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后真言
邗沟案结束后,狄仁杰一行回到了洛阳。武则天非常高兴,特意下旨封赏:赐狄仁杰豪宅一座,金珠三斗;李元芳升任正三品上千牛卫大将军,赐金珠三斗;曾泰改任崇州刺史,赐金珠一斗。
圣谕下达,皆大欢喜,唯有曾泰内心不甚愉悦,然圣命难违,也只能拜别恩师,洒泪登程。到任后,他秉承圣意,谨遵师命,勤于政务,劝课农桑,加强边防,倒也将崇州治理得有声有色,政声颇佳。三年任满,回京述职,朝拜圣上已毕,便急忙带着礼物到宰相府来看望自己的恩师。
狄仁杰早就听闻了曾泰在崇州任上的表现,对自己的这个学生相当满意,因此,当狄春笑嘻嘻地刚报上“曾大人在门外等候老爷召见”时,便立即满面笑容地说:“快快有请!”
曾泰疾步走进客厅,跪下道:“恩师在上,请受学生一拜!”然后磕了一个头。
狄仁杰急忙伸手相搀:“贤契远道辛苦,不必多礼。快快起来!”
曾泰紧紧握住狄仁杰的手,眼睛里闪动着泪光:“恩师……学生可真想您哪!一别三年,恩师清健如昔,学生深感欣慰!”
狄仁杰微笑道:“好,好。老夫听说你爱民如子,治下有方,心里也非常高兴啊!来,我们坐下叙话。狄春,倒茶来。”
师生二人坐定后,曾泰忙令随从献上礼物:“恩师,学生知道恩师为官清廉,两袖清风,学生不敢有违师命。这些只是崇州当地土仪,不成敬意,不过的确是学生用自己的俸禄购买的,还望恩师笑纳。”说着便打开礼盒,果然只是一些干果野味。然后他又拿出一把油纸伞:“恩师,学生启程前,崇州当地百姓要给学生送万民伞,被学生拦住了,但民心不可轻视,最后只好收了这把油纸伞。今天,将其转赠恩师。学生不敢在恩师面前居功邀名,只想借此说明,学生一时一刻也没有忘记恩师的教诲。”
狄仁杰非常高兴地收下了这不同寻常的礼物,然后又一脸期待地看着曾泰:“曾泰啊,你——你没给元芳——带点什么东西吗?”
曾泰忙道:“带了,带了,学生想亲手送给他,保证他会喜欢。”然后他四处看了看,不禁问道:“恩师,怎的不见元芳?学生也很想他呢。”
听到此话,狄仁杰看看曾泰,一脸的高深莫测:“你问元芳?咳,他啊……你一时半会见不着他。他最近啊,长本事了,我都不大容易见到他。他快变成第二个曾泰了!”
“噢,是怎么回事啊?”曾泰不解地看看狄仁杰。他想,难道是元芳跟恩师闹别扭了?或者是元芳加入内卫了?不可能吧?他看了看狄春,后者一脸坏笑。曾泰放了心;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又望向狄仁杰:“恩师,元芳他——他还好吧?”
狄仁杰笑道:“狄春,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狄春道:“老爷,已经是午时一刻了。”
狄仁杰道:“嗯,还得一会儿。曾泰啊,咱们先吃饭。”
曾泰道:“恩师,等等元芳吧。”
狄仁杰道:“不用了,他还要过上一阵才回来,给他留着饭就行了;再说,我以前也等过元芳,可你是了解他的,我一等他,他就局促不安的,反倒吃不好。”
曾泰知道狄仁杰说的是实情,也就不再坚持。师生二人开始吃饭——跟往常不一样的是,摆上来的除了几盘素菜,还有一道荤菜,是狄仁杰为招待曾泰临时加的。曾泰开玩笑道:“恩师,您还是这么节省啊!您给元芳也吃这样的饭吗?”狄仁杰还没说话,狄春道:“才不会呢!咱府上的厨房是李将军的小灶,专做李将军爱吃的菜……”话没说完,狄春看了看狄仁杰的脸色,伸了伸舌头,不吭声了。曾泰笑笑,知道是怎么回事。吃完饭,狄春送上茶来,二人品茗闲谈。忽见张环李朗慌慌张张跑进来:“大人!李将军又……又跟王博士杠上了!”两人说完才看见曾泰,忙又向曾泰行礼:“见过曾大人!”
