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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玛丽苏】Hyster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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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那个名字像是卡在我喉咙里,无论吞吐都让我感到无比的难受,“……我看到刀锋之影了,他在普雷西典。”
  我垂下眼说完这句话,突然觉得全身的力气都像被抽干了一样,双手还被凯隐握着,身体却慢慢无力地跪坐在了地上。
  那个曾让我带着各种情绪呼唤过的名字,已然随着冬夜的寒风渐渐被冰冻雪藏。这些天以来,我努力控制自己不去回忆任何有关于他的记忆,可是每一次想起他的时候,心脏还是像被挖去一半血肉般疼痛不已。
  凯隐猜到我在害怕什么,他半跪下来把僵硬的我拥进怀里,轻拍着我的后背,“别怕,我这就让人送消息回去。”
  他说完便要起身,我立刻拉住了他,颓丧又抱着一丝侥幸请求道:“让我来写信吧……好吗?”
  凯隐有些困惑,但他还是答应了我。
  这间旅店本就是影流的据点,信写好之后很快就被人送了出去。
  我没有在信里提及泰隆的具体位置,只是告诉劫他就在普雷西典,一定要提高警惕,虽然有些强人所难,但我希望他能时刻待在路恩身边。
  只要这样就行了。


IP属地:云南来自iPhone客户端1297楼2021-09-22 0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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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0】
      我焦急不安地等待着劫的回复,按理说有传送的忍术,往返两地应该相当快才是。可是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凯隐出门去买早饭,才有人来敲门告诉我,回信已经到了,请我下楼去拿。
      匆匆整理了下衣服,几乎一夜未眠的我赶紧随他下了楼。
      冬日的寒冷似乎让人们变得惰怠了,清早的大堂没什么人,只有两个店员在做洒扫。门外的风雪依旧没有停止,但并不暴戾,像是只想把在外的人们都赶回家里去。
      引路的人裹着长袍一言不发,将我带至大路上,我才开始发觉不对劲,旅店就是影流自己的地方,送信的忍者为何不在那里将信件交给我?
      见我停下了脚步,前面格外瘦高的引路人也回过身来,面容藏在兜帽下的阴影里看不真切。
      “怎么了,希斯特利亚小姐?”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语气也温柔得仿佛情人的耳语,可我已经感到不寒而栗,“或许我该尊称你一声——影流夫人?”
      这时,一阵风吹落了他的兜帽。看到那张白色的面具,我终于回想起来,这个恶魔般蛊惑人心的嗓音属于谁了。
      是“金魔”,卡达·烬。
      我知道他和劫之间存在仇恨,也很清楚这是一个怎样丧心病狂的杀人犯,克制着尽量不让自己害怕得发抖。
      “你想干什么?”我迫使自己装出并不怕他的样子,“这周围可是有人在看着的。”
      “观众?”烬像是刚想到这件事一样喃喃自语着,四下扫视一周,然后掏出了一把短枪,语气依旧无比的温柔,像是在对我许下什么承诺一般,“当然,亲爱的,他们当然也能盛开。”
      话音刚落,几发子弹快速从各自奇异的角度射出,这条路上只要是肉眼能看到的几个行人,还没来得及发出悲鸣,便无一例外地倒了下去,胸口或脑袋上绽开妖艳诡异的红色花朵。
      我喉头发紧,吓得连尖叫也做不到,彻底意识到他不再是游戏中那个我和朋友评价着声音好听的纸片人,而是一个真正会犯下恶劣罪行的杀人犯。
      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警告我快跑,可我根本无法挪动僵住的双腿。刚颤抖着做出想要后退的动作,就被带着余温的枪口就顶住了额头。
      “对一位美丽的小姐做出这种举动,实在失礼。”烬的白色面具始终诡异地微笑着,他的声音也带着笑,“但你会谅解的,对吗?”
