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这段的我仿佛喝了假酒……

第十七章2
吴邪被解雨臣拖走之后，场面静默了很久。
黑瞎子看到吴邪不情不愿的脸十分想去代替他陪解雨臣睡，啧，这个不懂珍惜的人。
胖子暗叹不明觉厉，深觉这是一颗可以持续吃很久的瓜，看热闹看得心满意足，站起来拍拍屁股放过了困成狗的王盟，和另外两个人招呼一声就回去睡了。
王盟梦游般离开之后，院中只剩黑瞎子和张起灵面面相觑。
黑瞎子突然有些心虚。咳，哑巴你听我解释……
“聊聊？”，张起灵示意黑瞎子跟着他来到翠竹园，后者干笑两声跟了过去。
两人没有进房间，就坐在了院中石桌边。黑瞎子叫住个下人要了坛酒，一人一杯倒好，做好了彻夜长谈的准备。
黑瞎子不指望张起灵多说话，自己开了话头，“你对那吴家小三爷认真的？”，说着自己笑了笑，喝下第一杯酒，“也是，绳子都给人家了。”
张起灵也跟着喝了一杯，淡淡应了一声。
“但是吴邪的身份……”，到底不是什么隐秘的地方，黑瞎子欲言又止，但他知道张起灵肯定能明白他的意思。
“没关系。”，似乎觉得自己说得不够，张起灵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我在，他是谁都没关系。”
“****。”，黑瞎子乐了，“不过你这也算是捡到宝了，这小三爷好玩不说，虽然有时候有点呆但遇事机灵着呢，能玩能闹但是特有分寸，今天我带他出去，看着玩得乐呵实际上一直没离开我超过五步，到底是他们家的，安安稳稳娇贵养了这么多年还能做到这样，真不是一般人。”
张起灵听着黑瞎子的话，脑内浮现出这一路上吴邪的各种举动，目光变得柔和，吴邪很好，他一直都知道。
这一路目睹杀人，被绑架，慌忙赶路还要住破庙，甚至一开始被强迫要求和一个陌生人住在一个房间，这些对于一个娇生惯养的少爷来说已经算是一种折磨，但是吴邪始终表现出来的却是淡然。
就像张起灵很久之前对吴邪的感觉一样，像水，包容万物，从容接受外界对他的所有或好或坏，回馈出一种令人舒适的温润。
张起灵收回放远的目光，看向黑瞎子，“你怎么回事？”
黑瞎子咽下口中的酒，舌头在口腔中打了个转，似在品味，笑道，“自然是寻到了共度良宵的绝色。”
黑瞎子行为做事都随心随性，张起灵知以他的能力都能应付，向来懒得多问，只是如今这对象是解雨臣……张起灵看了兀自喝酒的黑瞎子一眼，黑瞎子明白他的意思，表情正经了几分，“我有分寸。”
张起灵点点头，不再多言。
黑瞎子不愿这酒喝得太无聊，笑容开始荡漾起来，“哎哑巴，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用不用我帮你们准备点东西？”，“东西”一词咬字及其暧昧。
张起灵没理他，他不以为意继续嘚吧嘚，“哎你知道怎么做么？用不用兄弟……”，黑瞎子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顿住，忍笑改了口，“放心，吴邪肯定会。”
张起灵：……
张起灵想起了之前吴邪看的话本，再看看面前的黑瞎子，突然觉得有点头疼。

