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川在《莲》剧中有过两句貌似前后矛盾的话语,有细心的观众提出过,认为这是此剧的一个BUG。但我的看法与之有异:《莲花争霸》是二度创作的武侠剧,人设和剧情嫁接自古龙和金庸两部为人耳熟能详的作品。因是电视连续剧,采用的手法并非依靠文字斟酌上的圆融,而是借助戏剧性桥段的影视衔接。所以在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理解中,难免有各种意见出来,这毫不奇怪。而我个人觉得:尽管此剧在剧情上偶有牵强之处,就白玉川这个人物来说,其情感逻辑堪称一以贯之。
那么那个矛盾又如何解释呢,陋见如下:
在白玉川遭到任海龙追杀时,身负有伤,仓皇逃至刘伶酒馆。依小夏主意,帷帐掩住了男儿的修眉俊目,只露出半张芙蓉如面柳如眉的女儿装扮。如此,有惊无险,躲过一劫。然后小夏说,还是到蓝若寺避难更加安全。白玉川纵有满腔愤恨和怒火,无奈虎落平阳。但他这样的个性哪里允许自己依靠淡妆浓抹来求生,就发狠用手拼命去擦脸上的胭脂、花粉。小夏劝阻,这里白玉川有句台词:“我是堂堂大男人!”(所以说我非常欣赏导演给塔琳托娅配男声了,这句台词要是女人说出来,会很诡异,很奇怪,很好笑的。)
此时的白玉川在性别认定上绝对是具有阳刚之气的七尺男儿。甚至在他的这句话里,还隐隐含有英雄宁折不弯的气概——觉得自己沦落到要扮女人来存身,实在太窝囊,太委屈了!我们用现代人的眼光去看白玉川的这种心态,许会出现偏颇。 白玉川是个自尊自负,自视甚高,同时又清醒地明白自己高傲底线在哪儿的人。他的气恼,应结合古代文化中男尊女卑的群体心理来揣摩。在南宋末期(为什么故事的历史背景是在南宋末期我后面会解释),宋明理学(朱熹那一套“饿死小,失节大”的神经理论就是那个时候流行的)已经兴起。那个时代是对女性歧视最严重的,和唐朝不能同日而语。所以时人骂人往往有“妇人之仁“、”妇人之见”云云。白玉川骨子里非常大男人主义,他经常跟小蝶说:”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比较好“。也即:你安安心心在家当大小姐,外面狂涛怒潮,腥风血雨,我会帮你们南宫家担当,搞定。这样一个人,自然难以容忍自己女扮男装,所以他不开森,发脾气!但不扮吧,那就是死,孰轻孰重?他很有忍辱含垢的感觉,复仇之芽就此种下。
前面说到《莲花争霸》的故事有可能发生在南宋末期。这个是我自己推测的,不一定准确,大家可以讨论。首先,我们看古龙《流星蝴蝶剑》的时代背景便极可能是宋末,虽然古龙很喜欢将他作品放到“明朝”来写。但这一部中,老伯说过万鹏王(也就是《莲》剧中的万鹰王)不姓万,而姓赵,是赵宋皇族的后裔。那么《笑傲江湖》的时代背景呢?我觉得也是宋末(虽然也有很多人觉得是明朝),书中提到虞允文,此人乃南宋的抗金名将,卒于1174年。金庸先生在背景为清代康熙年间的《鹿鼎记》中写过:“听说前朝有位独孤败大侠,又有位令狐冲大侠……”清朝之前是明朝,令狐冲好像是活跃在明朝。其实金庸写东西是要耍滑头的,他说“听说”,大有可能耳食之言,哪能作准?
