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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玛丽苏】Hyster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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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劫大概也知道,他是一直在我流浪的路上帮助我的人,所以并没有询问什么,只是默默握紧了我的手。
  我只好不再去想永恩,又凑到劫面前,仰头望着他,轻声细语地劝:“劫,凯隐跟我一起去,不会有事的。”
  他偏过头将视线落在一边,并不看我,也不回答。
  我干脆双手环住他瘦窄却精壮的腰身,使用撒娇大法。从前有什么事只要撒撒娇,劫肯定会依着我的。
  我还赖在劫怀里,忽然听到凯隐冷哼一声,转头就看见他走了出去。
  望着凯隐离开的方向,我偷偷叹了口气,心想他明明一直知道是这样的结局,却还是硬要往上撞。
  不过对于永恩,我是感到抱歉的。我是在明知他对我抱有好感的情况下,迫使他答应我无理的请求。现在他依旧愿意为我付出,对不被选择的结果也坦然接受。
  召唤师对英雄们存有吸引力这件事,这样的感情,导致我无法回应他们,道德的钳制也不允许我这么做。
  “又吃醋了吗?”我不再想那些,抬起双手搂住劫的脖子,指尖点点他的面具,他便会意将它化去,“不说别的,路恩还这么小,我们不能都离开他。凯隐是你的大弟子,奉你的命令保护我是最合适的了。”
  劫低垂着眼眸看我,狭长的眼眶之下隐隐泛着乌青,诉说着他路途上的疲惫。那双红眸里也透出疲乏的神色,又满是我说不清的复杂情绪。
  良久,他抬手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突然按住我的后背将我推向他,脸庞凑近到我颈侧。我几乎能听到他浅浅的呼吸声,可是等了许久也不听他说什么。
  “希斯特利亚。”
  漫长的寂静之后,他哑声叫了我的名字。
  我立刻回应了他的呼唤,接着就被他攫住了嘴唇。他干燥柔软的薄唇像是在抚慰我一样,温柔又小心翼翼,甚至小心翼翼得过了头。我不知道他在顾虑什么,想要更加地主动回应他时,他却放开了我。
  他引导着我躺下,站起身弯腰用指尖轻轻扫过我额头的刘海,“先休息。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战争与寻人的双重劳累在透支着他的精力,我拉住他即将离开的手,忧心忡忡地望着他,“你也休息一下吧,我不饿。”
  劫垂眸看我的眼神有一丝诧异,但他只是微微笑了笑,握着我的手放回被子里,转身出了门。
  我知道,他没有否决凯隐陪我去巨神峰的提议,便是答应了。
  空气里弥漫着无法言喻的味道,仿佛其中隐藏着什么不可言说的秘密,我无法觉察,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
——————TBC——————


IP属地:云南来自iPhone客户端1266楼2021-04-21 0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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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了个劫x你的车,要看的话wb搜无色透明喜欢影流之主,私聊我给你发


    IP属地:云南来自iPhone客户端1273楼2021-05-08 19:00
    收起回复
      2025-09-23 08:1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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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6】
        转眼间又过了好几天,明天劫就得带着路恩回影流去了,他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前往巨神峰的安排,那天之后就彼此心照不宣地定了下来。
        我侧卧着,怀里是早就睡熟了的路恩,劫面朝我躺着,让我枕着他的手臂。家庭的温暖抚慰着我的灵魂,即便将要分离,我也不觉得伤心,我相信这只是暂时的。
        油灯昏暗的光线约等于无,我摸摸路恩的小脸蛋,抬眼望着劫,悄声说:“等这小家伙长大了,性格肯定跟你一模一样。”
        “怎么就看出跟我一样了。”劫勾着唇角。
        “你没发现吗,他真的好乖。”我依旧放轻了声音说着,又嘱咐道,“夜里他是要再吃一次奶的,牛奶要稀释过,不要太烫也别太凉,记得在手背上试一下,你可别忘了。”
        这几天,我见过了卡尔玛,她直截了当地告诉我,她知道我不属于这个世界,但有更为强力的存在干扰了天神对她的启发,她无法窥探我的未来,更不要说看到我会给这片大陆带来什么。
        “你有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吸引力,”她说,“如果你的力量还在的话。”
        似乎什么都瞒不过她,这正是令我感到苦恼的事情,从前我还只是猜想,这下从她口中得到了证实。但她并没有与我深谈,只是这样随意地提了一下,于她而言这确实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她叫来凯隐,在地图上为我们指了一条去往巨神峰最快的路。这条路跨过海洋,从以绪塔尔横穿恕瑞玛沙漠,直达巨神峰脚下。
        虽然认为我是个危险的不可控因素,卡尔玛仍旧好心地为我预留了调养身体的时间,登峰是极度消耗体力和意志的事,路上又危险重重,身体是基础。
        所以休养这几天我都在教劫该怎么照顾路恩,一些细节的东西嘱咐了一遍又一遍,可我还是感到焦虑,觉得自己不该和他分开。
        “你都说过六次了。”劫好笑地看着我。
        不知为何,我发觉劫的眼中并没有笑意,而是一种无处话凄凉的感觉。也许他是在为陪伴我只能由弟子代劳而感到沮丧,或者是为我的安危感到担忧。
        总之,这次重逢,我总觉得他比以前沉默了许多,也不那么爱对着我笑了。
        从前的光景逐渐失去形状,却一点始作俑者的蛛丝马迹也寻不到,我和他不知不觉地变成了现在这样。
        其实现在也并没有什么不好,我深知自己变了很多,只不过胸腔里那颗敏感脆弱的心,似乎碰到棉花都会受伤。
        我伸出手去,覆上他揽着我腰身的宽大手掌,不由自主地用指尖摩挲着上面的老茧和刀疤,然后抓紧了他的手。
        “我会好好回来,所以你们也要好好地等着我。”微弱的昏黄光线在劫的红眸上跳动着,像是星辰碎在了里面。我双手握住他的手掌,轻轻贴在我脸颊上,然后吻了吻那粗糙的掌心,低声说,“如果回不来……也不要把我忘掉,可以么?”
        或许因为话语间的温热气息拂在掌心里,劫的手轻轻颤动了一下,随即主动地抚上我的脸。
        他托住我的脖颈收回了我枕着的手臂,忽然撑起身子,按住我的肩膀让我平躺着,跟着他的吻就落了下来。
        他近乎粗暴地撕咬着我的嘴唇,像是在宣告什么一样,可是顾及睡在我俩之间的路恩,他又不敢完全放开动作。这样的亲吻同时携带着怒意和温存,矛盾交织,像两股激流冲刷着我的意识。
        疼痛大过了他给予的温柔,我不由得呜咽一声,刚一抬手,劫就立刻将我的手腕扣在枕头上。他宽大的手掌直接包裹住我的手,我动弹不得。
        在彼此急促的呼吸之间,他咬破了我的下唇。我猛地颤抖,不知是因为痛感还是因为什么,泪水逐渐漫上眼眶,而劫却因为尝到铁锈味变得柔和下来,缓缓吸吮舔舐那处伤口。
        我泪眼朦胧地望着他晦暗的红眸,恍惚觉得他就是真正的吸血鬼,引诱着我主动拨开长发,将脆弱的脖颈送到他面前。
        劫原本已经放缓了亲吻,可在某一瞬间忽然又变得充满了掠夺欲。我实在喘不过气来,又被按着手腕无从提醒他,只好缩着身子逃避。
        劫终于觉察到我的不适,慢慢松开了我的嘴唇。我急促地呼吸着新鲜空气,甚至没法合上微张的嘴。
        等我快平复下来了,劫低头抵住我的额头,他的眼睛在夜色中显得阴鸷。
        他又吻了吻我的眉心,声音低沉而磁性,“就算是为了孩子,你也要好好回来。”
        那时候,非同寻常的违和感弥漫在空气中,稀薄得好像血的气味。劫低声的言语即是恋人之间耳鬓厮磨的情话,我的心早已被他蛊惑,仰起头要他再一次亲吻我。


