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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ekStory【原创】画船听雨眠(bl灿白/架空/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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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头像在看他,又像在看他背后院里开的醉美人。
●浮尘出品<2017>


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7-07-01 09:22回复
    *我是张代山,原号@七秒的青春 由于换机用不了了。
    *尽量保持每周三更,BGM会全部在完结后标明。
    *邪魅狂狷受(?)×阴晴不定攻(?)
    *你方唱罢我方登场
    *卞白贤无奈秉承“本人直得一塌糊涂来把你掰得弯一塌糊涂”的理论踏上不要脸接近朴灿烈的行动……
    *好久不见。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7-07-01 0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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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首.生生
      塞北孤雪纷飞,落在衣襟上也化不开一滩水渍,一弹便落在了地上——和其余积雪堆在一起,尽头是白,被月光照着,皎洁如玉盘,明亮如璃盏,似乎这样就可以借口驱走寒冷与恐惧。
      然而那红色,那深色的哀悼,以几不可查的速度浸染啃噬着,蘸着白的雪,一步步,一步步安静地变为红的血,映照着了无生机的垂垂狰狞和暴戾。
      那一把锋刃插入地中,随着上一秒出鞘声倒下几个拿着刀的兵卒。
      没了。
      没了。
      朴灿烈跪倒在皑皑白雪之中,雪粒凝在他发间,轻触残损的额角,嘴里不知道喃喃些什么,只勉强抬了眼看那青天。
      雨停了,雪却来了,黑夜走了,黎明到了。
      他像小狗一样扯着嗓子大口喘气儿,却又哆嗦着不敢出声,只弯下腰用沾满了鲜血的掌心托住垂下的脸,再,悄悄一并敛住低矮的啜泣,奈何止不住抖动的肩膀早已亮出软肋,叫那流血的荒原、叫那无数双没来得及阖上的眼睛行所无忌地耻笑。
      而后漫漫风霜没能羁绊住康哉之歌,靡靡之音在白雾中击溃,朴灿烈伏在地上,左手紧紧握着一块玉石,紧扣在左心口前,佩剑插在身前十步之内,凝固的血迹已深深刻入剑身。他喉间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发出一声低吼,犹如刚从幻境蛛网里挣脱开来,看清了塞北狠辣的风和沙,看清了山背头的杂草丛生。
      [将军要这江山,臣等万死不辞。]
      [将军还不明白吗,臣早不贪恋死活,这条命,早给了您。将军还不信我?臣说这天下将是将军的天下,黎明元元、江山社稷、民康物阜、河清海晏,尽在您一人手!将军,你必须信我!愿将军允臣打完这仗!]
      [朴将军,请容许臣去请兵。]
      ......
      [你放心,我会回来的。]
      你骗我。
      暴动一般,朴灿烈倏忽一把拔起长剑,电光火石之间举至头顶直指苍穹,赤着双瞳声嘶力竭地呼喊:“邡朝万岁!”远处存活下的众兵卒见状先是愣住,之后也学着样子高呼着“万岁”。
      那块仍靠着左心房的玉石没了温度,即连贴着炽热的胸膛。它半透明,似发光似不发光,周身罩着一层看不透的浮光,静置着,密云不雨。后来终于黯淡,像是拽着稻草的人最后松了手,从海面上彻彻底底沉了下去。
      [你手里握着一段灰,本以为会随着火光咽气儿消逝的,却不想那段灰遮住了我的眼睛,恰好笼住你我,如一个圈套。]


      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7-07-01 0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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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一.朽木不折
        “他若回眸,便是千年。”
        .
