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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山河无疆 邪魅不羁魔君攻x温文尔雅道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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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沈琛聿,请多多指教。
山河无疆 文案:
邪魅不羁魔君攻x温文尔雅道长受
前世的雒渊身为六大宗门之首的大弟子,一生坦荡清廉,却被同门师兄弟联合其他宗门冤枉给推上刑罚台用业火连烧三天三夜!
此生他又重生回一切尚未开始的十六七岁,暗自发誓一定要将上辈子的阴谋一网打尽,扭转天道乾坤,甚至还要理清各种没有真相大白的谜团!
只是重回宗门的他...却遇上了前生并无任何交集的魔道护法。
他前生未有儿女情长,行事作风间公正无私,淡泊名利,两袖清风。后来碰见从未遇见过的潇洒道士,竟在那人眼底望见千秋万载,青山妩媚,细水长流。世间绝色莫过于此,两个看似相互背驰而又从未分离的灵魂迸发出绚丽夺目的火花。
他想,也许是他这辈子注定要栽倒在那人眼底,尝遍人生八苦。
无疆山河,又有怎样的暗潮汹涌?
而善恶难辨,是非对错,黑白颠倒,最可怕的,还是人心。越是想要接近真相,越是扑朔迷离;守得云开见月明的同时,也愈发背道相驰,痛得淋漓尽致。
原以为懵懂少年便是极差的为人处世,到头来却发现不知便是最好,论滥情不若论深情,论血气方刚不若论成熟稳重,论青袖打马不若论煮酒昨日。人比黄花瘦,终究是千里载载,送君一别。
这偌大山河,竟无你我半分容身之处。
“谢长情,你喜欢什么样的?”
“阿渊这样的我就挺喜欢的。”
“...我是指恋人之间,而不是朋友。”
“对啊,我心悦你。”
任凭天理不容,十方诛之,只要你心系与我,我偏要于这山岳江河间与一人长厮相守!
ps:①1vs1HE强文,邪魅狂撩魔君谢长情(攻)x温文儒雅道长雒渊(受)
②涉及仙魔打斗。



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7-10-07 16:40回复
    山河无疆(二)
    沈柔窝着雒渊的怀里也就是片刻,俄而她也没有忘记此行来的目的与雒渊身上的伤口便慢慢悠悠的跳下床榻。她一双清亮灵动的美眸里充斥着无法抑制的喜悦,望着雒渊。半晌,才一边拿起了其中一瓶白药罐,絮絮叨叨的说:“这是免伤膏,虽然说是免伤膏,但是在诸多丹师手中还是有一定的瑕疵——毕竟我们清衍宗还是六大宗门之首,能将瑕疵控制在短短的五成已经不错了—”说到此处,她嘴角忍不住弯了弯,这使得她唇角的两个梨涡看起来更加明显,而一双眼睛也更为闪亮。她又小声嘟嘟囔囔:“这可还是师傅特地向宗派里的丹师求要的呢——”
    对了,师傅。雒渊眼前一亮,心底仿佛一块大石头落了地。这时候,师傅还在。那个待他最亲的师傅,那个自始至终一直满身威严的前任清衍宗掌门——廖渝。他那个自始至终一直满身威严的前任清衍宗掌门——廖渝。他记忆里的廖渝总是身着一袭蓝衣,衣衫左胸膛映秀着竹叶两三节——那是他们再为熟悉不过的清衍宗的宗徽了,一如清衍宗的名字,隐世而居不露山水。廖渝看似柔弱实则阳刚,最是吹得一手竹笛,面容俊秀,烨然若神仙。他本是睿智冷静的,却因为身体抱恙而年年衰弱,直至最后病逝而去。
    雒渊忘不掉的,生命中的那个师父逝去的夜晚。他跪坐在师父尚未冰冷的身体的面前,沉默不语。窗外下着微微细雨,给屋室内带来了些许水汽。而那阴沉的苍穹,也给众人的心间添了一笔厚重。泪水模糊了他的眼眶。他没有嚎啕大哭,也没有面容哀恸,只是沉默的跌坐在那儿,谁也不理。他们这些亲传弟子,一个个也垂下往昔意气风发的脑袋,屋室内只有微风在缓缓流淌,辗转反侧。雒渊意外的发现心里没有如他所想的哀痛,只是波澜不惊甚至有些死寂罢了。
    他想起与廖渝初见时候的自己。
    即使是蓬头垢面却还是用一双大手抚摸着他的小脑袋。彼时的雒渊更是比现在胆怯几分,小脸蛋也依稀有着几分清秀,只是被污垢阻挡着。他有些涩生生的说道:“你为何收我为徒...”
