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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西部AU】~地狱边界~(双子中心,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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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美国亚利桑那州、犹他州、怀俄明州和科罗拉多州等西部地区十九世纪的自然面貌和人文特征为蓝本设定的架空世界。作者的历史是体育老师教的,看的西部片也不是特别多,只是喜欢沙漠荒野和一言不合就拔枪的残酷与豪放,有常识性错误,希望各位不吝赐教
主角撒加和加隆,两人都是铁血英豪。配色采用漫画原色,金发碧眼。撒加的黑发红眼是一种伪装,并不代表是邪恶人格,性格以冥撒和真红撒为主
以及,粮食文,全是直男


IP属地:日本1楼2017-03-29 14:12回复
    撒加是赏金猎人,加隆是通缉犯


    IP属地:日本3楼2017-03-29 1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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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1




      IP属地:日本4楼2017-03-29 1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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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2
        尽管在路上耽误了一些时间,风尘仆仆的两人还是及时赶到了沙泉郡,在将坐骑交付驿站保管后,便踏上了前往多罗美亚的列车。
        蒸汽火车是大陆上最迅捷的交通工具,无论对旅人还是消息而言。狭小的车厢内充满了汗水、油墨、烟草以及流言蜚语的味道。穿着华美长裙的淑女与身边的绅士窃窃私语,粗俗的乡民们则大声地谈论着各地的传闻,彼此交换着惊愕与惋惜,亦或是兴奋与喜悦。
        话题无非是埃利西恩联邦与北地王国亚斯格特的紧张关系,铁路公司如何明争暗斗争夺西部的铁路开发权,又或是来自大洋彼岸的东方诸国的香料与丝绸。而乡野间的人们则更在意哪里又发现了金矿与水源,某位农场主女儿的美貌,以及哪个执行长官不幸死于非命。
        也有一些不起眼的声音,在谈论近来日益猖獗的流寇,不过很快被其他人的声音所淹没。
        亚历士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帽檐压得低低的,对周围的一切不闻不问。艾奥罗斯也没在意那些道听途说,他将帽子摘下,视线越过身边的同行者,投向窗外飞速掠过的荒凉风景。
        赏金猎人小憩了片刻。睁开眼睛时,正好与他的视线在半空中相接。
        见对方醒来,他耸耸肩,坦率承认:“我还是很后悔刚才什么也没做。”
        亚历士勾起嘴角,将脸侧向窗外。
        “当你走在一座峡谷中时,最好离一辆运钞车远一点。”
        他歪过头,面朝治安官不紧不慢地说道,神色中有种世故的漠然。
        “无法苟同。”艾奥罗斯直视那双红色眼睛,“我是治安官,制止犯罪是我的职责所在。”
        对于这种鲁莽的回答,亚历士一向懒得发表意见。所以他不再说话,只是安静地注视着前方。
        一刻钟之后,身边的人又把话头接了起来。
        “那个家伙……你是怎么干掉的?”
        “在月石镇的大街上,被我一枪击中肝脏。”亚历士知道对方指的是丘布,回答得简单明了。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在那里领赏呢?”
        月石镇位于格雷瑟境内的北部,从边境镇骑马大约需要两日行程,而且更加繁华,按照道理来说,资金也不会像这边一样短缺。艾奥罗斯不明白为何他要费尽周折,专程到边境镇领取悬赏金。
        赏金猎人冷酷地笑了笑,过了好半天才甩出理由。
        “因为那里的治安官死得比‘无头骑士’还快。”
        不过他们履行了自己的职责。这是后面没有说出来的话。
        不屑一顾的讽刺让艾奥罗斯难以发笑。虽然对方并不是在针对自己,可是那毫不掩饰的对自己月石镇同僚的轻蔑让他浑身不自在。
        赏金猎人大多数唯利是图。这群人干多了刀头舐血的事,对死者既无同情也无敬意,人命对他们来讲也不过是一个数字,一叠钞票而已。面前这个也不例外,而且,更加危险致命。
        他撇了撇嘴,干巴巴地称赞道:“这么凶恶的角色居然一颗子弹就干掉了,你真了不得。”
        “因为我比他更凶恶。”亚历士看着治安官,面无表情地说。
        沉默从午后一直持续到黄昏时刻。在落日的血色余晖之下,列车缓缓驶进了多罗美亚的车站。