      IP属地:云南来自iPhone客户端1275楼2021-06-18 2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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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气温飞速转凉,天亮得越发晚了,此刻依旧能看到月亮,浅清的光漫成一片灰紫色的天,这样的天光使得渔村村口前的道路看起来空旷得近乎苍凉。
          劫和卡尔玛已经准备好返程,我还依依不舍地抱着路恩。他那双红眸亮亮地望着我,并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
          “爸爸平时很忙,路恩要乖乖的,千万千万不能生病添麻烦,知道吗?”尽管他还听不懂,我还是红着眼睛对他不停地念叨着,也或许是在叮嘱劫。
          我和凯隐原本是来送劫跟卡尔玛,但因为我舍不得孩子,已经在这里耽搁好一会儿了。
          天色开始逐渐变蓝,卡尔玛提醒着时间,我吻了吻路恩的脸,慢慢把他交给劫。
          被放到劫怀里之后,小家伙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忽然哇哇大哭起来。
          他一哭,我眼眶里积蓄的泪水也止不住地落下。我不管不顾地想将他抱回来,想和他在一起,哪里也不去了。可刚抬起手,卡尔玛清冷的声音就击碎了我的冲动。
          “影流夫人,”她加重了语气,“我理解你的感受,但这时候,你需要保持理性。”
          闻言,我慢慢握紧了发颤的双手,猛地转过身去,深吸一口气哽咽着说:“劫,你们快走吧,别让孩子吹风了。”
          劫似乎也不忍再和我说什么,只对凯隐说话。“凯隐,”停顿了一下,他才说,“照顾好你师母。”
          最后一个词,他咬得特别重。
          我始终背对着他们,害怕看到路恩哭泣的样子。他哭得撕心裂肺,哭声一刀一刀地刺痛我的心脏,他出生以后,从来都没有离开过我。
          某个时间点之后,周围的声音突然都消失了,我知道他们已经走了,抬手擦着眼泪却越擦越多,终于忍不住哭起来。
          凯隐走过来,一言不发地递给我一块手帕。我怔了一下,还在奇怪他为什么会随身带这种东西,就听到他小声嘟囔着“就知道你会哭”。
          他的举动带给我一丝慰藉,我努力稳住自己的情绪,接过他的手帕用力攥着,说了声谢谢。
          “回去吃点东西准备一下,过会儿我们也要出发了。”
          我有些懵,停下了抬手的动作,“……立刻就走吗?”
          “我们要去的是海港城佩普利,能直接乘船。”凯隐说着,微微皱起眉扫视着身后渔村,回过头捏了捏我的肩膀,像是不满我这样单薄似的,“这地方的吃食什么时候才能养好你的身子。”
          “……我已经没什么事了,随时都可以去巨神峰。”我有些不服气地看着凯隐。不管怎么说,因为这个村子的存在,我才能有落脚的地方喘一口气。
          “好。”凯隐笑了一声,好像在嘲笑我的无知,故意把尾音拉长,“但我们还是先到佩普利,等你的伤好了再出发。”
          他说完便往村子里去了,我胡乱擦了擦眼泪,皱眉冲他反驳:“我身上哪还有什么……”
          凯隐回身,竖起食指抵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我看到他的动作,一下子反应过来,本来很有气势的声音逐渐变小。
          清晨的风有些大,我习惯性地伸手拨弄了下刘海,手指有意无意地擦过嘴唇上的伤口,跟着整个身体都轻轻颤了颤。