    话语戛然而止。他看见了那些平日里欺负他的孩子们,便愣了小半会后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小脑袋,躲在廖渝身后堪堪露出一双眨巴眨巴的眼睛。他们总是说他无父无母,是城里的一对亲生兄妹产下的**,故有些痴痴傻傻,也是因为遭受了上天的谴责。他本是想要报复那些孩子,却因为偶然一次看见了他们身后达官贵人戏谑的眼神,即使是再如何蠢笨的人都知道,那些不过是小打小闹,他们身后有大家族撑腰,而他半分撑腰人的影子都无。雒渊便垂下了脑袋,噤若寒蝉。至此之后,久而久之孩子们发现他真的是无人照顾无人撑腰便也愈发猖狂,言语也更加肆意妄为,浑然不觉已经令那颗赤子之心蒙上了尘埃。
    而在雒渊一忍再忍直至忍无可忍就要爆发时,那个男人来了。他一袭艾绿衣衫,眉眼尽数是说不出的温和,恍若和煦春风。腰间正挎着一根竹笛,青翠欲滴。他蹲屈下身子,眼睛里含着笑意问他:“愿不愿意跟我走?”
    他本是想要犹豫的,只是或许是被那眼眸里的十里春风给触动了心底的柔软,便阴差阳错的点了点头。待他反应过来时,那男子却眉间笑意更胜几分,抚摸了摸他的脑袋,而后径直牵起了他的小手,也并未嫌弃污垢而像珍藏璞玉一样紧紧握在手心里。雒渊先是一惊,而后尽力将小手缩了缩,但那个男人并没有让他如意,反而握得更紧了些。他愣了楞,许久,才渐渐没有动弹。
    “不必害怕。”男人感觉到他的反应后,尽全力笑了笑,道:“以后没有人会再欺负你了。”
    以后没有人会再欺负你了。对廖渝来说可能是个不痛不痒的一句话,在当时的雒渊看来何尝不是一段承诺呢。也许是如此,他便敛了骨子里那股冷淡,尽力向往着那温柔的人去靠拢。日后世人常道称他“南晏子”重现人间,便也是从他身上看见了那抹潺潺流淌的风骨吧。如是想着,雒渊的眼眸不禁又湿润了些许,想要再一次看见那风骨。他撑起身子,趁着沈柔转身继续唠叨之余,提过韶华便向外跌跌撞撞的跑去。
    耳畔后传来他小师妹的惊呼声,以及药罐落地窸窸窣窣的声音。他无暇去管那些,只是想要再一次见着那青衫,见着那世人口中尊称的“南晏子”。
    “师兄,师兄你快回来!病还没根除,你这样日后会留下隐患的。”沈柔一边捡起药罐,一边赶忙也往外跑。可当她将药罐都放置妥当再走到屋室外时,哪里还有雒渊的身影?于是她略带郁闷的席地而坐,仔细的想着雒渊的去处。许久,才长吁了口气。
    雒渊急急忙忙的向前跑去,绕过了平日里的樽武堂,柳褶楼,跑过了弟子们听道论义的月菏殿,才发现这一切的一切是那么的熟悉,仿佛刻进了骨子,挥之不去。路途中,他撞上了一位故人,五师弟——何淮。是他上辈子最信任却也最疼爱的小师弟。他着装一如雒渊记忆中的模样,一抹雪青衣裳,衣领处缠络着些腊梅。而何淮也睁着他那双有些圆润的眼睛,一眨一眨地望着雒渊道:“阿渊,你伤还没好,这么急急忙忙的走哪儿去?”
