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声音分外耳熟,傅红雪一怔,转过头去,只见不远处庄严漆彩的飞檐上立着一个白衣胜雪的人,那人悠哉地抱着剑,一贯轻佻的语气里尤带三分笑意:“我在这里等了你很久,你终于来了。”
傅红雪有些惊讶,“你怎么在这里?”
“我不仅在这里,接下来的日子我还得寸步不离地跟着你呢。”路小佳居高临下地看着死气沉沉的慕容山庄,眼里划过一丝鄙薄,“别找了,马空群不在这里。”
傅红雪皱了皱眉:“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路小佳道:“好歹也是交过手的交情,我骗你作甚。”
他脸上的神情不似作伪,傅红雪将信将疑地把刀收回刀鞘,又看了一眼那个颤若筛糠的小厮,道:“马空群不在这,那他在哪?”
路小佳回答得很坦然:“我不知道,但我听说,他似乎已经疯了。一个疯了的人,你觉得会有哪个地方愿意收留他?”
答案显而易见。
傅红雪想了想,转身就走。路小佳从屋顶上飞身掠了下来,傅红雪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冷冷道:“干什么?”
路小佳笑了笑:“我说了,接下来的日子,我会寸步不离地跟着你。”
傅红雪有些烦躁,但他向来不善言辞,也不知道该如何赶走一个人。跟他打一架?可路小佳分明不怕跟他动手,还乐意之至,除了浪费时间以外根本起不到任何效果。
他头疼地想,算了,要跟就跟吧。
—
那支箭仿佛只是个信号,紧接着齐整的脚步声在不远处响起,在万籁皆寂的芦苇丛里显得格外清晰。恐慌宛如瘟疫般在队伍里蔓延开来,黑衣人忍着剧痛拔出了肩头上的箭,死死地盯着前方。
“花、寒、衣!”他咬牙切齿地道。
翠浓猛地抬起眼,憔悴的脸上随即有了光彩。
斑衣教的教徒率先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然后是一顶金碧辉煌的轿子,华美摇曳的重重珠帘后隐约透出一个人影,慑人的威逼和压迫感使得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只有轿子里的那人依旧怡然自得,甚至还喝彩般地鼓起掌来。
“我该夸赞你些什么呢?”花寒衣饶有兴致地道,“——英雄出少年?毕竟现在江湖上像你一样有勇气反抗我的年轻人,实在不多了。”
黑衣人怒喝道:“花寒衣,你还我师父命来!”
花寒衣笑道:“哦?你师父是谁?很有名吗?我杀了那么多人,着实记不太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