      他随即弯腰向我伸出了机械右手,做出一个邀请的姿势。
      我别无选择,只能僵硬地把自己的手放进他冰冷的手心里。尽管最后可能还是死路一条,但我不能放过任何有可能活下去的机会。
      被烬带走之前,经过街道的转角处,我趁他不注意,偷偷把松绾着头发的红色发带扯了下来,任它悄无声息地飘落在雪地上。
      只希望天空中厚重的阴云快些散去,千万千万不要将我留给凯隐的线索,无声无息地掩埋在凛冽的风雪之下。


    IP属地:云南来自iPhone客户端1298楼2021-09-22 0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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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9-23 05:0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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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被烬带到了港口最边上的一艘船里。
        路过船舱里的一间屋子时,我无意瞟了一眼木门上的窗口,突然看到里面有四个孩子,都不过七八岁的样子。他们蜷缩在一起互相取暖,在听到脚步声的瞬间明显害怕得低下头打着颤。
        我联想起昨天听说的孩子丢失的事情。怪不得到处都寻不到他们的踪迹,原来是被烬绑架了。
        我惊讶得睁大了眼睛,皱着眉握紧了拳头。
        “随我来,夫人。”走在前面的烬出声提醒着我,我别无选择,只能又回头看了一眼孩子们。
        客厅收拾得干净整洁,在一张放着玻璃花瓶的桌子前,他请我坐下,桌子上已经倒好了一杯茶。玻璃花瓶的清水中斜插着一枝梅,在他的注视下我不情不愿地喝了一口茶,发现入口的温度刚刚好。
        看起来他绝不是一时兴起才绑架我,而是早有预谋了。
        烬不大满意我的紧张害怕的样子,他迈步走到我身后,将双手轻轻搭在了我肩膀上。
        “欣赏戏剧之前,需要带着轻松愉快的心情……试着深呼吸。”他俯下身,传入我耳中的声音顿时变得更加低沉,又带着一丝一缕的笑意,“夫人,我不过是想请你来听一个故事,观看一场表演而已。”
        见我仍旧处在他杀人的情景中缓不过神来,烬拍了拍手,唤回我的注意力。
        随后,他将一份报纸放在我面前,头版上刊登的是一场婚礼。新娘是个非常美丽的女人,而从文字叙述上看,新郎昆乔是纳沃利地区有头有脸的人物。
        这是去年春天的报纸,也就是我来瓦洛兰之前发生的事,我不明白烬让我看它的用意。
        “或许你知晓一些,我与你丈夫的过往……我大概比你还了解他……”烬缓步走到我对面坐了下来,将两肘搭在桌子上双手交握,“但一年前他与你的结合,着实让我感到意外。”
        他的话让我皱紧了眉头,不自觉地紧张起来,咽了咽口水才有勇气问道:“……你想说什么?”
        烬伸手点着报纸上的照片,“她是慎曾经的未婚妻,但与她相恋的人——是劫。”
        很明显烬口中的“她”,就是报纸上的美丽女人。
        我心跳加速,不知道自己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烬饶有兴致地观察着我的反应,又继续往下说。
        “我曾经利用她威胁过劫,哦不,那时他还叫戒,还是个少年郎——那是我设计过最动人的剧情,却也害我锒铛入狱。”烬朝我靠了过来,冰冷的手甲抚了抚我的脸,“那也是我唯一一次,看到戒露出那样崩溃痛苦的神情……”
        “你想利用我来威胁劫?”
        “……他哭着恳求我,不要伤害那个女孩儿。”
        烬并没有被我的问话打断,他从容不迫地说完最后一句话,才停下来看着我。
        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涌向了脑袋,强压着心底泛起的酸意和震撼,把脸偏向一边避开烬的手。
        这没什么,这没什么的。
        我不断地告诫自己,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曾经,烬说这些话只是为了看我妒忌发狂罢了,我绝不让他如愿以偿。
        “上一次确实是我的失误,低估了均衡的狡猾程度。”烬偏了偏头,固执地盯着我并不与之对视的眼睛,又忽然笑了一声,放弃了之前的话题,“别紧张,亲爱的,我只是想弄清楚,为什么那女人结婚不到一年,劫就娶了你。”
        他的语气不紧不慢,一如既往地优雅。
        “据我所知……你们相识,并不是很久。”
        “你闭嘴!”