当然,上述论据其实立根还不是很牢靠。所以关键因素还是要在《莲花争霸》中找:首先,高翔给小蝶写过一张惹来杀身之祸的字(那字写的真难看,颜不颜,柳不柳的)。写的是宋代女词人李清照的《武陵春》。李清照是53岁那年作此词。当时女词人丧夫孀居,加之北地沦陷,心情不爽。这一年是高宗绍兴五年(1135年)。其次,“大理郡主段素素”也是一条不可忽视的线索。白玉川为人严谨,思虑甚密,不会凭空瞎编自己的身份,必有完全的筹谋。大理在云南,原叫“南诏”。后晋时期正式建国。被蒙古人所灭后,大理段氏在当地依然有着极大的政治影响。我们查一下历史,会发现,从968年大理应道帝段素顺即位,共有六个皇帝名字的格式是“段素*",所以“段素素”皇兄的名字很可能是这几位中的某一个。而这六个皇帝的在位期间是(公元968到1104)。然而说了这么多,还是和前面那首词的创作时间不符合。那么就有必要看看大理什么时候亡国?1253年。如此看来,故事很可能发生在(1135到1253年)这118年间。又因南宋享国153年(1127-1279年),时代背景大抵就是南宋末年了。
好了,接下来还是说白玉川,或者说是成为了段素素的白玉川。白玉川后来又说过一句话:“如果我一开始就是女儿身就好了。”这句话,她是在任海龙面前说的,像是自言自语。后面还跟了半句:”这样我就不至于对小蝶做出错事“。身为段素素的白玉川完全没有必要在任海龙面前说违心之话。此话我想是出自本心,且信息量非常大。
显而易见,白玉川非常后悔自己曾经的鲁莽行动。因为自己的行为,给小蝶造成了身心的创伤。这事一直让他内疚。可能有人会反驳:“这不是马后炮吗?既然后悔,当初就别做啊”。世事并非非此即彼,一加一那么简单。白玉川最大的弱点就是在爱情上,完全一根筋,没有丝毫回环余地。他喜欢小蝶,怎么办?古代结婚,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才能结成被社会认可的夫妻。什么文君奔相如,夤夜出逃一类。都是后世文人抬高“为了真爱”,进行创作找来的素材。你真的要是搞私奔那一套,在当时的人看来,绝对是很LOW的。白玉川骨子里当然希望正大光明,一旦私奔,名不正则言不顺。那么他为什么不跟老爷子说呢?他哪那么傻,他根本知道老爷子绝不会答应。理由我另外一篇文字中解释过了。所以他脑子一热,加上喝了酒,打算来个生米做成熟饭。我说过,当时是讲究“饿死小,失节大”,人性被禁锢的时代。他觉得要有了既成事实,老爷子和小蝶有可能就会同意。然而倒霉催的,他这次弄错了。
对小蝶的愧疚和爱恋都深藏在了心底。她很想找个机会表示悔意。所以她以段素素的身份暗示过小蝶:“听你的叙述,我知道(白玉川)是个用情很深的人,所以他自己一定也会很痛苦”。说此话的时候,你完全能感受到此人内心那种苦不堪言,苦不能言的深邃之痛。他多么希望能得到小蝶的理解和原谅。但小蝶说什么,不屑一顾的一句:“他会痛苦?”段素素的心真实拔凉拔凉的……白玉川对小蝶的爱,到了近乎卑微的程度,为了她,他如此要强的一个男人,可以心甘情愿做一个女人。甚至在成为段素素后,她还对小蝶说过铮铮之言:”海枯石烂,绝不负你!”。可小蝶压根没当回事。所以说,有时候,遇到一个错的人,比遇到一个坏的人,会更悲哀。
最后还是回到那首词吧,李清照的《武陵春》全词是“风住尘香花已,日晚倦梳。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闻说双溪春尚,也拟泛轻舟。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 ”女词人是在丈夫赵明诚去世后,遇到金兵南下,她带着半世收藏的金石文物,随着高宗的逃跑的路径,到了浙江后在金华所作。此时的她有家难回,颠沛流离,创伤之情无以言表。着才于春天写了这样一首充满哀愁的伤心词。南宫蝶就完全不一样了。她可以说是无事生非,满腔全是罗愁绮恨。在家闲着没事,出去认识些不知根底的男人。白玉川如何能忍?江湖险恶,水有多深,浪有多急,你不知道他可知道。他怎么能允许任何细小的危险因素在小蝶身边出现。他当然还要杜绝自己眼中善良单纯无知美丽的小蝶对别人产生丝毫感情。于是他便戴上面具去杀戮。在“江湖”这个语境中,通往自身安全的道路从来不是虚伪的文明社会中所要求的一切,而是手中的武器,……更何况,为了你,一切在所不惜。这就是聪明绝顶又痴情至极的白玉川!
