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月x日
我站在窗边，鹰带着鸣人的信冲了过来。
他说要跟我离开。
第一章
下雨了。
雨声淅淅沥沥地响着，街上的行人不停地奔跑，一脚踏进水坑，溅起些许水花——他们都想找一个避雨的地方。
这场雨来得实在突然，大多数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瓢泼大雨浇了个透。路旁的饭馆很快挤满了躲雨的人，渐渐地飘出饭的香味。
下雨天的饭店生意变好了许多，起初人们只是躲雨，结果香味一往外飘，大家就都熬不住地叫起了肚子。大腹便便的老板叼着根烟笑眯眯地走出店门口，和排着队躲雨或者等待一口热饭的客人们问了声好，又从墙角拉了张折叠椅子摆开悠悠闲闲地坐下。店里的服务生没过多久就给他端上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拉面，他伸手接过，筷子一抄，香气四溢。
雨天里热气腾腾的面总是看起来更加诱人，夏日的炎热被雨水浇得微凉，蒸腾的雾气在迸溅的水花中氤氲着，而他一边抄着面一边冲着大路中央喊去，“那边的小哥——进来吃碗面吗？叉烧拉面——刚出锅的噢！”
躲雨的人们好奇地顺着老板的视线看去，路中间，一名戴着斗篷的男人抬起了蓑笠，从帽子的边缘处露出了一只眼睛。
他安静地站在雨里，像突然出现一般。身上的雨水不断地顺着他的蓑笠流下，他在听到老板的招呼后一脚踏进水坑，走进饭店。
“一碗叉烧拉面，”他摘下蓑笠放到一边，严严实实的遮盖之下是个长相颇为俊美的男人，“住店。”
“好嘞！”老板开怀的笑了起来，“二楼右拐——您的客房！！”
“嗯。”男人一边应着一边拍了拍身上的雨水，他走进旅店，脚步轻得惊人。
如果不是这场大雨，佐助最开始没有打算住店。
他调查的事情刚结束，给鸣人汇报地卷轴也已经写了七七八八，此时的他离木叶只有一个小时左右的路程，再精确点，到火影塔，一个小时零三分，被鸣人一把抱住，再多加十秒。
他走这条路走了很多年，虽然频率不高，但次数众多。他从这里离开，从这里回来，而鸣人经常就送他送到这里，有时说玩得开心，有时说拜托他了，有时就拍拍肩，摆摆手——兄弟之间无需那么多语言。
从来没有说过早点回来。
这是他们心照不宣的约定。
佐助拉开了客房的门，一股潮湿的气味扑面而来，他慢腾腾地走进去，打开了窗户，很快，一只身形矫健的鹰带着一封信飞了过来。
佐助面无表情地拆开信，入目是鸣人招牌的狗爬字，啰啰嗦嗦的废话一片，字里行间带着三十岁的沉重和十三岁的幼稚，佐助扫了一眼直接拉到最底下，那里一星半点的字往往才是真正讯息。
他说，佐助——
我们私奔吧。
“……”
木叶的火影大概天生就是笨蛋吧。
佐助翻了个白眼，把信揣到胸口收好。他几乎都能想象到鸣人问心无愧嘻嘻哈哈地说出这个词的语气，而那一瞬间的悸动让他觉得有些莫名。他想了想，把这个归咎为“对于友人这么大年纪还不会用私奔这个词的无奈”。
私奔这个词不是能乱用的，但鸣人那个笨蛋总用，在他离开的那天，鸣人就拉住过他的手，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我想和你私奔。”
“你的梦想？”
“噢，”鸣人这才想起来人生大事，立刻豁达地退了一步，“那写信。”
他的态度光明正大，不带有半分旖，佐助在听见“私奔”后古怪的内心渐渐放下，他无奈地揉揉太阳穴，“私奔不能乱用。”
“想跟你走——不就是私奔的说？”
“……别废话。”
于是现在也提笔写信——别，废，话，如十年前一样。
三个字一封信，对待笨蛋，就是要用这么简单的处理方式。说多了他不会懂，解释更解释不明白，干脆让他闭上嘴巴，少惹人烦，再随手招来鹰，让它把这点微末的不满如实传达。
鹰刚飞来，又郁闷地飞走。它是佐助和鸣人专属的通讯工具，原本以为工作清闲，哪知木叶的火影是个真真正正的话唠，并且有年岁越大越啰嗦的趋势，它的主人居然也配合，别说三个字，一个字的信也要它往回送。
雷打不动的每周一封，再加频繁到令人发指的突发情况，又或者是火影突然脑抽——
它一个展翅冲进了雨里，在水花中一路飞回了火影塔。
工作勤奋的火影果然在工作，它敲了敲窗户，火影便没长大似的“哇”的一声跳了起来，火速给它开窗，并亲昵地蹭了蹭它的头。
“佐助来信了吗？”鸣人愉快地把鹰脚下的信拆出，小心翼翼地打开，随即懊恼地“噢”了一声，“我又怎么了的说！”