        IP属地:云南来自iPhone客户端1276楼2021-06-18 2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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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7】
            凯隐此前被派遣来南方,对这边的各个城邦都很熟悉,自然也来过佩普利,因而到这里来只花费了十几秒的时间——用传送的忍术,只要是使用者去过的地方,用这个忍术就能在片刻间抵达。
            佩普利是个不大却繁荣的城市,临近海岸,不时能看到海鸟从头顶鸣叫着低低掠过。大概是因为有港口的存在,贸易往来频繁,建筑也带着些西方的特色。这里的集市上,甚至有许多我在普雷西典都没见过的东西。
            凯隐原想带我逛一逛,准备些路上要用的东西,但骤然和路恩分开,我实在没有心情逛街。于是他便作罢,径直带我到影流的分驻地去了。
            据点有着隐蔽的必要性,因此伪装成了一个旅店。
            但初到时我还不了解内情,以为凯隐只是像以前一样带我住店。直到老板跟凯隐寒暄几句,引我们上楼之后,我才发觉不对劲。
            进入房间拉上门,那位老板便忽然将视线落到我身上,锐利的目光像要看透什么一样,我不由得往凯隐身后缩了缩。
            老板迟疑着开口,“凯隐大人,这位是……?”
            他居然叫凯隐“大人”,我更觉得奇怪了。
            “无妨,是我们的人。”
            那老板听完,眼神出现些许惊异,来来回回地观察着我,一副困惑至极的表情,却又不能再问。
            “教主有什么指示?”
            他说出“教主”这个词我便恍然大悟,这里应该是影流在外的据点之一。刚才那样奇怪地看着我,一定是因为影流没有女忍,凯隐却说我是自己人。而且就算有,女忍者也不会是我这个样子吧。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脑子里不由得浮现出阿卡丽的样子。瘦高的身体有着形状优美的肌肉,服饰也简洁干练,和她对上眼神的时候,便使人生出几分惧畏之意来了。
            “没事,住几天就走。”凯隐摆摆手,又问,“还有空房间吗?”
            老板看看我又看看凯隐,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脸上忽然带上了暧昧不明的笑意:“再晚几个小时,恐怕这间都没有了。”
            说着他伸出手,将一枚木牌钥匙递给凯隐。
            “行了,你去忙吧。”凯隐没好气地打断他,接过钥匙的同时拍了拍我的肩膀,“发什么愣?”
            我从回忆中醒过神来,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扮做老板的忍者临走之前,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等他出去关上门之后,我才反应过来他大概是误会了什么。
            “肯定还有房间的。”我立马跑到已经在垫子上盘腿坐下泡茶的凯隐面前,笃定地对他说,“他在骗你。”
            “你当我看不出来?”凯隐一手撑着下巴等待,一手把玩着杯子,不经意地抬头看我,“他自以为帮我办了好事,再怎么说也不会重新安排的。”
            “那你可以告诉他,我是劫的……”
            看到凯隐变得不爽的眼神,我赶紧低下头不再继续说话,也坐下倒了杯清水默默地喝着。
            “你的身份,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他顿了一下才说,“影流可是有仇家的。”
            我听了也只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这几天心心念念的都是路恩,竟没有想到向劫询问一下亲元的情况。虽然泰隆说过让我放心的话,可出了阿婆那件事之后,我总担心他只是为了让我保持平和的心情才那样说。
            沉默了好一会儿,我终于开口:“亲元怎么样,他还好吗?”
            “他好得很,多操心操心你自己吧,”凯隐抬眼看了我一下,又继续喝他的茶,“去巨神峰,一路上有的是吃苦的时候。”
            一直悬在心里一块石头算是落了地,我又想着凯隐说的后半句话,忍不住小声嘟囔:“……那你怎么会想要跟我去?”
            凯隐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发出了一声夸张而短促的笑,把手里的木杯放下,磕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哈,我是影流之主的大弟子,奉他的命令保护影流夫人的安全不是再合适不过了么?”
            这话听着耳熟,我怔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不只是因为羞愧还是什么,刷的红了脸:“你怎么偷听?!”
            “要不你猜一下,我为什么陪你来?”他挑起眉毛歪头看着我,故意抛出这个问题。
            他话里话外都在嘲讽我明知故问,我安静下来,视线落在自己攥紧裙摆的手背上。
            这种时候,我真的非常讨厌自己。
            “……我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凯隐并不知道我的身份,事到如今我决定要向他说清楚,“英雄联盟中的英雄会对我产生感情,不过因为我是召唤师。你也一样。”


          IP属地:云南来自iPhone客户端1277楼2021-06-18 2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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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着凯隐,以缓和的语气诉说。他的左眼因为受到暗裔腐蚀而变成了红色,往右边瞟了一下,像是在思考,接着他问了一个让我胆战心惊的问题。
              “这么说,劫也是一样的?”
              我从来没有想过,劫对我的感情也可能不是发自内心的,所以凯隐的反问让我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他娶了我,我们还有一个可爱的孩子,和他朝夕相伴那么久,无论是否有关于魔法,他爱我当然是肯定的事实。
              想到这里,我们之间的感情受到质疑令我生气,其他人怎么可能和劫一样呢?
              “劫不一样!”我大声说,“你凭什么这么说?”
              这么一嚷,似乎使自己定心不少。我冷静下来也意识到不该对凯隐说这种话,但说出去的话无法收回,我犹豫了一秒要不要道歉,又还是慢慢坐好,垂眼看着左边的地板。
              不过凯隐好像没有太介意的样子,他只轻声说了一句:“可你现在没有魔法,我也还是喜欢你。”
              “喜欢”这个词说得又轻又快,却好像蜻蜓点水一样在我心里荡开一圈圈涟漪。
              我忍不住看向凯隐,发现他也刚好回头看我,撞上我的视线之后又立刻移开去,片刻后又坐立不安地站起来走到了窗户边上。
              现在差不多已经入冬了,早上在渔村的时候还是暖阳高悬,但佩普利这边却是阴云密布,房间里的光线昏暗得很。即便凯隐打开了窗户,但涌入的光线也并没能使屋子明亮多少,倒是街上嘈杂的人声跑了些进来。
              “肚子饿不饿?”凯隐大概想直接结束这个话题,背靠在窗口处,手肘随意搭在窗框上,得到我否定的答复后又对我说,“后院有温泉,你要是想去放松放松,我就叫他们别放人进去。”
              他居然猜到我不喜欢在光天化日之下泡澡。转念一想,之前劫为了给我弄个浴室大动干戈,别人能猜到原因好像也不奇怪。
              不过我还是很期待的,毕竟我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好好洗过热水澡了。
              “真的吗?”我惊喜地转向他,随即又说出自己的顾虑,“但我没有换洗的衣服。”
              带着路恩跑出来的时候,我本来是带了两件换洗用的裙装的。原都是泰隆准备的,并不是艾欧尼亚风格的衣物。凯隐看着不顺眼,早上收拾东西的时候干脆什么都没准我拿,说是那些衣服不适合长途跋涉,反正要买新的。
              “我会搞定的。”凯隐说着走过来抓住我的胳膊,我不明所以地被他牵着站起来,然后被直接抱进了怀里。
              我下意识地试图推开他,却被他牢牢箍住了腰身,他的手在我肩膀腰腹摸来摸去,还要看看有没有肉似的捏一下。
              “你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因为我的反抗,凯隐反倒更加搂紧了我,得意地笑着说,“没了魔法,你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
              “我才不是小姑娘!放开我!”我挣扎地更厉害了。
              凯隐捉弄够了我,刚一松手,我立刻跑开跟他保持距离,想到他刚才说的话,还是紧紧抿着嘴唇警惕地盯着他。
              他笑个不停,好像戏弄完我,心情突然就变得愉快了。他走到门口打开了门,又回头来喊我:“走啊,去温泉。”
              “……我不去了。”我往后退了一步,几乎已经退到了窗户边上。


