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办法
第二日,夜华去北荒平叛。
如同前世一样,一揽芳华所有的仙娥被尽数换完,只剩下奈奈陪我。我知道素锦会趁机害我。我知道,夜华至少半年后回来。而阿离还有一年才会从我肚子里出来。只要我怀着阿离,不犯大错,便不会有生命危险。所以我日日在一揽芳华呆着,哪里也不去。
素锦每隔几日就来看我,和我闲话家常,说她和夜华的童年往事。虽然我一遍一遍告诉自己不要在意,却还是有些忍不住醋意。甚至于,我对素锦动了杀意。
我想杀素锦,不是因为,前世她害我失去了眼睛,也不是纠结于我的素是不是和她的素字一样。而是她在弱水河畔的不作为,导致夜华生祭东皇钟。但我很快把杀意摁下去。
现在我只是一个凡人,别说杀了素锦,就是自尽,也不是太容易。
只是,我也不会坐以待毙,再让素锦骗去我的眼睛。
半年后,夜华归来。素锦邀我赴宴。我知道到了素锦陷害我推她跳诛仙台的日子。我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
无论素锦以什么理由邀我出去,还是邀我见什么人。我都不见。我日日呆在一揽芳华,哪都不去,谁也不见。
阿离终于出生了。那一夜我疼得不能自已,一遍又一遍地叫着夜华。他却没有来。
我听着外面的雷声阵阵,知道夜华正在受那天雷和荒火。
如今他没有为我遭受三年的雷刑,接这太子印应该比前世要容易一些。只是他身上斩魄刀的伤一直未好。我知道这斩魄刀是伤元神的,不可能短短时间就什么事都没有。但是夜华他又怎会让我知道他有事?
阿离平安诞生后,我从奈奈口中得到了夜华被授了太子印的消息。
我也听到了素锦被指给夜华的消息。这个消息并不是奈奈说的,而是两个陌生的宫娥聊天时,被我听见了。
我看的话本子极多。她们究竟是真的在聊天,还是故意被我听见,就不得而知了。总之,我知道了这件事。
我自己偷偷哭了一夜。
这一世,素锦没有陷害我,也没有让我失去眼睛。若是他们真有青梅竹马的感情,夜华会不会就此娶了她?他们龙族向来后宫庞大。那天君的天妃多得都数不清。夜华虽然不好女色,日后继任了天君,也难保不会纳很多妃子。
前世,他只有我一个。彼时他死的时候才5万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自然要痴情一点。可是今生,我要让他活到120万岁。听说父神就活到了120万岁,夜华是父神嫡子,应该也能活到这个年纪。人年纪大了,什么都看开了,对感情也不会看得太重。所以,他只要活着便罢。我管他娶谁做侧妃呢。我只要知道我心中只有他一人便可。
“夜华,我想去凡间了。阿离已经出生了。我不想留在天宫了。”
傍晚,夜华喜滋滋进入一揽芳华,拉住我的手,正想和我说什么。我开口先说了这句话。
他一愣,问道:“为什么?”
“你知道,我只是个凡人。这里很多规矩,我都不太习惯。而且,总要你照顾我。之前,我呆在这儿,是因为阿离。现在阿离已经生下来了,所以我想回俊疾山,过自由自在的生活。”
“我现在已经是太子了。可以立你为侧妃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人为难你了。”他皱了皱眉头,应道。
我挣开夜华的手,转过身去,深吸了一口气,才说道:“其实,没有人为难我。我只是不太适应。你知道,我自由惯了。天宫有很多宴会,我什么都不懂,也不敢参加。我与这里格格不入。夜华,我不需要做你的侧妃。我就呆在俊疾山,哪里也不去。如果你想见我,随时都可以见到我。对了,那个铜镜能给我吗?要是我有事情找你,我就用铜镜。”
夜华站在我身边,定定看看我,良久,说了句“也好”。
我们俩就这样站了一会儿,谁也没有再说话。
我想问他,什么时候娶素锦。话到嘴边,终是什么也没问。
许久之后,夜华说:“你好好休息。”
他转身走了。他向来喜怒不露于言表。而今日,他原本很开心,听了我的话,又开始不开心。只是如今,我又有什么办法?
我想了很久,才想到这个法子。我离开天宫,天君肯定乐见其成。也不会让夜华为难。等我回俊疾山,夜华慢慢便会忘了我。即便不忘,也会像以前那般,半年才能来凡间一趟。我只要趁他不注意,自尽了断自己,变回白浅。也许夜华还没发现我死了,来不及伤心,我已经变成了白浅。等我变成白浅,做什么事情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