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越发迷人,映衬着那一袭白衣,那雪色的白影,似乎周身都泛着一层光,乍看去,竟显得有些不真切。
阿萝突然就想让时光就此停滞。
脑海中突然冒出的念头让她相信,她定是一天没喝到新鲜的血液,而导致头脑发昏了。
夜,越来越暗。
路,渐行渐远。
走在前头的人突然停下脚步,转身,他盯着她看。
“姑娘面色如此苍白,可是着凉了?”
她看着他不语。
几片黑云突然遮了皎洁的圆月,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阿萝忽地靠近他,那白皙的脖颈上青色的血管依稀可见。
而那血管内流淌的新鲜的红色液体让她口干舌燥。
毫不犹豫地狠狠咬下去,那血液的味道,让她着迷,忘情地吮吸,直到似雪的白衫上绽放出朵朵嫣红的梅。
那似嫡仙般高贵圣洁的人像花儿般渐渐枯萎。
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呐喊:“不要!不要…他死!”
“姑娘?姑娘?”
忽地回神,抬眼正对上那双疑惑的眸。
阿萝吁出一口气来,笑颜如花“多谢公子相送,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那夜,坐在墓碑前,她仰头,第一次发现原来没有月光的夜也是那么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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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寂静的夜,阿萝知道她的内心在期待,期待重逢。
和那个不知名姓的仅一面之缘的人类的,再次相遇。
当那抹白衫映入眼帘之际,她心里的那种感觉,应该叫做高兴吧。
可是,那种高兴的感觉仅仅持续了十几秒钟。
因为,她发现了同类的存在,而那个同类正试图猎杀他。
阿萝又怎会袖手旁观。
因为,他本就是属于她的……猎物啊。
片刻过后,阿萝吁出一口气,几步行至他面前“公子,如果我未记错,这该是我们第二次相见吧。”
他咧嘴,露出一排好看的齿,那笑容让人如沐春风。
“姑娘记性甚好。”
阿萝突然靠近他,双眸紧紧盯着他的。
他眼底的那抹诧异随着她接下来的话语渐渐归于平静。
“你累了,要快些回家休息。”
那抹白影迅速消失,阿萝转过身,盯着那人看。
“我叫阿萝。”
他眼底毫无惧色,就像早已知晓。
“久闻大名。在下冥如歌。”
阿萝不知她的名字是在何时开始如此出名。
可能是百年前她一夜间屠杀整整三个村庄的人后。
也可能是其他的原因,但是她依旧觉得“开膛手”这个名字真的不太适合她。
总之,她成了一个连同类都惧怕无比的怪物,这是事实。
如此甚好,毕竟,她是爱极了孤独的,然,自那夜过后。
那个叫做什么歌的,三天两日,诈尸般出现,再消失。
阿萝历来平静的日子不再平静,她讨厌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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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萝从未想象过。
冥如歌能和‘危险’二字搭边。
如果知晓,她自是拼了命也要远离,然,这世间又怎会有如果。
纵然她是超自然的生命体。
但对于起死回生这种事,她却是无力回天。
她厌倦死那种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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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高贵圣洁的白衣。
阿萝竟不忍去触碰。
低头看着自己那双白皙的双手。
阿萝蹙眉,此刻,它虽是洁白无瑕的,然而曾经却沾染过无数生灵的滚烫的血液。
脏。
她怕浊了他的白衫。
指端传来温热的触感,她抬头正对上他带笑的眉眼。
“阿萝,你又走神。”
她扯了扯嘴角,却终究未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