            IP属地:云南来自iPhone客户端1278楼2021-06-18 2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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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凯隐笑得更厉害了,夸张到甚至要扶着门框才能站稳。我紧皱着眉头,约莫猜到了他刚才是在干什么。
                他笑够之后抬手揉了揉眼睛,大概是笑出泪来了,摇着头说:“我的天,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见我并没有停止瞪着他,凯隐便慢慢悠悠地报出一串数字,说:“是平了点,不过我还是挺喜欢的。”
                过了几秒钟,看着他脸上暧昧的笑容,我才反应过来,刚才他报的数字好像是我的三围。
                一时之间,我竟不知道该害羞还是愤怒,终归气恼占了上风,站在原地说不去就不去了。
                “好啦好啦。”凯隐从门口折返回来,我见他有想拉我手的动作,立刻把双手背到身后。
                没想到他看了我的反应,挑挑眉直接弯腰把我扛在了肩上,一边往外走还一边用颇为愉悦的语调说:“走喽~泡温泉~”
                “凯隐!!”我涨红了脸挣扎,很想拽住他的辫子给他点颜色看看,“你这坏蛋!放我下去!”
                凯隐没有搭理我,他叫住一个经过的店员,让他们立刻把温泉池打扫出来,之后三个小时都不要对客人开放。
                他就这样扛着我逛了好几圈,估摸着应该打扫完毕了才出发去后院。一开始我还挣扎个不停,后面干脆放弃了,只是在遇到人的时候默默抬手挡住脸。
                凯隐把我放下来之后,只是笑眯眯地接受我愤懑的视线。我刚要说什么,看着他向上扬起的嘴角,反倒突然懒得跟他置气了,转身拉开门,温热的白色水汽就扑面而来。
                凯隐看我要走进去了,忽然又胳膊一伸把我捞进他怀里,讲悄悄话一样在我耳边说:“晚上带你去看好玩的。”
                我被勾起了好奇心,回过头刚要问几句,他却放开手,轻轻推了下我的后背,笑着说:“一会儿衣服给你放门口。快去吧。”
                只是那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和没有任何杂质的笑容,我恍惚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又变回了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体验到每次拆生日礼物时的心情。即便不知道盒子里放的是什么,满心的雀跃欢喜也从来不会改变。
                或许是好久没有过这样单纯的期待,我抿紧嘴唇点头,只是“嗯”了一声,可看到凯隐高高扬起的嘴角时,我就知道,自己藏不住的欣喜大概早就从眼角眉梢流露出来了。


              IP属地:云南来自iPhone客户端1279楼2021-06-18 2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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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分宽敞的房间里还有两道用帘子掩住的门,又分成两个不同的房间。我掀开女池的帘子走了进去,看到里面点着十来支粗蜡烛,把每个角落都照得亮堂堂的。
                  在水池子里待了多久,我是没法判断的,因为昨晚几乎一夜未眠,水温又特别舒服,以至于我甚至在水池里打起了瞌睡,出来后还觉得有些晕乎乎的。
                  我裹着浴巾躲在门后面,伸手从打开的门缝往外摸了摸,果然摸到柔软的衣料,于是一股脑地拿了进来。
                  是传统的艾欧尼亚服饰,穿起来有些烦琐。我本来还在犯困,穿好衣服后已经完全清醒了,正要起身离开时才发现地板上还剩了一件衣服,从宽大程度来看似乎是男性浴衣。
                  为什么会有这个?
                  我皱起眉思索,还没开始动脑筋,一旁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我说完请进,门便被拉开了,凯隐走了进来,在我面前盘腿坐下。
                  “我还以为你在里面睡着了。”
                  ……确实快睡着了。想到凯隐可能在等着泡温泉,我有些尴尬,立即把那件衣服捧给他,“这是你的吗?”
                  “就猜可能是被你拿了。”他接了过去。
                  了解情况的我抱起换下的衣服便起身离开,走了没几步又迟疑地停下来回头看向凯隐。
                  他已经站了起来,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开口就笑:“不知道怎么回去了?”
                  我点点头。
                  “那就坐在这儿等我泡完再一起回去吧。”
                  “……我好像还有点印象。”我一边说一边轻轻地移动步子,飞快地溜了出去,还贴心地替凯隐关上了门。
                  我转过身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脑海里已经浮现出凯隐得意洋洋的笑脸了。
                  好在旅馆的构造并不复杂,我很快摸索到了前台的位置,然后凭着进门时的记忆找回了房间。
                  我拉上门缓步走到矮桌前坐下,把抱着的衣服暂时叠起来,准备之后洗。
                  才坐下没多久我就觉得困意又回来了,刚趴在桌子上想睡一会儿时,凯隐就穿着松松垮垮的浴衣开门进来了。
                  我枕着臂弯装睡,偷偷从缝隙里看到,他的衣领根本就没整理过,几乎一览无余的胸膛上还挂着水珠。虽然见惯了他日常光着膀子,但这样穿衣服还不如别穿了。
                  我在心里吐槽着,默默地闭上了眼睛。
                  凯隐倒是没关注我,径直走到里间去换了身正常衣服出来。我见他要么就是光膀子要么就是黑忍服,还没看过他穿一般年轻小伙常穿的衣服,忍不住多偷看了几眼。
                  哪知凯隐径直向我走了过来,我又赶紧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听到他在我旁边坐了下来,问话的语气中满是笑意:“好看吗?”
                  自知装不下去,我只好抬起头。他左手肘搭在桌子上,手掌撑着脑袋,就那样歪头看着我。
                  我把脸转向右边,又俯身靠在臂弯里,“我困。”
                  凯隐碰了碰我湿漉漉的长发,“还没干,先别睡。”说着我听见他起身离开的声音,过了一会儿一块干毛巾落到我头顶上,被人压着揉了揉我的脑袋,又忽然离开,去轻轻擦着发尾。
                  平时这时候,应该是一天中第三次给路恩喂奶的时间,不知道劫记牢没有……不过我给他写了份备忘录,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才是。
                  或许是因为凯隐自己也有一头长发,所以他娴熟的动作之轻使我几乎没什么感觉,枕着自己的手臂慢慢就睡着了。