        我再也控制不住心底的怒火,猛地站了起来,不小心碰翻了茶杯,温热的茶水淌得到处都是,弄湿了裙摆。
        一直优雅从容的烬看到我这样狼狈的举动,突然疯狂地哈哈大笑起来,几乎要刺穿我的耳膜一般。我毛骨悚然,才想起这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沸腾的血液瞬间凝固了,僵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或许你的故事才是最动人的。”烬止住了笑声,起身按住我的肩膀让我坐下,用温柔如旧的声音说道,“希望他们找到你时,还会动情落泪。”
        整个身体都已经麻木了,我的思绪也处在崩溃的边缘。
        我该担忧还是恐惧,妒忌还是质疑?
        太混乱了,混乱到不知该从何开始思考。这一切压得我喘不过气来,精神也仿佛瞬间垮掉了一样,要双手撑住桌子的边缘才不会倒下去。
        “劫爱你吗,他有多爱你呢,我们来看看吧,影流夫人。”
        烬透过那张从不取下的微笑面具,这样笑着对我说。


      IP属地:云南来自iPhone客户端1299楼2021-09-22 0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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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后,我被关在上船时看到的那间屋子里,和孩子们待在一起。有三个男孩和一个女孩,他们告诉我,他们的家都在城北,是被烬的木偶戏诱骗至此的。
          我摸摸他们的脑袋笑着说别怕,爸爸妈妈正在找你们呢,很快就能回家了。
          但是真能回去吗?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烬说他已经把线索送出去了,等劫找到这里的时候,好戏就会开场。
          “姐姐,我好冷……”那个名叫妮娜的小女孩蜷缩在我身边睡着,含糊不清地说道。
          我靠着木桶,把她搂过来摸了摸她的额头,有些发烫,看来是低烧。
          出来得匆忙,我并没有披羽织。想了想,我解开腰带将外面一层衣服脱了下来,严严实实地裹住她,又张开手,叫其他三个孩子都睡到我怀里来。
          船随着海潮轻轻起伏着,孩子们渐渐都睡熟了,我却毫无困意。
          生死的事无需我考虑,在这个世界失去了唯一的魔法,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回想从前,那些和劫在一起的时光如此美好,美好得回头再看的时候,竟让我感觉到了一丝不真实。
          一切都好像镜花水月般梦幻。
          或许烬所说的话都是假的,他没有任何证据来证明,除非劫亲口对我说,他曾经有过一个恋人……即使有也不要紧,谁没有过情窦初开的时候呢?只要他现在爱的是我,一开始接近我爱护我都是源自于心底的爱,这就完全够了。
          可我打心底里清楚,因为那该死的召唤师对英雄的吸引魔力,只怕劫也无法说清,最初是为什么接近我。
          黑夜漫长,当窗户射入一丝光线的时候,烬送了面包来,我仍旧睁着双眼。
          值得开心的是,因为发现及时,妮娜的烧退了,她变得更加依赖我,时时都依偎在我怀里。
          我曾幻想过出生的孩子如果是男孩会长什么样,是女孩又长什么样。如今看来,若是女孩,像妮娜这样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就最好了。
          白天孩子们也懂事地不哭不闹,只缠着我讲故事,夜里我唱歌哄他们睡觉,一直到所有人都睡着才停下来。
          但整整三天三夜,我自己都没有合过眼。
          我一直望着窗外,看着太阳日复一日从海面上升起又慢慢消失不见。我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同时也在惧怕着什么,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后者慢慢压倒了前者。
          等到第四天黎明,太阳还没有升起的时候,门被打开了,走进来的人是烬。我并没有感到失望,只是安静地看着他。
          他来到我面前,俯下身对我说:“劫似乎有些迟钝了,对么,我一番心意布置的欢迎仪式都浪费了。”
          此时此刻,我竟不知该庆幸劫没有踏入陷阱,还是该失落伤心。
          烬抚摸着我憔悴的脸庞,替我擦去眼角还未落下的泪水,像是对待情人一般温声细语,内容却让我彻底绝望。
          “真抱歉,但是时间到了,我们该上台了。”


        IP属地:云南来自iPhone客户端1300楼2021-09-22 0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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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BC】————


          IP属地:云南来自iPhone客户端1301楼2021-09-22 0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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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鉴于更新老不准时,需要更新艾特的家人们在这层留个名吧,之后一更新就艾特大家


