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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默为诗】蔚然成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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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万年潜水的小吧主,在被妖妖的文的不断勾引之下我也决定开一个封默坑了_(:3」∠❀)_
但是这可能是一篇伪封默ಥ_ಥ
由于文笔不够绝对是缓更Orz原定六章
_(•̀ω•́ 」∠)_默默镇楼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7-09-10 10:44回复
    二楼艾特楼,更完后艾特。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7-09-10 1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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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楼备用。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7-09-10 1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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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1
        「恍若只是做了场梦一般的,醒来又是独自呆在公寓,茕茕孑立于飘窗之上,窗外漫天是雪,纷纷往深渊里下坠。」
        苏醒的时候恍若隔世,好像之前我只是经历了一场冗长虚幻的梦境,但是面前镜子里涌动着魔法光流的瞳孔告诉了我——我确实是好起来了,我确实变成一个正常人了。
        日子稀松平常,曾经的一切都在时间长河里褪去了色彩,留给我的不过也只是一个模糊的意象罢了。到现在,我依然是孑然一身。
        17:30 p.m.
        我搭乘固定的九路车,从十三号站牌下,当拥挤的人潮朝四面八方渐渐散去,我才发现对面道路上多了一个简易的画摊。
        我再次遇见她,她是十八九岁的模样。
        一支灰色的铅笔被当作簪子,随意地绾着挽着她的头发,她正在聚精会神地为画板前的人画像。
        她似乎是叫王默。
        当行人灯变绿时,我踩着斑马线走去对面,来来往往的人漠然擦肩而过。昨天刚下过的一场新雪,世界都变得微微湿润起来,空气里给人一种轻盈的感觉。脚下的斑马线被鞋跟蹭过,白色粉末从地表细小的裂缝中向外蔓延。
        她收了钱,阳光逐渐变得晦暗,她眯了眯眼,收起了画摊。
        我是想当作不认识一般忽略她走过的,趁着她还在忙。我也并不认为她能够在微弱的光线中认出我来,或许她也会装作不认识我的样子,毕竟我们曾经是敌人,即使是世界好起来后,我们曾经仍然是敌人。
        但是她没有。
        没有想象中安静地错过,“封银沙。”她叫住了我,那双圆圆的杏眼里仿佛即将有泪水要漫出来。对了,她的眼睛在我发黄的记忆里一直都是这么水汪汪的,而现在它们又重新存在在了我崭新的记忆中。我承认心跳陡然漏了一拍,但是就像石子沉入水底一样,它马上便没了涟漪。
        昏黄的路灯下我看清了她的脸,还是记忆中的样子,记忆中那个强大到可以去拥抱整个绝望的样子。我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也是我不希望和她有交集的原因之一。说“好久不见?”,但是这好像是和怀念的故人才会有的对话。在脑海中过一遍后,我还是说了声“嗯。”
        在下一秒,她突然上前一步,拉过我的手,将我往她的身后拉去。在那一瞬间,仿佛一切都陷入了放慢的时间里,我看见她绾着头发的铅笔从发间脱落,她飘起来的发梢轻轻扫过了我的右脸颊。尚且未从手上的忽然一暖中回过神来,我撞到了画架旁伸出来的木块,“怦”的一声,搁置在画架上的画笔悉数掉落,在地上不断旋转然后静止。