        穿越熙熙攘攘的站台,两人向城镇的中心走去。
        “挺热闹啊。”
        多罗美亚沉浸在一片喜悦之中,艾奥罗斯从没见过这样的情景。他敏捷地避开一辆装饰着金色沙冬青和荒漠地区少见的红罂粟的马车,感叹道。
        “明天是格雷瑟解放纪念日。”亚历士行走建筑物的阴影中,刻意与其他人拉开一段距离。
        艾奥罗斯惊讶地回头看了他一眼:“纪念日?我……我今天才知道。”
        “已经有二十三年了。”他的同伴继续说,“自从那次海伦尼人的叛乱被平息以来。”
        “你记得可真清楚。”治安官随口回答。
        红色的眸子瞬间黯淡了一下,“只是忘不了而已。”
        然而他的声音湮没在喧闹声中,对方什么也没听见。
        “明天再开始办事吧,今晚好好休息一下。”艾奥罗斯抬头看了眼被光火染成红色的深紫色天空,对同伴建议道。
        亚历士点点头,跟随他走进一家刷着“槲栎酒馆”字样的三层白色小木屋。
        位于一层的大堂并不嘈杂,一个年轻的女佣在吧台后方忙碌,将台面擦得一尘不染;看不清面貌的旅人们坐在小桌旁,喝着各自手中的酒,偶尔互相低声交谈。
        艾奥罗斯没有过问赏金猎人一同前来的目的,只是简单交代了一下自己明日的安排,然后各选了一间单人房。房间的装修无法与奢华之类的词联系到一起,也不算宽敞,不过对于习惯了风餐露宿的人来说,已经足够干净舒适。
        借着窗外的微光,一支盛开的红罂粟插在玻璃花瓶中。同样色泽的眸子盯着那朵花,突然一只手伸过去将它扯了出来,随后在掌心掐得粉碎。
        亚历士在一片昏暗中伫立着,许久才动手擦干净手中红色与白色的汁液,然后点燃木桌上的煤油灯。他脱下外套和长裤,小心地将一头黑色长发包起。
        不愧是多罗美亚的旅店,就算不是最豪华的,也足以泡个舒服的热水澡了。相对大陆其他地区来讲干燥许多的西部来说,水是比黄金更宝贵的资源;不过多罗美亚被绿洲环抱,发源于北地、流经于此的里斯河更是犹如命脉一般为这座繁荣的城镇提供了丰富充沛的水源。
        水的温度恰恰正好,亚历士将身体沉入水中,感受着水流那令人愉悦的触感。然而没有五分钟,门外突然一阵骚乱。他全然没有放在心上,酒馆旅店内闹事是常有的事,这种时候需要做的就是起身把门关紧了。很幸运地,门在洗澡前就已经被锁好了,他将身体靠在浴盆的边缘,惬意地闭上双眼。
        骚乱还在持续。走廊上先是有人匆忙跑过,然后噪音越来越大,伴随着玻璃碎裂,此起彼伏的尖叫从楼下传来,以及一种突然熟悉的声音——
        赏金猎人立刻警惕地从水中站起,匆匆擦干身体并穿好裤子和衬衣,拿起桌上的幽枭走到门边。
        是枪鸣。
        他打开幽枭的保险掣,立在紧闭的门前没有动。楼下的噪音逐渐消失后,好一会儿外面才再次传来动静。
        “迪斯马斯克……你,你不用感激我,我……没事。”
        “感激?谁他妈让你这家伙多事的?”
        是艾奥罗斯,以及一个男人在走廊里对话。男人的口气听上去有些恼怒,但又不是真的在发火。
        “……喂,正义使者,我说你真的没事?”
        “没事,就一枪而已……”
        一枪?
        亚历士靠在门上凝神静听外面的对话,治安官虚弱又逞强的语调让他倒吸一口冷气。
        他可不希望那家伙在自己拿到悬赏金以前就死掉。
        “一枪而已?要是稍微有个偏差……呃?”不远处的门突然被打开,手持转轮手枪的黑衣男人迈出门一步,出现在两人面前,“……红眼?你怎么在这种地方?”
        被人认出来不是什么新鲜事了。赏金猎人没有回答他,只是默默地扫了一眼那自己并不认识也没印象,说话口气却好像很自来熟的灰色男子,一股浓烈的酒气迎面扑来。
        治安官靠在墙上,右手死死按着自己的左臂,指缝间有血流渗出。看到亚历士后他抬起发白的脸,“我……受伤了。”
        “看得出来。”亚历士暗自叹息。还好不是致命伤,他望向旁边面颊微微发红的男子说,“怎么回事?”
        “几个混混找海伦娜的茬,我借着酒劲就跟他们打起来了,然后这家伙突然出现,上来就帮我挡了一枪。”被唤作迪斯马斯克的男子已经从酒精的作用中冷静下来了,埋怨地瞄了受伤的人一眼。
        亚历士既不关心海伦娜是谁也不关心艾奥罗斯出于什么心态趟浑水,“那么,事情解决了吗?”
        “治安官来把他们带走了。”
        既然治安官来了那就没我的事了,亚历士心想,但他又注意到一件奇怪的事。
        “不需要看医生吗?”他看着嘴唇被咬得发白的艾奥罗斯,问道。
        “我陪他去过了,医生到邻近小镇出诊了。”
        这真是不幸。不管怎么说,子弹都必须尽快取出来。
        亚历士回到房里,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玻璃瓶,转身抛给走廊里的人,又拿起桌上随身携带的急救包。
        迪斯马斯克替艾奥罗斯接住那瓶乳白色药膏,“这是什么?”
        “消炎止痛药。等下你给他抹上,然后再包扎好。”
        “什么?要我抹药还要我包扎?”
        “不然呢?你会取子弹?”
