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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韶画莫负】花千骨之黑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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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丈深渊  清晨,瑶华殿——
  白子画堕仙之后没有那么多事需要处理,倒也落了一个清闲自在。每日便是养养花,喝喝茶,练练剑,偶尔闭个关,提升一下修为。
  因为住在这么个偏僻的地方,妖魔倒是也没有发现他。偶尔有些妖魔误打误撞来到了这里,没有发现他还好,发现他的都走不出长在山。
  白子画刚刚执起一杯茶,茶水送到嘴边微微顿了顿。
  背后尘土飞起的声音。
  “既然来了,就坐坐。但我小小的瑶华殿,对妖神还是怕还是招待不周。”白子画静了一秒,手中茶水送入唇舌,面色依旧淡定,压下了挣扎欲出的横霜剑。
  他不一定是南无月的对手,倒不如看看他意欲何为,也免得毁了他的瑶华殿。
  南无月震惊了一瞬,他虽然只有一小部分妖神之力,但功力依旧是深不可测。但白子画没有回头竟然就能察觉到有人来了,居然还能知道是他!
  南无月心里升起一丝欣赏之情。
  白子画放下茶杯:“有事你就直说,我不喜欢别人打扰。”
  明明现在法力不一定比自己强,又已经是堕仙之身,这白子画居然还傲慢如旧。南无月冷冷勾起了唇角,坐在白子画面前,自顾自倒了一杯茶水,居然也不怕白子画暗地下毒。
  但若白子画下毒,那他便不是白子画了。南无月这杯茶水,喝的也倒安心。
  “想当年长留上仙何等威风?呼风唤雨,傲视天下,威震八方。如今却落到这么个田地……”南无月的话里故意有很大的留白,还露骨的显示出几分怜悯与同情。白子画抬眸看他,眼神冰冷:“你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他白子画不必看别人的脸色,也用不上别人的怜悯。
  “尊上,你别生气。”南无月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我今日前来,确实有事相求。”
  白子画冷哼一声。
  “我想请你……帮我统一天下,到时候我可以……”
  “你休想。”白子画冷喝一声:“瑶华殿恐有招待不周,就不留了。”
  “那我还是去问候一下花花姐姐吧。”南无月故意长叹一声,作势要走。
  果然,白子画皱紧了眉头:“南无月,你想干什么?”
  南无月唇边的笑容天真无邪:“当然是去找花花姐姐好好叙叙旧。”最后“叙叙旧”三个字,他咬的格外重。
  白子画周身忽然腾起激荡的冷气:“她不是你能动的。”
  南无月暗暗咋舌,这白子画的威压竟如此强大。
  “我动不动她,决定权不还是在你么?”南无月声音诡谲又十分飘渺。
  白子画站起身来,冰冷的眼神注视着南无月:“你如果敢动她,我哪怕魂飞魄散,也会让你永不超生。”
  南无月竟被这冰冷的警告震了一下,不过面色很快就恢复如常。
  “我敢不敢动她,你可以试试。”南无月面色轻松,白子画也不能看出他在想什么:“反正只要有你俩在,我是统一不了这天下。倒不如我杀了她——你知道这对我来说不是难事,大不了你再杀了我便是。但失去了她,你不堕魔才怪。”南无月眼睛里折射出暗紫色的光,盯着白子画银色的眼。
  “由你来接替我玩这个毁天灭地的游戏,我倒是一点也不介意。反正你们的结果都是一个死字,算来我也不算太亏。”
  白子画有一瞬沉默。南无月说得对,他想杀她,的确易如反掌。南无月只需幻化成他的样子,花千骨就会心甘情愿不做反抗的死在他剑下。
  而他定会堕魔,荼毒苍生。
  白子画眯着眼睛,看不出南无月脸上的笑意有几分真,几分假。
  他该怎么做,才能是不负苍生不负卿?
  这一次,他该作何抉择?