哎……

第十七章3
吴邪起床时解雨臣早就不见了，听进来伺候的下人说是出去办事了，不禁感慨有钱人就是辛苦，不像他，只能当一条败家的咸鱼。
吴邪梳头时拿着头绳低头乐了好一阵才动手，解雨臣屋里的下人出门后一个个都长吁短叹。
白瞎了，挺俊个公子哥儿，可惜是傻的。
梳洗完毕，管家带话说解雨臣晚上才能回来，让他晚上不必回翠竹园了，还和他一起睡。
吴邪：……
大哥，耽误人谈恋爱会遭报应的……
吴邪含混地应了声，穿好衣服跑回翠竹园找张起灵。进院就看见黑瞎子趴在石桌上，似是睡着了，张起灵坐在一边发呆。
十分岁月静好的画面，如果旁边不堆着几个酒坛子的话。
吴邪没出声想悄悄走过去，奈何那两个都不是一般人，他才迈了一步张起灵就看了过来，背对着他的黑瞎子也慢悠悠坐直了身子，转过头看向他。
黑瞎子似是没清醒，连眼睛都懒得完全睁开，开口打招呼，“呦小三爷回来啦？来来来，哑巴给你了，我回去睡会儿……”，说着起身活动活动了手脚，揉着脖子就要往外走。
“你们坐这喝了一夜？这都快入冬了……”，吴邪两步跑过去，想摸摸张起灵的脸但是忍住了，假装自然地碰了碰他的手，“冷不冷？”
还没来得及离开的黑瞎子：……啧
天气确实冷，张起灵和黑瞎子有内力护体，并不觉得有什么，但是挡不住吴邪护人心切。看见张起灵穿着单薄的黑衣冻了一夜，忍不住心疼，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拉着人径直进了卧室，随意挥挥手就算是回答了黑瞎子。
黑瞎子：……
黑瞎子摇摇头不再管这两个还没在一起就腻腻歪歪的人，自己回房休息去了。
进了屋，吴邪叫下人送热水进来，等张起灵洗漱完便让他脱了衣服躺好休息，想了想，酝酿一下打了个哈欠，“唉我也挺困的，一起睡吧？”
听到张起灵应了一声，吴邪麻利地脱了才穿上没多久的衣服，躺在了张起灵旁边，只觉神清气爽。
昨夜猝不及防被拖走，一晚上没看到张起灵了，吴邪还真有点想他，这一躺下说是睡觉，却又忍不住想凑得更近点儿。
“小哥，你还，还冷么？”，说着侧过脸发现张起灵在看他，脸忍不住发烫，“咱俩挤着点儿就不冷了。”
吴邪见张起灵没有要拒绝的意思，便往那边蹭了蹭，闻到熟悉的张起灵的味道，顿时心满意足，向被子里缩缩，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真的生出困意，迷迷糊糊睡着了。
张起灵感受到身边人清浅均匀的呼吸，看了一会儿，也跟着闭上眼睛睡了。
吴邪虽然睡得时间少，但到底是睡过的，睁开眼看到张起灵还在睡。知道张起灵睡眠极浅，吴邪没敢乱动，只是静静地欣赏近在咫尺的睡颜。
他睡着的时候似乎是又向这边挤了挤，和张起灵的距离更近了，二人中间只隔着两层被子，头凑得更是近，脸和脸几乎要贴在一起。
吴邪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将自己的唇瓣轻轻贴了下旁边张起灵的侧脸，眼睛弯成一条弧线，像只偷吃了小鱼干的猫。