鹰想了想，觉得佐助很明确是在嫌弃这个火影粘人。毕竟这样黏糊热情的人实在少见，佐助又生性冷淡，凑一块儿看违和感很重。
粘人的笨男人可追不到好姑娘——它想这么说，不过又想了想，佐助既称不上传统意义上的“好”，也绝对不是姑娘。它打了个寒颤，为自己这种危险莫名的想法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它想说——嘿，佐助嫌弃你呢！不要这么黏糊！
……也顺带给我这种无趣的工作减减负！
鹰抖了抖翅膀上的水，大摇大摆地进了火影办公室，又跳上了火影办公桌。鸣人对它一直都很亲切，对这点恶作剧不为所动，并一直站在窗口。
“佐助！！！！”

对对对，除了太喜欢佐助之外没毛病，是个难得的好男人——鹰摇头晃脑地下了这个结论，扭头去看鸣人，接着一眼就看见窗口湿漉漉的男人。
？？？
佐助利落地跳下窗台，“我回来了。”
“哇，你像个落汤鸡。”鸣人丝毫没反应过来信刚到人就到有什么问题，他兴冲冲地跑过去一把抱住佐助，佐助配合地抬起手环住他的背，勾起了嘴角，嘴上却说，“我身上很湿。”
“嗯，”鸣人松开手，身上的衣服已经湿了一片，“要洗澡吗？”
“有衣服？”
“嗯……有，但是没新内裤，”鸣人摸了摸下巴，“不过都是男生就……”
“不必了。”佐助黑着脸敲了鸣人头一下，“浴巾就好。”
“没问题吗？鹿丸一会儿会过来的。”
“……”
“还有小樱和佐井，”鸣人转身在抽屉里翻出自己那条撑得宽松的旧内裤，“喏，很干净的。”
“……”
“还有裤子。”
佐助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妥协地接过衣物和毛巾。
第七代火影是个天分不足勤奋来凑的笨蛋，时常睡在办公室里，后来办公室也就装上了浴室。佐助打开灯，关上浴室的门，很快，水声响起。
“温度怎么样？”鸣人隔着门叫了一声，“我洗澡的水比较烫——”
“嗯。”佐助回答，“还行。”
“噢，香皂和洗发水你知道在哪里吧？”
“知道。”佐助把头伸进花洒洒出的水中，对他而言有些过烫的水驱赶了他身上的寒意，他睁开双眼，在迷蒙一片的视野中渐渐地清醒过来。
就这么……忍耐不住地回来了。
他皱了皱眉，对自己的行为感到不解。信寄出，鹰飞走，他站在窗前，脑中像思春期的傻瓜一样一遍一遍地响着“私奔”两个字，随后他又拿出了鸣人的信，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
鸣人的信无非就是说那些——守旧势力无法根除，派系至今还会有纷争，同盟国不守规则的小动作，赶不尽的密探和刺客，天气冷了天气热了，新出的面的口味，电视节目漂亮的女明星，偶尔说说自己失败的相亲。
一路看下来，鸣人像做汇报一样干巴巴地告诉他自己的生活，事无巨细地要把这一切细节摊在他面前。他有些想笑，而最后一句话则让他的笑意凝固在嘴角。
这很傻。
佐助离开旅馆的一瞬间这么想到，但冰冷的雨水很快淹没了他的思维。他在雨中飞快地奔跑着，直直地冲向了火影塔，并对自己的想法茫然而无措。
他到底想要干什么呢？
在他看见鸣人惊讶的脸的一瞬间，他有同等程度的惊讶和快乐，他看见鸣人嘴角来不及绽放的笑容，于是他也笑了起来。
他想到私奔，于是他跑回了火影塔。
“我以为你还要过一会儿才会回来！”鸣人倚在浴室的门上跟他聊天，“毕竟这么大的雨。”
“嗯，”佐助抿抿唇，随口找了个开脱的理由，“这次的报告很重要。”
“查出什么了吗？”
“唔，一会儿跟你说。”
“噢……”鸣人挠挠头，“该不会我们的盟友真的叛变了吧？”
“没有，小国。”佐助给自己的头发抹上洗发水，“洗完澡等雨停了去趟超市。”
“买内裤？”
“还有牙刷，杯子，”他有些无奈，“这些总不可能和你共用。”
“别呀，”鸣人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揶揄地调戏起那个脸皮薄的男人，“你还用着我的内裤！”
“是啊，我做好被勒紧的准备了。”好在年近三十岁的佐助也学会了成年人的玩笑，“毕竟即使撑大了，似乎也不怎么样。”
“噢，我怀念从前纯洁无暇的你！”鸣人的笑容顿时僵住，“你以前听到这种话只会发脾气！”
“彼此彼此。”佐助勾起嘴角，“火影大人，别让下属发现你借出自己的内裤。”
“纯洁点好吗？”