  反正结果都是生灵涂炭,倒不如搏一搏,白子画勾起一个冷冷的笑,眼中精光一闪。
  反正迟早有一天他堕仙的事会天下皆知,不少人都会落井下石,而他声名尽毁——这是他在堕仙前就明白的事。
  既然要毁,那么名声再臭一点倒也无妨。
  至少小骨和天下都暂时是安全的。
  白子画突然就笑起来,那一瞬间他身上的光让人无法直视,比身后的太阳还要耀眼。南无月心神一荡,看着眼前肆意笑着的男人。
  总是要有些人,为了自己想要保护的,向死而生。
  不过是一个死,要死的绚烂才好。
  白子画又倒了一杯茶,仰头喝下,横霜剑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微微发着红光。
  “那么南无月,我们的第一站是在哪里?”他的声音清醇地像茶,入耳回甘,却带着察觉不到的苦涩。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200楼2018-02-28 2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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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打了这么多,一部分,然后又卡了←_←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201楼2018-02-28 2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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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诉大家一个不好的消息←_←今天楼楼接到通知,提前一天开学然后立马考试←_←所以补了一天作业←_←所以今天没有文←_←明天会再更一点←_←然后就没有然后了←_←我也不知道下下次更文是多久以后←_←也许两周也许三周←_←我也是崩溃的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207楼2018-03-01 18: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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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楼祝大家元宵快乐啊!今天半夜可能会更文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213楼2018-03-02 2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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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文来了!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217楼2018-03-03 0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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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千骨沉重抬头,望着眼前的人间地狱。
              面前不能叫人间,怕是比地狱还要恐怖三分:黏腻的血凝结成块,宛如地毯一样遍布田野;尸体随意堆积,分不清哪里是人头哪里是四肢;房屋倒塌独留废墟,河水赤红鱼虾尽死,本该富饶安宁的地方正在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恶臭,那是死亡的气息。
              一夜之间,长留山一带最富饶的地方遭遇屠城。
              是谁干的?
              花千骨紧紧皱着眉头,脑海里第一个出现的人是南无月。
              可能是他吗?不,不可能。南无月使用的是妖神之力,杀伤力更大,这里怕是连尸骸都不会留下,只余滩滩鲜血。
              那还能是谁呢?
              难道是那个拥有强大戾气的人?
              他又有什么目的?冒着巨大的风险在长留脚下屠城,居然还不被人发现?这又是有多大的能耐!
              花千骨疲惫的微闭眼睛,然后腾身飞去。
              落在长在山时,花千骨愣了一下,然后微微笑了。
              原来当自己遇到困难的时候,下意识里面想到的依靠还是他。
              花千骨心情微微好了一点,收了易容,换上一件雪白色的纱裙,快步走进瑶华殿。
              白子画独自一人坐在大殿。大殿堪比长留大殿的规模,却只孤零零的亮着几盏烛台。豆大的光不停摇曳,左右飘摇。他居然在自斟自酌一瓶忘忧酒,酒气不是很大,微微让人有些迷醉。
              花千有些诧异地走过去,坐在白子画面前,眉间眼底充满担忧:“师父,你没事吧。”
              白子画不经常喝酒,虽然他很能喝。他说过相比较来说,他还是喜欢喝清淡的茶。
              白子画古怪的看了花千骨一眼,又将一杯酒仰头灌下。
              “师父!”花千骨有些气结,夺过白子画的酒杯,俏脸微红。
              白子画似是有些怒意,但又隐忍不发,他的三千墨发依旧没有束起,散乱在脑后,像蔓延不绝的酒气。
              白子画直接拿了瓶子往嘴里灌。
              “白子画!”花千骨真的生气了。她一把夺过白子画的酒瓶,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虽然她知道师父酒量非常好,可是酒喝多了毕竟是伤身之物,再说了,他就这样一个人喝闷酒,她又有多担心?
              是要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才能让无所不能的长留上仙沉默求醉,不言不语?