        我诧异地回过头,一个躲着灯光身影落荒而逃。
        “我刚才看到那个人一直跟在你的身后,他刚才差点就把钱拿出来了。”她蹙了蹙眉,挂上了一副歉意的笑,“抱歉啊,让你撞到了。”我搜了搜口袋,果然拉链已经被打开了一大半。“没关系。”我蹲了下来,收拾着地上七零八落的笔。
        她也蹲了下来,整理着一地杂碎。在隐晦的光线下,我的指尖不小心划过了她的手背,这让我蓦地想起她刚才是握住了我的手的,暖温停留在我的掌心不肯离去,但是我的另一只手却是冰冷僵硬。
        说实话我也是十分感谢她的,那是我一天四份兼职工作了一个月的工资。“你刚来这里?”我先开了口,打破了这安静得略显尴尬的气氛。“嗯,”她抬起头,接过我手中的笔,放入背包里,“决定在街头写生画像来减轻家里人负担。”
        “刚才,谢谢你。”我站了起来,折好画板,“先走。”不想等到她回应,于是我大步离开。
        不知该怎么提起她,或许是因为我不能去碰触那些过于美好的事物,也或许是因为我的心拒绝我去看,去听,去感受。
        那个温柔的少女又闯进我的视线,隐隐折射出从前那个小小坚韧的身影,这都牵扯着我那根已经松懈的神经——我原是不配的。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7-09-10 1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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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2
          「鸟的翅膀在空气里振动,那是一种喧嚣而凛冽的,充满了恐惧的声音,一种不确定的归宿的流动。」
          我刻意地去回避那里,不去搭九路车,不到十三号站牌下,不在五点半下车。宁愿多走十分钟的路,也决心远离那儿的人潮拥挤,光怪陆离,还有她。
          并非是依然对她打败过我这件事耿耿于怀,只不过是很难去看那双眼,好像可以将你看得十分透彻,将你一眼看穿的那双眼,曾经的罪恶之身无处遁形。
          可是就像是玩笑一般,这样的现状才维持了三天,我居然还是恰巧碰见了刚从花店里出来的她。
          我忽然有点想往回走的冲动,即使她出门的一刹那就看到了我。虽然身体已经完全正常的我,外表却还是与从前的古怪样貌无二,银色的头发,苍白的皮肤,以及像钢笔浸透在水里一样散尽笔墨的瞳仁,是那种在人群中格外刺目的人。
          我生生止住了后腿的脚步,看到她对我微微点头示意,愣了一下,随即也稍稍压下下颚回应。
          “封银沙,真的没想到会在这座城市遇到你。”我们刚好顺路,她毫无芥蒂地就开始谈话,似乎在她身旁的只是一位朋友而已,但是我的掌心却出了细汗。“我原本也是抱着想要一个人的心态来这里的。”我也只能做到如此生涩的对答,以便来缓解气氛。
          “可以说是很幸运了。”她嘴角的弧度向上扬了扬,目光眺视着前方,是遥远的前方。
          “从罗丽她们不在之后,很努力地让自己不断充实起来,但总还是会觉得有点寂寞呢。”忽然一阵微小的冷风刮过来,亲吻过她的长发,轻轻掀起她耳边的碎发,隐约看见在层层隐藏之下,她右耳的流光溢彩的水晶耳坠。
          她搓了搓手,向手心哈了一口热气,氤氲在零下三摄氏度的空气中,然后消散。
          这好像与我记忆的某部分重叠了起来,一样和煦又倔强的女子露出鲜少有的落寞的神色。
          像我的母亲。
          九十年代的时候,母亲执意反对家里人的决定,毅然决然地走上了芭蕾的道路。为了芭蕾,她需要一直保持优雅的体型和线条,饮食运动训练控制得十分严格,但是很少人知道的是,母亲是喜欢吃糖的,酸涩又甜蜜的糖果。
          那是在她十九岁比赛的时候,是一个寒冷的冬日,冷到水泼出去瞬时就可以凝固成冰。母亲在前一日发了高烧,却仍然要执意登台,最后让第一名被别人夺去。比赛完后,她裹着笨重的羽绒服漫无目的地在结着厚厚冰面的路上走着。
          当时她与父亲相识了四年,父亲是她众多的追求者之一。在母亲出去后,他连帽子手套都顾不得戴,就跟着追了出去。他拦住了母亲的去路,伸出被冻皲裂的手,掌心里安静地躺着一颗话梅糖,那个年代一角钱三颗可以说是奢侈品的话梅糖。
          母亲抬眼看他,他的鼻子,耳朵都红红的,眉毛睫毛和额前的发上还有白色的风霜,可就浓浓的剑眉下盯着她的一双眼睛十分炯炯有神。
          “我若是吃胖了,你来养我啊?”母亲忽然笑了,捧起他的手,贴紧她的脸。