    也许是背光着的原因,他竟看清了何淮眼瞳中略微沉淀的暗色,其中令人不寒而栗,深不可测。可是一晃眼过去,何淮又睁着那双灵动的眼睛,咧开了一双


    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7-10-07 16: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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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咧开了一双小虎牙望着他,好像什么都未曾发生那样。他与自己素来交好,如今这幅样子若是放在前世自己还会更在意几分。现下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要去见见师父。雒渊想着,便也报以浅浅一笑,随意的含糊过去,又向着何淮笑了笑,便向着廖渝的府邸奔去。
      当他气喘吁吁的颤颤巍巍推开门扇时,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前世廖渝无声无息逝去的模样。内心叫嚣涌现的诸多惶恐不安却在看见那青衫伫立的背影时逐渐平息。廖渝依旧是那副模样,一把竹笛斜挎腰间青翠欲滴,一抹浅笑浮跃眉眼现世安稳。
      雒渊不知不觉间憋红了眼眶,世人常说南晏子谈笑鸿儒高雅,却不知他的儒雅实则在举手投足间。而廖渝也收回了远眺的目光,转身笑吟吟的望着他的小徒弟。廖渝的瞳色于暖阳照耀下衬着宛如琥珀深沉发亮,而后无奈的看着他道:“你伤未好怎就提着韶华过来了...”而后话语却因为雒渊的沉默戛然而止。这已经是他好些年未曾见过雒渊这幅模样,陌生的犹如小时候这小家伙初见自己时。他的大弟子过了许久终是尽全力扯开了唇角漾开一抹弧度对着廖渝道:“师父,徒儿想你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7-10-07 16: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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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河无疆 (三)
        一时间,南晏子因他的小徒弟的话语而愣住,一言一语也说不出。望着雒渊澄澈而坚定的眼睛,他似是在其中看清了丝缕透亮。那是年少是曾经见过,不,乃是延续至今的雒渊少有的神色。半晌,廖渝方才垂下眼眸,原本浅浅的笑容弧度再度加深。他转过身来,笑着将手拢拢雒渊的锦织衣衫,那层保暖而轻轻盈的布料沾染上点点余温。
        廖渝淡淡的拥了拥他,笑道:“再过些日子便是本宗五年一次的百贤大赛。脱颖而出的人能成为继你们五个之后的弟子,其中不免有魔道干扰,鱼龙混杂,阿渊还是调养生息,早做准备。”而后又望了望天色,那里宛如一片火红夹杂着轻柔的云朵,暮光在其间破碎,化作点点时隐时现的星辰。廖渝拍了拍他的肩膀,又道:“时候不早了,阿渊的伤势要紧,还是先打道回府罢。师父会一直在这里,哪儿也不去。”眼睛里的笑意渐渐又深,便一甩锦色云袖,身影复回到那扇红檀木门后。
        待雒渊回过神来时,已经不知不觉间往着山下走去。远处瞭望起点点灯火,伴随着道道巡视的身影。他仍沉浸在师父还活生生的伫立在他眼前的喜悦中无法自拔时,心中也存在着不可遏制的痛。他的师父患有身体根子留下的隐疾,因此在自己舞象之后便是自己主持大局。雒渊的眼眸不禁黯淡几分,甚至没有发现三道身影向他走来。其中一位率先发现了思绪飘远的他,那粉色丝带束起的马尾随着主人的心情一下一下的摇曳着。那是不久之前才相见的沈柔,她一袭单薄红衫被汗水沁染,勾勒的曼妙身姿尽态极妍也不失英气。她的脸庞因瞳仁中白衣飘飘的谪仙人而鲜丽明媚。沈柔一边用她的柔夷不断挥舞着,一边娇喝道:“阿渊——!阿渊——!”
        雒渊思绪猛然勾回。他忽而侧过了头,一双眼睛里遂晕染成令人怦然心动的温柔。他略有些无奈的看着又扑了自己满怀的少女,叹了口气后捧起她的面容刮了一下她的鼻梁。看见少女因吃痛而蹙紧了柳眉鼓起香腮佯装郁闷的神色,心情不禁轻松了许多。颇为无奈道:“柔儿,这才几个时辰未见,你就这般闹腾?若是师兄出去了,还不是要把整个清衍宗掀个底朝天了?”
