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进门,便有热情的小二迎上来道:“两位客官是要打尖儿还是住店呐?”
路小佳微笑道:“住店,要一间上房,安静点儿的。”他掏出一锭银子递给小二。
小二收了钱,带着他们上了二楼,道:“左数第三间便是了,客官。”
路小佳推了门走进去,四下里环顾了一圈,似是自言自语地道:“环境倒是不错,就是不知道膳食怎么样。”他转身看着扶着门框的马芳铃,道:“你先在这休息休息,我下楼去一趟。”
马芳铃虚弱地道:“嗯。”
路小佳又道:“别妄想着逃走,你轻功可是比不过我的。”他关上了门出去了。
马芳铃这才坐下来,她有些担心肚子里的孩子,却没办法去找大夫,这令她不禁发起愁来。再者,无缘无故被路小佳带到这里,她也有些担心自己的安全。
路小佳究竟想干什么呢?她想。
午后的日光十分暖和,照在身上舒服极了,空气中弥漫着淡雅的水仙花香。马芳铃晒着太阳,不知不觉间就趴在桌上睡着了。
待她醒过来,天色已暗了下来。
马芳铃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正睡在床上,而路小佳就坐在不远处吃着花生。他将花生高高抛起,又很准地用嘴接住,熟练极了,地上已摞了一层厚厚的花生壳。他的表情十分享受,仿佛吃花生是一件很让人愉快的事情。
马芳铃看着他抛花生,忍不住问道:“你难道从未落空过吗?”
路小佳道:“绝不会落空的。”
马芳铃道:“为什么?”
路小佳微微一笑,说:“我的手很稳,嘴也很稳。”
马芳铃叹了口气道:“所以别人才找你杀人。”她掀开被子从床上走了下来。
她突然停住了,因为她看到桌子上已摆满了丰盛的菜肴,那些菜仿佛还在冒着热气。一碗白饭放在一旁,上面搁着一双筷子。
路小佳看了她一眼道:“你一天没吃饭,肚子想必也已经饿了,就是不知这厨子的手艺可否还合你马大小姐的胃口。”
马芳铃道:“你不吃吗?”
路小佳剥了颗花生,悠悠地道:“ 只要有花生,不吃饭也没关系的。 ”
马芳铃苦笑道:“若我不记得自己是被你掳来的,只怕此刻也要被你感动了。”
路小佳道:“哦?”
马芳铃道:“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去见谁?”
过了这么久,她仍是没忘记这个问题。
路小佳道:“我说过,该知道的迟早会让你知道。”
马芳铃叹了口气,说:“你要是不想告诉我,那我就只好找其他的法子了。”
路小佳转过头来,十分有趣地道:“你莫非想和我动手?这倒是一件新鲜事。”
马芳铃道:“我自然知道凭我的武功不足以与你抗衡,但我总知道一件事。”
路小佳笑道:“愿闻其详。”
马芳铃道:“堂堂的快剑杀手路小佳与我马芳铃素来毫无瓜葛,那你为何要掳走我呢?想来答案也很简单,除了你是个疯子外,就是你接了一笔生意,而这笔生意的要求就是将我带去那个委托你这笔生意的人的身边。”
路小佳将花生壳弹到一边打趣道:“你怎知我就不是个疯子?”
马芳铃瞪了他一眼,道:“那我现在也就只好杀了你了。即使杀不过,也要拼一拼,毕竟跟在一个疯子身边可比跟在一个杀手身边要危险得多。”
路小佳挑了挑眉,道:“继续。”
于是马芳铃接着道:“而我断定,那个人想见到的必然是活着的马芳铃,因为若不是这样,你大可直接将我一剑杀了交差。”
她抬了抬下巴,眼里有几分得意。
路小佳突然不笑了,他叹了口气道:“我现在倒还真想这么做。”
马芳铃继续道:“所以我想,如果我要威胁你的话,很简单。只要我将这支簪子指着自己的脖子,你就必定会乖乖地听我的话,我说得对吗?”
路小佳拍了拍手:“简直对极了。”
马芳铃道:“那就告诉我,那人究竟是谁。”
路小佳站起身道:“你虽然说得不错,”他盯着马芳铃的眼睛,“却似乎忘了一件事情。”
马芳铃还未反应过来,她手上的簪子已应声落地。
一枚花生壳静静地躺在不远处。
只听路小佳缓缓地道:“这件事就是——我路小佳生平最讨厌别人的威胁,若今日站在这里的是别人,我敢保证他现在已睡到棺材里去了。我不想做的事,谁也强迫不了,明白了吗?”
他笑了笑,眼睛里满是戏谑:“夜已深了,马大小姐吃完饭就早些休息吧。”
然后他走了出去。
马芳铃脸色涨红,手紧紧地攥住裙子在原地站了许久。
她有些难堪地想,既然也问不出究竟是谁想要带走她,那就索性不问了,反正路小佳已经离开,为何她不趁这个大好机会偷偷溜走呢?
马芳铃走到门前仔细地听着,外头一片静谧,路小佳已不晓得到哪儿去了。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推开了窗子。
只见黑沉沉的夜里,一轮明月升了起来,又清又冷, 倾泻下冰一样的银辉洒落在瓦片上,夜风拂过,吹起那人洁白的衣袂。路小佳正怡然自得地躺在她窗前的屋顶上吃花生,听到动静头也不回地道:“怎么,马大小姐这是想和在下一起赏月吗?真不巧,在下只有花生,没有酒。”
马芳铃恶狠狠地将窗户关上了。
路小佳轻笑一声,喃喃道:“有意思,还真有意思。”
他抬起头看向那一轮明月,惬意地翘着二郎腿。
问世间情为何物?
直教人生死相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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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来不及修改了,就先这样吧
楼楼周六要考试 所以周四五两天忙着复习不能更文 大家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