              花千骨不能想象出来,也没有想象的勇气。
              陶瓷碎裂的声音很好听,像是谁的目光碎在谁的心上一样。忘忧酒的颜色淡淡的,像一朵绽开在地底的月光。白子画没想到花千骨会来摔他的酒,眉头狠蹙,双眼闪烁着红光,花千骨微愣,白子画一把捏住她的脖子。
              “我记得我告诉过你,我不是他。”白子画声音冰冷,手下竟然用了力。
              花千骨瞪大眼睛,难以置信。
            脖子上有些生疼,呼吸渐渐急促。
              他是想掐死她么?
              就因为她摔了他的酒吗!
              “你别以为我不敢动你。”白子画看见了花千骨眼睛里的迷蒙,手下意识的松了松。接着狠掐一下花千骨的脖子,然后松手,转身进了房间。
              花千骨连呛咳都忘了,愣了好久才发现自己已经无力的跌坐在原地,她整个人都剧烈的颤抖着,说不清楚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难以置信,或是其他原因。
              她努力逼自己不去想刚刚那一幕发生了什么,她安慰自己说,自己是不小心跌倒了,仅此而已。
              忘忧酒湿了她的裙子,酒瓶的碎片扎破了她的手。她无知无觉,任凭鲜血落成一朵带着酒香的微笑。
              笑容,僵硬在脸上,像他当年刺了她一百零一剑后的身体一样。
            ……
              白子画关上门,手也在微微发抖。
              把自己封闭在这个幽暗而狭窄的空间里,总是有一种特别的安心与宁静。
              很多年了,他将自己封闭在冷硬的外壳里。不去接近别人,也不让别人接近他,小心翼翼的保护着自己,虽然他是六界最厉害之人。
              后来小骨来了,他发现自己原来也是会笑的。她替他剥去那一层冷硬,然后给了他他一直在寻找的东西。
              虽然她只是一个小小的丫头,可是有她在身边,整个人才仿佛活了过来,血液才开始流淌,心脏才开始跳动。
              他一直在想那种感觉是什么。
              那是一种踏实的温暖,比爱情更甚。
              再后来,她离开了他,他也离开了她。只好用当初的笨办法,让自己像一个人一样活下去,而不是像一个靠山,一个支柱。
              他不明白那是什么。像他这样的人,活该迟钝。
              白子画静静的看着自己的手,摸出了横霜,在自己手上画下一道朱砂。
              伤口的血滴滴答答,像破碎的心敲着悲哀的音符。
              他刚刚居然掐住了她的脖子?
              堕仙成魔……已深到这种地步了么?魔性已经开始在控制他了么?
              如果没看见她眼中的迷蒙,他是不是就杀了她了?
              白子画痛苦的闭上双眼。
              小骨她生性纯良,虽然这些年已经成长了不少,但若落在有心人手里,还是一张白纸。
              白子画的心狠狠刺痛一下。
              他们上辈子究竟是心狠到什么地步,才愿意拿这辈子最珍贵的东西为抵来学会放弃?
              那些人……是他亲手杀的。
              那些手无寸铁的普通百姓,是他提着横霜一个个催动剑气亲手杀死的!
