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原创】无尽夏·果(HE)——by无小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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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Android客户端126楼2018-01-31 0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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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
    喧闹的病房吵吵嚷嚷,两个儿媳互相指责着对方白眼狼不孝顺,空气里聒噪的就算是正常人单是听到就会凭白生出一股烦躁来。被着两个中年泼妇相夹的床上躺着个骨瘦蜷缩的老叟一动不动,鼻子上插着鼻饲的管子,一位与床上躺着年龄相仿的老妇人,仿若失聪一般,面无表情的用一支大针筒把碗里的白米菜粥通过鼻饲管注射进老叟的胃里。
    “要是像人家旁边的二十来岁的大小伙子还值得治一治,都60多岁了,白瞎钱这不是嘛!”其中一个泼妇瞥了一眼邻床。
    丝毫没有情绪欺负的老妇也抬头看了眼旁边床上的人,7个月前病房里新进来的,老头子躺在这里4年了,看着那旁边张床上的人来来去去多少人了,男的,女的,老的,小的,最后死了的,放弃的,却从来没见到过醒来的。
    本来以为这把年纪早就看破了人间疾苦,但这个小伙子进来这个病房时却又激起同情心,倍感惋惜,正是人生大好的年华,相貌堂堂,名牌大学,就这么在病床上恍若没有生命一样的躺着。
    “叭~”清脆的一声,坐在床尾上一岁左右的小孩,看着左手又看看右手,被他一不小心掰断胳膊的哆啦A梦小玩具,抬头正对上老妇人的眼睛,嘴角下撇,鼻翼翕动一吸一吸,眼看眼泪就要掉了。
    老妇人放下饭碗,走到床边和风细雨的笑着安慰他“小玩具坏了呀?没关系,奶奶待会拿个胶水粘粘就好了。”
    小萌宝不会说话将信将疑的拿两只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她。
    老妇人从他手里拿走小玩具,拿小手绢折了只小耗子给他“芽芽先玩儿小老鼠。”
    被唤芽芽的小萌宝,双手捏着手绢,小心翼翼的,生怕手重了把这个也弄坏了,低头亲了口“小老鼠”,看着老妇人泪花儿还没干就又笑了。
    两个泼妇儿媳见婆婆丝毫不搭理,吵着吵着也没了趣儿,各自提包扭着腰丑态百出的走了。
    “吃饭饭了没?吃不吃好吃的?”老妇从布袋一里拿了一小盒草莓,打开盖子鲜红色水光透亮的草莓引诱的芽芽张嘴想说话,结果话没说出来,一张嘴拉了根银丝挂在下巴上。
    老妇被逗的大笑,脸上的皱纹充满着慈祥,一点也不觉难看,年轻时想必是个美女。
    小芽芽人小,自尊心还强的厉害,被嘲笑了羞的脸扎在床上不肯起来,又忍不住嘴馋,悄悄眯个缝看看草莓还在不在。
    “不笑不笑了,奶奶不笑芽芽。”老妇人拿了个草莓递过去。
    芽芽头抵着床把脸转出来,羞答答的接过草莓,咬破草莓尖头,小口的吮吸着香甜的汁水。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7楼2018-02-13 2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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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9-26 20:49: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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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呦,爷爷打个饭的功夫你倒混上好吃的了。”门外进来个中年男人。
      “呵呵呵,刚弄坏了心爱的玩具,不开心呢,好吃的哄哄就开心了。”老妇人又递了个草莓过去,芽芽另一只小手接过。
      褚润止看到老妇手里的保鲜盒里统共就五六个,这几天草莓才刚上市,价格不便宜,忙把芽芽手里的夺过来还了过去“老姐姐,孩子有一个占占嘴就够了,多了待会又不好好吃饭了。”
      芽芽草莓被拿走了也不哭不闹,啃着半个草莓静静的看爷爷和大奶奶让来让去,最终爷爷还是没收下。
      褚润止麻利的拿开水在不锈钢茶缸里给针筒消了毒,一边组装针筒一边贴着芽芽嫩滑的小脸悄悄的在他耳边说“晚上爷爷给芽芽买草莓吃。”
      床上的褚夏,已经躺在这里七个月了,各项身体指标一切正常但就是醒不过来,这七个月发生很多事,刚满50岁的褚润止已经白了半头黑发。
      “今天刚去学校又给你续了休学期,你们辅导员问我要不要给你申请个肆业,我拒绝了,好好的能毕业,干嘛肆业了,办完你的事儿,我把我的也办了,50岁的内退,我也算是几十年的独一份了,不过只有基本工资,退休金还是得到60了发,那也是规定嘛……”褚润止听医嘱有意会多絮絮叨叨的和他说说话,芽芽学着爷爷平时的按摩,帮褚夏活动手指。
      因为手上没了肉,显的手指越发的纤长,芽芽艰难的掰着手指一根一根帮他活动,小手掰不动就用牙帮着咬,褚润止也不阻止,芽芽也没多少力气,况且,床上的人也感受不到疼。
      褚润止带着笑意问芽芽“爸爸手指什么味道?”
