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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最后的学生（下）
泰斗临终收徒
地图解密传承
-《最后的学生》
同年，高考恢复后的第一批学生入学。
1978年到1988年这十年是平静的十年，凌启已经成为国内外蜚声的物理学家，成为国内唯一一个对量子力学有造诣的学者。
改革开放以来，市场经济的大潮裹挟着所有人，包括大学里的教授，皆以先富起来为目标。
凌启一直致力于创建国内第一个量子力学实验室，但是因为研究成果过于前沿，没有经济效益得不到拨款，更有许多学者批评这是伪科学，唯心主义。
更折磨他的是，眼看年近古稀，却没有学生愿意涉足这一学科，全国在大搞建设，计算机，土木，机电等应用专业实在火爆，就连历史系也比量子力学报考人数也多。甚至在1987年，凌老一个学生也没收到。
1988年夏，常年伏案，凌启检测出肝癌。
病床上半坐的凌启，看着窗外树叶后的斑驳日光，想到地图一事，又坚持拿起笔在笔记本上演算起来。这几年，他已经放弃了地理，逻辑，历史等方向，专心将它抽象成数学模型进行破解，只要他还活着，他就会一直算下去。
“砰…砰…”
病房响起轻轻的敲门声。
“请进。”
两个学生模样的年轻人站在门口。
一个个头高挑，面目清秀，模样还像个中学生，却带一丝冷峻。
一个矮壮，整个脸上都笑的咧开了花，带着还带一个大黑框眼镜。
“凌老师好。我们是中科大的学生，想这个秋天报考您的研究生，但是听说您病了，就来看您，鲁莽了，请您见谅。”
矮壮男生将水果放在桌上，自己倒是很熟络的坐在床边。
“凌老师，您还能教我们吗？“
高瘦男生还站在原地。
“同学们，不是凌老师能否教你们，而是你们为什么有意愿来学我的东西，这么多年了，我的学生很多中途转专业或者毕业后再学其他能应用的技术。这个可能你们还年轻，不理解，我要跟你们说说明白，也是为你们将来打算。“
诊断出癌症的老人看到年轻的学生，虽然知道他们可能跟以前的学生一样，不会将量子力学作为终身的事业研究下去，可是也如同看到了希望一样，内心泛起一丝波澜，也许他们不一样呢？
凌启接过矮胖学生削好的苹果，放在床前：
“你们两位说说为什么报考我的研究生嘛，顺便自我介绍介绍，来来来，你也坐床边。“
“我叫关寺雄，兰州人，我有三个哥哥供我上大学，原来我名字中间是四五六的四，后来我考上大学，我爸给改成寺庙的寺，说这样文雅一些，哈哈哈。家里穷，我上大学开始就勤工俭学翻译国外的期刊杂志，主要是《物理学报》《高能物理与核物理》类似这些，我看到了您发表的量子力学的论文，我知道国内实验条件差，但是您的数学理论研究在国际也是一流的。量子力学最吸引我的恰恰是现在最欠缺的应用价值，我相信三十年以后，量子力学所输出的内容，像量子计算和量子通讯，不仅会将人类带进新时代，还会冲击现有的社会伦理体系，打破宗教民族种族在理念，在文化上的隔阂也是非常有可能的，所有学科中能在未来对文化和经济都有这么强冲击的只有量子力学。这就是我选择它的理由。“
凌启不仅另眼相看这个他感觉有些油滑的学生，不仅见识异于常人，更看得长远，居然连全人类的文化都思考。
“非常好，非常好，老实说，你比我的理想远大很多，我心里还想着只给咱们国家培养人才，你都心怀全世界了，哈哈哈，好！你这个学生我收了。”
凌老拍着关寺雄的肩膀。
“凌老师，我给您介绍下，我这个小兄弟是个天才，您看我都二十大几了，他实际才十八岁，他叫何浚。进大学那年才十四岁，改大了好多岁才进的大学，但是入学的考试成绩却是我们专业的第一名。他比较腼腆，不怎么说话，不过成绩肯定是达标。您也收下吧。“
“何浚，你也说说，为啥对我的学科感兴趣。凌老师年轻时候跟你一样不爱说话，可你要做学问，将来是要带学生的，总有一天要习惯表达。“
凌启慈爱的望着何浚，放佛年轻的自己坐在跟前，他心想，即便这个小伙子真的不说话他也要了。
“凌老师，我爸是天文爱好者…小时候，他经常带我观测星空。我想解释宇宙奥秘。当然…当然也为我们国家航天事业做贡献。“
凌启心想家里有能力负担天文观测设备，家境应该不俗，难得能跟着自己的爱好走，没有去下海做生意或者做官，就不难为这个孩子了。
“好奇心是我们最终的驱动力，何浚，永远不用担忧这个出发点是否正确。“
凌启的话语在病房中不停回荡，忽然间白光从窗外和门缝一切能走的地方挤进来，何浚下意识的一边后退，一边抬起手来遮挡这白光，却跌倒在地上，地面也变成了那信纸上的地图，他又一次掉进了这地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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