            IP属地:云南来自iPhone客户端1302楼2021-09-22 2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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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得镰刀主动挑起话题,果然是我最开始就购入的拉亚斯特股,镰刀route要开放了吧(确信)引人堕落的暗裔,他对现在除了招惹邪灵之外毫无力量的女主说这番话是否有什么隐藏的含义呢……不过也可能只是很享受当一回谜语人/乐子人的感觉?(产生了奇怪的印象
              -属实是没想到无影被发现的这么快,以前当刺客时候的专业素养都哪里去了(但也感到有些放心,被女主发现真是太好了)回想起前文中他的精神状态和经历,与其说是招致亚扎卡纳,如今倒令我不合时宜的想到了某位破败之王,痛、太痛了.jpg
              -什——什么,居然是这位新角色么、特征是艺术的杀戮、微笑的面具和……好听的声音(←对这个形容可以说是深度共情了,声音的确是很好听)第一步竟然是介绍zed和他之间的过往以及影流之主的初恋,虾仁还要猪心是嘛233333 一个辛德拉还不够是嘛233333要不是我看过官漫我就被骗过去了,真的很想跑到女主跟前告诉她‘不那个女的就是个和仆从玩很大的屑’。卡达先生这种捉小孩子的方式让我跳戏到了哈梅伦的吹笛人,然后他可能在这些孩子和女主身上施展的‘艺术’……(iДi)


              IP属地:辽宁1304楼2021-09-23 19: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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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久没发摸的鱼了,给大伙发点图高兴高兴!


                IP属地:云南来自iPhone客户端1305楼2021-09-23 22:48
                收起回复
                  2025-09-23 04:5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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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哦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1306楼2021-09-25 16:28
                  回复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307楼2021-09-28 0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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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的全是以前的内容啊,怎么全是看过的呢😂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1308楼2021-10-23 1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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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1】
                          冬天的天空似乎总是撒着一层纱,灰蒙蒙的蓝色映衬得海面也脏脏的。星星零零的雪花被猎猎作响的海风裹挟着拍打在脸上,带来凌厉的刺痛感。
                          眼中所见的景象随着海浪起伏而变化,我迷迷糊糊地醒来,发觉自己被反绑着双手卧在甲板上。这里是艾欧尼亚最南的不冻港,浪花拍击船舷的声音夹杂着凌乱细碎的人声传入耳中,让无法动弹的我觉得,自己像是菜市场里一条任人宰割的鱼。
                          先前因为连日不得休息,又几乎米水不进,烬的故事和话语令人感到恐惧又绝望,我便在他面前毫无征兆地晕厥了过去。他是清晨过来的,此时我望见远处东方阴云密布的天空比周围更亮一些,看天色,太阳似乎还未升起。
                          烬就站在我身前五米远的地方背对着我,他的靴子和我的视线处在同一水平线上,这个角度往上看,他细瘦的身形融在阴沉的天空里,显得格外高大。
                          “……每当一个人游过来碰到船舷,就会有一个孩子就得救。”烬正对码头方向说着什么,隐约传来的议论人声更明晰了一些。
                          烬半转过身,他看到我倒在地上,便张开双手走了过来,“哦亲爱的,抱歉,是我疏忽了,看来你睡得不好。”
                          他握住我的胳膊,将我搀起来坐在旁边放着的椅子上,用带笑的语气低声对我一个人说:“你醒的很是时候,这才刚开场呢。”
                          说完,他往右边走去,我这才发现,那几个孩子都被绑在了桅杆上。烬像是考虑了几秒,最终将手里的枪抵上妮娜的脑袋,可怜的女孩立刻吓得哭了起来。
                          他接着说:“冬天的海水确实冰冷刺骨,可这女孩儿多么可怜啊……她的家人呢?”