      “果果~”芽芽现在词汇量很少又爱吃水果,他的认知里吃的东西不是neinei其余都叫果果。
      “瞎说,爸爸的手。”褚润止笑着说。
      “爸爸,果果。”芽芽小奶声脆生生的说。
      褚润止面色凝重,把热毛巾敷在褚夏被针头扎到青紫的手背,毛巾放上去的那一下褚润止僵了一下,盯着褚夏的手指,质疑自己的眼睛。
      轻微跳动了一下的手指,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出现,每次都带着希望可以等到下一步的动作,可是从来都没有下一步。
      果然,这次还是没有下一步。
      褚润止摇头叹气,热毛巾轻拭褚夏干瘪凹陷的脸颊,这怎么会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青年该有的样子,褚润止内心波荡起伏。
      毛巾拭过眼睑,恍惚间褚润止仿佛是看到他眼皮下滚动了一下,褚润止立马回头看向临床的老叟,虽然无意识,但褚润止看到过几次他睁开眼睛,尽管失望过多次,此刻褚润止心跳还是加快,他尝试性的叫了几声褚夏的名字,“褚夏,褚夏,你听的到吗?”
      褚润止从褚夏低垂的眼皮缝里看到眼球。
      “芽芽,叫爸爸,快。”褚润止语气急迫。
      芽芽懵懵懂懂,叫了声“爸爸”
      “大声点,一直叫。”褚润止言语中压抑着激动的情绪,他想再确定一遍。
      “爸爸,爸爸,爸爸,爸爸………”芽芽和尚念经似的一股气的叫。
      褚夏眼皮缓缓上抬,一双被遮盖了7个月的眸子露了出来,黑白分明,透彻的似乎能一眼看到眼底。
      “听的见就转转眼珠。”褚润止屏着呼吸期待着回应。
      眼珠轻微的左右摇摆了一下。
      “啊哈哈哈,哈哈哈,褚夏醒了,褚夏醒了!!!”褚润止按着床头铃癫狂的笑出了声。
      芽芽被爷爷的样子吓的躲在角落噤声不敢出声。
      几个医生奔来,拉住床围,芽芽有些害怕的蔫儿在褚润止的怀里,老妇人手也攥的紧紧的不知道怎么安慰焦虑的褚润止,又同时眼神充满期待的看着床上的老人,何时也能有些这样的反应,哪怕是哄哄我也行。
      简单检查后,褚夏被推出去做仪器的检测,医生带着笑的脸色让褚润止吃了颗定心丸,这次不是无自主意识的神经反射,是真的,孩子醒了,褚润止兴奋的亲了口芽芽,“爸爸醒了!开心吗?”