          “好,我来养你。”这是父亲的回答,果断干净,甚至没有停顿。
          我其实是极少知道我父母的事的,因为在那天去看望医院的母亲时,她说她要吃话梅糖,我跑了五家小卖部,才找到一家有的。可能是因为甜品能使人心情好吧,她品尝完后居然温和地给我讲了这个故事。
          我也只是把自己当做一个置身事外的倾听者,听完后默默带上门离开。父亲从来都是她心底无法愈合的伤口,年轻时他和母亲背井离乡,带着她在各个省区之间辗转比赛,母亲的娘家人不支持她的事业,他便一人劳累工作承担起所有的生活开销。好不容易母亲在全国小有名气,日子好过些了后,却是在母亲怀孕五月时,被一场车祸带离了人世,他随着从前信誓旦旦的诺言一并烟消云散,徒留母亲一人独自徘徊,直至精神崩溃。
          我忽然回过神来,手伸入口袋,糖果包装纸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即便心脏因为亲情有着很大的裂口,但我还是止不住地想去靠近,哪怕一点点。
          “王默,”我捏紧了手中的话梅糖,向她递过去,手指逐渐松开。
          她转过头来看到那一枚小巧的糖果后,整个眉眼都舒展开来。
          “谢谢。”她的眉梢抬了抬,“封银沙,其实你一直一直都是善良的。”
          看她将糖含在嘴里,我浅笑,并没有说什么。
          原来我还不是那样的十恶不赦。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7-09-10 2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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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3
            「像烟罗书里写的,我也一直渴望有一个人,能够岁月经年仍拉住我不放,不许我堕落,不许我沉沦,不许我随波逐流,不许我就此沉睡。」
            小寒,天气是愈来愈冷了,看着天气预报上的日均温度一天天往下降,仿佛没有极点,仿佛要掉进冷寒深渊它才罢休。
            按照老板的要求,我去给住在东巷的一户人家送热水。那是一座四合院,我来到老旧的大门前。吐出来的热气将微微褪色的朱红的大门晕染,我不轻不重地叩响门环,然而四周却是静悄悄的,只听得到冰霜偶尔裂开的声音盈雪往下落。
            “吱呀”一声,从门后探出来一个小小的脑袋,他看到我之后先是用惊异的眼光上下打量我一番,然后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奶奶!门外有个怪人!”他大声叫喊,丝毫不顾及怪人就站在他面前。然后我听见一阵短小而又急促的脚步声,门“怦”地一下从里打开,但是,迎面而来的是一盆冷水,是的,一盆冰冷透骨的冷水。
            “离我的孙子远一点!”我听见那位老人这么恶狠狠地对我说道。不知道是冷水使我失去了知觉,还是我的心早已经麻木了,我讷讷地放下了手里的热水,抓紧我最后残破不堪的尊严就那么头也不回地走掉。
            我怕她之后的怜悯。
            搭乘固定的九路车,一路上我不停地颤抖。衣服几乎从里到外全部浸湿,头一阵阵晕眩,还时不时有冷风从窗间的罅隙中吹过来,我觉得自己可能要死了。
            车颠簸了一下,隐隐听到有人说十三号站牌,我晕晕乎乎地下了车。车门关上的刹那,我跌坐在站牌旁,眼前蓦地一黑,我好像被挤进了一个阴暗狭窄的隧道里。
            好冷。
            我的头发上,眼睫上覆满了冰霜。我觉得有水从袖子里流出,蜿蜒过小臂,凝在指尖,汇聚成一个个冰锥。湿透的外套让我觉得步伐异常沉重,但是我还是继续走,继续走。
            风声呼啸而过,那是我刚出生的时候,母亲绝望的哭声。
            暴风雪席卷而来,她不能再跳舞后,看着我的眼神里是发自内心的讽刺。
            一片片雪拼成一幅幅图画,里面有异族风格的女子,有凄美冷清的月光,有不可一世的女王,还有世界,不属于我的两个世界。
            我的心上破了一个大口,冷风肆意凌虐着,呼呼作响。眼前好像有浑浊的光亮起,我看见了那个凶狠凌厉的我,那个我从前以为能够拯救自己的“我”。但是忽然,我又看见了那个少女的脸庞。软软的眉,弯弯的眼。却是这样一个外表柔弱的女孩,让我无数次猜想我是否真的还有救......