        把简单的器械用火焰和烈酒消毒之后,借着煤油灯的光线,亚历士在艾奥罗斯的忐忑不安中开始了手术。
        子弹打在了左臂内侧,有惊无险。
        “尽量忍住。”用烈酒擦拭后,小刀划开伤口周围的皮肤,血流了出来。
        “嗯……”艾奥罗斯冷汗涔涔,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声。
        “忍不住就叫出来吧。”
        然而治安官咬紧牙关,始终没有发出一丝叫喊,对他而言,每一秒都犹如一小时般难熬。好在赏金猎人对此很熟练。终于,凭着小刀和镊子他麻利地将子弹取了出来,简单清理血迹后开始缝合创面。
        坐在一旁的迪斯马斯克接过沾血的纱布,“真没想到,荒野的黑色死神不只会杀人还会救人啊。”
        亚历士抬起嘴角,坦然接受了赞美。
        “谢谢,看来……你不但没有那么凶恶,心肠和手艺还不错。”艾奥罗斯看着那双专注的红色眼睛,歉疚地说。
        缝合完毕,亚历士站了起来,轻轻吁了口气。
        抹药包扎前,迪斯马斯克端详着漂亮的针脚,不由得感叹道:“简直比医生做的还好——你真的是杀手吗?”
        赏金猎人默默地听着两人的对话,一言不发地将小刀,镊子以及双手上的血迹擦干净,收好,走到门前才侧过脸,无声地笑了。
        “我是行走在地狱边界的人。”


        IP属地:日本5楼2017-03-29 1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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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3
          盆里的水还温热,不过亚历士已经没有享受热水澡的心情了。他看了看怀表上的指针,迅速穿戴好其它的装备,然后趁着夜色走出旅店。
          运钞车还没到月石镇。负责此事的费列基亚斯来回踱着步,焦躁不已。
          “该死,二十多尼每小时的镖师也是废物吗?”他兀自抱怨着,时不时瞥一眼墙上的钟。
          已经十一点了,然而他一直守在电报机旁,发愁到连晚饭都没顾得上享用。月石镇那边的公司职员并没有发电报过来报平安;相反地,两个小时以前,他们就开始不停地询问为何本该傍晚就到达的运钞车还没抵达。
          这时门被轻轻敲了敲,他抬起头,一个看不清轮廓的身影立在玻璃门后。
          “这么晚了你还在闲逛什么?”
          “有你感兴趣的东西。”
          “……进来吧。”
          门被推开,看清拜访者的打扮以后铁路公司代表冷淡地皱起眉头,“我对赏金猎人不感兴趣。”
          在荒野中待久了,自然知道赤瞳的名号。
          亚历士走近了些,把一个东西丢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叮叮声,“但是你对这个感兴趣吧。”
          是一块染血的铭牌,上面是天空铁路公司的字样。
          “……什么?!”
          费列基亚斯震惊地抓起那块铭牌,不敢相信运钞车再次遭劫的事实。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
          金属片上的血迹仿佛在燃烧,灼痛了他的掌心,“怎么可能?那可是二十多尼每小时的镖师啊!”
          “就算是二百多尼每小时的镖师也只有一条命。”
          赏金猎人促狭道,表情却不像在骗人,况且那片铭牌也不是伪造的。
          费列基亚斯双膝一软,无力地瘫在身后的椅子上。
          “第三次,”他把脸埋在手中,手指插进灰白的头发里不断收紧,万念俱灰地喃喃自语,“这个月,第三次了……”
          为了争夺西部铁路的霸权,天空铁路公司投入了大量资金,也吸引了无数不法之徒垂涎的目光。
          “你……你当时为什么不杀了那群老鼠?你不是号称死神的吗?”
          谁在乎那种无聊的名号,亚历士嗤之以鼻,“老鼠?那可是狼群。”他平静地回答,“再说我也没那种义务。”
          “你们这种人不是只要给钱就帮忙杀人的吗?!”
          红瞳中闪过一丝嘲弄,“钱呢?”
          “什么?!”铁路公司代表绝望地吼着,对方漠然的态度和轻视的语气激怒了他,“什么狗屁镖师……赏金猎人,还有治安官!通通是群饭桶!”
          艾亚哥斯把争夺西部铁路霸权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自己,却一再搞砸。本来从东部城市来到这种蛮荒之地,他为的是寻求晋升的机会,而不是把前程葬送在这荒野中,要是再这么不停地犯错下去的话……不对,这不是我的错!这都是那帮贱民的错,只要把这群碍事的老鼠除掉,就没有人能够干扰铁路的建设了。
          亚历士看着歇斯底里的男人,冷笑一声。
          “那么,我走了。”
          “等等!”
          费列基亚斯腾地站了起来,打开抽屉,掏出一把手枪,然后将一份格雷瑟地图丢到亚历士面前,咬牙切齿地说:“告诉我地点,我要具体地点。”
          没想到边境居然吸引了这么多不知死活的家伙……亚历士吞吐着烟雾,压抑着内心的喜悦。
          离开铁路公司办公室后,他并没有走远,而是倚靠在不远处一座廊架的柱子上点燃了一支烟,思索起来。
          边境镇虽然地处偏远,却倒也安宁祥和。现在,对这个几乎被遗忘的小镇来说,宝贵的宁静即将结束。
          不过,话说回来,应该有不少人是被那个所吸引过去的吧?