      芽芽没反应,他还不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8楼2018-02-13 2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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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点观测了24小时后,褚夏平躺仰望,眼中氤氲,说出了第一句话,“我梦里看到银河了。”
        “回来就好”褚润止拭了褚夏眼角的泪珠。
        “芽芽”褚夏目光涣散,声音带着沙砾一样的粗糙感。
        “芽芽在这里。”褚润止把软软的小手放到褚夏的脸上。
        “芽芽在。”褚夏嘴角上翘。
        “对啊,芽芽在,芽芽会叫爸爸了。”
        “爸爸?爸爸……他带走了芽芽。”褚夏眼神惊恐。
        “没有,芽芽在,谁都没带走芽芽,芽芽是你的,你是芽芽的爸爸,唯一的爸爸。”
        褚夏释然合眼睡去。
        医生说因为昏睡太久,言语功能会暂时性退化,褚夏不能十分准确的说出自己心里想说的话,无论是在身体上还是心里上都要需要一段时间复健。
        好在褚夏年轻,身体各项机能都好,两周后已经可以下床行走。手上的一些精密动作也逐渐恢复,说话也已经可以正常交流。
        自褚夏清醒后,芽芽再见褚夏都有些怯生生的,褚夏出事时他才不到六个月大,或许他已经把褚夏能动这件事忘记了,一直躺着的人突然能动了,说话了,他的小脑袋里暂时还转不过弯儿。
        今天天气不错,刚会走路的芽芽握着褚夏的一根手指到花园里晒太阳杀菌,小短腿跟着褚夏绕着花园走。
        “芽芽累不累?”褚夏走的都有点后背出汗了,小不点倒一直默默的跟着没说话。
        芽芽先犹豫了一下,而后才小心翼翼的点点头。
        “累了怎么不和爸爸说。”褚夏俯身把他抱起来,肌肉还没有恢复完全,手上还是发软没力气,身体后仰分了些重量到肚子上才勉强抱的动。
        找了个树荫下的座椅,阳光穿过树叶打在身上斑驳的几个光点,芽芽乖巧的坐在褚夏的腿上,面对着褚夏,褚夏胳膊勾着他,以防他后仰摔下。
        芽芽低头认真的摆弄着爷爷修好的哆啦A梦玩具,低垂的睫毛小扇子似的呼扇呼扇,偶尔抬眼对上褚夏的眼神,就甜甜的笑一笑,天生一对笑眼,和时果的眼睛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褚夏看的发呆,不由自主的食指弯曲碰芽芽的睫毛,“果果”褚夏无意识的念出。
        芽芽眼神喜悦,点点头“要次果果~”他出门看到了褚夏装了小袋水灵灵的草莓。
        “好,吃果果。”褚夏宠溺的在芽芽额头上亲了亲。
        褚润止远远看到,走到跟前,芽芽奶声叫了声“爷爷”,小奶音甜的跟他现在“血盆大口”的形象十分不搭。
        “累不累?我抱着吧”褚润止担心褚夏的身体。
        “不累,我昏迷的日子辛苦您了。”褚夏抚摸着芽芽柔软的头发。
        “谈不上,芽芽很乖,再说我是爷爷,带孙子着不是理所当然嘛。”褚润止看着芽芽说,摸上芽芽头顶的冲天啾“你现在醒了,抽空给他把头发剃了吧,走哪儿都被说是个小姑娘”褚润止呵呵笑了两声,继续说“从小你给剃头,后来谁剃都不行,试过睡觉剃,剃了一半儿醒了,哭的差点断了气儿,吓的我们再也不敢剃了,几个月顶了颗阴阳头。”
        “爸……”褚夏指头绕着芽芽的啾啾踟躇“我……昏迷的时候……”
        “没来过。”不等褚夏的话说完褚润止率先给了答案。
        “哦……哦……”褚夏不自然的哦了两声。
        褚夏内心寒寂,每一次都是绝望,可总有一些不安分的希望想冒头出来,而后无一幸免的被寒冰冻的发黑腐烂。
        “褚夏”褚润止唤。
        “嗯”褚夏回应。
        “这次就当是重生罢,就当他从没来过也从没离开。”
        褚夏低头轻笑,点头“嗯”声,内心哀鸿,从未来过,从未离开,可眼前的小人儿,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着他的存在,他的离开,十月怀胎,一眼都不愿多看,时果,你当真是心狠至极。