        (一)
        邡朝,一酒肆内屏障后,只瞧得口齿伶俐的说书人海饮下一碗浑酒,一抚尺,神醉形醉。透着屏障透出星星点点在摇头晃脑的影子,满座宾客侧耳。
        “诸位可曾听说过千年神狐?这狐妖啊似恶非恶,似善非善,据说千年之前都是靠着人血人心来增补功力的,也算是因此结下了许多孽债。可谁曾料想百年修人形,玉皇大帝喜添七仙女,嘿哟这可就赦免了有罪诸妖,那狐狸精明得很,乘此修炼想要千年之后修成正果,称为列仙。”
        “那狐妖是男是女,长得如何?”有人好奇问道,那人久久不语,店小二眼疾手快挂着毛巾过去添上满满一碗酒,放上一碟花生米。
        “这个嘛......是只男狐狸呐!可是长得那可是丝毫不输任何女狐狸的,你想想,人家到底是妖啊,怎么说也得是貌似潘安,面如冠玉,身高八尺,玉树临风。可知叔夜之为人也,遥遥若高山之独立,其醉也,巍峨若玉山之将崩。”
        “可不止女狐妖会祸害千年,要说这只千年狐妖遇上个好男色有龙阳之好的帝王臣子,也可做个“妲己”啊。”
        另一边拨算盘的老板抖了抖盘面,听着打趣调笑皱着眉酸气道,“散了吧散了吧,我这儿还得做生意的,你们一人一盘花生米儿就搁着给我占一整天的座,要吃饭的人看了觉得聒噪都得走。甭管它什么男狐狸女狐狸,也随便它什么龙阳之好断袖之癖,别打扰我做生意!”
        店小二听了不敢再去屏障那块儿晃悠偷懒, 瘪瘪嘴去厨房催菜。刚上兴头的说书人听了很是窘迫,面子又薄,脸红一阵子白一阵子的,拎着木箱便要离开,任厚脸皮仍赖着不走的宾客阻拦。
        “怎么话说一半儿啊,啧啧啧,故事才起头就没了,算了算了,回去忙活了。”
        天地杳杳。
        卞白贤卧在蟠桃园一棵桃树上,掐指一算心中微动:离他千年封神的日子越来越近了。眼下不久羽化登仙,看谁还敢不服他。
        玉帝王母要举办宴会,宴请诸位有姓有名的列位仙班来一道欢庆,众婢女拿着清酒佳肴赶往。途中经过蟠桃园瞧见一位貌若神仙、惊鸿一瞥的男子躺在桃树上一根枝干上,目似瞑,意暇甚,想出声制止,又唯恐是哪位大名鼎鼎的神仙,领队的婢女只好停下来微笑着劝阻,“这位大仙,玉帝王母宴请地方并不在此处,这是王母娘娘的蟠桃园,里面有三千六百株桃树。前面一千二百株,花果微小,三千年一熟,人吃了成仙得道。中间一千二百株,六千年一熟,人吃了霞举飞升,长生不老。后面一千二百株,紫纹细核,九千年一熟,人吃了与天地齐寿,日月同庚。大仙好眼力,坐的那棵桃树是后一千二百株里面的其中之一,玉帝王母极其重视,咱们也怕摔了您,还是赶紧下来吧。”
        卞白贤闻言寻去,冰冷的面儿上沾了笑容,旋即一侧身跳下树来,几片叶子落了下来,落在脚边。他手随意拂了拂肩,取下一片叶子,放在鼻前轻嗅,笑容中携裹几分玩味的意味深长,露出皓皓明齿,上前一拜,“自是听得天庭中赏心悦目的仙女儿姐姐多,今日看来,果真如此。在下谢过提醒。”
        婢女们纷纷对视一眼笑出声来,看来不仅是个长得眉清目秀的白面小生,嘴巴倒也像蜜罐儿似的会哄人说好听话。她们点头示意鞠了一躬便又穿了出去。
        其立颀然,他敛了笑意驻足将指缝间叶子弹了出去,落入地面,虚虚掩掩若坠入一片灰,终于尘归尘土归土。
        “过不了多久,我定会成为玉帝王母的座上客。”卞白贤冷哼一声,挥了袖子离开。
        他打道回府,贴身侍女递上一壶酒,低头放在桌上,“今日玉帝王母宴请各路神仙,这是赏给大人的上好清酒,”说着便恭恭敬敬在卞白贤探究的目光中倒退了下去。
        剪水的双瞳古井无波,警惕地用银针验了无毒,便提壶畅饮了起来。那酒劲可大,卞白贤解了最外层的白色薄纱长衫,半披半露,摇摇晃晃又走出了府。
        一路上并不识得方向,走走停停,或投掷石子儿挑方向,或看哪处花开得好,全凭临时起意。后来也不知道拐到了哪里,他面颊微红地调笑着念道牌匾上几个描金大字“兜率宫”,再往前蹒跚了几步,看见了内宫中的八卦图,眨眨眼睛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儿,可却怎么也看不清,反而越来越黑,神志不清间眼前出现幻象,是一个握着刀柄的老鹰精,凶神恶煞地想要用刀杀死自己。