          路的另一端扬起了尘土,急促的马蹄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突兀。
          “如果我给你800多尼,你会一起去吗?”马车在他面前停下,铁路公司代表那苍白的脸依然带着某种期待,从车厢中望着他。
          这种事找治安官是没用的,况且他们估计也早就呼呼大睡了。尽管看不起这些为了饵食什么都做的出来的野狗,费列基亚斯还是需要他们的獠牙。
          亚历士看都没看他,“不用了,祝你好运。”
          被暮光与鲜血染红的峡谷内,几只秃鹫不甘地盘旋在半空中,地面上一伙人马围着烧焦的运钞车残骸。
          “老大,居然让人抢先了。”一个瘦小的佝偻男子对身边的金发男子说。
          “嗯,呵。”一旁看起来像是这伙人的首领的男子坐在一匹高大的银灰色骏马背上,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他注视着满地狼藉,始终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一个红发男子正半蹲在地上查看血肉模糊尸体,“究竟是谁下的手呢?”
          “竟然敢在老大的地盘上如此嚣张,真是活腻味了。”
          “对方人数不少,确实有嚣张的资本,”金发男人望着从不远处视查回来的手下,对方有着深褐色的皮肤,几乎融入暗橙色的背景中,“从马蹄的痕迹来看,起码有十多人,甚至更多。”
          “那可真是麻烦啊。”虽然嘴上这么说,金发男人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悠哉口气。
          他偏过头,飞扬的沙尘在黄昏中被染成金色,从地面飞快地升腾。
          有人来了。
          他挥了挥手,打断了手下的七嘴八舌。他们顿时停止交谈,步调一致地纷纷上马,有的甚至已经将手搭在了腰间的枪套上。
          “又是运钞车?”那名瘦小男子望着逐渐驶近的马车,难掩兴奋之色。
          “明显不是。”
          金发男人又做了个手势,示意手下到自己身后去。
          马车和两名骑手在一群人面前停下,与其说是停下,不如说是被拦截更符合那为首的金发男人的架势。
          “该死的。”车里的人低低骂了一声,悄悄从怀中掏出枪。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马车里的人警惕地瞪着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以及他身后的五名同伴,厉声质问。
          一眼看去,就知道这群家伙来自四海:有着奇异发型的褐肤男子来自南方大陆,亮绿色鲜艳短发是北地人,红色或淡紫色发色的青年们身着南部诸省的装束,以及最前方的则是格雷瑟原住的金发碧眼的海伦尼人——
          他们绝非善类,却看起来也并非此次事件的罪魁祸首。距离劫案已经过去了两天多,没可能在将钞票洗劫一空之后还在原地徘徊。
          不过那个海伦尼人让费列基亚斯莫名感到不安,那一个因为叛乱而几乎举族被联邦屠戮的民族……此时的遗族出现在这里,绝不是什么好征兆。
          金发男人立在原地没有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辆做工结实,并装饰着银色雕花的马车,这熟悉的样式让他心中大致已经猜到了来人的身份。
          他嘴角勾起一个愉快的弧度,从口袋中摸出一只小小的口琴,悠然地将它送到唇边。
          马车里的人率先沉不住气了,他走了出来,开始嚷嚷:“妈的!老子是天空铁路公司的人,你们这帮贱民要么回答我的问题,要么立刻从这里消失!”
          骂归骂,费列基亚斯却依旧不敢轻举妄动,这叫骂更像是给自己和保镖壮胆。
          没有人回答,也没有人离开。
          乐声突然响起,然而却与悠扬丝毫不沾边。噙着笑意,男人开始演奏。那声音绵长而凄凉,仿佛阴风怒号,又犹如垂死的鹰隼坠落时的哀鸣,在寂静的峡谷内森然回响,令人发怵。
          费列基亚斯与随行人员听得毛骨悚然。他想瞄准那吹口琴的人以终止这诡谲的旋律,手指却僵硬不已,只能任冷汗浸湿背部的衣物。而车夫与身后的两名保镖也像是中了魔咒一般,由于某种情绪而动弹不得。
          一曲完毕,马背上的口琴家放下乐器。浑浊的暮色中,他的五官被镀上了血的光泽,不甚明晰,只有嘴角的恶意在强烈的光影中像刀刻出来的一样锋利。
          费列基亚斯眯起双眼,总觉得那轮廓自己不久前才见过。是在哪里呢……
          “这是献给你们的歌,费列基亚斯先生。”
          金发男人的声音和戏谑的腔调让他再次一哆嗦。
          “我想起来了!你跟那个红眼的混蛋长得一样!”