              南无月当时就在他身边,眼睛里放着奇异的光彩,看着眼前的景象,满地的鲜血,以及白子画平静的眼。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218楼2018-03-03 0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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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少,看起来是平静的。
                南无月可能也没想到,他下手竟然会如此狠。
                其实这很正常。
                如果不狠,反而是害了他自己,也会害了更多百姓。
                横霜的剑尖在滴血,一直拼命想挣脱白子画的手。白子画用尽全身力气紧紧摁住它,横霜剑才勉强安静下来,微微抖着。
                他只是一把剑,他不懂为什么昔日惩恶扬善的主人会用他来杀一群无辜的老百姓。
                横霜不会懂,而小骨,没有必要要懂。
                不如提前先伤透了她,以南无月的狡黠程度,是不会让他们错过针锋相对的好戏的。
                无论是针尖还是芒锋。扎在心上总是会疼的。
                白子画疲倦的闭上眼睛,伤口的血仍然在流着。
                她是白纸,总是要有一根墨笔,帮她圈点勾画。伤透她的同时,也教会她怎么样保护自己。
                白子画这样想着,苍白的脸上撑起了一个苍白的笑。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219楼2018-03-03 0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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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亲爱的们,楼楼就要走了,好舍不得你们。
                虽然我人不在,可是我会在学校写文字稿的,一回来就可以直接敲。
                万一我一回来你们都走了怎么办
                下面是剧透:师父和小骨果真针尖麦芒,开始相杀。白子画逼着小骨暴露了身份,同时他自己也暴露了。花千骨逐渐心冷,白子画竟将一把匕首狠狠穿透她的肩胛骨……
                我走了,我会想你们的,你们也一定要想我啊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220楼2018-03-03 07: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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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啊亲爱的们我回来了!一个月啊整整一个月啊在学校写好了,晚上就更!!呜呜呜这么多消息好感动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255楼2018-04-04 1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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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当时惘然
                      黑云密布,鬼火四起,白子画略一皱眉,嫌弃的逼开聚上来的几只煞鬼,大踏步的向妖神宫中走去。
                      妖神宫坐落在一片黑压压的密林之中,四周还用阵法隐蔽了起来,极难进入,若不是南无月来说相邀,白子画倒还真找不到这里。
                      南无月正倚靠在大殿中央的椅子上,看面前一众人舞乐笙歌。那椅子华丽的吓人,背椅上的珠玉发着微光。大殿里婢女来来往往,虽不能说都是倾国倾城,但也是花容月貌。白子画随意找了把椅子坐下,离南无月很近,但离那些脂粉女子很远。
                      “妖神的品味果然与众不同,喜欢在房子周围养一些妖魔鬼怪。”
                      南无月看出白子画的有意而为,挥手叫那些女子退下,连侍婢也退下了,浩大的大殿中只余他们两人。
                      “你知道戾气难掩,我不像你,还用结界围住戾气,不然谁引来的妖物多,还真不一定。”话锋一转:“你看那些歌女如何?”
                      白子画冷冷一笑:“那年妖神,风华绝代,可惜你福浅命薄,无缘相见。”
                      南无月脸微微一僵,复而笑道:“不如闲来我去看看如何?”
                      “你随意。”白子画起身:“若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瑶华殿的花还需要浇水。”
                      南无月叫住他道:“没事我叫你来干什么?”南无月一顿,接着说:“人间那一战你干得很漂亮,出剑又快又狠,一击致命,连我都叹为观止,一点都看不出来是出自长留上仙手下……”南无月很满意的看到白子画的手紧紧握起,周身戾气激荡一下又很快平静。
                      “下一站是长留,三日之后怎么样?长留可是有伏羲琴,这件神器诱惑够大。”
                      白子画蹙眉,下一秒横霜在手,杀气弥漫:“你最好不要再试探,不然若我真的生气,和你拼一个玉石俱焚,也不是没有可能。”
                      南无月被杀气笼罩,竟毫无惧色:“没什么试探。只是听说长留上仙琴艺超绝,便想着拿那伏羲琴玩玩。”
                      “不要再叫我长留上仙。”白子画并不拆穿他,兀自提了剑往回走,然后撂下一句话。
                      “三日之后,你最好不要出现在长留山,否则我一时兴起,没准儿会和长留联手杀了你。”
                      南无月玩味的笑,看着白子画离去的背影。
                      很多年前,他还是长留上仙的时候,自己就看不懂他。现在他入了魔,本想着能看他透些,结果他比以前还扑朔迷离。
                      南无月看不出他与自己“合作”有几分虚假,几分真意,也看不出他对花千骨还有几分爱恋,几分疏离。他以为长留和花千骨是他的底线,看起来是,骨子里又好像不是。
                      他不在六界不过几十年,没想到竟发生这么多有趣的事情。
                      若要是以前他绝对想不到和白子画联手,可没想到呢……也不知是自己在利用他,还是他在利用自己。
                      南无月还想不到“玩弄”这个词。
                      不过……南无月眯眯眼,拍拍手唤上来那些侍女,歌舞的声音重新响起,妖神宫中一片安详。
                      来日方长,自己还可以慢慢跟他玩儿。
                    ……
                      长留大殿——
                      会议还是如往常一样召开。花千骨看着殿上的一众掌门,微微有些头疼。
                      “那妖物也太猖狂了些,竟敢在长留的眼皮子底下干出这么大的事。”霓千丈阴阳怪气的说道。
                      “没准是南无月干的呢,还是要赶紧诛杀了他。”太白门掌门狠狠的说。
                      “听说尊上上次在什么……长在山有发现啊。不知尊上可有收获?自从尊上去后,那长在山便被封印成了禁地呢。”天山派掌门道。
                      花千骨启唇:“没什么,长在山上的妖物已经铲除,只是那瑶华殿太过危险,所以封成了禁地。”
                      一直安静的坐在摩严身边的渺尘突然站了起来。
                      花千骨心里对这个师侄颇为不满。本来就看他不喜,总觉得他有哪里比较奇怪。没想到摩严偏偏喜爱的不得了,连上殿都要破例带着,一心把他当长留掌门培养。
                      不过……也随他去吧,师伯失去了十一师兄,好不容易寻着个喜欢的人儿,也算是一种缘分。
                      想到这儿,花千骨心一痛,回过神来,冷冷开口:“渺尘,你可有什么高见?”