                          气氛就像今天的气温一样瞬间降至冰点,码头方向传来的嘈杂人声骤然消失。
                          按理来说港口船只往来频繁,可我环顾四周都见不到其他船只的影子,或许几十米外的码头上的人们就是因此而聚集的。这片广阔的海域只有我身处的这一条船,像个形单影只的鬼影,它将在人们面前上演死亡的剧目。
                          我实在无法想象烬是如何做到这一切,也顾不上想那么多,他说会杀了那几个孩子,绝不是危言耸听。
                          这时码头上传来一阵骚动,一个男人大声喊道:“我来!”
                          我听到物体落入海中的扑通声,悄悄松了一口气。靠海而生的人们大都熟悉水性,游四五十米应该不是问题,唯一要克服的只是海中的低温。
                          可我明显想得太简单了,因为这时候烬忽然公布了新的游戏方式——游过来的人得自己想办法躲开他的子弹。
                          烬调转了枪口,对着海里漫无目的地扣动扳机,引得码头上的人惊呼不断。
                          好在他只绑了我的手,并没有限制我的行动。我努力用胳膊撑着自己起身,刚从船边上探出头,寻找着灰碧色海中的人影。平静的海面什么也看不见,只有浪潮一波推着一波涌向岸边。
                          那人很聪明地潜进了水里,海面上根本无法锁定他的位置,也无从瞄准。
                          按时间算,他估计已经游到船附近了,人群又窃窃私语起来,大都是宽慰欣喜的样子。
                          烬的枪又响了一声,几秒后,原本充满了期待的我,忽然看见船舷附近的水面上不断荡漾开不同寻常的红色,一串水泡咕噜噜地浮出海面,很快又四散开去。不一会儿,一朵鲜红的硕大花朵盛开在风平浪静的海面上,像是吞噬男人的身体而汲取养料,从幽深的海底生长出来似的。
                          直到岸上爆发出一阵充满恐惧的尖叫和哭声,愣住的我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呼吸变得沉重,恶心想吐的感觉紧接着袭击了大脑。我蹲下干呕了半天,空荡荡的胃连酸水都吐不出来。
                          烬明明一直都知道那个人的位置,却偏偏等到他几乎成功的时候才开枪射杀。
                          疯子。喜欢折磨人的神经病。
                          冷风瑟瑟,我的额头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接下来发生的事不容许我过多思考,爆破声接二连三地从岸上传来,码头后方尘土飞扬,燃着熊熊烈火,阻断了人们逃离的退路,也阻挡了当地派遣来的救援。
                          这时,烬语气平静地开口说话了,好似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还有人愿意救救这个孩子吗?”
                          人群中寂静一片,只有几个惊慌压抑的哭声。妮娜跟我说过,家里只有她和一个老祖母,在已经有人牺牲的情况下,一定不会再有陌生人愿意站出来了。
                          烬转了一下手里的枪,又高声问了一遍,“没有人,愿意帮助这个孩子了?”