          枪声响了。
          费列基亚斯眨眨眼,听见两名保镖在身后中枪落马的声音。在他们的手伸向腰间的那一刻,六颗子弹就已经迅速出膛,分别向他们杀过去。
          “操!你这天杀的——”
          “献给你们的挽歌。”
          不知什么时候从腰间拔出枪的金发男人扣动扳机,一颗子弹直接打碎了铁路公司代表的骂声和额头。
          “跟我长得一样?有意思。”
          初上的群星无言地注视着血色黄昏下的杀戮。他转过身,吹了一声口哨,留下惊魂未定的车夫和三具尸体。


          IP属地:日本6楼2017-03-29 1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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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4
            格雷瑟解放纪念日的第一天,当治安官八点整准时敲响亚历士的房门时,才发现对方已经离开了。
            楼下大厅里也没有赏金猎人的身影,不过这家伙应该不会没拿到丘布的悬赏金就擅自离开的。于是艾奥罗斯放弃搜寻,一个人找了张桌子坐下,迅速解决了自己简单的早餐。
            街道上充斥着嘈杂的气息,然而不仅仅是纪念日的缘故。离开了旅馆后,他注意到街边三三两两聚集的人们,几个本地治安官打扮的人正向他们询问着些什么,在不远处稍微驻足,一些令人不安的窃窃私语随风钻进他的耳朵。
            是谋杀。刻意压抑的交谈内容不甚明晰,他只听清了这个词。
            连多罗美亚现在都变得这么不安宁。来自边境的治安官叹了一口气,然后把那些讨厌的想法甩到脑后,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被拜访的人住在一条僻静的小道中,街道两旁是一排样式简约的浅色木制楼房。当他来到其中一座小屋前时,退休的执法官正坐在连廊中,悠闲地翻看着一本散文集。
            艾奥罗斯走了过去,“伯父,是我。”
            大片阴影落在书页上,老人抬起头,“啊……艾尔,你来了啊。”
            年轻的治安官把帽子随手搁在桌上,在他身边坐下,“抱歉前段时间很忙,一直没空来探望……小穆不在吗?”
            “他啊,又去东部游学了。”
            “真是个靠不住的家伙。”几年都见不到人影,还把年迈的父亲独自留在家,艾奥罗斯感到些许不满。
            “那孩子呀,可是从小就立志要当小说家和博物学家的,四处走走也好。”前执法官史昂感慨道,流露出宠溺又有点落寞的神态。
            他站起身来,往屋内走去,“进来说吧,外面风沙太大。”
            喧闹的酒馆内,一身黑衣的男子像一个单薄的影子,从人群旁匆匆经过,安静得如同不属于这个热闹的世界。
            他穿过大堂,闪进酒馆的厨房,顺着一处狭窄的楼梯来到地窖,然后熟练地在布满蛛网和尘埃的石头墙壁上找到那处伪装成酒桶的暗门。
            打开门,里面一片黑暗,赏金猎人躬下身子,挤进那逼仄的通道。甬道的尽头是一张巨大的狼皮挂帘,据它的主人说,这不是荒野中随处可见的普通野狼,而是来自极北的银狼皮。按照那个古怪的独眼老头总能搞到各种奇怪玩意的经验来看,亚历士也并非完全不相信此番吹嘘。
            他掀开那泛着青色光泽的银色皮毛,走了进去。
            “好久不见啊,小子。”
            烛火飘摇的房间内弥漫着一股阴湿腐朽的味道。亚历士的鼻子抽动了一下,不管多少次,他都不习惯这种混合着辛辣与甜腻的香气。
            桌子后的黑市商人看见来者后,咧开露出贪婪的笑容。
            “我要的东西。”他走到基加斯跟前,开门见山地说。
            对方弯下腰在桌子下面摸索了半天,亚历士听着磕磕碰碰的声音,然后从桌子下钻出来的商人手中接过一个小袋子。
            清点完里面的东西以后,他将一枚银币锵的一声扣在了桌子上。
            “咦?”基加斯拈起银币,皱起眉毛,“才这么点?”
            “我要的可是十瓶,”亚历士把包裹里的小瓶子拿了出来,一一清点,“你会数数吗?”
            “可是,这是舶来的东方染料……”
            亚历士抬起血眸:“你想反悔吗?”
            交易就是交易,更何况对方有枪。基加斯乖乖地闭上嘴,看着他拿起一个瓶子对着火光抬头查看。
            烛光像被瓶中漆黑的液体吸收般,完全无法穿透分毫。
            “我的货你还信不过吗?”基加斯将那枚闪亮的银元放入口中,用牙齿咬咬以鉴定着它的真伪,“这次可是染一次能管上半年的哦。”
            “你不也信不过我吗?”赏金猎人随口回敬道。
            独眼老人盯着对方的背影,嘿嘿地笑起来。
            “小子,你知道多罗美亚人民敬爱的好州长,格里芬先生昨晚死了吗?”
            亚历士像没听见他说话一样,继续对着光验货。
            见对方没反应,基加斯又猥琐地笑了笑,声音像是隔着一口痰从喉中挤出:“被发现时,他光着屁股死在床上,脑浆流了满枕头,而那个倒霉的妓女昏死在一旁——”
            赏金猎人回过头,锐利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说重点。”
            “……那家伙的儿子年纪轻轻,却是个心狠手辣的阴险人物哟。”
            亚历士懒散地抬了抬嘴角,仿佛在听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无聊琐事,“你认为是我干的?”
