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爷爷打个饭的功夫你倒混上好吃的了。”门外进来个中年男人。
“呵呵呵,刚弄坏了心爱的玩具,不开心呢,好吃的哄哄就开心了。”老妇人又递了个草莓过去,芽芽另一只小手接过。
褚润止看到老妇手里的保鲜盒里统共就五六个,这几天草莓才刚上市,价格不便宜,忙把芽芽手里的夺过来还了过去“老姐姐,孩子有一个占占嘴就够了,多了待会又不好好吃饭了。”
芽芽草莓被拿走了也不哭不闹,啃着半个草莓静静的看爷爷和大奶奶让来让去,最终爷爷还是没收下。
褚润止麻利的拿开水在不锈钢茶缸里给针筒消了毒,一边组装针筒一边贴着芽芽嫩滑的小脸悄悄的在他耳边说“晚上爷爷给芽芽买草莓吃。”
床上的褚夏,已经躺在这里七个月了,各项身体指标一切正常但就是醒不过来,这七个月发生很多事,刚满50岁的褚润止已经白了半头黑发。
“今天刚去学校又给你续了休学期,你们辅导员问我要不要给你申请个肆业,我拒绝了,好好的能毕业,干嘛肆业了,办完你的事儿,我把我的也办了,50岁的内退,我也算是几十年的独一份了,不过只有基本工资,退休金还是得到60了发,那也是规定嘛……”褚润止听医嘱有意会多絮絮叨叨的和他说说话,芽芽学着爷爷平时的按摩,帮褚夏活动手指。
因为手上没了肉,显的手指越发的纤长,芽芽艰难的掰着手指一根一根帮他活动,小手掰不动就用牙帮着咬,褚润止也不阻止,芽芽也没多少力气,况且,床上的人也感受不到疼。
褚润止带着笑意问芽芽“爸爸手指什么味道?”
“果果~”芽芽现在词汇量很少又爱吃水果,他的认知里吃的东西不是neinei其余都叫果果。
“瞎说,爸爸的手。”褚润止笑着说。
“爸爸,果果。”芽芽小奶声脆生生的说。
褚润止面色凝重,把热毛巾敷在褚夏被针头扎到青紫的手背,毛巾放上去的那一下褚润止僵了一下,盯着褚夏的手指,质疑自己的眼睛。
轻微跳动了一下的手指,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出现,每次都带着希望可以等到下一步的动作,可是从来都没有下一步。
果然,这次还是没有下一步。
褚润止摇头叹气,热毛巾轻拭褚夏干瘪凹陷的脸颊,这怎么会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青年该有的样子,褚润止内心波荡起伏。
毛巾拭过眼睑,恍惚间褚润止仿佛是看到他眼皮下滚动了一下,褚润止立马回头看向临床的老叟,虽然无意识,但褚润止看到过几次他睁开眼睛,尽管失望过多次,此刻褚润止心跳还是加快,他尝试性的叫了几声褚夏的名字,“褚夏,褚夏,你听的到吗?”
褚润止从褚夏低垂的眼皮缝里看到眼球。
“芽芽,叫爸爸,快。”褚润止语气急迫。
芽芽懵懵懂懂,叫了声“爸爸”
“大声点,一直叫。”褚润止言语中压抑着激动的情绪,他想再确定一遍。
“爸爸,爸爸,爸爸,爸爸………”芽芽和尚念经似的一股气的叫。
褚夏眼皮缓缓上抬,一双被遮盖了7个月的眸子露了出来,黑白分明,透彻的似乎能一眼看到眼底。
“听的见就转转眼珠。”褚润止屏着呼吸期待着回应。
眼珠轻微的左右摇摆了一下。
“啊哈哈哈,哈哈哈,褚夏醒了,褚夏醒了!!!”褚润止按着床头铃癫狂的笑出了声。
芽芽被爷爷的样子吓的躲在角落噤声不敢出声。
几个医生奔来,拉住床围,芽芽有些害怕的蔫儿在褚润止的怀里,老妇人手也攥的紧紧的不知道怎么安慰焦虑的褚润止,又同时眼神充满期待的看着床上的老人,何时也能有些这样的反应,哪怕是哄哄我也行。
简单检查后,褚夏被推出去做仪器的检测,医生带着笑的脸色让褚润止吃了颗定心丸,这次不是无自主意识的神经反射,是真的,孩子醒了,褚润止兴奋的亲了口芽芽,“爸爸醒了!开心吗?”
芽芽没反应,他还不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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