曾泰吃了一惊:王博士?哪个王博士?元芳一员武将,怎么会跟知识分子发生矛盾?他将疑问的眼神投向狄仁杰,却听狄仁杰道:“我不是让你俩跟着他,拦着他吗?”张环道:“李将军骗了我们,他说今天不去听了,要我们到城北校场等着他,他要训练千牛卫骑射功夫。我们左等他不来,右等他不来,心知不妙,急忙赶到说书场,李将军果然在那里,已经跟王博士……我们费尽口舌也劝不住,更拉不开,只好回来报信。是卑职等无能,请大人降罪。”张环说着,连连舔了几下嘴唇,眼睛不由地瞄了瞄桌上的茶杯。
曾泰听得一头雾水;狄仁杰无奈地苦笑着:“这个元芳啊……你俩都来了,元芳那里怎么办?”
“回大人的话,有沈韬肖豹守着呢。”
狄仁杰沉吟了一下:“以我现在的身份也不好多出面,不然别人不是说我以势压人,就是说我偏袒护短。我看这样吧,曾泰,你替我去劝解劝解,你不是也正想见元芳吗?”
曾泰一听,正中下怀,忙起身告辞。狄仁杰又嘱咐道:“曾泰啊,一定要想办法把元芳劝住,好让人家王博士赶紧去休息。记住,千万要对王博士客气点。来不及说什么了,路上让张环李朗讲给你吧。狄春,去备两匹马来,坐轿子太慢了。”
出了狄府,几人跨上马。此时大约是申时三刻,街上行人不少。曾泰道:“张环李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王博士是何许人也?”
张环李朗对视一眼,均是一脸怪模怪样的笑意。张环道:“曾大人,卑职刚才说得嗓子都快冒烟了,让李朗讲给您吧。”
李朗道:“好。曾大人,您当年曾在河南县当过县令,知道咱河南太学府有位著名的教授王利群王博士吗?”
邗沟案结束后,狄仁杰一行回到了洛阳。武则天非常高兴,特意下旨封赏:赐狄仁杰豪宅一座,金珠三斗;李元芳升任正三品上千牛卫大将军,赐金珠三斗;曾泰改任崇州刺史,赐金珠一斗。
圣谕下达,皆大欢喜,唯有曾泰内心不甚愉悦,然圣命难违,也只能拜别恩师,洒泪登程。到任后,他秉承圣意,谨遵师命,勤于政务,劝课农桑,加强边防,倒也将崇州治理得有声有色,政声颇佳。三年任满,回京述职,朝拜圣上已毕,便急忙带着礼物到宰相府来看望自己的恩师。
狄仁杰早就听闻了曾泰在崇州任上的表现,对自己的这个学生相当满意,因此,当狄春笑嘻嘻地刚报上“曾大人在门外等候老爷召见”时,便立即满面笑容地说:“快快有请!”
曾泰疾步走进客厅,跪下道:“恩师在上,请受学生一拜!”然后磕了一个头。
狄仁杰急忙伸手相搀:“贤契远道辛苦,不必多礼。快快起来!”
曾泰紧紧握住狄仁杰的手,眼睛里闪动着泪光:“恩师……学生可真想您哪!一别三年,恩师清健如昔,学生深感欣慰!”
狄仁杰微笑道:“好,好。老夫听说你爱民如子,治下有方,心里也非常高兴啊!来,我们坐下叙话。狄春,倒茶来。”
师生二人坐定后,曾泰忙令随从献上礼物:“恩师,学生知道恩师为官清廉,两袖清风,学生不敢有违师命。这些只是崇州当地土仪,不成敬意,不过的确是学生用自己的俸禄购买的,还望恩师笑纳。”说着便打开礼盒,果然只是一些干果野味。然后他又拿出一把油纸伞:“恩师,学生启程前,崇州当地百姓要给学生送万民伞,被学生拦住了,但民心不可轻视,最后只好收了这把油纸伞。今天,将其转赠恩师。学生不敢在恩师面前居功邀名,只想借此说明,学生一时一刻也没有忘记恩师的教诲。”
狄仁杰非常高兴地收下了这不同寻常的礼物,然后又一脸期待地看着曾泰:“曾泰啊,你——你没给元芳——带点什么东西吗?”