            “哈哈,没有没有,这种没钱拿的事你怎么瞧得上……”基加斯干笑几声,避开那双令人发怵的深红眼睛。
            “不过给你个忠告吧,那家伙绝不会善罢甘休的,就算把整个大陆翻个底朝天也会找出那个凶手,并绞死他吧。”
            “是吗?希望他到时候不要把你的地下老窝也一并端了,毕竟B级杀人抢劫犯能一心一意搞走私也算难能可贵,而我也懒得再去找一个新卖家。”赏金猎人走在门口,侧脸对身后的人泛起一抹微笑。
            他一手掀开门上的狼皮,一手搭在腰上,看似无心地撩起外套,露出黑得发亮的枪身,“不过我还是很乐意拿到一笔数额可观的悬赏金的,所以——你也要保重啊,朋友。”
            到了中午的时候,两人简单地吃了点东西。不多一会儿,一辆预定的马车来到小屋跟前。
            “艾尔,我等下要去沙泉郡。”
            艾奥罗斯这才注意到门口两个巨大的牛皮箱子,“今天就住过去?不参加那个什么解放庆典吗?”
            “不了,老了,没啥激情了,只想安安静静一个人待着。”史昂摘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把它放进盒子里。虽然说着倦怠的话,语调却是怡然悠闲的。
            “这么说小穆和我都会伤心的。”艾奥罗斯一边随口回答,一边来到门前,跟老执法官一起把箱子提到外面。
            视线越过马车和扬尘,道路对面酒馆的屋檐下伫立着一个身影。
            “……亚历士?你一直在这里吗?”艾奥罗斯冲他打了声招呼。
            被叫到的人转过身,将手中的烟头丢在地上。
            “没有,我刚从酒馆出来。”他注视着艾奥罗斯,然后视线落在一旁的老执法官身上。
            “这是我的新朋友。”
            史昂看见黑衣男人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你的……朋友?”
            “对啊,我们在边境镇认识……”
            史昂审视着站在阴影中的男人。他身材高大,一身黑色的衣裤,色泽更加深沉的黑发披肩长发几乎要与背景融为一体;尽管五官精致,看起来不到三十岁,神态却有着漂泊的孤独与沧桑,宛如那广阔浩渺的荒野本身。
            本想寒暄点什么,不过当目光对上男人的双眼时,老执法官蓦然一僵。
            那对红眸冰冷,深邃,宛如血海。
            不知是因为身处正午的太阳下,还是那仅仅是幻觉,寒意倏然消失。史昂再次凝视亚历士时,他英俊的脸庞上挂着笑意,向自己走来。
            “很高兴见到您,史昂先生。”赏金猎人摘下帽子,对面前的人颔首致意,“我是亚历士。”
            艾奥罗斯一头雾水,“你们认识?”
            史昂尴尬地摇摇头,亚历士接过话头,回答了治安官的疑问:“不算认识,仅仅是我知道史昂先生的事迹而已。”
            对方略微讶异,“我的事迹?⋯⋯”
            过去动荡的年代里确实发生了很多事。多年以来,作为联邦执法官史昂一直默默地履行自己的职责,他没想到居然有人暗中注视着自己,并记得自己的事迹。
            “是吗?连我自己都不记得了呢。”他歉意地对黑发青年说,对方则回以亲切的微笑。
            “没事。总有人会记得的。”他说。
            趁着两人聊天的工夫,艾奥罗斯帮忙把两个牛皮箱子从门口拎到马车上。车夫不知哪里去了,于是他亲自上阵。
            箱子很沉重,冷不防拉扯到了左臂上的伤口,艾奥罗斯不禁吃痛叫了一声,手一松,箱子落到地上发出磕碰的声响。
            听到突兀的叫喊声两人回过头,史昂无奈地看着捂着胳膊疼得龇牙咧嘴的人,“……你啊,又受伤了?”
            “……没事,帮人挡了一枪而已。”
            老执法官叹了一口气:“以后小心一点啊,哎。真是……”
            亚历士拎起地上的牛皮箱子,顺手将它放到了马车上。他又将艾奥罗斯身边的另一个箱子提了过来,在马车上放好,“还有别的行李吗?”
            “没了,”史昂的目光从艾奥罗斯的手臂移到他身上:“谢谢你,小伙子。”
            “不客气,先生。”


            IP属地:日本7楼2017-03-29 1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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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5




              IP属地:日本9楼2017-03-29 1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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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6
                昏暗的酒馆内,穿着黑色风衣的男子踏着重重的步伐,走进热闹的大堂,帽檐和衣领下的金发在煤油灯与蜡烛的光芒中显出黄铜般的光泽。
                一个微醉的男子后背撞上了他。金发男子皱了皱眉,将对方粗暴地一把推开。
                “你他妈……”没等稳住那人便开始骂咧。不过当他迎上帽檐下那双冷酷的蓝眼时,顿时噤了声。
                金发男子冷哼一声,收回寒冰般的视线,向角落里的一群人走去。
                没等坐稳,一旁的卡萨便亲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加隆老大,你上哪儿浪荡去了?”
