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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与皇后的蜜汁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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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人子-河令-永巷排房-娇俏灵动97】
(最是春撩人。)
(杨柳弄春柔,秦桑低绿枝,缤纷细雨踏着春的脚步恣意飘洒在上林苑的琼枝玉树上,像是织女手中编织云彩的细线,绵软而又无力,悄悄然打在排房屋檐上,顺着一道道古板的缝隙滴落,流入芳香的泥土深处。透过牛肋巴窗——不,是直棂形窗格心——爹爹说,宫里头,得说气派的、秀气的、文绉绉的官话,民间的土语,是怎么也不能说出口。外头是绿茵茵的一片地,偶尔还能窥见一两只缠绵在一块儿的蝴蝶在花草中穿梭。)
(伸着脖子,像是池塘里雪白的鸿鹄高傲的脖颈一样,一两簇柔软的发丝垂在两颊旁边,随着动作一晃一晃,恰恰挡住了窄小的视野,恼得河令直拽它,拽疼了,又免不得小小声痛呼一阵。)
瞧这双蝴蝶,是个浅薄的——上林苑的花儿更妙,何必在永巷打转?
(缩了缩脖颈,睨了睨,不由一哂。一双纯粹明净的眼溜溜转了一圈,一拳握紧,与另一手掌掌心相击,又算敲定了主意。时隔数年,再回到这熟悉的宫里头,难免要追忆儿时,这最大的戏耍,就在那天底下最气派的上林苑里、仿佛连那儿的蛐蛐也比别处高贵些,是个钟鸣鼎食的富贵蛐蛐。)
(一把油伞,隔了一片天地。)
(她站在细雨朦胧中赏花,花在春雨绵绵下赏她。)
(鹅卵铺成的路沾上了雨露,滑得像只泥鳅,她极小心的敛着剪春罗襦裙,小而又小的挪着步。河令倒不觉得此举难受,在当别人奴婢那会儿,她迈的步得更小、更快、更仪态可人。姑姑手里的竹板子,可不是个息事宁人的主儿。倏忽,不大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双极漂亮的,极华贵的,玄黑色腊梅的鞋履。心思火光电闪的打了个转儿,还没等河令拐过弯来,训练有素的身体便做出了正确的回应。)
(她规规矩矩的行了个正礼,举手加额,躬身,复跪地,再直身而立。狡黠的眼珠也定定的望着地,仿佛一瞬就熄了满目灵动。)
奴婢家人子河氏,请小君金安。


1楼2017-04-02 17:56回复
    【皇后|徐广思|未央宫椒房殿】

    桃红复含宿雨,柳绿更带朝烟。
    彼时是澄净的天,桃树斜飞杈,参差花枝间,独辟出条小径供人行。上林花好,却未曾想,顷刻落了雨,抬眼睨高空,却未缀阴云。
    自长乐宫问安归来的皇后仪仗,是浩荡的驾临,尾随一排拾掇整齐的太监宫女儿。广思侧目一觑,早有内侍撑开华盖,挡在她头顶。细雨绵密,她掩在宽袤华盖下,自顾扶殢雪小臂缓行,睨一眼早凋入泥的落红,毫无怜色别开脸,逢跟前有人声入耳。
    广思垂眼,瞥见伏地之人襦裙上一朵剪春罗,想是新入来的家人子,平平应一声,自有宫娥去搀。鹅卵路间沾露,人膝间那块水渍映眼,她黛眉浅颦,又眄人手里那把油纸伞,朴朴素素的,未画什么花儿,泛着无比寻常的黄。
    她收回目光,浅扫过河氏面容,人面桃花,稚颜带俏。
    “河氏,落了雨,你不快些回永巷去,在上林苑做什么?”


    2楼2017-04-02 19: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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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人子-河令-永巷排房-娇俏灵动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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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丝雨露,顺着恰时吹过的西风,与她柔嫩的面庞相拥。)
      (像是被寒冬冻坏了,春日的绵雨比冬日凛冽的雨更冰凉,是被人用手刚刚捂化罢,冰冷中还残余着丝丝缕缕的温暖。哦,大概是她的脸又轻易的泛起了红潮,把雨丝儿都融得暖了起来。)
      (被娘亲的手抚平了一般,她的眉眼低低的垂落,些许上扬的嘴角勾出礼节性的笑意。直至此时,她才为习惯感到由衷的欣喜与感激,若不是常年来胆战心惊的礼节仪态的束缚,像她这样,没见过世面的女儿,怕是要唬破了胆,战栗的语无伦次。)
      (眼前河令不敢直视她面貌的人,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那个女人就是一只凤凰,如今的河令只能做一只小麻雀,在湿润的泥土上昂首,仰望天上盘旋的极致美丽。做凤凰有什么好,河令粉嫩的指尖戳了戳掌心,凤凰能做汤给爹娘喝吗,凤凰能把花种得好似仙株吗?河令心里平衡了些,甚至有些窃喜。麻雀好,麻雀好!)
      (有一股视线,漫不经心地,扫过她。她动了动指尖,嗅到了不妙的味道。)
      回小君,奴婢想一睹雨后上林苑的风采。
      (她的目光移了移,意有所指的望向路边几株载着露珠的纤细花草,游移一阵,又把目光定回地面——河令相信小君一定瞧见了,她这无足轻重的、惊艳的、小心翼翼的眼光。)
      (这人啊,总是怀旧而又贪婪的。既念想着过往的风采,与期待着今日更惊艳的风光。显然,数十年如一日的上林苑,仍然保持着它那一成不变的华美。难以想象,有多少人,在这条鹅卵铺就的小路上走上一遍又一遍,看上一年又一年,可惜直至死去,除了几株君上为心爱的帝妃种植的奇花异草,其余的花草都被花匠栽种的井井有条,一点儿没错。)


