灭,只是明明暗暗地闪烁,显得清幽。
    两边皆是相似的景色,都说皇家园林大气典雅,此刻却显得缺乏生气,一花一草都装点得刻意。像一座精心打造的囚笼,把有着美妙歌喉的鸟儿锁在这漆黑冰冷的殿宇之中,在繁华之下的肮脏腐朽中不断挣扎,直到死后,连华美的羽毛也悄无声息地腐烂成泥。
    在一座偏殿停下时我已不记得走了多久,在记忆中那一段路长得没有尽头。但记忆是不可信的,我一直这样认为。直到现在我也无法确定那天我经历的事物是否真实,又或许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梦境,一个安慰落魄文人的谎言。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8-11-25 06:50
    回复
      雕龙绘凤的朱漆大门无声地打开,殿内点了几盏长明灯,微微泛黄的灯光扑向两侧浓重的黑暗,随即消失不见。灯芯噼啪地响着,瑞金兽的香炉里点了一种不知名的香,馥郁却不过分浓重,似七月西湖温暖的湖水将心中的焦躁不安悉数洗去。
      气氛太过安适,我一路紧绷着的神经竟缓缓放松下来,三叩九拜后听见“平身”二字便站起垂手站在殿下,把先前想好的辩解用的词句忘了个干净。
      殿上摆着一把简单的交椅,没有雕刻张牙舞爪的金龙,椅上坐着的是光/绪/帝,当今的天子,大清名义上的主人。他大概是背着太后召见我,仅披了一件玄色的外袍,衬得整个人沉稳了几分。
      光/绪其实年纪并不大,今年也才二十有四,不论放在哪个朝代都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又被锦衣玉食地伺候着,看着格外年轻。
      他淡淡地瞥了我一眼,从交椅上站起,转身拱手行了个礼,极恭敬地说道:“先生,您要见的人已经带来了。”
      我这才注意到殿中还有一个人,隐藏在重重叠叠的帷幔后,只能依稀看见一个纤细的剪影。
      人影动了动,帷幔随即被一只白皙的手挑开,露出一张儒雅俊秀的面庞。我暗自诧异,他看着极其年轻,不过二十来岁,却能让光/绪恭敬地唤他“先生”,想必不是寻常人。
      青年走下层层台阶,他未剃发,仅用一根发带将青丝松松地系着。红色的衣衫袖口宽大,下摆刚好遮住方头靴,走动时才会露出一点沉暗的黑色。他不紧不慢地走着,衣摆处用金线绣着的大朵大朵的牡丹栩栩如生,好像下一刻就要随着他的脚步飞出,落地生根,开出鲜艳的花来。
      距我大概一尺远时,他顿住了,微侧过头看着我。
      “哀时客。”
      疑问句被他说出了陈述的口气,我的额头上顿时渗出细密的汗珠。哀时客,正是前些天我在联名状上的署名,想必在他眼中我就是个大逆不道的乱臣贼子。
      “草民在。”
      我出事倒是没什么,但不论如何也不能丢了老师的面子,老师在中/国鼎鼎是有名的先生,怎么能教出一个懦弱的学生?
      抬起头与青年对视,我惊诧了一瞬,那眼睛是少有的琥珀色,浅浅淡淡,灯光落在他眼中便如同落入无边的黑暗,掀不起一丝波澜。
      我觉得这双眼熟悉,却始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阁下的联名状鄙人看过,说的很有道理。”
      这话轻飘飘的,在空旷的大殿里也激不起半点回声,我却一惊,先前以为这个青年只是受光/绪赏识的文人,不曾想他竟能翻看御前奏折,而且……我用余光瞥了光/绪/帝一眼,见他并无恼怒的神色方才送了口气。皇帝就在眼前,他却说我贬低皇室的话有理,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稚子戏言,侥幸得先生赏识。”
      青年弯了弯嘴角,眼中却无一丝笑意,鸦青的睫低垂,是与瞳孔截然不同的颜色,美得令人心悸。
      “到底年轻,幸好鄙人在杏/贞①看见联名状之前把它拦了下来,否则依她的性子,联名状上一千两百余人,都没有好下场。”
      叶/赫/那/拉•杏/贞,正是当今太后。
      似打翻了五味瓶,一时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滋味。愤怒是有的,不满是有的,感激……也是有的。愤怒的是人命如草芥,不满的是天子懦弱无能,感激的是这人的出手相救。我最终张了张嘴,吐出一句干涩的感谢:“多、多谢先生。”
      他只是笑,兀地又咳得厉害,衣袖掩住口鼻,极力压抑着。原本垂首翻阅书册的光/绪一时慌了神,倏地从交椅上站起:“尊……先生?”而青年只是摆摆手示意他坐下,我这才注意到他面上带着病色,竟像极了我在鸦/片馆里看见的瘾君子。
      门未锁,夜间风极大竟将殿门吹开,穿堂而过时吹灭数盏灯火亦吹起他衣袖。年轻的公子站在殿中,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他迎着风,发带束得松散,满头青丝被风卷得凌乱,红衣猎猎作响似乎下一刻就会燃烧起来。
      “可惜啊可惜啊,阁下一腔热血错付,杏/贞不会听你的,载/湉②也不会,莫要白费力气……中/国……如同鄙人一般……垂垂老矣。”
      他眼中有刻骨悲怆,自咳嗽的间隙中拼凑出一句话,断断续续的听不清楚。我恍然,终于想起在哪里见过这双眼——那日痛哭的老秀才,有着和他一样的眼神。
      山河依旧,草木葳蕤处,忽见烽火映衬漫天红霞。
      “草民认为先生说的不对。”我终于出声打断他,激昂的语调盖过呼啸的风声回响在殿中,袅袅的余音让我自己也是一愣,“有三岁老人,也有百岁稚童,这与年龄无关!衰老与年少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只要先生想,先生可以选择活成老人,也可以选择活成青年——这全在先生自己!”
      青年微怔继而又低笑出声,问:“那阁下觉得,国家也是一样吗?”
      这话让我愣了愣,片刻才缓缓回答:“国家?国家自然也是一样。”
      国家与人有什么不同呢?如果一个国家沉浸在过去,多忧虑,便成了老人,自怨自艾,溘然长逝。如果一个国家敢于展望未来,好行乐,便成了年轻人,朝气蓬勃,繁荣昌盛。
      青年久久地沉默,最后命先前的姑娘将我送出宫去。
      走出大殿前我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那个红色的身影逆光走向大殿深处,暗淡的灯光勾勒出他的轮廓,渐渐地,融入黑暗,再难寻觅。


