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又N天后
小狐狸：“你在干嘛，打扫昆仑虚也是要锻炼身体吗。”
子澜：“哼……要你管”
小狐狸：“看来子澜脑袋可能有点问题了……”
小狐狸：“你看到师傅了吗。”
子澜警惕的看着她：“……你……又想干嘛……”
小狐狸……
……“怎么天天的看我，都是这样一副见了鬼的形态啊！”
“呦，稀客啊！是那阵风，把您这尊神吹来的”
墨渊沉静的面容，微微一笑“路过此处，想讨两壶桃花醉……”
折颜眼神微眯，侧头疑惑的看着墨渊“哦……你不是……一向，不好这个”
墨渊侧头避过折颜的目光缓缓道：“今日是十七的生辰”
折颜探究的眼神，在墨渊平静的脸上看了半晌。随即露出了然的一笑“……哦……”
墨渊回到昆仑虚就见小狐狸，趴在他的房门外往里瞧。
随即走到她身后，“十七”
小狐狸忽的一回头，看到墨渊嘿嘿一笑。
墨渊看着她摇了摇头，拉着她往旁边的酒窖去。

三十
随即递给她两壶桃花醉，告诉她是送她的生辰礼物！
小狐狸看着墨渊心头一热。“师傅对我真好，比那老凤凰对我都好”
“小酌怡情，莫不可贪杯了”
小狐狸开心道“嗯，十七知道”
傍晚拿出师傅带来的桃花醉，一口下去。香气满嘴散开，酌辣滑进喉头。折颜的技艺。越发好了。
许久迷迷糊糊之间。一盆拔凉拔凉的冷水，当头泼下。泼水的人，泼起水来
。忒有经验，方位和力度掌握的稳当，只一盆水泼下来，便泼的我睡梦中一个激灵登时醒转。
正是初春化雪天，透湿的衣裳裹在身上便逼我打出一个响亮而刁钻的喷嚏。
捧着茶碗坐在一把乌木椅上的女子，喝了口茶只漫不经心，凉凉的看着我。两旁各站了两个侍女，头上皆梳着南瓜式样的发髻。
在我刚拜入师门的那日，便得了大师兄一个嘱咐，叫我千万不能招惹梳着南瓜发髻的女子，即使对方无耻在先。身为昆仑虚弟子，也得礼让三分，因着这些梳南瓜发髻的，十有八九皆是瑶光上神的仙婢。
这位瑶光上神，闲时温婉，战时刚猛。一直思慕师傅，近些年单相思的尤其厉害，干脆将仙邸亦搬来了昆仑虚。
师傅倒是不甚介意，只吩咐了。来者皆是客，能担待者，皆多担待些。
她趁我醉酒，将我绑来此处。大约是想激师傅同她打一场。借此生出一丝惺惺相惜，继而暗生情愫，继而琴瑟和谐双宿双飞。却连累我来当这颗垫背的石头子。
正委屈着，忽听得
“昆仑虚乃四海八荒一等一的清洁神圣地，你这一身媚气的公狐狸，却是如何混进去勾引墨渊上神的！”
我一时不大晓得勾引两字是什么意思，蒙了一蒙。升调“啊”一声
那南瓜发髻狠狠瞪我一眼“你瞧你眼长的、眉长的、嘴长的、烟火气重的。”
“自收了你做徒弟，墨渊上神便整日细心呵护，荒废仙道。我家上神念着同为仙僚，不忍见墨渊上神误入歧途，才不得不施以援手。你便随我家上神做个坐前童子，潜心修行也消一消你的顽兴尘心，还不快快叩谢我家上神此番大恩。”

三十一
我呆呆的望着她，完全搞不明白这唱的是那一出。想了半天“我没对师傅怎么样，师傅待我好些，是因得了故人嘱咐。怜悯我身世凄惨，你把我抓来这里，还泼我水。师傅一根指头都比你好千倍万倍。我才不当你座前童子”
瑶光上神果然气的一哆嗦“如此冥顽不灵，将他拉去水牢先关三日”
却说这瑶光水牢比一般的水牢有趣多了，牢中无人时，不过齐腰深的浑水，投了活人下去水会沿着腰际一寸一寸漫上来，渐至没顶。却又淹不死人，叫你实时领受窒息的痛苦，过一会水又慢慢退回去，叫你喘口气，再从头来折腾你。
还有这瑶光水牢的水，也非凡品。是上古时期，混沌初开之时，冰川所化。是以冰冷刺骨，管你是凡人亦或神人。都叫冷至骨髓。是现世唯一所剩，可冻死仙人之水。
我因游手好闲许多年，是以只有挨宰的份。。
墨渊找来时，十七已被去了半条命。。
虽去了半条命，迷糊里还记得，师傅沉着脸，一掌劈开水牢上的玄铁锁链将她从水里捞出来，外袍一裹抱在怀里，下颌抵着她冰凉的小脸轻声问道“十七，可还受得住。”
见她在怀中艰难点点头，随即目光一寒侧头与面色苍白的瑶光道：“二月十七，苍梧之巅。这笔账，我们好好清算清算。”
瑶光凄然道：“你竟为了一个小弟子，不惜与我一战……”
没将她那句话听完，十七便已被墨渊抱着大步离开。
门口叠风伸手来接，墨渊终是没给。
就这么抱着回到她的房间，轻柔的将她放回塌上。她迷糊中拽拉着墨渊的手，嘟囔着“师傅……师傅……难受”
叠风深觉不妥，正要伸手。
“无妨，我来照顾她。夜已深，你们回房休息吧。”墨渊道。
随着一声吱呀的关门声，墨渊手指抚上十七那青紫的嘴唇。看着她额边细细的薄汗。还有不住颤抖的身体。