                被唤作加隆的男人摆摆手,示意他离远点。他拿起桌上的龙舌兰酒,给自己斟满一杯后便端着酒杯发呆。
                “怎么啦,面色不太好啊。”
                “没什么。”
                谁都看得出来他在敷衍,“老大,你说谎的功力什么时候变这么差了?”
                “卡萨你闭嘴行吗?”一个后来的绿发少年打断了卡萨的喋喋不休,然后一脸不安地望向头儿,“加隆哥,我们最好别在月石镇停留太久。”
                “哦?难得治安官全部死光了。”他懒洋洋地回答。
                少年神色凝重 ,“可是那个红眼的混蛋前几天曾来过这里。”
                这根本不算事。加隆自顾喝着酒,没有理他,“所以呢?”
                “头儿,那个赏金猎人迟早会盯上我们的!”看着头目不以为然的样子,少年急了,“我暗中打听了一下,他貌似向着南方边境的方向去了。”
                在加隆的带领下,这伙亡命之徒的行事风格一向缜密而大胆,迅速而凶狠,再不收敛的话……
                “我们可不想碰上那样的家伙。”生着一头红发的伊奥干笑了一声,然后转向身边的黑肤男子,“简直就像是被流着口水的鬣狗一路追踪一样,太恶心了。对吧,克修拉?”
                “那不是很有趣吗?”加隆不以为然地说。他面向绿发少年,扬了扬下巴,吩咐道,“艾扎,你到边境镇去。”
                众人面面相觑。艾扎克愣了一下,半天才反应过来:“不、不是吧?”
                对面的人看着他,坚决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干嘛主动招惹那种家伙?”他不解地问。
                虽然己方人数占上风,但是“赤瞳”亚历士被称为荒野的黑色死神并不是没有原因的。即使深谙这一点,加隆还是无法忍受一群人被一个孤零零的赏金猎人吓得畏手畏脚,尤其是对方还在为该死的联邦政府做鹰犬。
                “你也知道他迟早会盯上我们。”他不紧不慢地说,“那么,不如我们先发制人。”
                伊奥指了指卡萨:“为什么不让易容高手去当卧底?”
                艾扎克赶紧附和道:“对啊,为什么不要卡萨去?”
                “叫你去你就去。”
                连卡萨都觉得这个主意太疯狂,忍不住插嘴道:“老大,你这是在玩火。”
                “闭嘴。”加隆将杯里的烈酒一饮而尽,然后把玻璃杯重重地搁在桌上。
                他靠在椅背上,阴沉地勾起嘴角,“我倒要看看谁玩谁。”
                “不!先生,请不要把我们从这片土地上赶走,欠的钱我会努力想办法……”
                “少废话,已经过了三个月了,我明明已经放宽期限了。违背诺言的是你不是我。”
                制定好了的计划之后,劫匪们又点了一些酒和牛肉。正当酣饮时这时一阵骚乱穿越人群的喧嚣,传到角落里。
                “嘿,小姐。”一直没说话的拜安拦住为他们上菜的女招待,询问道,“那边在干嘛?”
                “一个负债的海伦尼农民,”女孩神色平静地把酒菜放在桌上,似乎对这种事习以为常,“在恳求那群有钱的家伙不要赶他们一家走。”
                “噢,谢了。”
                女招待撩了撩头发,转身走开了。拜安无奈地耸耸肩,什么也没说,继续喝酒。
                衣衫褴褛的海伦尼人还在不停恳求,声音无比清晰,“可、可是,这种干旱的气候……”
                “所以赶紧把这块不毛之地卖给铁路公司才是上上策,反正也不会有任何收成。”
                “不!不要这样,我们会饿死的……!”那是他和家人活下去的唯一希望,然而这对对方来说根本无关痛痒。
                “你的死活与我何干?”椅子上的人冷酷地说,“我只想拿回属于我的资产!”
                “不!老爷,请您别……!”
                “乡巴佬,滚开!”男人终于受够了没完没了的纠缠,恼怒地一脚将跪着的农夫踹翻在地。
                “把这乞丐给我丢出去。”动粗者身边另一个打扮考究的男人招呼道,立刻走来几个壮汉,将地上的人往外面赶。
                即使被粗暴殴打,农夫依旧不停苦苦哀求着。一旁的人们要么视若无睹,要么冷眼旁观。
                加隆将酒杯斟满,闷闷地抿了一口。最后,满脸是血的男人被无情地丢出酒馆。他坐视一切的发生,无能为力。
                他现在就可以一枪毙了那蛮横的契约持有人,可是这样就能拯救那位农夫吗?贫瘠的土地不会因为恶霸的死而变得肥沃,他没法遏制干旱,令荒芜的大地回春。
                他能做的,仅仅是拿出从奴隶主、投机商以及资本家那里拼上性命夺回的微薄钞票,去救济一所破旧的修道院。
                “该死的……”
                角落里的海伦尼枪手握紧了口袋中的口琴,用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咒骂道。
                回到边境镇是两天以后的事情。亚历士来到之前下榻的灰烬庄园旅店,稍微休息了一会儿后便思索着接下来的安排。
                正待他坐在床沿用笔记本做着记录时,忽然传来敲门声。没等前去应门,一个身影就推门而入。
                “午安,亚历士先生,我叫米罗。”治安官打扮的青年走到他面前,开朗地自我介绍。
                亚历士微微皱了皱眉,盯着擅自闯入的人:“找我有什么事?”