            双腿一软,我跪在了雪里,我好想现在就这么睡去,一个人悄无声息地睡去。
            火光...我的周围忽然燃起了火光,那是温暖跃动的火苗,刹那间,我的世界光芒四射——
            “封银沙!”神志不清中我听到有人一遍一遍呼喊着我的名字,“封银沙!”掌心那传来源源不断的热气,我猛然惊醒。
            她,占据了我整个视线。
            那是和梦中之人一样的眉,一样的眼。
            那是和梦中之人一样的下颚,一样的嘴角。
            她正在不停往我手中哈气,两腮和鼻头都红红的,眉头紧蹙。“王默...”嗓子如同撕裂般疼痛,不过我却突然无比无比庆幸,我还活着。“呼——你终于醒来了啊。”她将我的手放在她的右颊,是和火苗一样的温度。那一瞬间我仿佛觉得我和父亲重合了,我感觉到了他曾所感觉的,那种不可亵渎的,神圣的情感在他和我的心里同时泛滥成灾。我好像身临那个寂寥的街道,脚下有薄冰裂开的细微声响,那个神采飞扬的女子将我的手覆在她红润的脸上,温暖透过掌心穿过厚厚的棉袄,穿过涌动的血液,直达心脏。
            “我给你暖暖,刚才真的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醒不来了,你要是再晚醒来一秒我就要打120了...”
            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松动,然后轰然崩塌。我只看到她眼里的光芒,那个照亮了我整个世界的火光......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7-09-17 2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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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晚好,是这样的,窝决定国庆长假前三天完结掉它了


              IP属地:湖北来自iPhone客户端12楼2017-09-29 2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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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4
                「她不想哭,可是就像她阻止不了命运,阻止不了一切伤一样,她阻止不了眼里汹涌的泪水。」
                我们的距离近了。
                我仍旧是很难去看她的眼,但是更难的是去躲避她的视线,躲避她满身的光芒。
                我产生了可以说是我这一生中最大胆的想法——我想试图去拥抱那束无法抗拒的光。
                固定的点,我搭乘九路公交车来到十三号站牌下,恰好都是她收拾画摊的时候。我等过红绿灯,和她一起收,然后顺路送她到家。
                在途中,她喜欢给我描述今天画的模特,或者是所遇到的事情。她的眉宇间总有化不开的明亮,衬得她的眼瞳像一汪湖水,光彩熠熠的表面泛着模糊的人影。 就算是我偶尔一言不发,她也并不会有稍稍的怒气,她就是如此的通透明朗——她知道我的不善言辞,也明白我的苦与痛,从她转过头来看向我的眼眸深处,歇息着初生的太阳,让她的整个眼眶都盈溢着柔软的光。那个时候她的眼睛告诉我,没关系,还有,别担心。
                她说:“封银沙,你也是我的故人呢。”
                她说:“封银沙,以后就是我们两个互相照应了。”
                她说:“封银沙,我希望你能多笑笑。”
                “封银沙。”
                “封银沙......”
                我突然惊醒,梦中耳边的呢喃消失得无影无踪。窗边一抹无比柔和的白光投进,我下意识地挡了挡眼前,没有刺痛传来。噢,原来我已经是健康人了啊......拉开厚重的窗帘,晨光豁然开朗,洋溢到房间的每个细小的角落。心下忽然一惊,噢,原来她消失,已经一个月了......