“老男人，”佐助嗤笑一声，冲掉头上的泡沫，“别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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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买了一些日用品。
在路上，他说他已经辞职了。
】
第二章
“漩涡鸣人从来不装，只有宇智波佐助才喜欢装。”
“装什么？”浴室里穿出了什么被打翻的声音，没过一会儿，佐助打开浴室的门探出头来，在一片溢出的蒸腾雾气中好整以暇地看着鸣人。鸣人全不在意，咧嘴笑了起来，“**啊。”
“……”
“别不承认！”鸣人拍了拍佐助探出的一点光溜溜的肩膀，“赶紧冲水，一会儿超市都要关门了。”
佐助“啧”了一声，把黏在脸上的头发别到耳后，“理解你的想法，我也开始怀念过去的你了。”
“纯？”
佐助冲他笑了笑，“蠢。”
“噢，”鸣人冷静地说，“我决定给你买质量最差的内裤，让你这个大少爷尝尝过敏的滋味。”
佐助也“噢”了一声，转头把浴室的门关上了，“你不会的。”
谁让鸣人从来都是老好人做到底，小时候也许还有点恶作剧的念头，现在都三十岁了，总是不太好意思再做些幼稚的事。
佐助对鸣人的了解太深，这点微不足道的威胁实在不足以让他害怕。他呛了鸣人好几声，直到鸣人离开浴室门口。
蒸腾的水汽将整个浴室包裹着，他在这温柔的乳白色中慢悠悠地洗完澡，嫌弃地穿上那条旧内裤，再把一身颜色鲜艳的运动装套上——佐助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然后默默地移开了视线。
这种衣服真不是谁都能驾驭住的。
他离开镜子，打开浴室的门。
鸣人已经一扫刚才的疲惫，整装待发地站在门口。佐助看了看他一身和自己身上一模一样的橘子色衣服，下意识地挑了挑眉——这恐怕是什么大减价打包论斤卖的时候拜托下属买回来的衣服，并且他打赌，如果把鸣人的衣柜拉开，里面还会有好几件长得一模一样的外套。
这种不修边幅的生活作风真是让人怀念。
“洗好了。”
“吹头发吗？”鸣人瞥了他一眼，指了指角落沾满灰的吹风机，“不过东西有点脏。”
“……”佐助的头发还有点湿，显得十分服帖，整个人锋利的气质收敛了许多。他摇摇头，手插进头发中拨弄了一下，“走吧，去超市。”
“好好好，”鸣人拿起旁边准备好的伞打开办公室的门，“还可以买点菜在家开火！”
“先说好，”佐助施施然地跟在他身后，“开火不等于我做饭。”
“那就只能吃外卖了。”鸣人耸耸肩。
“我做，我吃，你看。”
“佐助，我提醒你一句，我现在还在住单身公寓，”鸣人一边下楼一边回过头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我们家只有一张床，你这样对我我一定……”
“你一定什么？”佐助勾起嘴角，“让我睡地板？”
鸣人见佐助笑了，愣了愣。
佐助并不是没有表情的人，但这样纯粹的快乐鸣人已经很久没见过了。鸣人挠了挠头，无端端地被他浅浅的笑意电了一下，随即嘟嘟囔囔地转了回去，“我晚上睡觉踢你噢。”
“如果你不希望再次发生忍界大战的话。”佐助一脚踏进雨里，“打伞。”
外面还在下雨，淅淅沥沥的雨声让空无一人的街道显得更加寂静，鸣人对佐助招招手示意他先靠过来，随后撑开了伞。雨水被阻隔在伞外，啪嗒啪嗒地打出声响。鸣人和佐助并排走着，嘻嘻哈哈地说了些玩闹话。他漫不经心地转着伞，踢着地上的水坑，仿佛一夜之间重回十二岁一般幼稚。
佐助回来的时间总是很短，多则几个小时，少则几分钟，次数也很少，这么多年见他的次数两只手能来回数两次，经常一年也轮不上见一面。
他就如同他离开所说的那样，他要自由。
他自由了，他飞走了。
鸣人一脚踩重，佐助被他溅了一小腿水，忍了一会儿终于按捺不住揽住了鸣人的肩膀，鸣人不明所以，佐助面无表情。
“干嘛？”鸣人看了看搭在自己肩膀上漂亮的手，“咿——好肉麻。”
“控制着你别往水坑里走，”佐助木着脸，“我不希望回家再洗一次澡。”
“你居然是真的打算留下啊，”鸣人惊奇地咂咂嘴，“打算住几天的说？”
“这取决于你信里说的，”佐助把问题抛回给鸣人，“那件事的真实程度。”
“哪件事？”鸣人眨了眨眼睛，随后恍然大悟地“噢”了一声，“私奔！！！”
……能不能不要在大街上这么大声的说这个词。
佐助无语地看着鸣人，“是旅行。”
“有什么区别？”鸣人又开始踩水花，“反正我随时都可以走。”
