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你别太嚣张！”
站在自家果树下的太鼓钟贞宗气鼓鼓地冲着树上喊道，躺在枝杈里银发金瞳的恶魔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随手摘下一个果子，用嘴吹了吹灰尘就送到嘴边咬了一口。见他不仅不收敛，反而更加放肆地当面开吃，太鼓钟贞宗气得又叫了起来：“你还吃！你还好意思再吃！天天来我家祸害作物，真过分！”
“我一不给你家里落疫病，二不诅咒你们的收成，不过吃了两个果子，你就急得这样跳脚啦？”他微微歪过头，话语里带着笑意，“真小气。”
“偷嘴还要狡辩！脸皮真厚！”蓝发金瞳的少年冲他喊道。他一下子坐了起来，黑色的细长尾巴在空中摆了摆，银白色的发丝晃了晃。举起一根修长的手指，他笑着恐吓道：“你再说一句？”
“我——我偏不说！”太鼓钟贞宗心里蓦然想到被面前这只恶魔赶出村子的压切长谷部神父，于是便光瞪着他。老实的神父被眼前的恶劣家伙捉弄到不得已搬离了这里，实在也是无奈之举。有他在的时候，念几句经文，做个祷告，举个十字架，这只恶魔还知道收敛一点；而在他告病离开了以后，他简直就是无法无天，四处祸害。
见他屈服了，恶魔眯起了金色的眼睛，大大地咬了一口苹果，清甜的汁液溢满口中。太鼓钟贞宗见他吃得嘎吱有声，悄悄咽了口唾沫。那只恶魔看到他这般神情，笑嘻嘻地摘下手边一个，作势要扔：“反正也是你家的东西，这几天就要收的，你也提前尝尝。”
“你还摘！”太鼓钟贞宗大声说道，却不由自主地伸手接住了。大而饱满的苹果十分光滑，他一边摸着它，一边看着那恶魔露出的白牙。被咬开的果肉是看上去非常可口的黄色，他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上染到的果汁，催道：“怎么，你不吃吗？”
柔韧的尾巴在空气里轻轻晃动，凭空环出了苹果的纹样。正这样说着，一个水蓝色头发的青年领着一个银色头发正在抹眼泪的小孩子快步往这里走来。太鼓钟贞宗“咦”了一声，看着呜咽着的五虎退和皱着眉头的一期一振。一期一振拉着弟弟站定，抬头看向苹果树上，朗声问道：“你是不是拿了我弟弟的玩具？”
“什么玩具？”他坐了起来，双脚在树枝上晃荡着，指向了树杈中间摆着的一只布老虎，“这只小老虎？”
“呜呜呜就是那个……”五虎退哭得更起劲了。见状，一期一振的语气登时加重了不少，却还是保持着勉强的礼貌与克制：“你堂堂一个恶魔，居然还强抢小孩子的东西，做这种欺负人的事。”
“那又怎么啦，我是跟他借来玩的呀，再说他也同意了，”他悠闲地说道，“独自啃苹果多无聊，摆着当陪衬也是好的嘛。再说，谁说当恶魔就不能欺负小孩啊？我连大人都欺负。”
“可是，可是你没说，借，借多久啊，你，你三天都不还我……”五虎退一想到被他哄骗去了最心爱的玩具，委屈得说不出话。太鼓钟贞宗看了看手里的苹果，递给了他：“这个给你吃，别伤心。”
“啊——无聊。”他看着树下的这一幕，随手扔了啃完的苹果核，轻轻巧巧地跳了下来。
他的上衣截止到腰际，右臂没有袖子，和指环相连的链子扣在手腕的金属环上；裤子很短，靴子却很长，身体属于纤细的那一类。他的皮肤很白，从右手手背到脖子处连绵着一片类似于纹身的、深蓝色的龙胆花图案，一朵盛开的正好落在喉结处。纤长的黑色尾巴末端带着小小的箭头，绵羊一般的恶魔角弯曲而富有光泽，从银白色的两鬓附近延伸了出来。
落在肩上的发丝晃了晃，他舔了舔指尖残留的果汁，斜睨着将两个孩子护到身后的一期一振。嘴角露出了笑容，他望着与自己一样高的青年：“喂，有必要对我这么防范吗？”
一期一振不答，脸上的神色谨慎而戒备。也不知是什么缘故，从半年前开始，村子里就来了这么一只惹是生非的恶魔。个性古灵精怪不说，尤其热爱恶作剧，闹得家家鸡犬不宁。虽说本性并不是穷凶极恶的那种，也没有真正伤害过谁，却还是叫人头疼不已。望着一点点逼近自己的他，一期一振咽了口唾沫，移开了目光：“你不要再闹事了……”