        沈柔等握住了人的衣袂,方才俏皮的吐了吐舌:“我这不是一‘辰’不见如隔三秋嘛!再说了,四师弟成天饱览书卷,五师弟和二师兄又日日下棋,这寻常弟子忙着练功出任务,亲传弟子中有没有新人。思来想去也就还有一个大师兄最好啦!”引得雒渊连连叹息,哭笑不得。
        倏地,四下底响起一个略微清灵的声音:“三师姐,再过些日子不就是百贤大选了?师父因身体抱恙无法做主,届时你可以令阿渊帮你物色几个小师弟呀。”
        雒渊先是一愣,而后望向来人。其一正是他正午过后才在匆忙间相见的五师弟何淮,而另一位的到来却让他不动声色的打了个寒颤,甚至连笑容都难以维持。怀中的小师妹赶忙直起身子,她似是仍未看见那位,故而佯装凶神恶煞的拍了拍手环臂抱胸义正言辞道:“小五,这就是你说的不对了。我像是那样的人吗?对了,你可千万别给那个木头说去...”而后她似是望见了何淮身侧的那个人后身体抖了三抖,一身数不完的活力也全数被打消了似的垂下脑袋,郁闷的弯腰行礼道:“二师兄好。”
        要说清衍宗内众多亲传弟子最怕的是谁,那可不是人间正道“南陵君”的大师兄雒渊,是近日声名鹊起,被江湖人与仙门同道唤作鬼见愁的“玄霜君”——二师兄林檎。他终日绷着一张冷静棱角分明的脸,束发挎剑,即使是相貌隽秀也不能抚平他眉间的紧蹙。按三师妹的说法那就是“表面淡然实则内心丰富的家伙。”与众弟子不同,他平日喜著玄色衣裳,便也被师父允过,只是那衣裳泼上点点暗金,晕染成清衍宗的锈金宗徽——三两处竹枝正盛。虽林檎的剑法不如得师父廖渝真传的雒渊那般正气阔然,却独有自己寒梅凛绽的韵味,而玄力又偏向冰霜,故此被称为“玄霜君。”江湖人皆知,他曾未亮出剑,仅是挺出剑鞘,便用剑气斩了魔道高手足足三十一人,令人闻风丧胆。
        而如今这位二师兄先向沈柔淡淡瞥去一眼,继而淡淡颔首,算作知晓。随后望着垂下眼睫的雒渊行礼淡然道:“大师兄好。”
        雒渊只觉眼前人影一切模糊,仿佛又嗅到当年滔天业火的炙热味。那场大火三天三夜连绵不绝,为的便是将他彻底灭绝,好让这位二师弟顺利上位。那日他望着林檎毫无波动的眼眸,心下除了涌起愤然,更多的还是无奈。奈何他冤枉,奈何他众叛亲离,甚至连沈柔也被那一连串扑朔迷离的事件迷惑而笃定是自己先离了宗门。他无法忍住此刻心头传来的异样,更不想面对这罪魁祸首却一无所知无法迁就的二师弟,所以他在沉默许久后,才略微僵硬的颔首,头也不回的往来时的路走去。
        三个人静静看着那一抹白影渐行渐远。
        何淮过了一会,才问着沈柔道:“师姐,阿渊这是...难得的在耍脾气?”