心竟隐隐疼痛起来，蹙起眉头。将她揽入怀中，抚着她的背安抚道“不怕了，有师傅在，师傅护着你。”
顺手拿起旁边的薄被盖住怀中的她。抚着她背的手，慢慢运功，驱逐她体内的寒气。看着她逐渐粉红的小嘴，终是放下心来。
初时听叠风说十七不见了，约摸着她可能贪杯醉倒在了哪处。
后面听弟子禀报，找遍昆仑虚也不见她踪影。一颗多年来稳重持重的心，有了一丝慌乱。竟升出了一丝“怕”的滋味，不知何时，她竟成了长在他心中的一颗朱砂痣，鲜红、却也是再用力也不能抹不掉她的存在了。。。
这一刻揽了她在怀中，看着她均匀的呼吸。耳边听着她嘟囔“那个女上神，配不上我师傅，配不上”，竟觉得若能时光停留在这一刻，也终是不错的。

三十二
悠悠醒来，听大师兄说师傅已前去苍梧之巅同瑶光上神算账。
因这情景千万年难得一见，是以所有师兄都悄悄跟着去看热闹去了。只他一个被师傅留下来照看我。
大师兄：“从未见师傅，如此震怒。当将你从瑶光水牢抱出时，你一直巴拉着师傅不放手嘟囔着难受。师傅听了很不是滋味。你那个样子，委实像一个吃奶的娃娃。十七啊，你以后长点心吧。莫要再累的师傅如此了。”。
跌跌撞撞准备起身去找师傅，那知刚一直起腰，忽觉下腹疼痛难忍。
缓缓心神，却觉得越来越密集的疼痛传遍四肢百骸。下身也觉有一股温热流出。大口大口呼吸，稳稳心神。还是无法。小腹更觉坠胀。弓起身体，躺倒在塌上。不住的颤抖起来。
叠风被十七突如其来的模样吓的一愣，赶紧伸手准备去扶她弓起的身体。
伸手摸上十七后背，竟已被汗液渗透。自觉不妙。急声道：“十七，你这是……这是……”。
看着十七只能张嘴，却吐不出一字的样子。已吓的也出了一身冷汗，赶紧安抚道：“十七，莫怕，莫怕啊。我这就去寻师傅，这就去寻师傅。”
刚跑至前厅，就见墨渊已经回来。
墨渊看着叠风的样子，心中一怔。这边叠风口中“十七……十七……”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墨渊已消失在眼前。
瞬移至十七塌前，看着十七弓起身子躺倒在塌上，紧闭的眸子，额上，密密麻麻的细汗。胸脯剧烈的呼吸。
来不及多想，抱起她就消失在昆仑虚。腾上云头就往十里桃林飞去。
腾至半路，感觉她一直弓缩的身子，不住的颤抖。那边手下忽觉一股温热流淌到手掌，翻手一看，竟是满目的鲜红。“血……十七……十七”
这边折颜刚开门，打着哈欠出来，就见墨渊出现在他面前。
看他绷直的身体，紧蹙的眉头，手里还抱着一直发抖的小五。
赶紧从他手中接过小五，示意他先等在此处。大步流星的步入内屋。
墨渊看着手掌殷红的血迹，竟不自觉颤起来。
他是司战之神，经历过远古神魔混战。彼时手中染血更甚，他也从未眨过一眼。
如今竟……
不晓得过了多久折颜才扶额出来。把他拉到一边说道：“我知你已知晓司音是个女娇娥，我的术法也瞒不住你。”
墨渊点头急切道“嗯……为何十七会如此”。
折颜不可思议的看着墨渊，从未见过他如此模样。道“她……只是长大了……但……”
墨渊听的这话一瞬间竟怔在哪里，待反应过来是何意思时。面上一片潮红。
折颜侧头看着墨渊的反应，了然一笑。复又正色道：“不过、我探得她身体里寒气颇重……竟用术法祛除不掉……女孩子身体那么重的寒气……这血液淤积不出的……怎会如此啊？”
墨渊避开折颜的目光红着脸：“许是……瑶光的水牢……可有旁的法子吗。”
折颜：“怪不得了……这瑶光的水牢，这水可不是一般的寒……以后司音可能每个月都会如此了……”
就看墨渊已急切的张嘴。
折颜：“你先莫慌……先去把手洗了，随我进来。再与你细说……”
这边趁着墨渊去整理，折颜步入内屋“小五啊，你阿娘以前教过你的，女孩子长大了，你可知以后该怎么做吗。这瑶光的水牢，这寒可不是一般的寒，你以后每个月可能都要如此了”
小狐狸红着脸点点头，赶紧急急问到“知道的……那以后如何是好啊……还有师傅知道我是女的了吗，会不会赶我出昆仑虚啊！”
折颜一笑道“他知与不知，且让他以后与你说。但我倒可以肯定，他一定不会赶你出昆仑虚的。你且放心……”
稍后看墨渊进来，便从架上拿出一瓶丹药。。
递给小狐狸，但是眼睛却看着墨渊说道“这瑶光的水牢，这寒不是一般的寒……一次性是驱不干净的。”。
“你即已随墨渊习了一万年术法，想必也是可以了，只需在每个月疼的那几日，将这丹药，放与掌中。贴于下腹上，运用内力使丹药在掌中化开。”
“这药自会从掌心进入身体。便不会疼了，记得每个月疼的那几日，每日皆如此。而且这丹药要慢慢化开，不得低于半个时辰。”
小狐狸拿着丹药仰头看着他们“……啊……”
小狐狸心里想：她天天在昆仑虚不学无术的，要她化开丹药，委实看的起她。