“我闹了什么了？”他抱起了手臂，笑眯眯地反问道。
因为能想到的事迹太多而一时语塞，一期一振后退了一步，从腰间摸出一个小十字架举到了身前。恶魔摆了摆尾巴，哼了一声，也不再迫近。
“你快走吧，”一期一振看着他，严肃地说道，“我也不想伤害你。”
“笑话，就凭这个，怎么会伤到我？你身上又没有神力，”他撇了撇嘴，用手掠了一下头发，“真是的，一个个从上到下都这么老实，一点意思都没有。”
一边说，他一边转身离开。太鼓钟贞宗看了树上一眼，连忙喊道：“喂，那只小老虎你不拿下来啦？”
恶魔摆了摆手：“算我还你啦。”
说完，他跳进了一旁的灌木丛里，身形很快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里。太鼓钟贞宗看着被摆在自家果树上的那只布老虎，苦恼地挠了挠头。
等帮一期一振拿下来，天色已经有些晚了。与他们兄弟俩匆匆告别，太鼓钟贞宗准备回家吃完饭。烟囱里往外喷着袅袅的烟，在他进门时，烛台切光忠正好将菜汤端到了桌上。等他在饭桌上义愤填膺说完那个恶魔今天的行径，烛台切光忠不气反笑：“别生气了，吃饭吧。”
“他可是在吃咱家的果子呀！什么都不做，白吃白拿，还说风凉话！”太鼓钟贞宗嚷嚷道。坐在他另一侧的大俱利伽罗将烙好的面饼递给了他，变相堵住了他的嘴。
“这还算是好的，”烛台切光忠心平气和，“你没看我在农田里给西红柿除虫，他坐在田垄边晃着腿寻开心。”
“怎么？”太鼓钟贞宗咽下一口饼，和着碎屑问道。
“大太阳这么毒，你就回去歇着呗，虫子什么的不用——担心！我说过了这些都是我要吃的，它们才不敢来呢。”脑海里滑过这串话，烛台切光忠喝下一口菜汤，并不回答。
“不过咱家这垄西红柿还真没怎么长虫。”听他说过这事的大俱利伽罗若有所思地说道。
“嗯……”太鼓钟贞宗放弃了跟他们打哑谜，他叹了口气，双手在桌子上敲了一下，“要是有人能治治他就好了……不是老早就说要调来新的神父吗，怎么还没到啊？”
小村庄里的人并不知道百里之外的事，在压切长谷部神父将事情的经过报告教会后，没人愿意过来接这个烫手山芋。当他们还在翘首以盼的时候，那边的挑子已经撂了一层又一层，恨不能从地里挖出一个不怕折腾的过来顶着。
“大概是人手比较紧张吧，”烛台切光忠叹了口气，“那家伙怎么就单单看中我们这里赖着不走了，真是的。”
不仅仅是他，大家都是这样想的。当天晚上，躺在地板上的明石国行望着自己卧室的天花板发呆，在自己床上呼呼大睡的恶魔占据了他的床褥。推不开，叫不醒，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法术，身子沉得他与爱染国俊和萤丸联手都搬不动。无奈之下也只好听之任之，自己打了个地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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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村庄的一切风吹草动都传得飞快，当那个陌生人在黄昏的时候出现在村口时，不到片刻，闻讯而至的村民们就已经聚集到了附近。
“新神父？！”他们惊讶地望着那个穿着长袍的男人，他的胸口画着十字架的花纹，也带着同样的挂饰。他长得非常俊美，眼睛尤其漂亮，仅仅是看着就似乎有一种让人沦陷和安心的魔力。在发现自己被众人簇拥起来的时候，他微微侧头笑了笑。
“你是新来的神父吗？”太鼓钟贞宗迫不及待地问道，他觉得他身上的衣服与自己看过的教士袍很像。
他打量了周围的村民一圈，开口时的声音非常好听，带着一种很吸引人的磁性：“广义上来说，我是一个传教者。”