曾泰忙道:“带了,带了,学生想亲手送给他,保证他会喜欢。”然后他四处看了看,不禁问道:“恩师,怎的不见元芳?学生也很想他呢。”
听到此话,狄仁杰看看曾泰,一脸的高深莫测:“你问元芳?咳,他啊……你一时半会见不着他。他最近啊,长本事了,我都不大容易见到他。他快变成第二个曾泰了!”
“噢,是怎么回事啊?”曾泰不解地看看狄仁杰。他想,难道是元芳跟恩师闹别扭了?或者是元芳加入内卫了?不可能吧?他看了看狄春,后者一脸坏笑。曾泰放了心;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又望向狄仁杰:“恩师,元芳他——他还好吧?”
狄仁杰笑道:“狄春,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狄春道:“老爷,已经是午时一刻了。”
狄仁杰道:“嗯,还得一会儿。曾泰啊,咱们先吃饭。”
曾泰道:“恩师,等等元芳吧。”
狄仁杰道:“不用了,他还要过上一阵才回来,给他留着饭就行了;再说,我以前也等过元芳,可你是了解他的,我一等他,他就局促不安的,反倒吃不好。”
曾泰知道狄仁杰说的是实情,也就不再坚持。师生二人开始吃饭——跟往常不一样的是,摆上来的除了几盘素菜,还有一道荤菜,是狄仁杰为招待曾泰临时加的。曾泰开玩笑道:“恩师,您还是这么节省啊!您给元芳也吃这样的饭吗?”狄仁杰还没说话,狄春道:“才不会呢!咱府上的厨房是李将军的小灶,专做李将军爱吃的菜……”话没说完,狄春看了看狄仁杰的脸色,伸了伸舌头,不吭声了。曾泰笑笑,知道是怎么回事。吃完饭,狄春送上茶来,二人品茗闲谈。忽见张环李朗慌慌张张跑进来:“大人!李将军又……又跟王博士杠上了!”两人说完才看见曾泰,忙又向曾泰行礼:“见过曾大人!”
曾泰吃了一惊:王博士?哪个王博士?元芳一员武将,怎么会跟知识分子发生矛盾?他将疑问的眼神投向狄仁杰,却听狄仁杰道:“我不是让你俩跟着他,拦着他吗?”张环道:“李将军骗了我们,他说今天不去听了,要我们到城北校场等着他,他要训练千牛卫骑射功夫。我们左等他不来,右等他不来,心知不妙,急忙赶到说书场,李将军果然在那里,已经跟王博士……我们费尽口舌也劝不住,更拉不开,只好回来报信。是卑职等无能,请大人降罪。”张环说着,连连舔了几下嘴唇,眼睛不由地瞄了瞄桌上的茶杯。
曾泰听得一头雾水;狄仁杰无奈地苦笑着:“这个元芳啊……你俩都来了,元芳那里怎么办?”
“回大人的话,有沈韬肖豹守着呢。”
狄仁杰沉吟了一下:“以我现在的身份也不好多出面,不然别人不是说我以势压人,就是说我偏袒护短。我看这样吧,曾泰,你替我去劝解劝解,你不是也正想见元芳吗?”
曾泰一听,正中下怀,忙起身告辞。狄仁杰又嘱咐道:“曾泰啊,一定要想办法把元芳劝住,好让人家王博士赶紧去休息。记住,千万要对王博士客气点。来不及说什么了,路上让张环李朗讲给你吧。狄春,去备两匹马来,坐轿子太慢了。”
出了狄府,几人跨上马。此时大约是申时三刻,街上行人不少。曾泰道:“张环李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王博士是何许人也?”
张环李朗对视一眼,均是一脸怪模怪样的笑意。张环道:“曾大人,卑职刚才说得嗓子都快冒烟了,让李朗讲给您吧。”
李朗道:“好。曾大人,您当年曾在河南县当过县令,知道咱河南太学府有位著名的教授王利群王博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