        沈柔沉思片刻,道:“不知道。自从他醒来后便是如此了。仿佛心底怀揣着许多事,一夜之间几乎成了第二个闷葫芦,几乎一言不发。”说罢她还比划了一下神游的二师兄,又叹气道:“也不知再过许些日子的百贤大赛是否可以调整过来...”随后同二位师兄弟行个礼,也往山下走去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7-10-07 16: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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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徒留一人神游飘外,另一人沉色思索。


          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7-10-07 16: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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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自那日与师父浅谈后又过了几日,雒渊的伤势在免伤药的作用下好了很多,只是心上的伤势看似愈合实则难免心存芥蒂。毕竟那不仅仅是此生渡劫时留下的创伤,更夹杂着藏埋在灵魂深处的业火。前生的鸾凤台是他心中挥之不去的痛苦,哪又能迅速的平复心态。只是小师妹似是看清了他的难言之处,近些日子带着他积极参与同宗弟子们的各种游乐活动,倒也稍稍覆盖异样些许。时间抚平伤口的治愈效果是最好的,却不是良医。他叹了口气,也勉强将这些林林总总的琐事抛到九霄云外去,端得自己内心苦闷。
            清衍宗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精心筹备着十年一度的百贤大赛,他伤势愈合了大半,自然是要去帮忙准备的。只是宗内弟子早已各就各位,一个个都忙里忙外,挥洒着汗水的同时也绽放出温暖的微笑。于是他就偷得浮生半日闲,整个人霎时从紧绷的精神放松下来。日日读书卷,练功法,偶尔提点一下宗内弟子,煮茶等等,虽看似平淡,却也惬意。
            “阿渊——!”雒渊垂下眼睫,望着面前翻涌着馥郁香气的杯盏,忽而被惊醒。他唇间勾起一抹浅笑,眉间亦舒坦几分。此般清雅声音,他甚至不用阖起眼睛去仔细思索是谁。果不其然,小师妹沈柔从背后拥住了他,一颗小脑袋也从背后倏地显现。小姑娘并未身着与平日里绚烂如火的衣裳,而是一身清新娇嫩的浅粉。那粉色穿在她身上更是衬着冰肌玉骨,丝毫不觉俗气。小姑娘眉眼间展开笑意,蹦蹦跳跳的在他面前拽着裙摆转了好几圈,冲他眨眨眼道:“哥,我今天...好看么?”
            沈柔本就端得一副好相貌,此时眉月弯弯,杏眸含羞,云鬓香腮,贝齿轻咬红唇。雒渊望着她,兀自唇间笑意扩大几分。他径直将手揉了揉沈柔的脑袋,笑道:“美。就是我细细想来,倒是有些便宜了四师弟了。”
            此言不禁惹得沈柔嗔怪的瞪了他一眼,而后撇撇嘴嘟囔道:“别提那个木头脑袋,他一点也不好玩,木头脑袋!”说罢还好似想起了什么,兀自恨恨的跺了跺脚。
            雒渊好笑着摇了摇头,将杯盏中的茶水小酌些许,而后眼神越发柔和。沈柔如今像只树袋熊一般赖在他身边,就连她平日最喜欢逗弄的四师弟那儿也不去了。雒渊虽见她辞色无不轻松愉悦,却也不经意间透露点紧张。她似是怕自己这个大师兄伤势未痊愈就又提着渡眠去江湖中接宗门派下的任务,届时又无处可寻,最后落得如此次渡劫一般下场。就在他这般转念间,已经不知不觉神色带着除了无奈还有深深的宠溺。
            忽而不远处出现一抹紫色,雒渊的视线便迅速被收拾好行囊的五师弟何淮而沟去。他握着杯盏的指腹无意识的紧了紧,而后又松开了。身侧的沈柔显然亦望见了何淮,已经率先一步开口发问道:“小五,你这是要往哪儿去?”
            何淮闻言抬起了眼睛,看见二人后眼睛如弯月牙儿一般喜悦,露出了虎牙道:“师姐,阿渊安。师父本该派阿渊前往淮北之地去接裴员外的除魔任务,却未曾想事变突发。师父念在阿渊渡劫有伤,怕阿渊道基不稳,且近日便要举行修真界万人瞩目的百贤大赛阿渊要替师父维护大赛秩序的份上,就派我去了。”说罢他脸庞浮现略有失落的神色,垂下了脑袋,眼睛里似浮起云雾道:“也不知道我这一趟去淮北之地何时能回来...大赛显然看不成了,就是不知选典时能否赶上...真想见见阿渊如师父一般将散发束起的模样。”
            而沈柔本是一脸幸灾乐祸的神色,在听见淮北之地时不禁也瞳孔巨缩,而后嘴上仍在死撑斗嘴道:“反正你小子别想见着阿渊的模样,师姐会把你的一份一并看完的!”而后笑嘻嘻的对着何淮扮了个鬼脸。何淮一见,不禁更沮丧了,那鼻尖都快要载到地面上了。
            雒渊见他俩如此,便也无奈的笑笑。对沈柔说了句莫要胡闹后转身看向何淮,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他依稀觉着那淮北之地应是在他记忆中响响铛铛的名声,却在这一瞬间想不起来。而后兀自望见了淮北之地的信物令牌后,身体一颤,甚至连杯盏都摇曳出碎裂的声音。他也顾不上什么芥蒂了,只是对着五师弟何淮道:“小五可千万不能去!淮北之地可是天魔八道里六道的地盘,况且此地常年妖气缠绕,玄力稀薄几乎无法支撑回来的传送阵,你这一去怕是凶多吉少啊!”