“传教者？”蜻蛉切若有所思地点了一下头，与身边的千子村正低声议论了几句。
“不明白的话我也可以换个说法，首先我想知道，你们有信仰吗？”他笑着问道。
“这个……”太鼓钟贞宗踌躇了一会儿，问道，“什么是信仰？”
“信仰就是——”他刚想解释就被人打断了，不知是谁问了一句：“你会不会退治恶魔？”
他的目光掠过一张张充满期待的脸，稍稍扬起下巴：“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们的村子里有一个特别能惹是生非的恶魔，大概这么高，”说话的人用手在自己的身侧比了比，“银色头发，金色眼睛，右边身子纹了好多蓝色花朵的。你要小心啊，上任神父就是被他赶走的！”
“哦？”他颇有兴趣地应了一声，“原来是恶魔，有名字吗？”
“有的，”烛台切光忠接口，“问出来过，但是对着他大喊本名也没能使他退却，这招没用的……他叫鹤丸国永。”
“这样啊。”他点了点头。这时有人问道：“神父，请问我们该怎样称呼你的姓名？”
“三日月宗近，”他双手交叉，背对着金黄色的夕阳，温和的话语里带着笑意，“说起来，我在来这里的路上就和那位鹤丸国永见过面了，听描述，应该就是他。”
“你们已经见过了？”这时候才慢悠悠赶到并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明石国行有些惊讶。三日月宗近笑而不答，然后抬头看向了一旁的房顶。这时众人忽然听到了一声笑：“好呀，我说来的是谁呢，果然是你。”
鹤丸国永坐在屋顶上，撇着嘴望着站在村口的三日月宗近，大声说道：“叫你不要过来你居然还硬着头皮闯，当真对自己自信得很呐，神父？”
“那可未必呀。”三日月宗近的温和笑容让他越看越恼火，鹤丸国永想起了刚刚在林间小路里发生的事情，不由自主地又对着他撇了一下嘴。
一期一振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扮作过路的行人，问我是不是要来这里的村庄出任神父，”三日月宗近瞧了一眼自己的素色长袍，“嗯，接下来想施计抢走我的包袱，因为没有得手所以有些气急败坏。”
“是我看你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可怜你才没动真格的，不然你哪能走到这里，”双手撑在房顶上，鹤丸国永翘起了腿，眯着眼睛看着他，“要是我认真起来的话——”
“你是想说刚刚其实是在和我在闹着玩吗？”三日月宗近的目光掠过他裸露的右臂上的龙胆花，自己留下的指痕已经消下去了。
鹤丸国永哼了一声，摸出一个柿子。他咬开一点外皮，津津有味地吸吮了起来。太鼓钟贞宗“哎呀”地拍了一下大腿：“你又偷我家果子了！”
“瞎说什么呢，”鹤丸国永舔了舔嘴唇，“这是我去左文字家的后院摸的——”
一边说，他一边轻松地躲过小夜左文字用弹弓打上来的小石子儿，对着下面的人做了个鬼脸，然后跳到了屋子后面。
“天堂有路你不去，偏生要撞到我面前来，”鹤丸国永望着依旧在隐隐作痛的右臂，自言自语道，“新来的神父是吧？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嗯，既然有两下子，那我就陪你玩玩好了。”
秋高气爽，落叶飞舞，风里带着丰收的气息。三日月宗近正在小路边用铲子挖坑，旁边整齐地码着用来做伪装的软席、树枝和沙土，还有几条货真价实的结实锁链。他不急不慢地挖了片刻，直起背，伸手稍微在腰侧捶了捶。地上的坑大约有半米多深，直径差不多够一个人掉进去。
用袖子擦了擦汗，三日月宗近继续用铲子铲土。在一旁小树丛里蹲得腿麻的鹤丸国永忍不住抱怨起了这家伙的效率之低，动作之慢，一个坑就挖了这样小半天。这几天以来他一直跟踪在三日月宗近身侧，从他慢悠悠地入住村边的小教堂开始，然后挨家挨户地敲门拜访，做客谈话——至于谈了什么，鹤丸国永并没有闲心去听。可是这么久过去了，也只看到他做了挖坑这样一件针对自己的实事。比起时刻都处于认真战斗状态的压切长谷部，这家伙简直悠闲到不行。