                      渺尘跪下:“长在山瑶华殿疑点重重,恳请师叔解禁,一探究竟。”
                      “不准。”花千骨冷冷道。
                      “可是师叔,长在山戾气极盛,渺尘担心,真有什么祸端,万一出了岔子……”
                      “放肆。”花千骨的声音里暗含怒气:“我偌大的长留,解封禁地这等要事,还轮不到一个小弟子来管。渺尘,是不是你师父平时对你太宠了些,竟如此不知天高地厚!这长留掌门的位子让与你坐可好?”
                      “师弟,渺尘他也是好心,你莫放在心上。”摩严鲜见白子画发怒,也有些琢磨不透,但来不及细想,慌忙开口,象征性的呵斥了几句,便让渺尘回了贪婪殿。
                      笙箫默坐在花千骨身边,那叫一个瞠目结舌,乖乖,小花花现在都已经和二师兄这么像了吗?连说话放冷气这习惯都是一样一样的。
                      众掌门一时也是鸦雀无声,但这件事上渺尘的确是越距了,而且是大大的越距了,所以也没人说什么。
                      花千骨冷冷的扫视下面一圈:“长留禁地长在山瑶华殿,还有人有异议么?”
                      众掌门慌忙摇头。
                      “很好。”花千骨道心里的火稍平息了些许。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259楼2018-04-04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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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自己刚刚有些失态,花千骨稍微平静一下,渺尘的话仍一字一句的敲在心上,还有众掌门的议论,心像是摇摇欲坠,下一秒就会碎了一样。心里那种恐慌不知从何而来,仿佛他们会立即冲到瑶华殿,发现堕了仙的师父,然后像诛杀南无月一样诛杀他,然后永远失去。
                        花千骨眸色一凛。
                        没有人能伤害她想守护的东西!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261楼2018-04-04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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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尊上?”有人试探开口,声音有些发抖,花千骨回过神来,敛敛周身寒气,缓缓语气道:“有事吗?”
                          “门下弟子在勘查的时候发现了这个。”那掌门开口道,手中呈上一个锦盒:“弟子见它身处修罗,而滴血未染,觉得不像是凡间之物,便拿了回来……”
                          花千骨接过锦盒,心中有些疑惑,滴血未染,莫非是仙界之物?
                          缓缓打开盒子,花千骨呼吸一滞。
                          笙箫默只看见花千骨手中的盒子中发出一片素雅的光,好奇的伸手,拿过了盒子里那只断了的簪子:“白玉桃花簪,的确不是凡间之物啊……咦?这簪子看着很眼熟啊……”
                          花千骨无声的扣紧了手,笙箫默自知失言,话音戛然而止。
                          那是他的簪子,是那日她曾亲手为他别上的簪子!
                          摩严发觉不对:“师弟,这簪子哪里眼熟?”