这边墨渊皱眉问到“那这样，要多久方可痊愈。”
折颜“万儿八千年吧……”
小狐狸“……啊……”
折颜侧头朝墨渊戏谑一笑，又低头对小狐狸说“还有一个办法，说不定，你成亲了，就会好了……”
小狐狸“……啊……”
折颜直起身“还有记得啊，化丹药时。不可隔着衣物，必须亲手贴在下腹哦……”说完一脸好戏的看着墨渊。
小狐狸“……啊……”
折颜转头怒其不争的看着那只傻狐狸“怎么光会啊……啊……啊的……你也说个咦……咦……配合着说……多好”
小狐狸这才反应过来是说她“……啊……”
折颜翻翻白眼……
……
……

三十三

三十四

三十五

三十六
一声“师傅……不要……”，拉回他的清明！！
他万万年平静，悠长、古水无波的眼眸。此时闪着心痛、震惊、……还有一丝怕……
当感觉到她在自己怀中，慢慢流失的温度。他心中已近乎疯狂……
彼时她天真、烂漫、聪慧、狡黠………
方才在他怀中竟是如此安静。
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怕，怕失去她。怕昆仑虚失去不可替代的色彩。
终是明了自己的心，终是无法逃避下去、他不能失去她……他已知自己承受不起……
抱紧她发抖的身体，把她揉进怀中。
哑着嗓子微微颤抖的说“十七……十七……”终是无法再说下去……
帮她整理好衣物，看着她如受惊小兽般，惊慌的眼睛。他已不知怎样解释。
抱她起身，回到她的房间。把她放上榻,盖好被.抚着她的脸颊、她的发、慢慢安抚惊慌的她入睡……
看着她的睡颜.
他嘴角弯弯一笑“看来是该去一趟青丘了”!
天蒙蒙亮时,早课的钟声响起，他起身，出门吩咐，不要打扰到她。又吩咐灶房做几样她爱吃的点心!
待早课结束，他拿着点心来到她房中时。
她已不见芳踪,弟子找遍昆仑虚上下都寻不到。
昨晚终是吓到她了！
折颜看着，从早上来到他桃林到现在晚上了，一直发呆的小五。
没好气的问到“来了半天也不吱一声的，怎的又换上女装了……”
上下打量了她一下“……难道是墨渊，破了我的术，……”眼光一转，明了的一笑。
“你和墨渊……你们……”
这边白浅还没有等他说完，已然气鼓鼓的回道“不许你说我师尊，我师尊是战神、是四海八荒最尊贵的人，与我有授业教导之情、还有救命之恩……不许你妄议我师尊……”
折颜扭头看了一眼门外的灰蓝衣角。
回过头来安慰道“好、好、好、祖宗，不妄意你师尊啊……”
“咱们说正事，你不是在昆仑虚吗。怎么跑这里了，什么时候回去啊。”
白浅避开折颜的眼睛道“我、我……我想四哥了，不行啊……我在这里待几天再回去”
折颜惊讶道“几天?……哦……你师傅知道吗?”
白浅低着头敷衍道“知道，知道”
折颜了然正色道“那好……那开始吧……”
白浅抬头疑惑的看着他“……开始什么……”
折颜扭脸睁大眼睛看着她“给你治病啊，这都晚上了。今日不治，明日又该疼了，这是我刚给你练好的丹药，今日正好用。”
白浅疑惑道“你怎么知道……”
折颜低头看看门外戏谑一笑“我自然知道……”
白浅“还要放小腹吗……”
折颜“自然……”
白浅垂下眼道“那今日不治了，你帮我驱寒吧。驱寒不是也可以吗。”
折颜侧头一想，嘴角一勾“你是我自家养大的蒜苗，怎的。还害羞了……”
白浅抬头白了他一眼“害羞个鬼……”
折颜“不是害羞，怎的不让我治，你上个月不是就治了。”
白浅“……”
“墨渊治,你就让……”
白浅一瞬间呆了呆，复又点点头!
折颜偏着头看着白浅道“你不让我治，只让墨渊治。小五……你该不是对墨渊……”
白浅一听,气的涨红着脸.正色说“折颜.你不可以如此说，我刚才已经说了.师傅与我有传道授业之情.还有救命之恩.在我心中是像阿爹一样重要的人，像阿爹一样，自然可以给我治病……我以后一定会对师傅尽孝道的……不许你再如此说……”
只听门外啪一声,什么掉落的声音.
折颜推开门一看,地上一个碎了的小盒子和几颗精美的点心.再无其他踪影!
白浅闻声而出,看着地上疑惑道“咦……怎么会有点心啊，好可惜啊。都是我爱吃的.是谁丢在这里的……”
折颜看着桃林深处,叹口气,摇摇头.
悠悠的说道“走吧……回屋，我帮你驱寒……"
已是第五日.
墨渊隐去身形,看着躺在桃树下的她.身上铺满掉落的花瓣,一直知道她的美，此时更如精灵一般.雪白的肌肤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伸出的手，在将要触碰到她脸颊的一刻.终是缩了回来.握紧苍白的手指.转身离去!
折颜看着站在桃树下的墨渊,满目的萧索……悲凉……往日气吞山河的战神,如今竟……
叹口气，来到他身边道“你……是如何打算的.”