        卞白贤大怒,青丝披散在肩头从衣衫中取出一把折扇,狞笑道,“就凭你这废|物!”说罢一脚踢上去。
        [出游数日,太上老君还自禁中得炼丹炉为踢倒,三昧真火灭,炉中未尽之脱胎换骨炼丹、七宝回魂丹不见,告于帝王母。玉帝王母大怒,令彻查之。后知乃千年狐所为,欲赐罪状,妖言愿以功补过,十日之内得二丹,若不然,将毁为,舞轮台不朽坠阿修罗道。]
        [天上一日,人间一年。]


        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7-07-01 0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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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二)
          刷着朱红漆的阁楼,临着綮江,气派的楼上高高挂着一块匾,估摸着是得有些年头了,上面结结实实落了层灰,但看得出主人的细心,怕沾了水毁了美观,只用长帚将上面的浮灰扫了去,又在周边零零星星挂满了火红色的灯笼,风一吹,似乎将将烧着,“春风吹又生”,有趣新奇得紧。但这匾上的题字说来也怪异,明明隔着是綮江——“肯綮”,不难知道筋骨交结的地方,自然是要害,又占了个“水”,按理祈求风调雨顺的,可偏偏题上的是“瀿岫楼”这三个字。
          然而朴灿烈此刻却顾不上什么“暴溢”的解释,自然也顾不上眼前这一桌的佳肴珍脔,特别是当自己被屋外那些穿红戴绿的姑娘们笑着窥探打量之时,耳畔响起那些互相打闹轻笑忸怩软语。
          “快看快看,那是哪家的小公子,长得真俊呐!”
          “可不是,我在这儿待的时间够久了,从没看到过这般相貌之人,看他丰神俊朗,烨然若神人貌,自然不同凡响。”
          “诶呦姐姐说得什么话,好像是你家夫君似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王婆卖瓜’,瞧你,嘿嘿,莫不是——姐姐的“瓜”?”
          小妮子们纷纷笑得前仰后合,打趣着刚刚说话那一人,而隔着几米外背坐着的朴灿烈却觉得如坐针毡,满头乌云,简直叫苦不迭!好端端的,本是江九川那小子约自己出来商量议事,从宫里费了好大的周章才得以在太子几王眼皮子底下脱身出来汇合,哪料得那“瀿岫楼”竟是花衢柳陌之地,虽幼时经常跟着年纪稍长一点的嬷嬷姑姑出来置办过琐碎小事,也不至于不谙世事不明人情,从那些达官显贵的侍卫随从那里也多多少少听闻了一些旖旎的奇闻轶事,可到底是只言片语,头一次,让他一下子紧张得不知所措起来,表面强装着镇定自若,实际杯中的茶水是一点儿也没少,只略微沾湿上唇,不多时兀自悠悠转凉。
          “又迟到了。”眸子阴翳丛生。
          已行至月半明,仍不见人影。朴灿烈皱眉心有不满,思虑着下次若碰到江九川,到底是断他一臂还是拔掉他的舌头,叫他胆敢来整蛊自己,让他长长记性。念着,又觉得不对劲,此番前来一是他二人好友多日不见,前来会聚叙叙旧情,二是太子一干人已蠢蠢欲动坐不住了,再这么卧薪尝胆静待时机保不准他会做出什么动作来,所以才想商讨具体事宜......可眼下——他气急,眉宇英气却捎带戾气,一把抽走桌上的玉佩,几欲出声叫小厮撤了这桌凉菜。
          “黄梅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有声音。
          怔怔愣住。
          他所坐位置正对窗,窗户是朝外敞着的,说不准这季节的风,吹一会停一会,捎着阁下楼前那桃树上桃花迷晃人心的香,飘摇着欲语还休探上二楼的窗。他抬眼把玩着手中的玉佩,似看非看窗外,倏忽竟翻上来一个人。那人手先攀上窗沿,细白的骨骼轮廓,关节处微微泛着桃红,极淡,再是右手边绾色的衣袖漏出小半。
          “绾,恶也,绛也?”