                          过了好一会儿,烬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低声自言自语了一句什么,似乎不是很高兴的样子。然后,他再一次将枪口对准了妮娜,几个孩子都哭了起来。
                          我感觉得到心脏在紧张而急剧地跳动着,这时烬忽然转头看向了我,“第一幕即将结束了,影流夫人,你觉得如何?与我预期的……不太一样。”
                          那一瞬间,我望见女孩儿泪迹斑斑的脸蛋,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念头:我要救她。
                          烬兴致勃勃地欣赏着孩子们惊恐绝望的表情,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我的动作。我颇为不易地在并不平稳的甲板上稳住了身形,深吸一口气,接着迅速向烬冲了过去。
                          没有料到我会冲向他的烬全无防备,轻而易举地被我撞倒在地。被绑着双手没有特别好的平衡感,我自己也因为反作用力摔在地上。


                        IP属地:云南来自iPhone客户端1309楼2021-11-12 1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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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在地上的明显烬愣了一下,他慢慢坐起身。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又是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狂妄笑声,格外的瘆人,码头上的人们看不清发生了什么,一时也安静下来。
                            烬来到我身边蹲下,将他的枪贴在我脸颊上,冰冷的金属带来刺骨的寒意,我不敢看他,却已经恐惧得瞳孔缩紧,浑身颤抖。
                            “果然,还是你能带给我惊喜。”烬用枪轻轻拍了两下我的脸,温柔地问道,“你想救那个女孩儿么?”
                            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在极度的恐惧下说出话来的,声音就像从嗓子眼里挤出来般,“……他们,都还小……”
                            “你想救她。”烬捏着我的下巴转过脸直视他,他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兴奋和期待,“或许你不知道,世界上最妙的,就是「4」这个数字,比方说,今天正好是礼拜四。”
                            我看向他身后的桅杆,忽然发现被绑在一起的正好是四个孩子,而女孩只有一个。换言之想要救妮娜,只能由我来补全四个受害者的数量。心就像跌入数九寒冬一般冰冷,我根本无法控制表情中流露出的绝望痕迹。
                            烬抓住我的头发将我扯了起来,现在的我在他看来俨然是一个死囚了。我条件反射地仓皇哭叫起来,不仅仅是因为疼痛。无法违抗地被烬推到甲板前端,他竖起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别哭,亲爱的,我可舍不得就这样结束。我要让你成为最完美的艺术品。”他缓缓将右手伸到前面,像是慢慢推开一扇隐形的门一样,向我展示着岸上同样惊恐无措的人们,“真可惜……你瞧,我递了消息,影流之主却仍旧没有出现。”
                            烬把手收回来,轻轻抚摸着我的脸,语气中尽是惋惜之情,“我为你安排的精彩演出,该给谁看呢?”
                            我已经紧张害怕到麻木,连转一转眼珠都觉得艰难,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他说的话。
                            天空中飘落的雪花似乎变大了许多,也更密集了,鹅毛一般纷纷扬扬,像是要为接下来的杀戮掩埋罪证一般。
                            在这样被雪花干扰的模糊视线中,我的视线忽然捕捉到码头上纷乱的人群里,立着一个暗红色的人影,他手中握着两柄长剑,长身玉立,似乎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只是一瞬间,一道白影向船的方向袭来,只留一个虚幻的影子在原地。呼啸的风忽然裹挟着飘落的雪席卷而来,发出刺痛耳膜的蜂鸣,吹得我被动地往后退了几步,紧闭上双眼侧过脑袋试图避开狂风侵袭。
                            烬跟我一样,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船都被吹得摇摇晃晃,但他仍旧抓着我的胳膊,站得稳稳当当。
                            风渐渐停止了,雪花还在飘落,我的眼睛被突如其来的光线刺了一下。转头望去,在那苍茫的海天相接的地方,乌云不知何时破开了一个口子,破晓的霞光正从海面上翻涌出来,蜿蜒流淌在波澜壮阔的大海上。