“你的工作，”佐助皱起眉头，“火影？”
“辞了，”鸣人的声音里没有半点惆怅，他毫不犹豫地说出这个词，冲着佐助咧出了一口白牙，“我现在是自由人了。”
“……”佐助顿时停在原地。
他在回来的路上一片混沌，什么也没想，只有洗澡时想了很多。他想，也许是玩笑，也许是休假，最可能是任务同行一段，偏偏没想到鸣人信里说的“私奔”是这个意思。
他有那么一瞬间带着恶意的高兴，但很快这点微末的高兴沉淀下来，他看着鸣人。
木叶失去了一个强大的火影，他则多了同行的伙伴，但他的快乐烧不起来。
“别这么苦大仇深地看着我，”鸣人抽了抽嘴角，“提前说一句，我们可能得接雇佣任务生活。”
“……”
“否则你就真的得与劣质内裤为伍了。”
“……”

这个人。
佐助忍不住又敲了敲鸣人的头，“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嘿嘿，”鸣人嘚嘚瑟瑟地抖起了腿，“想一个惊喜。”
等他们大包小包地回到家，雨已经停了，天色也暗了下来。
也许是因为念旧或者别的什么，鸣人这么多年一直住在他那个破旧的小公寓，不过好在年初出钱装修了一把，至少把摇摇欲坠的窗给拯救了回来。租金随着时间水涨船高了那么久仍然便宜得令人发指，是所有单身汉的福音，就连鸣人这样位高权重地男人也不例外。
推开门，打开灯，乱七八糟的客厅暴露在二人面前，鸣人一脚踢开脚边的一个摆件，“来！”
“……好乱。”
沙发上搭着不知穿没穿过的衣物，水槽里堆着脏兮兮的餐具，头上的灯不知为何挂着一只袜子，而地上则散落着一堆玩具。
“你……”佐助漂亮的眉毛纠结在一起，“你一点都没变。”
“胡说，小樱明明说我比以前更乱了，”鸣人开始忙着收沙发上的衣服，“不要对单身汉有那么多要求可以吗。”
“如果单身汉的结果是这样，那么你达到普通人的水准恐怕得娶一个专业清理家的忍具。”
“还有这种东西？”鸣人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
“没有，”佐助耸耸肩，“所以不可能达到普通水平。”
“……”鸣人泄愤似的把一条抹布扔给佐助，“别光看着啦，房客！”
佐助接住抹布，叹了口气，然后认命地把东西放到地上。他卷起袖子走到水槽前，水槽倒是情理得还算干净，可见平时基础卫生做的还凑合，只是堆着的那堆碗实在有碍观瞻。佐助额角青筋跳个不停，最终还是伸手打开了水。
“前两天我相亲，”鸣人一边收一边说，“东西太乱了，人家看不上我。”
“别开玩笑。”佐助久违地洗起了碗……嗯，是怎么个流程来着……他研究了一会儿，皱着眉敷衍，“你可是火影。”
“唉，就连火影也搞不清女孩们喜欢什么！”鸣人说，“佐助啊，前一段时间我做了个节目。”
“嗯。”
“说了一下我们过去的事。”
“嗯。”
“然后，你猜怎么了，”鸣人愤愤地捡起地上的衣服，“她们见到我，无一例外会问一个问。
“什么问题？”
“——如果结婚了，她们和你谁比较重要。”
空气大概安静了半秒左右，佐助一口口水呛在喉咙里，他猛地吸了一口气，随即剧烈地咳嗽了起来，手里的碗乒铃乓啷地掉进洗碗池里，他的整张脸被憋得通红。
“胡说什么！”
“是吧！！”鸣人这下总算找到战友了，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佐助身边，“我也是这个反应！！”
“走开。”佐助推他。
“她们说我心虚。”鸣人硬是要贴在佐助身边，一把抱住佐助的脖子往后勒，“嘿，兄弟。”
“滚，”佐助还在咳嗽，他一边咳一边往后踹鸣人，“喘不过……气。”
“嘿嘿嘿，”鸣人把佐助整个翘起来，“干嘛，心虚啊！”
佐助咳嗽着手肘往后一顶，勉强挣脱了鸣人的怀抱，接着转身一拳打在鸣人的肚子上。鸣人身子一矮，整个人飞了出去，手上刚收好的衣服散了满天。
“哇！！”鸣人重重地砸在沙发里。
“……”佐助喘着粗气，骂了句脏话，鸣人仰躺在沙发里顿了顿，突然哈哈笑了起来，“终于觉得你回来了。”
“你是没有安全感的小姑娘吗？”佐助摸了摸自己被磨得通红的脖子，冷冷地拉下脸，“还是受虐狂。”
“没有，只是，”鸣人说，“你终于回来了。”
“……”佐助靠在水台上，“别感慨了，如果你要和我走。”
“嗯。”
“你被打的机会还会有很多。”佐助低下头，“至于刚才那个心不心虚，我希望你不要再开这种玩笑。”
“好好好，我错了！”鸣人举起双手，“发誓再也不会的说！”
