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直至一起用了晚膳,才依依惜别。
一下午的游乐,落玉算是瞧出来了,世子看上了韦太医,公主瞧上了柏姑娘,大有不拆散不罢休的势头。说句不好听也糟践自己的话,这二位换新欢的速度,快赶上落玉接恩客的速度了。
真不知道,到底是谁肮脏谁干净,谁高贵谁低贱。
晚间,林乐沐浴后在揽月楼赏月。举头望月。面上却是如痴如醉。
晴烟打小便跟着林乐,这会能不知道主子的心思,铁定是看上了哪家姑娘,只是一时还不得手。
“公主今日是见着什么人了?这般高兴。”晴烟洗了些瓜果给林乐呈上,笑眯眯地剥了颗荔枝递进林乐嘴里。
林乐也不瞒她,美滋滋地把最近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与晴烟,末了叹息道,“若想常见,怕是要下一番功夫。“
晴烟抿嘴一笑,拿掉林乐手中的蜜瓜,“公主嗓子是不舒服么,怎么哑了?要不要喝点热茶?”
林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突然笑道,“是是是,应该是今日在船上吹了风。”
晴烟立刻接茬,“这才初夏,公主还是要注意些啊,可要请太医过来瞧瞧?“
林乐皱眉,“你知道本宫不喜欢那些老古董,明日再说吧。”说着把茶碗放进晴烟手里就回房。
翌日清晨,柏家人刚用完早膳,管家匆匆跑进餐厅,说是林乐公主府来人,请三小姐过府给公主看病。
满桌的人俱是一愣,纷纷看向柏鸣鹿。
“难道不是应该请父亲或者大哥去吗?”柏鸣鹿疑惑地问。
“或许是你去,公主觉得更方便吧。”柏夫人说道。
柏鸣鹿看向父亲,后者点点头示意,她方才起身去换衣服。
晴烟并不是真因为昨晚的玩笑才来柏府请人,今儿一早,林乐的嗓子当真讲不出话来,急的她直骂自己乌鸦嘴。林乐倒是不着急,在她手心写下一个“柏”字,笑着把人往外推。晴烟也气笑了,戳了她一指头便赶紧出门。兵分两路,她自己去请柏鸣鹿,另吩咐了人请太医。
柏府在城东,公主府在城西,相距说近不近说远不远。这在马车上的功夫,晴烟就把柏鸣鹿的情况摸了个七七八八。
柏家老字号晴烟是知道的,真要算起来,在这京城里也不是多么大富大贵的人家。柏鸣鹿是庶出的,生母三年前过世,上面有两个哥哥,大哥医术好,二哥有生意头脑,一家人和和睦睦的,日子过的普普通工又舒舒服服。柏鸣鹿一早就许给上任太医院院判的儿子,为生母守完孝后便成婚,良辰吉日都已经定下了。
清清淡淡的小家碧玉,不知公主何时换的口味。
若非要说有什么特别之处,那就是这个柏鸣鹿身上有一种遗世独立淡然出尘的仙气,怕也是从小跟着她父亲修佛的缘故。
还是过于寡淡了,估计没有几日,公主便会丢开。
柏鸣鹿没有晴烟弯弯绕绕的心思,一路上都在想林乐会是什么病症,为何不请太医,若是她医不好,会不会给柏家招致什么祸事。这般想着,心跳便快了起来,又想起父母的教诲,遇事不慌尽力而为,心中默念几句佛号,静下心来。
林乐在给鸽子喂食,脸上挂着明丽的笑,心情并没有受到病痛的影响。看见晴烟领着人进来,将怀中的鸽子小心地交给旁边的婢女,高兴地迎上来拉住柏鸣鹿的手。
柏鸣鹿还未及行礼便被林乐亲热地拉住在桌旁坐下,见她打着手势让人上茶,上点心,赶紧打断,从药箱里拿出垫枕和丝帕,给林乐摸脉。
一切正常。难道是她诊不出来的?
柏鸣鹿抬头看了一眼林乐,对方正含着笑看着她。
含情脉脉四个字直接跳进脑中,柏鸣鹿赶紧低头,凝神再摸。
一切正常。
“可够摸一下公主的喉部?”
林乐点头,直接抓着柏鸣鹿的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
柏鸣鹿这按按那按按,林乐都表示不痛。
思量一番,柏鸣鹿心下有了计较。她的医术是父亲传授的,不敢说多高明,自信还是有的。细想林乐前前后后的行为,也听说过林乐的风流逸事,答案呼之欲出。
“可否与公主单独说几句?”柏鸣鹿犹豫一下,还是提出来。
林乐挥手示意都下去,一时间屋子里只剩下她和柏鸣鹿。
柏鸣鹿迎上林乐略略有些灼热的目光,定定神道,“公主若是,若是要见鸣鹿,派人召见即可,何必装病呢。”
林乐也没有被揭穿的尴尬,反倒觉得心中暖暖的,不自觉地握住柏鸣鹿的手,“鸣鹿此话当真?”
“嗯。”柏鸣鹿抽出自己的手,起身收拾药箱,“公主若是没有其他吩咐,鸣鹿先退下了。”
没等林乐挽留,柏鸣鹿拎着药箱匆匆退了出去,跨过门槛的时候还被绊了一下。
林乐心下一喜,柏鸣鹿看来也没有面上那么淡定嘛。旋即晴烟进来急急地问什么情况,怎么柏姑娘什么也没说就匆匆走了。
“人到病除呀!”
晴烟这才明白过来,除了翻白眼,懒得给林乐多一句。
有了柏鸣鹿那句话,林乐三天两头将人约出来,举止也愈发亲密,奈何回应寥寥。
睿亲王世子笑她魅力大不如前,连这么一个普通的姑娘都吸引不了。
终于一日,柏鸣鹿忍无可忍,以为吃惯了山珍海味的公主就是图一时新鲜,谁知还卯上了劲,不到嘴不罢休的架势。她即将嫁作人妇,虽然只是一介小小太医,但是婚前与公主纠缠不清,传开来于韦家于柏家都是一桩丑闻。
“承蒙公主错爱,鸣鹿已有婚约,惟愿与夫君举案齐眉白首偕老。愿公主早日觅得心上人,白首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