                “有人说看见你带着枪上楼。”米罗抱起双臂,故作严肃,“是这样吗?”
                “是的。”
                对方直截了当地说出目的:“禁止携带武器的告示牌你也看到了吧?那么,请把枪交给我。”
                赏金猎人伸手将床头柜上的枪取过来,连同牛皮枪套一起递给米罗。
                “你倒是蛮坦率的。”治安官接过枪,调侃道。
                “帮我照顾她。”
                这个称呼令米罗挑眉:“她?看来这把枪在你心目中分量十足。”他将枪套在手中翻来覆去,对亚历士使了个眼神。
                对方眨了下眼,回以默许的眼神。
                米罗不客气地将转轮枪取了出来。沉甸甸的手感,与枪身上典雅的繁复花纹令治安官不禁惊叹它的做工与威力。
                “她有名字吗?”
                赏金猎人轻轻扬起嘴角:“收割者。”
                “真是一把好枪,”米罗会心一笑,“我会帮你好好照顾她的。”
                亚历士点点头,这时走廊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金发青年出现在门口。他扫了米罗一眼,然后一双绿眸冷冷地盯着赏金猎人。
                “你不能留在这里。”青年开门见山地宣布,口气不容商量,“天黑以前请离开边境镇。”
                “嘿,小狮子!没必要这样吧?”没等亚历士回答,米罗先开了口,“亚历士先生都按照镇上的规定把武器交给我了。”
                “把武器还给他。”艾欧里亚瞥了他一眼,“然后让他离开。”
                “喂,可是他什么都没做啊。”
                “你认为赏金猎人会遵守法律吗?”
                “可是……”
                亚历士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后来的治安官助手,打断两人的争执:“如果我不走呢?”
                房间骤然静了下来,艾欧里亚皱起眉头:“你必须走。”
                他看着那双波澜不惊的红色眼睛,继续警告道,“作为治安官,我们不希望这镇子发生更多不幸的事。如果你自己不走,那就只由我们代劳了。”
                亚历士平静地看着他,“我不会把你们卷入麻烦,更不会把这里当作战场。”
                “你大概误会我的意思了,”金发治安官的手指已经熟练地放在了腰间,“我说的代劳可不是让你坐着马车或是骑着马出去。”
                “喂!你要干什么?”见同伴打算拔枪,米罗自知不妙。
                艾欧里亚一向比他哥哥更反感赏金猎人,看这架势,他口中的代劳极有可能是指弃尸荒野。
                亚历士没有任何表情和动作,浑身笼罩在一种令人不安的宁静中。
                “里亚。”忽然一个声音打破了紧张的气氛,一只手覆在了艾欧里亚的手上,制止了他的动作。
                艾欧里亚惊讶地扭过头,“哥哥?”
                “长官,你来的真是时候。”米罗的神经瞬间松懈下来,“镇上有规定不允许赏金猎人留下吗?”
                “当然没有。”及时赶到的治安官看着自己的两名助手,“你们回治安官站去吧,其他事宜我会跟他交代清楚的。”
                艾欧里亚用不信任的眼神扫了赏金猎人一眼,不情愿地离开了。
                两人走后,亚历士如释重负般地点了一支烟。
                “谢了。”他用一贯平淡的语气说。
                艾奥罗斯哑然失笑,“不用谢我。”
                虽然看上去是为亚历士解了围,但艾奥罗斯知道若是再晚来一步,遭殃的人恐怕是自己的弟弟,而不是面前这个有着死神之称的男人。
                “我得感谢你在我来之前没对我弟出手。”
                赏金猎人翘起嘴角,并不反对他的话。
                “一个典型的治安官。”亚历士说,像是赞许又像嘲讽。
                “是啊,我也很担心他。”治安官直言不讳,“毕竟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他连父母都没见过,一直跟我生活在一起。”
                亚历士的神色柔和下来,“有人可以牵挂是一件好事。”
                “你大概没体验过管教弟弟的烦恼吧,”治安官摇摇头,苦笑道,“什么都要跟你对着干,还嫌你啰嗦。”
                亚历士抬起头,无言地看着艾奥罗斯无奈的侧脸,对方却自嘲地笑了起来。
                “算了,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呢?”他转身走了出去,“忘了我刚才那些话吧。另外,请务必遵守镇上的规矩。”


                IP属地:日本10楼2017-03-29 1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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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先艾特太座@海鷗雪中飛


                  来自iPhone客户端11楼2017-03-29 14: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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