                          笙箫默支支吾吾的打着哈哈:“它……它像一枝桃花的啊,是吧,大师兄,你知道的,绝情殿……桃花多嘛……总有哪朵见过,觉得眼熟对吧?哈哈……”笙箫默尴尬的笑了两声。
                          摩严将信将疑。
                          花千骨捧着空了的锦盒,心下五味杂陈。
                          莫非做这一切的人是师父,是入了魔,堕了仙的师父?不,不可能的,怎么会是他!再说了,以他的小心谨慎,定不会将发簪留在当场的!一定不会的!
                          可如果……真的是他呢?花千骨想起白子画的手,那手曾为她描过眉,也从扼住过她的脖子。
                          她的眼前忽然迷雾升腾,模糊了一切。
                          真的是你吗?师父?你是用断了的簪子告诉小骨,你现在已经不再是当初的你了,让小骨小心么?
                        ……
                          白子画回到瑶华殿,想起南无月说的结界一事,伸手探了探。果真有一道结界牢牢锁住了瑶华殿,似乎还用了长留禁术。
                          为了能够给自己理所当然的设一道结界,她不惜动用神力,还以权谋私,将这里封为长留禁地。白子画苦苦一笑,为自己倒了一杯酒,静了一瞬,又换成一杯茶。
                          茶泡的有些久了,冰冷微酽。白子画微微皱起眉,乌黑的发在身后一丝不乱,静静垂着。
                          不知道她有没有寻到簪子,白子画想。知心如她,大概可以猜出自己的意思吧。
                          三日之后他便要进攻长留,希望她对自己不要留半分情面。
                          白子画突然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只手捏碎茶杯,满手的鲜血滴到地上,他却浑然不知痛般。慢慢走到结界前,白子画的手指轻碰结界,结界沾上他的血,轻轻一晃。
                          很好,白子画冷冷一笑,双手结印,硬生生毁了这个结界,然后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内室,闭关修炼。
                          他还用不着她的施舍,或者是关心
                          门轰的一声重重关上,震起的尘土模糊了整个世界。
                          千里之外的花千骨,感受到了结界的震动与破碎,她下意识的站起来,忽然意识到自己是在大殿中议事,又镇定的坐下。
                          摩严问道:“师弟,有事么?”
                          “无事。”花千骨比自己想象中的镇定,自己其实早就料到了这一刻吧。
                          花千骨并不担心是有魔物相侵,能动得了这结界的,只有她和他。
                          骄傲如他,她怎会不知?
                          花千骨微微垂下眼帘,心中不好的预感顿生。
                        ……
                          三日之后,花千骨正在绝情殿中,忽然感受到长留结界的动荡。她心中一紧,飞身向广场赶去。
                          弟子们已结好阵型,蓄势待发。摩严和笙箫默几乎同时赶到,显然他们也察觉到了强烈的戾气,急匆匆的赶了过来,以为来的是魔界的千军万马。但让他们难以置信的是,面前只有一个人。
                          摩严细细打量着面前的男子。
                          男子身形瘦削,一袭黑衣,长发未束,随风飞舞着。他戴了一副面具,不过只遮住了半张脸,露出精致白皙的下巴与苍白的薄唇。白色的面具莫名的为他添上一次清秀。就那么轻轻松松的站在那里,竟有一种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感觉。
                          摩严心里有些奇怪,非常非常的奇怪,就好像看着明明是一杯浓酒,喝到嘴里却是一口清茶一样。却又不知道这种从不曾出现过的感觉是从何而来。
                          笙箫默心下几分悲凉,他自然知道那人是白子画。想不到他们师兄弟三人,相隔几十年再见面,竟会是在这样的场合,以这样的方式。
                          花千骨脸色苍白,看着他的面具,以及面具下看不真切的眼。
                          原来时隔多年再见,她不是她,他也不是他。他们都需要戴着面具,伪装过去,也伪装未来。
                          白子画的唇轻轻翕动,一时间竟没有人动作。广场安静如昔,只有白子画散乱的发轻轻飘扬,荡漾成回忆散开的波纹。
                          终是摩严打破了这份宁静:“妖孽,报上名来!”