      3楼2017-04-03 1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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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徐广思|未央宫椒房殿】

        春时有好景,万物欣欣,百花荣荣。
        吹面不寒杨柳风,幼嫩新叶款摇,有些冰冷的水汽拂来,引得广思拢了拢衣,她容色平常,心思却如长风,一阵缓过一阵,一阵劲过一阵,一阵复杂过一阵。她未曾想过,从长乐宫回,在这样的地界儿,又落了雨,能遇上刘彰明某个新选的家人子。上林苑贯通三宫,偌大的一个花园,谁的木屐踩过哪一片卵石,谁的裙袂拂过哪一方砖地,谁的手攀折过哪棵树的花枝——那样大啊,遇不上的,也寻不得。
        若萧齐光还在,现下站在这个华盖底下的,应是她。
        若萧齐光还在,她或许有那样情致,和新来的家人子谈一谈雨后春景。
        若萧齐光还在,她去长乐宫容禀纳新事宜时,卫太后方才,大约不会有那样难看的脸色。
        广思看着河氏目光游离,蓦地想到太后一句“中宫醋妒,有失德行”,面色沉郁,揣着腔无名火,掐紧了殢雪藕臂,一把细如春雨的好嗓子,紧地似刚拉满的弓弦。
        她敛眉,霎时发难:“好啊。你这一睹,湿了鞋袜,脏了衣裙,仪容不堪,难为天家新妇。孤若要治你,河氏,你可知,你该当何罪?”


        4楼2017-04-05 2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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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人子-河令-永巷排房-娇俏灵动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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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淅淅,雨纤纤,引得春愁细细添。)
          (徐徐清风,恍若一股清泉洗涤着她不安的心房,面于凤凰没由来地叱责,一颗玲珑心也给震得七荤八素,就是没七窍,也被惊惶给钻出七个洞来。她又把身子伏在凉丝丝的鹅卵石上,姿态放得极低,就像不堪重负的花枝被压弯了腰,即使枝头满是夺目的丽色。)
          回小君,奴婢身卑,在民间常有听见歌颂千岁龙章凤姿,雍容华贵,母仪天下,是世间女儿的典范,今日得见,心中敬仰更胜惶惧——
          (将螓首抬起,望向小君面容,眼中孺慕敬意甚重,似年少不知事,而又添上几分怯怯,只匆匆一瞥,甫低下螓首。适时,一被雨打湿了翅膀的蝇虫颤颤巍巍飞入伞下,引得河令神色一惊,却不为所动,目不斜视,声和婉铿锵。)
          故而奴婢以为,给如此贤圣的小君——您,行正礼,即便湿了鞋袜、脏了衣裙、仪容不堪,也是奴婢的荣幸。
          (像是垂死挣扎,蝇虫奋力扇了扇薄弱的翅膀,不甘地垂落在地,扑棱扑棱地扇挥着鹅卵石上为数不多的尘土。跪伏地面渐久,凉意透过纤薄春衫传到膝上,湿哒哒的依附着,别提多难受。她的心像是被蚂蚁啃噬了一般,痒极了,却迫于眼前人,不敢放肆。)
          小君最是明慧,奴婢甚是自惭,自听凭小君发落。
          @宿钟情


          5楼2017-04-08 19: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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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徐广思|未央宫椒房殿】

            三千流云淌,莺飞草乱长。
            无根水叫人烦心,四季里,她素来最不喜的是春雨。遑论谁去咏它绵绵润万物,春雨贵如油,广思只觉出缠绵得细愁平添,那愁拧在一起,也由细流拧成了一股长涛。长涛里,含着那个元字的怨,含着卫太后驳斥的仇,含着新家人子入宫的妒——还并有对白氏霍氏的恨。
            她听着黄莺打啼似的声色,最动人是豆蔻年里的女儿家。
            广思未置可否,面色松快少许,仍拧着眉。她不得不承认,奉承话自比逆言顺耳得多。她也尚是碧玉年华,根基不稳,如何立汉宫,因的是刘彰明潜邸妃妾的不喜,卫太后的不满,同刘彰明自己的不在意。
            “你若真如此想,便罢了。”她徐徐吐了口浊气,“是哪家的姑娘,教的这样好?”


            6楼2017-05-25 2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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