                IP属地:云南来自iPhone客户端1280楼2021-06-18 2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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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9-23 08:0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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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8】
                    醒来时房间里已经点上了蜡烛,但窗外的天色好像还没有黑尽,只不过因为盖着厚厚一层阴云,压着黑夜提前到来了。
                    我动了动被自己压得发麻的手臂,绒毛毯子便从身上滑了下去,我揉揉惺忪的睡眼,冰凉的空气让我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睡醒了?”凯隐低低的声音传来,我才发现他一直都坐在我身边,“饿了没?”
                    没等我回答,他已经起身去背上了他的那把大镰刀,又拿起披肩折回来给我披上,拉起我的手带我到一楼的大堂去吃饭。
                    冬季天黑得早,但进餐时间是不变的。灯火通明的大堂已经有不少人在用餐了,四五个店员穿梭其间仍显得忙碌,看起来,那个老板说没房间可能真的是事实。
                    低头用筷子挑鱼刺的时候,头发没有像往常一样散下来,我伸手一摸才发觉凯隐趁我睡觉时替我把头发盘起来了,还用红发带固定得很结实。
                    我从前极少盘发,根本就不会这项技能,没想到凯隐那双握惯了武器的手居然这么能干。我忍不住摸着头上细细的发辫赞叹道:“好厉害啊凯隐。”
                    坐在对面的青年抬头看了我一眼,很不在意地挑了挑眉,“我厉害的事儿多着呢。”说完,把他挑完刺的鱼肉夹到我碗里。
                    “?你干什么。”
                    “你不是挑完刺才肯吃吗?”
                    “我没有问你这个!”
                    就在我跟凯隐小声争论那块鱼肉的最终归属时,伴随着有节奏的小鼓声由远及近,门口漆亮的木头上渐渐浮现出跳跃的火光,黑暗处的空气中忽然映出了微弱的光亮。
                    不少人包括我在内,都被吸引了注意力,朝门口的方向张望。凯隐趁机捏住我的下颌把鱼肉塞进了我嘴里,看我瞪大了眼睛,他就得意洋洋地笑。
                    “快多吃几口,游街队伍快到了。”
                    我拍开他的手,发现四周住店的大多是外乡人,看得出来他们对外面发生的事也很感兴趣,甚至已经有人跑到门外去看了。
                    我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好奇地问:“游街队伍?”
                    “每年下第一场雪的这天,是佩普利的御焰祭,人们会举着火把,到神社前的广场载歌载舞,祈求这个冬天不要太过寒冷,来年也风调雨顺。”凯隐耐心地向我解释完,看我若有所思地缓缓点着头,又催促我赶紧吃饭。
                    “哎?小哥,这不是没下雪吗?”隔壁桌的一个中年人听到了凯隐的解释,好奇地问道。
                    我心不在焉地扒着饭,见凯隐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解释什么。
                    这时候外头的鼓声和脚步声越发近了,我想快点出去看看,三下五除二扒完了碗里的饭,端端正正地坐好,含糊不清地说:“我吃完了。”
                    凯隐笑得有些无奈,但还是点点头,“那就走吧。”
                    我立刻站起来跑到早已挤满了人的门口,正好看到浩浩荡荡的游街队伍从门前经过。我很难挤出去,踮起脚也看不到外面的情况,急得不行的时候,忽然有人环住我的双膝把我抱了起来,让我坐在他胳膊上。
                    我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果然是凯隐。
                    “现在能看到了吗?”
                    凯隐肌肉结实的手臂稳稳当当地托着我,那双异色的眼眸中带着温柔的情愫。我红着脸点点头,又马上转头去看外面了。
                    黑色的天幕下,沿街的商铺前也有不少人在驻足观看。身穿火红色传统服饰的男女老少手举着熊熊燃烧的火把,将整个街道照得如同白昼一般。他们脸上都洋溢着笑容,迈着富有节奏感的步伐,偶尔在原地停留一拍转个圈,像是炽烈的火焰引导着自然而然跳出的舞步。
                    不知为何,仿佛一股暖流涌入身体里,我情不自禁地跟着周围的人一起鼓起掌来。
                    凯隐晃了晃手臂拉回我的注意力,我转头看他时,听到他说:“我们也去玩吧。”
                    没等我做出反应,凯隐就抱着我轻轻巧巧地从人群中钻了出去。他把我放下叮嘱我别乱走,自己去向路边的燃火点要了两个火把回来,塞了一个给我。
                    “这……这怎么玩?”我双手握紧火把紧张地问,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让它掉下去烧了什么。
                    “你是笨蛋吗,跟着走啊。”
                    凯隐不由分说拉着我插进了队伍里,为了不妨碍后头的人,我只好学着前面人的步伐一边走一边跳。好在这种充满民俗风情的舞步并不难,我很快就能和着鼓声,自如地跟着整个队伍前进了。
                    冬夜中的寒风仿佛都被火焰烤热,即便如此,细小的雪花仍旧在某个时刻悄然无声地从天空中飘洒而下。不知人们是如何预测出这第一场雪的时间,但我觉得这便是御焰祭的神奇之处。
                    看到雪花飞舞,人们的情绪变得更加高涨,有人带头唱起了我听不懂的民歌,通往神社的路上,沿途都是不绝于耳的欢呼和笑声。
                    被这样热烈的氛围影响,我也和大家一起欢笑着,心中原先的担忧和顾虑通通被抛诸脑后。