那么那个矛盾又如何解释呢,陋见如下:
在白玉川遭到任海龙追杀时,身负有伤,仓皇逃至刘伶酒馆。依小夏主意,帷帐掩住了男儿的修眉俊目,只露出半张芙蓉如面柳如眉的女儿装扮。如此,有惊无险,躲过一劫。然后小夏说,还是到蓝若寺避难更加安全。白玉川纵有满腔愤恨和怒火,无奈虎落平阳。但他这样的个性哪里允许自己依靠淡妆浓抹来求生,就发狠用手拼命去擦脸上的胭脂、花粉。小夏劝阻,这里白玉川有句台词:“我是堂堂大男人!”(所以说我非常欣赏导演给塔琳托娅配男声了,这句台词要是女人说出来,会很诡异,很奇怪,很好笑的。)
此时的白玉川在性别认定上绝对是具有阳刚之气的七尺男儿。甚至在他的这句话里,还隐隐含有英雄宁折不弯的气概——觉得自己沦落到要扮女人来存身,实在太窝囊,太委屈了!我们用现代人的眼光去看白玉川的这种心态,许会出现偏颇。 白玉川是个自尊自负,自视甚高,同时又清醒地明白自己高傲底线在哪儿的人。他的气恼,应结合古代文化中男尊女卑的群体心理来揣摩。在南宋末期(为什么故事的历史背景是在南宋末期我后面会解释),宋明理学(朱熹那一套“饿死小,失节大”的神经理论就是那个时候流行的)已经兴起。那个时代是对女性歧视最严重的,和唐朝不能同日而语。所以时人骂人往往有“妇人之仁“、”妇人之见”云云。白玉川骨子里非常大男人主义,他经常跟小蝶说:”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比较好“。也即:你安安心心在家当大小姐,外面狂涛怒潮,腥风血雨,我会帮你们南宫家担当,搞定。这样一个人,自然难以容忍自己女扮男装,所以他不开森,发脾气!但不扮吧,那就是死,孰轻孰重?他很有忍辱含垢的感觉,复仇之芽就此种下。
前面说到《莲花争霸》的故事有可能发生在南宋末期。这个是我自己推测的,不一定准确,大家可以讨论。首先,我们看古龙《流星蝴蝶剑》的时代背景便极可能是宋末,虽然古龙很喜欢将他作品放到“明朝”来写。但这一部中,老伯说过万鹏王(也就是《莲》剧中的万鹰王)不姓万,而姓赵,是赵宋皇族的后裔。那么《笑傲江湖》的时代背景呢?我觉得也是宋末(虽然也有很多人觉得是明朝),书中提到虞允文,此人乃南宋的抗金名将,卒于1174年。金庸先生在背景为清代康熙年间的《鹿鼎记》中写过:“听说前朝有位独孤败大侠,又有位令狐冲大侠……”清朝之前是明朝,令狐冲好像是活跃在明朝。其实金庸写东西是要耍滑头的,他说“听说”,大有可能耳食之言,哪能作准?