          朴灿烈恍惚了片刻道,声音轻若蚊蝇。
          “卞白贤是也!”
          看清了,少年的脸应声大半显示出来,扰乱了地上有谭深月池水。他一个旋身便坐上了窗,绾色衣衫被他恰到好处挥入屋内,边角与脚脖处摩擦着露出皮肤,前倾着身子,自来熟得俏皮弯了眉眼,顿顿,又故作姿态感春伤秋地沉吟低叹,“——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从腰间抽出把折扇“唰”得展开,挡住了右半张脸,旋然展开笑颜“公子可需棋盘?”
          朴灿烈不动声色去看他的扇面,“朽木不折”。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7-07-01 0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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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BC.


            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7-07-01 0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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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笔好棒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7-07-01 09: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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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二.蓄谋
                “你我是,彼此起落间的棋。”
                .
                (一)
                当是时,朴灿烈按兵不动,并没有要下一步动作的打算,只是抬眼看了眼前不在计划内的人呷了口茶,心里却在琢磨着对方的名字:卞白贤。
                房外的姑娘们不知道怎么突然多出来一个白面书生模样的小公子,叽叽喳喳窃窃私语,神色中尽数是惊讶与好奇。卞白贤倒是没有露出一丝窘迫,略过坐着的朴灿烈,染上桃色靠着门朝外对一众脂粉气味姑娘眨眼。他抱着双臂嘴角弯弯眼角弯弯,带着机灵劲儿似乎在求饶,“在下从未见过如此风姿绰约的姐姐们,今日真是大饱眼福,”看见姑娘们低头笑了,大松一口气,脊梁骨稍稍离了那竖得笔直的梁框,左手靠在嘴边作个遮掩的样子,面露难色,“好姐姐们,坐在里头的那个是我的大哥,”说着,眼色朝屋内一瓢,故意提高了嗓音,“——我大哥啊不近女色,身体上,有些、有些毛病,所以才爱理不理的,多担待些才好。”
                朴灿烈眸色一凉,茶杯往桌上一磕,溅出细小的水珠子,濡湿了手边的袖头,白色掺和上了分茶色。
                哼,油嘴滑舌。
                “原来是这样啊。”
                “果然人无完人。”
                “散了吧散了吧,咱们善解人意一点,不要戳人家痛处了。”
                卞白贤绷不住噗嗤笑了出来,看见里屋那人半湿的袖口心中大快,敷衍地答应姑娘们略带失望惋惜的说辞。
                这边送走一拨子,他自来熟地跨腿坐在朴灿烈的对方,翘起鞋尖儿,伸手要去拿桌正中央的茶杯倒水。还未触到杯壁,突然一掌径直劈向自己指尖方向,他眼疾手快云淡风轻绕了个弯顺着那掌风一把取下杯子,一眼未看朴灿烈。
                “刚刚来得急,口有点渴。”
                朴灿烈不紧不慢收回手掌,左手在桌下面摸上自己的佩剑,若有所思望着面前的人,回答道,“我看这茶有些凉了,要不换一壶。”说时迟那时快,左手持剑反身直直刺向对方的喉咙。
                “诶,哪里的话。”他仰头一饮而尽,将茶杯掉了个个儿挡在喉前,镇定自若笑容未减,指尖微微用力。那剑尖正正好刺向杯底正中央,周围若隐若现一圈裂缝,“如若实在要换,就叫人热一壶酒好了。”
                “你到底是谁?”