带来的葵花子早就嗑完了，耐着性子蹲在一边的恶魔焦急地看着正在制作捕捉自己的陷阱的神父。在三日月宗近解开布包摸出村民们送的饭团、准备用午餐的时候，他忍不住跳了出来：“喂！”
“嗯？”见到他后三日月宗近倒也没表现出惊讶，他咬了一口手里的食物，甚至还朝他笑了笑。
“你也太不敬业了吧！挖陷阱这么老套的方式也用。挖就挖吧，还干得磨磨蹭蹭，慢慢吞吞，有没有效率啊？”鹤丸国永瞧着笑眯眯的三日月宗近，开口奚落道，“就算这条路是我经常走的地方，就凭这种伎俩也想抓到我，简直自不量力——”
一边说，他一边向前走去，忽然一脚踩空，尘土飞扬。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落入了一个挖得很深的土坑里。脚底震得生疼，鹤丸国永看向头顶，只见三日月宗近出现在了自己视野里，依旧是一张笑眯眯的脸：“这不就捉到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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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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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他嚷道，“这里怎么会有坑的——你不是只挖了那一个吗！而且是今天才开始……”
“你说得没错，可这个并不是我挖的，”三日月宗近瞧着站在坑底的恶魔，“从几天前开始起我就拜托村民们来这条路上挖陷阱，每家每户都过来出力。你的注意力只放在了我身上，当然没空察觉他们去了哪里，以及做了什么。”
“岂有此理！”鹤丸国永抱起了手臂嘟囔道，黑色尾巴在身后摆动得很快。三日月宗近蹲在坑边，手上拿着锁链：“最后一个坑由我来挖，只是装装样子引你出来上钩而已，你果然没有令我失望。”
“你说起话来为什么会这么让我火大啊。”鹤丸国永抬头看着他，声音里带着一丝恼火。三日月宗近不答，手里的锁链抖了一下，随即便向鹤丸国永的身体奔去。他催动起魔力想要激荡开它，可惜坑底活动范围太小，在沾到身子后锁链立刻缠上了他。三日月宗近手里执着一端，剩下的部分将恶魔的四肢与躯干束缚在一起，连尾巴都被绞了进去，完全动弹不得。
扯了扯链子试了试松紧，三日月宗近手里用上了力气，鹤丸国永被一点点吊了上去。在空中他故意乱摇乱晃，神父也不出言制止，只是向上按部就班地拉着。等鹤丸国永平躺到了地上，他侧过头看着面前看似平整的道路，问道：“你让他们挖了多少坑？”
“你可以猜猜看。”蹲下来的三日月宗近将锁链一端压到了膝盖下面，他的手抚摸上他的恶魔角。鹤丸国永摇了摇头，却没挣脱开他的手掌：“喂，你要做什么？”
“当然是进行爱的感化和教育。”三日月宗近的手掌从他的角摸到了额头，在经过鼻翼的时候鹤丸国永昂起头想去咬他，被他若无其事地躲开了。
温热的手掌摸到了自己的脖颈，他斜眼看着表情温和的神父，看不懂他究竟在想什么。掌心触到了喉结处盛开的那朵龙胆花，来回摩挲的时间比其他地方要长。鹤丸国永敏捷地低头夹住他的手，于是三日月宗近停下了：“没事找什么理由，想摸我就直接说呀！”
说话时的振动通过手掌传了过来，三日月宗近用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脑袋：“不要赌气。”
“我没有！”他皱起了眉头。在皮肤上游走的热意没有停止，右臂被他摸了一遍，接下来他略过了被锁链绑着的地方，直接落到了小腹。神父并不满足于腹部露出的那块肌肤，而是伸了进去，连同衣服覆盖着的、没有被链子缠死的地方也摸了一遍。