墨渊背手，看向远方"她的决定……我都尊重……"

三十七
“她的决定……我都尊重……”
复又转头担心的问到“不用丹药，只驱寒，可有什么不妥……”
折颜看着他精神.已经不济成这样了，还是关心她的事情。
摇摇头淡淡说道“无妨……只驱寒，虽治不好，但也不会变坏……”
已经从昆仑墟出来了有十日了。
其实第五日,下腹不疼的时候，她已经想回去了。。
只是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大一样了!
后来的几日，在桃林.每日无所事事,真是无趣的紧。
每每在桃树下睡着时，总能隐隐闻到那熟悉的檀香味，莫名的让她心安，莫名的让她想念……
想念昆仑墟的桃花，想念每日在师傅身前的晨昏定省,想念每日换上一束桃花时的一抹微笑!
想念和子澜的斗嘴。连那昏昏欲睡的阵法课，都想念的紧……
犹疑，辗转了数日。
终是抵不住心中思念!
傍晚辞了折颜，偷偷的溜回昆仑墟，腾云时，好像身后有淡淡的檀香气息，转头看，又空无一物。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似是知道她无法安心入睡一般，一抹悠扬静心的琴音,由远及近的淡淡飘来。飘入她心弦，竟使她昏昏欲睡开来。
……
……
晨起的钟声响起，她伸伸懒腰，扭扭脖子。
“还是昆仑墟的睡着舒服啊，在老凤凰那里竟无一日整眠”!
他端坐堂上，看弟子们鱼贯而入。
那一抹小小的身影，悄悄藏到了最角落。一直低着的小小脑瓜，总是能拉着他的视线，看她在下面和师兄们挤眉弄眼，看她慢慢的昏昏欲睡……
他心中一痛!
终是他在妄想，但只要她还能回来。
那么回到从前，也好……
能回到从前，也好……
只要她还在这里，就好……
她还是每日来他房中晨昏定省，矮身跪在他面前奉上一杯新茶，换上一束桃花。
他也每日在她恭敬的奉上一杯茶时，对她一笑。却又在她转身离开时，抚一抚微疼的心口……
他的小十七懂事了，但不知为何，她越是礼数周全，他越是心痛难耐。
是以，她每日的晨昏定省，终是成了他的劫……
谁也不曾提过那个夜晚，那个微微桃花色的夜……
时光荏苒，如白驹过隙一晃过去两百年。
这两百年间，他总是与月初开始。紧盯与她，每夜与她房门外数步之内，负手而立，遥看远方。
耳边听着她房内的动静。一夜一夜的静立于此……
只为在她呼吸紊乱时，及时出现在她榻边。扶她起身，于她背后打坐为她驱寒。
那瓶丹药已是两百年不曾动过。
只有度过那几日，后半个月方可安心在自己寝癜。

三十八
过几日就是她四万三千岁的生辰,于凡尘来说已过了十六岁了!
这几年也是越发的明媚，个子也已从他肩膀长到了他下颌处。鬼点子，还是一如的多。
这日叠风于堂下递上帖子道“近日天君寿宴，又是下了三道帖子，请师傅一去，师傅，还是如往日一般，推了吗……”
墨渊看了看立在一旁的十七，缓缓道“是该带十七去见见世面了，十七这次陪同为师前去吧”
这边白浅一听，眼睛一亮，如小鸡啄米一般点着头。
九重天。
这数万年间，凡界和四海八荒已跑了个遍。就是没有去过天宫，这三十六天大罗天界的。不知是何等威风啊！
天君寿宴照例放在了第三十三天、亭台楼宇、金碧辉煌、远远望去一众大大小小的神仙。
墨渊一看，逐领着十七往一处僻静处走去。
“十七，带你去拜会一下灵宝天尊。他师承唯一佛道双休的慈航真人。佛法道法皆博大精深！”
白浅正色的点点头“嗯、嗯”
行至上清境，灵宝天尊和两位殿下迎面而来,作了一辑。。
“上神……久未至天宫、甫一上来、便来了我这处，荣幸之至啊”
墨渊微笑施礼“左右也无事，小徒未来过天宫，是已带来长长见识！十七，这位是灵宝天尊，这位是二殿下，和三殿下。”
白浅负立行礼，“昆仑虚，十七弟子司音，见过灵宝天尊，二殿下、三殿下”语气恭敬，礼数周全。
灵宝天尊捻须一笑“上神，你这徒儿灵秀异常，怪不得、怪不得啊……”
逐看着二殿下道“天君，对二殿下寄予厚望，近日欲派几位上仙，去往十里桃林，请折颜上神，代为向青丘白浅提亲。”
“……啊…！！…”白浅惊呼出声。
这边众人皆是一呆。
墨渊握紧微颤的手道“我家十七，是折颜捡回来的小狐狸，是已听到恩人的名字。才如此激动”
白浅伸伸脖子，咳了咳。讪笑道“是啊！是啊”逐开始仔细打量起旁边的二殿下。
墨渊眸子一沉。
灵宝天尊，了然点头道“司音神君，即与折颜上神熟悉，那神君觉得折颜上神可为二殿下，说下这门亲事吗”
白浅尴尬一笑“这个……我也不知道啊……想是折颜不爱管这等事吧。呵呵呵……”
逐又开始上下打量起二殿下。
墨渊这时负与背后的手，已然抓紧的惨白。。
再无兴致继续下去，找了借口，带着十七回到宴席之上。
他坐于上席，把十七安置在身旁。
这边开始大小神仙，鱼贯至他面前行礼。
方一刻钟，一转头。十七已不见踪影。
在人群中搜寻她的身影，竟发现。她蹲坐在一处，一瞬不瞬的盯着哪里。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竟是二殿下坐的位置。