                “卞白贤。”
                朴灿烈阴沉着脸再使上一分力,那圈裂缝越来越深,将将碎裂,仿佛下一秒碎片便要炸裂开来、四分五裂。卞白贤却出乎意料没有再添力,任由冰冷的杯底无限靠近自己的喉咙,直到最后完完全全只隔着一层岌岌可危的瓷。
                对峙之间,门又开了。
                这下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嗨呀,没想到还真没有爬窗户上来快。”
                朴灿烈眼底闪烁一丝怒气,心中一动明白了大半,猛地收回了再近一分便要直直戳破对方白皙喉口的利剑,卞白贤也如一切没发生过一般,眼疾手快将茶杯放在桌上,起身执扇抱拳微笑示意,“江兄。”
                来人着黛蓝色的长袍,个子并不高,五官小巧,笑起来露出一排不是太整齐的牙齿,却反倒显得有些稚气,“可爱”这词放在一男子身上,竟是出乎意料的合适。
                这位被称呼为“江兄”的小兄弟全程无视朴灿烈愈加愤怒的小表情,见到卞白贤展开笑颜,“可输给你了,渴死我了,有没有水。”
                朴灿烈不悦正色道,“江九川,你迟到了。”
                “哎呀先让我喝口水。”
                “江兄这是我的杯子!”
                “......”
                朴灿烈挑眉,望向举着“冰裂纹”茶杯并且裤子湿透露出一脸惊愕惶恐的江九川,不动声色地默默喝了一口茶水,“报应。”


                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7-07-01 1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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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因为江九川着急想要出去买套衣裳换上,他们一行三人便从瀿岫楼出来了。现时正是热闹的灯市,黑夜被灯火照得亮锃锃的,格外亮堂,似乎要成为一面镜子,照分明人言人心。
                  汜梨巷小贩叫卖声响彻大半街道,映衬着微微泛红的天,是一张张激动殷实的面庞,弯下腰对小孩儿使眼色,“怎么着,可好啦,小娃娃要不要叫娘亲给自己买上一个。”
                  朴灿烈驻足看了会,觉得闷闷没意思,倒是卞白贤辞了身要去小贩那儿看看有什么杂耍。望着逐渐远去的精瘦身影,他飞快的瞟了一眼,双目空空却是有潭,令人嗟空游无所依。
                  也不知卞白贤要捣什么鬼,算了,暂时不管他。
                  朴灿烈去铺子里面找江九川。刚刚在瀿岫楼已弄清这卞白贤便是江九川给自己找来的秘密帮手,虽是这么说,他到底是一个多疑的人,没有十足的把握绝不妄下结论,在没有弄清楚查明白对方底细之前,他是万万不可能,把自己的后背安心露给一个外人。
                  江九川本来就嘟囔着今日出来得不是时候,换了衣裳没多大功夫就被朴灿烈揪了小领子追问卞白贤到底是从哪边冒出来的。
                  “嘿,我这暴脾气,”他看看朴灿烈警告小声的眼神不自觉歪了声调低了嗓音弱下来,“老兄,你能不能像我们琉彧血性男儿那样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啊,你们邡朝的中原男儿真是小家子气!”
                  “可以了啊。”
                  “卞白贤身份你是不用怀疑的,他失忆了,我在琉彧碰见的他,哎呀当时身上破破烂烂的就像个乞丐。”
                  江九川的话能不能信,朴灿烈不知道。
                  他绕了弯并不打算用卞白贤。按江九川这么说来,卞白贤是失忆了的,因此并不记得自己究竟家在何方,好在内衫上面有绣字“卞白贤”。他当初偶遇上卞白贤在和别人打架,看出虽然这小子并不会实打实的武功,但好在聪明机灵些,因此少挨了好多下。懂得自保防御,“如果稍加些训练,定可成大器。”这么想,江九川就把那人带回去训练了,“唉我说兄弟,这小哥本来是我要拿来当死侍的,你说需要人,我他妈就立马给你从自己心窝里掏出来了,你还给我心里不痛快,你这臭小子!”