                            人群忽然爆发出一阵欢呼,我仔细看去的时候,发现人群中央像是出现了什么珍宝一般,他们围拢了起来。码头最前方只站着一个人——是刚才那个暗红色的人影,渲染着金色朝阳的红光映在他暗红色的面具上。
                            这次我看清了,那是永恩。
                            我惊喜地往前迈了一步,立刻被烬扯了回去。恐惧感再次袭来,我悄悄回头看了看烬,发现那四个孩子果然被救走了。烬当然也发现了这一点,他盯着码头的方向眯起了眼睛,抓着我胳膊的手不断用力,虽然疼得很,可我不敢叫出声来。
                            他突然朝着永恩开了一枪,而永恩只是迅速抬剑,耀目的剑光划过,“铛”的一声后,还冒着热气的子弹掉落在他脚边。
                            接着,接二连三的枪声响起,烬不再只瞄准永恩一个人,而是对着人群漫无目的地放枪。他的腰带上插着很多把手枪,但每一把都只有四发子弹,用完便扔。
                            永恩的速度极快,我只能看到他模糊的身形往来穿梭,硬是用两柄剑挡下了烬的每一发子弹。
                            我听到到烬深吸了一口气,他生气了,下个瞬间,他就已经将枪口抵在了我的太阳穴上。
                            “看来,你的剧目只能潦草收场了。”烬急速且语气冰冷地对我说,“劫,他没有出现,实在可惜。”
                            大脑一片空白,只听见永恩高声喝止着“住手!”,接着是烬几乎癫狂的笑声。
                            可我没有听到枪声,我听到的,是利器狠狠劈进血肉撕扯的声音。几滴温热的液体飞溅到脸上,我的胳膊被松开了,温热的枪口也远离了我。
                            早已经发软的双腿直接跪了下去,我不敢回头,只听“嘭”的一声,灰白色的烟雾瞬间在眼前弥散开来,什么也看不见了。
                            男人的手臂轻柔地揽住我的腰,将我带起身跳离原地,他不断用手中的武器挥开四周的烟雾,提防着暗处的袭击。
                            一看到那柄巨镰,我不必抬头便知道来人是谁,时刻紧绷着的神经终于得以放松。明明很想扑到对方怀里大哭一场来发泄恐惧的情绪,但此刻我却只是呆呆地望着他的脸,看到那张俊朗的脸庞上少有的坚毅神情,在惊吓中丢散了的三魂七魄又重新归位。
                            虽然危险还没有完全解除,但我不再那么害怕了,只是眼泪已经大颗大颗地从眼眶里滚落下来。
                            一直警惕戒备着四周的凯隐终于低头将视线停在我身上,他原本要嘱咐我什么,骤然见我泪流满面的样子,怔了半秒,眼角眉梢凝重的冰晶一下就消散了。


                          IP属地:云南来自iPhone客户端1310楼2021-11-12 1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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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安抚性地冲我笑起来,抬手擦去我脸上和血滴融在一起的泪水,结印带我回到岸边。
                              双脚踩在坚实的大地上,我不由自主地伸手抚上面前青年充满了鲜活生命力的小臂、结实的胸膛,一路颤抖着摸到他的脸。温暖的红色霞光映照着他年轻的面庞,手中真实存在的温度让眼泪掉得更厉害了。
                              “凯隐……”我喉咙里发出几个模糊的音节,已然是被无法压抑的哭腔弄得话也说不清了。


                            IP属地:云南来自iPhone客户端1311楼2021-11-12 1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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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9-23 04:4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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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2】
                                这片地区上空即将迎来破晓,屋子里微弱的光线并不影响刺客的视觉。泰隆将擦得发亮的小刀又清点了一遍,再一把把别进腰带里。食物于他而言并不是必须准备的东西,但为减少不必要的麻烦,他还是带了点干粮在身上。
                                初生之土似乎对生命有着执着的偏爱,不但生长的植物多可入药,整片土地上孕育萦绕的魔力也对养伤多有裨益。经过一段时间用药将养,泰隆已经能够正常行走,但要进行战斗仍是勉强。
                                昨夜他听尼木说起,影流好像在暗地里找一个人。东城区已经搜完了,泰隆清楚他们今天必然会到西城区来,虽不知道影流是不是在找自己,现在离开这里也没有更好的去处,但总归是比正面遇上那群忍者强得多。