“啪”的一声瓷器，从他手中掉落。
他想过终是有这一天，不想这天竟来的如此之快……

三十九
他想过终是有这一天，不想这天竟来的如此之快……
宴会上，丝竹声声，清扬优雅，一众美丽的仙娥翩翩起舞。
他确没有一丝兴致，沉沉的目光。紧紧的盯着人群角落里，那蹲着的小小身影。
这边白浅，蹲在角落里看着远处的天族二殿下。到底是什么人，竟敢向她提亲。
她跟着四哥和众师兄下河摸鱼，上树掏鸟蛋，为祸四海八荒的。这个人敢娶她，命也忒惨了点！
砸吧砸吧嘴，摇摇头。叹口气，一脸可惜的看着远处的二殿下！
墨渊沉着眼看着她，一会摇头、一会沉思、一会又傻笑的。
他脸色渐渐泛白！默默拿起桌上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任凭辛辣在喉头泛滥开来。终是忍受不了她再看向别的男人！
起身行至她面前，看她一脸疑惑的仰头看他，清风明月一般的眼眸，那般的清澈。那般的美好。
叹口气，弯腰抚上她的肩。带她起身。牵起她的手，拉着疑惑的她头也不回的离开。
路上白浅就这样被他牵着，腾云离开。心里一阵阵打鼓，直觉告诉她，今天要乖一点！
一路腾云至十里桃林，她才醒过神来。
这边折颜，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们，“什么风把你俩吹来了”
墨渊扭头轻柔的对白浅说道“过几日是你的生辰，这两日我们在十里桃林。莫不要在乱跑了，你也好好在这里玩玩。”
白浅一听嘴角咧开，重重的点点头“好、好。我不乱跑”
说着就一路小跑到一颗桃树下，手脚并用的扒拉起来。
折颜一看，伸出手来，想要阻止，复又摇摇头。
叹口气！哎……这丫头，难道是他肚子里的虫吗。他藏好酒的地方。怎么她都知道。
转过头来，斜眼看着墨渊。撇撇嘴道“你这又是怎的意思啊”
墨渊径直走向屋内，坐上榻。说“拿些桃花醉来吧！”
折颜一愣，歪嘴一笑。逐去纯阳洞，拎了几坛桃花醉。
看着墨渊一坛接一坛的，足足喝了七八坛。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今天来，莫不是准备把我纯阳洞的酒喝光！”
墨渊低垂下眼道“天族的二殿下，你可识得”！
折颜一愣神“怎么好端端的，问起他啊！”见墨渊不答。叹口气说道“这二殿下，是天族三位殿下里。资质最高的，应是储君的人选了”
墨渊垂眼点点头，再无一声言语。
……
……
看着小祖宗，这两天。把他桃树上结的好桃，尽数吃光。折颜一脸无奈的看着墨渊道“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墨渊不答。折颜复又摇摇头道“欠了你们的……哎……”
这边心里正在心痛。那边远处，一阵瑞光急闪。就看衣决飘飘，一众祥瑞。已行至面前。抬手一数，竟有一十八位上仙。
领头的上仙，向前一步。
作一辑道：“参见两位上神，我等奉天君之命，前来十里桃林，想请折颜上神，为我天族二殿下向青丘帝姬白浅提亲……”
……
……

四十
…………为我天族二殿下向青丘帝姬白浅提亲”！
折颜一听，愣了一下。逐转头，看着身旁已面色苍白的墨渊。戏谑一笑“…哦？！……原来如此……”
只看远处白浅，见这么大阵仗。拿着颗咬了一口的桃，就一溜小跑的过来，准备看热闹。。
墨渊见她小跑过来，侧脸对折颜道“既然诸位上仙，找你有事相商。我和小徒不便叨扰，告辞”
说罢，疾步出去，拽着刚跑过来准备看热闹的白浅，就腾云而去。
这边白浅，扭着头看着下面，撇撇嘴道“师傅，这十里桃林万万年，没有来过如此多的人了。我们看看热闹再回吧！”……
……
……
“好吧……不看就不看……”
墨渊甫一到昆仑虚，就把白浅交给叠风和令羽“看好她，为师闭关数日，这数日不要让她乱跑”……说完往后山走去。
这边叠风敲了一下十七的小脑瓜道“你啊，怎么如此不长进。累的师傅，闭关都要操心于你……”
白浅撅撅嘴“我不乱跑就是了……大师兄你不要生气嘛。”
墨渊回到后山洞中，静下心来打坐。
耳里还是一遍一遍回响着“……代为向青丘帝姬白浅提亲。”“……白浅提亲……”
“……白浅提亲……”……
脑中出现那日，她在他身下，婉转娇吟。颤巍巍的小手推拒着他的胸膛……
画面一下转到，她蹲坐在角落一瞬不瞬的盯着二殿下……
一下又转到她在折颜房中，用从没有过的正色说道“我以后会对师傅，向阿爹一样，尽孝道的……”
气息瞬间紊乱，心火焚身。
再也无法静下心来，强行用力压制心火！
“……噗”！一口鲜血喷将而出。
甫一回来，就赶快放开她。来这洞中打坐闭关，谁知这打坐闭关也是行之不通了！脑中一遍一遍出现的还是她……
傍晚从洞中出来，回到卧房，依着榻，抬眼看着窗口的月光，终是躲不过的。她迟早是要嫁人的……迟早是要离开的……
这边白浅跑到墨渊打坐的洞中，一看洞外没有仙帐，进去一瞧师傅不在。
跑到墨渊殿外，看着里面似有烛火。觉得好生奇怪。怎的在房中闭关了。
一连几日师傅在房中闭关，不吃也不喝的……