佐助撇开脸，继续洗碗，他的表情隐没在过长的头发中，而他通红的耳廓则微微发烫。
他没有办法回应这种玩笑，他感到愤怒。
因为有那么一瞬间，他是真的感到羞耻与心虚了。

后面贴不上来……等等吧

少女们它老说我有不良信息……

x月x日
当我把他打出去的时候，我觉得有哪里不对。
我猜对了。
果然不对。
第三章
有时候佐助会想，如果某一天被迫回木叶居住一晚，他会是什么心情。
鸣人正安详地谁在他的旁边，呼吸之间的热气轻轻地拂过他的脸庞，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占了好大的空间。佐助对这样的情景有些意外，当然，更多地是无奈。
“你睡着了吗？”他突然开口，“吊车尾的。”
鸣人回了他一句模模糊糊的“嗯”，蹭了蹭枕头，扭头翻身背对着佐助，屁股冲着佐助顶了顶，似乎对他这种突然出声扰人睡眠的行为十分不满。他抱着自己的被子发出了细微的鼾声，显然已经睡着了。
佐助也闭上了眼睛。
打打闹闹的一天最终走到了终点，鸣人给他准备好了软乎乎的枕头，并且把他领进了自己的房间。鸣人没有骗他，这个当了十年火影的男人仍然只有一张床，king size的床满满当当地塞满了尺寸狭小的房间，霸气地给房间留下了仅容一人通过的过道。
“反正，”鸣人当时这么解释，“睡得舒服就可以了吧？家我不常回的说。”
佐助不知道怎么回答，事实上，居无定所的他对住宿环境并没有什么要求。鸣人拍拍床铺毫不在意，他也就顺水推舟地霸占一席之地，轻而易举地躺在了他的身边。
枕头很软，床铺暖和，鸣人作为一个巨大热源让他手心有些发汗。枕巾上干净的气味则恰到好处地让他放松下来，这里不是需要时刻警惕的野外，这里所有的一切都代表着平静。
鸣人很快也凑上前。
“嘿嘿，我好久没和佐助一起睡了，”鸣人无意识地抓起佐助一缕头发，“还有点兴奋。”
“……”佐助伸手把自己的头发从鸣人的手里抽回来，“别动。”
鸣人手里没了东西，干脆抓起被子把自己整个包成粽子，他像一条大虫子一样滚来滚去，“而且明天就可以出村。”
说到“出村”这个话题，佐助的表情柔和了一些，“嗯。”
“我需要带些什么吗？”鸣人跃跃欲试。
“别说得好像你没外出执行过任务一样。”佐助也把自己盖好，“这样显得你很蠢。”
“不一样好吗，”鸣人不满地“哈”了一声，“至少也得有木叶的文书啊，雇佣任务也不是随便接的。”
“怎么？”
“会被当成叛忍的，没有村子担保怎么可能接到好任务。”
“难道你真的打算靠雇佣任务生活？”
“不然呢？”鸣人翻了个白眼，“我现在可是没有工资了。”
“噢，”佐助状似不经意地提起，“那你这么多年的积蓄呢？”
“……”
“火影的工资我记得不低。”
“……”
这真是稀奇的事，鸣人居然在这个问题上被问住了，佐助半天等不到鸣人的回答，疑惑地偏过头看他，就见他皱着一张脸，满脸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佐助稀奇地说，“你拿去赌博了？”
“我又不是纲手婆婆，”鸣人不承认，“你别管，反正不是什么违法的去处。”
佐助沉吟了一会儿，不明白鸣人为何对这个问题这样隐瞒，他脑中莫名闪过了一个荒谬的想法，这个想法太荒谬了，以至于想到这个可能的他忍不住想发笑。
“笑，笑什么？”鸣人有些心虚，“我发誓，真的不是什么坏事的说。”
“没有，”佐助低低地笑着，“我只是想，你该不会把工资拿来给我发雇佣任务的赏金了吧？”
“……”鸣人猛地瞪大了双眼，“你怎么知道？鹿丸告诉你了？！”
“……”
佐助的笑容顿时也僵住了。
鸣人一看佐助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被诈了，懊恼得要疯。空气凝固在当下，两个人尴尬地对视了一会儿，鸣人小心翼翼地往佐助那儿靠了靠。
“你生气了。”他肯定地说。
“没有，”佐助回过神来，“只是有些惊讶。”
“你别多想噢，”鸣人鼓起脸，“其实吧，本来这些任务也应该交给你完成的，确实都是些难度很高的任务。”

发不出来…

“那为什么要私掏自己的腰包。”

“这件事太复杂了，牵扯到了很多……”鸣人还想搪塞，可惜在佐助“噢是吗”的冷淡眼神中渐渐败下阵来，他无奈地摇摇头，终于实话实说，“paixi斗zheng，很多任务高ceng不批就不能外放，硬是要外放的话，木叶也不会出赏金。”
“……”佐助嘴唇动了一下，“噢。”

“……”佐助嘴唇动了一下，“噢。”