才想起来，昨天好像过节……节日快乐啊……

第十八章1
还记得昨晚黑瞎子说的“美人计”，张起灵躺下前见吴邪想摘他的面具便没有拒绝，如今这么近距离地欣赏这张脸，冲击可想而知。
还没吃早饭，又等了一会儿，吴邪就觉得有些饿，琢磨着要不要再偷亲一口解解馋，猝不及防见张起灵睁开了眼睛。
吴邪满脑子都是小心思，虽还没来得及实施，却有种被抓包的感觉，慌张地坐起身，“小，小哥……醒了？还睡吗？我是不是吵到你了……”
张起灵摇摇头，也跟着坐起来，“去吃饭？”
吴邪看了看，觉得张起灵和平时没什么不同，不知该松口气还是失望，爬起来穿衣服。
已经快到中午了，吃完饭吴邪惦记着昨天张起灵在房中待了一整天，想带他在京城逛逛，突然管家在外面敲门，有些急的样子。
吴邪等张起灵戴好面具，给管家开了门，“怎么了？”
“吴少爷，宫里刘公公说带了皇上口谕来找您。”，管家颔首交待。
“刘公公？皇上？”，吴邪有点懵，不觉得他认识宫里的人，“确定是找我？”
“是，刘公公就在正厅等着呢，少爷快些去吧。”
吴邪不明所以，习惯性地看向张起灵，却见张起灵没什么意外的表示，只是安抚地回看一眼，“我陪你去。”
吴邪心里安稳了不少，和张起灵一起跟着管家去了正厅。
听管家一路的交待，刘公公是大内总管，在皇上面前很得力，很多大臣都想巴结希望能在皇上跟前说两句好话，但据说脾气不是很好。
吴邪和张起灵过去时刘公公正喝茶等着他们，见他们过来便放下茶杯起身，十分客气地问了好，还向张起灵行了礼，并没有传说中的不好相与。
吴邪猜测着是不是解家的缘故，不明所以地跟着寒暄了几句，便听刘公公宣了皇上口谕。
皇上要召见他，还贴心地说了准许张起灵陪同。
吴邪的感觉很不好，从他家中被盗开始，身边的一切就开始变得奇怪，如今皇上召见他未必是好事，这说明这段时间他被人盯上的事情很可能与皇家有关。
而且皇上知道张起灵的存在，甚至很熟悉的样子，这说明……说明张起灵并非是，最起码不是单纯受他三叔请求来保护他的。
再想想刚刚刘公公对张起灵熟稔恭敬的态度……
早有流言说碧血阁有在宫中有背景，只是江湖中流言多如牛毛，大家也都是随便听听随便传传并不当真，如今看来……
也是……堂堂碧血阁阁主，怎么可能因为钱就来亲自保护个没什么名堂的普通人。
吴邪温和应声，“那劳烦公公再等一下，我去换身衣服便跟公公进宫。”，得到对方应答后便转身回了翠竹园，没再看张起灵的反应。
从离开正厅到换好衣服再回来，吴邪都没再说话，也没再和张起灵有什么交流。
他没生气，也没觉得张起灵有什么对不起他的。不论张起灵来保护他是什么原因，做得已经很好了，再说，人家也没有什么必须把事情都告诉自己的理由。
无论他对张起灵抱有什么样的感情，说到底都是他一个人的事，和张起灵无关。
他就是有点难过，就一点点。

感受到作者的悲伤了吗……
对，我不开心就没糖吃……
任性……

第十八章2
快要进门时，张起灵察觉吴邪情绪好像不对，叫住了他，吴邪站定，回头一笑，“怎么了？”
张起灵看着他与平时别无二致的笑脸，沉默一瞬摇摇头，跟他一起进了屋子。
不像是之前张起灵冷着他，他清楚知道错不在张起灵，吴邪不会因为这个跟张起灵闹脾气。
二人坐上轿子跟随刘公公入宫，吴邪低着头十分安静，与张起灵目光相对也只是笑笑说是没见过皇上有点紧张。
过宫门时吴邪掀开轿帘一角，看到刘公公亲自下去说了些什么，他听不到，但是他能看到面前的张起灵带着黑金古刀进了宫，没人收缴。
果然啊……
吴邪挺想笑的，你看，我喜欢的人这么**，多好。
皇宫很大，二人下轿后跟着刘公公走了有一炷香的时间，进了雅合宫。雅合宫内雕栏玉砌，假山旁载着几棵梨树，这个季节叶已经落得七七八八，但想来初春时节一定好看。
二人被直接带到了正殿，刘公公叫人奉上茶点便笑着离去，说皇上一会儿就到。吴邪品了口茶，在回甘中打量所处的地方。
这雅合宫看布局应该是寝宫，正殿装点得富丽堂皇，透出一种尊贵的感觉，但好像无人居住，下人也不多。
这皇上年少登基，如史上其他皇帝一般，势力微弱被外戚把持朝政。只是吴邪在解雨臣身边听说过，当今皇上极有手段，多年来殚精竭虑步步为营，终在去年彻底将权力收回在自己手中，如今也才二十多岁，形势一片大好。
二十多岁，吴邪自己也刚二十，不由再次感慨自己是咸鱼。
吴邪不主动说话，张起灵更是不会开口。吴邪端着茶杯不去看张起灵，却也无心品尝桌上那一看便美味的精致点心，最后把目光放到外面梨树顶端那片要落不落的枯叶上，想着它会不会落下来，何时会落下来，会落在哪块地上……
一盏茶被吴邪慢慢喝完，刚续上便听见刘公公有些尖利的声音传来，皇上来了。
吴邪想着也没人教他见了皇上该有什么规矩，站起身正思考着该怎么跪，就见一身明黄的皇上快步进来了，后面跟着小跑的刘公公，“不用跪”。
既然皇上说了不用跪，吴邪便站着没动，回头看一眼张起灵，果然没有一点要行礼的意思。
皇上动作风风火火的，进来坐在主位上端起已经有些凉了的茶便喝了一大口，然后才抬头看向吴邪和张起灵，“坐下聊。”
“是。”，虽不知这皇上什么脾气，吴邪却能感觉出没有恶意，甚至隐隐有些亲切，应了声便坐下了。
吴邪小心地看向皇上，却见他喝酒般干了那杯茶之后开始吃点心，两口一个，吃得十分开心，见他望过来便咽下嘴里的食物，指指吴邪旁边那个盘子，“你也尝尝，这个是御膳房做得最好的。”
吴邪：……
您大费周章地叫我来……尝点心？
皇帝看着便十分年轻，眉眼间有种说不出的熟悉，吴邪无心多想，低头陪着这传言富有心计日理万机而看起来大大咧咧非常闲的皇帝吃点心。
还……还真挺好吃的。