                现在已经是梅雨季节了, 下过了第一场雨,空气里充斥着沉重的湿润。天气预报说,今天晚上会有大雨。
                天色趋近漆黑,我拿了把伞便出了家门。不知道要去哪里,心里如明镜般意识到她不会在那里,但是就像是顽劣的赌徒一般,我还是走去了十三号站牌。
                她还是不在。我缓缓吸了口气,夜幕降临,空气湿了,黑暗温柔,凝视着我。脚下有浅浅的水洼,耳边的淅淅沥沥越发清晰起来,我撑起了伞,在清冷的月光下。
                不在...不在......哪儿都不在......
                走到双腿都微微发酸,我驻足,看见身旁起锈的二号站牌,还散发着一股铜臭味。我记得,我是在这儿附近的一座墓园里工作过的。
                余光看到从墓园大门那儿颤颤巍巍走出来一个人,可能是因为我太安静站立的缘故,那人竟没发觉。借着依稀的月光,我看到了那双在迷蒙不清的光下的眸子。然后我揉了揉眼。
                确实是她。
                有过征兆之后的雨比毫无准备来的雨更加猛烈,只是我看见她后不过片刻,便倾泻而下。她挪了挪脚跟,随后跑起来。我不自觉地前倾,但又止住了即将随她一起跑的步伐,我想了想,她是需要伞的,于是我跟了过去。
                二号站牌离她租住的小公寓有很长一段距离,她只是毫不停息地向前冲,仿佛使出了全身力气向雨里冲,甚至连头也不抬,遇到可以躲雨的屋檐也不停下。该死。我应该一开始就到她身边去的。
                直至到一盏昏黑的路灯下,她才慢下脚步,抱紧不断发抖的自己,然后缓缓蹲下,埋起头,任由雨水冲刷,像一只瑟瑟发抖的小流浪猫。
                我松了一口气,即刻又屏住一口气,不动声色地靠近她,也慢慢蹲下,把伞悉数打到她的头顶。过了一会,她呆愣地抬起头,缓慢别过脸来,原本再见到她我应该是无比窃喜的,但是我凝滞住了我即将上扬的嘴角——那是我从未见过的,绝望如死灰一般的神色。
                她不说话,不哭也不闹,像是自我惩罚般,把自己的意识全部被囚禁于牢笼,安静得都不像她了。雨水从她打湿的发间流出,划过她的深深的眼窝,我注意到她的指关节用力到发白。我也跟着心乱如麻。
                她难受。
                她很难受。
                “妈妈...”她突然如呓语般喃喃,止不住地发抖,“我的妈妈...”她像一只瘦骨嶙峋的小猫蹲在这倾盆大雨里。“王默...”我握住她的手背,冰凉冰凉的,失去了跃动火苗般的温度,纵然我的手也是冰冷的,但是我仍然会把我仅有的一丝温度给予她。
                我说:“王默,我也是,你可以依靠的故人。”
                她抬起头,对上我的眼,她的眼眶一点一点莹润起来,泪水终于冲破封闭的泪腺,我看见眼泪在她眼中不断汹涌,一颗一颗豆大的泪珠夺眶而出,和苍白脸颊上的雨水混合夹杂,簌簌而落,留下深深浅浅的泪痕,一发不可收拾。她抱住我,失声痛哭。
                像黑夜永远伴着白昼,寒荒永远伴着阳光,心死永远伴着希望,我悄悄对自己说,王默,我会永远伴着你。
                雨声狂躁......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7-10-01 1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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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5