“这要是被谁看到的话，”鹤丸国永偏开了头，呼吸稍微有点急促，“你的名声可就没了，神父。”
“这是爱的感化和教育。”三日月宗近重复了一遍，指尖探进了他的裤子，沿着腿根往下。这时，鹤丸国永好不容易让尾巴从锁链里挣脱了出来，想用顶端去戳他，被三日月宗近眼疾手快地抓住了。
“我忘了，这里也很不听话。”他捋着他的尾巴，按揉着握在手里的那部分。鹤丸国永哼了一声，三日月宗近的手来到了他的大腿。他看了一眼他长到膝盖的没被锁链绑住的靴子，将它脱了下来。
“你还带脱的？”鹤丸国永看了他一眼，小腿上随即传来了被抚摸的感触，随即是脚掌被捏住的感觉。趾尖酥酥麻麻的，在大腿不能动的平躺的情况下，他连屈起腿都很困难。然而很快他就被侧翻了过来，腿肚很快染上了他的热意。他感到他的手掌一直向上，然后停在了尾根。
揉捏着敏感的地方的三日月宗近看着他颤抖的、被锁链绑得无法动弹的身体，加重了力道。手里的尾巴变得软绵绵的，在鹤丸国永的小腿向自己蹬来时，他分出一只手握住了他的脚踝。鹤丸国永用力挣了两下，发现无果后就随之任之了。
片刻过后，三日月宗近站了起来，他已经替鹤丸国永将靴子穿了回去。被他扶起来的恶魔皱着眉头瞧着他，三日月宗近不以为意：“好了，这就放你走。以后不要在村子里惹事生非，少添麻烦。”
说完后他抖了一下手里的锁链，它应声而落。鹤丸国永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肩膀，看了看身上：“哈？这么轻易地就放了我？”
“你做的都是些小打小闹，抓和不抓都差不多。”他笑了笑，然后朝放着铲子和其余物事的地方走去。听他这样说的鹤丸国永瞪了他一眼，瞧着他手里握着的锁链，没有再怎么动三日月宗近。他冲向了他放着那堆东西的地方，比他的动作要快得多。这回鹤丸国永长了心眼，知道走之前先用脚探一下地方试试虚实。不由分说地，他将神父带来的饭团抢到怀里，然后闪身跳进旁边的小树丛。
三日月宗近瞧着他消失的地方，不急不忙地收拾了起来。鹤丸国永一边咬着饭团，一边盘算着该如何扳回一局。绕到田垄旁边时他瞧见了正在忙着收割庄稼的众人，于是避开了。
“也不知道那位神父能不能顺利捉住他。”他听出了这是太鼓钟贞宗的声音。他抱着一摞割下来的藤蔓，将它们堆到田垄的一角。
“他看上去好像很有把握的样子，应该可以的吧？”在旁边忙碌的烛台切光忠直起了腰。鹤丸国永一听之下就不乐意了，就在他准备跳出去在他们面前亮个相以示自己完全无碍的时候，他听到了明石国行懒洋洋的声音：“依我看，那位神父其实对这事也不怎么上心……完全是应付。”
“为什么这么说？”太鼓钟贞宗问道。
在爱染国俊的催促声里明石国行打了个呵欠，揉了揉眼睛：“对‘没干劲’的气息的直觉，他对这件事兴趣泛泛。”
“也可能是自信过了头，”大俱利伽罗说道，“他不是把话都说满了，说这事全包在他身上吗？”
“我倒是觉得他肯定没问题，不过，他说的那些东西还真挺有意思的，”萤丸将收下来的作物堆到小推车里，“什么极乐啊，信从啊，之类的……”
听到这里，鹤丸国永“啧”了一声，不忘大口把饭团咽进肚子里。刚刚他一个不小心着了三日月宗近的圈套，倒也不是自己过于轻敌的缘故。在林间小路上吃亏后就盯他盯得很紧，反而因为太重视而忽视了村子里其他的动静。一边这样反思着自己的失误，他一边决定要汲取这个教训。
悄悄地离开了田边，鹤丸国永去一期一振家的果园里又摸了几个水果当作餐后点心。他领着弟弟们正在田里忙活，只留下几个在做些简单的采摘，没能管得过来。鹤丸国永溜出园子，抱着果子坐在一棵大树上一边吃，一边远远地瞧着村庄旁的那座小教堂。三日月宗近的身影很快出现在小路的尽头，他不急不慢地朝自己的住所走去。

顶……我还以为有肉了，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