这日夜晚她终是忍不住，趁着月黑风高，摸到了师傅窗前。
踮起脚尖，扒拉着窗子往里面瞧。师傅于往日不大一样，只着一件白色寝衣依在榻上
，微皱的眉头，和紧抿的唇。脚边滚落几只酒坛，甚是萧索。从没有见过师傅这个样子。
不知为何师傅这个样子让她看着很是伤情，抚着微疼的心口，慢慢走开……
不知又过了几日。
这天傍晚她正在后山莲池玩耍，天空忽然一道闪电，“要下雨了吗……”转身过来，准备回去。
一下撞进了一个怀抱，亲眼看着一道闪电，劈在了那人背后，她一惊，自他怀中抬眼一看，师傅嘴角殷红，面色苍白。这是她的天劫啊……
这边墨渊正在房中，早算到，她的天劫就在近日。
是已，今夜甫听到一声响雷，瞬移出寝殿。寻着那桃花香，找到了在莲池的她。将她抱个满怀。终是没有来晚。
第一道劈完，拉起她想要离开这里。
抬眼一看，第二道已在空中闪现，无法，将她抵上莲池旁的石壁。一手紧揽着她的身子，一手按下她的脑瓜，将她整个挤在他的身体和石壁之间。
任她在怀中挣扎、哭喊、微颤着嗓音喊“师傅……这是我的天劫啊……”
她被他箍在怀中无法动弹，一只掌心把她的脑袋按入怀中。
她只得拼命扭动、哭喊。
都怪她，连自己的天劫都算不出。
第三道落下时，反噬也一并落下。
他的身体被劈的猛烈前顷，后肘瞬间按向石壁。就怕怀中的她会被挤上石壁受伤。
终于结束了！
放开怀中颤抖的她，她抬头，那双噙满泪水的双眼，瑟瑟发抖的身体、小嘴一开一合的喊着“师傅……师傅……”
他看着她的眼睛，对她温柔一笑。
抬手抚上她的脸颊，抚去她的泪水。
就看到，她在他手边慢慢腾空而起，周身隐隐泛着瑞光。
伸手接着已然昏厥的她，唇边荡起一抹欣慰的笑。

四十一
白浅自榻上悠悠醒来，想起那滚滚天雷，那厚实的怀抱，那嘴角的一抹殷红！急忙下榻。
哭喊着“师傅...师傅....师傅怎么样了”。
这边叠风急忙扶起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将她安坐于榻上，摇摇头，叹口气道“师傅他闭关去了，师傅昨日，生生为你挨了三道天雷。十七啊....你以后还是好生学学本事吧，不然下回飞升上神，再让师傅替你历劫就不好了。”
“天雷....天雷...师傅....”
心中一颤！急忙跳将下来.不顾身后大师兄的呼喊。跑向后山。。
只着单衣，跪将在后山洞外。颤着嗓音哭喊着“师傅......师傅....是徒儿不肖，跟着师傅学了一万多年。还是如此不济，连自己的天劫都算不出来！累的师傅如此，师傅您是不是伤的很重啊，您赶快好起来吧。十七将自己炖了给您煮汤......师傅....师傅..”
这边洞里正在打坐的墨渊，听着她说要把自己炖了。给他做补汤，终是伸展开眉头，微微一笑！
白浅哭着哭着，转头飞奔出去。
跌跌撞撞的赶到十里桃林，已是哭的脱了形。
折颜急忙拉起跌坐在他面前的小五，看她那一身狼狈模样，急切问道“怎么了....莫哭....到底怎么了....”
白浅这才，颤颤巍巍的说出事情的经过......哭着说道“老凤凰，你赶紧虽我回昆仑虚吧。看看师傅。快点随我回昆仑虚......”
折颜一听，知事情不妙。这逆天而行，反噬会数倍加于逆天而行之人啊！逐急忙虽小五返回昆仑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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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颜已经进洞数日了，白浅这数日，好像一瞬间长大了。也不哭闹，也不再玩笑了.....
白天勤奋练功，夜晚跪在师傅闭关洞外......就这样默然的跪着，一天又一天.....
已不知是第几日，终于洞外的仙障消失。她紧张的张望，就看折颜，扶额，踱步而出。一抬手，又立起一道仙障。
看她就这么跪着，仰着殷切的眼神看着他。
折颜摇摇头，将她扶回卧房，安坐与榻上。
看着她焦急的眼光，叹口气道“你师傅...现在已是无碍了....不过还有闭关数日”看她放松下来的神情。
复又摇摇头，沉默片刻，终是下定决心般，坐于她面前正视她的眼睛道“小五....有些事情...本不该由我来说，但我实在看不大下去.....墨渊他....心悦与你....”
就看白浅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张嘴要说什么。
折颜阻止她继续道“墨渊知你信期不准....怕你再出意外，他不能及时赶到。是已，每月初，夜晚都在你屋外守候.....已有两百余年了....”
“还有他每次给你弹的曲子是”凤求凰“，你可明白是何意思吗！”
“还有他为你做的这许多.....你当真不明白吗....墨渊他嘴笨....这些话如我不说，不知你们又要蹉跎多久了。小五...这几日好好看看自己的心.....这份情你要或不要，尽早了断，对彼此都是好的......”