                  IP属地:云南来自iPhone客户端1281楼2021-06-18 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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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神社门口的鸟居,道路两旁都是早已经准备好各种吃喝玩乐活动的祭典商贩,欢呼着迎接队伍到来。
                      但到这里还没有结束,队伍还在往前走,一直到神社前预留出的宽阔空地才算到达了目的地。已经覆上了一层雪花的广场中心放着一堆干柴,队伍中的人要围着圈依次走过,将手里的火把扔进去。
                      快轮到我时,一直站在我身边的凯隐拉了拉我的手,告诉我一会儿扔火把之前记得许愿。
                      不知道我要去寻找的神明是否真的存在,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听到我的祈求,不过当我持着火把走上前时,仍旧怀着满心的希冀,虔诚地许下了我的愿望。
                      火堆越燃越旺,已经变成了一个颇具规模的火塘,当队伍的领头人唱完祷歌之后,人们就围着篝火载歌载舞。
                      我感觉体力有些跟不上了,也有些热得慌,就和凯隐悄悄退了出来,跑到更外围的那些摊贩处闲逛。
                      这种季节,章鱼烧和烤鳗鱼总是受欢迎的,凯隐固执地认为我刚才心不在焉的肯定没吃饱,带我去排队买了份热乎乎的章鱼丸子。
                      这场初雪虽然已经停了,但远离火焰后的我又慢慢觉得寒意来袭,裹紧了身上的披肩也没多想,细竹签戳起一个丸子就往嘴里送,结果烫得我不停地哈着气往嘴里扇风。
                      一旁的凯隐差点没笑死,我懒得跟他生气,自顾自地停在路旁看一位老人画糖画。
                      老人家做完手上的生意,抬头看了我一眼,又舀起一勺糖浆画起画来。等他快画完,我才发现那是一朵韶兰花,他用竹签固定好,直接递给了我。
                      我一时之间有些懵,老人却说,我的衣服很好看,这个糖画送给我了。
                      凯隐给他付钱,他却不肯收。向他道谢离开后,我才明白凯隐准备这身衣服的用意,白色的布料上盛开着一朵火红的韶兰花,从裙摆一直开到左膝上,领口和袖口都有一圈红色的装饰。
                      就像落满雪花的广场上燃着篝火一般。
                      想到这里,我把手里的糖画递到凯隐嘴边,示意他尝尝看。
                      凯隐倒也不客气,直接咬去了一片花瓣,发出细微的清脆声响,与此同时他问我:“开心吗?”
                      我笑着使劲点头,“谢谢你带我来玩。”
                      “刚才……”凯隐似乎欲言又止,稍微思索了一下还是飞快地问道,“刚才你许了什么愿望?”
                      遇上我疑惑的眼神,他又补充了一句:“我看你蛮认真的。”
                      “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吧?”我咬了一口手里的花,慢慢地朝前走着。
                      看我不愿意说,凯隐的神情又恢复了懒散的样子,“反正肯定跟我没关系。”
                      我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谁说的?”
                      听到这话凯隐瞬间变得兴致盎然,不停地追问我是什么愿望。我不肯说,只告诉他自己许了好几个愿望。
                      “太贪心的话神可不会搭理你。”凯隐往我嘴里送了个章鱼丸子,“我就只有一个愿望。”
                      我知道他话里有话,认真地咀嚼着嘴里的食物,只没头没尾地回了一句:“……真的会有聆听人们心愿的神存在吗。”
                      气氛就此沉寂了下来,我们俩默默地走了一段路,直到路的尽头没有了摊贩,远离嬉闹的人群和灯光。
                      “啊……走过头了,我们回去吧。”
                      我说着转过身,凯隐忽然拉住了我的手,顺势把我揽进了他怀里。不知道为什么,我意外地没有想着要挣扎,只是那样站着,好像被冻住了一样。
                      “我想永远站在你身边。”凯隐微微俯着身子,他柔软的头发贴着我的脸庞,小心翼翼地这样对我说。
                      我并不惊讶,只是沉默着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惦记着那孩子,知道你真心地爱着劫……”凯隐慢慢将额头靠在我肩上,搂着我腰身的手臂又收紧了些,“……毕竟是吃了那么多苦头,才将他带到这个世界上来。”
                      我攥紧了手里的竹签,自始至终都一言不发。
                      细小的雪花又开始零零散散地飘落下来,落在凯隐的黑发上,显得格外醒目。我想抬手抹去,却因为被他紧抱着而动弹不得。


                    IP属地:云南来自iPhone客户端1282楼2021-06-18 2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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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久,得不到任何回应的凯隐终于慢慢松开了我。他的双手还放在我肩膀,低头看着我的脸,不过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替我扫去头发上的雪。
                        他紧了紧我的披肩,好像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笑着说:“又冷起来了,回广场那边去吧,一会儿这周围要同时点火,很壮观的。”
                        说着,他便越过我身旁,先一步往回走。
                        我看着他逆光的背影在夜色中被灯火勾勒出绒绒的轮廓,风雪交替戏弄他的长发,在我的视野中渐行渐远。
                        心底没由来地生出一种无力感,有个声音告诉我,不拉住赶快他的话,他真的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我就只有一个愿望。”
                        凯隐想要表达心意却又不得不掩饰的神情浮现在眼前,我终于慢慢地往前迈出了一步。步子渐渐加快,最后小跑起来。
                        曾经,在劫生死攸关的时候,即便当时凯隐对我还抱有敌意,但只有他在身旁帮助我,让我不至于手足无措。
                        这一次他来寻找我,或许是劫的命令,可我也十分感激,并不希望他伤心。
                        终于追上了那个落寞的背影,我拉住凯隐的手,他转身回来看我,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低头看看自己手里的糖,又递到他嘴边。
                        他在我心里很重要,可那必然与爱情无关。
                        ——我对凯隐究竟是什么感情呢?
                        凯隐愣了一下,扯开嘴角笑起来,毫不客气地低头把糖咬去了大半。
                        “我的糖!”没想到他居然这么贪心,我瞪大眼睛叫起来。
                        凯隐脸上的笑容更过分了,要不是嘴里咬着糖,周围可能都会是他的笑声。
                        就在我懒得跟他一般见识,决定把剩下的一点点糖吃完时,他忽然握住了我捏着竹签的手。我奇怪的抬头看他,就只看到他放大数倍的脸,跟着嘴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
                        我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却被凯隐提前预料到,牢牢地按住我的后脑,我无处可逃。
                        他并不会亲吻,没有任何技巧可言,虽然平时一份玩世不恭的样子,这种时候却出奇地小心翼翼。他大概顾虑着碰到劫留下的伤口会弄疼我,好一会儿都只是在轻轻摩挲着我的嘴唇。
                        见他这样,我逐渐放松了防备,没成想他居然就趁机发起了进攻。我尝到他的亲吻中有着甜甜的味道,和着彼此贴在一起的温热呼吸,不远处的火光忽然让我感觉到一阵眩晕,脚下一软险些没站稳。
                        凯隐及时揽住了我的腰,顺便更好地控制着我任他品尝。
                        嘴唇上结痂不久的伤口早就被碰疼了,“就算是为了孩子,你也会好好回来的”——劫低沉的声音仿佛又在我耳边响起,还有路恩与我分离时那样令人心碎的哭声,头昏脑涨的我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用力推开了凯隐。
                        他完全没有准备,轻而易举地就被我推开了,有些茫然地看着我。
                        “对,对不起。”我攥紧拳头给自己鼓劲,却还是不敢看凯隐的眼睛,“……我不能这样做。”
                        远处忽然亮起一簇单薄的火光,接着就是接二连三连绵不断的火线燃烧了起来,在广场周围连成一个圈,与中心的篝火相辉映,我们所在的地方也一下子被照亮了。
                        我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目光,不过立刻又转回脸面对着凯隐来低下头。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等待着未知的责罚。
                        凯隐只是牵起了我冰凉的手,暖在他温热的手心里。我偷偷抬眼看他的表情,发现他脸上是少有的沉静。
                        他说:“这样就行了。”