叫外卖自己点了三个菜，现在就很无助……
吃不下了，扔了还觉得罪恶……
唉……

第十八章3
没一会儿皇上就把那一盘点心都吃完了，又喝了杯茶才看向吴邪。吴邪察觉视线，咽下了剩下的半块点心，“皇上有何事？”
“朕几年前偷偷溜咳……出宫微服私访时在丹池园见过你，可还记得？”，皇上说着捻了捻手指，似乎有些紧张。
吴邪眨眨眼，努力回忆，却毫无头绪。
“朕扮作……下人，被一个客人为难，是你帮了朕。”，皇上眼中带着些期待，吴邪循着他的话回想，终于想起了什么，再抬头时表情有些裂，“……夕文？”
雾草那踏马不是女孩子吗？？？！
吴邪那次是去看解雨臣登台的，听到正厅有骚动便向下看了一眼，便见一个客人正在骂身边的丫鬟，似乎是不小心打翻了茶。丹池园禁止闹事，吴邪见解雨臣快上台了，便出言阻止了一下，后来随口一问听到那女孩叫夕文，还觉得挺好听的。
国姓为齐，当今圣上名齐羽，齐羽，文习，夕文，这化名真是简单粗暴。
在丹池园犯了这种错肯定会被赶出去，吴邪也没有奇怪为什么后来没再看到她。
仔细一想当时那女孩子确实有些奇怪，比寻常人高不说，说话声音也低哑很多。再看五官，如今皇上的脸上涂上胭脂水粉大抵也就那个样子……
雾草，这是觉得丢人要来灭口了？！
大哥你要是不告诉我我根本不知道那是你啊！
还有***堂堂一国之君男扮女装去戏楼当丫鬟是情趣吗？？？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朕受了你的恩，必当报答一二，”，齐羽站起身在殿中走了两步，“寻常财物太俗气，朕决定用人情还。”
人情？什么人情？以身相许吗？吴邪一愣，下意识回头去看张起灵。
“你觉得跟朕拜个把子怎么样？”，吴邪满脑子都是皇帝看上我了怎么办，听到问话脱口而出，“这不好吧……啊？拜把子？！”
你不是应该觉得这个男子非常特别单纯善良毫不做作怦然心动然后表白一番请求娶我进宫吗？
这和话本上说的不一样啊……
“先帝子嗣少，朕自小没有兄弟陪伴，如今与你有缘，你给我当弟弟怎么样？”
虽然一副商量询问的口气，但怎么说人家也是皇帝，出口的话便是圣旨，既然并没有要强娶良家妇男的意思，吴邪不知他的目的却也没法拒绝，“草民，遵旨……”。
“哎别客气别客气，朕最宠弟弟了，以后这个雅合宫给你住，”，齐羽见他同意顿时高兴，拉着他便开始在雅合宫中乱逛，一会儿说那池子里鱼品相不好让人换了，一会儿又想起来什么把御膳房大厨分过来一个。刘公公跟在后面一项项记下，待会儿交给下面人去办。
吴邪被拖着被迫逛了一遍，才慢慢反应过来，“我以后要住宫里？”，外姓人住宫里不是需要净身吗？！
雾草！吴邪觉得自己身体某部位隐隐作痛。
吴邪不敢挣脱齐羽的手，只能回头看向跟在后面的张起灵，眼神里充满了迫切需要拯救的无助。
张起灵看着吴邪可怜巴巴的样子有些心疼，犹豫了下，上前两步叫了声，“皇上。”
齐羽看看张起灵，再看看手里的吴邪，撇撇嘴不舍地松了手，“一会儿我让刘奕给你送个牌子过来，以后就能随意出入宫了，一个月最少陪朕待……三天，不能更少了。”，齐羽口中的刘奕便是刘公公。
正好刘公公突然小跑过来说有大臣求见，事情紧急，齐羽无法，只说晚上过来和他一同用膳，简单道个别便匆匆回御书房了。
吴邪走回正厅坐在刚刚的位置上，还没有缓过来，进京一路，一天比一天惊心动魄。