这边白浅，已被折颜的一番话震的透心凉，心中翻起巨浪。
呆将在哪里口中不自觉的道“可我是男的啊....我现在是男的啊....”
折颜噗嗤一笑“墨渊是上古神抵修为之高...见你的第一眼就能看出你的女儿身...和九尾狐真身....他早知你是青丘白浅，你当真以为，你能糊弄他一万多年吗....”
.......
.......
她躺于榻上辗转反侧，她自三万岁来到墨渊身边，看着他手持轩辕剑，睥睨四海八荒，他是她的授业恩师，是这四海八荒的掌乐司战之神。她将他奉在心底数万年，只能远远的瞻仰他，若心中有一丝旁的想法，都觉得对他是一种亵渎……
她回想着，与他在一处的每一个细节。他的笑，他怜爱的抚触，还有他眼中不知何时消失的内敛沉稳，是两百年前的那个夜吗……
她一直以为两百年前的那个夜，或许是自己做的一个桃花梦，梦里他霸道辗转的吻，抚上她胸前炙热的掌心……是那么的真实，午夜梦回她从不敢深想，就怕亵渎了他，使他蒙尘……

四十二
她在房内辗转反侧数日之久，这几日无一日整眠。
每日昏昏沉沉，已不知今夕是何夕。
这夜她迷迷糊糊，将睡未睡之时，只听见门外远处，几声轻微的咳声。
她这狐狸耳朵别的用处没有，就是对声音异常敏感。停了一会，她又要睡着时，那轻微的咳声又出现了，她拖着昏昏沉沉的脑袋，摸到门边就着门缝往外张望。
月色下那抹温润的身影，他负手站着，已不知多久。墨蓝的衣，紧抿的唇，那沉沉幽深的眸子。
她震惊的望着，那熟悉的身影，心中一遍遍的出现“....是已，每月初的夜晚都在你屋外守候.....已有两百余年了......”
“.......已有两百余年了....”
“......两百余年了.....”
.......
忽然那身影肩部微抖，轻咳出声！
她心口似被人重重的敲了一闷棍，周身的血都停了。
她就这样跌坐在屋内门口，泪水顺着脸颊滴落至掌心，她伸出手，在触碰到门边时终是缩了回来。咬紧牙关，不许自己发出呜咽之声。
门外的他似乎察觉到门内的动静，缓缓的朝她走来。
她在屋内门缝看着，一颗心都要跳将出来。
当他行至她门前时，终是停下了脚步，手轻抚上她的门。
月色照在他的身上，柔柔的光晕在他周身铺将开来。
她在门缝里，看着他抬起的手，也缓缓的将自己的手抚上门边。
隔着房门，彼此好像都能听到对方的心跳。
.........
以后的数夜，他负手站在门外。她依着房门，坐在门内。
他陪着她，她也陪着他！
她的恩师，她奉若心底的神明。就是这样一夜一夜的守了她两百余年吗？
她想起了那个桃花色的夜，那温热的唇，贴着她的唇，用力摩擦吸允着，她能清晰的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那带有薄茧的手，揉着她的身体。微微的疼，微微的痒！慢慢的脸上爬满了红霞。
他真的喜欢她吗，她是如此的不济！
想着想着身体竟慢慢凉了下来，冷汗一点一点的渗出身体。腹部开始一抽一抽的疼，又开始了吗。
呼吸逐渐紊乱，在她意识将要模糊之时，已躺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他将她安放上榻，于她背后开始打坐，为她驱寒。
她的唇一点一点的由青紫变为粉红。缓缓的睁开眼，感觉一道道暖从身后的掌心进入身体，她能感觉到他的掌贴着她的背。。。
又想起了，那带有薄茧的手，揉捏着她，就这样想着，身体慢慢瘫软无力起来，竟慢慢向后倒在了他的怀中。猛一察觉到，赶紧闭紧双眼，紧张的不敢呼吸，装起睡来。
墨渊见她倒在自己怀中，手也不自觉的轻揽上她。脸颊慢慢触到她的额，心中一酸，如若可以一直这样多好。终是不舍得放下她。
一连数日她都在他怀中装睡，贪恋着那个宽厚温暖的怀抱。感觉到他偶尔压制的咳声，她的心抽抽的疼，不知怎样才好，不知该怎样面对他，就想把自己缩在壳里，如此下去就好。
但是这样的一天终会过去，自从前几日她下腹不疼以后，就再也没有见到师傅，师傅已回殿中闭关，师傅的伤还没有好，只是为了她而强行出关。
压制不住的思念，一点一点的吞噬着她。
终是无法忍耐，她想见他。
趁着夜色，摸到师傅窗前，向上次一样，扒拉着窗子往里瞧，那个心心念念的身影，桌前桐油灯闪着微弱的光，他合衣依在榻上，紧握的掌心，惊人的眉宇间，是经年的隐忍与脆弱，脚边又是散落一地的酒坛。
她的喉头仿佛灌了滚烫的水，烧的周身疼痛难言。从窗子上下来，蹲坐在窗下，眼泪已爬满脸颊，咬着唇，不想还是发出抽泣声。
“谁？！”
一声清冷的声音自屋内飘出，登时吓的她站起身来，身子赶紧隐在暗处，紧贴着一处墙壁，动也不敢动。
墨渊终是披着一件外衣走了出来，他微皱着眉头，待闻到那一抹桃花香气，不由的一愣。
四下是令人窒息的寂静，他僵立在那里，眸光深远。
她倚在墙上，汗湿的脊背贴着冰凉的墙面，不自觉的闭上眼睛，大口大口的喘气。
似是感觉的什么，她缓缓睁开眼，四目相交，这一刻，隔了匆匆岁月，已过万水千山。

四十三
他寻着她的香气，走到殿外的一侧暗处，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她，她紧贴在墙壁上，微闭着眼。胸口剧烈的喘息！
似是感觉到什么，她缓缓睁开双眼，四目相交，直直的看进对方眼底。
他拉起她冰凉的小手，将她带入屋内，关上房门， 沉沉的看着眼前的她，她低垂着脑瓜，小手紧紧的缴着衣角。
他叹口气，终是缴械投降。轻轻揽上她的肩，将她带入怀中。哑着嗓音艰难的开口道“十七，你......可愿随为师长久留在昆仑虚....”