            是的,他想起来了。前生便是五师弟挥挥手潇然踏空而去,便从此在淮北之地杳无音信,生死未卜。也正是如此,那些正道中的污秽与见不得光的东西才蠢蠢欲动,选择了最脆弱的点来击溃他的防御,一举冤枉他,而他身侧竟除了五师弟,在不知不觉间或是被拉拢或是被迷惑其中,一个不剩,真是名副其实的众叛亲离。
            如今重来一次,他绝不能让这重蹈覆辙!
            何淮冲他眨了眨眼睛,而后咧开了一个深深的笑容。他脸色的雾霾似是一扫而空,干干净净不留半分痕迹。他早就料到雒渊会有此等反应,便捏碎了掌心中的传送玉。传送波纹泛起一点点涟漪荡漾在空间,何淮的面容被模糊了五官,徒留一抹影子。他温声道:“阿渊,你相信我,况且裴员外家中便有传送阵,而不是简简单单的传送玉。不出五年,我会有办法回来的!”
            雒渊奔去,却什么也没留下。清风拂过他格外轻柔,却带不走他心头的沉重。他终究是没有再一次挽留住他的五师弟


            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7-10-07 16: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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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淮。心中升腾起浓浓的愧疚,不仅仅是自己没有保护住五师弟,更是对自己以冷眼相待这些朝暮相处的家人们,他们并没有错,而且一无所知。这辈子还很好,什么事情都还未发生,也什么事情都不是无力回天。雒渊攥紧了自己的拳头,他相信,这世上凡事都有能力挽狂澜的机会!而后长吁了一口浊气,将腰杆挺直,眼神自愧疚与闪闪烁烁逐渐变得意志坚定与温柔。
              一旁的沈柔明显也察觉到了他的变化,一双美眸里亮起掩藏不住的喜悦。她看见了原来的雒渊,那个温柔而强大的大师兄。
              ——淮北之地。
              已是深夜,月明星稀,万家灯火不休。独有一处灯火最盛,便是醉生楼。醉生楼,醉生楼,夜夜不休,万载无忧。
              莫要小瞧了这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萎靡气息,自始至终贯穿的只有外楼,而內厢雅阁仅供两类人,其一是阁主所指明招待的贵客,另一种——则是身份尊贵的侯爵等。
              雅阁天绝外,缓缓款步而来一位男子。他径直推门而入雅阁,却已见另一男子矗立在窗前,负手而立。男子转过身来,看向进入的那人,喉间滚落几声轻笑:“不知侯爵今日怎会点名执意要在下来此地?莫不是侯爵心情大好,要请在下喝喝茶一同赏月?”
              被称为侯爵的肯定是第二类人了,而那名被称为侯爵的人身着不知名材料制成的黑袍,将一张面容尽数遮掩。若是将神识探入,必然如泥牛入海般消匿无迹。同样被刻意变身过发出的喑哑声音自黑袍下传出,伴随着一声冷哼:“你寐冥与我合作何曾有如此心情过?不过是互惠互利。”与虎谋皮,下一句他并未说出来,因为暂时还需要这位老虎的帮助。
              那被称为寐冥的人并未翻脸或是阴沉着脸色,而是笑容依旧,根本无法猜测他的真正想法。而寐冥屈敲着指头,被暗色面具覆盖后只剩一双如水的眼眸升起一丝丝慵懒,漫不经心道:“侯爵此次又是需要什么呢?”