                  「原以为,光明就在不远处,那些爱与温暖都将回归,却不曾想,所有的一切,都只是臆想的美好,那个冷硬又温暖的世界在她离开后瞬间崩塌,变得死寂又绝望。」
                  那场雨持续了五天,结束的那瞬是在午后,天边出现一抹无比浓重绚烂的瑰丽,将整个天空都映照得灿烂夺目。
                  河风穿过熙攘的石桥,吹到十三号站牌的对面,吹得她的墨色长发略微凌乱,我又看到了那只圆润晶莹耳坠的一角。她的脸色虽然比前几天好很多,但仍然苍白,不带血色。
                  她盯着我的衣角盯了许久,然后弯下腰来给我扣好风衣的最后一颗扣子。看着她蓬蓬的头顶,我竟觉得像一只毛茸茸的小动物,有想伸出手摸一摸的冲动,事实上我也这么做了,指尖轻轻碰了碰透亮光线下几根松散的发丝,随即立刻收回手。
                  “封银沙,”她重新站好,以一种无比严肃的神情看着我,我一愣,有种像小孩做坏事被发现般的慌张。她垂下长长的眼睫,深吸了一口气,道:“如果有一件事你要去做,你会经历千辛万苦,但甚至还会得不到好的结局,你会怎么选择呢?”她的眉头不自觉地蹙起,我伸手揉开她的眉心。
                  “做这件事意味着什么呢?”我问她。“要付出巨大的勇气以及决不回头的决心。”她几乎是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我好像懂了些什么——她只需要迈出第一步的勇气,我的答案现在对她来说很重要。
                  “会后悔吗?”看她抿了抿嘴角,我又问道。她的视线慢慢从我的指尖转移到我的脸上,眼眸里什么东西一点一点堆积起来,越来越明亮——那是释然。她的脸颊缓缓腾起淡淡的粉红,敛着眉眼,无法抑制地勾起了唇角,“不会,永远不会。”
                  送她到公寓楼下,她接过我手中的背包,告诉我她今后不会去那里画画了,然后对我说谢谢,随后又着重强调了谢谢我一直以来陪着她。看着她上楼的背影,我后退了几步,然后转身离去。
                  这就是我希望的生活,有她在的生活,如毒品一般,越是平静美好,便越是舍不得放开。
                  我不知道,这到底是爱,是欲望,还是恐惧。
                  可我知道,当她触碰我的那一瞬间,我紧张到掌心出汗;当她拥抱我的那一瞬间,我激动到再无法入睡;当她不在我的身边时,我痛苦到无法呼吸。
                  那些我们拥有的无数美好的瞬间,它们已成为我心中难以磨灭的印记。
                  我思索着,她明天会去哪,她才十八九岁,并没有正式的工作,而她的母亲已经走了,这座城市里并没有别的亲人,那么,她到底要去哪儿呢?......没有什么工作对于她来说比画画更容易了......还是说,她要离开?
                  脚步一阵慌乱,我立马跑回去。我的心脏好像要炸裂开,我怕,我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害怕,我一遍又一遍对自己说:她不会离开的...不她不会离开的...手肘重重地撞到了电线杆,但是我只是不断地加快步伐。
                  我后悔了,我后悔给出那样的答案了。
                  我不该那样的,我不该把她推出去的。
                  我该告诉她,我该把一切告诉她,告诉她那些一直埋藏在我心底的秘密......