                      IP属地:云南来自iPhone客户端1284楼2021-06-18 2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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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BC】——————


                        IP属地:云南来自iPhone客户端1285楼2021-06-18 23: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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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9】
                            月上中天,夜深人静,节日带来的喧闹和繁华全都沉寂下来,原先被欢乐气氛浸润的心,此刻也恢复了沉重的压抑。
                            不知是不是下午睡得太久,现在我怎么也睡不着,昨天这个时候,路恩还乖乖睡在我怀里,我还能牵牵他的小手,亲吻那红润的小脸蛋,劫也在我身边。
                            但现在,周围只剩下冬天的寒气侵袭着我。无论怎么努力地裹紧被子,天生体寒的我半天也没能把双脚捂热。
                            我侧头去看睡在两米开外另一个床铺上的凯隐,他散着头发却躺得端端正正,呼吸很浅,几乎听不到声响。
                            那把大镰刀就靠在一旁的墙上,它像往常一样睁着猩红的肉眼与我对视。我和它大眼瞪小眼,早已经不那么怕它了,偶尔听到它跟凯隐斗嘴,还觉得蛮有趣的。
                            不过,我也没忘记,凯隐曾经想用它杀死我。
                            这大概是我面对凯隐时心底永远的龃龉,我没有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答案若非令他难堪,就必定会令我绝望,有些事情不要知道得过于明了,或许……反而更好。
                            我望着大镰刀的眼睛出神,想起过去的许多事情,那么多看似不可承受的悲伤和痛苦,我竟然都已经熬过来了。再回首好像一场梦,而它们将再也不会出现在我的梦里了。
                            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不停这样安慰着自己躁动不安的心,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
                            这时候,一个低哑粗犷的声音传入脑海中,它问我:“你想回家么?召唤师。”
                            我记得这个声音,属于凯隐那把名叫拉亚斯特的大镰刀。于是我猛地睁开眼睛,那只肉眼果然还在看着我,在浓郁的夜色中显出诡异的幽红色。
                            “不必担心出声会惊醒凯隐,你可以直接与我在精神领域交谈。”它微微眯起了眼睛,像是在笑。
                            这个问题颇有明知故问的意味,我皱了皱眉,不耐烦地想:“当然了,我现在就想回去见他们……”
                            “不,召唤师,”它打断了我,“我指的是,你原本所属的那个世界。”
                            它话里有话,明显是在诱惑着我,可我还是控制不住心跳骤然加快。因为基兰给过我唯一的机会,我放弃了,而那也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想过逃离瓦洛兰。
                            更何况现在有了路恩,这就更不可能了。
                            我在瓦洛兰大陆这么长时间,待人处事上早已经不再那么天真了。慢慢冷静下来后,我觉得它一副没安好心的样子,便闭上眼睛没再搭理它。
                            “或许……你可以问问凯隐。”它见我有防备,又冷笑道,“你不该用这种态度对待我,仅凭凯隐,根本就找不到你。更别说他的那个师父了。”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我攥紧被角,忍不住地脱口而出。
                            这一声质问惊动了凯隐,他们影流忍者大概向来都是浅眠的。他转头看我,我一时手足无措,明明可以告诉他发生了什么,却选择了闭上眼睛装睡。
                            我原以为凯隐见我再没什么动静,应该会睡下了,可我听见布料摩挲的声音,过了一会儿,他的手掌却轻轻覆在我额头上,片刻后低声自言自语着:“做噩梦了么……”
                            然后,他将我紧紧攥着被角的冰冷双手轻柔地掰开,握在手里捂了半晌,才严严实实地裹到被子里去。
                            ……我身上明明已经没有能吸引他的魔法了,他也明明知道在我身上投资感情只会是有去无回。
                            这种时候我却忽然想到,这个时间路恩大概又饿了,劫独自照顾他,会不会弄得自己手忙脚乱?
                            我还想起了因我而死的婆婆,她去世之前对我说的最后一个词就是回家。
                            凯隐温柔而细心的举动让我感觉鼻腔酸得厉害,即便紧闭着双眼,一滴泪水还是从眼角落了下来滑入鬓中。
                            忍者的夜视能力很强,发现我的眼泪后,凯隐轻声叹了口气替我擦去眼角的泪痕。
                            在这样令人不安的黑夜里,他的关心就像唯一的灯塔,引诱着我向他释放压抑了许久的情绪。我控制不住地回想着从前,思念着我的路恩,真的像做了噩梦一样,身子轻轻颤抖着啜泣起来。
                            凯隐仍旧以为我是做了噩梦,轻轻托着我的肩膀把我环抱在怀里,让我睡在他结实有力的温暖臂弯里,还低下头将脑袋和我的靠在一起,轻声说着“别怕”。
                            我明明是做了母亲的人,现在却像个睡不安稳需要大人来哄的小孩。
                            我实在控制不了自己紧攥着凯隐衣角的双手,控制不了自己眷恋他怀抱的举动。
                            此时,我又听到拉亚斯特低沉的声音在脑海中响了起来,“别忘了我的话,召唤师,我不希望你后悔。”