              侯爵似是冷冽的瞥了一眼他,而后道:“我希望你能打入清衍宗,五年之后与我里应外合,将清衍宗血洗一番。”说罢他蹙紧了眉头,面色阴冷狠戾,恨恨道:“清衍宗那一代迂腐的长老们...是时候得换血一番了。”
              寐冥听完笑吟吟的鼓了鼓掌,一双眼眸子里露出了故作的疑惑,轻声道:“那我该如何帮助侯爵呢?”他看见这愤恨的神色,心下应是猜测了然面前人的身份。便也不作声,既然他想要血洗清衍宗,自己作为唯恐不乱的清衍宗老冤家,自然是要顺水推舟一把。
              侯爵闻言面色浮动的阴冷蛰伏些许,重新恢复平静,只是便不再出声,如魔怔了一般静静观赏着月色。寐冥此刻竟猜不透他的想法,便也只能和他一同静静观赏月色。良久,侯爵才收回视线,道:“我自会熟络清衍宗的格局,届时你我里应外合,将清衍宗的迂腐长老们杀个片甲不留。”说罢,他顿了顿,又道:“百贤大赛迫在眉睫,你便参与,想方设法留在南陵君身侧,让他教导你,取得信任。而后蛰伏到五年后的这个月圆之夜,便是我们血洗之时。”
              寐冥淡淡的阖起了眼睛,转而负手而立背过身去,淡然的声音飘来:“我们有何好处?”
              侯爵翻了个白眼,想了想冷嘲热讽道:“你看看如今的六大人间正道,除掉一个清衍宗,剩下的怎成气候?他们自己先内乱不攻而破,再说了,若是有大战爆发,你们离魄殿吸取魂魄一个都不会少。”顿了顿,似是挑眉道:“寐冥,来干一场?”
              寐冥睁开了眼睛,那个条件令他实在心动。:“不,我会派青魇去的。”
              “青魇?你离魄殿的右护法?”侯爵闻言蹙紧了眉头,眼神冰冷凝固到极点,质问道:“你为何不自己去?”
              “我还有很多事情得去完成,得让我们的计划周全的运转起来。而且...青魇做事虽随性,但你不会失望的。”寐冥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而后将青魇的令牌给了他。而后又站立于窗前,望向月色,与来时一样。“醉生楼,醉生楼,夜夜不休,万载无忧...”
              侯爵心下了然,他这是在请自己折返了。他低低咒骂一声,而后便离开了雅阁。
              待他离开后许久,才有一道沧桑声音飘然传出:“这天下,终究又要变天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7-10-15 1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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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补发第一章。


                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7-10-15 1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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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河无疆(一)
                  雒渊醒了。
                  他先是微微蜷起了小拇指,再由手指处传来的张力渐渐席卷了整个身躯,而后猛地一发力,睁开了双眼。
                  他蹙紧了眉头,一张白皙的面容尽数染上不正常的潮红,甚至隐约有些停止呼吸,只能看见他胸口微弱的起伏。在一片寂静中,这时间的流逝好像扼住了他的咽喉,反而显得他脸色苍白。这忽如其来的一阵疼痛都在提醒着他仍未被挫骨扬灰,魂魄灰飞烟灭。
                  起先那视网膜内的视野并没有适应这般迅猛的力道,而是陆陆续续一段段的混沌。他的视线无法聚焦,眼底只有一片片模糊,却也能依稀看清这屋室内熟悉的色调,因为太过于熟悉了。他甚至知道距离自己三尺的地方搁置着一副红木桌椅。他的心头一颤,不自觉的抿紧了嘴唇。是了,当然了,毕竟是自己一连着自上清衍宗至死去形影不离的陪伴,只是如今看来又不禁唏嘘一番。他眼前一片模糊,更应验了那句俗话。俗话说五感突然缺失一感,其他感官便会更加敏锐。雒渊此刻也只能轻叹一声古人诚不欺我。他的眼睛越发看不清,他的脑海里就愈发胡思乱想,兜兜转转还是想起了那些他甚至无法遏制住的前世的画面。自他记忆深处慢慢涌起,那些恩仇携着时光而来,从不肯轻易的放过他一丝一毫。