        ******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9楼2018-02-13 2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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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大生物实验楼,几个着白大褂的大学生对着刚出来的实验结果愁眉苦脸。
          “时帅,时学霸,你赶紧想想问题是出在哪儿了,失败第4次了,我们再不成功就毕不了业了!!总不能论文上编数据吧亲。”
          一双白皙骨节分明的手拿起桌上的培养皿,对着窗外的光照了照,培养皿上杂菌蔓延一片根本没法读数,时果一个流畅的动作,培养皿进了水槽,水流开到最大,培养基瞬间破碎。
          “啊……”几个人大喊,再来挽救已经来不及了……一时哀嚎遍地。
          “臭石头,你太狠了,一个礼拜的成果,你可真下的去手。”刚刚喊时帅的姑娘立马改了口。
          “就知道你下不去手啊,我帮你嘛,你不是该感谢我嘛。”时果一脸欠揍的表情。
          小组成员一个幽魂式飘走,一个跄胸顿足一番后直扎图书馆,一个生无可恋的刷培养皿。
          “嘿,不至于吧,越挫越勇的嘛。”时果扯扯女孩儿衣袖。
          女孩儿抽回胳膊“你当然不至于了!保送名额揣在兜兜里,你多安心啊,我们还指望着这张毕业证讨饭碗呢。”
          时果不敢继续拉仇恨,嘟起嘴“么么”了两下一脸无辜“好吧,我错了,臭石头去帮你写实验记录。”
          女生回头看到时果双腿屈起踩在凳子下面的隔档上,手上笔杆舞动,甚是认真,组长本长倍感欣慰。
          “诶,对了,我听广播站的人说咱们物理系的褚夏清醒了,真的是奇迹啊!当时不是说是植物人了嘛!”组长把洗好的培养皿沥水后端到干燥箱“不过,老天也算开眼,长的那么帅,学习那么好就活死人一样,太可惜了,诶?时果,我记得你俩好像认识吧?”
          等了一会儿没听见回复,组长拿着酒精棉球一边擦手一边走到时果跟前,撞了他一下“和你说话呢,组长大人你也敢怠慢。”
          “啊?呃……哦……”时果脸上严肃的发出了几个单音节。
          “怎么了呀?时可爱瞬间都不可爱了呢。”组长调戏了时果一下,“写哪儿了,我看看。”组长拿起记录本儿扫了几眼点头“写的不错,不辜负你这学霸的名头,行了,鉴于你表现良好,你不是待会儿还有个讲座要听嘛,本宫今儿就饶了你了。”
          “哦~那我先走了。”时果起身把笔还给组长,快步边走边脱白大褂。
          组长觉得时果表情怪怪的,纳闷的回头看了他眼,不明所以然,只觉手心触觉不对,一摊手,一支笔弯曲了60度,“卧&槽,这是怎么做到的?”第一念头,再一回神“去&你&大爷,老&娘今年限量版的水性笔!臭石头!!!我跟你拼了!!”
          周围的建筑快速后退,风呼呼的拍打在耳廓,哗啦一声拉开卷闸,太阳照进许久未打扫的房间里,灰尘在阳光下起起伏伏,几步踩过楼梯踏上屋顶,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气,时果抬起脸,最左排,123456………7。
          灯,亮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0楼2018-02-13 2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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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果果,能不能陪我一会儿。”
            “我再旷课这学期拿不到A了。”
            “就算我死了?”