      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8-11-25 06:52
      回复
        ①叶/赫/那/拉·杏/贞,即慈/禧/太/后。
        ②爱/新/觉/罗•载/湉,即光/绪/帝。
        ③复生,即谭/嗣/同。
        ——END——
        介于小学生和中学生之间的文笔,古代近代现代欧美混杂的文风,选择把这篇奇怪的文章读完的耀厨,真是辛苦了/鞠躬
        本文梁/启/超先生视角,把握不好详略想哭,先生请原谅我QAQ
        努力想要写出抑郁悲伤的感觉,结果抑郁不足,悲伤也不足.望天
        最后,附赠梁启超先生的《少年中/国说》片段(这个应该属于引用名言没关系吧qwq),梁/启/超先生真的有才呢(*°▽°*)
        少年智则国智, 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国强,少年独立则国独立,少年自由则国自由,少年进步则国 进步,少年胜于欧/洲则国胜于欧/洲,少年雄于地球则国雄于地球。红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泻汪洋。潜龙腾渊,鳞爪飞扬;乳虎啸谷,百兽震惶。鹰隼试翼,风尘吸 张;奇花初胎,矞矞皇皇。干将发硎,有作其芒。天戴其苍,地履其黄。纵有千古,横有八荒。前途似海,来日方长。美哉我少年中/国,与天不老;壮哉我中/国少年,与国无疆!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8-11-25 06:57
        回复
          赞👍


          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8-11-25 21:05
          收起回复
            •番外
            王耀不止一次来过江/苏,但最近一次,却也是百来年前同康/熙南巡时的事了。盛世将倾,道光二十年起兵乱不断,历任天子自乾/隆之后又少有勤者,大小事务都落到王耀一人身上,把他累得够呛。辛亥之年好容易推倒了个腐朽的王室,老太后又留下一堆烂摊子,王耀焦头烂额地收拾着,到逸/仙执政才稍稍空闲,终于有时间去看看自己的弟弟妹妹们。
            王苏起先不知道王耀要来,见到他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细细地叫了一声“兄长”,便把头低下去。多年未见小姑娘又长高了不少,她打江南来,生于水养于水,气质柔和,短袄长裙的学生装,她穿着最好看。
            王耀揉了揉她的发顶,笑着没有说话。
            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悠悠数千载,江/苏小桥流水依旧,是王耀记忆里的模样。柳枝柔柔地拂过河面划出水波道道,乌篷船在潺潺流水中携着软软的苏声远去,一层薄薄的青苔爬上石板,凝结了光阴。
            一圈转下来,王苏带王耀去了苏/州大学,她记得,王耀一向很喜欢好学的年轻人。
            礼堂里有些喧闹,是学生兴奋的交谈声,因为刻意压低,王耀只听了个大概。他侧过脸,问:“今天可是有什么重大的活动?”
            王苏点点头,答道:“今天有位先生来讲学,听说他很讨学生的喜欢。”
            “是吗,”王耀淡淡地笑着,眼中倒映着天光云影,“想必是个博学多才的人。”
            王苏没接话,望了一眼礼堂中乌泱泱的人群,忽抬手指着讲台上的人影,说道:“那便是今日来苏/州讲学的先生,姓梁,饱读诗书,写得一手好文章,字字都往人心坎里去。可惜生不逢时,一生颠沛流离。听说他年轻时,是主张君主立宪制的。”
            年近不惑的先生站在三尺讲台上,脊背挺得直,如青松不折。长衫垂地,沉沉的青色在光里也化不开,极浓的一抹,傲然矗立在苍茫天地之间。王耀投去一眼,瞥见他鬓角已有白发数根。
            故人依旧,却也已是青丝暮成雪,红颜弹指老。唯有他,百载千秋,仍是少年模样。
            思及至此,一时间有些出神,王苏在耳边唤了好几声兄长,才慢慢回过神来。
            “没什么,看见一个故人。”王耀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与王苏擦肩而过,留给那个青衫先生一个逆光的背影,好似当年,“走吧,去其它地方看看。”
            光绪年间,偏殿的深夜,那个少年定定地看着他,目光灼灼,字字句句振聋发聩,惊醒梦中人。
            那些文章他其实都看过,反反复复,最后拓印的字迹都模糊。
            人之老少,在于心态,人固有之,国亦宜然。
            多少次心灰意冷,多少次垂死挣扎,多少次痛不欲生,他都会想起这句话。
            说得真好呀。
            他仍将一人走下去,以少年之心,年年岁岁,岁岁年年,风华不减,万寿无疆。


            来自手机贴吧7楼2018-12-15 14:57
            收起回复
              又是十一了,南木,你的贺文呢


              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9-10-03 20:11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