                  朴灿烈道,“没人把你当哑巴。”
                  江九川嚎起来,“他|娘|的你就不能对我多讲几句话!”
                  话是这么说,“失忆”这种看似可以将一切撇得干干净净的理由并不能说服朴灿烈。他得想一个法子光明正大拒绝江九川的“好意”才行,且不说关于自己身世的秘密仍被纸包得严严实实的,他现在还未被邡凉王承认,就算他成为了有继承可能的小王爷,那也是活在一众文武百官眼皮子底下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个道理自己深知,朴灿烈可不想还得时刻防着身边朝他放去的“暗箭”,简直糟心。
                  经过这么在心里琢磨过后,朴灿烈打定了主意是万万要“辜负”了江九川的。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7-07-01 1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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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趁着这空当,卞白贤随意在各处小贩那儿逛了逛。倒也并不是自己真的对逛集市很有兴趣,只不过这里人多眼杂,最好还是做足了全套为妙。
                    他边走边想:过了十九天太上老君这老头还哭天喊地地叫自己给他找丢失的丹药,简直抠死了。一念起自己原是都快成仙的,卞白贤就懊悔不已,得亏自己不花好些力气就找到了丹药的下落——在朴灿烈体内。这小子也不知走了什么运,本来命数坎坷,命格脉络更是稀奇古怪,却巧在尽数被脱胎换骨丹和七宝回魂丹生生压制了下去。
                    十天,其实就是十年。
                    呵,难道十年本狐王还取不了你体中的“外物”?
                    卞白贤这么安慰自己,连步伐也轻快了很多。走到中途觉得江九川磨磨蹭蹭怎么的也得换完了衣衫,刚想返回去与江九川会合,突然被旁边的动静吸引过去——原来是一个抱着剪纸的小孩眼馋地看着一边被很多人簇拥围着的冰糖葫芦摊儿在哭。
                    他就站在原地,约摸九岁的样子,眼睛晶晶亮。
                    此情此景,卞白贤觉得莫名有点熟悉,他抬头,很多大红灯笼高高挂上,下面留着一绺写着谜语的纸条。
                    “嘿,小哭包别哭啦,哥哥请你吃糖葫芦好不好?”
                    那个小男孩满脸惊愕地望着面前那个从熙攘人堆里走出来的天仙哥哥对着自己笑,连吸鼻子都忘了,在嘴上方留下一条。卞白贤感叹自己真是太善良了,他拿出一条手帕,挣扎了几下还是没能自己擦下去,就只好顺手递给对方,连着那个冰糖葫芦一起。
                    “你为什么哭呀?”
                    “我找不到我娘了。”
                    卞白贤看着他撇撇嘴,像是立马又要哭出来的样子,连忙把糖葫芦往对方嘴里塞。
                    “男子汉大丈夫的,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男儿有泪不轻弹’,你和你娘什么时候走散的?”
                    小孩舔舔嘴上的糖浆,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我娘就叫我在原地等她,后来人太多,我跟着糖葫芦摊儿走就走散了。”
                    “这样......”
                    “——卞公子莫非想亲自送人家。”
                    卞白贤回头看见朴灿烈站在街的正中央。离自己十步之内。
                    卖糖葫芦捏泥人的小贩们走来走去的,带着一众闹闹腾腾吵嚷着的孩子们从这头走到那头。朴灿烈立在原地动也不动,任周身人头攒动摩肩接踵的,双手背在身后,只不疾不徐淡淡扫了卞白贤一眼,看着眼睛也不知脑子里在想些什么,眉头紧锁着紧抿着上下唇,看得人有点疼。半晌,终于开口,不看卞白贤,侧过头看他身后懦懦露出个脑袋的小孩道,“我找人在这陪他等他娘亲,你现在和我走。”
                    “去哪?”