                  我甚至都还没有想好理由就敲响了她公寓的门,每一次叩门我都觉得心在颤抖,手肘那里传来火辣辣的痛感,血液浸到了地板的缝隙中。
                  我敲了好久,好久,手肘的血都凝固了,天都沉了,她还没来。我虚软无力地倒了下来。胸腔里像是被剜空,好疼,全身的骨头都在发疼,从前有多么的温暖到快要窒息,现在就有多么的疼痛到要窒息。
                  她走了。
                  她这次是真的消失了。
                  她不会回来了。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8楼2017-10-02 14: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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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6
                    「知道你要去很远的地方,但是一定记得回头看看我。就算我不在你的视线里,也请偶尔转过身,说不定带着你呼吸的空气,会漂洋过海,会横跨星空,会被季节轮换时带起的风,一直吹到我身边。」
                    又下雪了。漫天的鹅毛大雪洋洋洒洒地落下,透过灼烁的光被染得晶莹剔透,埋葬这座城市,也埋葬我。
                    这是她走后的第十个冬天,偶尔仍能感受到她的气息,但是时间给了我一剂麻醉,我终于习惯如何麻木。有时我还会臆想如果我和她重逢后,她会不会笑着说我变了。我乘着公交,留意每个标志,季节流转,任自己的想法随之改变,我感觉无比失落,无比孤独,却也无比自由。
                    十年间我收拾过无数次行李,却无法潇洒离去。现在是十五点过一刻,查了查火车出发的时间,是十七点半。趁着大雪短促地歇着,我背起包走向了那个久违的方向,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再往那儿去了。这次,我也是真的要离开了,即便我要离开,我还想再看看那个无比空洞的十三号站牌的对面,我还想看看她走过的每一条熟悉而又陌生的街道。
                    我刻意地直接走到那条街道上,并没有搭乘公交到站牌再过马路。一样的红绿灯,一样的斑马线,一样的沥青地面,连空气都是当时的味道,就是,少了那个连眼角眉梢都带着光芒的女孩。
                    在红绿灯旁人潮拥挤,大多都是要过去十三号站牌那等公交的,原本是无心一瞟,但是人影交错中,我好像看到了一个特别像她的女孩。然后我像那个夜晚一样揉了揉眼。
                    真的是她。
                    她还是十八九岁的模样,只不过是眉眼长开了些,多了一份淡然与从容不迫,她耳边细细的绒毛被阳光渲染成金色,我笃定我是绝对不会认错她的。
                    就连她走的那时候,眼泪都只是堵塞在了泪腺,只有血液汩汩流淌,但是此时,我觉得它们就快冲破我强行的束缚了。
                    在心底那些腐烂了好久的东西好像又悄悄松动了。
                    有那么一瞬我想放下身上沉重不堪的背包,坦然走过去对她说:“好久不见。”我拭去了眼角微溢的泪水,看她静处于扰攘中。突然眼前闪过一抹亮丽的宝蓝色,拥有一头宝石般澄亮的蓝发的小孩冲进了等绿灯的人群中,一下抓住了她的手。我惊讶地瞪大了眼,仔细一看,却又变成了极其平常的黑发。
                    “母...妈妈,你说的那个人不是五点半才来吗?你来这么早也等不到的,我们休息会,到时候再来吧。”小孩握住了她的食指,撒娇似地摇了摇她的手臂。“阿沢,那是妈妈很重要的的故人,所以一定要等的。早知道这么无聊,你还这么固执地跟过来?”她一把抱起那个五官分外精致的小孩,耐心地哄道,满脸尽是做母亲的温柔。“不是啦,”小女孩嘟起了小嘴,“父君说母妃笨笨的,又不肯让他与你一起过来,怕你到时候会迷路,这才让我来嘛。父君和我说过说过母妃以前找不到路的时候哭过鼻子噢~唉呀,是爸爸!”看着小女孩赶忙捂住嘴环望四周的样子,她禁不住笑了起来,连双眉看起来都是软软的,那是我从未见过的极幸福的神色。
                    我不动声色地后退,一如我从前不动声色的靠近,然后头也不敢回地往原路返回,我怕再多看她一眼,那仅有的决心便会轰然崩塌,我怕那些烂在心里的东西会以不可抵挡的速度又滋生起来。
                    雪又开始下了。
                    继续等吧,当你等不到我的时候,就回去吧。我已经提着行李走进了绿皮火车的最后一节车厢,眼泪也已风干。
                    但我是我母亲的孩子,我和她一样痴情,恰如在父亲逝世后,她再也没吃过话梅糖,也再也没接受新的爱人,一个人带着记忆活在时光的罅隙中,再也没能忘了他。我也会,我也会紧攥那些已经根深蒂固了的,药石无医的爱。
                    火车已经缓缓启动,我会记得我离开的那天,天空澄澈,阳光柔软,我心心念念的女孩在被冬雪洗礼过后的世界里,眉眼如故。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9楼2017-10-02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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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结撒花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20楼2017-10-02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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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沢全名水桃沢。
                        联想图如下,委屈大家自动脑补成蓝色的头发。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21楼2017-10-02 2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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