                          “呵……”白子画下巴线条微微一颤:“你还不配知道我的名字。”
                          花千骨的身子狠狠一震。
                          白子画连声音都伪装过了,声音尖细,冰冷诡谲,不像以前那样温柔醇厚,也不像以前那么熟悉。
                          面具微微偏转,冲向花千骨:“长留伏羲琴,久仰大名,不知可否一借?”
                          说是借,但彼此都心知肚明,这个借,没有归还的日子。
                          花千骨本能摇头,又蓦然想起自己的身份,稳定心神:“明知不可,你请回吧。”
                          白子画轻勾唇角,随手一挥便有一大片弟子倒下:“你最好不要逼我动手,不要逼我,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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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蔓延至白子画脚下,他仿佛没看见一般,依旧带着虚假而浅淡的笑。比以前瘦了不少的下巴彬彬有礼的微含,像是在等待她的回答。
                            花千骨的手微微颤着,看着面前杀人不眨眼的他。笙箫默惊恐的后退一步,眼睛里写满难以置信。
                            面前的人曾是长留上仙六界之首,手软心慈,光风霁月;而现在他如同修罗,手下血流成海,步步劫灰,他却依旧言笑晏晏,如同儿戏。
                            “妖孽,看我不拿你命来!”摩严怒吼一声,手心水银轮旋转飞出,光华灼灼,却被花千骨一手逼开。
                            “退下。”花千骨冷冷开口。
                            摩严还欲争辩,手中手银轮也未收回。花千骨再度启唇,狠声说:“我说退下,这件事不用你们插手。”
                            笙箫默明白花千骨的意思,道:“大师兄,这件事就交给二师兄吧,他自然是有办法的。”
                            白子画挑眉,只是他们看不见:“摩严,笙箫默说的很对,这普天之下除了他白子画,恐怕没人是我的对手。”然后转身飞远。花千骨看了一眼笙箫默,然后飞身跟上。
                          ……
                            白子画落在一片草地上,花千骨随后落下,然后收了易容术。
                            这片草地很陌生,花千骨从未来过这里,宛如是他心底最孤僻的一隅,不肯给任何人看的隐蔽。
                            草地旁有一条不宽不窄的小河流淌,水很清澈,映着蓝天白云。
                            白子画背对着她。黑发微微飘动。花千骨想走到他面前,却又不敢。
                            就这样安静了很久之后,白子画突然开口:“说吧,你是乖乖的交出伏羲琴,还是让我把你杀了自己拿?”
                            白子画没有去看花千骨的眼睛,而是转头看着流淌的河水。
                            花千骨吓得一激灵,心下一凉,却答非所问:“师父,这里没有别人,你可以摘下面具么?”
                            这句话乍听无恙,细思双关。
                            “你非要我杀了你吗?”白子画避开了花千骨的问话,微微低下了头。又看着身下原本生机勃勃的青草正在慢慢变黄,不由得苦笑。很自然的抬起手臂,凝起的功力的手却忽然顿了顿,然后放下。
                            花千骨发现自己异常平静,平静到令人感到悲哀。她手掌上翻,伏羲琴的影子在她手心中若隐若现。
                            “伏羲是长留的,尊上也是长留的,可是小骨不是。”花千骨很平静的说,看着白子画一样平静垂落的黑发:“小骨身上的每一寸都属于师父,小骨不会交出伏羲,但师父可以杀了小骨。”
                            白子画目光阴狠,一把回头掐住花千骨细弱的脖子,像是掐着一根柔弱的花茎:“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么?还是……舍不得杀你啊?”
                            这句话异常的熟悉。
                            ……白子画,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么?还是……舍不得杀你啊……
                            原来这是一个生生死死,无穷无尽的痛苦轮回么?