白浅脸上瞬间滚烫起来。把头埋入他的胸膛，柔柔的小声道“愿意....”
墨渊身体一僵从怀中扶起她的小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再次正色问道“你....可知是什么意思吗....”
她被他看的热着脸，点点头轻轻的说“知道”
墨渊再也控制不住，急切的问道“不是以师徒的名义留在昆仑虚....也不是要尽孝道留在昆仑虚....是以男人和女人的名义留在昆仑虚.....你.....可明白”
她羞红着脸，不敢看他热切的眼，将头又埋入他的胸膛，缴着他的衣角点点头，软糯的“嗯”了一声。
听到她软软的“嗯”了一声，他再也控制不住。打横抱起她，坐上榻，把她放在膝上，靠在自己怀中。
手掌磨蹭着她的脸颊，爱怜的看着怀中的她，她羞红的脸，微启的唇。
像是抚摸珍宝一般，抚上她的唇，软软的嫩嫩的。他哑着嗓音道“为师....过几日去青丘提亲....可好“
她微微的闪躲着，轻启朱唇道“好....”
听着从她朱唇发出的那声“好....”，他终是忍不住，一挥手，破了折颜的术法。垂下头来。想要贴上，那魂牵梦萦的唇。
她慌乱的闪躲，微微的推拒着他压上来的胸膛。
他一只手抚上放在他胸膛的小手，柔声道“不要怕......"
寻着她躲闪的唇，轻轻的压上，摩擦着，记忆中她的口中芬芳甜蜜，轻轻撬开她的齿，品尝她口中的蜜津。寻到她的舌，轻咬逗弄。
感觉到她已无法呼吸，才不舍的离开，看她在他怀中大口喘气，小嘴被他吻的红红肿肿的.
闻着彼此的气息，他眼眸像是烧了一团火，不同于刚才的轻柔，大掌托起她的后脑，又深深的将她压向自己。
品尝....允吸.....
她的小手抚着他坚硬的胸膛，发出一声声娇糯的“嗯嗯~”声
在他辗转的间隙，一声声低低的“师傅....嗯.....师傅....”从她口中溢出
......
这个夜晚，他们的唇分开，又贴上，分开，复又贴上......
.......
自从那晚以后，他总是在晚上来到她的房中，把她抱在怀中细细密密的亲着她的唇。好像永不能满足一般。
初初两天她也好欢喜，但不知为何，亲到最后，她的身体却越来越难受....一天比一天难受.....她不知道是为何.....
是已这两天，她总是躲着他。
晚课一下，她就急忙跑出去，隐去仙气，藏起来。到很晚才敢回房。
但是后来这两天，很晚回去，也被他抓到。然后就是一顿疯狂的允吸....舔咬....这样疯狂的逗弄，让她身体更难受....
是已这两日，她藏起来后，到了很晚，也不敢回房。因为知道他会一直在她房中等她。这两日，她都睡到了酒窖。
今日又是藏到很晚，偷偷摸摸的摸到酒窖。
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一呆，立哪里，看他慢慢靠近。
拉起她的手，把她带入酒窖，关了门。
站在她身前，轻轻压她入怀中，轻轻道“这几日躲着我做什么”.......
她蹭蹭他的下颌，不吱声。
“折颜已修书给狐帝，过两日，狐帝，狐后就会回青丘，过两日我去青丘提亲，可好”
白浅“好...”
“抬起头，师傅瞧瞧...”
她自他怀中抬起头，那细细密密的吻就落了下来。细细的喘息与颤抖，撑着瘫软的身子，任他予取予求....
他啃咬着她的耳垂，惹得她一阵轻颤，腿一阵阵的发抖。
他在她耳边喘着粗气，复又问道“这几日躲着我做什么....恩..”
她无力的半挂在他身上，娇喘着说“十七....难受....师傅......难受....”
撑起她的身子，问道“哪里难受”
白浅羞红着脸“不知道....师傅亲过后....就会很难受....”
他目光一沉，“就是因为难受，才躲我的......”
她点点头。软软道“师傅怎么不那样了.....”
他在她耳边呵着气，哑着嗓音问“什么样.....”
白浅挣扎着，糯糯道“就是两百年前那样....”
他的眸子瞬间染上一把火焰，抬手布了两道仙障。
将她变回女身。扯开她的腰带，扒开她的外衣，里衣....漏出粉色的肚兜，抚上肚兜的浑圆，喘着粗气道“是这样吗.....”
就看白浅已在他手中颤栗起来，他使劲的揉捏着手中的柔软，将她的红唇含入口中，大掌隔着肚兜，摸着那挺翘的顶尖。
终是忍受不住，大掌寻着肚兜的边缘探将进来。抓上了那片柔软浑圆。揉弄着，轻捏着。
惹的她低低的娇吟出声....“师傅....嗯啊.....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