原来他在木叶的日子也这么痛苦。
这么多年以来，佐助早就接受了“这个世界不可能完美”的现实，当时偏执地想要“改变世界”一方面是因为没有完全放下的执念，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年轻气盛的幼稚。

鸣人也一样。
他的意气风发渐渐沉淀成了一种说不清的疲惫，他坐在那里，以前像快乐的风，现在像沉重的山。
这个世界不可能完美，人只要还有私心，冲突就不会消失。鸣人能做的只有尽自己的全力让制度变得透明，在这之下，总能控制一二。
然而即使这样，他的权力还是渐渐地被人侵蚀了。
佐助平静地看着鸣人，鸣人不想讨论这个，生硬地把话题拉回到十二岁同床的趣事，佐助于是也配合着他说些轻松的事。
政治不适合睡前。
“那个时候我睡相还很差。”鸣人絮絮叨叨，“你一晚上都睡得很不安稳。”
“我十二岁和你睡过？”佐助挑挑眉，“没印象了。”
“嗯，”鸣人说，“一个C级任务。”
“抓猫？”
“那是D，”鸣人比佐助对任务熟悉得多，“护送一个……我忘了，一个金象吗？我们的手被查克拉连在了一起。”
“……”佐助头痛地揉揉太阳穴，“想起来了。”
“是吧，”鸣人也无奈地笑了，“我和你吵完架就被迫分到了同一个房间，然后……”
“你踢我，”佐助替他说，“还抢被。”
“你还睡梦中打我咧！”
“我没有，”佐助木着脸，“我醒着。”
“……”鸣人也木着脸，“怀念过去的心情都被你破坏了的说！”
“噢，那你继续。”
“然后你还记不记得，就在我们手被黏在一起的时候，我们又出了一个任务……”
他和佐助经历过很多，患难，伤痛，不可思议的事，他们在一起的日子永远跌宕起伏，现在终于平静了下来，一如鸣人现在说话的声音。
他讲着回忆，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嘶哑，他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一样昏昏欲睡，声音在句子停顿的一个句号中戛然而止。
他睡着了。
佐助看了他一会儿，鸣人睡着地样子比平时安静了很多。岁月让他的脸上爬上了些许细纹，他变得更成熟，更男人，稀碎的金发在裹着后脑勺的被子中大剌剌地露出些许，而等佐助反应过来时，他的手指已经伸到了鸣人的面前。
他看着鸣人，看着自己的手。
“你睡着了吗，吊车尾的。”
鸣人翻过身不理他，他顿了顿，也闭上了眼睛。
然而很快，这种安心的睡眠便被微弱的亮光打破。
佐助常年在外奔波，警觉性十分高。细微的亮光穿透了他的眼皮，他蓦然睁开眼睛，清醒得就像从来不曾困倦过一样。而那古怪的红光在他身边闪烁，竟是鸣人身上穿出的。
他皱着眉看向鸣人。
鸣人睡得依旧香甜，男人的轻微的鼾声带着一种诡异的可爱。然而佐助此时顾不上这些，他默默地掏出枕头下的苦无，谨慎地靠近鸣人，动作敏捷得不像刚刚苏醒。床震颤了一下，他把鸣人的被子轻轻地掀开。
被子下，鸣人睡得乱七八糟，宽松的睡衣卷到了胸口，蜜色的皮肤在红色的光芒中晦暗不清。佐助屏住了呼吸，他发现，那些红光在鸣人的身体上形成了一种奇怪的印记。鬼使神差地，他伸出手，轻轻地摸向了鸣人的腹部。
“痒……”鸣人不愧是忍界第一的忍者，这么多年的办公室生活并没能把他野兽般的直觉消失。他睡得迷迷糊糊地，手却一把钳制住了佐助的手腕，“好痒……”
佐助平静无波地看着鸣人，右眼瞬间转为写轮眼，上下扫视一遍。
鸣人的身体状况让他大为惊讶。
只见曾经充盈在鸣人身体里的查克拉悉数消失，只有微薄一点勉强在经络上流动，不仅如此，查克拉还有枯萎的趋势。他皱起眉头，鸣人的身体被一种奇怪的查克拉束缚了，他全身的能量都被牢牢地锁在腹部，挣扎不出。
“唔……”鸣人感受到了佐助的视线，终于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身上的光芒也瞬间褪去，他模模糊糊地看到了佐助的身影，“嗯……怎么了，大半夜不睡觉？”
“……”佐助的眼睛已经变回了平时的模样，他看着鸣人，“我有一个问题。”
“嗯？”鸣人把床头灯打开，睡眼惺忪地坐了起来，“你就不能白天问……？”
“一个小问题。”
“那你说，”鸣人打了个哈欠，“你不敢自己上厕所？”
“……”佐助没心情和他开玩笑，“你觉得你查克拉被封印的事，能瞒我多久。”