                  那是一个好日子,八大世家,六大人间正道的宗派汇聚一堂。微风中弥漫着春野的清香,混合着那些炙热的火焰扑鼻而来。他不禁蹙紧了剑眉,自肌肤处一寸寸舔舐而来的炽痛感迫使他仅仅能敛着下颚不言不语,而这非常人能忍受的罪刑施加在他身上,倒也是没有浪费了其令人胆寒的手段。雒渊只能庆幸那些目光未曾能穿透过这一层熊熊燃烧的烈色,否则自己这般狼狈的模样,定是又要叫清衍宗丢了颜面。他被烈焰燃烧着有些深色恍惚,有些干巴巴的想,随后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浅笑。被诬陷于此地,被他所谓的同道宗门子弟判刑与魔道之人勾结,被判赐以熊熊烈火燃尽而逝,这仿佛是一气呵成,就像连环套一样,环环相扣。而那个自己平日里最放心,也最操心的二师弟——正在这鸾凤台十尺之外率领清衍宗众师兄弟冷冷清清的看着。虽然他知道这个师弟在众多师弟中难免是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却也不想他会把自己的大师兄给卖了。他苦笑几声,被烈色燃烧的眼瞳径直远眺在二师弟林檎眼睛里。虽然两人距离相远,可他仍是知道——这师弟一向冷冷淡淡的面容此刻有些波动,或许是他心底想到了什么,不过那也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了。不,或者说自他踏上鸾凤台的那一刻起,就与清衍宗毫无瓜葛了。
                  倏地一声淡喝打断了他散漫且断断续续的思绪。雒渊努力抬起眼眸,端详起那声音来源。那烈火不同于彼时时间的凡火,而是滔天业火,最是能斩断一人的修行,更何况是他这种结婴的道士,一寸一寸仿佛将那骨肉剥离,碾碎,融合,重铸,再剥离,碾碎...如此反复。他已经没有力气内视自己的元婴与金丹,可十有八九已经是尽数消失干净了。
                  待他缓过神来,那一抹身影站立于他身前,一身荼白色衣裳上锈着些许云纹,晦暗不明,或许这云纹令人认不出来,可那明晃晃的腰间佩剑——“溯胥”便彰显了来人的身份,是贵为八大世家其三的云家麒麟子,云蚀秀。云蚀秀是较他更为年轻的年纪,也许他才刚及舞象之年,眼眸里却荡漾着一种寂静。蚀秀蚀秀,的的确确面容隽秀,唇红齿白,周身渲染着诗书浓厚的气息。云家独子眉骨之间颇有他身后的现任云家家主年少时的英姿飒爽,只是比他年少时更为沉稳。
                  雒渊正欲开口,却被忽如其来的言语道断。云蚀秀淡淡的望着他,微微颔首说:“将死之人,不必多言。”
                  画面就此中断。
                  他重新睁开眼眸,那里面已经只剩一片饱经风雨后的波澜。胸膛翻涌着的情绪亦是如此。要说他不恨宗门,那必然是假的——可要说他如何能对往昔朝夕相处的宗门冷面相对,却也恨不起来。毕竟一个个师兄弟都是自己眼睁睁看着成长的,犹如一个大家庭。那些美好的往昔,不是说一挥手就能忘记到九霄云外去了的。只是这隔阂,却会存在于他心头里挥之不去。
                  “咦?”倏地四下里响起一声惊呼,他翩然的思绪迂回,便慢慢悠悠的看见那一抹红衫——一双秋水剪瞳,应和着俏皮的柳叶眉,那就是他最可爱也最疼爱的三师妹,沈柔。此声惊呼便是她发出来的,而她本人也正揣着一篮的瓶瓶罐罐,美眸里有着难以抑制的狂喜。他不经意的自瓶罐上掠过,好像那些药品都是她向宗门讨要来给自己救治的。如是想着,便也微微柔和了点神色。
                  “哥,你醒了...?”沈柔握紧了手指,赶忙放下篮子,一个兔跃便往他怀里蹿。他望着怀中扑着自己尽数撒娇的女孩,无奈的叹了口气,本该收回的手也稍微踌躇了片刻,却在他对上女孩那清明透亮的眼睛时放了下去,继而抚摸抚摸沈柔的头。
                  许久没有说话的嗓音有些低沉,甚至有些喑哑,却在沈柔听起来格外舒心与喜悦。只不过处于欣喜中的少女绯红了脸颊,却也沉醉不可自拔,以至于她并未听清那人说了什么。
                  “嗯,我回来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7-10-15 1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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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还发文吗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8-02-01 10:11
                    收起回复
                      dd


                      IP属地:云南来自iPhone客户端12楼2019-11-28 1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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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篇还在更吗,楼主换号了?q o q


                        IP属地:云南来自iPhone客户端13楼2019-11-28 1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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