当然,上述论据其实立根还不是很牢靠。所以关键因素还是要在《莲花争霸》中找:首先,高翔给小蝶写过一张惹来杀身之祸的字(那字写的真难看,颜不颜,柳不柳的)。写的是宋代女词人李清照的《武陵春》。李清照是53岁那年作此词。当时女词人丧夫孀居,加之北地沦陷,心情不爽。这一年是高宗绍兴五年(1135年)。其次,“大理郡主段素素”也是一条不可忽视的线索。白玉川为人严谨,思虑甚密,不会凭空瞎编自己的身份,必有完全的筹谋。大理在云南,原叫“南诏”。后晋时期正式建国。被蒙古人所灭后,大理段氏在当地依然有着极大的政治影响。我们查一下历史,会发现,从968年大理应道帝段素顺即位,共有六个皇帝名字的格式是“段素*",所以“段素素”皇兄的名字很可能是这几位中的某一个。而这六个皇帝的在位期间是(公元968到1104)。然而说了这么多,还是和前面那首词的创作时间不符合。那么就有必要看看大理什么时候亡国?1253年。如此看来,故事很可能发生在(1135到1253年)这118年间。又因南宋享国153年(1127-1279年),时代背景大抵就是南宋末年了。
好了,接下来还是说白玉川,或者说是成为了段素素的白玉川。白玉川后来又说过一句话:“如果我一开始就是女儿身就好了。”这句话,她是在任海龙面前说的,像是自言自语。后面还跟了半句:”这样我就不至于对小蝶做出错事“。身为段素素的白玉川完全没有必要在任海龙面前说违心之话。此话我想是出自本心,且信息量非常大。
显而易见,白玉川非常后悔自己曾经的鲁莽行动。因为自己的行为,给小蝶造成了身心的创伤。这事一直让他内疚。可能有人会反驳:“这不是马后炮吗?既然后悔,当初就别做啊”。世事并非非此即彼,一加一那么简单。白玉川最大的弱点就是在爱情上,完全一根筋,没有丝毫回环余地。他喜欢小蝶,怎么办?古代结婚,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才能结成被社会认可的夫妻。什么文君奔相如,夤夜出逃一类。都是后世文人抬高“为了真爱”,进行创作找来的素材。你真的要是搞私奔那一套,在当时的人看来,绝对是很LOW的。白玉川骨子里当然希望正大光明,一旦私奔,名不正则言不顺。那么他为什么不跟老爷子说呢?他哪那么傻,他根本知道老爷子绝不会答应。理由我另外一篇文字中解释过了。所以他脑子一热,加上喝了酒,打算来个生米做成熟饭。我说过,当时是讲究“饿死小,失节大”,人性被禁锢的时代。他觉得要有了既成事实,老爷子和小蝶有可能就会同意。然而倒霉催的,他这次弄错了。
对小蝶的愧疚和爱恋都深藏在了心底。她很想找个机会表示悔意。所以她以段素素的身份暗示过小蝶:“听你的叙述,我知道(白玉川)是个用情很深的人,所以他自己一定也会很痛苦”。说此话的时候,你完全能感受到此人内心那种苦不堪言,苦不能言的深邃之痛。他多么希望能得到小蝶的理解和原谅。但小蝶说什么,不屑一顾的一句:“他会痛苦?”段素素的心真实拔凉拔凉的……白玉川对小蝶的爱,到了近乎卑微的程度,为了她,他如此要强的一个男人,可以心甘情愿做一个女人。甚至在成为段素素后,她还对小蝶说过铮铮之言:”海枯石烂,绝不负你!”。可小蝶压根没当回事。所以说,有时候,遇到一个错的人,比遇到一个坏的人,会更悲哀。
最后还是回到那首词吧,李清照的《武陵春》全词是“风住尘香花已,日晚倦梳。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闻说双溪春尚,也拟泛轻舟。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 ”女词人是在丈夫赵明诚去世后,遇到金兵南下,她带着半世收藏的金石文物,随着高宗的逃跑的路径,到了浙江后在金华所作。此时的她有家难回,颠沛流离,创伤之情无以言表。着才于春天写了这样一首充满哀愁的伤心词。南宫蝶就完全不一样了。她可以说是无事生非,满腔全是罗愁绮恨。在家闲着没事,出去认识些不知根底的男人。白玉川如何能忍?江湖险恶,水有多深,浪有多急,你不知道他可知道。他怎么能允许任何细小的危险因素在小蝶身边出现。他当然还要杜绝自己眼中善良单纯无知美丽的小蝶对别人产生丝毫感情。于是他便戴上面具去杀戮。在“江湖”这个语境中,通往自身安全的道路从来不是虚伪的文明社会中所要求的一切,而是手中的武器,……更何况,为了你,一切在所不惜。这就是聪明绝顶又痴情至极的白玉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