这下，鸣人的困意彻底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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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村了。
第四章
鸣人从喉咙里挤出了长长的一声“呃”，他干笑着挠了挠头，“我以为至少能够瞒到出村的说。”
佐助皱起眉头，“被我发现之后呢。”
“船到桥头自然直嘛……”鸣人在佐助地注视下愈发地没有底气起来，“说不定就自动解开了。”
“……”
这是什么见鬼的理由。
佐助听得很烦躁，鸣人这些敷衍的回答让他有一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他突然伸出手，撩起鸣人的衣服，手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贴在了鸣人的肚子上。一股查克拉猛地涌出，鸣人腹部的咒印瞬间显现，与此同时，那些禁锢鸣人的咒印也浮现出来，沿着鸣人肌肉的纹理浮动在他身上。
“唔……”鸣人有些不舒服，身体被入侵的感觉让他产生了些许呕吐感。他晃了晃身子，佐助动作并不温柔，大量的查克拉冲入他的身体横冲直撞，他下意识地扶住佐助的手臂，饱胀感让他脱力地靠在了佐助的肩膀上，佐助却毫不留情地继续往里塞查克拉，滋润他的经脉，探查他的情况，而这让他的身体整个颤抖了起来。
“够……够了。”他想推开佐助，“不舒服。”
“忍一下。”佐助说，“只是探查。
“可是，好……好难受……”鸣人无力挣扎，许久没被查克拉冲刷的身体在佐助一点点的挺进中软了下来。他的经脉在佐助粗鲁的探查中战栗着——刺痛，麻痒，拉扯感……他不自觉地呻吟，手指死死地揪住了佐助的衣服。
“不行了，”身体里不断传来细细的戳刺感，查克拉越输越多，他难受得渗出了生理性的眼泪，“好胀，我要破了……”
“……”
已经严重到无法接受别人的查克拉的地步了吗。
“你的查克拉空了，”佐助不带情绪地持续注入，“告诉我，怎么回事。”
“我……啊，告，告诉你你也不会信啊，”鸣人后背开始冒出冷汗，他实在是不擅长说谎的人，此时舌头都有些打结，“只是……袭击——你知道，作为火，火影，我成为了众矢之的，总会遇到一些突袭……”
“这样。”
“快放手……”鸣人没力气推他，“太疼了……”
“……”佐助没有收回手，他换回了写轮眼，瞬间进入了鸣人体内熟悉的空间。
他不是第一次进来，因此能轻车熟路地找到那个关押着九尾的地方。熟悉的巨大的门挡在他面前，封印一层接着一层地刻在上面，森森的寒气弥漫在周围的空气之中。不知是不是错觉，这里看起来比以前更大，更空旷，也更暗淡。
他一步一步地向着门走去，九尾听到动静后偏了偏头，在看到佐助之后相当平静地“噢”了一声。
“你又来了，”九尾坐起来，“我就和鸣人说瞒不过。”
“告诉我。”佐助走到了九尾面前，伸手摸上了门的纹理，“这些封印是谁做的。”
“嗯……”九喇嘛凑到门前，“你打算对做这件事的人怎么样？”
“告诉我。”
“就算我告诉你了，”九喇嘛一手撑在门上，和佐助隔着一层木头贴在一起，“鸣人仍然需要自己面对这件事。”
“……”佐助垂下眼皮，“这不一样。”
因为鸣人需要自己面对而不去试图帮助……他很久很久很久以前就做不到了。
面对这个人，他早就失去了理智和客观。
“如果真的想知道的话，为什么不逼问鸣人要来逼问老夫呢，”九喇嘛有些头疼，他敷衍地笑了笑，“你看，他就在你背后。”
佐助回过头，鸣人赫然就站在他身后。
鸣人踉踉跄跄地向佐助走去，他走得很慢，这一点距离被他拉得无限长。佐助冷眼看着他靠近，而后他一把抱住了佐助的脖子，亲密无间地贴在佐助的后背上。
“……封印查克拉，”佐助沉默了一会儿，“这是出村的代价吗。”
鸣人额头贴着他的背摇摇头，“不是。”
“……”
“只是，”鸣人低声说，“被封印了九喇嘛之后，自己原本的查克拉不知道为什么开始破坏经脉，小樱跟我说是因为我的查克拉失衡。”
佐助“哦”了一声，“所以就干脆把自己的查克拉也封印了。”

“嗯。”
“那封印九尾的又是谁？”佐助一下挑出问题的关键，“能够把你制服的人不太多吧。”
“这个……”鸣人有些无奈，“佐助，你冷静点，总会有意外的，你知道，我对咒印方面的防御并不擅长。”
“……”佐助沉默了一会儿，揉了揉眉心，“抱歉。”