            “…………那就死吧…”
            ………………………………………………………………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1楼2018-02-13 2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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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更新速度……我都不好意思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2楼2018-02-13 2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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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3楼2018-02-13 2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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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9-26 20:43: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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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iPhone客户端134楼2018-02-13 23: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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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啊这突如其来的虐啪啪啪的拍在脸上!最后的1234567扎心了真的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5楼2018-02-14 0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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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为你不更了😂


                      来自iPhone客户端136楼2018-02-14 0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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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错过了什么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7楼2018-02-14 04: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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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没看到七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9楼2018-02-26 08:13
                          收起回复
                            中间是不是少了很多?完全接不上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0楼2018-02-26 13:59
                            收起回复
                              2025-09-26 20:37: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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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
                              褚夏推开那扇既熟悉却又陌生的房门,打开衣柜,衣服还整整齐齐的叠放在里面,褚夏不敢用力呼吸,生怕吹走了最后的一丝气息,但依旧却控制不住胸口剧烈的起伏。
                              “小姨,你们别闹了,一点都不好笑,衣服这不是还都在呢嘛,快把人交出来。”褚夏声音颤抖的说。
                              “褚夏……”小姨声音飘渺,眼泪纵横。
                              褚夏把脸埋进衣柜里叠放整齐的衣服里,肩膀筛糠般无声的大哭。
                              “小夏,你别这么哭,你怪小姨吧,是小姨不好,没照顾好你妈妈,你怪小姨,怪小姨。”小姨从褚夏身后圈住褚夏,手下能感受到褚夏嶙峋的肋骨下剧烈起伏的身体。
                              “她在,她在的!在的!”
                              “嗯,她一直都在,化成空气,尘埃,雨露,看着你好起来,看着你成家立业,家庭辛福,孩子听话孝顺,把她没活上的那份儿都活好了,把………”小姨说着已然泣不成声。
                              褚夏重重的跪在小姨面前,喉头哽咽声几欲说不出话来,胸口闷痛,满面泪水,仰头看着小姨,嘴巴张合偏偏发不出声音。
                              “小夏,小夏,我们要坚强知道吗?不和你说就是怕你再出什么意外……那我怎么跟你妈妈交代,小姨还有什么脸见她……”小姨也瘫在地上,抱着褚夏,搓后背给褚夏顺气。
                              褚夏手撑地面,心里积攒的所有压抑的,痛苦的,腌臜的情绪冲垮了看似坚固的堤坝,刹那间洪水般的涌了出来,剧烈的呼吸让此刻大脑只剩一片刺眼的白光,活着还要经历多少这样摘胆剜心的痛,只觉得自己此刻像一只被扒了皮的羔羊,身上还能感受到灼烧的痛,但气管被切开连“咩”一声都发不出来,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器官离开身体,不知道哪一秒才能彻底失去知觉。
                              “哭出来,把情绪哭出来”小姨怀抱住褚夏的头帮助他疏解情绪。
                              褚夏从记事开始从未这样既痛快又放肆的哭过,待情绪平静下来,眼睛也没了泪水后,“我是不是错了?”褚夏哑着喉咙问小姨,同时也在问自己。
                              “各人各命,假若回过头再让你选,你会爱上一个女孩儿吗?”
                              褚夏沉默,他知道做不到。
                              小姨摩挲褚夏耳垂上的一颗痣,褚夏曾记得妈妈耳垂上有颗十分相像的痣,“但是小夏,如果让你妈妈重新来过,我想她会接受你,所以你要努力的活好,不要因为这件事强迫自己改变自己改变不了的事情,别人眼里的正常在你这里就是不正常。”
                              褚夏闭眼不语。
                              当夜褚夏睡在母亲生前睡的那张床上,芽芽睡在旁边,芽芽年幼不知生死是什么,吃饱玩儿好便能睡的四仰八叉,褚夏没亲眼看到母亲出事时的模样,从小姨寥寥数字的描述里,眼前不由自主的描绘出一幕画面,她是不是还是穿着那件藕色开襟家居服,她为什么没有选择电梯而选择了楼梯下楼?哦,小姨说那几天楼里停电,所以她只能走楼梯,她很急迫,甚至忘记了带拐杖,她左半边身子偏瘫,她是坚持到第几个台阶才倒下来的,临别时她一定是心灰意冷吧,有个这么不争气的儿子。
                              “唔……呃”想到这里褚夏抱着头痛苦的呻&吟,脖子上的血管快速的跳动,指甲嵌进了手掌里都不觉得痛。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1楼2018-02-26 2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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