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 你嫁衣如火,灼伤了天涯
再见宁荣荣,便是下月初七,她大婚的那天。
在宁府门前,箫舞攒着薄薄的红宣纸,暗叹了口气。
箫舞穿着一身月白色的素衣,没有过多的装饰,只是一只翠玉玲珑步摇别过发髻,薄纱盖过两颊。
“小姐……”一旁,手拿一薄盒子,一身妃色长裙的紫绮看了看叹气的箫舞,欲言又止。手中的盒里装的是一对花好月圆的玉镯。
“紫绮,从今往后,我是你的小舞姐姐,你是我的紫绮妹妹,可好?”箫舞盯着宁府门前的大红绸缎和打鼓、吹唢呐的众人,木讷的问着。
虽不知自家小姐的心思,紫绮还是点点头。“同以前一般。”她答。
箫舞低头笑了笑,摇了摇头,又转身对紫绮说到:“以后可记得叫我姐姐。”便向宁府内走去。
紫绮尽管有万般不解,还是跟随着箫舞,一并进了宁府。
宁府内同是张灯结彩的,经下人同传,箫舞和紫绮才见到了凤冠霞帔的宁荣荣。
不过比箫舞和紫绮大上不到一年的宁荣荣,也只是及笄两三年,尚可出嫁的年龄,却难得的出落得亭亭玉立。头上由侍女盘起的倭堕髻更凸显宁荣荣的高挑,明晃晃的簪子插进发髻中,两旁的步摇发出清脆的声响,双耳中坠饰熠熠生辉。一身红似烈火的嫁衣上用金线绣着些许芍药,摆长近三尺,彰显尽了其地位和荣华富贵。
同样,也灼伤了箫舞的眼。
宁荣荣见箫舞和紫绮来了,连忙支走侍女与嬷嬷。
“谢谢你们能来……”宁荣荣抱了抱箫舞,又抱了抱紫绮。
“别这样说,在羽国,我们俩也只有你了。”箫舞浅笑。
宁荣荣心里万般感动,她清楚箫舞与紫绮出现在人海中的风险,但是她们还是来了。就像最开始认识时箫舞不能接受她送来的银两,去红袖楼之前安慰她的话:
“大隐隐于市。”
如今,她依然这般安慰自己。
宁荣荣的眼角不经意间氤氲上了水气,思及此,连忙拭了拭即将滑落眼角的泪水,换上熟知的笑意。
事到如今,她不该多愁善感的,她在决定嫁给奥斯卡就没了这个权利。
“荣荣姐应该高兴,”紫绮抿了下嘴,“太子还因为这装婚事特地请许羽帝封了姐姐的夫君为秦王爷,还赐了府邸,这可是羽国第一个年龄如此小的异姓王爷。我还听说那秦王也是文韬武略的,在医术一方还有些造诣,而且是太子幼时的伴读,真是不辜负了秦王这一称号。”
宁荣荣一听到夫君两字,脸还是猝不及防的一红。也是,从今天开始,她就有一个新的名字,叫秦王妃。
在医术一方还有造诣?是啊,不然,她怎能识得他,他又怎的对她一见钟情。
“荣荣?爹爹进来了。”门外,宁荣荣的父亲宁风致的声音传来。
“嗯。”宁荣荣连忙答道。再抱了抱箫舞和紫绮,轻声道:“若真有不便,还是要来找我的,别客气。”
“嗯,”箫舞抱住宁荣荣,打趣的说到,“对你个秦王妃,自当是不能客气的。”
“小舞。”宁荣荣红着脸低叫一声。
“荣荣,哦,你们好。”说话间,宁风致夫妇已经进了宁荣荣的房间,见到箫舞和紫绮,向她们微微一笑。
“伯父,伯母。”箫舞和紫绮微微俯身,算是礼仪。
“想必伯父伯母两人有话当与荣荣说,箫舞和紫绮二人便不叨扰了。”箫舞再福福身,和紫绮退出了宁荣荣的闺房。
“管家,好好招待着两位贵客。”宁风致向外吩咐着。
“那女孩倒是察言观色,也识大体,不知是哪家的千金?”言毕,宁风致慈爱的看向宁荣荣。
“小舞么?自幼丧母,与紫绮两人采药制香生活罢了。”宁荣荣眼神稍稍黯淡。
在宁风致夫妇和宁荣荣话别时,管家就带着箫舞和紫绮参观了参观宁府。宁府后院种着三棵高大的榕树,正值宁府千金大婚,榕树上挂上了讨喜的灯笼。
“夫人喜榕。”管家笑道。
在羽国,尽管是一夫一妻制,但是像宁风致这样用心的,近二十年还是恩爱如初的,还是少有的。
箫舞看着榕树上被风微微吹起的大红灯笼,笑的醉人。荣荣,榕榕。希望秦王也能同宁荣荣父亲那样有心吧。
“管家,这可是姐姐的朋友?”正当箫舞望着榕树怅然时,一男声由远及近。
箫舞和紫绮转身,见一靛衣男子站在不远处。
“少爷。”管家福身,又向箫舞和紫绮介绍到:“这是宁府的少爷,小姐的胞弟。少爷这是箫小姐,这是紫小姐。”
“幸会,宁少爷真是相闻不如相见,本人真是风流倜傥。”箫舞标致的笑笑。
“箫小姐说笑了,叫在下宁天寒即可。”宁天寒以笑回礼。
“箫舞。”“紫绮。”两人稍稍点头。
“管家,爹爹叫您过去呢。”宁天寒说完又向箫舞和紫绮说到:“两位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