“嗯。”鸣人一边说话一边放开了佐助。他退后一步，拉下自己衣服的拉链站在佐助面前，蜜色的肉体暴露在佐助的视线中，封印的暗纹像是活的一样在他的身体上流淌，鸣人笑笑，伸手摸了摸自己紧实的小腹，“相信我，没事的说，我以前也遇到过相似的事，中过很像的术，可我也解决了。”
“……”佐助叹了一口气，“最后一个问题。”
“嗯。”
“这件事和木叶有关系吗？”
“拜托——”鸣人愣了一下，随后打趣地锤了佐助肩膀，“我可是火影，即使最后可能会被彻底架空，但木叶也没必要伤害一个精神象征和实力代表的说！”
佐助点点头，算是勉强接受了这个这个说法。然而鸣人疲惫脸庞上的笑容太过飘忽，看起来不太真切，而在鸣人转过身要离开的一瞬间，他的内心闪过一丝不安。
“佐助，我还能和你一起去旅行吗？”鸣人背对着他说，“嗯……这种程度的查克拉量的话，体术还是可以使用的，比一般中忍还是强一些。”
“封印呢，”佐助面无表情，“不打算解了吗。”
“鹿丸已经派人帮我去留意了，”鸣人转回头，竖起一根大拇指，“相信我啊！”
“……先睡觉吧。”佐助叹了口气。
他还在生气。
然而他对鸣人总是无计可施。
第二天很快到来了。
“你有打算往哪个地方走吗？”鸣人前一晚准备得认真，真正走的时候却轻装上阵，只带了个半空的黑包，春游似的跟在佐助身后，“啊！我们需不需要买一些储备粮？”
“路上会有的。”佐助头也不回，“不要给自己增加负担。”
“哇啊，你不会还在生气吧，这都一晚上了啊，”鸣人闻言追到佐助身边，“从今天开始我就要和你一起旅行了，你难道一点都不高兴吗？”
“我没有生气，”佐助有些生硬地说，“别多想。”
“可你今天超冷淡。”鸣人眯起眼睛。
“我本来就冷淡，”佐助斜觑他一眼，假笑一声，“你不是第一天知道吧。”
“哎呀，都是大叔了，气量大一点嘛。”鸣人哥俩好地一把勾住佐助的脖子，“这样，你因为我没有告诉你才生气的吧？”
佐助挑挑眉，并没有否认，鸣人于是抱歉地双手合十，“拜托——”
鸣人本来就勾着佐助的脖子，硬是要双手合十的动作让他们亲昵地贴在一起。鸣人的猫须胎记挤在佐助眼皮底下，嘴巴则开闭不停地道歉，“再也不瞒你了——”
“随你便。”佐助不为所动地往一边偏偏头，“现在的火影是谁当？”
“鹿丸是代火影，”鸣人仰头想了想，“小樱暂代辅佐官，怎么说我一个没有查克拉的人也不该占着火影的位置。”
佐助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句，“这样。”
“不过往好了想，拖这个的福，”鸣人挠挠头，“辞职真的很容易啊，我还以为一定会被阻拦——与其说我是辞职不如说我根本就是被停职了！还不带薪！啊——这么一想就有点凄惨了！”
“……”佐助挑起一边眉毛。
“不过以我现在的实力，我只能接B级任务吧……赏金少的可怜。”
“……”佐助的眉毛又落了回去。
“那个……佐助啊，”鸣人突然四处张望了一下，像是怕这荒郊野外出现什么人打断他好事似的，然后猥琐地搓了搓自己的手指，“我们接雇佣任务的话，你打算怎么分钱啊？”
佐助伸手把他的脸推开，“随便你。”
“……”
这是用行动表达自己的不满了。
如果放到以前，他大概会在自己不满时直接冲上去和鸣人打个痛快，告诉这个话唠吊车尾，有些事情他真的会发脾气。他们会打得天昏地暗，血肉模糊，而最后谁也不会妥协。
现在，鸣人长大了，他在与政客对谈之间学会了绕开问题顾左右而言他，佐助则在常年的孤独旅行中学会了“冷处理”。
一夜过去，思考了很多的佐助其实并不生气了，然而这份担忧的心情，他只有这样才能彻底传达。
该说什么好，也许这也是一种赌气或者幼稚，不过好在对鸣人效果惊人。
这就够了。
经历不同，原本就不同的人变得更加截然相反，鸣人和他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他每时每刻都能感受到这种“不同”带来的吸引，所以他不希望鸣人对他有所隐瞒。
“笑笑好吗，我找话题很累啊！。”鸣人逗了佐助好一阵，终于被佐助冷得装不住了，他生气地去扯佐助的脸，“来，这样——”
“住手，”佐助抓住鸣人的手，“你是小孩吗。”
“谁让你一直不高兴的！”鸣人现在没了查克拉干不过佐助，直接被扯开了手，“而且只要方法管用就算看起来像孩子——”
“不会有这么高这么壮的孩子的，”佐助打断了他的话，“你这样看起来不像孩子。”
“那像什么？”
“像吊车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