                                昨晚下了一夜的雪,推开门,扑面而来的寒意只叫人想退回屋子里去。可泰隆却想着那个姑娘,她是最怕冷的。此时此刻,她或许正在劫的枕畔睡得暖和香甜。
                                尖锐又凌厉的疼痛飞快地穿透泰隆的心房,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粗布衣服,恍然想到,她和孩子如果此刻在自己身边,倒不如待在影流衣食无忧的好。
                                橙黄色的天际线上骤然漏出一缕光来,刺得眼睛发痛,泰隆条件反射地用手挡了挡,然后拉低兜帽的帽檐,裹紧斗篷走了出去。
                                他也不知道现在该去哪儿,像个茫然的、被所有人抛弃了的孩子。
                                大雪过后的世界静谧无比,再过一会儿便陆续传来千家万户开始新一天生活的声音,日出之后,城门口的守卫将会轮班。泰隆一贯小心地隐匿身形,趁着轮班的空档,不费什么力气便离开了普雷西典。
                                他避开了大路,尽量不留脚印地往南方走,冬季万物凋零,一片冰天雪地的寂静中只偶尔传来几声鸟鸣。
                                在那个类似收容所的地方呆了一周,泰隆就见到了尼木口中时常提到的那个名叫阿狄娜的女孩,她也是战争中失去了亲人的孩子,被指派来发放药品的时候,尼木正好和泰隆待在一起。
                                遗憾的是,不多时泰隆便看出,那女孩对尼木是完全没有感觉的,或许是因为尼木在救援队待的时间久,为求些庇护和优待,才与他在场面上亲近些。
                                虽看出这份感情是少年单方面的一厢情愿,但泰隆懒得替陌生人操心,况且那女孩的行为是他从小到大在诺克萨斯见惯了的生存手法,他虽不屑于这样做,却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五天前,那女孩悄悄跟着一个外地来的行商走了。和她交好的女孩子们说,那个看起来大腹便便的男人是运送补给过来的,阿狄娜跟着队长交接,一来二去两人就熟悉了。那男人许了她不少好处,承诺会一心一意待她好,才相识几天,她便跟他走了。
                                得知这一切的尼木非常伤心,平时送饭来给泰隆的时候总是叽叽喳喳聒噪个没完,变得出奇的安静。
                                泰隆用筷子还是不太熟练,他拨弄了一下盖在面上的荷包蛋,斜眼看了看坐在旁边发呆的少年,头一次主动开了口。
                                “你自己长了腿,不会去把她追回来?”
                                难得听到泰隆说话,尼木惊了一下,愣了会儿神,才勉强地笑着说:“算了吧,她没有选择我,一定是我不够好。”
                                闻言,泰隆微微蹙起眉,“你不是很喜欢她么?”
                                “是,我非常非常喜欢她……可是喜欢,不一定要占为己有。”尼木攥紧了手掌,认真地看着泰隆说道,“如果她能过得很好,我也会很开心,如果不好,她就一定会想起我,就一定会回来的。”
                                少年的一番话让泰隆怔了许久,他坚信少年的想法天真得愚蠢,可夜里还是翻来覆去地想着,睡不安稳。梦里都是她和自己或是劫在一起时的样子,尽管喜欢看到她如花般鲜活灿烂的笑靥,可一旦她面对着的人是劫,心底汹涌的占有欲便指使他去破坏这一切。
                                或许诺克萨斯人嗜血的天性便是如此。
                                一直想着事情走路,倒也不觉得疲累,直到长时间在雪地里行走让脚踝隐隐作痛,泰隆才暂时停了下来,靠着一颗枯木稍作休息。
                                自己带给了她那么多痛苦,如今她还回来一次,倒让泰隆心安一点。
                                ……只要她过得好就足够了。是这样的么?
                                泰隆望着呼吸间氤氲在空气中的白雾,脑中某个固不可彻的执念俨然有了一丝动摇的迹象。可是他多么希望,她还能拉着自己的手,笑着告诉他路恩今天也很乖,然后钻到他的怀里来。
                                那些日日都能经历的场景,如今却变成了遥不可及的美梦。
                                此时此刻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的一切,爱、恨、愤怒、悲伤——对于曾经的自己来说,同样是遥不可及的存在。


                              IP属地:云南来自iPhone客户端1312楼2021-11-12 1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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