                    “皇宫。”
                    朴灿烈真是说到做到,找着江九川就说要把人立马带走,“谢了。”
                    “诶你不是——”
                    “下次你约我要是再迟到,要你好看。”
                    “喂——”
                    “走了,”步子倏忽慢下来,“宫门口等你,快点。”
                    说“走了”还真马上就扭头要走,卞白贤一头莫名其妙望着地上那个停顿的黑影,不过一会又反应过来,看到变小的身影,回身抬头对上江九川盛满笑意的眼睛,原本冷若冰霜的面颊上爬上一抹饶有韵味,“江兄,你今天可是故意要‘坑害’我?”
                    原本看着孩子气的面庞生出一丝诡谲戾气,江九川小声取笑,“我哪敢,就算我抬举你,和一个‘死侍’称兄道弟,是想让别人对你刮目相看啊,”摸摸刚买的衣裳漫不经心得有些没耐心,猛嘶一口气,“不过你也是负气含灵,这么多疑点漏洞也还要带你进宫,给自己找死路。”
                    最后那个“死路”说得明显有些透不过气来,因为脖子上已经出现一只骨骼分明的纤纤手,这双手弹琴写字肯定都是赏心悦目,可此刻这双手是在讨命。
                    刮什么目相什么看?
                    卞白贤看着江九川扭曲的脸和额头上的青筋,再看到他嘴角的嗤笑和看戏似的眼底眉梢,缓缓加重手里的力度,连一开始仅有的表情都全部收回,他自己心里很明白,一开始跟江九川走散去逛市集的时候就悄悄放了乌鸦精在树梢上监听他们的一言一行,想当然江九川自己故意编的七零八落的故事也知晓了个彻底,什么狗屁“失忆”“死侍”,明显就是要让自己进宫接近朴灿烈杀掉他取丹的计划全部泡汤,这心怀鬼胎的小|畜|生,今日竟然算计到自己头上来了。倒是江九川,似乎一点也不惊奇自己知道他所说的每一句话。
                    似乎再多一秒就要握碎了,卞白贤猛地放开了劲大得吓人的手,又换上那副吊儿郎当没正经的调笑,歪着头在江九川衣服上开始有一搭没一搭擦擦手,“江兄可别想着过河拆桥,也别忘了咱们之前说好的条件,我今后还得仰仗着您,您说是不是?”
                    江九川如洪炉点雪,正正领子不动声色,仿佛刚刚两人的作对只是小孩子过家家,“说笑了,‘路上’小心。”
                    卞白贤觉得没意思,打算尽快赶往宫门口避免朴灿烈心疑,边赶路边向后随便一挥手,“哪条路上我都会成为胜利者,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衣袖下那双手握得越来越紧。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7-07-01 1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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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BC.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7-07-01 1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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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叹口气儿,觉得朴灿烈的忍耐力真是不得了,胡乱站起来踩踩那个被自己拔得七零八落的叶子枯根,心里意外乱糟糟的,“这混小子难道叫我不要乱走动是为了保我?”被保护的感觉让卞白贤觉得有些淡淡的不爽,这可是“新娘子上花轿”——头一回,细琢磨又觉得怪怪的,“这什么破比喻!”
                        正没个形乱蹦蹿着,抬眸倏忽看见前头一个人背坐在不远处的亭子里,跟自己身上的服饰一模一样——侍卫的打扮。
                        是朴灿烈吧。他想,虽然有段时间没看见他了,但是那身段,自己是万万不会认错的。
                        不经意间盯上他的背梢,数如果抚上他的脊梁骨,那条弯究竟有几条断断续续的节。
                        一截,两截,三……
                        “……”
                        “……”
                        “好巧。”
                        “你在干什么?”


                        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17-07-02 1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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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BC.


                          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17-07-02 1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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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17-07-02 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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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大大有没有文学社啊,没有的话考虑一下我们得文学社啊[飞吻]
                              甲乙丙丁文学社,群号码:586306368
                              爱你呦么么哒^3^


                              来自Android客户端18楼2017-07-02 12:38
                              收起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