来，干了这杯冰阔落……

停更复习，四号之后见……
没等到我就烧纸吧……

第十九章1
吴邪知道张起灵已经第三次看着自己了，也不忍心不理他，重新把笑挂脸上调侃，“小哥，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啊，皇上都认识……”
张起灵看出了吴邪笑容里的勉强，想了想坦言道，“碧血阁，归属皇家。”
吴邪笑容再维持不住，低下头脚尖轻轻踢了踢桌腿，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我说呢……你大老远跑来保护我，原来是皇上的命令啊……”，说着抬起头又笑了起来，“这么大的恩典，那我晚上得好好谢谢皇上。”
张起灵嘴唇微动，似是不知该说些什么，吴邪虽有很多事想问，但到底不愿让他为难，起身整了整衣服道，“京城这么些年没少逛，皇宫倒还第一次来，你带我逛逛吧。”
张起灵点点头随他一起出了雅合宫。
说是张起灵带吴邪逛， 但他哪里比得上吴邪那话痨劲儿，只是时不时地指一下方向，吴邪问了便答一句，不问便跟在吴邪身后慢慢走。
不远处一个小太监跟着他们，应该是刘公公吩咐过来照顾二人的，张起灵没说什么吴邪便没在意，乐呵地在御花园湖边走。
午后的阳光打在身上很暖，很舒服。吴邪回头，张起灵的脸在金色阳光下似在发光，即便有面具挡着吴邪也能想象出那张脸的模样，“小哥你真好看。”
吴邪说完便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回过头继续向前走，听着自己怦怦的心跳低头笑笑。能怎么办呢？
即使知道了他什么都瞒着自己，即使知道了他对自己的一切照顾不过是因为命令，还是喜欢他。
还是喜欢这个连假装一下，骗骗自己都不会的人。
吴邪也不太清楚哪里能去哪里不能涉足，走了半个时辰便有些累，叫上张起灵回了雅合宫。
那个年轻的小太监叫小安子，年龄不大但在宫里的地位不低，说起话来伶牙俐齿的很会讨人喜欢，进了雅合宫便带着吴邪去了寝殿。
寝殿布置与正殿如出一辙，富丽中透着精致。小安子在后面说皇上的意思是吴邪哪里不满意再改，吴邪摇摇头表示不用，小安子便对张起灵行礼道，“张阁主若要陪着吴公子晚上可住这边。”，说着便要带着张起灵向偏殿方向走。
“你住偏殿？”，吴邪一愣，“你不陪……保护我了么？”
小安子就是再见多识广此时也没想到二人是睡在一张床上的，笑道，“吴公子说笑了，皇宫里哪有不安全的道理，张阁主若是不睡偏殿还能睡这正殿的耳房不成？”
吴邪张张嘴不知该说什么，还好张起灵先说话了，“无事，我睡正殿。”
小安子满脸错愕却不敢质疑，低头应是，见二人没有别的吩咐便下去接管雅合宫的下人了。
吴邪见殿中无人回头看向张起灵，不知他的意思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样，笑道，“张大阁主还真的要住耳房啊，草民哪里受得起。”
张起灵摇摇头，“我跟你睡，”，顿了一下低声道，“宫里未必安全。”