                            花千骨居然笑了出来。
                            她当然相信,师父会毫不留情的杀了她,但他依然相信,师父会带她回来,带她回家。
                            感受到他的手慢慢收紧,花千骨知道他动了杀意。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但她从来都不肯忤逆他,哪怕他要亲手杀了她。
                            她的命是他换来的,他随时都可以拿走。哪怕不是他换来的,他也一样可以拿走。
                            花千骨眼前阵阵发黑,不料脖子突然一松,她有些不解,白子画再次背过身去。
                            “若让天下知道我白子画欺负一个女流之辈,岂不被人戳断脊梁骨?”
                            花千骨于是不语,从怀中掏出一个盒子,看着他的背影。
                            “你的簪子。”
                            白子画转身看着那枚断了的簪子,抓起来随手就扔进了河里,溅起一朵悲伤的浪花。
                            “为什么?”花千骨喃喃道。
                            “没用的东西自然要扔掉,什么都可以扔,更何况是一支簪子?”白子画语气轻松,仿佛这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
                            花千骨微微低下头去,心中一阵阵的抽痛。面对着这样的他,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变了。
                            他变得张扬恣肆,锋芒毕露,不可一世,一身傲气。他草菅人命,随心所欲,与从前的他完全相反,但也可能,这才是真正的他。
                            所以他们之间也怪怪的。时而可以自然亲密得像长久的恋人,时而如同陌生疏离的路人,时而如同敌人,时而如同故人。
                            原来这就是所谓流年。无论多么轰轰烈烈,浓墨重彩,到头来不过是平平淡淡,细宣纸白。
                            两个人又陷入诡异的沉默之中,花千骨腰间的断念突然出鞘,发出一声悠长而喜悦的剑鸣。而白子画佩着的横霜,也挣扎着出了剑鞘,和断念激动的来回转圈,相交相碰,发出叮叮当当好听的声音,宛如爱人依偎。
                            它们都曾是白子画的佩剑,孤独而冰冷的绝情殿中,自然是有深厚的感情。
                            花千骨突然感觉眼眶温热,河水溢满了眼眶。
                            白子画下巴线条紧抿,用力召回横霜,强行带着它飞走了。只留下断念还在原地盘旋,风滑过剑翼有轻微的声音,宛如呜咽。
                            花千骨的眼泪如释重负一般,窸窸窣窣的掉了下来,像初春细腻却冰冷的落雪。
                            原来到了这个时候,才能叫做真正的剑断念,人断情。
                          ……
                            白子画径直冲进瑶华殿,倒了一大杯酒仰脖喝下。横霜明显是生他的气了,一大把年纪了(此处移动忽略)还耍小孩子脾气,拼命挣脱了他的束缚,一瞬间就跑的没影了,害他自己御风回来。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276楼2018-04-05 19: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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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白子画知道它不会去找断念,因为它不敢。
                              就像他也不敢一样。
                              白子画把自己扔在椅子上,突然想起一件事。他小心地从墟鼎中取出一样东西,那东西在他手心发出破碎的轻响。白子画看着手心流光溢彩的宫铃碎片,目光都温柔了起来。
                              可是再美丽的碎片,也不过是碎片。
                              白子画的眼神陡然冰冷,又将碎片狠狠收入墟鼎。
                              他已经尝试着修复过无数次,但是从没有成功过。
                              这是他们两个破碎的心。
                              白子画又灌下一杯酒,闭上微红的双眼。
                              它也许这辈子都修复不好了吧。
                            ……
                              尽管入夜很久,花千骨依旧睡不着,在绝情殿的院子里看星星。
                              露水微凉,星光微凉,我心微凉。
                              花千骨看着星星,有些兴味索然。
                              这一辈子看过的星星,都比不上那年游历,人间甲板,有他在身边时看过的那一次明亮耀眼,璀璨动人。
                              有些事情,不论当时多么的义愤填膺,多么的刻骨铭心,都是要过一段时间再看的。而回顾时的心境基本上都是与当时完全相反,因为那时情字当先,于是一切都那么理所当然,又那么幼稚可笑。
                              很久很久之后——其实也没有很久,但是足以相差千年万年——那时候他们再回顾这一段经历,都是一阵大笑,然后笑着笑着,泪就汹涌的淌下来。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277楼2018-04-05 19: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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