                          IP属地:云南来自iPhone客户端1294楼2021-09-22 0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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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觉睡得很温暖,我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总之沉入梦境的那一刻,依旧靠在凯隐的臂弯里。
                              吃过早饭,凯隐带着我出了门,整个小镇经过昨夜的初雪已然银装素裹,煮店门前飘出缕缕带着食物香气的白雾,很快就消散不见。
                              无论大街小巷,总能看到有人在打扫路面积雪的身影,竹制扫帚与雪地摩擦的沙沙声不绝于耳。
                              我稀里糊涂地被凯隐带到一家又一家医馆,大夫们都说我的身体没有什么问题,可凯隐不同意。直到遇到一位女医,她看出我流产且生产过,有些损伤并没有调理完全,开了一些药,凯隐才终于不再继续寻找下一个医馆。
                              他又带我到了港口繁华热闹的集市上,淘了一个小炉子和药壶回来。
                              凯隐承担起了每天替我煎药的工作,并且极其乐意做这件事的样子。我只有乖乖地把他辛苦煎的苦药全部喝完,才不算辜负了他的劳动。
                              将近一周过去,或许是过于思念路恩,我没感觉到身体是不是真的好起来了,反倒觉得自己越来越依赖凯隐了,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早晨听到窗外的街道上吵吵嚷嚷的,一打听才知道,有几户人家的孩子失踪两天了,镇子上的人们都在帮忙寻找。
                              听了这个消息,或许是身为人母的感同身受,我越发不安起来。
                              一直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我向凯隐提起了想要出发的念头。
                              “凯隐,我们还要在这里待多久?”跪坐在矮桌前翻看原本就放在房间里,供客人解闷的一叠叠报纸时,我心不在焉,终于鼓起勇气开了口,“……我想路恩。”
                              屋外已经连着几天风雪交加,凯隐拿着蒲扇坐在小火炉旁,上面的药咕嘟咕嘟已经炖了好一会儿了,浓郁的药香漫散在整间屋子里。
                              他看了我一眼,似乎想说什么,但终究没有开口。低头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说:“等雪停吧。”
                              得到了他的答复,我稍微放下心来,也明显感觉到他的神情却不同于往常,像是顾虑着什么,犹豫着什么。
                              这时候,御焰祭那天夜里拉亚斯特对我说过的话在脑海中浮现出来,当时我提醒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可此刻终究还是功亏一篑。
                              我组织了一下语言,打算到凯隐旁边去问他,不想起身时宽大的衣袖带起了桌上的一叠报纸,散落在地上乱七八糟的。
                              “怎么了?”
                              凯隐听到我的小声惊呼,立刻起身就要走过来,我冲他摇摇头,尴尬地笑了笑,“没事,是我不小心,整理一下就好了。”
                              闻言凯隐又放心地坐下看着药了。
                              我皱起眉暗骂自己笨,还是先坐下来把报纸一张张收起来叠好。
                              同时,我又在心里预演了一遍要怎么向凯隐开口才显得自然,可当我不经意瞟到左手边前个月的报纸时,一张照片让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那是战争胜利后不久的新闻,告慰英烈的板块下方,是一个关于难民救助队的采访。照片中队伍的负责人在向记者展示提供给难民居住的房子,受了重伤的人会被安排单独的房间。
                              这原本倒也没什么,可我却看到负责人所站的院子隔壁,一道半开的门旁边,坐着一个垂头望着自己手掌的墨发男人。
                              虽然只在照片一角,是无意被抓拍摄入,一般人或许根本注意不到。可我与他朝夕相处了那么久,无论如何我都能一眼将他认出来。再说他双脚脚踝上的白色绷带那么显眼,万分肯定地向我宣告着他的身份。
                              我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了一下,慌忙去看报道的内容——地点是普雷西典。
                              他没有离开艾欧尼亚,混入难民到那里去,是想找我,还是想找路恩?
                              想到这里,一股无形的恐惧立刻侵袭了我,他还不知道路恩并非自己的骨血,如果他找到影流去得知了真相,我不敢想象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我立刻站起来,跑到凯隐身边抓住他的衣角,“我要回影流,现在马上回去!”
                              凯隐被我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到了,他一脸讶异地看着我,握住我的手说:“怎么了?为什么要回去?”
                              还不等我开口,他又接着说了一句:“你忘了么,天启者说过在没得到确定结论之前,她不会让你进入艾欧尼亚的心脏的。”
                              “可她所在的希拉娜修道院不在普雷西典,不是吗?”
                              凯隐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我也意识到自己的不理智,低下头深吸了一口气,要求自己冷静却无济于事,连声音都微微发抖:“……我在报纸上,看到……”
                              “看到什么了?”见我欲言又止,凯隐追问。
                              我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
                              如果我说出他的下落,影流的人一定不会放过他,若是从前倒也罢了,可如今我弄伤了他的双脚,再将他的藏身之处告诉影流的话,无异于亲手将他杀死。
                              我明明就是不想这样,才弄伤他的……
                              可他为什么还不愿意放手,就算撞得头破血流,还要怀抱着那些早已逝去的美好,活在只有他一人还坚信着的憧憬里。
                              心脏像是被什么人抓住了用力揉捏一样,牵扯着五脏六腑都跟着疼痛起来。
                              可是我的路恩,他还那么小,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我绝不让他的安全受到一点威胁。


                            IP属地:云南来自iPhone客户端1296楼2021-09-22 0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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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9-23 08:0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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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那个名字像是卡在我喉咙里,无论吞吐都让我感到无比的难受,“……我看到刀锋之影了,他在普雷西典。”
                                我垂下眼说完这句话,突然觉得全身的力气都像被抽干了一样,双手还被凯隐握着,身体却慢慢无力地跪坐在了地上。
                                那个曾让我带着各种情绪呼唤过的名字,已然随着冬夜的寒风渐渐被冰冻雪藏。这些天以来,我努力控制自己不去回忆任何有关于他的记忆,可是每一次想起他的时候,心脏还是像被挖去一半血肉般疼痛不已。
                                凯隐猜到我在害怕什么,他半跪下来把僵硬的我拥进怀里,轻拍着我的后背,“别怕,我这就让人送消息回去。”
                                他说完便要起身,我立刻拉住了他,颓丧又抱着一丝侥幸请求道:“让我来写信吧……好吗?”
                                凯隐有些困惑,但他还是答应了我。
                                这间旅店本就是影流的据点,信写好之后很快就被人送了出去。
                                我没有在信里提及泰隆的具体位置,只是告诉劫他就在普雷西典,一定要提高警惕,虽然有些强人所难,但我希望他能时刻待在路恩身边。
                                只要这样就行了。


                              IP属地:云南来自iPhone客户端1297楼2021-09-22 0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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