我回来了……

第十九章2
吴邪不明所以，但张起灵这么说了，他向来听张起灵的话，在这人生地不熟的皇宫里更是不想和他分开，没有多问。
吴邪很快就发现张起灵那句“皇宫未必安全”不是随便说说，他在很认真地保护他。
吴邪入口的每一样东西张起灵都会先亲自尝过，刚开始吴邪还想问他中午吃的那些点心为什么没尝，后来突然想起来那是皇上先吃过的。
吴邪：雾草，你用皇上试毒真的没问题吗？！
天还没暗，齐羽就扔了奏折跑到雅合宫用晚膳，而令吴邪诧异的是，张起灵很明显的不信任宫中下人的行为，齐羽是默许了的。
宫中用膳规矩不少，齐羽怕吴邪不自在，挥退了下人，只留了刘公公伺候自己，示意对面二人自便，爱吃什么就吃什么，不必在意那些虚礼。
齐羽说了自便，张起灵就真的自便了。在一起同吃同住这么久，张起灵对吴邪的口味很是了解，在自己尝过后给吴邪夹了不少菜。
进京之后，吴邪每次吃饭没少给张起灵夹菜，后来张起灵有时候也会回夹给他一些，之前吴邪都是美滋滋地吃下去，这次却有些尴尬。
对面齐羽吃着刘公公布的菜，看着对面变了个人似的张起灵和有些别扭低头吃饭的吴邪，皱了皱眉。刘公公笑而不语，默默给齐羽继续布菜。
一顿饭就在齐羽时不时地问吴邪几个无关痛痒的小问题，吴邪回答中结束了。
齐羽本想再和吴邪聊会儿，奈何近来快到年下事情越来越多，还得回去批折子。齐羽出门前顿了一下，把张起灵单独叫出去说话。
张起灵不能离吴邪太远，二人就站在雅合宫内的假山旁说话，吴邪坐在屋内，掀开一条窗缝便能远远地看到那边的两个人。
齐羽似是问了张起灵什么事，张起灵承认了，齐羽有些不高兴，一甩袖子留下一句话便离开了。
张起灵回来前吴邪就合上了窗户，坐回桌边喝着已经凉了的半杯茶，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实则内心跑马。
从皇上要纳张起灵为妃张起灵不肯犯了圣怒皇上留下一句“没有任何人可以拒绝朕”的霸道句子，进而想到哎呦喂没想到皇上后宫一直没几个人原来是因为断袖，接着联想到自己断袖也断给张起灵说明皇上还是很有眼光的，然后抬头看向走进来的张起灵，胡乱猜想他到底有没有可能也是断袖……
张起灵见吴邪在走神，抬手碰了碰他的茶杯，果然凉了，顺手从他手里拿走重新倒了一杯塞回去。
吴邪察觉手里茶杯没了恍然回神，接过张起灵塞过来的热茶继续小口小口地喝，“皇上为什么要让我住在这？”
吴邪知道肯定不是齐羽说的那么荒唐的理由，那他身上有什么地方值得皇上这么费力地把他带到皇宫里来。“那些人为什么追着我不放，”，吴邪低头看看自己手腕处那一条极淡的疤痕，再次开口，“我的血里，有什么？”
张起灵看着吴邪竭力装出的平静样子有些心疼，过去想要揉揉他的头。吴邪以为他又什么都不想告诉自己，别过头皱皱眉，张起灵看到他似在躲闪的动作，伸出的手在他头顶一顿，指尖微动，就要收回。
吴邪抬眼便看到张起灵马上要收回的手，身体快过脑子，抬手抓住了张起灵的手腕，将那只手慢慢放在了自己的头上，垂眸不语。
张起灵心头一动，随着他的动作摸摸他的头，似是安慰，“什么都没有，皇上说，明天便会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